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逍遥剑

2023年12月9日 40点热度 0人点赞

作者:流星剑(张嘉驹)

前言

长久以来,精彩的武侠小说及情色作品都是小弟的最爱。因此小弟一直抱有一个奇想:究竟武侠小说和情色作品可否自然地结合起来呢?原本小弟以为这只是一个妄想。直至方寸光兄《十景缎》的问世,简直令我有惊为天人的感觉。在同一部作品中,故事的气魄竟可如此雄奇,人物的描写竟可如此细腻;但同时情欲的刻划又竟可如此精妙,令人看之血脉沸腾。

看来武侠与情色的完美结合再非遥不可及之事。小弟向来喜欢文学创作,方寸光兄的大作引发了小弟想写一套既有武侠,也有情色的小说。小弟自知文采有限,惟恐力有不逮。但小弟深信只有不断尝试才会进步,相信方兄的斐然文笔也不是一朝一夕而得来的。

因此,小弟决定撰写一套中篇小说——《清风逍遥剑》。当然,《清风逍遥剑》的篇幅及质素均不可以和顶尖的大作相比,但这却是小弟尽了最大努力的诚意之作。

《清风逍遥剑》的时代背景为清雍正年间,故事由一件江湖武林中的夺宝事件作为引子,带出男主角『程逸枫』以及女主角『程映霞』的不凡奇遇。现在故事的主线已定,配以丰富的感情线,友情线,亲情线,当然加上不可或缺的情欲线,小弟自信这将会是一篇剧情连贯,高潮起伏的小说。

创作初期,百废待举,小弟衷心盼望各位高手前辈在看过头数集后,能够多多指教提点小弟。还望各位同好大力支持,给予小弟一点鼓励。承蒙错爱,不胜感激!

请多多指教。

作者 张嘉驹敬上

(一)

寒风凛冽,白雪纷飞。在东北关外苦寒之地上,屹立着一座荒凉的孤山——天城山。天城山山势险峻,终年积雪,长久以来人烟渺渺。在山岭之巅,一缕炊烟冉冉升起,显示了在这恶劣环境中竟然有人居住。一间简陋的木屋无惧风雪的吹袭,孤高的伫立在山顶之上。一名中年汉子和一名小孩正在屋外练剑。

“爹爹,我肚子饿了,还没有晚饭吃吗?”一个年约十岁的的小孩嚷着,双眼精灵的望着其爹爹。

“枫儿,别老是想着吃。你仔细看好了,这就是爹爹的绝技——清风逍遥剑。你要默记着每一招每一式,尽快学会基本的剑招,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便要提出。”中年汉子手持一柄精光宝剑,摆出清风逍遥剑的起手剑式,猛地白光闪动,一团剑光重重包围着那中年汉子。剑招快如风,疾如电,灵动飘逸,直看得那小孩目瞪口呆。

“爹,别耍得那么快嘛!我根本看不清楚。”那小孩扁起小嘴,不满的道。

“爹爹的这套剑法之所以称为清风逍遥剑,是因为剑招像清风般快速,剑招愈快,威力愈大。好吧,爹爹就减慢速度,看好了!”中年汉子一招一式的把剑法演练出来,小孩怔怔的看得出神。他悟性甚高,兼且对剑术甚有兴趣,不消一会便牢记了最基本的剑式。

“枫儿,都记得了吗?你现在耍一次给爹爹看吧。”小孩从地上拾起一根柴枝,抖擞精神,认真的使出剑法来。他剑招虽慢,但却法度严谨,攻守有据,显然是一块学武的好材料。

“哈哈!好!枫儿,将来你长大后的剑术一定比爹爹更高明。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去。”中年汉子道。

当时正值晚秋,加上地处高山,傍晚的天气已经冻得令人发抖。两人在一轮运动过后,身体转冷,面对着刺骨的寒风,都赶紧回到屋里。

他们一进屋门,便听得一把妇人的声音道:“怎么样?练剑辛苦吗?”只见那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明艳照人,体态轻盈。虽不施脂粉,但依然无损那清秀的气质。

“还好。娘子呀,我们的孩子真有练武的天份,稍加指导便大有进境。看来不出十年我也不及他了。”中年汉子满意道。

那中年汉子名字叫程玄清,是十多年前名震中原的青年剑侠。他天生侠义心肠,凭着其家传的绝技清风逍遥剑法,四处儆恶惩奸。他除了嬴得江湖上的一致好评外,更因其俊朗不凡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姑娘的芳心。但他生性既沉实,也不风流,对现在的娘子可谓一心一意。其娘子孙静华,是苏杭望族孙家的二小姐,当家孙天海的成名绝技干坤霸刀称霸江东,无人能敌。是以孙家在孙天海的英明领导下发展迅速,手下弟子逾万。孙静华贵为孙家二小姐,人又生得标致,自不乏一大班裙下之臣。但她却钟爱程玄清这青年剑侠,不久更和他共堕爱河,结成夫妇。在十多年前,这对神仙眷侣突然放弃荣华的生活,隐居在这片鸟不生蛋的关外之地。

“娘亲啊!爹爹他今天教晓了我很多东西哩!”小孩蹦蹦跳跳的跑到孙静华身边。

“枫儿,看你满头大汗的,让娘亲替你抹干净吧。”孙静华拿着手巾替儿子清洁,充满慈爱。

“爹,为什么只教哥哥剑术,不教我哩?真偏心啊!”厨房里钻出一名小女孩,她样子可爱,眼珠溜溜的流转,额前的浏海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呵呵……映霞,不是爹爹偏心,只是‘清风逍遥剑’不适合女孩习练,待会儿我叫你娘亲教你素心剑法吧。”程玄清安慰道。

程氏夫妇育有二名子女。长子程逸枫,是一个十岁的小孩,他灵巧机动,更有像父亲的侠义心肠;小女程映霞,天真可爱,尽得其娘亲的秀美,她比哥哥少二岁。

“娘亲,快教我素心剑吧!要不然哥哥他学会功夫后便要欺负我了。”映霞俏皮的道。

“好……好。但先吃饭吧,要不然饭菜凉了。”孙静华柔声道。

一家四口,乐也融融。在这冰天雪地的山顶上,亲情却暖和着众人的心……

寒暑易节,春去秋来,八个年头匆匆过去。在一片雪地之上,两名少年男女正在打斗。

“哥,小心了!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那少女抖动长剑,向那少年的胸口虚刺一招,转而攻向少年面门。那少年从容不迫,侧身一避,拔剑挡格,两剑砰砰碰碰的开始交锋起来。

只见那少年灵巧无比,剑随意动,剑招飘忽不定,轻快如飞。那少女渐渐招架不住,落于下风。少年突然挺剑,猛刺三招,攻向少女下盘。少女急忙后跳避开,不料被石子所缠,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后险些跌倒。电光火石间,少年跃至少女身后,轻柔地扶正了少女的身子,之后哈哈一笑。

“哎呀!又输了!哥哥你老是欺负我!”少女柳眉深锁,气上心头,扁起小嘴道。

“唔?是谁欺负你了,小妹子?刚才不知是谁先向我挑战的呢?”少年调侃道。少女听得少年的话,气得无言以对,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少年见此情状,连忙好言安慰道:“其实呢,小妹子,你的素心剑经已练得不错了,出招既准且快,方位步法亦已掌握得很好……只可惜尚欠老练火候,兼且内力方面嘛……”

“哼!只怪爹爹偏心,不把清风逍遥剑传授给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必不会落败的。”少女嘀咕着。

“好了好了,我们的程家二小姐是最厉害的了,就连哥哥我也敌不过她……哎呀!我被程女侠刺中了!要死了……”少年说完,便佯装中剑时的痛苦模样,装模作样的慢慢倒在地上,样子滑稽。

少女嫣然一笑,先前的闷气登时一扫而空。这位笑靥如花的少女正是当年程氏夫妇的宝贝女儿程映霞。她正是二八年华,容姿端丽,清秀不可方物,兼带有一点不吃人间烟火的气质。但她却生性好强,喜爱舞刀弄枪,不易服输,凭着其学有所成的素心剑法,时常和哥哥比试喂招。

当天的小孩程逸枫已经变成一个剑眉星目、英姿飒飒的俊美少年。他多年来用心苦练家传的清风逍遥剑,无论是剑上功夫,抑或是轻功内力,都已经有不错的修为,一般寻常武夫也不能伤他分毫。他遗传了程玄清的正义感,时常希望下山闯荡江湖一番,以一显身手。但他爹娘却怎么也坚决阻止,说什么江湖险恶,不可轻涉云云。他虽不以为然,但也为爹娘的命是从。就这样,他空有一身好武艺,江湖阅历却欠奉。

“嘻嘻……我没事了。啊!我们出来已经三个时辰了,快回去吧!”映霞柔声道。

日暮向晚,漫天红霞,斜阳独挂西山。程氏兄妹在清澄的雪地上急奔疾走,希望能早一点回家。走到离家不远处,忽听得一阵人马奔驰的蹄声,由远至近,程逸枫连忙拉着妹妹的手,躲到一颗大松树之后。探首一看,只见十余骑排成一字形的向前疾驰,为首的是一名白发老者,手持一柄精钢大刀,目露凶光,极不友善。紧随其后的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

“奇怪!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怎会有如此人马呢?”程逸枫深感不安。

只见一彪人马驰到程家门外,众人翻身下马,那老者催动内力,朗声说道:“叛徒程玄清,赶快出来受死!”他声如洪钟,远得在几里外的地方也能清楚听到。

木门打开,一名两鬓花白的清攫男子出来相迎,抱拳躬身道:“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吧。”正是程玄清。

“哼!谁是你这个叛徒的师兄?当年你激怒师父,挟带私逃,盗取师父的宝物玉白虎,还敢跟我称兄道弟?程玄清,若你交还玉白虎,我便大发慈悲,留你一条全尸!”白发老者喊道。

“唉……师兄,你被师父蒙骗,全然不知内情,我也不怪你。当年我并不是挟带私逃,只是师父他得到了玉白虎”企图……”程玄清一语未毕,那白发老者即猛然提刀直砍他的头颅,大叫:“休得辱我师父!”

程玄清冷不提防有此变挂,急忙退后闪避,明晃晃的刀锋仅在额前丈数寸掠过。他平静的道:“师兄,这其中存在着许多误会,先别动武……”

白发老者彷若不闻,在第一击落空后,反手拦腰直击程玄清腰际。程玄清勃然大怒,拔出腰间的清风剑,暗运内力至剑上,截击来势汹汹的钢刀。

“砰”的一声,那老者连人带刀被震开丈余,虎口酸麻难当。

“韩川峰!顾念我们一场同门师兄弟,我才处处忍让你。若你再这样咄咄逼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哼哼,你虽然是我师兄,若论单打独斗,你就未必是我的对手。”程玄清狂啸。

“好!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十字连环刀法,让你死也死得眼闭!”韩川峰说完,就提气拖刀直冲程玄清。程玄清丝毫未敢轻敌,催动雄浑的内力,摆好清风逍遥剑架式,严阵以待。双方兵器一交,韩川峰即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对手,但见无数白光十字或直或斜,或快或慢的刺向程玄清要害,飘忽不定。程玄清面无惧色,一柄清风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圆内竟激射出万道剑花,光芒万丈,密不透风的挡格着韩川峰的猛烈攻击,这正是清风逍遥剑中的守式之一的气守干坤。

“程玄清,你只懂得防守吗?”韩川峰蓦地跳高丈余,一把钢刀由上而下俯攻对手天灵。这一下来得极快,加上程玄清专心使出气守干坤,回招不及,眼看这一招就要了结对手。

(二)

程玄清突然大叫一声:“来得好!”剑式一转,清风剑猛指向天,便似有无数条银龙盘旋而上,席卷长空,全数飞向正急速下坠中的韩川峰。这招风卷残云是破解由上而下攻势的妙着。韩川峰大为惊愕,急忙以刀护身,并出尽全力以刀锋撞向清风剑剑身,希望以其强大的后座力弹开脱险。电光火石间,韩川峰已被弹到数丈之外,落地时还裁了几个筋斗,好不狼狈。

“怎么样?韩川峰,你还是尽快离去吧!我不想多伤人命。”程玄清持剑而立,手上清风剑灵光暴现,为之夺目,显然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哼!单打独斗我可能不及你,大伙儿一起上!”韩川峰向众人打个手势,那十数名大汉立即一哄而上。若程玄清被十多人围攻,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苦战。忽然,一个飘逸的身影从屋里飞出来,手挺长剑直取众大汉。只见她手起剑落,手法极为潇洒连贯,顷刻之间已有三、四名大汉中剑倒地。其余的望见来者如此厉害,个个胆战心惊,无心恋战。细看之下,原来此人就是程玄清的娘子孙静华,她所使的路数正是素心剑法。

“你们这班九流之辈也配和我相公过招吗?”孙静华目光扫过众人,转向程玄清道:“玄清,你放心对付韩川峰,这些虾兵蟹将由我来对付!”之后程氏夫妇各自专心迎战。

躲在松树后的程家兄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惶之余又感到无比怪异。他们一家人一直隐居在这荒僻的天城山上,一向与世无争,又怎会招人仇杀呢?程逸枫细看爹娘的战况,均觉他们正处于上风,并无出手相助的必要。

奇怪的是不到一刻钟之后,孙静华的剑招开始放缓,锋芒大减,从前的优势已渐渐逆转。众汉子又以车轮战围攻她,终于“嚓”的一声,孙静华的玉臂被一名汉子划破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鲜血汨汨而出。

“娘子!”程玄清看到娘子中剑受伤,心神一分,竟自乱了步法方位。高手过招最忌分神,程玄清这么一来,胸前要害竟暴露在对手之前。韩川峰把握时机,鼓动真气,一招十字连环斩使劲的砍在程玄清胸口。程玄清顿觉眼前一黑,口喷鲜血,在失去知觉之前拼命狂挥清风剑,竟也刺中了韩川峰小腹,双双倒下,其中又以程玄清受伤至重。

这时,程氏兄妹早已加入战阵。有他们这新力军的协助,众大汉不消一会便被诛灭殆尽。他们看到自己的相公和爹爹中招倒地,均急奔过去。韩川峰虽然解决了程玄清这强敌,但毕竟对方还有三人,自己又受伤不轻,在审视过形势之后决定撤退。他走到落马的地方,上马绝尘而去。

“相公!”“爹爹!”当他们扶起程玄清时,他已经气若游丝了。只听得他断断续续的道:“枫儿……映霞……爹爹对不起你们……”他从衣衫里拿出一件精致的玉白虎,道:“枫儿……这只玉白虎是一件重要之物,万不能落入别人手上,必要时宁可将它毁掉……咳咳……爹爹这把清风剑以后便交托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善用它……娘子……我……我……唉……真的对不起……孩子……以后便……”一语未毕,程玄清全身抽搐一下,就此不动了。

“相公!”

“爹爹!”

悲哀的恸哭响遍天城山,良久未散……

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程氏兄妹来到一个墓穴前拜祭。石碑上刻着程玄清夫妇之墓。

“爹爹,娘亲,我们来看你啦!”程映霞把鲜花放在碑上。他们凝望着爹娘的长眠之地,不禁悲从中来,脑海里回忆起天城山那一役。程玄清力战而死,他的娘子伤心过度,竟也一病不起,加上她受伤不轻,不出一个月便一命呜呼了。孙静华在死前告诉了俩兄妹程家遇袭真相。

二十五年前,程玄清原本是浪迹江湖的剑客,一路以来替天行道,结下不少仇家。一次遭仇家暗算,身受重伤,多得山西神拳门的掌门冯万钧所救,得以保命。程玄清深感大恩,遂带艺投师成为冯万钧的三弟子。他凭着其精湛的剑艺,为神拳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神拳门一跃成为山西,山东以致京城一带的最大势力。

二十年前,冯万钧无意间得到一张明代藏宝图,上面描绘着一幅东北关外的辽阔地图。这个宝藏是明朝历代皇帝所搜括得来的民脂民膏,价值连城。但地图上却无明确显示藏宝的地点,只说明若要得知真确位置,便要齐集玉青龙、玉白虎、玉朱雀及玉玄武四件宝物,那自然能得知宝藏的秘密。

冯万钧像如获至宝般,终日沉迷宝藏之事,更派人四出打探宝物的下落。不久,终于有玉白虎的消息。它据报是在河南的一个小帮派铁剑帮帮主康正和手中。冯万钧曾经多次利诱康正和交换玉白虎,但是康正和却怎么也不肯交换,于是冯万钧不由分说的便把铁剑门杀个人仰马翻,鸡犬不留。玉白虎终落在他手上。

程玄清看见师父如此疯狂,曾力劝他不要轻信那张来历不明的藏宝图,以免生灵涂炭。但冯万钧却已财迷心窍,屡劝不听。程玄清为了阻止师父的野心,遂趁机偷出他的玉白虎,并逃到东北关外的天城山隐居起来。二十年过去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平淡的终其余生。但要来的始终要来,行迹终于被从前的二师兄韩川峰发现,以致有天城山一役。

回到现实,程逸枫跟程映霞伫立在爹娘墓前已有一个时辰。在他们眼前的,除了有对爹娘新丧之痛外,还有对前途无助之感。他们自出娘胎以来一直都住在天城山,现在爹娘遽然长逝,依靠顿失,但感前路茫茫,方寸大乱。

“哥,我们该往哪里去呢?”映霞小声问道,语带呜咽。

“唔……神拳门是千万去不得的了,最好是离它愈远愈好……呀!我们可以去江东孙家投靠外公孙天海,娘亲在结识爹爹前是孙家二小姐!只怕,对方未必肯收容我们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小鬼……”程逸枫呢喃道。

“试一下吧!反正我们都是无家可归了。”程映霞无奈的说。

商议既定,程氏兄妹立即回小木屋收拾细软,三拜爹娘而去。

临别时,程映霞再次回望孕育自己多年的那间小木屋,脑内猛然想起娘亲临终前对她的一番忠告:“映霞呀……娘亲再不能好好照顾你了……你自己要保重呀……还有一件要事……就是关于你多年所习的素心剑……咳咳……素心剑是一门很奇怪的剑法,练习者必要是女性,男性是不可强练的……这种剑法,一字记之曰素,若果使用者的心起了情欲的话,素心剑的威力便会相对减弱,情欲愈大,威力相对愈少……若果修习者失去了处子之身的话,阳气一冲,素心剑的威力就更会只剩下原本的二成左右……在天城山一战,若我不是久为人妇,那些虾兵蟹将又怎会是我的对手!咳咳……映霞呀,你要好好记住娘亲的话呀……”

中午的阳光令人目眩。程氏兄妹将要离别出生之地,他们遇到的,会是不凡的奇遇?抑或是恐怖的经历?

