目录
- 第一回 梦南柯神人授法 结国好陈郑联姻
- 第二回 乱伦常子蛮丧命 贪好色御叔亡身
- 第三回 吊故交闺阁间意 游竹林二士争风
- 第四回 梨花园使女作媒 栖凤楼佳人增美
- 第五回 陈乎国公堂戏谑 仪行父潜地杀忠
- 第六回 妒夫人强逼改嫁 淫娘子大战群英
- 第七回 仪行父独占花林 夏征舒怒杀平国
- 第八回 巧言君饰情杜友 楚庄王纳谏复陈
- 第九回 泄大人阴府封王 夏征舒地狱伸冤
- 第十回 死襄老黑对蒸母 娶夏姬巫臣逃晋
- 第十一回 巫臣醉戏芸香姐 佳人大闹牡丹亭
- 第十二回 赴私约使女偷春 逢急难荷花寻主
- 第十三回 授故主天假机缘 结姊妹同享富责
- 第十四回 芸香栾府说风情 佳人潜地订私约
- 第十五回 设巧计引鱼吞饵 栾娇娥易内为欢
- 第十六回 晋悼公大怒奸淫 浪游神法脱三美
株林野史卷之一
词曰:自古青春有几,更怜国内娇姿;荒淫只怕没休时,欲海沉沦无底。共说郑家妖女,曾传陈国夏姬;嫁过三夫生一儿,半老贪欢未已。
话说春秋列国分争,恃强压弱,所以小邦依附大国不必多述。那时各国善政最少,淫风偏多。
单说的郑邦穆公在位,夫人张氏生下一女,名唤素娥,百般珍爱。及长到十五岁上,身材窈窕,异样风流,蛾眉凤眼,杏脸桃腮,有骊姬息妫之容貌,兼姐己夏姬之妖淫。玉骨冰肌,挥云而揭雪;花容月貌,倾国以倾城。莲步轻移,恍如飞燕之舞;兰室静坐,疑是仙姬之居。窥见少年堪作鸳鸯之配,惜彼青春窃作鸾凤之交,只因婚姻未就,所以暂守香闺。
房中有两个丫环,一名荷花、一名菊英。那时正当五月天气暑热,使女荷花收拾凉床玉枕,伺候到了晚间,脱了香汗衫,解去罗裙带,命菊英掩了房门,赤身露体睡在床上。叫荷花打扇,一时甚觉快乐。
忽然顾,容颜非凡,花貌少有,却是孤枕独眠,不由凄凉。心中颠颠倒倒胡思乱想,合着眼朦胧睡去。忽梦见到一花园,园中百花争芳,群葩竞秀。趁着柳绿桃红,走向前去。
只听得两边鸟语齐喧,步到一松林之下,见前面有亭子,逐走进亭去。见亭内有竹床一张,石案两架、石椅四把、石杭二个,大是仙家景况。又见中间挂着一张古字,远远望着,是真迹龙蛇飞舞,上写一首七言绝倒诗。素娥走近前去念道:
垂阳面面草萋萋,曲掩回汀复几重;草道无情春日鸟,花前直欲作先容。
素娥读罢。方欲出亭,忽见一个男子,身穿羽毛衣,手执鹅翎大扇,飘然有仙家之气象。
走进亭来见了素娥,深深一揖道:“小仙久候多时了。”
素娥只得还礼。
那人道:“小仙久慕芳卿美容,今特来一会,幸勿见阻。”
素娥笑而不答。
那人手抱香肩,先亲了一个嘴,便把素娥汗衫退去,绫裤解开,抱在床上。然后自己退去衣服,搂住素娥。
此时身不由己,半推半就,早己播动云情雨意,放开意马心猿,檀口搵香腮,似魏生之到蓝桥,柳腰摆花,心如牛郎之会织女。尖尖玉芛,轻抱阮郎之腰;小小金莲,高搭宋玉之肩,如雨湿旱处情甚疑暇,似鱼入水乐何如也。
素娥原是一个处女,初经破瓜,未免有些疼痛难忍的光景。那人见他如此,遂将袋中取出红药一九,叫素娥吃了。
素娥吃着丸药,自觉阴中滑顺,疼痛全无。遂问那仙:“此药丸何名?”
那仙道:“此名开牝丸,小仙还有一丸,名紧牝丸。吞下数粒,牝户再不宽放,终身只如女子。兑生子后三日仍复如旧。”
因又递数丸与素娥。素娥吃了,觉牝紧如初。那仙从新分开两腿,插入牝中往来抽送。只弄得素娥遍体酸麻,心花都开,其中滋味难以言传。
须臾,云散雨收,二人共枕而睡。
素娥想道:“我自幼以来,未知这事如此之妙,但不知仙郎姓名?”
遂问道:“仙长尊姓贵名?说知奴家好图后会。”
那仙道:“我姓花,名月,在终南山修炼一千五百年成仙。道号普化萁人,风流生成此事,不成阳亦不泄。我还有一术,能吸精导气,与人交媾曲尽其欢,又能采阳补阴却老还少,名素女采战之法。今也当教与芳卿。”
素娥道:“快快教我。”
那仙郎一一传授,毫无剩遗。
正然讲话,忽见荷花菊英手拿灯笼走到亭内,叫道:“娘娘久等公主说话,公主却在此处。”
素娥听见,吓了一身冷汗而醒,醒来汗如水洗。看了看荷花、菊英,俱睡着,樵楼方打四鼓。暗自道:“此事有些奇怪,每夜也有神驰之时,都不像今夜分明。”又手摸牝中,湿湿的若交媾的一般,细想采战之法都能记得,此事真大奇了。颠颠倒倒独自思想,不觉鸡声报晓,东方渐明。素娥遂披衣起来,梳洗不提。
陈国有个大夫,姓夏名御叔,其父公子少西,乃是陈定公之子,少西字是子夏,故御叔以夏为字,又曰少西氏。
年至二十,尚未婚娶,当时灵公平国在位,陈郑和好。逐命泄冶往聘于郑,又使大夫孔宁求好。久闻穆公有一女,年已及期,逐已拟约婚托,孔宁一并应承。
及到郑国,行了聘问之礼,穆公逐命送至馆驿安歇。到了次日,见了穆公,逐将御叔求婚之事说了一遍。
穆公说:“此事甚好,但小女年幼,到司马家不知能侍箕帚否?”
孔宁道:“此事只求金诺,君王不必过谦。若是不好,微臣也不敢来提。”
穆公道:“还须商议,大夫就馆,容日复命。”
孔宁遂此别就馆。
穆公回到后宫,见了夫人张氏,将孔宁约婚之事说了一遍。
夫人道:“素娥年已及期,夏司马又系定公之后,此事甚妥。待奴去与女儿商酌,看他意下如何?”
遂移莲步走到素娥房中,见他手拿一双小鞋,在那里刺绣。见夫人来,即忙站起来侍立于侧。
夫人坐在上面向素娥说道:“陈国大夫泄冶、孔宁来聘,向咱国说,他国陈司马之官,姓夏,名御叔,年至二十,尚未婚娶,意欲求你为妻,特来与你商议。”
素娥低头不语,半天答应一声道:“凭父母主张。”遂以袖掩面,装个羞惭光景。
夫人坐了一回,遂出绣室,走到前厅,对穆公说道:“女儿年幼,不肯离父母,不如与孔宁说,他年纪尚幼,虽然允了,叫他多住二年来娶方妥。”
穆公道:“夫人说得有礼。”遂出外厅,着人请孔大夫来。
须臾,孔宁来到。未知穆公如何?听下回分解。
话说穆公见孔宁来,忙下御坐迎接上堂。孔宁急走打躬,分宾主坐下。
穆公向孔宁道:“大夫昨言之事,寡人已与夫人议定。但小女尚幼,此事虽然允下,尚乞大夫转达司马,叫他少迟二三春来娶方好。”
孔宁道:“这个使得。侍臣与司马说知,迟几年亦无妨。”
又说了些闲话,辞别回馆。
到了次日,辞别了郑国君臣,登程而去。不数日,到了陈国,复完聘问之命,各回私第。
是日,夏御叔看泄冶回来,又到了孔宁家。各叙寒温,说了些阔别的话题,提起了亲事。
孔宁遂向御叔道:“恭喜了,昨日兄言之事,弟已与兄办妥,不知兄当何以谢我?”
御叔道:“怎样说来?”
孔宁道:“先是我将兄求婚之事说与郑君,郑君道:‘此事极好’。但须与夫人商议,容日复命。到了次日,即着人来请,我即随来人去见了穆公。穆公说:‘此事虽然允了,但小女尚幼,少迟二年来娶方妥。’”
御叔那时听见应允,心中欢喜。遂道:“何以应之?”
孔宁道:“我说,蒙君金诺,待臣与司马说知,即迟几春亦无妨。”
御叔问:“他年纪几何?”
孔宁道:“十五岁了。我常听他内侍说,容色极佳,有倾国倾城之貌,吾兄岂不大喜?”
二人说笑了一会,御叔辞别而去。回到家中,即将美锦十匹,白玉一双,送至郑国为聘礼。且言感谢不尽之意。此话暂且不提。
却说素娥自从与神仙交媾之后,容颜愈加娇美。一日闻爹娘与他连会婚姻,喜不自胜。又闻说他年幼,再住几年才娶,未兔有些不遂意处。
一日,在楼下竹林内纳凉,两个使女素娥命他采花去了,他叔兄子蜜从外进来,见他妹妹在竹林纳凉。遂问:“妹妹,此处可凉么?”
素娥道:“此处凉得。哥哥也在这里来凉爽何如?”
子蜜坐位不便,素娥道:“兄妹不比外人,同在此坐坐也不妨。”
这子蜜年方二九,身材俊秀,本是风月为怀酒色迷性的,见了他妹妹似天仙一般,且又叫同坐,早已神魂飘荡,忘了兄妹伦理。下边那话勃勃欲动,心内思想起,此时无人,何不拿话引他?遂偎在一块坐下。
笑吟吟的说道:“妹妹,你见你婆婆家送来的彩礼没有?”
素娥乃神人交媾过的,不甚害羞,遂回道:“送来什么?我未看见。”
子蜜遂道:“来的美锦十匹,白玉一双,想来伯父必与妹妹看看。”
素娥道:“与我看做甚?”
此时素娥亦觉有些春兴,天下愚夫皆看的出来,况子蜜系好色之辈,愈觉动心。
因素娥只穿香罗汗衫,乳峰透露,遂说道:“妹妹一双好乳。”
素娥脸红了一红,遂笑道:“哥哥你吃个罢。”
子蜜就把嘴一伸,素娥照脸打了一手掌道:“小贼杀的,你真个吃么?”
子蜜道:“我真个吃。”
遂向前扯开罗衫,露出一对乳峰,又白又嫩,如新蒸的鸡头子。乳尖一点娇红,真是令人爱杀。
遂用口吮住不放,下边却露出尘柄如金枪一般,紧凑着素娥裤当,硬角角的。
素娥故意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子蜜道:“是件好东西,你是闺女家,那里见过?”
素娥笑了一笑,子蜜顺手将素娥裤子扯开,推倒床上,高驾金莲,瞧见白馥馥,鼓蓬蓬小馒头一个,略有微毛,就向缝中一点红处用尘柄一顶。虽有淫水,那里进的去,用力一耸,仅进尘首,又用十分力量,才觉有半截光景,极力抽送,才得到根。浅抽深入,觉得边似鸡冠,知是花心所在,紧靠那处往里揉擦,美不可言。
又欣动素娥采战之法,吸精导气,紧缓异常,弄得子蜜如在云雾里一般,快活已极。又怕人来,把身一挺,遂即完事。
子蜜忙整服,素娥整乱发,穿好衣裤,仍旧同坐。
子蜜道:“妹妹,今日吃着甜头了,何时可以再会?”
素娥道:“常来走动,有空便可相会。”
二人方说话间,只见荷花、菊英手捧一枝榴花,笑嘻嘻的道:“公主看这枝榴花。”
接过来插在两鬓边,向菊英说:“这花带的好么?”
菊英道:“公主本是好容颜,被道榴花一衬,更觉娇美。”
主婢三人说笑不题。
却说子蜜,自从得了素娥,时时念念有一素娥在心里,得空便走到素娥楼下,托言玩花。有时无人,便与素娥勾搭。
那日又与素娥楼上正在鸾颠凤倒之时,忽然被荷花撞见。这荷花原是伶俐丫头,见了此时抽身就走,那时早被素娥看见,说声:“不好,有人来了。”
子蜜问道:“是谁?”
素娥说:“荷花,刚才他看见就抽身去了。”
子蜜道:“此事当如何摆布?倘若他言语出来,如何是好?”
素娥道:“不妨,待我引他入马,便不肯说了。”
子蜜道:“妙!妙!”
逐披衣出门而去。
到了晚,逐命菊英道:“你到前边与我要个点心来,就说我饿了。”
菊英奉命而去,只有荷花在侧,素娥道:“我的私事已被你看见,你曾向旁人说么?”
荷花道:“小婢服事公主,公主之事如何敢向外人言?”
素娥道:“好一个伶俐丫环。”
又问道:“此事可也愿么?”
荷花道:“小婢年已二八,如何不愿。但无此美事到婢人耳。”
素娥道:“你既有心,即能如愿,待你狎千岁来时,咱三人同欢便了。”
荷花微声而应。说着,菊英取点心来了,素娥用了一二,遂脱衣就寝。
自此以后,俱是荷花传言,荷花看人,三人朝朝共寝,夜夜欢过。这子蜜本是个瘦弱人子,怎经的二人缠扰,又加素娥采战之法,借阳补阴。
素娥色愈媚,子蜜颜色愈枯;到二载有余,遂得了一个色痨,服药不痊,又兼欲火屡动,渐渐饮食不下,吐血不止,到了七八个月上,呜呼哀哉死了。
客中之人也有问其夙信的;也有知道与素娥有事的,但皇家公主,谁敢轻言?只好哑然便了。正是:
自古红颜多薄命,谁知好事不到头。
按下子蜜丧命不表,却说那陈国司马夏御叔,自约亲之后,又是三春,男女之情勃勃难已。想素娥年已二九,可以婚娶,遂央孔宁到郑国。见了穆公,说些相好的话头,遂说起御叔完姻之事。
孔宁道:“公主已长成,司马内助无人,今使臣来说,要求迎娶公主,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穆公道:“从前尚幼,今年已长成,理宜婚娶。任凭司芍拣择吉日来娶可也。”
孔宁逐呈上一盆红金简道:“司马已看就吉日,就是三月初三日。”
穆公接来一看,上写着:“谨遵时宪书,择娶吉期,三月初三日,诸事无忌,大吉大利。”
穆公遂命侍人送于宫内,又向孔宁说道:“今已二月初八了,到三月初三止有半月之期,少不得又烦大夫往返劳驾了。”
孔宁说是:“理应效力。”
又闲谈了几句话,辞别就馆。
到了次日起身,百官送出城外,饮饯而去。回到陈国,见了御叔说知。
御叔道:“为弟之事,兄往返受劳,何以安?”