(三)

行行重行行,程氏兄妹在离开了天城山后,一路南行。他们久居关外之地,关内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比新鲜。程逸枫生性灵巧机动,跳脱活跃,隐居二十载本实非他所愿,但碍于爹娘之命自好遵从。现今因缘际会得以涉足江湖,他内心着实是兴奋莫名。程映霞貌美如花,清丽脱俗,多年来却无缘感受爱情的甜蜜,但少女情怀是与生俱来的,可能她亦未必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一滴的转变中。

这一日黄昏时份,程氏兄妹来到京城近郊一处名为十里坡的地方,眼看天色已晚,他们加紧脚程,赶到前面不远处的小市镇投栈度宿。十里镇是一个不甚繁华的小镇,商店零星,行人稀少,天还未黑大街小巷都已水静河飞。全镇只有唯一的一间客栈十里客栈,程氏兄妹无从选择,只得入住。

“小二哥,劳烦你替我们安排两间单人厢房,另外备预一些小菜。”程逸枫从衣衫里拿出一锭元宝,交到店小二手中。

“这位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单人厢房刚巧满客。看两位,一定是新婚夫妇了,既然是小俩口子不如挤一点,租一间双人房吧。”店小二满脸堆欢道。

“我们不是……好吧,我们就要一间双人房了。”程映霞回应。

兄妹二人连日兼程,风尘仆仆,委实疲倦。他们匆匆用完饭菜,即回到厢房休息。

程逸枫,程映霞出门以来,这是头一次共寝一室。虽则两兄妹间无需太过拘谨,但毕竟男女有别,加上两人年龄渐长,于情爱之事认识愈深。从前兄妹俩扭作一团嬉戏,相拥而睡等的亲热情况已不复见。程逸枫久居僻地,自小与妹妹为伍,但从来留意不到她的秀美;入关以来,所见的女子虽已不少,但没有一个及得上妹妹的清丽可爱。程逸枫望着其如花似玉的妹妹,看见她的俏脸被连日来的风尘影响,增添了一份憔悴,怜惜之心油然而生。只见烛光映照下的程映霞更添娇艳,幸好程逸枫幼承庭训,思想洁净,对妹妹从没有过淫邪非分之想,有的只是欣赏爱护之情,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大哥?为何怔怔的看着我?”映霞柔声道。

“没……没什么,小妹,我们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

当晚程映霞睡在床上,程逸枫则席地而睡。到了二更时份,程逸枫被尿意惊醒,正打算到茅厕解手时,看见房门外似有数个人影在徘徊,意图不明。他心里盘算着:“奇怪!夜半三更怎会有那么多人?”于是他拿起在傍的清风剑,小心翼翼的行到门前。忽然房门被刺穿了一个小孔,一条细长的竹筒悄然伸进来,且更喷出一些白色气体。程逸枫心念急转,猛然醒悟:“毒烟?这间客栈是黑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运起充沛的内力,闪身提剑冲出房间。

只见门外站着一群黑衣人,或提剑或拿刀,共有五名之多。他们一见程逸枫不受毒烟所迷均微感惊愕,继而一窝蜂的攻向他。为首的一人叫道:“好小子!竟不受我毒烟的迷魂,看我如何将你收拾!”

众黑衣人恃着自己在人数上绝对占优,兼且对方只是个黄毛小子,所以并不上心,其中一人还笑嘻嘻的道:“哎呀,这样俊俏的哥儿,杀了还真可惜哩!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霉了。”语调放荡意淫,显然是一个女子。程逸枫彷若不闻,真气凝聚于剑上,一柄清风剑就如皎洁明月,发出淡淡银光,淡然道:“谁要倒大霉,待会儿你就知了。”但见一名黑衣人提刀擘向程逸枫胸膛,程逸枫以绝快身法侧身避开,反手一剑击中那黑衣人腰间。这一剑既快且狠,不偏不倚的打中对手,黑衣人伤口鲜血狂喷,摔在地上扭动数下,就此不动了。这当然是程逸枫剑术超卓之故,但更重要的是那黑衣人过份轻敌,以致有此下场。

众黑衣人无不惊怒交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汉猛然道:“臭小子!竟敢杀害我三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死在我这柄快刀下的亡魂不继其数,今天就多你一只吧!”黑衣大汉舞刀如轮,虎虎生威,俨如一匹饥饿的野兽,一个箭步直取程逸枫,极其凶险。程逸枫清叱一声,森严道:“快刀?你要和我比速度?你可不要后悔!”他迅速摆好架式,催动内力,但见一条条银光平衡的疾冲向黑衣大汉全身,犹如惊电急射,势猛且狠。黑衣大汉冷不提防,刀锋还未触及程逸枫分毫,自己已被剑光所包围。他急忙以刀护身,不住后退。但始终是剑锋较狠较快,说时迟那时快,黑衣大汉的肩头,大腿已经中了两剑。

清风逍遥剑的精髓尽在一个快字。它不着重华丽的招式,只求灵巧准确,一击即中。其剑招大多精于急攻,务求在对手的严密防守中找出空隙。就例如刚才一招清风随来,其剑势并不花巧,但灵动无匹,当真如清风般快速,往往能打开对手一个缺口。不过这剑法有一个大弱点,就是若对手的内力比自己强得多的话,强持一久,逍遥剑不能速战速决,剑招很容易便会被看穿。

“怎么样?看来你的所谓快刀亦不外如是,比起我的清风随来实在……实在……嘻嘻。”程逸枫笑道。

“唰”的一声,程逸枫感觉到一件事物正快速袭向背后。他连忙使剑一挡,一招气守干坤密密的保护着全身,原来是那名黑衣女人打出三枝毒针。只听到一声惨叫,另外的一名黑衣人被反弹开来的毒针命中,登时气绝。

“好险!”程逸枫惊魂甫定,即见一众黑衣人四散逃走。他被暗器所阻,身法一慢,只能追赶那名中剑受伤的大汉。走到客栈地下,终于追上了那人。程逸枫猛然道:“看你那里走!”但见黑衣大汉狂笑一声,道:“我当然逃不掉了,只怕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逃不掉!”程逸枫大叫:“糟……糟了!是调虎离山之计!”一语未落,即见到那名黑衣女子压着一名少女从高跃下,少女手脚被缚,神智不清,正是妹妹程映霞。

原来当程逸枫冲出房间时,妹妹程映霞也被吵醒了。只是那时毒烟已充斥着房间四周,她又没时间运功抵御,不一会便被迷魂了。程逸枫追截黑衣大汉,那黑衣女子便乘机虏获程映霞。

程逸枫妹妹被虏,登时处于劣势。黑衣女子道:“放下武器!”他只好照办。忽然,黑衣汉子向他洒上一阵白色粉末,程逸枫只觉天旋地转,不支倒地……

程逸枫悠悠转醒,惊觉自己竟身陷一处类似监牢之地。地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稻草,四周更是用坚石围成的墙壁,密不透风,只有一秣天窗射进一道暗淡的月光。他连忙组织混乱的思绪,心道:“我一定是被迷魂了,然后才被关在这鬼地方的。只是不知这里是何处?抓我来的又是何许人马?总得先想个办法逃出去。”

程逸枫开始四周探索,只见监牢内除了自己以外再无他人,而随身的行囊及清风剑亦不知所踪。当他正思索脱身之法时,监牢的铁门被打开,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女站在门外,那中年男子道:“小子,我大哥要见你,跟我来吧!”

程逸枫听那中年男子的口音,认出他便是被自己所伤的那名黑衣人,心头登时一凛,沉思:“他已迷昏了我,为什么不杀我?小妹子又在那儿?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形势比人强,程逸枫只好乖乖的跟着走,那名少女笑眯眯的跟在后头。经过几道阴暗曲折的回廊,他们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厅。大厅四周布满红烛,照得如白昼般光亮;墙上挂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兵器,其中不乏各种暗器。在大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大牌扁,上书万毒教三字。

一名白发中年从后堂内走出来,他腰缠大刀,不怒而威,兼眼带几分邪气。中年男子和少女一见此人,立刻上前躬身道:“教主,那少年已带到。”那教主迳自走到程逸枫面前,朗声道:“好小子,果然英雄出少年,听二弟说你有一身好剑艺,还杀了我三弟,是吧!”语调吓人。

程逸枫不为所动,面无惧色,凛然道:“没错!你那个所谓三弟是我杀的。但你们经营黑店,夜半时份偷袭我们,我们只是自保罢了!反而,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里又是那里?”

那教主大笑一声,正色道:“好!这么有气魄的青年人倒也少见。我叫冷峻,是这‘万毒教’的教主,这里是万毒教的总部,正正位于‘十里客栈’之下。他们都是我的部下。”冷峻指向那中年男子及那名少女,续道:“十里客栈只是作掩饰身份之用,平日我们专向一些投栈的富豪商贾,达官贵人埋手,要他们一点的金银钱财来花花。”

这万毒教美其名是一个门派,说穿了其实不过是一班武功高强的贼匪。教主冷峻本是一名山西神拳门的弃徒,他与程玄清同辈但年轻得多。但因贪恋美色,品行不端而被逐出师门。他被逐后,因缘际会间得到高人传授武术及用毒之法,加上他潜心苦练钻研,十年间武功修为竟也精进不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凭着其得来不易的武学修为,竟跑到京城郊外一带开宗立派,聚拢一群土豪流氓创立万毒教,并自奉为教主。万毒教虽然只是一个地方门派,但教徒行事大多无恶不作,心狠手辣,当地居民都闻之色变。

程逸枫道:“我既无万贯家财,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你抓我来干吗?”冷峻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剑术竟有如此修为,着实难得,我不忍心杀你。你姓甚名谁?师承何派?”程逸枫道:“我叫程逸枫,无门无派。”冷峻笑道:“好极!好极!那你以后就忠心替我办事,我绝不会亏待你的。”程逸枫沉思:“要我为此等恶人卖命?我宁死一拼也不从!只是我现在手无寸铁,小妹子亦不知被关在何处,若现在发难实在是自寻死路,应谋定而后动!”他计策既定,遂堆欢道:“若教主不嫌弃,我愿效一臂之力。”

(四)

程逸枫续道:“可否还我的随身兵器?那可是我惯用的剑呀。”冷峻一笑,继而转向那中年男子道:“二弟,你把那柄宝剑还给他吧。”中年男子白了程逸枫一眼,极不愿意的将清风剑交了给他。程逸枫道:“教主,不知我的小妹子身在何处?”冷峻奇道:“哦?原来那小娃儿是你的妹妹?”他向那名少女道:“凝香,快把程逸枫的妹子放出来吧。”

那名少女身穿一习黄衣,头束两个环髻,容色清丽,难以想象她是万毒教主冷峻的手下。这名叫凝香的少女回到刚才的回廊,不一会,她便带着程映霞一同回到大厅之上。

“哥!”“映霞!”兄妹俩劫后重逢,自有一番感动亲热。程逸枫搂着程映霞,忽然在她耳边细语一番,她微感惊愕,但迅速回复平静。

在下一刻钟惊变发生了!程逸枫猛提清风剑,飞身直冲向冷峻。“唰”的一声,一道清风剑的剑气击向冷峻。冷峻大为错愕,急忙跃起避开,在他身后的一张椅子即被剑气打个粉碎,足见程逸槐那一击之威力。

“程逸枫!你疯了吗!居然胆敢袭击我?”冷峻狂啸。

“哼!像你这种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本少侠怎会与你狼狈为奸?”说着,程逸枫更不留手,鼓动全身真气到剑上,跳高俯冲击向冷峻。只听得他喊道:“看招!意游天地!”

那边厢的程映霞看见哥哥发难,即拔出腰间的素女剑直取凝香以及那中年男子。二人冷不提防,都被程映霞占了先机,只好不住后退。程映霞尽得其母亲的真传,在剑艺上只是仅次于哥哥而已;加上素心剑本身的奇怪特性,程映霞既是处子,现在又一心一意替其哥哥助战,心清意定,使起剑法上来格外灵巧有劲,潇洒飘逸。

凝香运气后跳,稳住阵脚,从衣衫中拿出一条长鞭,呼呼的舞动起来,那中年男子亦拔出他的快刀,二人分左右两路夹攻程映霞。程映霞清叱一声,手里的素女剑幻化成万道剑芒,分击男女二人。虽然程映霞以一敌二,但犹处于上风。

这边厢的程逸枫疾电急攻,跃身一招意游天地有如万箭齐发,气势如虹,直取冷峻上方一大片空档。冷峻不敢怠慢,连忙拔出腰际的宝刀,真气上冲,挥刀截击来势汹汹的清风剑。

刀剑交击,烈劲暴猛绽射。程逸枫被反震半空,而冷峻则压陷裂地,双方不相伯仲。程逸枫这一拼虽属试探,但已知对方实力非凡。冷峻稳住身子,架式一起即舞刀如轮,凌厉气劲急旋怒刮,不断层叠递进,蓄势待发;程逸枫居空抢攻,毫不松懈。

刀剑连环密集交击,拚个你死我活,刺响不绝。二人无论是反应,速度也是旗鼓相当,斗得难分难解。刀剑锐劲纵横四射,遇物即毁,在大厅上椅桌诸物被击中的,立时破碎。

程映霞游斗二人依然游刃有余,眼看她将要一击击溃对手时,大厅的入口处忽然涌进了一大班闻声而至的教众,他们均有武器。教众虽弱,但为数不少,程映霞迅即被团团围住,情势凶险。程映霞以剑气逼开二人,身子蓦然而起,挥舞素女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圆内竟放射出一道道弧形剑光,由内至外,俨如一个可攻可守的防护罩,激向步步进逼的教众。

程映霞之一招仙女散花虽不是可致人于死地的招数,但胜在覆盖面广,在以寡敌众时至为有效。较接近程映霞的教众都不免遭殃,纷纷中剑倒下。

凝香和那中年男子远较教众厉害,见招拆招,对也未被剑光所伤,只是一时不能靠近程映霞。教众倒的倒,伤的伤,一时之间声势大减。毕竟敌方人数众多,程映霞只能和他们拉成均势,战况陷入胶着状态。

大厅之上,另一边的战况更为凶险。程逸枫心道:“我初涉江湖,首度交锋岂能败阵?为保爹娘名声,怎么也要嬴!”眼见不容有失,程逸枫将功力推至顶峰,施展一招清风随来,试图以密集剑势打倒对手。

刀剑再一次疯狂对撼,彼此尽展所长,刀光剑影此起彼落,如狂风暴雨,毫无保留地斩,砍,刺,削。攻得狠时守得严,二人无论如何手急眼快,始终未能突破对方防线,给予致命的一击。

久攻不下,二人耗力极巨,最后连兵器也震得双双脱手。毕竟是冷峻较为老练,大刀一脱手,即先下手为强,一掌击向程逸枫胸口;程逸枫未及运劲,慌忙的接上一掌,顿成比拼内力之局。程逸枫剑术虽精,但毕竟年纪尚轻,内力方面自然不及身为一教之主的冷峻。程逸枫承受着连续不断的强大掌力,但觉内息翻腾,真气逆转,异常难受。

程逸枫忽然感到一阵晕眩,手中劲力急速消失,但又不似是对手掌力所做成。只听得冷峻道:“好!看来药力开始发作了。”程逸枫大惑不解,奇道:“药……药力?”冷峻干笑一声,道:“你当我这里是何许地方?我万毒教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大厅上早已飘浮着一种无色无味的催眠药粉,凡非我教众者若然吸入此种药粉,稍加运功便即身中此毒,功力全失。哼!我看你如何招架!”

冷峻乘人之危,趁着程逸枫的掌力在一点一滴的流散,掌力步步进逼。程逸枫知觉渐失,朦胧间但觉胸前中了一掌,登时口喷鲜血,就此失去意识……

果然,程映霞这边的战况也有一百八十度的扭转。她在药力的影响下,剑招愈来愈慢,锋芒大减。中年男子挥刀砍向程映霞下盘,她出剑挡格;凝香看准时机,一条长鞭直卷程映霞前腕。她用力一拉,迫得程映霞的素女剑松手飞脱,继而跌倒在地。数柄明晃晃的大刀立即架在程映霞的颈项上,她眼见脱身无望,气息一乱,都渐渐昏死过去……

(五)

“泼……泼……”一盆冷水淋到程逸枫头上,使他从浑沌中猛然惊醒。

“唔……唔!这里是!”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掩映的烛光,一个妖艳的女子正拿着烛台,以奇怪的笑容斜视着他。

程逸枫本能上的挣扎,但双手被反缚,紧紧被钉在一条大木椿上的他根本不能作出丝毫反抗。稍一用力,一道锥心刺骨的痛楚从他的胸口窜入四肢,显然是受了冷峻极重的一掌,伤势不轻。

“哎呀!小哥儿……别乱动嘛,看你伤得那么重的,来!让姐姐好好疼你……”说着,那名女子用手轻抚程逸枫的脸颊,时揉时摸。程逸枫从她的口音,认出她便是当日夜袭客栈的那名黑衣女子。她看来年约三十,浓妆艳抹,但在美丽的面容里却透出一股淫邪之气。

突然,那女子目露凶光,一巴掌掴向程逸枫,说道:“哼!小子,居然胆敢出手袭击教主,简直不知死活!要不是教主爱才若渴,不忍心杀你的话,你早已归西了!”说罢,她又反手打了程逸枫一记耳光。

程逸枫惊怒交集,其中又以惊的成份居多。在大厅之上,他原本打算合兄妹二人之力冲杀出去,不成功便成仁,充其量不过一死。但如今失手被擒,想到不知对方会使用什么残忍的手段来折磨自己时,不由得心寒起来。程逸枫道:“你想怎么样?”

那女子淡淡的道:“先自我介绍,我叫任婉清,是教主身边的红粉知己。教主不杀你,但要我好好的惩罚一下你。”任婉清的玉手从程逸枫的脸颊上慢慢下滑,经过胸膛,腹,最后停在下身的敏感地带,淫笑道:“小哥儿年纪轻轻,身子倒也精壮得很,只不知这里如何呢?”

任婉清隔着衣物,以食指指尖轻轻的在程逸枫的玉茎上昼圆。程逸枫只道自己不知会受到何种惩罚,现任婉清竟有如此放浪大胆的举动,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连忙道:“任……任姑娘,请……请你不要这样……”任婉清诡异地一笑,道:“哦?你不喜欢这种动作吗?那就来点更刺激的吧!”说完,她一手解开程逸枫的腰带,整条裤子就此松了开来。任婉清以纤纤玉手握着程逸枫的阳物,眼送秋波道:“姐姐要开始惩罚你喔!”