孔宁原是戏鬼,遂口道:“少不得娶到家来,咱二人同用罢了。”
御叔道:“若要同用,也少不得叫孔嫂先与我用了。”
二人耍笑一回,各自回家。
光阴似箭,转眼之间就是三月初一日。御叔约同孔宁见过灵公,回来命家丁仆夫收拾轿马伺候。御叔即日同孔宁往郑国而来,一路旌旗蔽天,车马声喧。
不日之间来到郑国交界,只见郑国文武官员俱在十里长亭等候。御叔孔宁一齐下马,饮过接风酒,与百官一同人城,就馆驿歇了。
穆公即来拜谒,翁婿二人握手言欢,献酒进饮,至初更方散。穆公回宫,见了夫人说道:“女婿真真标致,人材出众,决不择嫌于他。”
夫人闻听,心中喜欢不提。到了初三日,御叔插花被红,孔宁朝服相陪,出到午门外,穆公迎接上堂,揖让之礼不必说。
饮酒馔已毕,遂迎请公主上轿。一路鼓乐喧天,好不热闹。来到馆驿,下轿拜过天地,二人同入洞房,吃了合卺,挑开盖头。
御叔举目一看,见新人宫妆环佩,恰似月里嫦娥一般,心里说:“夏御叔那世修的,配这样美人。”
到了晚间,众宾散去,二人解衣就寝。素娥将紧牝丸吞下一粒,御叔靠到素娥身边,觉得玉骨水肌,柔软非常,欲火大动。遂将尘柄向花心上一顶,毫丝莫进,只当素娥是个处女,初经人事。恐怕用力太猛令他疼痛,缓缓投入半截。觉得里面火热,四扇夹的甚紧,精神发作,极力抽送,方才至根。心中快乐,泄了又泄,一夜数回。
到了天明起来,梳洗已毕。遂向孔宁谢过了亲,辞别穆公上了轿马,同孔宁回陈国而去。一路之上,事不必多述。
回到家中,见过灵公,回到私第。素娥除去宫妆,换上便服,愈见娇美可羡。御叔十分钟情,到了晚间,便欢狎无度,这且不提。
却说荷花、菊英两个使女陪嫁素娥来了。是夜,菊英大声喊叫,慌的荷花提灯一照,说道:“不好了!”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株林野史一卷终
株林野史卷之二
话说荷花拿灯一照,只见菊英面如土色,牙齿紧咬,说道:“不好了。妹妹,你是怎的?”叫了半日,菊英方才略好些。
睁目看见荷花在侧,眼目流泪说道:“姐姐,吾命休矣!”
荷花说:“你觉的怎样?”
菊英道:“方才吾见一个鬼,手提绳锁来索吾命,想来不可复生矣。”言毕哽咽。
荷花遂将此事告于主母,素娥也觉凄惨。到次日,菊英遂气绝而死,素娥命人买棺木葬埋不提。
这素娥因作了夏姬,住了二载有余,遂生一子,名唤征舒,字子南。只因御叔是个好色之徒,朝朝相狎,夜夜欢淫,又加素娥有采战之法,精力渐渐耗散,容颜渐渐枯槁,又住了数日,遂一病不起。
那日见夏姬在旁,遂合泪道:“卿有这等容颜,日后必不寂寞,但恨孩儿年幼,无人照管,恐不能独立成人。”
言毕,伏枕而泣,遂命夫人叫了孩儿来。夏姬命人叫到。
御叔嘱咐了些言语,又向夫人说:“此儿气宇非凡,日后要将此儿托于契友孔宁,使他照管他成人,至卿能守则守,不能守,任卿所为便了。”
夏姬道:“相公放心,相公万有不虞,奴家决不再嫁,以玷门风。常言说:‘忠臣不事二姓,烈女不更二夫,奴决不作负义之人。’”
御叔闻言,不胜欣悦。夏姬遂请名医给御叔调治。
忽一日,医生诊脉道:“此病不可治矣。”遂辞别而去。
夫人闻之,号泣半响。到了次日午时病故。夫人穿孝服,治办丧具,一面报灵公,一面报于各衙门。孔宁得了报,又暗自喜悦道:“夏姬每日见我,常有恋恋之意,只因他丈夫在,未敢启齿。今御叔已死,少不得这肥肉是我口里的了。”逐急换了素服,去夏家吊丧。
一路走来,进了大门,直哭到内室,夫人亦哭。哭罢,夫人遂向孔宁道:“丈夫临终之时,曾向奴家说过,说他终身契友惟大夫一人,小儿征舒年幼,全仗大夫照管他成人。一切丧具亦仗大夫料理。”
说罢,遂嗑下头去。
孔宁忙还了礼,说道:“吾嫂放心,此事全在小弟身上。”
说罢,遂出外代理丧事。
到了日落西山之时,就在夏家住下。夏姬闻之,就命荷花送出一铺盖,茶酒来。道孔宁留心已久,坐在书斋正思勾搭夏姬之计,忽然荷花送茶酒出来,孔宁见他有一股风流体态,遂满心欢喜。迎着荷花,笑嘻嘻道:“谁叫你送来的茶酒?”
荷花本是个伶俐风骚,惯与主母做脚线揽主顾的,遂笑容可掬说道:“主母叫我送来的。”
那时又将秋波一转,颇带着送情的光景,惹的个孔宁欲火上升,且喜四顾无人,遂赶上荷花,抱在怀中亲了一个嘴。那荷花恐怕人来不好看,就抽身去了。
孔宁此时怅怅如有所失,是夜一宿不寐,想出一条巧计来。
自己笑道:“呀!可访着一条妙计,自古说的好,人不图财,谁肯早起,我明日与荷花些财物,他自然依从我了,我何愁他主母不到我手?”
主意已定。
到了次日,绝早起来,走到家中取了些簪环首饰回来,仍旧替办事。
到了晚间人静时候,荷花又送出茶来。
孔宁喜的抓斗挠腮的笑道:“我的荷花姐姐。”
荷花道:“叫我又吩咐何事?”
孔宁道:“你服侍殷勤,无物可赠,我见你头上首饰稀少,特取些来与你可好么?”
荷花道:“礼当服侍,怎敢要老爷的东西。”
孔宁遂拿一个金漆盒递给荷花。接来打开一看,见有许多金珠东西。遂带笑说道:“大夫赐贱妾如许东西,多谢了。”
孔宁道:“不须谢,你进前来,与你说话。”
荷花往前走了几步,孔宁搂到怀里,欲求云雨。
荷花道:“此事等贱妾打发主母睡下,方敢私出。”孔宁遂放他去了。
果然到初更时候,荷花黑夜走来,孔宁遂迎他进去,掩上房门,俱脱了衣裤,就在椅上分开两腿。灯光之下,看见牝户高耸,肥白夹缝中淫水浸浸。
孔宁用手拿尘柄照里一耸,道荷花是经过人事的,但未曾生育,虽不甚紧,亦不甚松,三抽两送必欲到根,渐渐深入,一连抽数百余下,觉得荷花里边鸡冠兜里,尘首如吞吮之妙,花心乱动,又紧抱孔宁之腰不住哼哼。
孔宁只得按定那处,左摆右揉,弄的荷花淫声浪语无所不至。觉浑身酸麻,连着数次,又将嫩舌送过。孔宁吮之,舌尖一点冰凉,便知荷花尽兴,自己畅美,也就泄了。荷花将带的绫帕,彼此擦抹干净,及看椅下,淫精浪水流于满地。
二人起来,从新睡在绫被中,共枕偎抱。孔宁才托转于主母入马之事,荷花一并应承。
孔宁道:“若要事成,重重的谢你。”
荷花道:“我与主母情情说知,到起更的时候,我来叫你。”
说完,天已五鼓,荷花说:“贱妾不敢久留,我要去也。”遂披衣开门,人不知鬼不觉,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到了次日,果然将孔宁私通之事告诉主母。夏姬问道:“你曾与他交媾否?”
荷花遂将夜间之事说了一遍,又将孔宁送他之物与夏姬看了。
夏姬本是风流之女,那有不应允的,遂点头应诺。
到了日落,孔宁仍旧住在书房,至起更以后,荷花果然出来,引他到绣房以上,夏姬恐人知觉,并未点灯,荷花引他床边,孔宁手一摸时,知夏姬仰卧床上,不觉淫兴大动,尘柄昂然。即刻脱去衣服,翻身上床,夏姬用手搂抱孔宁即将尘柄偎到牝口,觉得紧凑难入,如处女一般,半天方才进去一半,孔宁道:“奇怪,此人年已四十,又生过儿子,如何这等紧法?”
向夏姬问道:“娇娇,你是甚法,牝户这等紧凑,宛如处女?”
夏姬道:“神人传的法。”
孔宁暗自惊讶,说着,就将自己尘柄全入,夏姬迎凑得法,直弄了一夜方歇。
夏姬向孔宁道:“征舒已长成,做事不便,不如郎君领他在外从师读书,我回居株林,咱二人方可长远。”
孔宁连声应诺。到了天明窃绣裤而穿,又住了几天,丧事已毕。孔宁遂将征舒领去,从师读书。夏姬退归株林,二人常相往来,无一人知觉。
一日,见了同事官仪行父,饮酒中间,遂将夏姬之事告诉于他,又将所窃绣裤释示于他。这仪行父与孔宁都是两个幸臣,素事灵公,耽于酒色,随主游戏,原是个酒色队里打锣鼓的。当日闻听此言,不觉心痒意乱。
回到家中费了一片心机,以厚币结交荷花,求其先容。夏姬平日窥见仪行父,身材长大,像貌伟丰,也夙有其心。遂遣荷花约他私会。仪行父迎来助战,春药以媚夏姬。故夏姬爱之倍于孔宁。
仪行父向夏姬道:“孔大夫有绣裤之赐,亦欲求一物为表记,以见均爱。”
夏姬笑道:“绣裤彼自窃去,非妾赠。”
因附耳说:“虽在同床岂无厚薄。”
乃自解所穿碧鸡襦送于仪行父,仪行父大悦。
自此仪行父往来甚密,孔宁不允少疏矣。
有古诗为证:
郑风何其淫,桓武化自渺;士女竞私奔,里巷失昏姻。仲子樯欲瑜,子充性偏狡;东门忆茹虑,野外土蔓草。青衿萦我心,驾车去何杳;风雨鸡呜时,相会密乃巧。扬水流束薪,谗言莫相扰,习气多感人,安能有美好。
这仪行父得了碧鸡襦,也夸示烟孔宁。孔宁私叩荷花,知夏姬与仪行父相好甚密,心怀妒忌,无计拆散。忽一日,偶在夏姬花园中散步,想出一妙策来。须听下回分解。
话说孔宁忽然想出一条妙策来,说道:“有了,我想灵公性贪淫乐,久闻夏姬之美,屡次言之,相慕甚切,恨不到手。不如引他入马,陈候必然感我。况陈有个暗疾,医书上名曰:‘狐臭。’点曰:‘腋气。’夏姬定不喜欢。我去做个贴身帮闲,乐得从中调情,讨些便易,使得仪大夫不便常来,出了我这点燃酸的恶气。”
“好计!好计!。”
遂独见灵公,闲话说及夏姬之美,天下绝无。
灵公道:“寡人亦久闻其名,但年纪已近四旬,恐三月桃花,未免改色矣。”
孔宁道:“夏姬熟房中之术,容颜鲜嫩,如十七八岁好女子一般。”
灵公闻之,不觉欲火上升。遂问孔宁:“卿有何术,使寡人与夏姬相见?”
孔宁又奏道:“夏氏所居株林,是幽雅茂密,可以游玩,主公明早只说幸株林,夏氏必然出来相迎,夏姬有婢名荷花,颇知情事,臣当以主公之意达之,万无不谐之理。”
灵公笑道:“全仗爱卿作成。”
次日传示,驾车游株林,只叫大夫孔宁相随。孔宁遂送信于夏姬,叫他珍馐相候。又露其意与荷花,使之转达那边。夏姬也是个不怕事的主顾,此时预备停当。灵公一心贪慕夏姬,把游玩当个名头。正是:
窃玉偷香真有意,观山玩水本无心。
不多时候就来到夏家。夏姬穿礼服相迎于厅前,拜谒致词道:“妾儿征舒出就外傅,不知主公驾临,有失迎候。”
其荦如新莺巧语,呖呖可听,灵公视其容貌,真天仙一般,六官妃嫔罕有其匹。
遂向夏姬道:“寡人偶尔闲游,轻造尊府,幸勿惊讶!”
夏姬敛衽对道:“主公玉趾下临,株林增色,贱妾备有蔬酒,未敢献上。”
灵公道:“既费庖厨,不须礼席。闻尊府园亭幽雅,梨花正茂,愿一观之。主人盛馔就在园亭相扰可也。”
夏姬道:“自亡夫去世,荒园久废扫除,恐屈圣驾,贱妾预先告罪。”
夏姬应对有序,灵公心上愈加敬重,命夏姬换去礼服,引宾人园中游。夏姬逐卸了礼服,露出一身淡妆,如月下梨花,雪中梅蕊,别是一种雅致。
夏姬引至后园,却有乔松、秀柏、奇石、名葩,池沼一方,花亭几座,中间有一高轩,朱栏绣房甚是阔畅。此乃宴客之所,左右俱有回廊,轩后曲房数层,回廊周折,直通内院。
园外有马廊,乃是养马之处。园西空地一片,俱是梨花馥郁缤纷,香气袭人。正一所好花园也。
灵公观看了一回,轩中筵席已备,夏姬执盏定席,灵公赐坐于旁,夏姬谦让不敢,灵公道:“主人岂可不坐。”
乃命孔宁坐右,夏姬坐左。今日略去君臣之分,便好尽欢。饮酒中间,灵公目不转晴,夏姬亦秋波送盻。灵公酒兴带了风情,又有孔大夫从旁打和鼓,酒能畅怀,不觉其多,转瞬日落西山。
左右进灯,洗盏便酌,灵公大醉,卧于床上,鼾鼾睡去。
孔宁私对夏姬说:“主公久慕容色,今日此来立要求欢,不可执谬。”
夏姬微笑不答。
孔宁由他便易行事,出外安置随众歇宿。夏姬整备缎衾绣枕,假意送于轩中。自己却香汤沐浴,以备召幸,只留荷花侍驾。
少须,灵公醒来,张目问:“是何人?”