任婉清把程逸枫的玉茎从根部到顶尖的套弄着,力度时轻时重,时松时紧。程逸枫自幼居于雪山,除了娘亲及妹妹以外,从来没有别的女性对她如此亲近,更何况是在性事方面。任婉清是冷峻的情人,深谙床第之事,面对着程逸枫这个黄毛小子自然是处处得心应手。果然,程逸枫在她的催情下,阳物渐渐显出其不凡的雄姿,昂然而立。

“唔……唔……呀……”程逸枫虽然明白到自己正身处险地,奈何情欲是无法控制的。随着任婉清套弄的力度与频率愈快愈大,程逸枫只觉飘飘欲仙,玉茎也愈来愈硬,阳精大有破关而出之势。

“唔唔……啊呀!”就在面临爆发之前,任婉清突然放开双手,他的一条玉茎就像擎天一柱,直指向天。由于在出精前的紧急关头玉茎忽然失去了刺激,一股蓄势待发的阳精无从发泄,被硬生生的堵住在玉茎内,只见贲张的玉茎不住抽搐震动,欲求不满,难受异常。

程逸枫双眼半闭,失神似的道:“唔……好……好辛苦……我……我要……”任婉清凝视着他狼狈的下身,似笑非笑的道:“小哥儿,姐姐是来惩罚你,可不是来服侍你的喔!现在是只个开始……”

程逸枫忍受着欲求不满的煎熬,不一会,阳物慢慢的适应起来,如钢铁般的肉棒逐渐软化。程逸枫心里暗自庆幸,以为就此逃过一劫;岂料就在此时,一阵温香软热的气息袭向玉茎的先端,继而直透至根部的玉袋。程逸枫心头一震,赫然发现一条美人绛舌正品尝着玉茎的先端。玉茎再受刺激,不消一会便回复生命力。

任婉清得势不饶人,一口将大半玉茎含在嘴里,舌尖不停的逗弄着先端的肉缝。程逸枫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再也按捺不住,玉液琼浆随时拼发而出。

任婉清既然是要惩罚程逸枫,那会轻易让他身登极乐?任婉清突然使力按着玉茎根部与玉袋相连的部份,不让阳精流向玉茎;然后“泼”的一声,将一盘冷水悉数淋向程逸枫火热的阳物。程逸枫只觉一阵冷热交煎,犹如一柄烧红了的宝剑浇上冰水一样,立时收缩降温。

程逸枫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呼吸紊乱的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只听得任婉清冷冷的道:“杀你?教主只是要我狠狠的将你教训一下,可没有意思要你的命。”说着轻抚程逸枫的脸庞,续道:“其实你只要好好的顺从教主,教主必定重用于你。到时候姐姐才让你爽透吧,不像这样半死不活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任婉清嫣然一笑,幸然离开监牢。程逸枫多次出精不成,身心都十分疲累;脑内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就此又再昏睡。

却说在程逸枫被任婉清戏弄的同时,其妹妹程映霞也好不了多少。她遭到暗算,失手被擒,昏迷之后被带到一个石室里去。冷峻为了招安拢络程逸枫,不敢贸然伤害其妹妹,更派了那名叫凝香的少女及那名使快刀的中年汉子负责看守她。

程映霞睁开眼睛,便即看到那名中年汉子站在床边,色眯眯的看着她。她大吃一惊,忙不迭的想爬起来,但只觉浑身无力,动弹不得,显然是身体多处要穴都被封闭起来。

中年男子走近程映霞,嘻笑道:“小姑娘不必挣扎了,你全身的要穴都被我大哥封着,现只可以说话,不能走动。”说着一只手掌抚摸程映霞的秀发,埋首向她的颈项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唔……小姑娘你香得很呀!”程映霞受到称赞,心中殊无欢喜之感,反而担心自己的命运。

果然,中年汉子双眼淫光一闪,左手蓦地移到她双乳前,邪笑道:“像你这个年龄的少女,身体通常都十分敏感,让我来证明一下吧!”他化指成抓,隔着衣物牢牢的抓着程映霞右乳,以食指不停拨弄微微隆起的乳尖,时而轻弹,时而画圆。程映霞尖叫一声,怒道:“恶贼!快快放开我!”不料那中年汉子仿若不闻,依然故我,且更变本加厉,两手并用的刺激着她一双未经人事的乳头。

忽听得一把女声说道:“二爷,教主要我俩好好看守她,可不是要这样啊……”语调婉转动听,话者乃是少女凝香。中年汉子怒道:“你这样一个小小的丫头懂些什么!我大哥要我好好看守着她,但不曾言明我不准碰她呀!”凝香小声道:“但……但是,这不太好吧……”中年汉子怒目相向,说:“你是否定要干涉老子作乐,和老子过不去了?快滚出去!”凝香不敢多说,乖乖的退到石室一旁。

凝香口中的二爷,正是万毒教主冷峻的结拜兄弟徐成仁。武艺修为不如其义兄,但他狗仗人势,时常以冷峻的名义作威作福,是以他在教中的名声风评也不甚好。程逸枫曾以清风剑伤了他,面对着程家兄妹二人,徐成仁早有报复之心。

程映霞受着挑逗,脸颊渐渐泛起一片红霞,乳头也忠实的坚挺起来,只是口中却不断说着“恶贼!”,“快滚开!”等反抗字句。徐成仁深感不快,说道:“可恶的小娃儿,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本大爷就成全你,可是待会儿你不要哭着来求我呀!”徐成仁探手入怀,拿出一小瓶药粉,并强行打开程映霞紧闭的双唇,将药粉一股脑儿的倒进她的嘴里去。她吞下了大半,娇喘数声,浑然不知自己吃下了什么。

徐成仁不再进逼,坐在床边冷冷的看着程映霞。程映霞对他的举动大惑不解,又不知道所吞下的药粉究竟为何,打从心里的害怕起来。她胡思乱想,不到一刻钟之后,开始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产生变化。她但觉胸口发热,一道道暖流从四肢百骸涌向那一双纤细有致的妙乳。不一会,两团玉峰更明显的胀大了不少,乳头更前所未有般的挺拔,大有破衣而出之势。

程映霞自出娘胎,从未遇过此等怪事,是以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只觉无数热气在自己的玉乳里流窜碰撞,随着双峰的胀大,她先前的反抗之声经已荡然无存,随之而起的是凌乱的呻吟声以及娇喘声。

徐成仁冷眼旁观,戚然一笑道:“小娃儿,很辛苦是吧!看来我这催乳粉的份量未免太重手了!”程映霞妙目迷蒙,喘气道:“催……催乳粉?”徐成仁抿嘴一笑,道:“这是万毒教独门圣药,原本是用来增加产后妇女乳汁的分泌;若未经人道的少女服下此药,少量也没大碍,大量吃下的话……”说着望向她不断变大的双乳,续道:“若不及时挤出过多的乳汁的话,乳房可会爆裂的喔!”

程映霞闻言大惊,犹如五雷轰顶,脑内乱成一团。徐成仁调侃道:“小娃儿,若你肯乖乖的认错,叫我一声好哥哥,请求我替你挤奶的话,你的一双那么精致的乳房便不会爆开了。”

程映霞痛麻难当,心如鹿撞。待欲开口求饶,她的自尊心又不容许她这样做;若不求饶,自己又难免爆裂失血而死。在进退维谷之间,她狠下决心,宁可一死也不能受其凌辱。她紧闭双唇,认命似的摇了摇头。

徐成仁怔了一怔,万万想不到程映霞竟然如此倔强贞烈。他使用催乳粉,原本只是想讨回口舌上的甜头,并不是真的要她的命,沉思:“若害死了她,难以向大哥交代!她如此贞洁,我若侵犯了她的身子,她如咬舌自尽,我难免会被大哥责备。”

徐成仁走到床边,一手扯破程映霞的外衣,只剩下一件粉红的亵衣,他解开了程映霞双手的穴道,说:“小娃儿,今天我姑且饶你一命,你自行解决吧!”说着走到石室之门,夺门而去。站在一旁的凝香看着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景象,正在替程映霞担心。她原本打算到了紧急关头出手相助的,幸而徐成仁在衡量过利害得失后也放了程映霞一马,自己亦松了一口气,便随着他退了出去。

程映霞死里逃生,不禁吁了一口气。看着愈益胀大的双乳,她唯有抑压着满腔的羞耻感,用手大力挤压乳晕一带。两条水柱蓦地激射而起,毕直的喷向空中。奶水后劲连续不断,宛如两个小型喷泉。她自己也被眼前的事实吓坏了,只好不断的挤弄双乳,希望能早一点完结。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所有的乳汁都被挤干以后,程映霞的体力也到了极限,就此不省人事。

(六)

程逸枫败于冷峻迷药之下,再次失手被擒已有五天。期间他被独自囚禁在牢房里,除了自由受到剥夺外,衣食倒是不愁不缺,也未再受到毒打虐待。只是他的心情难免会忐忑不安:“我袭击教主,实属死罪,何以教主不置我于死地,反而把我囚在这牢房里?若是另有所图,又为何五天以来都毫无动静?我既无金银财宝,也非显达贵人,他们夜袭客栈,将我俘虏,究竟所为何事?”一连串的疑问在程逸枫的脑内爆发,挥之不去。

这日傍晚时份,负责送饭菜的教众如常把晚餐拿到程逸枫的牢房里。待得他打开牢房的铁门,说道:“程逸枫,快吃饭吧……哎呀!”一语未毕,他就像遭到电击似的大叫一声,随即倒在地上不住扭动身子低声呻吟。一个少女身影飞快的进入牢房,迅速关上铁门,并对那名倒下的教众补上一鞭,令他再不能说话。

来者身穿一习黄衣,头顶两个发髻,俏眉杏脸,程逸枫看得分明,她正是当日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凝香姑娘。程逸枫大为奇怪,道:“凝香姑娘,你怎么来到这里……”凝香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不要作声,进而走到他身旁,小声说道:“程公子,我来是协助你逃走的。”程逸枫大惑不解,沉思:“凝香既是冷峻的手下,何以会助我逃走?想其中定必有诈!”说道:“凝香姑娘何出此言?这断不会是冷峻的意思吧!”

凝香柔声道:“程公子切勿误会,我是冒着被冷峻发觉的危险来协助程公子的。实不相瞒,我希望跟程公子做一宗交易。”程逸枫奇道:“交易?”凝香续道:“正是。我会协助程公子逃出这万毒教总部,条件是必须助我杀死冷峻。我对万毒教总部的地形结构了如指掌,加上程公子及程姑娘的超凡剑术,相信一定可以成功的。”

程逸枫大感奇怪,心道:“凝香既是冷峻的心腹手下,何以有此要求?这会否是冷峻试探我的阴谋诡计?”当即正色道:“姑娘何出此言?”凝香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凄然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是河南铁剑帮帮主康正和的孙女。二十年前,神拳门为了一只叫玉白虎的东西血洗我铁剑帮,当时带头的人正是冷峻,而我的祖父及爹爹也是被他所杀。在这个时候,娘亲刚巧怀有新孕,到了附近的寺庙上香还神,才侥幸逃过此劫。不久之后娘亲生下了我,教我武功,并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这段血海深仇。娘亲死后,我趁机成为自立门户的冷峻的手下,并得到他的信任。我曾经多次尝试暗杀他,可惜苦无良机。程公子,你武艺高强,请你助我除去冷峻这狗贼,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程逸枫半信半疑,面前这位真切诚恳的小姑娘,外表看来也不像在说谎;但她的一番说话却又太过曲折离奇,匪夷所思,一时难辨真伪。他心意急转,随即想到个中利弊:照现时情势,若单靠个人之力,肯定不能脱身。若相信凝香的说话,倒有一个脱身的机会。信错了,极其量不过一死,反正自己本来也无望逃走;万一这趟押对了的话,自己和妹妹也可脱险,道:“好,凝香姑娘,我们一言为定!”

当下凝香即把从冷峻处偷回来的清风剑还给程逸枫。程逸枫重夺清风剑,登时信心大增,体内的真气运转畅通,并无滞碍,足见五天以来,他所受的内伤已经痊愈。

二人走出牢房,经由凝香的引路,直奔向程映霞身处的石室。石室外站着两名守卫,程逸枫二话不说,一招清风随来无声无息的解决了其中一名守卫。另外一名守卫待欲呼救,忽觉颈部一紧,一条长鞭牢牢的缠绕着自己。他呼叫不能,闷哼几声,就此颓然倒下,原来是凝香施展其绝招朗月神鞭,一击之下,对手立毙。

他们飞快潜入石室,程映霞一见哥哥,高兴得难以言喻,立即扑向他胸怀饮泣。程逸枫向妹妹说明了凝香的故事及计画,程映霞即破涕为笑。三人商议既定,均觉时间无多,实宜速战速决,于是他们三人以凝香带头,直冲向出口处。沿途教众喽罗,前来送死的倒也不少。但就算以教主冷峻之力,也未必能胜过他们三人联手,更何况是寻常教众?只见来者如遭砍瓜切菜,来两个时死一双,毫无还手之力。

不一会,三人走到出口附近,程映霞笑道:“哥哥!看见出口了!这回真的要感谢凝香姐姐呀……”忽听得一把诡异的声音道:“哼!凝香!我早知你对我有不忠之心,但万万想不到你竟胆敢私放他们二人!好,那你就和他们共赴黄泉吧!”一语未毕,即见无数锋矢利箭从墙上的机关激射出来,四面八方的袭向三人。三人中以程逸枫的剑法最高,轻功最好,他一招气守干坤,密密的保护着浑身一尺内之地方,毫无破绽空隙。

程映霞功力较弱,毕竟也非同小可,一记仙女散花把连续不断的矢箭悉数挡格。只是功力最差的凝香面对着枪林弹雨,勉力挡格避开,但始终是技逊一筹,“嗖”的一声,一枝矢箭突破了长鞭的防守,刺中凝香的右脚大腿。

这时,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与及一个中年汉子悄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万毒教主冷峻及任婉清!

程逸枫面无惧色,似乎这是意料中事,朗声道:“冷峻,你来得正好,就算你不来阻挠我们,我也得找你!闲话休提,我们一决胜负吧!”程逸枫双眼灵光一闪,以气御剑,毫不犹豫的扑向冷峻。冷峻干笑一声,淡然道:“小伙子不知天高地厚,待你爷爷好好教训一下你!婉清,打开机关!”

“隆”的一声,但见一个精钢笼罩猛然从高急速下坠,其势犹如惊电急射,锐不可当。程逸枫眼捷手快,身子一个起落,仅仅逃出了笼罩范围之外,未被困住;程映霞及凝香则冷不提防,闪避不及,顷刻之间即被钢笼所困。

程映霞清喝一声,运起素心剑法的独特内劲,素女剑感受到她的气息,剑锋上泛起一层橙红色的光彩,就如夕阳余晖。素女剑跟素心剑法可谓绝配,二者配合使用,威力何止倍增,简直是相得益彰。程映霞双足一跳,一招仙女散花在钢笼中划成了一个防护罩,且不断扩大。只见一大片橙红剑芒和钢枝不断连环交击,声声作响,一丝丝火花随声拼发,覆盖了整个钢笼。

花火巨响渐渐消退,程映霞单足点地,以剑借力,不住喘息,显然是这一招仙女散花耗力委实不轻。她满以为钢笼定必被打得稀烂,岂料举头一看,钢笼上除了有些微刮花外,结构上竟然完好无缺。程映霞大感错愕,悲形于色,自己全力施为的一招居然连一个钢笼也不能砍断。

程逸枫眼见她们身处险境,只好停止对冷峻的攻势,回身来救。不料奔出约莫十步,即觉后颈一凉,一瞥之下,赫然发现冷峻正手执大刀直取自己。程逸枫也不慌乱,使出一招气守干坤来应付狠锐的刀势。

气守干坤是清风逍遥剑法中最为厉害的守式之一,若修练者功力到家,使用得当,便即如苍蝇般细小的事物,也难渗入其保护范围中。程逸枫自幼修习此招式,对此了如指掌,本是无懈可击的才对。但面对着冷峻横削直砍的攻势,气守干坤竟似一点一滴的在溶化消弭,刀光渐渐盖过剑影。

程逸枫全力施为,以图扭转颓势,奈何冷峻的攻击招招狠辣,步步进逼,浑然不像五天前和程逸枫交手时的模样。程逸枫大感奇怪,心道:“冷峻的功力何以在短短五日间突飞猛进?”冷峻大笑道:“程逸枫,你太小看我了!五日前我对你处处留手忍让,只是以一半的功力来对付你,你以为真的可以取胜吗?太天真了!”

冷峻抖擞一下精神,加紧催动内力,一柄钢刀化作一道银光,直入程逸枫中宫。程逸枫来不及躲避,回剑护身,奋力一挡,竟也受不住其强大无匹的冲击力,身子被飞震半空。

“小子!受死吧!”冷峻纵身一跳,欺近程逸枫身侧,准备手起刀落,解决程逸枫。不料这时一条长鞭忽至,缠绕着冷峻左腿,长鞭被用力向下一拉,冷峻上升之势登时受阻,是以一击落空,刀锋仅在程逸枫身旁掠过。原来凝香在千钧一发之际,忍受着大腿中箭的痛楚,在钢笼内挥出这救命的一鞭。

程逸枫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脑内苦思脱身之计:“我的功力着实不及冷峻,硬拚只有死路一条,不宜力敌,唯有智取!”程逸枫当下即四处游走,避其锋芒。在笼内的二女看在眼内,只觉兵凶战危,万分紧张,但自己偏偏又被困笼里,只有干急的份儿。

二人斗得一阵,程逸枫看准时机,闪身摆脱了冷峻的砍击,一个箭步跑到任婉清面前,道:“任姑娘,得罪了!”随即以剑指着她的后心,续道:“请你把凝香及我的妹子都放出来吧!”任婉清命系于他人之手,冷峻自然动弹不得,进退两难,只可眼巴巴的看着任婉清解除机关。钢笼再次升起,程映霞扶着受了伤的凝香,竭力走到哥哥身边。

程逸枫叫道:“任姑娘,要暂且委屈一下你了!待我们都安全脱险后,我保证姑娘能平安回来。”他们押着任婉清在前,一步步的走向出口;冷峻亦步亦趋,却也不敢太过接近,生怕任婉清给伤了一根汗毛。

程逸枫等人走出万毒教总部后,言明冷峻及教众们不可追出来,否则难保任婉清的性命。再奔得十余里,程逸枫眼见后无追兵,也信守自己对任婉清的承诺,打算放她回去。

程逸枫收剑回鞘,对任婉清道:“任姑娘,多多得罪了,你回去吧。”任婉清怒目相向,幸然道:“程逸枫!五天前你反抗教主,教主非但饶你不死,还以礼相待,这无非是教主他爱才若渴。你竟毫不领情,更杀我教众,私自逃走!”她继而向凝香道:“你好大的胆子!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吃里扒外?哼!我看你是春心动,看上了这个臭小子是吧!”

程映霞性子刚烈,听着任婉清的喋喋不休,早就心生烦厌。任婉清一语未毕,程映霞冲前赏了她一记耳光,怒道:“别吵!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俘虏,再不闭嘴的话,当心你的命!”

程逸枫也不生气,只是自己尚未完全脱离险境,不可再和任婉清纠缠下去。道:“随你怎么说。凝香,小妹,我们走!”当下,三人不再停留,回身拔腿就跑。

任婉清捱了一巴掌,气上心头,趁着三人不为意的时候,右手蓦地举起,手一按钮,一枝袖箭激射而出,击向程映霞后心。程逸枫眼捷手快,拔出清风剑凌空截击袖箭,袖箭被反弹开来,打在一棵矮树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枝袖箭己飞近程逸枫身边。由于时间太短,速度太高,眼看这枝袖箭将会打在他的身上。

“程公子!小心!”凝香大急,来不及挥鞭截击,只好走到他之前,以身挡箭。

“呀……呀!”凝香手臂中箭,尖叫一声。

“凝香!”程逸枫怒极,新仇旧恨一并涌出,本想取任婉清的性命。但念到君子首重信义,自己有言在先,说会放她回去,岂能就此置之不理?于是,他一掌打昏任婉清,弃于地上,而自己则和程映霞,凝香二女直取羊肠小道,逃逸而去。

(七)

凝香有伤在身,走动不甚灵活,需由程映霞扶着逃跑。三人奔得一阵,眼见离万毒教已远,兼且四周有不少丛林作掩护,便即放慢脚步,倚到一颗矮树稍作休息。

凝香受了箭伤,一路奔来,鲜血兀自从伤口源源涌出。这时明月当空,清风急劲,令人颇有凉意。只见凝香娇小的身躯不住颤抖,唇齿半开半合,原本红润的面色也渐渐转苍白,如盖死灰。程逸枫心生愧疚,这一来是因为自己护花不力,还要佳人替自己挡箭;二来是英雄感作祟,堂堂男子汉,岂能让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受伤?当下百感交集,连忙道:“凝香姑娘,伤势如何?”