荷花跪而应曰:“贱婢乃荷花也,奉主母之命服侍千岁爷爷,因持酸梅醒酒汤以进。”
灵公道:“此汤能为寡人作媒乎?”
荷花道:“贱婢不会为媒典,颇能效奔走。但不知千岁爷爷属意何人?”
灵公道:“寡人为汝主母神魂俱乱矣。汝能成就,吾当厚厚赐汝。”
荷花道:“主母贱体,恐不足当贵人,倘蒙不弃,贱婢即当引入。”
灵公大喜,即命荷花掌灯引路,曲曲弯弯,直入内室。
夏姬明灯独坐,如有所待。忽闻脚步之声,方欲启问,灵公入房内。荷花便将银灯携出,灵公使拥抱入帷,解衣共寝,只觉夏姬肌肤柔腻,着体欲融,欢会之时宛如处女。
灵公怪而问之。
夏姬道:“妾有传法,虽生子之后,不过三日,花房充满如故。”
灵公便道:“寡人虽遇天仙,亦不过如此矣!”
论起灵公尘柄,本不及孔仪二大夫,况又有狐臭之气,更没甚好,只因他是一国之君。夏氏也未免惧三分势力,不敢择嫌于他。枕席上百般献媚,虚意奉承。恐怕灵公气弱,叫灵公仰卧,自己骑在灵公身上,将两股夹紧,一起一落,就如小儿口吃樱桃的一般,弄得个灵公浑身麻痒,一泄如注。二人遂抱头共寝。
须臾,灵公淫兴复作,挺枪又战,一夜之间,云雨七次。灵公浑身如散,四肢难举,力伴而睡。
睡至鸡鸣,夏姬推灵公起身。
灵公道:“寡人得交爱卿,回视六宫,犹如粪土!但不知爱卿有分毫及寡人否?”
夏姬恐灵公知孔仪二人往来之事,乃对灵公道:“贱妾实不敢欺君,自丧先夫,不能自制,未免失身他人,今既得侍君候,从此当永谢外交,不敢复有二心,以取罪戾。”
灵公道:“爱卿平日所交,系何富贵?愿爱卿悉述,不必隐讳。”
夏姬道:“孔仪二大夫因抚遗孤,遂至于乱,他实未有也。”
灵公笑曰:“怪的!孔宁说卿交接之妙,大异寻常,若非亲试,何以知之。但既告寡人,卿其无疑,惟愿与卿常常面见,此情不绝,其他任卿所为,不汝禁也。”
夏姬道:“主公能源源而来,何愁不常常而见乎?”
须臾,灵公起身下床,夏姬抽自己贴身汗衫与灵公穿到身上,道:“主公见此汗衫,如见贱妾矣。”
荷花遂由旧路送至轩下。
天明后,厅上已备早膳,孔宁率众车驾伺候。夏姬请灵公登堂,登车问安,庖入进膳。从人俱有酒食犒劳。孔宁为灵公御车回朝。百官知陈侯野宿。于是,俱集朝门外伺候。灵公传令免其朝参,迳入后官去了。
忽然重宫中闪出一员官来,叫了一声:“孔兄远来,我有话与你讲。”
孔宁回头一看道:“呀!原是你。”
要知此人为谁,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孔宁认的,是仪行父,见孔宁走来,逐一手拉住孔宁,走到蘟僻之处,附耳问道:“主公在何处射猎?今夜在何处住下?以当实情告我,勿得隐瞒。”
孔宁见不能讳,只得直言。仪行父知是孔宁荐,顿足说道:“如此好事,如何让你去做?”
孔宁道:“主公十分得意,第二次让你做好事便了。”
二人大笑而散。
到了次日,灵公早朝礼毕,百官俱散,召孔宁至前,谢其荐举夏姬之事成。召仪行父问道:“如此乐事,何不早奏于寡人,你二人却占先头,是何道理?”
孔仪二人奏道:“臣等并无此事。”
灵公道:“是美人亲口说的,卿等不必讳矣。”
孔宁道:“譬如君有味,臣先尝之,若尝而不美,不敢荐于君也。”
灵公笑曰:“譬如熊掌,奇味就让寡人先尝也不妨。”
孔仪二人俱大笑不止。
灵公又道:“你二人虽曾入马,他偏有物送我。”
乃脱下衬衣示之,“你二人可有么?”
孔宁曰:“臣亦有之。”
孔宁遂撩衣,现其绣裆。道:“此非美人所赐乎?不但臣有,行父亦有。”
灵公问:“行父是何物?”
行父解下碧鸡襦与灵公观看。
灵公见之,大笑道:“我三人随身俱有证见,异日同往株林,可作连床大会。”
一君二臣在朝堂戏谑。
这话早传出朝门外,恼了一位正直之臣,咬牙切齿的道:“朝廷纪纲之地,都如此胡言乱语,是何道理?陈国之亡,屈指可待矣。”
遂复身入朝门进谏。
正是:自古忠邪难并立,徒怜比千志节高。
却说一君二臣正在朝堂戏谑,忽见一人执笏赶进朝门。三人瞪目视之,见是泄冶。
孔仪二人素惮泄冶正直,今日不宣自至,必有规谏。逐先辞灵公而出,灵公抽身欲起御座,泄冶连忙上前拉其衣而奏曰:“臣闻君臣主敬,男女主别。今君臣宣淫,互相标榜,失君臣之敬,无男女之别,沦灭已极亡国之道也。君必改之。”
灵公自觉颜汗,随曰:“卿勿多言,行且悔之矣。”
泄冶辞出朝门,孔仪二人尚在门外打听。见泄冶怒气冲冲而出,闪入人空中避之,泄冶早已看见。
将二人唤出责之曰:“君有善,臣宜宣之;君有不善,臣宜掩之。今子为不善,以诱其君,而又在朝堂扬其事,何以为训,宁不羞乎?”
二人不能措对,虽谢教。泄冶去了。
孔仪二人又来见灵公,述泄冶责备之语。遂道:“主公日后不可游株林矣。”
灵公道:“卿二人还往否?”
二人笑道:“彼以臣谏君,与臣无涉,臣等可往君不可往。”
灵公奋然曰:“寡人宁得罪于泄冶,安肯舍此乐地乎?”
孔仪复奏曰:“主公若往株林,恐难当泄冶强极之谏。”
灵公道:“二卿有何策,令泄冶勿言?”
孔宁道:“除非使他不能开口。”
灵公道:“彼自有口,寡人难禁之不言。”
仪行父道:“孔宁之言,臣知其意,夫人死则口闭。主公何不传旨,杀了泄冶,则终身之乐无穷矣。”
灵公道:“寡人不能。”
孔宁道:“臣使人刺之何如?”
灵公曰:“卿可自为。”
二人出朝,一处商议,行父道:“昨日有司奏一犯罪的强盗,秋后处决。吾见其人凶悍异常,若能赦他死罪,再赏他几两银子,他必欣然愿为。”
孔宁道:“此人叫甚名字?”
仪行父道:“名张黑夜,因独自进楼院,杀了看家的家丁,因此犯罪,若用此人,必能成功。”
到了次日,孔宁见了灵公说:“有一犯罪强盗,主公赦他的死罪,他必能去杀泄冶。”
灵公沉吟一时,遂写旨一道,递于孔宁。孔宁接旨,出了朝门,到了仪行父家中,将旨递于仪行父,即着人传旨,速提张黑夜至此处听审,不多一时,将张黑夜提到仪行父堂下。
行父命左右回避,与孔宁亲解其缚,用手扶起附耳说道:“如此,如此。”
到了次日早朝,百官毕上,张黑夜遂伏于半途阨要之处,专候泄冶不提。
却说泄冶朝罢退出朝门,忽然一阵头昏,目跳肉战,自己也不知何为,有跟随的一个家人,名唤李忠,见主人这等光景,遂问道:“相公是怎的?”
泄治道:“吾亦不知?”
李忠道:“莫非家中有事。”
李忠遂急扶泄冶上马。正走之间,忽见一人自松林内跑出,一手将泄冶扯下马来,举刀便砍。
李忠看见大声喊道:“你是何人?辄敢行凶?”
黑夜看李忠渐渐赶到,即回手一刀,将李忠砍到在地。
泄冶见把李忠杀了,早已魂飞天外,三舞两弄被黑夜一刀砍倒。割下头来,用布包好,匿于怀中,来见行父。
行父大喜,赏银五十两,纵使归家。此时只有孔仪二人知道,外人俱不得知。二人又私奏陈候,陈候亦喜。泄冶死,国人皆认为陈候所使,不知为孔仪二人之谋。
史臣有赞曰:陈丧明德,君臣宣淫;簪缨组服,大廷株林。壮哉泄冶,独天直音,身死名高,龙血比心。
自泄冶死后,君臣及无所惮,三人不时同往株林。一二次还是私偷,以后习以为常,公然不避国人;作株林诗以讽之。
诗曰: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
征舒字是子南,夏人忠厚,不曰夏姬,而曰夏南而来也。陈侯君臣三人,和局间欢。未知将来如何,下回分解。株林野史二卷终
株林野史卷之三
且说仪行父的夫人吴氏,乃是屠人女,稍有二分姿色,其性淫荡,在家未娶时,即与人私通,有了身孕,服药打下后,被他爹娘知道,要将他活埋,还是他嫂子替央下。
适有人与他说谋,说与仪行父为妻。那时仪行父与孔宁本是个屁股孩子,因得幸于灵公,故封为大夫。
这吴氏嫁于行父到也对路,二人如胶如漆,夫恩妇爱。这行父恐怕吴氏知道自己底理,所以有些惧内。自行父通了夏姬,遂于吴氏疏淡,吴氏郁闷。全未知是何缘故。
一日行父醉而归家,见了吴氏也不睬他,便自己睡去。吴氏愈加愁闷,暗怒道:“人有野花便不思家花,丈夫或有外交,所以他不昧我。待他睡醒时我以言挑之,看是如何?”
到了半夜时候,行父醒来叫道:“快拿茶来我吃。”
吴氏叫起丫环与他烹茶。
行父又叫道:“我渴得紧,茶不用烹,拿凉水来我用便了。”
丫环慌忙送过一碗凉水来,行父接过一饮而干。原来行父这日与夏姬交欢,酒醉归家,竟把那事忘了。
喝了一碗凉水,遂生起阴症来。
顷刻间,肚腹疼痛,面目改色,就在床上嗑头打滚的痛起来。
夫人道:“你是怎的?”
行父道:“我肚腹痛的甚,夫人快救我。”
吴氏道:“你与谁做那不长进的事,叫我救你。”
佯装睡着,任他喊叫并不睬他。
丫环闻听此言忙道:“老爷虽然有些外事,今日疼痛如此,太太那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吴氏闻听此言,也觉说的有理,遂说:“既然如此,你可将他脚上揽筋用口咬住,咬得他出汗即愈。”
这丫环原是行父奸过的,一闻此言,逐即上床哽住揽筋不撒。
夫人起来见仪行父,果然急的一身冷汗,肚中即不疼了,鼾鼾睡去。
到了次日,夫人起来梳洗已毕,将房门紧闭,拿了一根棒锤,用手揭起被来问行父:“你在外边交通那个淫妇?快快说来,免得老娘动手。”
这行父见夫人动怒,夜间生阴又有实证,私通夏姬之事,从实说了一遍。
吴氏闻听此言,掩面痛哭骂道:“你相与这个淫妇,遂把老娘忘了。今日没有别的,你写一张休书于我罢,你娶那个淫妇,我另嫁便了。”
行父慌忙道:“夫人莫哭,我今后再不往夏家去了如何?”
夫人道:“你若不去,除非对天发誓,我方肯信。”
行父即发誓道:“我若再往夏冢去时,教强鬼拉去,万世不得人身。那时,任凭夫人嫁于何人。”
夫人道:“你果有真心,我就不打你了。”
遂把棒锤搁下。
到了后来,孔宁等三人同淫夏冢,被夏征舒杀了,陈灵公又被楚庄王杀了,仪行父归国之时,白日见夏征舒、泄冶等一伙鬼魂,索命而死,由了他的誓,此是后话不提。
却说仪行父虽然如此说了,只是要哄过夫人,到了病愈仍天天同灵公留宿夏家,与夏姬百般淫乐,回来对夫人说朝中有事,夫人心中狐疑,一日拷问行父常随的一个小厮说:“你主人出去,都是往那里去?”
这小厮都是行父嘱咐过的,应道:“这些时,朝中事忙,遂只在朝房住下。”
夫人大怒道:“料想你不肯实说。”
叫丫环拿过一根竹板来,将那小厮打了二十。小厮被打不过,遂将衙门大事说了一会,以证语实,希图免打。那吴氏那里肯信,又打了二十,小厮只得将行父常往株林之事,从实说了一遍。
夫人闻知遂命丫环拿绳子来,将他捆住,等老爷来时好叫他对证。
果然行父又从夏姬家回来,夫人迎着问道:“朝中今日又有何事?”
行父一时不及对词,说的半响不语。
夫人道:“好!好!你往夏家去,笑道我不知?”
行父说:“我对夫人说誓,岂有还往他家去的?”
夫人说:“现有干证在此。”
叫人牵出那个小厮来,行父一见即知事犯。问道:“他是怎样说的?”
夫人将拷打之事说了一遍。行父道:“他是受打不过,持谎言搪塞,夫人不要听他。”
吴氏那里肯依,说道:“我也不管你去不去,你写一张休书与我,任我改嫁便了。”
行父犹豫不肯,夫人越吵越发越闹越恶。行父无奈,只得勉强写一张休书递于夫人。
夫人道:“你得念于我听。”
行父念道:“立休书:仪行父,因夫妇不和,夫人情愿将他休了,行父另娶,吴氏改嫁,永无悔言,立休书存证。”
夫人听罢,接来一看说道:“上头并无脚手印,如何值得休书?”
行父即与他打上脚手印,夫人便才收了。遂收拾箱笼回娘家去。
行父不忍目赌,避在一旁。夫人毫无恋恋心意,穷日之力,悻悻回到吴家。其爹娘遂与夫人改嫁了一个木匠,因他阳甚微小,又私通了同行的木匠,名唤怯保,尘柄九寸有余。那时怯保尚未娶亲,摸着道个对头,不知好歹,尽力一顶,吴氏着重,流血满褥,昏迷而死。这话暂且不表。
却说仪行父自从休了吴氏之后,遂逐日同孔宁引着灵公在夏家淫乐。
那夏姬本是个淫极之妇,一人单来不足其兴。饮酒中间向三人说道:“今日白画之间春心忽动,哪位情郎与奴快乐快乐。”
三人闻听此言一齐争上。
夏姬笑道:“何必如此?咱大家同乐何如?”
众皆许诺,遂各脱衣服,大白日里赤身露体,闭上外门,夏姬仲卧床上,灵公先爬上去,搂住了腰,对准牝口,将尘柄往前一顶,吃的一声尘首直入,一进一出唧唧的响。
行父看得急了,听得窗外似有人笑,知是荷花,遂将门开,开跑出来,荷花转身欲去,行父向前抱住后腰,扯开裤子,隔山讨火,弄将起来。
只听灵公说道:“早已泄了,你们来罢。”
仪行父舍了荷花,欲淫夏姬,谁知半夜起身,早又有早行人,此时早被孔宁挺枪上马,口对香腮,叫了声亲亲,抽扯起来浑身乱动,弄了半日,不分胜负。
仪行父着了急,一手把孔宁掀下马来,遂翻身上去,抽扯之声比前大不相同,因他尘柄较二人颇大,又有助战的春方。遂大开旗鼓,一冲一撞,弄得个夏姬哼哼的浪语不住的叫亲亲。
行父又叫他骑在自己身上,己却仰在下面。说道:“娘子我与你做牛油倒烧烛。”
二人正弄的热闹,又被孔宁把夏姬推倒,覆身上去大弄大战。仪行父见他干起,逐快快穿上衣服出门去了。
孔宁也不管他,竟自与夏姬独战半日,到了点灯时候,方才泄了。
孔宁同灵公穿衣而去,要知仪行父去后端底,下回自然明白。
话说灵公与孔宁去后,夏姬暗想道:“仪行父怏怏而去,必定见怪于我。不如今夜趁着他二人去了,无人争竞,把他接来与他独自快乐快乐,岂不是好?”
遂命荷花寅夜去接行父。
那行父被孔宁推下马来郁郁不乐,回到家中方欲打点安歇。忽听得有人叫门,行父急忙开门来看,见是荷花,遂一把搂住亲一个嘴道:“我亲亲,你寅夜来此是何缘故?”
荷花道:“主公与孔大夫俱去,我主母叫奴来请大夫独乐一宵,不知大夫意下如何?”
仪行父又亲一个嘴道:“我的亲亲,你主母好知我心也。”
荷花道:“主母心急,望大夫速行。”
行父即时换了青衣小帽,同荷花走道株林。
夏姬坐在绣楼上,见行父到了,就如得件珍宝的一般,叫荷花忙备酒馔,与行父对饮。
夏姬道:“适才孔宁强量,使郎君不得尽兴,奴家惶恐,故特请郎与奴快乐一夜。”
行父道:“孔宁那厮只知独乐,不能共乐。那厮竟这般绝情样,但午间之事与娘子无关,何必惶恐?以后我们三人同来时,只等他们去后,我二人再乐不迟。”
说着厨子已端上饭来,二人用过饭,即将楼房门紧闭,脱得浑身净光,连荷花也脱了衣服,三人坐床上赤身饮酒。
行父道:“这酒盅儿端的人不奈烦,不如在你那个去处,我把头来低下饮着,岂不便易。”
夏姬闻听,遂即仰卧将两腿抬的高高的,行父将酒盅搁在牝口上,今荷花执壶酌酒,行父用口接饮,这行父酒量过大,饮了十余杯才有些酒意。
即将酒杯拿出来,用手指挑弄其花心,那夏姬的牝口紧,原是紧的刚刚下去一个手指即满了,行父挑弄了一回,尘柄昂然坚硬,遂向衣带取出了一包东西,打开拿出一个圈儿,名唤销阳圈,套在尘柄上。又拿出一包药丸来,名久战长阳丸。又拿出一个东西,有四五寸长,与尘柄无异,叫做广东膀。
递与荷花说道:“我与你主母办事,你未免有些难过,此物聊可解渴。”
荷花接过来道:“这东西怎么用法?”
行父道:“用热水泡泡他便硬了。”
荷花用热水一泡,果然坚硬如尘柄一般往牝口一送,秃的一声便进去了。
荷花又问道:“怎样制出他来?”
行父笑道:“不是如此用法,你将那上头红绳绑在脚上,往里递送就好了。”
荷花果然如法拴在脚上,凑对牝口,用手拿着,往下一按便进去了,往上一抬就出来了。一来一往甚觉有趣。
行父见他收拾妥当,方才将那丸药吞在肚内。那尘柄登时青筋暴露,长了一寸,粗了好些。夏氏仲卧把腿搁在床栏杆上,自己的腿却从夏姬的腿空里靠定,凑准那个缝里加力一顶,仅进去半个首儿,又一送便送不动。
夏姬道:“怎么只是弄不进去?”
行父道:“娘子的牝口太紧。”
夏姬就命荷花推着行父的两腿道:“两人之力定无弄不进去的。”
果然荷花在后,两人一齐用力,顶的唧唧呀呀的,方才全根尽没,早已寻着夏姬花心。
行父只觉牝内滚热,并无一点空间,妙不可言。遂将尘柄顶住不肯少动。
夏姬道:“快些递送,我阴中痒起来了。”
行父即将尘柄提起抽几抽又不动了。夏姬见他如此淘气,即运起气来,两足用力往前挺了一挺,牝内自起自落,两人绝不动转,那尘柄左揉右摆如递送的一般弄了一会,行父精虽未泄,浑身气力都尽,才暂出葫芦。
夏姬用力一夹箝的,挺结实。那里退的出来,只得就势往里耸了耸,那尘柄仍自跳跃起来,弄了一会。行父道:“我遍身酸的受不得了。”
夏姬方才把腿落下来还一口气。行父便把尘柄移出少歇。那牝口即合上,仍旧是紧紧的。不多一时,行父欲火又动,挺枪进入,夏姬便不肯运气,那牝口觉宽了些。
行父往送如意,正在热闹时节。那边荷花觉得牝内如火烧的一般使上力气。将那广东货儿不住的递送,也是该他倒运,弄的太紧了些,只听得叱的一声,把那绳儿断了,那膀弄到里头去了。外面一点踪迹也看不见,手足水冷两眼不住上翻。
行父瞧见说:“不好了,他把绳儿弄断了。”
忙把尘柄拔出,跳下床来。将荷花扶起,叫夏姬从下面与他讨,夏姬讨了一会,那里讨得出来。
还是行父用手按住了小肚子,往下一挤才出来了。荷花渐渐的苏醒过来,行父从与夏姬又弄至日上三杆,方才停战而散。
且说夏征舒渐渐长大成人,见其母之所为,心如刀刺。又是干碍着陈侯,无可奈何。每见陈侯欲往株林,往往托故避去,落得眼中清净。那一般淫恶的男女,以征舒不在为方便。
光阴似箭,征舒转眼十八岁,生得身材雄伟,多力善射。灵公欲悦夏姬之心,使为司马,执掌兵权。征舒谢恩,回株林拜见其母。
夏姬道:“此君上恩汝,当恪恭乃职,为国分忧,不必以家事为念。”
征舒禀了母亲,入朝理事。
一日灵公与孔宁、仪行父二人复游株林,征舒因赐官之恩,特地回家设席款待灵公。夏姬因其子在坐不敢出陪。酒酣之后,君臣复相嘲谑,手舞足蹈。征舒厌恶其状,退入屏后潜听其言。
灵公谓行父道:“征舒身材魁伟,有些像你,莫不是你生的。”
孔宁从旁插口道:“主公与仪大夫年纪小,生他不出,他的老子最多,是那个所生,夏大夫记不起了。”
三人拍掌大笑。征舒听见此言,不觉羞恶之心勃然难遏。
正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暗将夏姬锁于内室,却从便门溜出,吩咐随来的军士把内室围住,不许走了陈侯与孔仪二人。军士得令团团围住夏府,征舒戎装披挂手执利刀,领着得力的家丁数名,大喊一声,快叫拿淫贼。
陈侯还在那里不三不四的耍笑饮酒,却是孔宁听见了。
说道:“主公,不好了,征舒此席不是好意,如今引兵杀来,要拿淫贼,我君臣快跑罢!”
行父道:“前门围断,须从后门逃走。”
灵公即往后跑,指望入内室求救于夏姬。见中门锁断,慌上加慌,急向株林逃走。记得东边马廊有短墙可越,遂望马廊而走。
征舒喊道:“昏君休走。”
扯起弓来,一箭却射不中,陈侯愈慌愈不能走,征舒愈赶愈近,又复了一箭。
未知陈侯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且说这征舒一箭正中灵公当心,灵公大叫一声,卧倒在地,暝目而死。孔宁、仪行父先见陈侯向东边走,知征舒必然追赶,遂望西边奔入射圃。
征舒果然只赶陈侯,孔仪二人遂从狗窦中递出,空身奔入楚国去了。
征舒既射杀陈候,拥兵入城,只说陈侯酒醉暴疾而亡,遗命立世子午为君,是为成公。成公心恨征舒,力不能制,隐忍不言。
征舒亦惧诸侯来讨,乃强逼陈侯往朝于晋,以结其好。按下征舒不表
却说楚国使臣,奉命约陈侯赴盘辰陵。来到陈国,闻乱而返。孔仪二人恰好逃到,见了楚王。瞒着自己淫乱之情,只说夏征舒逆杀陈候,与使臣之言相合。
楚王遂集群臣商议,其中有一位公族大夫屈氏,名巫,字是子灵,屈荡之子。此人仪容美秀,文武全才。只有一件毛病,贪溜好色,专讲彭祖房之术。
数年前曾出使陈国,夏姬出游窥见其貌,且闻其善于采战,心甚慕之,闻征舒杀逆,欲借端淫纳夏姬,因力劝庄公兴师伐陈。庄遂传檄一道,至于陈国。檄上写道:
楚王示尔:少西氏弑其君,神人共愤。尔国不能讨,寡人为尔讨之,罪有专归,其余臣民静听勿扰。
楚王传檄于陈国。见了檄丈,人人归咎于征舒,巴不能够假手于楚,遂不为御敌之计。
楚庄王亲率六军,带领公子婴齐、公子侧、屈巫、连尹襄老一杆大将,云卷风驰,直到陈国。如人无人之境。
所至安慰居民,秋毫无犯。夏征舒知人心怨己,潜奔株林。
时陈成公往朝晋国未回,大夫辕颇乃命其子侨如,统兵往株林擒拿征舒。
侨如未行,楚兵已下。陈国久无政令,况陈侯不在,国中百姓就主张开门迎楚。楚王整队而入,诸将将辕颇拥至庄王面前。
楚王问:“征舒何在?”
辕颇垣:“在株林。”
楚王道:“谁非臣子,如何客此逆贼。”
辕颇道:“非不欲讨,力不足也。”
庄王即命辕颇引道,十军往株林尽发,却留公子婴齐一军屯扎城中。
楚王围住株林,陈兵不肯迎敌,当将征舒拿住。
庄王命囚于后车。问:“何以不见夏姬?”
使将士搜其家于园中得之。荷花逃走,去不知所之。
夏姬再拜言曰:“不幸国乱家亡,贱妥命悬大王之手,倘赐再生,愿充婢役。”
夏姬客色妍丽,语又详雅,庄王一见心先迷惑。
向诸将道:“楚后宫虽多,如夏姬者绝少。寡人意欲纳之以备嫔妃。诸将以为何如?”
屈巫谏曰:“不可!不可!吾主用兵于陈,计其罪也,若纳夏姬是贪其色也。计罪为义,贪色为淫,以义始而以淫终,吾王举动不如是也。”
庄王曰:“子灵之言甚正,寡人不敢纳矣。只是此妇如何安放才是?”
时将军公子侧在旁,贪夏姬美色,跪而请曰:“臣中年无妻,乞我王赐臣为室。”
屈巫又奏曰:“吾王不可许也。”
公子侧怒曰:“子灵不容我娶夏姬,是何缘故?”
屈巫道:“此妇乃天地间不祥之物。据吾所知者言之,子蜜为伊人而死;陈侯为伊人而被弑;泄冶为伊人而遇害;陈国大乱,皆此人之所致也。不祥莫大焉。天下美人多矣,何必娶此淫物以贻后悔。”
庄王曰:“子灵之言甚是。”
公子侧曰:“既如此,我也不娶了,只是一件,你说主公纳不得,我娶不得,难道你娶了不成?”
屈巫连声道:“不敢,不敢。”
庄王曰:“物无所主,人必争之。闻连伊襄老近日丧偶,赐为妻室可也。”
时襄老引兵于后队,庄王召至,以夏姬赐襄老。公子侧倒也罢了,只是屈巫暗暗叫道:“可惜!可惜!”
又暗想道:“那夏姬是淫极之妇,这个老儿如何当得起,少不得一年半载仍做寡妇,到那时我再图之。”
这话暂且不表。
却说楚王在竹林一宿,次日仍至陈国,便将征舒囚出军门,车裂以殉史臣。有诗曰:
陈主荒淫虽自取,征舒杀君亦曰逆;陈国臣民皆束手,庄王吊伐如时雨。
庄王号令已毕,将陈国版图检查,灭陈以为楚县。拜公子婴齐为陈公,使守其地。陈楚两国大夫俱来朝贺。
即辕颇少知义理也,只得勉强拜喜。
独有申叔,时使齐未归,这一差还在未伐陈以前,及庄王归楚三日之后。申叔时方回国复命而退,并无庆贺之言。
庄王使内侍责之曰:“夏征舒弑其君,寡人讨其罪而戮之,版图藏于国中,义声闻于天下,诸侯无不称贺,汝独无一言,岂以寡人讨陈之举为非耶?”
申叔时闻之,随使者来见庄王曰:“王闻蹊田夺牛之事乎?”
庄王曰:“未闻也。”
申叔时道:“今有人牵牛取径于他人之田者,践其禾稼,田主怒夺其牛。此狱若在王前何以断之?”