凝香忍痛一笑,小声道:“多谢程公子关心,我……我没什么大碍……啊呀!好痛……”凝香掀动伤口,痛楚直达四肢百骸,一阵晕眩,身子向后倾斜,险些跌倒。程逸枫大急,一手把凝香环抱入怀,关切的道:“凝香姑娘,都是我不好,未能好好保护姑娘,竟让姑娘身受箭伤,实在罪该万死!”凝香定了定神,道:“公子不必自责,冷峻武功高强,性格卑鄙,我们与之对抗,吃点小亏实在所难免。”

程逸枫听得凝香如此一说,心里的罪恶感登时有所舒减,微笑道:“凝香姑娘,你的伤口必须妥善处理,方无后患,待我一看……”程逸枫正要检视凝香的伤口时,又发现了另一难处。凝香身中二箭,位于手臂上的伤倒易处理,但另外一个伤口则在右大腿的内侧。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虽则程逸枫救人心切,毫无歪念,但男女毕竟有别,是以他始终未敢触及凝香大腿。

当此尴尬时候,程映霞忽道:“哥哥,你不擅包扎伤口,还是让我来吧!”程逸枫也不愿轻占凝香便宜,这正好得其所哉,说道:“妹子,还是你来吧。”

凝香因失血不少,现在神智也不甚清晰,断断续续的道:“有劳了,程姑娘。”程映霞看着凝香苍白的脸,遥想起五天前才和她大战一场,那想到今天竟和她化敌为友?真可说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加上凝香身世可怜,兼且和自己年龄相若,更平添一份可爱可亲之感。凝香受伤虽重,幸而未伤及筋骨,稍加清洗包扎后已无大碍。

三人大战过后,体力消耗极巨,但却偏身处这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露宿荒郊野外,待得明天再作打算。二女一见如故,不计前嫌,竟也谈得甚是投缘。三人起了个火堆以作取暖之用,不久即呼呼大睡。

睡到半夜时份,程映霞被一阵似有若无的低吟声吵醒。一看之下,她惊觉凝香的身子卷成一团,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十分痛苦。在掩映的火光中,只见如豆般大的汗珠布满凝香俏脸,但脸色仍是白如死灰。程映霞深知不妙,立刻扶起凝香,忙道:“凝香姑娘!你怎么了!是否中了什么毒?”

凝香星眸半闭,颤声道:“怎……怎会这样?我……我……应该不曾中毒的……究竟在何时……呀!莫非……”凝香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程映霞道:“程姑娘……劳烦你卷起我的衣袖,看一下我手臂上的伤口……”凝香娇喘不断,看来愈来愈辛苦。程映霞依言照办,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并无异样,既不红也不肿,只是在伤口四周隐隐约约的有一圈紫黑色的环,当即道:“凝香姑娘,你放心啦!伤口不红不肿,看来也不像发炎,只是这一圈紫黑色的环究竟是什么?”凝香大惊,猛地向伤口瞧去……在下一刻,凝香整个人呆了,目光仿佛失去了焦点,口中呢喃着:“紫……紫薇劫……完……完了……哇哇!”

程映霞十分担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安慰道:“凝香姑娘,冷静点!究竟发生什么事?”凝香失神似的道:“他……他们真狠毒……我……我该怎么办?”

二女的对话吵醒了程逸枫。程逸枫看着不寻常的凝香,一时间也束手策,只好道:“凝香姑娘,你若有什么难题的话尽管说出来,只要是能力范围内的事,我必定揭尽所能,为姑娘分忧!”

凝香听得程逸枫慷慨激昂的一番话,登时冷静下来,小声道:“我……我中了任婉清的剧毒紫薇劫,看来命在旦夕了……”程逸枫心头一震,激动的道:“任婉清的毒!是不是那枝袖箭?”凝香紧闭双目,睫毛微震,缓缓点头。

程逸枫只觉天旋地转,如遭五雷轰顶。他万万想不到凝香替自已所挡的一箭竟淬有剧毒,在懊悔惭愧之余,他亦不忘思索拯救之法,道:“凝香姑娘!我马上折返万毒教,迫使任婉清交出解药!你一定要等我回来!”那知凝香喘气道:“不……不用了……公子……紫薇劫的毒性一旦发作,中毒者在一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这里相距万毒教已远,定然来不及了……更何况任婉清已回到冷峻身边,要向她拿解药是不可能的……咳咳……”

程逸枫仰天狂啸一声,凛然道:“不可!不可!不可以!你为我挡了一箭,我岂能眼白白的看着你为我而死!凝香!还有什么方法可解你之毒?”

凝香眼神闪烁,犹豫了一会,道:“没……没有……”程逸枫看出其中有异,道:“凝香呀!这可是你的性命,你宝贵的性命啊!若你知道解毒之法就说出来吧!”

凝香眼泛泪光,拥入程逸枫怀里,低泣道:“办法是有的……可是太委屈公子了……”程逸枫慷慨道:“只要能解姑娘身上剧毒,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镬又有何难?”凝香羞涩不已,兰息流转,原本苍白一片的脸颊,也泛起点点嫣红,道:“上刀山下油镬倒也不必,只是……”

程逸枫道:“姑娘但说无妨。”凝香深呼吸了一下,红着脸道:“常人中了紫薇劫,若没有施毒者的解药的话,毒发后的确活不过一个时辰。但如中毒者是处女的话……”程逸枫奇道:“处女又如何?”凝香满面通红,续道:“处女若在毒发期间与男子行周公之礼,阳气一冲,剧毒便会随着落红全数排出体外……”

程逸枫心念急转,随即领会其中意思。这时四下无人,能解救凝香的就只有自己。凝香的身体玉洁冰清,若因此而胡里胡涂的失身,岂非误她一生?自己日后又该如何自处?但在反复思量之下,又觉得生命远比其它一切来得重要。天人交战一番后,程逸枫紧张的说:“凝香姑娘,决定了吗?”凝香樱唇微颤,柔声道:“拜……拜托公子了……”

程映霞听得分明,知道将有一场雨云,连忙道:“我……我忽然觉得肚子饿得很,想去找些野果充饥,等我一会儿吧……”说完,她一溜烟似的逃离现场。

草原之上就只剩下程逸枫与凝香的身影。此时万籁无声,偶尔飘过的一阵清风都似在催促程逸枫快快完事。程逸枫只觉怀中的凝香面浴香汗,呼吸愈来愈乱,再不交欢便做成祸害。当下再不犹豫,大叫一声:“来了!”

他背向凝香,一手环抱着她娇柔的身躯,让她有如白玉凝脂般的背部躺在自己平阔坚实的胸膛上。程逸枫感受着淡淡的女儿香,但觉心神一荡,色心大起,竟兀自伸出舌头,轻柔的舐在凝香的耳垂上。凝香忽觉耳边一阵湿漉漉的,随即又感到一阵炽烈的男子气息,自己的欲火也被挑起,似喘非喘的道:“程……程公子……快……快……”

程逸枫的双手也不闲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除凝香胸前的束缚。在一件薄薄的淡黄色亵衣底下,竟然是一双细纤有致,圆润晶莹的玉峰,更难得的是乳头的颜色还是那么嫩红,显然是未经人事的证明。程逸枫简直看得呆了,有生以来,他从来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亲近:兴奋,紧张,害羞,犹豫,各式各样的复杂心情满布着他的心里,可谓五味杂陈。

程逸枫也不急进,他决要凝香好好享受第一次的温馨甜美,让彼此的初夜无憾。他的舌头仍是不断刺激着凝香的耳根,双手有节奏的搓弄着粉团似的乳房,但始终未曾触碰那顶尖部份。此时此刻,再也听不到凝香痛苦的呻吟声,代之而起的是一连串幸福的低吟声。

程逸枫蓦地手势一变,以食指指尖在玉峰上轻抚划圆。凝香感受到从玉峰上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理性防线彻底崩溃,再也按捺不住,娇声道:“哎呀!程……程公子……我的好哥哥……我受不了了……唔唔……乳头好热……好难过……你为什么不亲亲她?”

程逸枫看到凝香春情勃发,登时勇气倍增。他一手将凝香反身过来,面向自己,二话不说的将她右乳上的粉红色珍珠含在口中,贪婪的大力吸吮着;舌尖不庚,断打圈刺激,像要唤醒乳头上每一个正在沉睡中的毛孔。左手抓住凝香另一辛,边的玉团,不时挤掐抚摸,把凝香的左乳变成各种形状。

凝香既是处子,毫无性事经验,面对着程逸枫排山倒海的攻势,岂能再作矜持?只听得她轻微的呻吟渐渐转化为热刺高亢的叫床声,完全不能自己。程逸枫眼见时机成熟,在凝香的耳边温柔的说:“凝香,要来了啊!”

程逸枫让凝香平躺在青草地上,退去她下身剩余的衣物。在清风吹拂,朗月映照之下,只见凝香清纯无匹的娇躯微微颤抖,像是对将要发生的事报以既期盼又紧张的回应。光亮的月色遍洒凝香每一寸肌肤,使得凝香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银光,诱人之余更加添几分神秘感。

程逸枫脱下裤子,让他那抑压已久的阳物张牙舞爪。凝香首次看见男子的那话儿,其剑拔弩张之态实在让她有一点儿害怕;她又想到这东西将会夺去自己的处子之身,心里难免小鹿乱撞,一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经过一轮调情之后,凝香的私处早已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了。程逸枫抱起凝香身子,挺起阳物在她的嫩穴四周不住厮磨,让它沾泄了凝香的爱液。凝香深知破身的时候己到,柔声道:“程……程哥哥……请你轻一点哦!我……我怕痛……”程逸枫以行动来证明他怜香惜玉之心,双手轻抚她的背项,深情的道:“别怕……别怕,我会轻一点的。若我弄痛了你,你要告诉我呀!”

虽然凝香已经作好准备,但毕竟处女的初夜非同小可,程逸枫也不敢太过放肆。阳物先端仅仅没入嫩穴一寸,他即停了下来,关切的问道:“什么样,可以吗?”凝香吁气如兰,咬紧牙关,一张俏脸就如熟透的苹果,娇声道:“可……可以啦!你……你尽管来吧!”

长痛不如短痛,程逸枫猛地腰肢一挺,“噗!”的一声,阳物尽根而入。凝香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嫩穴直达全身,脑袋却一片空白,口中只能发出“呀……啊……唔呀……”的叫声。低头一看,一道紫红色的液体从嫩穴缓缓流出,当中更夹杂着一些黑色的血块。程逸枫喜道:“凝香!你看,紫薇劫的毒被破解了!”凝香勉强一笑,道:“真……真的……太……太好了!”

剧毒虽去,但云雨未消。程逸枫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怎能就此半途而废?他望着梨花带雨的凝香,怜爱之心油然而生,当下也不再使力猛进。阳物一进一出的作活塞运动,并利用九浅一深的法则,弄得凝香死去活来。

冲得一阵,程逸枫看见凝香的愈发激烈,嫩穴愈来愈紧,似乎快要飞到九霄云外,随即全力冲刺,毫无保留。凝香充分感受到交合的欢愉,尝到性爱的甜头,竟也主动配合着他冲刺的动作。二人虽然都是性爱新手,但交欢起来倒也异常合拍。

冲刺,爆发!高潮过后,在朗月底下,只见一对年轻男女躺在青草地上,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彼此享受着激情过后的余韵。

此时此刻,程映霞身在何方?原来她一直躲在一颗矮树后,偷看着二人翻云覆雨的过程。看着别人欢好的同时,自己也不禁回想起五日前被徐成仁戏弄的情景,裤裆内不由自主的湿了一大片。但是,动情又如何?当此环境,除了自慰之外又能怎样?终于她的理性战胜了欲念,拿起素女剑奔到别处练剑,希望以别的事物淡化欲火。

程映霞剑式开来,只觉胸前真气滞碍难行,浑身无力,剑招缓慢涣散,诚然不像平日矫若游龙,快如疾风的自己。她心头一惊,随即想起娘亲临终前的一番话,心里抹一把冷汗:“娘亲所言非虚,原来素心剑法的确有其致命弱点,在临战遇敌之时,万万不能动了欲念呀!”她消除绮念,慢慢真气便运转自如,再无滞闷。

一路以来,三人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当夜程逸枫抱着凝香,昏昏沉沉的掉入梦乡;而程映霞倚着一颗矮树,倒头大睡……

(八)

次日一早起来,三人整理过衣衫,匆匆用过些干粮后,即商议今后大计。

程映霞道:“哥哥,我们还要去江东投靠外公吗?”程逸枫道:“没错。外公一家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爹爹临终时交托给我的玉白虎,似是不少人要争夺的对象。我们势孤力弱,难以保护周全,还是先到外公那里吧。”

程逸枫瞧向凝香,见她神色忸怩不安,充满心事,即柔声道:“凝香,你怎么了?是不是紫薇劫的毒素未清?”凝香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不……不是,只是……你们要到江东去了?那我……那我……”她满脸通红,的声音愈来愈小。

程逸枫怔了一下,便即明白凝香的心思:“凝香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现在她跟冷峻翻了脸,又将身子许了给我,她担心我不要她了?”当即把凝香一拥入怀,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你放心吧,凝香。我程逸枫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你既然将身子许了给我,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辜负你,更何况我曾许下诺言,要除去冷峻替你铁剑帮报仇?这样吧!你和我一同去江东见我外公,让他老人家主持我们的婚礼。待我把清风逍遥剑法完全掌握后,再去找冷峻决一高下,你说好不好?”

凝香正猜想着程逸枫的心意:虽然自己已和他有过夫妻之实,但毕竟当时只是情势危急,他未必真的喜欢自己;况且二人相识不久,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以及共同经历,是以万一程逸枫不认帐的话也无可奈何。她听得程逸枫如此情深的说话,高兴得笑逐颜开,忙道:“承蒙公子不嫌弃,凝香愿长伴公子左右,服侍公子!”

程逸枫吻了吻凝香朱唇,微笑道:“什么公子前,公子后的,你又不是外人,就叫我的名字吧!”

程映霞道:“太好了,凝香姐姐!今后有你作伴,我就不愁寂寞了。”

三人商议既定,便即起行,朝京城方向而去。程逸枫喜得佳人,一路以来和凝香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倒也羡煞旁人。程映霞忽然间多了一个年龄相若的姑娘作伴,和自己说说笑笑,也快活得很。因为程逸枫,凝香二人还未成亲,所以程映霞对凝香只以姐姐相称。

要去江东,必需先到北京,再经过河北、河南,然后由黄河从水路乘船方可到达。三人均身负武功,连日兼程,不出五日便已到了北京城。北京城内热闹喧天,商贾云集,人潮熙来攘往,摩肩接踵,一派皇都气势。程逸枫心道:“这里虽是京城,但山西神拳门的耳目倒也不少,我们必须要小心才是。他们为了重夺玉白虎,竟不惜杀害我爹娘!哼!韩川峰,这一笔血海深仇,我早晚要跟你算清楚!但……我现在势弧力弱,不可枝节外生枝,还是先找到外公再从长计议,小不忍则乱大谋……”

“喂!哥哥,干吗在发呆了?”程映霞忽道,“你要是有空发呆,倒不如替我们的旅费想想办法吧!要到江东,银子可要一大票呀!再说,我们从家里带来的银两已经所余无几了。”

这句话刚好说穿了他心底的难处,正在沉吟思索之际,凝香有所发现的道:“逸枫,你看看那边的官府告示!”程逸枫道:“哦?上面写着什么?”

只见告示上写着:“近日城中采花飞贼横行,祸害百姓,本月里已有多名闺女遭其淫欲,人神共愤,论罪当诛!可惜现时苦无破案头绪。若有能提供有效的情报,协助缉拿采花贼者,赏银五十银两;若能亲自捉拿采花贼者,赏银一百两。

京城衙门示”

程映霞笑了一声,道:“好!我们就抓了这个采花贼交到官府手中,赚了那一百两银,那就足够旅费有余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程逸枫意味深长的道:“小妹子,事情那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这里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想必官府里的那些衙役也不是酒囊饭袋。试想想,那个采花贼既然可以避过官府的缉捕,其人必定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要抓了他谈何容易?我们还是另谋他法吧!”

程映霞觉得有理,当下也不再多言。由于银根短缺,三人只好找一家较便宜的客栈投宿。

“大哥,你说我们租一间客房,还是两间呢?”程映霞俏皮道。

“当然是两间了。小妹子,你和凝香同睡一间,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间。”程逸枫道。

“哎呀!我们手头上的钱快花光了,可省则省嘛!反正都将快是一家人了,睡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程映霞嘀咕着。那知程逸枫正色道:“不可!我和凝香虽有夫妻之实,但我们还未成亲,共枕一室实在是于礼不合。”程映霞嘻笑道:“算了算了,两间就两间吧!嘻嘻……想不到大哥这么一个大男人,思想居然那么守旧。”

凝香闻言微感失望,但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当夜二女同睡一室,程映霞天性活泼健谈,老是逗着凝香说话,道:“凝香姐姐,感觉如何啊?”凝香温婉一笑,道:“映霞,什么感觉如何的?”程映霞似笑非笑,急道:“就是……就是你和哥哥的第一次……”凝香顿悟其意,红着脸道:“你……你这样问,叫我如何答你……”程映霞追问说:“会痛吗?还是爽到不得了?”凝香想了一想,道:“痛是有一点痛,不过我当时中了剧毒,神智也不怎么清晰,但……但是逸枫他对我很温柔……映霞!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东西?”程映霞嘻皮笑脸的道:“我就是好奇嘛!凝香姐姐,你将要是我的嫂嫂了,关于你的事情,我很有兴趣哩!”

凝香的脸上忽然罩上一层幽怨之色,怔怔的凝望着烛台的火光,口中呢喃自语道:“嫂嫂吗……真的可以吗……”程映霞奇道:“凝香姐姐,大哥和我相处二十载,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你放心好了!”凝香轻叹一声,幽幽的说:“我并不是怀疑逸枫的为人,只是……逸枫是为了救我才与我欢好的……只怕逸枫和我在一起,是因为责任的问题,而不是真的喜欢我……更何况我们相识不久,彼此间认识不深……”

“凝香姐姐!”程映霞打断了凝香的说话,意味深长的道:“你只要答我一句话: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哥哥?”凝香斩钉截铁的说:“喜欢!”程映霞轻抚凝香的玉手,柔声道:“那就成了。姐姐呀,就算你的忧虑是事实,但感情可以用时间来培养的;况且你的忧虑可能只是个一厢情愿的想法,说不定哥哥已经爱死你了!来,不要胡思乱想,你这个大嫂我可是认定了。”

程逸枫独处一室,当此夜深人静之际,不禁想到了自己和凝香的一段雾水关系。其实他亦有着和凝香类似的忧虑:“凝香委身于我,并非出于自愿,要她和我同到江东,是否强人所难?不过无论如何,我程逸枫今生今世,决不会辜负了她!”

就在程逸枫沉思之时,一阵似有若无的女子呼叫声在房中回荡着。侧耳一听,似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且渐渐清晰,确是女子的呼叫声。程逸枫的直觉告诉他有异状发生,在英雄感与好奇心的双重驱使下,他提起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前。在彻底弄清状况前,他只好监听着房内传出的声音,以免闹出笑话。

只听得房内传出一把娇滴滴的女声:“呜……呜……大爷!请你高抬贵手……饶……饶了小女子吧……若大爷要银两的话,小女子可以回家拿给你,千万不要……哎呀!”“啪”的一声,似是那女子挨了一记耳光,续听得一把粗犷的男声道:“银两当然要!但像你这样娇俏的闺女,本大爷也一拼要了!哼哼,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若你不和本大爷合作的话,就让你可爱的脸蛋留下几道刀痕!”

房内继而传来一阵衣服的撕裂声以及女子的哭叫声。程逸枫心里有数,知道房内正上演着一幕霸王硬上弓,当下毫不犹豫,运足劲力,一掌推开房间的门飞身入内,喝道:“大胆采花贼!竟敢虏劫民女!今天你碰到我,算是你倒霉了,接我一招!”说着,程逸枫大喝一声,单掌直取采花贼。

(九)

床上躺着一名少女,眼泛泪光,青丝散乱,一身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趐胸半露。少女一见程逸枫,即哭着道:“呜呜……这位少侠,救救小女子吧!”程逸枫和房内的男子眼光相接,只见他一身黑衣打扮,脸庞罩上一块黑布,全然是夜行人的装束。

那男子看见程逸枫来势汹汹的一掌打来,竟也毫无惧色,从床上轰然而下,正面接上一掌。一声巨响,双方都被对手的掌力震开,程逸枫后退数步,勉强稳住身子,心下暗暗惊奇:“此人掌力充沛,内功修为不俗,显然不是寻常的采花贼……呀!他莫非是官府悬赏缉拿的那名采花贼?不管怎样,先拿下了再说!”

那黑衣人被程逸枫一掌震开,纳闷之余也有些奇怪,朗声道:“小子!我与你素未谋面,河水不犯井水,你干吗阻碍老子作乐,要为这女子强出头?哼!我劝你还是快快离去,免得死于非命!”

程逸枫冷笑一声,道:“谁要死于非命,现在还言之过早!”说着,他手势一起,双掌扑向那黑衣人。黑衣人先前接过他一掌,知道他不是泛泛之辈,当下也不敢大意轻敌,急忙凝神提气,双掌齐出,掌风浑然成盾,对于程逸枫连绵不断的攻势,有的迎头瓦解,有的借力打力,就是不能伤其分毫。

拳脚比拚,本非程逸枫强项。加上他万万料想不到有此一战,仓皇之下竟也没有携带清风剑。只见程逸枫拳脚攻去,不是被黑衣人闪避开来,就是被他的掌力化去。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领,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

二人斗得一阵,程逸枫实在于拳脚功夫上没有过人之处,渐渐抵挡不住黑衣人沉稳的攻势,由一开始的招招抢攻,变为以稳守为主,偶然施以突击,希望一击得手。

黑衣人忽然掌势一转,大喝一声,凌厉掌风连连打出,只攻不守,向着程逸枫全身如流星般猛然轰来。他大叫道:“不逗你玩了!一招将你了结!天降流星!”

尽管程逸枫锐意稳守,但毕竟久守必失,黑衣人一记天降流星,当真如流星般灿烂、快速,拳掌密密麻麻,又快又狠的打向程逸枫。程逸枫挡得数下,一个失手,肩膀、小腹已经中了两掌,幸而他根基不弱,身体要害处倒不曾被击中,但受点小伤在所难免。

程逸枫勉强挨过一招,心里暗暗叫苦,脑中急谋对策:“论武学修为,我和这个黑衣人应该是不相伯仲,他的掌力也不是我所不能承受的。只是他似乎善于拳脚比拚,而剑术较量则是我的强项,现在的情况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实在是大大的恶劣,大大的不妙!无论如何,总得要想个办法,取回清风剑……”

黑衣人不待他细想,一招一招的轰来,既狠且辣,手下毫不留情。程逸枫且战且退,迳往门边退去。黑衣人看出程逸枫有意逃走,当下欺身到门边,挡住他的退路,意气风发的说:“你想逃?门儿都没有!谁叫你阻碍老子作乐了?你这是死路一条!”说着,他一掌打向程逸枫面门。

蓦地,一团红光飘然而至,击向黑衣人打出的手腕。黑衣人大惊,硬生生的急忙回手收式。定睛一看,那团红光包围着三尺青锋,竟是程映霞的素女剑!原来程映霞,凝香二女听得有打斗之声从这里传出,知道有事发生,便匆忙走来一看究竟。不料这正好解了程逸枫之危!

程映霞看了看床上衣衫不整的少女,又看了看受了轻伤的哥哥,登时恍然大悟,怒道:“那里来的采花贼!好大的狗胆!居然强抢民女,伤我大哥?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她盛怒攻心,二话不说的提剑冲向黑衣人,说道:“受死吧!落日红霞!”

黑衣人逼得程逸枫狼狈不堪,正在沾沾自喜。岂料救兵杀到,来势凶凶,面对暮程映霞的锐气猛攻,他只好舍弃追击程逸枫,专心应付程映霞。只见程映霞舞剑如轮,浑身一尺散发出淡淡红霞,剑光宛如一抹斜阳,铺天盖地的围绕着黑衣人。黑衣人没有武器,诚已失却先机,加上素心剑法是何等精妙,程映霞运剑如飞,气势大盛,岂是寻常招数所能匹敌?黑衣人全力一战,使出了浑身解数,将流星拳法推至顶峰,亦只能与她打成平手。

凝香趁此时机,将手中的清风剑抛给程逸枫,关切的说道:“逸枫,小心点啊!”原来她经过程逸枫的房间时,发现剑在人不在,机灵的她立即想到其中潜在的危机,于是她连忙把清风剑拿到手上。

程逸枫重获清风剑,信心大增,士气大振,双眼闪耀着灵动自信的光彩,口中默默的念着:“采花贼!我要你为刚才的意气风发而后悔!”

程映霞跟黑衣人相斗,胜负未分,忽然,一条青光飞快的袭向黑衣人背心,顿成前后夹攻之势。黑衣人大惊,身子一矮,向侧滚地一闪,仅仅避过剑锋。

黑衣人望向程氏兄妹,但见手中的剑芒凌厉,青红交错,为之心惊胆战,当下再不敢恋战,只好放弃床上如花似玉的少女,夺窗而逃。

程逸枫对凝香道:“凝香,好好看守着床上的那位姑娘,我和映霞去追捕那个采花贼!”说完,他和凝香双双跳出窗户。

黑衣人走到街上,头也不回的向北逃去。说到身法轻功,竟是程氏兄妹高明得多,他们身子一个起落,便已追上黑衣人。程逸枫气上心头,疾言厉色的道:“哼,看你那里走!”

程逸枫先前的落败只限于比试的项目,不在于实力的分冶。是以当他重夺清风剑后,理应可和黑人打个平手,甚至是略胜一筹。再加上剑艺不凡的程映霞助以一臂之力,那有不稳胜之理?

程氏兄妹分开两路夹攻黑衣人。程逸枫左一招清风随来,程映霞右一记落日红霞,但见青晖掠动,红霞满天,一时之间,黑衣人竟被一大片青红剑光团团的包围着,再也不能动弹反抗。

黑衣人张口结舌,惊吓得呆了。“唰唰”数声,黑衣人的双手,双脚都分别被青红剑光划破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程映霞看着黑衣人那痛苦惨败的模样,得意的说道:“大哥,要不要一剑杀了这个淫贼?”

程逸枫忙道:“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虽然罪大恶极,但我们也不可以滥用私刑,还是将他交到官府去吧!况且还有那一百两的赏金……”

程映霞喜道:“是呀!我差点忘了赏金的事!就这么决定了。”

二人押着浑身是伤的黑衣人,得意志满的回客栈里去。

(十)

程氏兄妹力擒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押着他回到客栈。黑衣人全身要穴被封,连说话也不能,只能乖乖的任由摆布。客栈的小二们看见如此情况,吓得浑身冒汗,不敢多问。

三人回到那险被强暴姑娘的房间,那姑娘一见黑衣人,登时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身子及牙关抖震不已,贝齿相碰,格格作响,一脸余悸犹存的样子。程映霞看到她如此惊慌,于是一拳打昏那黑衣人,他眼前一黑,旋即颓然倒在地上。

程映霞转向那姑娘,柔声说道:“那个可恶的采花贼已被我们拿住了,明天就送到官府治罪,姑娘不必惊慌。”凝香一直伴在那姑娘身边安慰她,此刻黑衣人已被捉拿,凝香忙不迭的从床上下来,走到程逸枫之前,紧张而关切的问候道:“怎么样?逸枫,你没受伤吧!”

程逸枫看得凝香如此关心自己,先前的种种顾虑一扫而空,吻了吻凝香脸颊,柔情道:“我没有受伤,对不起,凝香,害你挂心了。”凝香的粉脸浮现出一抹红晕,一双妙目含情脉脉的望着程逸枫,彼此四目交投,心意互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忽然,那姑娘从床上下来,向凝香及程氏兄妹盈盈拜倒,激动的道:“谢谢各位出手相助,救小女子一命,大恩大德,小女子虽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她说到最后,竟语带呜咽,险些哭了出来。

程映霞轻轻的扶起那姑娘,说道:“小事一宗,不足挂齿,姑娘快快请起!”程逸枫接口道:“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明日一早,我们送姑娘回去。”那姑娘拭去眼角的泪水,莺声道:“小女子姓张,单名绿,家住北京城东的学士府。家父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张廷玉。”

程逸枫“哦”了一声,续问道:“张姑娘何以被那采花贼虏去?”张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此事说来惭愧。小女子年方十六,待字闺中,平日三步不出闺门。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爹娘常说我长得不错,并不急于出阁,对众多前来提亲的官绅子弟,总是好言婉拒,但偏偏前来提亲的人数,不减反加。不知怎地,那些提亲不遂,又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过份渲泄了小女子的美貌……”

张绿顿了一顿,正在凝神静听的程逸枫望向她,只见她五官姣好,稚气未消的少女脸蛋上自然的流露着一种大家闺秀应有的神韵气度;一双刚哭过的眼睛,显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程逸枫心中大起爱惜之感,想到那些提亲不遂的人,并不是夸大其美貌,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张绿续道:“今天下午,我闲着无事,于是和两名丫环到前院听鸟赏花。不料走得一阵,一个黑衣人突然翻过前院的围墙,跳了进来,二话不说的一把将我抱起。所有的家丁,婢仆都冲过来救,但可惜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轻而易举的便打倒所有人,抱着我扬长而去。”

程映霞听得紧张,追问道:“后来怎样?”张绿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微微提高:“当时,我惊慌到不得了!不住扭动身子反抗,但那黑衣人力度奇大,岂能挣脱?我只好大吵大嚷,后来惹得那黑衣人不耐烦了,一掌把我打昏……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这里了。那黑衣人就站在床边,色眯眯的盯着我,又撕破我的衣服……若不是各位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恐怕……”说着,她的声音愈发颤抖,盈眶的热泪就要涔涔而下。

程映霞好言安慰道:“张姑娘,现在已事过境迁,今晚就请你在此好好休息吧!一切都交给我们处理好了。”

张绿闻言大为感动,微微躬身道:“小女子在此谢过各位,不知各位怎样称呼?”

程逸枫微笑道:“在下程逸枫,这是我的小妹映霞,那是凝香姑娘。”二女点头示意。

忽然,一阵深沉的男子呻吟声传入众人耳里,回头一看,只见那黑衣人已经悠悠转醒。程逸枫对张绿道:“张姑娘,失陪了,我们要仔细审问一下那采花贼。”说完,他押着那黑衣人,和二女退出房间。

不一会,众人回到程逸枫的房间。程逸枫解开黑衣人的穴道,掀开那蒙面的黑布,只见他是一个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大汉,约莫三十岁左右。他穴道一解,当即破口大骂道:“臭小子,臭丫头,快快放了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再不放我,就要你们好看!”

程映霞性子刚烈,按捺不住,拔出素女剑架住黑衣人颈项,喝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一个寡廉鲜耻的采花贼,是吧?”说着,素女剑剑锋触及他的皮肤,微微渗出血水。

黑衣人受痛大惊,但不减其气势,还击道:“哼!本大爷就是山西神拳门掌门人冯万钧的儿子冯伟松,你们胆敢对我不敬,就是和整个神拳门为敌!”

程逸枫愕了一愕,口中沉吟了一会。冯伟松还以为自己的来头太大,唬住了程逸枫,他那知程氏兄妹和神拳门的一段渊源?他自认是冯万钧的儿子,显然是毫无好处。程映霞知道面前此人就是罪魁祸首的儿子时,不由得怒火中烧,气上心头,挺剑道:“我先杀了你!”

凝香急忙制止程映霞,说道:“映霞,且别冲动!还看逸枫的决定。”她望向程逸枫,柔声说:“逸枫,依你之见,该怎么样?”

程逸枫本身也微有愠色。但念到一人做事一人当,杀害自己爹娘的是韩川峰,指使人是冯万钧,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与旁人无直接关系。他当下强敛心神,对冯伟松道:“近日城中连串的风化案,可都是你的所为?”说到最后,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冯伟松受到程映霞的连番威吓,更差点被一剑杀了,气势已失,当下收起嚣张狂妄的神态,淡然道:“是又怎样?那些闺女迟早也要嫁作人妇的,我早一点教晓她们床第之事,不是很好吗?”

程逸枫听他大发谬论,遂从新封住他的全身要穴,雷霆道:“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人撑腰,我都要为被你奸污而失贞的姑娘们讨回公道。你的那些谬论,留待明天给公堂的大人听吧!”

当晚,张绿姑娘因惊慌过度,体力透支,很快便昏沉入睡了。凝香和映霞仍是共枕一室,而程逸枫则守在冯伟松身边,以防他逃走。

到了二更时份,当众人好梦正甜的时候,程逸枫房间的窗外忽然晃动着一团黑影,似乎正高速的冲着他而来。

(十一)

那团黑影高速飞至,愈来愈近,终于“砰”的一声巨响,窗子被黑影撞破了一个大洞,纷飞的木屑散落一地。

程逸枫为了看守冯伟松,是以保持半梦半醒,不敢熟睡。巨响一起,他即猛然惊醒,霍地站起来,喝道:“什么人!”

那团黑影冲破了窗子,巧妙的翻身落地,定睛一看,黑影竟然是一个头发花白、腰缠一柄精钢大刀的老者。二人眼光相接,都不禁“咦?”的一声,惊呼起来,叫道:“是你!”

那老者冷笑一声,幸然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找了你三个月,但茫无头绪,不料竟然在这里找到你!小子,快乖乖的交出玉白虎,老子饶你不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程逸枫的杀父仇人韩川峰!

程逸枫清风剑出鞘,猛指向韩川峰,义愤填膺的道:“老贼!你杀我父亲,这笔血海深仇,今日就要和你算清楚!哼!你想救冯伟松那淫贼,先要问问我的清风逍遥剑!”说着,他鼓动全身真气,使足轻功,如疾箭般挺剑冲向韩川峰。一时之间,房间内剑茫闪铄,寒光点点,韩川峰竟被清风随来的平衡剑气四面围困,如置身于一个银白色的网罩中。

韩川峰差一点便死在程玄清的清风剑下,深知清风逍遥剑法的厉害,当下全不轻敌,收敛心神,一柄钢刀舞动如轮,砰砰碰碰的格开清风随来的包围,凝神道:“小子!让你也尝尝十字连环刀法,之后送你到阴间和你爹娘团聚吧!”

发生这场大战,二人都是万万料想不到的。在天城山一役中,韩川峰身受重伤,落荒而逃,回到山西神拳门的总部后,当然受到掌门冯万钧的责备。冯万钧夺宝不成,深深不忿,于是再派人前往天城山。岂料人是找不到了,找到的却是程玄清夫妇的墓穴。冯万钧估计玉白虎乃是落在程玄清的子女身上,他命令韩川峰务必要寻回程玄清的子女,重夺玉白虎。

韩川峰带同大批手下,其中也包括冯万钧的独生子冯伟松,四处搜寻程氏兄妹的踪迹。只是中国何其大?大江南北,三山五岳,要寻找茫茫人海中的一对兄妹,谈何容易呢?他们手上毫无头绪,有如大海捞针,只好沿着天城山入关的路线作出搜索。

一个月前,他们来到京城一带。搜索工作依然是裹足不前,不得要领,他们就在京城的一间客栈落脚,对四周的地方加以搜查。冯伟松元是一个淫邪好色之徒,常恃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欺压淫欲妇女。一路以来,冯伟松禁欲多时,精力无从发泄,到了京城繁华之地,终于忍受不住,连番虏捕良家妇女加以施暴。

上得山多终遇虎,他奸淫张绿不成,反而被程氏兄妹所擒。恰巧,韩川峰一群人下榻的客栈,正好在程氏兄妹所住那间客栈的附近。这夜,韩川峰见冯伟松深夜未归,遂担心他的安危。毕竟他是掌门之子,若有任何闪失的话,自己将难辞其咎。韩川峰深知他好色成性,在稍加打听后,很快便知道有黑衣采花贼失手被擒的消息。于是他潜藏在客栈之外的隐暗处,待得二更时分,夜深人静的时候施以一个突击来救人,希望一击得手。岂料这样误打误撞的,竟然让他碰到程逸枫这个目标人物,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回到大战现场。程逸枫凭着一股怒气,主动抢攻,招招杀着,一时之间,韩川峰竟被其气势所震慑。但韩川峰到底是程逸枫的前辈,二十余招过后,韩川峰冷静下来,气息沉稳,渐渐将劣势扭转,由守转攻。

论学武的资质,论兵器的精良,抑或是论刀法剑法本身的优劣,都是程逸枫这厢稍胜一筹。只是韩川峰以数十年的内功及刀法修为,硬碰初出茅庐的年轻少伙子,其势犹如狮子扑兔;加上程逸枫报仇心切,一时气上心头,失却了平日的沉着冷静。程逸枫连番施以绝招,左一招意游天地,右一记清风随来,都失去了平日应有的准绳及威力。他久攻不下,不得要领,他愈来愈急,反而渐渐暴露了浑身要害。

说时迟那时快,韩川峰大吼一声,双足使劲一跳,跃上房间中的木桌;他趁着上升之势未老,以桌借力,单足轻点,身子再向上升约莫丈余。他蓦地大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

韩川峰居高临下,俯攻程逸枫,诚已占尽先机。忽然,一道寒光映入程逸枫的眼里,由上而下,原来是韩川峰的得意绝技十字连环击。只见无数白光十字连成一直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扑程逸枫天灵。程逸枫大吃一惊,急忙之间使出一记风卷残云,迎头痛击。

风卷残云原本是破解高空攻势的妙着,韩川峰亦曾败于它之下。但程逸枫匆忙使来,使劲不足,既欠缺程玄清的深厚内力,也没有程玄清的飘逸神采。银龙般的清风剑气与连环白光十字猛然交击,铿锵之声大作,但见一团刀光剑影交缠于二人之间。