庄王道:“牵牛践田所伤未多也,夺其牛太甚矣。狱宜薄责牵牛者,而还人之牛。郎以为当否?”
申叔时道:“王何明于断狱,而昧于断陈也?夫征舒有罪,其国无罪,王讨其罪足矣。又取其国,此与夺牛何异?又何贺乎?”
庄王顿起道:“善哉此言!”
立召陈大夫辕颇。辕颇曰:“微臣向往齐国,祖国沦夷臣实不知。今既蒙大王伐罪吊民,王以义始,当以义终,祖国社稷惟在大王。”
庄王曰:“吾欲复封汝国,汝可迎陈君而立之,世世附楚,勿有二心。”
又复吩咐孔仪二人放汝归国,共辅陈君。二人一同拜谢而行,将出楚道。
正遇陈候午自齐来归。闻陈国已灭,亦欲往楚而见楚王。辕颇乃述楚王之意,君臣并驾至陈,公子婴齐已接得楚王之命,召还楚国。遂将版图还陈,归楚而去。
此乃楚王的件件事。
有诗为证:
绝陈谁知复封陈,佑舜还从一念新;南楚义声驰四海,须知侯主刺侯臣。株林野史三卷终
株林野史卷之四
话说楚王听申叔时之言,复立陈成公。孔仪二人亦各归国。孔宁回到家中,才住了十余日。一日早起,厕中净手,刚刚走出门来,忽见一阵阴风,凄凄扑面而来,孔宵打了一个寒噤,于浓露中间,见夏征舒遍身血污,手执两刃,咬牙切齿大骂道:“孔宁快快还我命来。”
又见征舒后边灵公,披发跣足,正中心带着一枝狼牙箭,向孔宵说道:“你害的我好苦!”
后边跟着四五个恶鬼,俱是手拿铁锁,蜂拥而来,孔宁一见,魂飞天外,魂散九宵。急忙入户内,早被征舒走近面前,劈头一刀砍倒在地。
手足直挺挺的叫他不应,面如土色。家中人皆无法,只得扶他起来,大家抬到床上,住了半天,到了日中之时,方才渐渐醒来,大叫头痛不止。
家人不知何故,孔宁立起身来跳到床下,二目开张,两眼直视。用手拿起一把椅子,将家人乱打。
众人方觉他疯了,大大小小俱各乱跑,也有害怕跑不动的,俱被孔宁打伤。
孔宁有一老母,六旬有余,被孔宁一椅打倒,昏迷在地,登时气绝。
孔宁只有一儿年方六岁,亦被孔宁一椅打死。其余家人俱各逃散,只剩一个小厮,名唤刘三。闻听他主人如此,拿了一根短棍跑进房来,那短棍把椅子架开,夺过椅子来,将孔宁抱住扶出门外,家人等方才放心。
及看老母小儿俱死,合家不由大哭。
孔宁闻得哭声,在外边越跳得厉害了,也是孔宁该死,一跳跳到荷花池边,身手往里一闪,闪到池中。
刘三等看见,急忙来救,及至救上来,已死得挺挺的了。
刘三视之,不胜凄惨。家人无奈,只得叫刘三买了棺木,殡葬他三人不提。
且说孔宁死后,仪行父正在床上睡熟,只觉梦中看见灵公、孔宁、夏征舒来勾他到帝廷对狱。
梦中大惊,翻到床下,气绝而亡。
正应他与吴氏说誓之言。
孔仪二人死后,大夫辕颇等闻之,痛快之极。
因又奏于陈成公道:“孔仪二人乃先帝幸臣,勾引先帝淫游株林,以至丧命。俱系二人之罪,今无疾暴死,可见天不容罪人于其世也。主公宜顺天之意,将二人棺木打开,砗其首级,禁其死尸,抄其家私,泄主公之恨,以告先帝之灵。”
成公准奏,即刻命辕颇带领二百兵丁,至孔仪二人之家,将府第团团围住,抄出家私。将二人棺木打开,尸首用枪挑出剁为肉泥而去。这仪行父家已无老小,只有孔宁的妻在,见这光景,只得披发赤足自后门逃出。
后,成公又贴出一张告示来:凡孔仪两家家眷,到处不准收留,如或容匿,一例同罪。
后孔宁妻同他一个女儿,到处无人收留,乞食亦无人给他,七日饥饿而死。这话暂且不提。
且说这孔宁在池中溺死,遂同陈灵公、夏征舒等捉了仪行父,一些冤鬼往阴曹地府而走。
走到鬼门关,把门小鬼向他要买路钱。
这孔仪二人本是无人与他烧纸钱的,那有钱银与他。那小鬼见他无钱,拿过铁蒺藜便打。
还是陈灵公与他说个情,门上小鬼方才放他过去。
过了鬼门关,往前又走到风都城。孔宁抬头一看,见左边一人顶带大锁,手足俱是长钉钉了,两个小鬼在那里乱打,及详细看,认的是张黑夜。
遂叫道:“黑夜,你怎在此间受这苦罪?”
黑夜回头一看,见是孔仪二人,切齿大骂道:“都是你这狗才,使我至此。”
孔宁道:“怎么是我害你?”
黑夜道:“我在阳世三间,杀人、放火亦有罪的了,处斩之后,到阴司无罪矣。只因你叫我杀了泄冶,放我归家。谁知泄冶死了,上帝说他是个忠臣,封他做阴司城隍。他即着一伙鬼将我拿来,先是上油锅烹我,烹了一会没烹死,又把我拿大锁锁了手脚,俱是长钉钉了。欲死不能死,欲活不得,岂不是你害了我么?”
孔仪闻听此言,吓得毛骨悚然,急急跑过又往前走。
走了不远,仪行父就见两个小鬼在那里推磨。
行父叫道:“鬼哥,你推的却是何人?”
小鬼道:“这是仪行父的妻子吴氏,因他在阳间不贤,所以拿磨研他,你们莫非与他送小礼的么?”
行父不敢回答,竟自往前走去。
只听那磨上小鬼骂道:“闲扯蛋!不是与他送小礼问我怎的?”
这一伙阴鬼又往前走。走了许久,见一高台,台下有四五个小鬼守着。见孔仪二鬼来到,忙叫道:“你二人快来台上,看看家中,这叫做望乡台。”
二鬼闻言,即随着小鬼上到台上。孔宁望他家中,见辕颇领带兵卒发他的棺木,剁他的尸首,房宅尽焚,屋宇皆倾。
行父见家中也是如此,不觉一阵心酸,昏倒在地,半天才起来。耳中闻有竹板声,二人张目一看,见一新来的小鬼在那里跳跳钻钻,手拿竹板,在那里唱莲花儿调。
二人说道:“此是什么去处?你还在这里欢喜?你在阳间是个什么人?”
小鬼道:“我在阳间是个推小车的,因我路上救了一个女子,死后无罪,叫我脱生富贵之家去了,我为何不乐?”
二人说道:“咱两个阳世做了一世显官,死后连这推小车的也不如,阎王见咱,还不知加什么罪哩。”
说完二鬼大哭不止。
守台的小鬼见他这个光景,忙唱道:“你两个还不下台,迟了时刻,我们是有罪的。”拿起棍子将他两个赶下台来。
孔宁,仪行父接着又往前走,说着走到阎罗殿下,进了大门,又进了仪门:上面坐着阎王,威风凛凛,下边站着许多鬼卒。孔宁偷眼一看,见内中也有老母和他儿子,俱在那里锁着,孔宁也不敢言语。
只见拿他的一个小鬼,手执令牌,上前跪道:“小人奉命拿孔仪二人,今已拿到。”
阎王怒气冲天拍案叫道:“快与我拿上来。”
小鬼即将孔宁、仪行父带上,一声喝道:“跪下!”
孔仪只得跪下叩头。
上面又叫道:“陈平国,夏征舒俱带上来。”
只见小鬼又将他二人带上。
只听阎王说道:“陈平国在阳世,系一国之君,暂准平身听审。”
又见灵公站起侍立一旁。
只见阎王拍案道:“陈平国虽系无道昏君,其淫乐,点不至如此之甚,都是孔仪两个狗,逢君之恶,淫了夏姬。杀了泄冶,罪恶滔天。今日到吾殿下,尚有何说?”
二人叩首道:“小人引君淫乐,罪固难逃,夏征舒擅杀人主,也该有罪才是。”
阎王道:“征舒虽杀平国,也是他羞恶之心发于难已,且被楚庄王车裂以殉其罪,已加刑矣。凡罪不甚重者,阳司加刑,阴司即可开释。你二人罪恶重大,阳间又得善终,不可不重惩的。”
叫小鬼每人打四十大板,之到城隍泄老爷那边发落便了。
鬼卒答应一声,一齐将孔仪二人扯倒在地,每人打了四十,叫呼连天,鲜血满地。鬼卒打完,遂上了大锁,扯着就走。
煞时间走到城隍台下,泄公一见孔仪二人,不由怒发冲冠,大骂道:“你们阳世三间,淫人妇女,杀害忠良。奸贼!奸贼!怎么也有今日?”
不容分说,命小鬼拿钢叉,插到油锅内,立刻烹死。
鬼卒即时烧滚油锅,将二人插在锅内,直烹得头腿直挺挺的,方才了事。
又吩咐道:“灵王无道,不听忠言,信服奸佞,论罪宜打在九层地狱,受罪十年。姑念前世君臣之情,教他成一个穷秀才教学终身,以抵其罪。夏征舒弑君之罪,不得免的。但念阳间车裂之苦,命他还阳脱生一樵夫,打柴终身。”
泄冶将此犯法众鬼,发落已毕,退堂而去。后人有诗曰:
阳世作恶不自怜,阴司报应岂能宽;纵然未到临头日,奸佞闻之自悚然。
要知夏姬如何,须听下回分解。
按下三人阴司对狱不题。且说连尹襄老娶了夏姬,方才一年,即从庄王出征,被晋荀息射死,庄王着人对他儿子黑对说知。
黑对平日看见这个断弦后续的母氏,身材窕窈,有倾国倾城之色,西施太真之容,早有蒸淫之心。但碍着他老爹,不便下手。
今日闻听此信,假装悲痛,挂孝举哀,其实心中却无限的欢喜。
暗道:“少不得这块肉是我口里的了。”
那边夏姬又是个好事的女子,自从嫁了襄老,见他年纪衰残,尘柄微小,到了交战之时,三两弄就不济,心中大不如意。
见他儿子黑对,生的胖胖,身大力不亏,知他必能长战,有心注意于他。住了一年,襄老死在阵上。这佳人是暗暗畅快不提。
这黑对本与侍女秋月有首尾。是日,正与夏姬在房中问话,忽见秋月进来,黑对使个眼色与秋月。秋月尚未看见,黑对就别夏姬抽身到楼下等候。
少时,梧桐月出,朗如明镜,等了多时,不见秋月到来,无聊之极,心中又牵挂夏姬。此时欲心如火,乃脱了上下衣服,露出那又粗又长的一个东西,手攒住,将身眠在醉翁椅上,把他消遣。
那夏姬与秋月闲说一回,已有一更天气,自归房中安歇。这秋月不知黑对等他,自去睡了。
那夏姬到二更时候,忽渴了想茶吃,叫秋月:“可有茶么?”
唤了几声不见答应。骂道:“小贱人,这等好睡。”
因自己起来,执着灯光出房门,唤个来烹茶。从楼梯下经过,黑对只当是秋月,举目一看,却是他继母,假意装做睡着,上面尘柄却直挺挺的竖起,夏姬一眼瞧着,吃了一惊暗叫:“这厮小小年纪,到生的好大一付本钱。”
看看他是睡着的,抽身便走。
忽又想道:“他独自在此做甚?必秋月私约在此等候,也未可知?”
又把灯光近身一照,不觉春心大动,欲火难止。以前口渴,到此时也忘了渴了,想的淫水流滴,竟不顾羞耻,吹灭了灯,卸了下衣,跨上身去。两手拉开花心,凑准尘首轻轻一顿,已推进半个。研研擦擦就全弄进去了。
此时夏姬十分爽快,淫水如注,一落一起套了一阵,又恐惊醒他,不像样子,住了手,垮下马来,就要偷跑。
黑对想:“这上门的生意,若轻放他过去,后边到要费力,不如将计就计。”
遂假唤了一声:“秋月,你几时来的?”
伸起两手,抱牢了下面。橛起臀尖,突的一挺,没头没脑乱顶乱送,夏姬便将错就错假装秋月,又不坏自己名头,落得受用。倒箍了肩头,凭他在下一颠一耸,弄得花心发痒,有趣之极。
黑对在下面终不畅意,抱牢了翻身,把夏姬仰卧于床上,分开两股,抬在两膀,挺紧腰跨,狠狠抽送。夏姬在下面运动,采战之法,乱迎乱送,娇喘时闻,细腰活泼。
黑对见他兴动,伏到身上叫道:“心肝,你今夜分外有趣。”
又提起他金莲来摸摸道:“心肝,你这双脚小得有趣,我心爱的狠,你今夜竟像他的了。”
夏姬只不回言,又摸他阴户,生的高高,紧若处女。
把尘首紧靠在花心里,只管研擦,连叫有趣。今夜快活煞我也。夏姬恐怕露出,冒名生员来,推开了要去,黑对揣知其意,自己又怕秋月撞见,各有心绪,就住了不弄。
夏姬尚未出楼,黑对又挑一句道:“秋月,今夜不济事,我不尽兴,叫我那里去另寻主顾?”
夏姬低声道:“寻你心爱的。”
黑对假意道:“你知我心爱那个夏姬。”
夏姬又低声道:“方才你自说爱他脚小的那个人。”
黑对搂住亲了一个嘴道:“我依你说,今夜去做个贼去,偷偷看是如何?”
夏姬说:“使得。”
夏姬回道房中暗自思想道:“或者他当真来哩。”
虚掩房门,脱光了衣服,仰卧在床上等他。黑对慢慢摸到房门口,门是不关的,全不费力,走至床边伸手往床上一摸,赤条条仰卧着,好似专等那事的。
黑对抽身上床,覆到身上,便把尘柄插入牝中,尽力抽送。
夏姬假作惊醒之状,叫道:“啊呀,不好了,那个如此大胆?”
黑对便答道:“不是外人。”
夏姬道:“你好作怪,我睡熟了,公然如此无礼,该当何罪?”
黑对道:“你好作怪,见我睡熟了,公然如此知心,该当何罪?”
夏姬见他识破,便轻轻打了一下道:“滑油贼,怎知道方才是我?”