韩川峰加紧催动真气,增强攻力,身子俯冲之势兀自不止。终于“铿”的一声,十字连环击突破冲散了风卷残云上升的银白剑光。程逸枫虽处惊不乱,以神兵清风剑护着浑身要害,身子急忙后跃,勉强避开了十字连环击的第一波攻势。一连串白光十字轰然的落在木地板上,地板旋即碎裂,木屑激弹而起。

既然是十字连环击,取名连环,那有毫无后着之理?只见韩川峰甫一落地,蓦地钢刀一挥,又有一连串白光十字向程逸枫冲来。程逸枫经过刚才一记闪避,经已退至墙角。他眼见避无可避,只好背水一战,心中大叫一声:“横竖是死,拚了!”他心念既定,遂再不犹豫,双眼闪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光彩,提剑使出清风逍遥剑法的终极绝招──盛夏风暴。

盛夏风暴是清风逍遥剑法中的最后一式,霸道之余又难以驾驭。剑招威力虽大,但因为其反动力亦不少,若修习者使用不当,或功力不足的话,很容易被其威力反噬,不能杀敌之余反而身受其害。侠客如程玄清,都要三十岁时才能完全掌握使出盛夏风暴的要诀。程逸枫天资虽高,练功虽勤,但圆熟的剑法是需要时间浸淫出来的。是以程逸枫到现时为止只是在摸索阶段,更未尝以全力施为此招。

当下自己命在旦夕,情势凶险,已经顾不得使出此招的后果了!他爆发全身的真气,左手捻起剑诀,右手挺剑在空中划了个剑花,剑花顷刻间幻化成一个风暴,层层屯积,凝而不发。就在这时,韩川峰的白光十字刀势已然杀到,程逸枫大喝一声,挟着风暴般的剑花愤然冲向韩川峰。甫一交锋,蕴酿着的风暴旋即转变为一个台风,犹如一个高速转动的齿轮,迅速的溶化消弭白光十字的冲击力。

一记盛夏风暴,当真威力无匹。程逸枫以此扭转颓势,反客为主,就在胜券在握之时,他突然面容扭曲,口中喷出一道鲜血。原来他为了使出盛夏风暴,强行催谷内力,以致经脉紊乱,内息逆转,被反动力所噬。

“事已至此,岂能功亏一篑?罢了!”程逸枫强忍体内翻腾的血气,咬紧牙关,手中剑式丝毫未老,依然扑向韩川峰。

面对着程逸枫这拚死的一击,韩川峰大感错愕,慌忙回刀守卫。但盛夏风暴的威力实在太大,尽管他挡得住台风的外围剑气,也挡不了风眼部份的真空威力。终于,清风剑气击中了韩川峰的小腹,触及了他与程玄清大战时的旧患,鲜血直流。他登时闷哼一声,身子左摇右摆,并以刀尖点地借力,不住喘气道:“小子……你……你疯了吗!竟想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这时,房门外响起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继而房门被大力推开,二个人影飞快闯进来,这不是程映霞和凝香,又是谁人?

二女睡得正甜,忽听得程逸枫房中传出打斗之声,经已火速前来助战。那知还是迟了一步,程逸枫经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韩川峰眼见新的敌人出现,又认出了其中一个是程玄清的女儿,心里暗暗叫苦。他不敢恋战,迅速走到床边抱起冯伟松,一跃夺窗而逃。

二女看到濒死的程逸枫,哪还有心情及力量追赶韩川峰?只见凝香扑向程逸枫,流着两行热泪道:“逸枫!逸枫你不要死呀!你醒一醒吧……”程映霞探了探他的鼻息,知道他一息尚存,遂扶起他的身子,以自己有限的真气护着程逸枫的心脉,对凝香忧心忡忡的道:“大哥受了极严重的内伤,看来……看来……”

张绿这时亦已到达现场。她看见程逸枫晕倒在地,关切的道:“程公子怎么了?”只见二女眼有泪光,摇头不语。

张绿望见黑衣人被劫走,知道程逸枫的受伤与自己有关时,不禁大为自责,含泪道:“程公子为了救我……才……才会……”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我家有一颗‘采阴补阳丹’,据说它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但不知是否管用?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希望!”当下她对二女道:“快将程公子送到我家去,或有一线生机!”

(十二)

程逸枫身受重伤,摊倒在地;映霞,凝香二女正自慌了手脚,六神无主,忽听得张绿的一番话,就如在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凝香急道:“张姑娘,你说有办法救回逸枫吗?”

张绿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只是我爹爹收藏着一颗采阴补阳丹,这仙丹本是来自西域的贡品,皇上在三个月前赏赐了这仙丹给爹爹。据皇上说,这仙丹由多种珍贵药材,稀有奇珍,花了五年时间才练制而成,有均调内息,安经顺脉,甚至于是起死回生的神效。爹爹对此珍而重之,妥善收藏。程公子若服下此仙丹,或有一丝转机!”

二女双眼亮光一闪,但随即转为晦暗,程映霞黯然道:“可是,既然你爹爹如此珍视采阴补阳丹,会否忍痛割爱?”张绿轻咬下唇,激动的道:“若不是程公子舍身相救,小女子定然遭奸人所辱了,岂能偷生于人世?小女子必定说服家父拿出仙丹,以报大恩!事不宜迟,我们快快动身吧!”

当下,程映霞、凝香二女左右搀扶着程逸枫,由张绿带路,缓缓的前往学士府。张绿的父亲张廷玉,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兼军机处大臣,他为官清廉,刚正耿介,深得皇上的信任,同袍及百姓的爱戴。学士府就在北京城东,红墙绿瓦,墙角分明,绝对不难找。

深夜时份,月暗星稀,张绿提着灯笼在前引路,二女扶着程逸枫,只见他昏昏沉沉,步伐蹒跚,一张俊睑一时通红,一时铁青,口中低吟不住,显然是内息血气极不平稳。二女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只盼那颗采阴补阳丹真的能救他一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学士府门前,站在大门前的两个守卫一见张绿平安回来,大喜过望,连忙上前行礼道:“二小姐,你可平安回来了!老爷知道你被人虏走后,发了疯似的派人四处找你。”

张绿气急败坏的道:“老爷呢?老爷在哪儿?”守卫道:“老爷正在书房等候消息。”张绿对二女道:“程姑娘,凝香姑娘,快跟我来!”他们穿越蜿蜒回廊,经过亭台楼阁,来到了一间雅致的书斋之前。张绿迳自推门内进,大喊道:“爹!女儿回来了,爹……”

一个面貌清攫英挺的老者飞快的从内堂走出来,他一见张绿,高兴得笑逐颜开,一手环抱她道:“好女儿!你回来了!那个黑衣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有否受伤?”张绿急道:“爹,女儿很好,也不曾受伤。可是,女儿要问爹爹要一件东西,就是采阴补阳丹!”

张廷玉大感愕然,惊讶的看着张绿,道:“你要为何采阴补阳丹?有何用处?”这时,二女扶着程逸枫慢慢走进书斋,当下张绿将自己如何被虏,如何险些失贞,如何得到程逸枫他们三人相救,程逸枫如何受伤的事向张廷玉详加说明。

张廷玉望向程逸枫,见他剑眉星目,英挺不凡,兼且于自己的女儿有救命之恩,遂对他大有感恩之心,道:“采阴补阳丹是皇上御赐之物,当世奇珍,岂能随意使用?这样吧,我先叫胡医师替程少侠诊治,看情况如何吧。”

胡医师是学士府内医术最高明的医师,平日张家有什么病痛,都是他一手诊疗的。他们将程逸枫安顿在客房里,待胡医师仔细诊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胡医师诊察完毕,对众人道:“程少侠浑身的经脉逆转,血气乱冲,非单靠开方服药所能痊愈,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程映霞、凝香二女惊闻此一噩耗,忧心忡忡的望着程逸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张绿更是担心,“噗”的一声向张廷玉跪下,流着两行热泪道:“爹!你救救程公子吧!今天若不是程公子相救,女儿再也不能见到爹爹你了!采阴补阳丹虽然珍贵,毕竟是身外之物,你老人家就当是为了女儿吧!”

人心肉造,张廷玉看见女儿如此恳求自己,一颗心登时软了下来,柔声道:“乖女儿……那好吧……程少侠一表人才,又对你有救命之恩,实在不可如此死去,就用采阴补阳丹吧!不过……”

程映霞见他面有难色,怕他出尔反尔,举棋不定,道:“谢谢张老爷如此慷慨大方,我们感激不尽!”说着,她和凝香双双拜倒于他之下。

张廷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这颗采阴补阳丹的而且确有起死回生的效用,但是使用上却有很多条件需要配合。若果稍有偏差的话,不但救人不成,反而加速了伤者的死亡。”

众女听得使用仙丹不当的后果竟可如此严重,都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凝神静听。

张廷玉续道:“既然称为采阴补阳丹,当然是用在男性身上效果最好。程公子服下后,仙丹的药性会渗入浑身经脉,带领逆转的血气重入正轨,拨乱反正。但由于血脉会在短时间内翻滚膨胀,所以,必须要让他有一个发泄精力的途径,就是要他出精。”

众女知道其中的奥妙后,不禁羞红了睑。凝香心里有数,以自己和程逸枫的亲蜜关系,令他出精这个任务自然非她莫属,心道:“若只要令逸枫出精,不一定要和他交欢,我用手替他解决就可以了。”

那知张廷玉续道:“接下来才是整个疗程的关键时刻。程少侠出精后,身体会一下子变得很衰弱,承受不了阳气大量外泄的冲击,恐有性命之虞。这时,必须以一股处女元阴从程少侠的阳物进入他体内,补充调和剩余的阳气,这才能阴阳调和合一,大功告成。”

众女大吃一惊,凝香更是吓得面无人色面,心下暗惴:“需要处女元阴之气吗?我……我已经不是处女,那……那怎么办?”

张绿见凝香面色有异,小声的对她道:“凝香姑娘,你……你和程公子是一对,阴阳调和之事,只好由你……”她只道程逸枫和凝香二人尚未成亲,凝香应该还是处女,那知他们先前的一番云雨?

凝香望望程映霞,又再瞧瞧张绿,顿觉羞不可竭,无地自容,低着头说道:“我……我不是处子之身了……”

张绿愕了一愕,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但心里实在是急得不得了!眼见程逸枫愈发震颤,情况愈来愈糟,但一时之间,那里来的处女让他补充元气?

张廷玉平静的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此仙丹才叫采阴补阳丹。至于由谁来替程少侠补完,倒是一个难题……”

张绿看着程逸枫,只觉心如刀割,口中默念着:“程公子……程公子一定不可以有事……只有处女元阴才可以救活他……”忽然,她猛然抬起头来环视着众人,凛然道:“我来替程公子补完!”

(十三)

张绿此语一出,众人登时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的着她。张廷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道:“乖女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是堂堂当朝内阁大学士的女儿,好端端的一名黄花闺女,怎能……怎能如此胡里胡涂的……唉!不要说了!我不批准你这样做!”

张绿热泪盈眶,急道:“爹!程公子愈来愈辛苦,只怕他熬不下去了!女儿的性命是程公子救回来的,若程公子因此而有什么不测的话,女儿……女儿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啊!现在,只有处女元阴才可救活他,一时三刻之间,只有女儿可以救他呀!爹,你就别管女儿吧!”

张绿说得合情合理,张廷玉一时为之语塞。这时,凝香的心里百感交集,一双妙目仿佛失去了焦点,矛盾异常:她当然希望程逸枫能够化险为夷,但面对着采阴补阳丹的特殊药性,自己竟然一筹莫展,无能为力;若要自己的心上人平安无事的话,就意味着他要和别的女子交欢,心里难免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但她毕竟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在如此生死关头,岂能介意此等小事?她结结巴巴的道:“张……张姑娘……你……你这是认真的?你不后悔?”

张绿转过头来,紧握凝香的手,道:“凝香姐姐,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会后悔!程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是我唯一报答他的方法。只是……为了救回程公子,我只好和他……希望姐姐不要介意……”凝香微微一笑,轻抚着张绿的秀发道:“张姑……妹子,你能救回逸枫,姐姐高兴也来不及呢!怎会介意?”

张廷玉摇摇头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唉……事已至此,爹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这可能是你的命吧!只盼程少侠以后能够好好的待你……事不宜迟,赶快让程少侠服下采阴补阳丹,其它闲杂人等退出客房,女儿,你……你好自为之吧!”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颗紫红色的小丸交给张绿,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和其余二女退出去。此刻心里最难受的当然是凝香,她怀着几分担心,几分醋意,让自己的视线渐渐远离房中的二人……

房中倏地只剩下程,张二人。张绿拿着那颗紫红色的采阴补阳丹,战战兢兢的走到程逸枫之前。她望向痛苦低吟着的程逸枫,见他胀红了脸,健硕的身躯起伏不定,遂将手上的仙丹塞进他的口里。

“骨碌”一声,程逸枫勉强吞下。张绿坐在床沿,紧张的注视着他的变化。不消一刻钟时间,忽然,程逸枫猛然惊醒,大叫一声,躺在床上双掌齐出,向空中连连虚击,只觉一道道无形气劲从他掌心连珠炮般激荡而中。张绿知道,这是采阴补阳丹正发挥作用,遂不敢打扰。

不久,无形气劲渐渐消散,程逸枫又再次陷于昏迷,但翻滚的血气却无半点减弱的迹象。随之而起的,是程逸枫的阳物开始充血隆起!张绿面色绯红,樱唇微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道:“是……是时候了!我……我一定要救回程公子!”

她举起纤纤玉手,动作生硬的脱下外衣。当脱到贴身的亵衣时,不禁又迟疑了一会,停下动作。她摇了摇头,对自己道:“张绿呀张绿!你还犹豫什么?人家程公子对你恩重如山,又一表人才,能够委身于他实在是你的福气!”她心念既定,不再迟疑,一手脱下了自己仅余闭体的衣服,也解除了程逸枫下身的所有束缚。

少女全身赤裸,香汗微渗,带着既紧张又期盼的目光凝视着程逸枫的下身;一双粉雕玉琢般的乳房上下起伏,略带丰盈的一双大腿本能上的紧合着,尝试平息少女内心的悸动。这一切一切,就像一幅姣美的图画。一时之间,房间内春意盎然,连空气中也飘散着一股诱人的处女气息。

程逸枫仿佛也感受得到张绿所散发的香气,下身阳物被彻底唤醒,以前所未有的雄伟姿态对向她。张绿霎时之间也看得呆了!她年方十六,平日家教深严,不用说毫无性事经验,就算连最基本,最有限的床第知识也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现在贸然要她主导此等事情,那有不手忙脚乱,战战兢兢之理?她心下暗惴:“采阴补阳……采阴补阳……那即是要把程公子的那个……那个东西插进我的身体,然后让它顺利射出阳精!”

张绿伏在程逸枫身上,双手牢牢的环抱着他的肩膀,一对坚挺的乳头紧贴着他的胸肌,不住摩擦。她面对着程逸枫的俊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但见四片红唇缠绵交叠,张绿全情投入,浑然忘我,将自己对程逸枫的倾慕与感激全部表现出来。

她深知自己有更重要的任务。好不容易的分开了吻得火热的朱唇,张绿终于将目标转移到他的阳物!她抬起上半身,双腿跨在程逸枫的大腿上,轻轻的说:“再见了!我的少女时代;再见了!我的处子之身!”她轻握着程逸枫剑拔弩张的阳物,固定位置,就要往自己的初穴插去!

“呀……啊……”

只闻尖叫而不见落红,原来张绿心情过于紧张,又没有充足的前戏,以至初穴非常干涸,不得其门而入。她承受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阳物只没入了先端部份便即退了出来。

张绿心里自责的道:“怎么会这样的!小小的痛楚也抵受不了吗?唔……”她轻抚着自己那干涸的妹妹,幽幽的道:“看来,只好先让她潮湿一点吧!”她以左手在初穴上不断打圈摩擦,待得爱液微微渗出之后,尝试深入食指作活塞运动。但有谓欲速则不达,愈是刻意的调情,效果愈是强差人意。是以她弄了好半天,就是不怎么湿润。

手指一进一出之间,她忽见程逸枫面容有异,阳物愈来愈贲张震颤,料想必定是他的血气翻滚已到了一个危险程度,再不让他出精的话,恐有性命之忧;替他出精不是问题,但偏偏自己又不争气,处女元阴还没准备好,来不及采阴而补阳的话,程逸枫又是死路一条。当下,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了!她腰肢一沉,阳物尽根而入!

在预计得到的痛楚中,尽管张绿失神的尖叫,可是,在她内心深处,那一股难以言喻的高兴畅快感觉,却足以令她心满意足。这可能是出于她对程逸枫的爱意吧!

此时此刻,在张绿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救活程逸枫,报答程逸枫!相比起这种无私的爱意,失身所带来的痛楚,又算是什么?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痛楚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考验;落红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幸福!尤其是自己的处子精气,竟可如此妙用。尽管她汗如雨下,尽管她痛不欲生,她亦甘之如饴了!

冲得一阵,张绿对程逸枫强烈的爱意,将痛楚渐渐转化作为快感。她感觉得到,采补的重要时刻快到了!要采补过程成功,先决条件是男女双方要同时到达高潮,阴阳之气互相融会交流,始能有用。张绿感觉到穴内的玉茎将近爆发临界点,遂再不强忍春潮,迎接重要的一刻!

“啊呀……”

同一时间,彼此的精华倾泄而出。程逸枫带着滚存已久的能量,直射张绿体内;就在此时,张绿宝贵的处女元阴刚好填补了程逸枫失去的元气。

张绿经过消耗极大的初夜,体力委实透支。昏倒前一刻,在她的脑中只有一句话,就是:“程公子,请你尽量采补吧!你……一定……一定要康复呀……”

当晚,房中的二人昏沉的相拥而睡;房外的众人各有各的心事,也是不得安枕,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十四)

吱吱的鸟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云雾缭绕的东方群山泛起了一层鱼肚白,渐渐,晨光照到程逸枫疲惫的眼帘上。

程逸枫勉强挣开眼睛,组织他混乱零碎的思绪:“这……这里是?韩川峰呢!他逃了吗……”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华美的房间,但自己却疲倦不堪,浑身无力,并隐隐觉得阳关空虚,似乎曾经出精。

就在此时,房门戛然而开,凝香双手捧着一碗药,走到程逸枫身旁,柔情的道:“逸枫,赶快喝下这碗药吧,对你的伤势很有帮助的。”程逸枫接过药碗,问凝香道:“凝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使出盛夏风暴,重创韩川峰,之后……之后我便失去知觉了……我为何会在这里?还有……没有什么特别事吧?”他对似乎曾经出精一事深感不安。

凝香脸色微变,但随即回复平静,微笑道:“你运功过度,血气逆转,幸得张绿姑娘的爹爹借出仙丹,救你一命。这里是张大人的官邸。”程逸枫微微点点头,续问道:“就此而已?但我总觉得下身气虚血弱,似乎……”

凝香涨红了脸,腼腆的说道:“张绿姑娘为了救你,她……她……失身于你了……”说到最后,声音小得无可再小。程逸枫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追问事情原委,之后颓然说:“我……我真是万死莫赎,竟然玷污了她,这……这叫我如何是好?”他心里充满罪恶感,不敢正视凝香。那知凝香看穿了他的难处,主动道:“逸枫呀,张姑娘是一个大家闺秀,样子又出众,现竟肯委身于你,你千万不可负了她呀!我……我只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你不必……”

程逸枫抿着凝香双唇,深情道:“我说过今生今世,决不负了你,你不要胡思乱想吧!张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很是感激,但不可就此误她一生!”

二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但罪恶感及责任感一直缠绕着程逸枫,挥之不去。凝香磊落大方的态度,更使程逸枫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二人温存一阵,凝香忽道:“若张姑娘不嫌弃的话,二女侍一夫也无不可,只是这太委屈了她了。”程逸枫亲吻她的秀发,道:“凝香……我……”

话说张绿和程逸枫一夜温存后,对他的爱意只有增无减,但却明白他已有凝香这位红颜知己,正在烦恼不已。此刻程逸枫已醒,自己却不敢面对他,生怕被他当面拒绝。她在房间外徘徊,正好碰到了张廷玉。张廷玉道:“女儿,你没事吧,程少侠他怎么了?”张绿低着头道:“他没事了。”张廷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女儿,爹爹看程少侠他一表人才,应该会是一个好归宿。既然你和他已经米已成炊,那爹爹就将你许配给他吧,你意下如何?”

那知张绿沉默不语,轻轻摇头。张廷玉大惑不解,问道:“你不是喜欢他的吗?为了救他,你宁可舍弃贞节!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告诉爹爹,让爹爹替你作主!”张绿呢喃道:“程公子不会喜欢的的。”张廷玉笑了一声,道:“胡说!我家女儿才貌出众,又是当今朝廷重臣的掌上明珠,程少侠又怎会不喜欢?”张绿轻咬下唇,一脸忧伤道:“可是……可是他已有凝香姑娘,哪容得下女儿……”张廷玉哈哈大笑,道:“爹爹以为你担心什么,原来是此等小事。程少侠与凝香姑娘既未成亲,那就好办。你和程少侠可先行完婚,若程少侠和那位凝香姑娘真的有情的话,大可纳她为妾,岂不是完满解决?”张绿顿足道:“怎能如此强人所难的?程公子的心意如何,女儿也不知,况且这不是太委屈凝香姑娘了吗?”

张廷玉只好苦笑道:“好女儿,你不要老是替别人着想,你也要为自己打算一下呀!这样吧,爹爹先去探一下程少侠的口风,看他如何打算再作决定吧!”

不一会,在学士府的大厅上,程氏兄妹、凝香和张廷玉正在交谈。

程逸枫感于张廷玉相救的大恩,抱拳道:“多谢张老爷慷慨割爱仙丹,以救晚辈一命,晚辈在此谢过。”张廷玉微微一笑,道:“程少侠不必如此,多得程少侠侠义心肠,救了小女,以致免受奸人所辱,老夫好生感激。”

张廷玉顿了一顿,道:“唉,我这个女儿,虽然算不上的国色天香,但也有几分姿色,琴棋书画亦略懂一二。她有幸嫁于程少侠为妻,是她的福气,望程少侠以后好好待她。”

程逸枫抢先道:“张老爷的好意,晚辈很是感激。但晚辈早已有了心怡的姑娘,恕晚辈不能接受……”

张廷玉脸色微变,语带激动地道:“程少侠!小女本是好端端的一名黄花闺女,将要嫁为人妇。现在她既不是处子之身,若程少侠不肯认帐,你叫她如何自处?”

张绿一直藏身在大厅的柱子之后,偷听他们的对话。此刻听得程逸枫对自己毫无意思时,有如晴天霹雳,一颗心仿佛要跌入无底深渊之中。虚空的目光霎时间失去了焦点,口中呢喃着:“程公子……”

张廷玉得理不饶人,继续进迫程逸枫。程逸枫自知理亏,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在此尴尬时候,张绿从柱后走出来,大声道:“爹、程公子,不要吵了!女儿自知命薄,实配不起程公子,既然程公子那么讨厌我,那就算了吧!”说完,她眼带泪光的冲出大厅。

久未作声的凝香看见此等情况,不忍的道:“逸枫,你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呢?人家为你如此牺牲,这样好的姑娘,到那儿去找?别顾虑我,赶快去追张姑娘吧!”

程逸枫如梦初醒,跟着追了出去。

张绿伤心欲绝,头也不回的奔回自已的房间。程逸枫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后悔,心下暗惴:“张姑娘待我有情有义,我怎能如此残忍的对她?既然凝香也不介意多一位妹妹,我为何那般裹足不前呢?”

他走到张绿房间前,叩门道:“张姑娘,我……我并不是讨厌你……只是我既然和凝香有婚约在先,恐怕委屈了你。”张绿隔着房门,呜咽道:“委屈?难道你打算舍我而去,这不是更加委屈我吗?”程逸枫急道:“这是我的不对,张姑娘,你先打开门吧,我们谈一下好吗?”

张绿徐徐打开房门,只见她面带泪痕,一脸雨带梨花,真有说不出的令人怜爱之处。程逸枫将她一拥入怀,道:“好妹子,若你愿意的话,我愿一生一世的照顾你。你……愿意吗?”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不能代表他们激动的心情。一个眼神,一个热吻,将他们的心紧紧的连系在一起。

(十五)

时值初春,乍暖还寒,为冰雪所覆盖的大地开始呈现点点生机。在一条微微积雪的官道上,一男三女正乘着马匹缓缓向南而行。他们正是程氏兄妹、凝香和张绿。

在北京城学士府,张绿和程逸枫一夕云雨,并对他芳心暗许。郎有情时妾有意,更难得的是连凝香也不介意张绿这个妹妹,蛾皇女英二者兼得,程逸枫可真谓艳福不浅。

身为朝廷重臣的张廷玉,当然大力反对女儿这段私奔似的姻缘,说怎么也不肯让女儿无名无份的跟着程逸枫。但女大不中留,兼且女儿已经不是黄花闺女,自己又可以怎样?在依依不舍之余,张廷玉只好默默接受女儿离开自己,随程逸枫去也。张绿自出娘胎,一向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她虽无甚娇纵的小姐脾气,但霎时间要她放弃一切,浪迹江湖,委实不易。幸而爱情是盲目的,有了程逸枫的爱情滋润,尽管要她受苦,她也甘之如饴了。

“这段路颇为颠簸,小心点了!”程逸枫和张绿共策一驹,问道:“绿妹,怎么样,辛苦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还……还可以,不需要休息了,谢谢。”听得程逸枫如此关爱自己,打从心底涌出来的幸福感觉彻底将张绿掩没,路途上的小小苦楚,算得上什么?

况且她亦明白,自己再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了,想到今后的飘泊生活,她已下定决心,决不可以成为别人的负累。

二人的我我卿卿、绵绵情意,凝香瞧在眼里,当然很不是味儿。她想到自已的男人的心里有着别的女人,心头登时一紧,酸溜溜的感觉不其然的源源而来。但她转念想到张绿为救程逸枫,不惜舍弃童贞,试问程逸枫又怎能有负于她?

凝香望着张绿,只觉她那清丽的容色、温婉的气质,实不亚于自己,使得她更加担心程逸枫会否就此移情别恋。

正沉吟间,程映霞策马接近凝香,低声道:“凝香姐姐,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啦!我素知大哥为人,他断不会是始乱终弃、见一个爱一个的好色之徒。大哥有了你们两个,应该不会再到处留情的了。”

凝香勉强一笑,道:“希望如此吧。”

就这样,一男三女向南而行,朝江东去也。这天来到一处山岭之地,离黄河的渡头小镇──白桦镇只有三十里路。程逸枫一行人预算即日之内便可到达白桦镇,当下也不急于赶路,走到路旁的一间小茶馆稍事休息。

程逸枫把马匹安顿在两棵大树下,带领众女坐下后,便有一名中年村妇上前招呼,笑道:“几位客倌,要些什么香茶糕点?”

程逸枫道:“随便来一些平价的就可以了。”他一望自己轻飘飘的钱袋,只想尽量省钱,不作无谓消费。其实张绿在出门之时,张廷玉已给了她不少银两,只是程逸枫不问,她也无谓拿出来,免得让他难堪。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人马踏踏之声,由南至北,渐渐而近。只见一队身穿山西神拳门弟子服饰的人马急赶而至,停在那间小茶馆之前。众神拳门弟子翻身下马,约莫有二十人,大摇大摆的走入茶馆之内,为首的一名弟子大叫:“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统统给大爷们拿出来,动作要快!”说罢,只见那二十名弟子纷纷坐下,占了三张桌子。

中年妇人见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客人,忙着上前招呼,道:“众位大爷,我这山野小店,实在没有什么佳肴美酒的,就请各位将就一点,用些香茶糕点吧。”转头向厨房处喊:“青儿,快些出来帮忙招呼客人。”

从厨房里走出一个容色少女,她约莫二八之年,正身穿一习淡黄工衣,柔声道:“是,娘亲。”那青儿甫一出来,便忙着替一众神拳门弟子斟茶奉水,好不忙碌。众神拳门弟子眼前一亮,见色起心,一瞬也不瞬的猛盯着青儿,有的更加差点流看得出口水来。青儿被他们瞧得浑身不自在,但碍于客人的面上,总不能面露不悦之色。

程逸枫看见这么一大群神拳门弟子,也是怏怏不乐,心想草草的用过茶点,继续上路,免得惹上麻烦。

却听得其中一桌的一名弟子向旁人诉苦道:“他奶奶的,我昨晚的手气可真差得离谱,连开十五口大,老子便输足十五口;心想第十六口也是开大,谁不知却偏偏开小。最后一口我大小兼押,想拿个彩头,他妈的却开围骰!”在旁的弟子有的忍俊不禁,有的摇头叹息,都想不出安慰的说话。

这时,那个青儿正端着一壶热茶,替该桌的弟子斟茶。不料其中一名弟子终于忍不住青子美色的诱惑,伸手摸了她后庭一把。青儿惊了一惊,手一滑,茶壶便“叮当”一声落在地上,刚好掷中了那正怒气冲冲的输钱弟子的脚掌。

那弟子怒气无处发泄,正好找青儿出气,猛地抓住了她的玉手,道:“死妞儿,你是存心掷中老子的,是不是!”青儿颤声道:“不、不是的,大爷!小女子哪敢这么做……小女子……小女子向大爷陪个不是……”说着,她拿着抹布,俯身抹向他那沾湿了的裤管。

哪知该弟子却不怀好心的说道:“要抹得干净一点!还有,这里也顺便抹一下!”说着,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那话儿。青儿大吃一惊,不安的道:“大爷,你……你那里没有湿了啊!”该弟子便捉着青儿的手,硬要往自己的阳具摸去,淫笑道:“给你抹得两下,就自然会湿的了。”

青儿用力挣扎,但一介弱女又岂能和大汉相比,当下满脸惊惶,花容失色,含泪叫道:“这位大爷!小女子不识好歹,得罪了大爷,就请……请饶了小女子吧!呜呜!娘亲,娘亲!救救女儿呀!”说时迟那时快,该弟子的阳物在青儿的服务下,已呈雄风之势。

中年妇人听得女儿哭叫,立即上前,哀求道:“大爷们高抬贵手呀!我家青儿是好端端的闺女一名,将来还要给她找一户好婆家的!这就饶了她吧,今天小店请各位大爷们免费用茶点,以作陪罪。”

那知该弟子一脚踢向中年妇人,道:“这死妞儿存心用茶壶掷我,我就要给她一点教训!”说着转向青儿,道:“你叫青儿是吧!哼!待我教你什么是做女人的乐趣!”他抱起青儿,一手将她放在桌子上。青儿不要命似的挣扎,但众神拳门弟子早已起哄,当下更乐得欣赏这场逼奸少女的淫戏。众人七手八脚的按着青儿,令她动弹不得,其中更有人上下其手,大过手瘾。只一下子功夫,青儿的衣服便被撕得七零八落,只剩下贴身的亵衣包裹着抖颤无助的娇躯。

这时,该弟子早已脱光了下身,露出那面目狰狞的阳具,拿到青儿面前,笑道:“你好好看清楚了,这就是要将你变成真真正正女人的好家伙!不要看它样子恐怖,当你试过它的好处后,我看你会反过来主动要求大爷来插你一插呢!”

该弟子也不急于一时,拿着阳具不住的青儿身上磨擦,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丝似有若无的透明粘液。一众助纣为虐的神拳弟子也不闲着,早就将青儿全身抓得红一块青一块,尤其是那一双发育中乳房,更是被蹂躏得惨不忍睹。不只青儿哭得呼天抢地,其娘亲也叫得鬼哭神号。

此时此刻,程逸枫一行人已经按捺不住,拿起武器就要攻上去。若是换在平日,程逸枫哪会等到现在才出手?早就以其清风逍遥剑法招呼一下这群淫贼了。只是对方人数众多,兼且是自己的死对头神拳门的弟子,再加上己方多了一个没有武功的张绿,动起手来难免吃亏。沉默至今,眼见青儿姑娘贞操不保,岂能再视若无睹?当下程逸枫、程映霞、凝香三人暗运内力,就要杀上。

该弟子说:“好了,正场要上演了!”说着,他绕到青儿正面,手中拿着剑拔弩张的阳具,对准方位,就要贯穿青儿那可怜的私处!这时,青儿亦放弃了无力的抵抗,含泪的双目紧紧的闭着,认命似的别过了头。反而其娘亲伏在地上,哭叫道:“青儿呀……青儿!娘亲没有用,娘亲救不到你!青儿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枝木筷子高速从远处飞来,力挟千钧,刚好不偏不倚的打在该弟子的阳具上。该弟子如遭电击,滚在地上连连大叫,双手不住的搓揉他那话儿,似是十分痛楚。

神拳众弟子既惊且怒,连忙吆喝道:“是谁以暗器伤人,好大的狗胆!不知道我们是谁吗?”说着,目光就向茶馆内众人扫过去。

忽听得一把女声说道:“真的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我们面前如此放肆!师兄,我们得给他们一点教训才是。”一团白光蓦地从一张桌子上飘然而起,旋即落在一众神拳门弟子之间。只见接近白光三尺范围内的弟子纷纷中招倒下,却不见白光之中是何许人也,亦不见此人所持的是何兵器,所发的是什么招式。

未被白光所波及的,纷纷提剑持枪,上前迎战。但定睛一看,即见众神拳门弟子未及出招,已被远处飞来的暗器木筷子所伤。木筷子虽不是利器,但倾注的力量却大得惊人,所命中的部位又是人身要害,中者虽不至重伤,却不能对那团白光加以反击了。

不一会,二十余名神拳门弟子悉数被打倒,幸而那白光所下的也并非杀手,众人惊惧之余,均知道今天遇上了高人,纷纷夺门而走,落荒而逃去也。

程逸枫一行人本想出手相助,但见出招者对付二十余人依然游刃有余,当下也不加以干预。此时众人而退,程逸枫急忙上前,道:“两位好身手,好功夫!未知两位尊姓大名?”

打退神拳门众人的是两名青年男女,年龄和程氏兄妹相若。男的英气内敛,双目炯炯有神,就是投掷木筷子的那名高手;女的娇小玲珑,手持两把柳叶刀,正是那团白光。

青年男子道:“兄台过奖了,小弟献丑一段,实不足以挂齿。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弟不便留名,望兄台见谅。”转向女子道:“师妹,咱们走吧!”说着二人向程逸枫等人一揖,飘然而去。

这时,险些失贞的青儿和其母亲紧紧的抱在一起,哭泣兀自未止。程映霞及张绿连忙上前安慰。奇怪的是,凝香一直怔怔的望着已远离的男女二人,口中沉吟着:“那……那玉佩……”

程逸枫问道:“凝香,怎么了?”凝香奇道:“那玉佩!逸枫,那名男子有着一块和我一模一样的玉佩!”她探手入怀,拿出一块亮泽晶莹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康字。

(十六)

程逸枫问道:“凝香,你有这么一块漂亮的玉佩吗?怎么从前没看过的?”

凝香道:“这块玉佩,我从小就已经贴身佩带的了。娘亲说,我本是河南铁剑帮帮主康正和的孙女,这块玉佩正是我的身份证明。逸枫,你看,玉佩上的这个康字,就是我的姓了。”

程逸枫道:“唔……是了,你原本姓康,那你为什么在当冷峻的手下时叫作凝香呢?”凝香道:“凝香这一名字,是冷峻替我起的。当初我假装成一个受伤失忆的女孩,倒卧在一片雪地之上,引得冷峻这个老贼收留我到万毒教门下。自此以后,我便以凝香这个身份活下去,并等待机会杀他报仇。”

凝香续道:“先前那个男子,腰间也佩带着一块和这一模一样的玉佩。不知……不知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着俏脸一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程逸枫笑道:“你不要为此而烦恼罢,说不定咱们会再次遇上他呢!”

凝香愁眉稍展,道:“说的也是。”

程逸枫“呀”了一声,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凝香,既然你这个名字是冷峻给你取的,那你的闺名是什么?”

凝香脸上一红,迟疑的说:“我……我的闺名很是奇特,你知道之后说不定会笑我的,你……你还是叫我凝香吧。”

程逸枫笑道:“那怎么成!哪有做丈夫的不知道妻子的闺名的?快快说给我听吧!我保证绝不告诉别人,也不会发笑。”

凝香的粉脸更红了,犹如熟透了的苹果,嗔道:“不成不成!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妻子……”

程逸枫抱着凝香,亲了她面颊一下,笑道:“那在咱们成亲洞房之日,你一定要告诉我,要不然……要不然我就……”

凝香白了他一眼,道:“要不然怎样?”

程逸枫笑而不答,只是微微点头。

程映霞看见二人在调笑,连忙过来凑热闹,道:“大哥、凝香姐姐,你们在说些什么?”

程逸枫道:“没什么,我们在谈凝香的……”

凝香抢着道:“不……不知道青儿姑娘怎么样?咱们去看看吧。”

茶馆之内,青儿及其娘亲的情绪已经平伏,中年妇人向程逸枫道:“这次多得众位救了我家青儿,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向下跪倒。

程逸枫立即上前制止,说道:“请不可行此大礼!救了青儿姑娘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是了,刚才那群神拳门弟子,最少也有二、三十人,请问平日这里是否也有那么多神拳门弟子经过的呢?”

中年妇人道:“那些人是什么……什么神拳门的吗?我还道是一些流氓来的罢了。唉!我夫君早丧,只好和女儿在这处经营小茶馆,相依为命,本来一直也都相安无事的。直到大约半个月前,那些流氓开始出现,经常会路过这里,还时常在小店吃霸王餐。只是,妇道人家能做些什么呢!我们唯有哑忍的份儿。不料……不料今天他们竟如此过份,差一点便害了小女一生!”说着,鼻子一酸,泪水又涔涔而下。

程逸枫忙安慰道:“大婶不必太过担心,我看他们今后不会再来搔扰你们的了。”沉思:“神拳门大队人马,是否冲着我而来?不是!此处离京城已远,神拳门的人断不会知道我的行踪;况且刚才他们正面看到我,也没有任何杀意及举动。那么,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正思索间,程映霞道:“大哥,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继续赶路了。”程逸枫应了一声,向中年妇人道:“大婶、青儿姑娘,我们告辞了。”说着,程逸枫一行人走出小茶馆,上马而去。

在前往渡头小镇白桦镇的途中,程逸枫心想:“神拳门的势力如日中天,各地都有不少分堂及弟子,此番前去江东,祸福实在难料,希望途中不要出了什么差池才好。”转念又想:“当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自以为在同龄的人中武功算是数一数二的,但就今天所见,刚才小茶馆中的那名男子,掷木筷以伤人,内功就不在我之下!还有,凝香似乎对这人的身世来历很是在意,不知他师承何派,有缘再见一面否?”