黑对道:“秋月没有这样温柔典雅,风流情趣。”
夏姬道:“油滑贼已知道了,断不可露出风声来,以后须要小心些。”
黑对点点头,拿过绣枕垫在他腰下,提起小脚没头没脑尽力抽顶颠狂了。一阵尘柄跳了几跳,便觉泄了。
黑对少歇了一时,欲火又动。翻身上马,泄了又泄,一夜七回方休。以后天亮而出,映月而入,只望瞒着家人。
常言说得好,若贪人不知,除非己不为。
这事渐渐传出,远近皆知。且襄老尸首,尚在晋国,黑对要恋美色,不去迎尸,国人颇有议论。夏姬自知羞耻,欲借迎尸之名,谋归郑国。
黑对长了一个恶疮,名唤鱼口,睡倒在床,一月不能动身。
这信传到屈巫耳内,屈巫遂赂其左右,使暗传于夏姬道:“申公想慕甚切,若夫人朝归郑国,申公早晚即来聘矣。”
又道:“屈巫的武艺高强,有老子采炼之法。”
夏姬心动,归郑之心愈切。屈巫又使人告郑襄公道:“夏姬欲回宗国,盍住迎之。”
郑人果然遣使来迎夏姬。
楚王问于诸大夫曰:“郑人迎夏姬何意?”
屈巫奏道:“姬欲收襄老之尸,郑人任其事以为可得,故使姬往迎之耳。”
庄王曰:“尸在晋,郑从何得之?”
屈巫对道:“荀茔者,荀首之爱子也,茔为楚囚。首念其子甚切,今首新佐中军,而与郑大夫皇戍相交甚厚,其心欲借皇戍使请解于楚,而以王子及襄老之尸同还,郑君以宓之战,惧晋行讨,亦将借此以献媚于晋,此其情见露矣。”
话犹未毕,夏姬入朝辞楚王,奏闻归郑之故。言之泪味雨洒。
“若不得尸,妾誓不还楚。”
庄王怜而许之。
夏姬方行,屈巫遂致书于襄公,求聘夏姬为内室。
襄公不知庄王及公子婴齐欲娶前因,以屈巫方重用于楚,欲结为姻亲,乃受其聘,楚人无知之者。
屈巫后使人于晋,送信于荀首,叫他将二尸易荀茔于楚,楚信屈巫之言为实,不疑其为他故也。及晋人伐齐,齐公请求于楚,楚值新丧,未发兵救应。
后闻齐兵大败,国佐已及晋盟。
当时楚恭王即对君臣道:“齐之败也,因楚未救之故,非齐志也。寡人当伐卫鲁以雪冤耻。谁能为吾达此意于齐侯者?”
屈巫应声道:“小臣愿往。”
恭王道:“卿此去经郑国,就便约郑兵,以冬十月之望,在卫境会齐,即以此期告于齐侯可也。”
屈巫领命归家,托言往新邑收贼,先将家属及财帛运出城外,自己乘辂车在后,星夜往郑国而去。
到了郑国,致恭王师期之命,逐与夏姬在馆成亲。
后人有诗讽之曰:
佳人应是老妖精,到处偷情旧有名;采战一双今作配,这回鏖战定输嬴。
要知二人端底,且听下回分解。株林野史四卷终
株林野史卷之五
且说巫臣把夏姬娶在馆舍,向夏姬仔细一看,果然生的面似海棠春月,目若星朗秋波,翠黛初舒杨柳,朱唇半吐樱桃,窈窕轻柔,丰姿仙雅。虽然年近五旬,犹如二八之女。
暗自喜道:“这也不枉费了我心。”
到了晚间,大设酒宴,与夏姬对饮灯光之下。但见夏姬面似芙蓉,眉如杨柳,妆成如画春山,目底盈盈秋水,风姿飘逸,媚态迎人,不觉欲火上升,尘柄昂然挺起,饮酒中间,早将老子三阳丹吞在肚内,这尘柄又粗了好些,又长了好些,趁着酒兴,遂将妇人搂在床上。
夏姬脱得赤条条的,巫臣便拉开两腿仰起肚腹,但见酥胸微露,俏眼横斜,粉臂平拖,松抱一弯秋月脂香,暗窃轻摇三寸金莲,巫臣遂将那物插入牝中,左拘右搠十分高兴,那夏姬牝户耸得高高的,尘首往左亦往左,尘首往右亦往右,淫声浪语好不风流。
俄而,屈巫把尘柄拔出,仰身卧着,昂然竖起五六寸长。
这大东西,夏姬遂翻身跨上去,把牝户凑着尘首往下一坐,套了个到底。屈巫捧着他雪白的屁股,一起一落,夏姬在上不住的一吞一吐,弄了许久又一个翻身,将夏姬按在底下,拿起两只小脚来看玩多时,连呼有趣。然后双手提起两腿,眼光注重山口,看大将军葫芦战谷,七擒七纵进退出入之势,以致咕咕唧唧一月响声迎耳。
夏姬只叫爽快,不绝直弄到四更以后,方才收云歇雨。
夏姬枕畔间问屈巫道:“此事曾禀知楚王否?”
屈巫将庄王及公子婴齐之事诉说一遍:“下官为夫人费了许多心计,今日得谐鱼水,生平之愿足矣。但下官不敢回楚,明日与夫人别寻安身之处,谐老百年岂不便易。”
夏姬道:“原来如此,但君不回楚,那使齐之命如何消檄?”
屈巫道:“我修表张一道,叫人送与楚国。方今晋楚相抗,我与夫人赴晋便得庇身。”
说罢,二人交头而眠。
次日起来,修下表张一道,付与从人寄复楚王,遂与夏姬同奔晋国。
晋景公以兵败于楚为耻,闻屈巫之来,喜曰:“此天以此人赐我也。”
即日拜为大夫,赐以辨邑。屈巫乃领命去了,以巫为氏,因名巫臣,将夏姬名芸香,二人自此安身于晋不提。
却说楚恭王接得巫臣来表而看之,略曰:
蒙郑君以夏姬赐臣,臣不肖,遂不能辞。恐君王见罪,暂往晋国。使齐之事,望君王别遣良臣,死罪!死罪!
恭王见表大怒,召公子婴齐,公子侧使观之。
公子侧曰:“晋楚世仇,今巫臣适晋是反叛也,不可不讨。”
公子婴齐道:“黑对蒸母,尔是有罪,并宜讨之。”
恭王从其言,乃使公子侧领兵抄灭巫臣之族,使公子婴齐领兵拿黑对而斩之。
两族家财尽为二人分得享用。
巫臣闻其家族被诛,乃寄书时于二将。
略曰:
尔以贪残事君,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等疲于道路而死。
婴齐等秘其书,不使闻于楚王。巫臣为晋谋策,请通好于吴国。因以车载之法教导吴人,教其子狐庸仕于吴,为行人使通,晋吴之信往来不绝。自此吴势大强,兵力日盛,尽取楚东方之附国,楚边境被其侵凌无宁岁矣,此是后话不提。
且说巫臣到晋,遂盖了一所花园。正值春和天气,名花开放,桃李峥嵘。内有一所别院,非常雅致。前后左右俱是牡丹。正中盖一所亭子,名曰牡丹亭。
日与夏姬宴饮。其间一日,巫臣不在亭中,芸香偶然走到牡丹花下赏玩一会。遂到亭中,时值月色当空,照得亭中如银似玉,景致甚佳。
遂令小娟搬过一条春凳,自已坐下,又令小娟拿过一张摇琴。纤手轻舒,玉腕徐展,将瑶琴搏弄,弹了一会,复轻启朱唇,低低唱道:
一夜轻风香,莲坠小红逗。萤灯数点蒙眬,夜凉水凉鱼泼,刺人倚石栏东。溽暑旋消空,让让露气浓。忆去年,酒满荷筒,吹罢清音江浦上,般治在,柳阴中。
芸香在亭上正唱之时,巫臣早已走到亭外,忽闻歌唱之声,遂立住了脚,细听之。如莺簧巧语,好鸟和鸣,知是芸香妻在此消遣。
遂在亭外立听他说些什么。只听芸香唱完,叫小娟接过琴去,自己脱了外衣,只穿小衣睡在床上。
又见小娟往后庭取茶,巫臣逐躲着小娟缓走,走至亭中,高声道:“夫人唱的好曲子也。”
芸香见巫臣走来,遂立起身来说道:“不敢言好,聊以消遣耳。”
巫臣道:“今夜月色光明,下官与夫人就在亭中歇息何如?”
夫人道:“有理。”
说着说着,小娟捧出茶来,夫人用茶已毕。逐命小娟取出香衾、绣枕、铺在藤子床上,打发小娟去讫。
巫臣向芸香说:“今夜月朗之下,与夫人大战一场何如?”
芸香闻听,情兴大动。脱去了小衣服,仰卧在床上,将绣枕垫在腰下。
巫臣把尘柄颠了三颠,昂然高举,又吞下丸药,登时间分外长大了好些,急忙跨上马去,却将尘柄搁在牝户欲入不入,故意的揉擦,把个芸香弄的牝内如火烧一般,下面淫水涓涓不绝。
急问道:“这是什么故事?可急死奴家了。”
巫臣道:“这叫做闻香不到口,俄而月上纱窗照。”
在芸香身上光艳润泽,如一团白玉有趋之极。巫臣欲心如炽,遂弄人牝中直顶到花心以上。少倾,又略提一提,将尘柄满牝内乱搅,如搅辘轳的一般。
芸香问道:“这叫做什么故事?”
巫臣道:“这叫做狮子滚绣球。”
一会又叫夫人起来,用手扶住了桩橙,自己在他后身用手扣住两胯,连抽了数百次,弄了一会。隔山取火,终觉有些不妙。遂走到床上自己仰卧于上,叫夫人爬上去坐着,将臀橛起往下坐,咕唧的一声就全进去了。
芸香此时势不由己,遂一起一落,淫声浪语不住的哼哼,巫臣问道:“夫人晓得这个名色否?”
芸香道:“莫不是朝天一柱香乎?”
巫臣道:“然也。”
于是二人你亲我爱通宵不寐,谁知隔窗原有耳,墙外岂无人。情景都被小娟听见了。
你道他怎样听见?
这小娟与夫人舒了床,知他二人情动,遂不去睡,躲在亭子后边,听他二人上马的时节,方才走到窗下暗暗窃听。一五一十都听在心内,也是一夜未睡。
到了临明之时,方才走回自己房中去眠。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且说小娟听了一夜,回到房中去睡。那里睡得着?细思窗下所听之言,心痒难受,一时间恨不得有个俊俏的男子搂在怀中,与他捣捣那件东西才好。
想了一回,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道:“啊,有了。我想看门的李福,二十八九正在强壮之时,又无妻子。自己睡在耳房,不知怎样想这件事儿哩!常言说的好,男挑女如隔山,女挑男如隔纸。趁着天色未明,主人尚睡,与他快乐快乐岂不妙哉!”
逐穿上小衣,俏俏走到耳房边,见房门紧闭,窗户开着半扇,伸头往里一看,见李福仰卧在床上,赤身露体,挺着那四五寸长的东西,青筋暴露在那里酣睡。
小娟一见,不由的春心摇荡,欲火上炎。看了看四下无人,遂即跳入窗户里头,复将窗户紧闭,脱下小衣赤身爬上床去,骑在李福身上,将牝口凑准尘柄往下一坐,进去半截。
小娟本是未经人事的,未兔有些疼痛,只因情急又黑,夜里闻听那事,牝口带着好些淫水,不甚觉苦。
遂慢慢将身子往下磨擦,渐渐到底。
李福在梦中觉得快活。醒来看时,却是内宅使女骑在身上。
急问道:“姐姐,你从那里来?我李福好造化也。”
小娟终是个闺女,见李福醒来问他,不觉满面通红,下马欲逃。
李福起来一手扯住道:“谁叫你来的?怎的又要走?”
一手按在床沿上,将尘柄顶入牝中,李福动的急了,不管好歹往里直捣,一口气抽了一二百回。
那小娟那里忍受得起,遂央道:“哥哥慢慢些,我那里头疼得很。”
李福见他娇言美语的央他,遂慢慢的抽送。
不多一时,李福欲火大动,将身子挺直往里直捣,扯的一片声水响,那小娟下面苦苦的央告,李福也听不见了。
将尘柄往里一耸,直到花心上,紧抽数十抽方才泄了,唧的一声将那物拔出,看看小娟下边早已鲜血淋漓,天已大明。
李福见他不能动转,方才忙了手脚。问道:“你何时来的?怎么来到我房?”
小娟将窗外窃听之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说的李福兴动,又要再战。
小娟说:“战不的了,再弄就弄死了,你快与我穿上衣服罢。”
李福也不敢相强,扶起小娟,与他穿衣。这小娟将身一起,牝内如刀搅一般疼法,复又卧倒。
李福方与穿衣,未及穿完,院内书童一片的叫“李福,李福。”
未回答。书童早已走到窗外叫道:“李大哥,你好睡,到如今你还不起来,老爷在亭中立等你说话。”
李福跑出门外,才要关门,书童往里一望,早已看见小娟赤身睡着。
遂向李福说道:“好事,这样一个鲜桃,却叫你独自受用。”
李福道:“好兄弟,不要言语。”
二人走到亭外问道:“老爷叫小人何用?”
巫臣道:“牡丹花有些桔旱,叫你浇灌浇灌,你怎么尽不来?”
李福道:“小人起的迟了。”
巫臣骂道:“狗才!狗才!”
李福去浇灌牡丹不提。
那小娟睡了一个时辰,方才疼的轻了,慢慢扒下床去,穿上小衣,往外一步一步的走。只望走到自己房内去穿衣服,再去服侍太太。
谁知芸香从亭内叫他,撞了个满怀。
芸香怒道:“小淫妇你往那里去,叫我各处叫你。”
小娟闻言不觉赤耳红腮的答道:“往厕中去净手来。”
芸香见他面上发红,知道有些古怪,遂叫:“小娟随我来。”
小娟下部发疼,难以支持。虽往前强走,只走不动。
芸香即一手拉过来,照脸一掌,说道:“你实对我说,你干的何事?我便饶你。”
小娟道:“实是往厕中去。”
芸香道:“为何这等走法。”
小娟道:“厕中有块砖头,把脚扭了。”
芸香那里肯信,又要拷打,小娟见不能瞒,遂跪下道:“小娟实是往李福房中去来。”
芸香道:“去做什么?”
小娟只得从实说了一遍。芸香也不甚怒,笑而骂道:“小淫妇,你本是未开的鲜花,如何当的他那浪蜂狂采,既然如此,待我与你老爷说知,把你给李福为妻,你愿否?”
小娟嗑一个头道:“难得太太如此宽宏,谢太太的恩典。”
众位,你道芸香为何不甚怒?因他本是个淫货,日后倘有差错,恐怕小娟与他泄漏,故尔如此。这是后话不提。
且说芸香领小娟走回亭中,见了巫臣,将小娟之事说了一遍。巫臣也笑个不了,芸香道:“小娟尚无男人,李福亦无家室,不如把小娟赏他为室。”
巫臣道:“这也使得。”
即时唤过李福来骂道:“你这狗才,干出这事来,本当重打。姑念你是个旧人,暂且饶过你,可知罪么?”
李福道:“小人知罪。”
巫臣又道:“如今你太太将小娟赏你为妻,快与太太嗑头谢恩。”
又同小娟二人并立向主人嗑头遂成夫妇。这话暂且不提。
且说那荷花,自从在花园避楚兵去后,即逃出园外,走到一所村庄,浑身汗流喘吁吁的,甚觉难走。且喜庄头上有一座大门,遂坐在阶上歇息。这正是:
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且说这家人家姓罗,老头叫做罗彦,是个财主人家,秉性极好,如遇着事一毛不拔,人皆称他为罗肉头。到了四十岁上,生了一个儿子,名叫爱奇。
老两口子爱子如珍宝,此时爱奇已长到十八岁了,不好攻书,终日在外眠花宿柳,赌博窝娼,不作好事。众人知他如此,也无有与他说亲的。
这肉头爱财帛,只因溺爱过甚,也就不肯管他。只听其所为便了。
此时爱奇正欲出门,忽见荷花坐在门首,遂立住脚,仔细端详。
见荷花年纪有三十余岁,生的面目白嫩,身材窈窕,金莲止有三寸。
又见他呼呼气喘,知道他是远方来的,遂问他家乡姓名。
荷花想一想道:“我真姓名是说不得的。”
因答道:“我婆家姓张,丈夫张仁,在许家庄住,离此地约有五百余里,只因遭了天火,合家具已烧死。只逃出我一人,我要赴娘家去,走的迷了路径,故来到尊府,暂歇片时,好赶路程。”
爱奇复问道:“你娘家何处?”
荷花道:“在荆州。”
爱奇道:“你家太远,不如在我舍下歇息二日,我备了驴子送你去。”
荷花道:“非亲非故,怎好取宿?”
爱奇道:“救人之急原是好事,有何不可?”
荷花也情知其意,故意的推辞了一番。
爱奇强扯他进去,到了自己的坐客书房里,背着爹娘买酒买肉,与荷花吃了。
到了晚间荷花假意相辞,被爱奇一把拉住道:“白吃我东西么?”
遂把荷花抱到床上,解去衣服云雨起来,那荷花是个久战疆场的,并无惧色,二人一枪一刀直战至天明方休。
如此住了几日,老两口也知道了。竟无可奈何,及看看荷花,果然俊俏,遂把荷花认做媳妇,叫他儿子与荷花拜了天地成亲,住了一年有余。
也是罗家该着倒运。忽然进去了六七个强盗,拿着罗彦,点着一个秫秸用火烧看,与他要银子。
罗彦本是个舍命不舍财的,大声叫道:“老婆子,他就烧死,总别对他说银子去处。”
老婆说:“我知道了。”
那贼闻言大怒,将老头一刀挥为两段,前去杀他老婆。
未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那一伙强盗杀了罗彦,遂将他老婆杀害。跑至爱奇的门,又将门一刀劈开。
贼人进去,见是他小两口在那里睡觉,将爱奇一把提起问道:“你实对我们说,你家银子究在何处?我便饶你。”
爱奇吓得不能说出话来:贼人只道他不肯说,又一刀结果了性命。
荷花见他行凶,恐怕杀害自己,遂掌着胆道:“银子去处,我知道。”
贼人问:“在何处?”
荷花道:“在楼梯边。”
众贼闻言,叫他领着去找。
荷花浑身精光,拖着一床绫被披在身上,慌忙之中早把白生生的下身露出,荷花也顾不得羞耻,跑到楼上指着楼梯下坛子,众贼一齐打开,见是雪花的银子,即将绳捆了,加上杠子,抬了就走。
荷花见他们去了,方才到房中穿上衣服喊叫起来。众位乡家都跑到罗家来看,见罗家四口只落一个在那里啼哭。
众人忙问道:“小娘子,这是怎的?”
荷花应道:“夜间来了一伙贼人,把银子拿去将合家杀了。”
才领着众人去看尸首。原来荷花口甜,众人俱喜他。
遂一齐道:“待我们与你申冤。”
于是叫了地方达士报单官府,亲自来验了令。荷花具棺木将他三人成殓,众人帮他治办丧具。官府回衙,着捕役四外缉访不提。
且说荷花将他三口殡葬已毕,独守清闺,已觉寂寞,又夜间闻听鬼叫不胜恐惧。一日,在门前闲站,见门首坐一行路之人,见荷花出来,即使站起来道:“行人渴甚,望赐一杯水吃?”
荷花命往内宅取水。
遂问那人:“你是哪里去的?”
那人道:“我乃晋国申公巫臣的家将,往吴国小主人那边送字去的。”
荷花道:“昔楚国有个申公屈巫,怎么晋国也有个申公巫臣?”
那人道:“这个申公巫臣就是那申公屈巫。”
荷花道:“既是屈巫,他怎么又到了晋国?”
那人道:“娘子有所不知,他为私娶了个夏姬,不敢回楚,因仕于晋。”
荷花忙问道:“那个夏姬?”
那人道:“就是夏征舒的母亲。”
荷花惊问道:“那夏姬可还无恙?”
那人道:“我主母如今还壮健多哩。”
说着使女端了茶来,那人吃了,说道:“多谢了。”就要起身。
荷花道:“你是才往吴国去,可是自吴国回来?”
那人道:“自吴国回来了。”
荷花道:“我就是你主母的使女,我久访问主母未知去向,今天假其便,咱们同往如何?”
那人道:“如此甚好。”
遂把家中细软东西收拾收拾,装载一辆大车,与家将同往。
荷花问他姓名,他说:“我姓高名强。”
高强又问:“荷花,家中如何无人?”
荷花把被贼之事前后说了一遍,高强也叹息不已。晓行夜住,行不多几日,来到晋国。荷花下车,进了申公府内,见了主母,放声大哭。
芸香问他前后之事,荷花细说了一遍。
芸香不觉泪流满面,遂令人将他车上东西尽搬在内宅,就叫荷花仍归服侍他,遂叫荷花与巫臣嗑头。
巫臣问他的来历,芸香替他说了一遍,巫臣闻听,咨嗟不已。到了晚间,巫臣与芸香对饮,荷花侍立于旁,巫臣见荷花的容颜未衰,有意收他。
遂问夫人道:“荷花丈夫已死,下官欲给他招个女婿,不知夫人心下如何?”
芸香道:“招那个?”
巫臣道:“就是下官何如?”
芸香就叫荷花与巫臣嗑头,荷花尊命行礼,又与夫人行礼。芸香一手拉起,往后咱们莫论主仆,只以姊妹相称。遂叫荷花就坐,三人开怀畅饮,饮到许酣之时,遂与两个夫人同入帷帐。
巫臣道:“今夜要弄个明白的。”
遂将桌上烛合递于芸香,各将衣服脱去。用烛光一照,见荷花牝儿白生生的,耻毛稀少,因大动情兴不用分说,抱将过来推倒仰卧,高合两足腾身上,高挺矛直入。
芸香执烛在手,喜孜孜在旁观风,但见荷花酥胸微露,俏眼半斜,粉背横拖,柳腰频转,巫臣尽着本领,弄的荷花如风中摆柳,搂紧腰肢,扇摆叫快不绝。
芸香看了多时,不由春心摇荡,牝户内就如虫钻的一般,把两双腿紧紧夹住,尚然奈不过去,伸手将巫臣身上着实掏了一把,巫臣知他兴动。
遂发狠把荷花顶了一会,撒开荷花,又将芸香烛与荷花拿了,将芸香放倒,架起金莲,看清了那茶细的缝儿,挺着尘柄往里一耸,唧的一声已进去了,直抵花心,紧顶在牝蕊上研擦,遂浅抽深送,忽落忽提,芸香才觉津津自味,俏眼含情,玉臂伸舒,烛光之下,照得身上非常娇嫩。
巫臣十分兴动,佳趣倍增,捧掏酥乳两峰,软加糯润,拿起金莲看玩,见他穿着满花绣鞋,小的可爱,伸手摸人牝户。紧紧箍着尘首间不容发,妙不可言。
遂连顶几顶,又搂定粉项,伏于他身上,脸对着脸吐送舌尖,芸香吮了几吮,芸香又以舌答之,彼此含吮了一会,又叫荷花搁下烛台抓到床上,拔出尘柄又插在荷花牝内,左旋右抽,弄了百十余回,巫臣用上修炼之方,一夜也不泄,芸香尔用采战之术,通宵不疲,就是荷花也是常经大敌,丈夫死后一月有余,今日得了这个酣头,怎觉困倦。
到了次日已时,三人尚然高兴,因小娟窗外说话,方才各自起来,梳洗已完,巫臣遂外边去了。
芸香叫厨上做了一桌筵与荷花接风贺喜。
忽见一对燕子飞在梁上,如相识的一般,芸香道:“妹妹你看那对燕子呢喃畅和,咱二人诗思久废,今日何不作诗以畅情怀。”
荷花道:“姐姐先赋。”
芸香搦管写道:
绕梁燕子故飞飞,紫燕应期又入帷;图阁归巢犹仿佛,主人情兴尚依稀。呢喃苦诉经年别,飘泊欣逢此日归;待得秋深如客去,更期来岁莫相违。
写毕,荷花称赞不已,亦搦管道:
莺花斜日布芳姿,乙鸟春归朴影迟;若为主人寻旧约,肯从薄命幸新知。他年弱缕飞香处,此日班荆入幕时;为尔消魂三月暮,含情疑故说相思。
写完芸香接来一看:“呀!妹妹诗思高远,匪伊所息。”
二人正彼此称奖,只见书僮跑来道:“晋君十八公主明日请太太赴席。未知可否?”
且听下回分解。株林野史卷五终
株林野史卷之六
话说芸香与荷花正在彼此称赞,书僮跑来,手执柬帖,说道:“公主明日请太太赴席。”
芸香说:“你对来人说,明日即去。”
书僮去回覆来人不提。
荷花问芸香道:“十八公主是何人?”
芸香道:“他是晋君的妹妹,下嫁栾书为妻。昨日我曾请他,今日是还席了,明日我与妹子同去如何?”
荷花道:“使得。”
到了次日,二人起,打扮的如天仙一般,坐了轿子前去赴席。二人坐的原是亮轿,走到街市上,引得街房上的人争着乱看,都底声暗语的夸奖,二人以为得意。
不多一时来到栾府。公主打扮得如桃似玉出来迎接。
三人宾主而进,芸香、荷花来至后堂,一齐谢道:“蒙公主盛情只得取扰。”
二人裣衽拜了四拜,公主急忙还礼道:“今日接来一叙,何敢言扰?”
于是三人分宾主坐下,公主因指荷花问芸香道:“姐姐,此位是何人?”
芸香道:“此是愚妹子,咋日方才来到。”
公主说:“不知是姐姐的令妹,失敬了。”
遂命丫环献茶,三人同将茶吃毕,公主遂引二人道花园玩耍。二人进园仔细观看,只见群花争秀,百鸟和鸣,真一所好花园也。
园中有亭子一坐,朱红亮格,亭内八仙桌一张,椅子三把。二人走到亭子内坐下,时值春和天气,日色喧华,惠风和畅,花色夺目,百奔铺锦。
公主道:“二位姐姐公于赋诗否?”
二人答道:“知一二,未敢初言。”
公主闻言大喜。
即命使女取出笔砚来道:“今日来至花园望各赐一律,增辉此地。”
二人道:“既蒙见爱拙句。”
公主道:“二位姐姐请先,愚妹随后可也。”
芸香道:“还是主人先赋,愚妹妹方可出丑。”
公主道:“说那里话来,还是姐姐先作。”
芸香谦让不过,只得先赋一首:
九十韶叶面面通,南园绿绿复红红;定知行处心如醉,鸟雀争啼一径通。
荷花亦赋一首:
春来争得几时间,花使引人到此间;去去不知芳径在,多情好鸟又关关。
二人赋毕,公主接来一看,拍案叫好,说:“二位姐姐诗才出众,小妹甘拜下风矣。”
芸香道:“俚句何劳过奖,请姐姐赐教以开茅塞。”
公主也赋一首:
和日群芳逼锦城,乱红连络不分明; 鸟声断续来何自,知是花阴啭处清。
公主写完,递于芸香二人,接过看完,一齐称赞不已。
三人诗作已毕。公主遂叫人摆上酒宴在亭中,与二位小饮,叙起年庚。
芸香说:“我五十四岁了。”
荷花说:“我四十八了。”
公主道:“小妹今年二十一岁,容颜已觉渐改,荷花姐姐万不像四十八岁,还像二十七八岁的。惟有芸香姐姐今年已五十四岁,自小妹看来,不过像十六七的闺女,姐姐必有个却老还少的方儿,与小妹说说可乎?”
这芸香只因有了酒力,又见公主与他投契,因含羞答道:“姐姐有所不知,当初小妹为闺女时,梦见一个仙人,自称浪游神,与我交媾,教我以素女采战之法,交接之时采取阳精暗助阴气,故能容颜不衰,却老还少。”
公主道:“如此说来,男人一定吃亏了,巫大夫怎么却还如此健状?”
芸香笑道:“他也有个方儿,故能如此。”
说到此处就不说了。
公主被芸香一席话说的心痒,遂叱退左右问道:“巫大夫有何方儿,快与我说。”
芸香道:“他少时遇一道人,教他彭祖修炼久战,一夜能御十女,其精不泄。”
公主复问道:“令妹来此何为?”
芸香道:“他原是我从幼使女,因在他家被楚王将我拿去,他就跑到一个大户人家,后有人与他大谋,嫁了罗家。罗家被强盗打劫杀个精光,他又投了我来。昨日方到,就被我那不长进的勾……。”
说了个勾,往下又不说了。
公主道:“勾什么?此地无人只管说说咱听何妨?”
芸香笑道:“就被他勾上了,因此我二人就不论主奴结为姊妹。”
公主听他说道此处,越发难过。牝内滴滴水流。
又问道:“姐姐你三人今夜的事情说说我听。”
芸香不肯说出,荷花从旁插口道:“咱三人同是女人,就说也不妨,待我告诉公主听听。”
遂说道:“先是他把我推倒在床,叫我姐姐执灯看其出入之势,弄了一会,我姐姐情动,他就又把我姐姐推倒床上,叫我执灯也如前照看,怎么揉擦怎样抽捣……”
细细说了一遍。说的个公主下面淫水直流,遂向芸香说道:“不想巫大夫有如此本领,真是姐姐们修的。”
芸香道:“栾大夫本事如何?”
公主道:“差多了,交接之后只好两个时辰,也就泄了。”
于是向芸香耳边低声说道:“听姐姐之事,使我心神俱乱,何时将小妹提拔?提拔?也与小妹会合一次才好,姐姐幸勿见阻。”
芸香道:“那有忌妒之时,等到改日我下帖请你,就说还要住几日,姐姐可说与丈夫知道。”
公主道:“有理就是,多费姐姐请劳神的。”
说着时,厨上早已将菜做熟,山珍海味错摆的满桌都是,公主陪着二人用饭,已毕,出了亭子,往花园观花。
且说栾书清辰起来就上朝去了,知道今日请芸香,下朝时遇着申公巫就一把扯到他家去吃午饭,栾大夫吃的醉醺醺的,才方回家。正走到金鱼池边,见公主陪着二位女眷在那里赏花,就知道是申公的夫人芸香,那一个却不认的是谁?仔细端详那芸香,真是花容月貌,西子杨妃,那一个虽不若芸香,也自娇媚动人。
栾大夫看了会,竟坐在荷花池边,呆呆的看起来了。
谁知他三人赏花已毕,竟到池中来看金鱼,那栾书未及躲藏,早被芸香看见,遂叱道:“你是何人?在此探望?”
未知栾书何如回答?下回分解。
话说栾书在荷花池边被芸香看见,吃了一惊,尚未回言。
公主遂接口道:“这就是你妹夫。”
芸香道:“原来是栾大人,适才不知得罪大人,望乞息恕。”
栾书遂立起身来问公主道:“这就是巫家嫂子么?”
公主道:“然也。”
遂又问道:“这位是谁?”
公主道:“是巫家二嫂子。”
栾书道:“未闻巫大夫喜纳宠,此位是何日娶的?”
芸香笑道:“是昨日娶的。”
栾书道:“若知巫大人夜日纳宠,早去扰喜酒了。”
四人遂同到亭子内坐谈了会,芸香就要辞别回家,公主再三款留,芸香道:“家中无人,只得早回。”
遂拜别公主,又拜别栾书。栾书连忙还礼,目下转睛,两个眼直看芸香。芸香的秋波也觉留情。
众位你道为何?原来巫臣年老,栾书才二十三四,生的眉清目秀,一表非俗,如何能不动情?不但芸香动情,就是荷花也是不消说。
他三人你我相顾,彼此有意,这光景早被公主看破,他却也不明言。
二人出外上轿,公主随后送出。
这栾书躲在公主身后偷观,二人早已看见,彼此又递个眉眼,然后上轿而去。
栾大夫见他二人去了,怅怅如有所失,走了多时,他还站在那里往外眺望,公主笑道:“美人走远了。”
栾书尚未听见,公主又大声说道:“美人走远了。”
栾书才回顾头来,若梦初醒。
公主道:“我们同进宅去罢。”
栾书方才呆呆的进去。后有诗为证: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试看栾书遥望日,世间那个不如伊。
且说栾大夫回到内宅,方才醒转过来,与夫人说道:“刚才我迷糊了,怎么芸香这般俊俏,直是人间未有之色,怪不得申公为他费许多心机,方能到手,我栾书若有福力与他睡上两三夜,就死也甘心。”
公主笑了一笑,伏耳说道:“我有一计使他与你会合。”
栾书道:“夫人有何妙计?”
公主又伏耳说道:“如此如此,即可使见一件。”
栾书道:“那一件?”
公主道:“必须我先在他家住上几日,他方不疑。”
乐书贪着芸香的美色,遂不顾好歹说道:“也罢,认个绿帽子戴了罢。”
夫人也笑个不了,说着说着,夜已起更,夫妇二人遂入房安歇。
这栾书脱衣睡下,想起芸香之美,不觉欲火上升,尘柄坚劲如铁,遂令夫人仰卧。将尘柄插入抽了一二百回,才觉爽快,用手摸着夫人的牝物,说道:“怎么一个好牝儿,为什么叫人家弄,我又舍不得了。”
夫人恐怕不叫他上巫臣家去,遂接口道:“你说我的牝儿好,你不知芸香的牝儿比我强多了,渠年过五十,不亚处女。”
栾书道:“他有何方法老而还少?”
公主道:“他为闺女时,梦见神人与他交媾,教给他采战之法,与人交媾吸阳补阴曲尽其妙,故能光而容颜不衰,他那牝儿就是生子之后不过三日,仍是这般紧凑。”
说的栾书好似断线的风筝,东狂西颠。提起尘柄尽意抽顶。公主紧紧的迎凑,淫水涓涓流出,扯的一片声水响,连床都恍的响了。
不多一时,栾书浑身酸麻,就把点子白东西泄出来了。按下栾家不提。
且说芸香二人回到家中,见了巫臣极称栾夫人之美,巫臣道:“这样好事你们细细说与我听。”
芸香道:“我唱个歌儿你听,便知他的人才。”歌道:
他白白的手儿,弯生生的眉儿,红馥馥的唇儿,黑真真个发儿,小点点的脚儿,鼓膨膨的乳儿,滑溜溜的肚儿,更有那紧紧凑凑正正软弄弄的一件好东西儿。
巫臣问道:“那一件好东西是什么?”
荷花道:“不用说一定是那双峰溪了。”
巫臣大笑道:“真个好美人也。”
芸香道:“接来与你睡睡如何?”
巫臣道:“那娘子岂肯依从。”
芸香道:“他有此心久矣。”
巫臣道:“既如此接来我睡。”
芸香道:“贼杀的,你好心急,等着茉莉花开了,我接他来看花,就便留他住几日,那时可成事。”
巫臣点首道:“夫人之言有理。”
说罢,三人脱衣共寝,一夜恩情如鱼水欢,不必细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多几日,那茉莉花早已尽开,花蕊芬芳,色香超绝,真个一院好花。有诗为证:
水姿荡漾散香芳,秀态珊珊逗珍妆;玉色分明无污染,而今直欲作冰郎。
且说巫臣见茉莉花开,遂摧夫人去接公主。芸香即具帖,著书僮去请,书僮连忙持帖至栾府。
栾书正在家中,见书僮持帖来请,即拿来与公主看。
公王久知就里端厎,就把书僮叫至内宅,问道:“是谁叫你来的?”
书僮道:“小人奉太太之命,请公主玩花,还要请公主住几日。”
公主笑着向栾书道:“叫我去否?”
栾书道:“你去是要勾了人来,不要叫人勾了你的。”
公主道:“那里这便易到你手。”
公主即命外厢伺候,座了小轿,不多时来至申公门首。
且说栾书见公主去后,细想道:“此去一定舍了本钱,不如把申公请来,明说与他换过夫人快乐几日,岂不甚好。”
主意已定,即命家将去请申公,家将闻命,即往申公衙门去请。
且说巫臣见公主到来,方欲在窗中偷看,忽见李福跑来,说道:“栾府着人来请,有要事相商,望老爷即同他去,恐怕迟误。”
巫臣只得穿了衣服,叫书僮备马,一同到了栾府,栾书接着让至后堂坐下,叫人献茶,茶毕。
巫臣即问着道:“有何见教?”
栾书道:“今日无事,特请兄来小饮,别无他事。”
遂令人在亭子上排酒,就让巫臣在亭子上坐了,饮酒中间二人提起风月事情,栾书即将易内之事慢慢说起。
巫臣本是个浪荡性情,一闻此事,遂呵呵大笑道:“有趣,有趣。小弟回去即把拙荆送来,咱二人要使尽本领,不要告怯。”
乐书道:“小弟是不怯的,只怕兄有几岁年纪,还要告怯是实。”
巫臣道:“不怯不怯。”
又痛饮了一回,方才辞别而去。
未知如何换法?下回分解。
且说巫臣回到家中,即与芸香说知。不仅荷花一力赞成,芸香也是愿意的。方才叫李福抬轿,书僮跟着往栾府而来。到了栾府,即叫李福回去,自己往内宅去了。
李福书僮二人俱生疑惑。
李福问书僮道:“不是公主往咱家去了么?”
书僮道:“真个去了。”
李福道:“怎么咱家太太却往他家来?”
书僮道:“这事甚是闷人,回家问问李大嫂他或者知道。”
李福道:“是,但我问他便不言。”
他二人疑惑。
且说芸香来至栾府,已到掌灯时候,栾大夫接着引到秀楼上,叫众人俱各散去,独自与芸香饮酒。
饮到高兴之时,见芸香醉容红鲜,娇媚无比,遂把芸香搂将过来,亲了一个嘴道:“我娇娇妹子,可叫你想杀我了。”
芸香道:“自花亭一见郎君,奴也是如此想法,但不知今日之计出自何人?”
栾书道:“贱内先与下官说,你要会芸香,除非你假作出门远去,却只在家中藏匿,我请他来伴,那时申公不疑方可到手,谁知拙荆往巫臣去后,我请申公与他面说易内之事,他竟应允用委曲之计乎。”
说罢二人脱衣上床,栾书知芸香有些法术,大展旗鼓,立意要战败了他,谁知那女将利害,拿两把明恍恍钢刀左右冲挡大杀一阵,杀的他腰软骨麻。不觉洋洋而泄。
芸香道:“怎的如此,不奈长。”
栾书芜奈,只得告败而退。按下芸香不表。
且说巫臣与公主那边大战,那巫臣原是个长胜将军,公主那里敌得过,弄到二更天时候,就怯阵告退,荷花又迎住接战,巫臣使尽了本领,一连抽了四五抽,又把荷花战败。
那公主看的心痒,复又上马迎战。这巫臣见公主浑身白如玉,软如绵,那牝儿生的紧,暖不舍这口美味,复又策马赶上一枪,直刺花房,顶在花心以上,向公主说道:“我的亲亲,今日弄得你快活否?”
公主道:“可快活死我了,我的亲亲的哥哥,快拔出来罢。”
巫臣那里肯听,提起金枪,一连又是一二百枪,直弄得公主手足摊软,粉面不佳的摇摆,又苦苦央告,巫臣方把尘柄拔出,又与荷花弄捣。
如此一月,栾氏夫妇三战三北。
申公夫妇一月报捷,方才各回本家而去。
且说他两家情景,弄得上下人等俱各知道。一日,栾书在花园间游,见一个小厮与侍女私语,只道他议论主人的事情。遂动怒把小厮重打,小厮怀恨,即跑至赵孟家,将他主人与巫臣之事细细的说了一遍。
赵孟大怒,即刻写了本章奏上。
晋君阅过本章,不觉拍案大叫道:“气死我也。”
当命赵孟点起御林军,可去将申公巫臣宅第团团围住,尽与我拿来待朕亲问,诸将去拿栾书不提。
且说那芸香夜作一梦,见一青面红发的神人,手执大刀骂道:“你这个贱人,淫欲无度,害死多少好人。”
说罢,提刀便砍。忽然走出一个伟丈夫,知是幼年与他交媾浪游神,一手揽住道:“他虽有罪,奈小神与他交道一次,望上圣看小神分上,将他恕过,日后小神还该与他有缘。”
那一青面神道:“既然如此,我便不管了。”
游神又向芸香说:“明日午时,你有大祸,待事急时,我来救你便了,但此事不可泄漏。”
又云:“明日绝早,你把公主接到你家,连荷花亦不可远离,明午将你三人一同救去。”
说罢,将夫人推了一把,芸香猛的醒来,赫了一身冷汗。连梦三次俱是如此。芸香暗想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到了次日,果然将公主接来同在一处,按下不提。
却说晋君亲自领兵围了驸马府,栾书被拿,又各处寻找公主。竟是再寻不着,遂问栾书:“公主何往?”
栾书道:“公主往申公衙门去了。”
晋君闻言,即领兵往申家而来,走至半途,方见赵孟兵来。晋君即与他合兵一处,不多一时,来至申公衙门,晋君传令把府第围了,众军得令,吵的一声把巫臣府围了个铁桶相似。
晋君问道:“谁与我拿出巫臣那个淫贼来?”
旁边过来一员将官,躬身施礼道:“小将愿往。”
晋君一看乃是中军副元帅之子名叫荀莹。
晋君道:“你到院内把他一伙男女俱要拿获,不得走脱一人。”
荀莹答应一声:“得命。”
即带领二十名兵将,走进巫府,只见巫臣在厅上睡,尚未觉。李福、书僮旁边伺候。
荀莹命众军上前将他三人捆缚。
巫臣正在梦中,觉得捆缚得紧,醒来一看,见浑身已上绳索,又见荀莹在旁指画军士收罗,忙问道:“小将军为何拿我?”
荀莹道:“你与公主私通事犯,主公亲来拿你。你的妻子并公主在于何处?快快说来!”
巫臣害怕,遂底头不语。书僮素日恶荷花不与他私通,遂用手指道:“在花园牡丹亭内。”
荀莹即命军士将他三人解至军前,自己向花园牡丹亭内奔去。忽然一阵妖风自东南来,飞沙走石,黑云四塞,对面看不见人,荀莹只得立住了脚,听得空中笑语之声。
一人说道:“荀莹不要拿他们了,我已救他也。”
荀莹睁目一看,只见黑云中一男三女冉冉往西北而去。荀莹急跑到牡丹亭内,毫无踪迹,只得回来复命。
且说晋君在外面围着,忽然一阵狂风将军士刮得七颠八倒,空中之言俱各闻见。
荀莹回来奏道:“公主等三人俱被妖风收脱。”
晋君也信以为然,却把栾书、巫臣带至朝中严审。二人受刑不过,只得从实说了。晋君命牵到市曹将二人处斩,李福打杖四十,令他归家。
书僮为他指亭之功,将他放了。
后来芸香等三人也杳无踪迹。间窗披史有此一段奇闻,故编以传云。
株林野史六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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