不一会,一行人到了黄河的渡头小镇──白桦镇。此地座落河南境内,为商旅从北南行的重要之路,和古都开封只是一河之隔。要去苏、浙等江东之地,一是渡过黄河从陆路而进,一是从开封乘大船经黄河到达长江口。程氏兄妹长居关外,自然不习水性;但念到走陆路费时失事,远不及走水路来的方便直接,当下也不犹豫,决定从水路出发,渡河到开封去。

日暮向晚,当他们一行人到达白桦镇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原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百家灯火的白桦镇,这时却只有零星落索、归心似箭的途人赶着回家。全镇一片寂静无声,只有那隐约的、明灭的火光从每家每户里中透出,煞是诡异。程映霞奇道:“奇怪!虽然这只是一个小镇,那也不可能如此荒凉死寂呀!你们看,天还未全黑,街上就连人影也不多了。”凝香道:“我看这地方有点邪门,咱们还是赶快投栈吧!”

白桦镇规模不大,全镇只有唯一的一家客栈──白桦客栈。他们走到客栈门前,即看见一群人手持火把及画像,似在找寻什么人似的。定睛一看,却不是一大群神拳门弟子,又是谁人?众弟子一见程逸枫等人,即上前道:“喂!你们有没有看过画像中的二人?”说着将画像翻开,向程逸枫一送。

掩映的火光中,程逸枫惊觉画中的二人,竟就是今天在小茶馆内大显身手的男女!程逸枫心道:“这两人行侠仗义,身手不凡,定是做了一些好事以至和神拳门结怨,惹得他们报复寻仇。”

说:“让我看看……对不起,没有。”神拳弟子说:“若你们看见此二人,尽快通知我们!走吧!”转头说:“这儿没有!大伙儿到那边去找!”说完,他们离开客栈,绝尘而去。

他们走后,凝香道:“难怪这对年轻男女今天行色那么匆匆,原来是被人追捕。”程映霞道:“他们一定是破坏了神拳门的一些恶行阴谋,才会被追捕的!我最敬佩这种不畏强权的英雄,真希望可再见他们一面。”程逸枫道:“正是,小妹说得对。”

是夜一如以往,程逸枫独住一室,而三女则同室而睡。程逸枫睡至半酣,一阵叩门之声忽起,他道:“是谁?”门外响起一把女声,道:“逸枫,你还没睡吧?”乃是凝香。

程逸枫上前开门,柔声问道:“凝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凝香红着脸道:“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我睡不着,想找人倾诉一下……”

“先进来吧。”程逸枫续道:“凝香呀,我看你近日心事重重的,若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向我倾诉的。”说着将她一抱入怀。

他只觉怀中的凝香开始呜咽起来,语带激动的说:“对……对不起!逸枫,我……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我不应该妒嫉绿妹的!绿妹为人斯文和善,对你又义无反顾、一往情深!可是……可是当我看见你和她亲热的时候,我的心不其然就会很不舒服!我……我……”

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凝香,心里激起一阵歉意、一阵难过,对她道:“不!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说过今生今世决不负于你,但我却不能对你专一!凝香,我向你保证,虽然我不能将我的爱完完全全的给你,但是你和绿妹二人,将会是我今生所有的女人,决不再有第三个!如我有违此誓,教我五雷轰顶、万箭穿心而死!”

凝香忙抬起头来,叠字连声的说:“不!不!我……我只是在胡说八道,逸枫你不必发如此毒誓!都是我不好,令你担心……”

程逸枫见她情绪已经稳定,微笑道:“定是这阵子我只顾着跟绿妹亲热,忽略了你,你才有感而发吧!”凝香小嘴一扁,道:“就是就是了!你……你知道吗?人家看见你这样,心里当然很不是味儿啊!”程逸枫笑道:“那我今晚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奉献给你,那你满意了吧!”说着,只见四片嘴唇吻得火热,两颗真心旖旎温馨,男亲女爱,一室皆春。

(十七)

吻得火热的双唇好不容易的分开了。从凝香的眼眸里反映出来的,是一种坚定、信任、谅解的目光,程逸枫不由的看得呆了。

“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心里激烈的喊着,说:“咱们自相识以来,一直都是四处奔走,风尘仆仆,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停下来休息,真是委屈你了。”

凝香抿嘴一笑道:“这怎说得上是委屈呢?一路以来,你都对我照顾有加,反而……反而绿妹她出身娇贵,恐怕她适应不了这种浪泊江湖的日子。”程逸枫深深点头,道:“是啊!不过绿妹不是倚赖性强的人,我想她很快便可以适应的了。”

凝香“唔”的一声,轻轻的靠在程逸枫怀里。程逸枫但觉一阵清淡的女儿香扑鼻而至,精神为之一振。凝香面颊上的泪痕兀自未干,眼中还遗留着一丝丝哭过的痕迹,程逸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道:“凝香,你……你生我的气吗?”

凝香想了一想,说:“若我说完全没有的话,那是骗你的。不过,如果我连接受绿妹的气量也没有的话,那我就不佩当你的红颜知己了……”

当此时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了。程逸枫一手抱起凝香,走向床沿。凝香心里有数,知道将有一场云雨,羞涩的说道:“逸枫,不要紧吗?明天还要赶路呀,不要太累了……”

程逸枫捉弄似的说:“说的也是。那我送你回房了……”说着向房门走去。

凝香羞红了脸,道:“你说真的吗……我……”程逸枫意味深长的一笑,小声道:“怎么样?要不要了?”凝香回避过他的视线,明知故问的说:“要……要什么……”程逸枫耸一耸肩,道:“不要了吗?那就算了。”凝香轻轻的捶打他的胸口,嗔道:“我要!你……你就是欺负我!”说着,又有泪珠在凝香的眼眶中蕴酿滚动着。

程逸枫自知过份了,连忙说:“对不起,凝香,你打我来惩罚我吧!”凝香小嘴一扁,甜甜的嗔道:“我怎舍得打你!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程逸枫高兴至极,急不及待的把凝香放在床上,就要解开她胸前所有的束缚。哪知凝香道:“不……让我来侍候你吧。”她让程逸枫平躺在床上,为他宽衣。

二人上一次共赴巫山,要算是程逸枫为凝香解毒那回了。及后程逸枫对她总是以礼相待,情到浓时之处,也只是轻吻爱抚一番,再未越雷池半步。说到随兴之所至而享受性爱之乐,这可是第一次了。

“逸枫,你躺着别动,让我来好好服侍你。”凝香腼腆的说。程逸枫既期盼又兴奋,问道:“怎么今天那样主动了?”凝香道:“你不喜欢吗?”程逸枫笑道:“哪有此事!”说时迟那时快,凝香已经解开了他下身的束缚,一口将他那引以为傲的宝贝含在嘴中细味。

温热、潮湿的触感包围着程逸枫的阳物,使他只觉飘飘欲仙,浑不知身在人间何处。凝香的攻势招招狠辣,步步进逼,时而在顶峰打圈刺激,时而在剑身轻弹浅咬;进退得宜,缓急有致,惹得他几欲就此身登极乐,一泻千里。

“凝……凝香,慢……慢一点,不要太心急了……”程逸枫面对着凝香排山倒海般的攻击,生怕自己过早一泄如注,在佳人面前丢脸,连忙反客为主,翻身压过凝香,道:“单是你服侍我,似乎不太公平。”说着将她的衣服脱了大半,只剩下遮蔽下身的薄薄衣衫。程逸枫伸手想除去这仅余的防线,哪知凝香不允,摇头道:“不……不要啦!”

程逸枫的阳物在她的服务之下,正当胀痛欲裂,只想冲锋陷阵一番,一泄而后快。哪知凝香在此紧迫关头,居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程逸枫大惑不解,道:“怎么了?咱们已经这么好了,难道在我面前,你还害羞吗?”凝香支支吾吾的说:“不是……不是啦!”程逸枫还以一笑:“那就好。”说着又去抓那仅余的衣物。

凝香非但不肯就范,反而用手遮掩着下身那方寸之地,哀求道:“逸枫,对不起,真的不要啦!我……我用嘴替你弄出来吧!你……你就躺着吧。”程逸枫满腹狐疑,道:“凝香,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为什么不肯让我和你结合?”凝香叹了一口气,道:“老实告诉你好了,看!”她脱下余下的衣裤,向外一翻,上面沾泄着一片殷红。她道:“人家……人家月事来潮,不方便嘛!所以……所以我就打算以口代身……”

程逸枫先是一脸失望,但即柔声道:“不要紧,没关系的。凝香呀,那就此作结吧!”凝香战战兢兢的问:“你不怪我吗?”程逸枫轻笑一声,反问道:“那你认为我是不是一个只会为纵欲发泄而不顾他人感受的人?”凝香眼光一闪,肯定的说:“当然不是了!”程逸枫轻抚她的秀发,温柔的道:“那你还不快快‘以口代身’,替我解决?”凝香嫣然一笑,又将他那宝贝含进嘴里。

一进一出之间,程逸枫的阳关防线渐渐崩溃,就要身登极乐之际,房门之外忽然传来一把女声:“逸枫,你还未睡吧,我弄了一些甜汤,你要不要试一点?我可以进来吗?”话者正是张绿。

程逸枫当此关头,正是进退维谷,不知如何应对。他望着正在拚命替他解决的凝香,一时之间方寸大乱。这时,凝香吐出了那火热的阳物,向门外道:“绿妹,你进来吧。”程逸枫大吃一惊,道:“你……你怎么让绿妹她进来?咱们正在……这不太好吧!”凝香抬起头来,和他眼光相接,坚毅的说:“有一些事情,今天我一定要对绿妹说的。”

张绿闻言稍觉奇怪,为何凝香会在程逸枫的房间。未及细想,她推门内进,只见二人赤裸裸的躺在床上,似正在享受鱼水之欢。张绿始料未及,大吃一惊,“砰砰”一声,手中拿着的一碗甜汤应声落地。她看见如此景象,羞得满脸绯红,尴尴尬尬的说:“对……对不起,打扰了你们,我……我先出去了。”

哪知凝香道:“绿妹,你先别要走,过来凝香姐姐这儿吧!”张绿受宠若惊,道:“好……好吧。”凝香让张绿坐在床沿,道:“绿妹,我这个当姐姐的,一直都没有跟你好好的谈一谈。”张绿微微一笑道:“凝香姐姐,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凝香亲切地提着她的手,诚恳的说:“不瞒你说,在你初和逸枫在一起时,我……我的确是有一点妒意的。”

张绿闻言,显得有点不知所操;而程逸枫更加是满脸愧色,无地自容。凝香续道:“但是,我现在想通了。绿妹,你那么好,那么善解人意,我实在不该妒忌你的。”张绿嘘了一口气,道:“姐姐,我……”凝香道:“其实话说回来,我真的要感谢你,若没有你的处子元气,逸枫怎能活到今天?所以说……绿妹呀,咱们以后好好相处,做一对好姐妹,好吗?”

张绿轻咬下唇,不住地点头道:“好……好!凝香姐姐,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我,我……我太开心了!”说着,张绿拥入凝香怀里,二人抱在一团。程逸枫看在眼里,当然有说不出的高兴,想到今后的左抱右拥,齐人之福,不由得涌起一阵会心微笑。

高兴归高兴,程、凝二人先前的半场云雨尚未全功,程逸枫的阳物依然剑拔弩张,欲求不满。凝香体贴的看了他一下,转对张绿说道:“绿妹呀,可否帮我一个忙?”张绿道:“好啊!什么事呢?”凝香绕到张绿后面,双手按摩着她的玉峰,道:“姐姐月事来潮,很不方便,你可否替我服侍逸枫?”张绿面泛红霞,小声问道:“这……这样好吗……”凝香在她耳边轻轻吹气,道:“你不愿意吗?”张绿道:“那倒不是,但……”

凝香喜道:“来,让姐姐替你宽衣。”说着,她轻解张绿的衣衫。霎时之间,房内风光明媚,春色无边。程逸枫瞧向一丝不挂的二女,只见凝香娇美,张绿清纯,各有各的可爱之处,不由得心中大乐,暴涨的阳物愈发雄伟厉害。凝香把张绿向前一推,道:“看你的了,绿妹。”

程逸枫虽则下身忍耐已久,但他又岂是不怜香惜玉的人?一轮前戏之后,张绿已经进入状态,爱液潺潺而出;而程逸枫也不甘落后,连忙挺枪上马。如此良辰美景,程、张二人自然翻云覆雨,极尽缠绵香艳,而凝香虽然不能亲身参与其中,但她穿插在二人之间,推波助澜,火上加油,更令这晚可圈可点,旖旎温馨。

(十八)

三人一夜缠绵,次日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程逸枫首先醒来,只见床上一片狼藉,各人的衣衫早已不知去向,而二女还在自己怀中酣睡。他瞧向二女满足的模样,心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动:“我程逸枫何幸,居然得到她们的青睐,这实在是天大的福气!难得的是她们彼此之间没有争风吃醋,今后我要更加对她们好,决不可偏心。”

正沉思间,怀中的二女亦已悠悠转醒。凝香看见程逸枫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问道:“怎么啦,逸枫?在想些什么呢?”程逸枫道:“没什么。”凝香会心一笑,对张绿道:“绿妹呀,逸枫他看来还未满足呢!趁着咱们还没有起床,你就服侍他多一次吧!”张绿羞红了脸,二话不说的就将程逸枫的宝贝含在口中。

程逸枫只觉又有一股热气直冲向下身,但随即想起昨夜的放纵情景,自己的虚耗已经不少,心道:“虽然我正值年轻,毕竟男子的精力有限,加上今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实不可如此没有节制。”便柔声向张绿道:“绿妹,时候不早了,咱们就起床吧!”

张绿吐出他的宝贝,道:“是否我服侍得你不舒服,你……你不喜欢……”

程逸枫见她一脸茫然若失,忙道:“当然不是!只是我不想你太劳累了。”张绿心里一甜,轻轻的倚在他的怀里,只觉天地之大,程逸枫就是她的一切。

就在此时,门外一把女声道:“起床啦!起床啦!太阳晒到屁股上去啦,再不起来的话,我可要进来了!”正是程映霞。

程逸枫望望一丝不挂的三人,散落一地的衣衫,急道:“小妹子,你……你别进来,我们……我们起来了。”当下三人匆匆穿起衣物,整理一下仪容,即到楼下去吃午饭。

甫一出房门,程映霞走近哥哥,上下打量着他,笑眯眯的道:“唔,果然和我估计的一样。”

程逸枫问道:“你估中什么?”

程映霞说道:“人家说,凡是燕好过后的男女,男的必定形容憔悴、精气不足;而女的必定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今天看两位嫂子的模样,再看大哥你的样子,就知此言非虚。”

程逸枫心中发窘,道:“胡……胡说。”

程映霞忽然压低嗓子,在他耳边道:“虽则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大哥你也不希望做一只风流鬼吧!还是……还是节制一下好……”

程逸枫道:“多事!”心却想:“其实小妹子此言不错,我应该引以为戒才是。”

程逸枫一行人用过午饭后,想到自已尚未脱离神拳门的耳目,当下也不浪费时间,打算尽早到开封乘船去江东。他们步出白桦客栈,再行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便到了白桦镇的小渡头。只见小渡头内停泊了十数艘接驳小舟,舟上各有一名船主,正在等客。这里是南北交通要地,北来的商旅,无论是要到开封做买卖,抑或是从开封乘大船到长江一带,都要乘坐这些接驳小舟。

程逸枫眼见所有的接驳小舟的分别也不大,便走到了其中一艘小舟旁,对船主道:“请问一下,我们要去开封,船费怎生计算?还有,由开封开出到江东的船,不知船期如何?”

船主听得有生意上门,忙道:“各位客倌,你们可真是走运了,今天刚好有船要到江东,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就要开出了,错过了的话,恐怕要等上十天半月了!若你们现在出发,我保证你们一定赶得上船。至于船费方面,接驳小艇每位盛惠五钱,而到江东的大船,则每位二两银。怎么样,客倌,要渡河吗?”

程逸枫怔了一怔,一瞥怀中的钱袋,只见连同所有碎银,顶多也不过三、四两银子,从家中带来的银子,这时已经花得个八九不离十了。计算之下,要到江东,就算如何节衣缩食,起码都要九两银子。程逸枫心下踌躇,面有难色的说:“船主,我看不用了,麻烦你。”

这时,程逸枫右手忽然感觉到一件软绵绵的事物,一瞧之下,竟然是一个绿色的锦绣荷包。程逸枫一量之下,只觉荷包异常沉重,至少也有斤半之重。原来张绿有意无意之间把这个荷包放到他的手里,小声道:“逸枫,你收着吧。”程逸枫打开荷包,但觉眼前金光一闪,荷包里放着的,竟是一碇碇实实在在的金元宝。其时一般寻常的老百姓,可能一辈子也未见过一碇完整的金元宝,更可况是拥有了。清雍正年间,一两金约莫等于五两银子,这一个荷包里的金子,可抵得上百两银子了。

程逸枫吃了一惊,问张绿道:“绿妹,你哪有这么多金子的?”

张绿有点不好意思,道:“那是爹爹在我出门时给我的。反正我也用不着,逸枫,你就替我保管着吧。”程逸枫明白她是给自己留点面子,捉着她的手道:“真的谢谢你了!”张绿低下了头,嘴边带笑。

银根的问题解决了,当下他们四人顾了一艘小舟,向南徐徐而行。

驶到黄河中心,只见上游的巨浪滚滚而来,河面波涛起伏,乍看之下,实是惊险。幸而船主经验丰富,使得小舟也不甚颠簸。

行了大半程,忽见小舟东北角上一艘大船正在以极慢的速度行驶着,船上隐隐传来打斗之声。其时天朗气清,视野开阔,只是小舟和大船距离太远,以至不能清楚看见船上的情况。

船主指向那大船,道:“怎么这样了,我算错了时辰吗?那不是开往江东的船吗?正常来说,应该还有个多时辰才出发的,另外,怎么这船开得那么慢的?当真奇怪……”

程逸枫问道:“你说那是往江东的船吗?不会错了?”

船主哈哈一笑,道:“我做了这船运生意二十多年了,哪会认错?那的而且确是往江东的船,而且开早了一个时辰有余。”

程逸枫心里奇怪,便和三女商量道:“那既然是往江东的船,兼且有打斗之声,我看咱们不如靠过去一看究竟,你们道如何呢?”

程映霞急道:“好,好!要是错过了船期的话,那可真糟糕了!”

凝香、张绿二女点了点头,道:“逸枫,你决定吧!”

程逸枫转头向船主道:“船家,可否尽量靠近大船?”

船主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这只小舟的船身矮,大船的船身高,就算靠近了,你们也上不了船去。”

程逸枫道:“我们自有办法,只要能接近大船就可以了。”

船主转了转舵,直向那大船驶去。愈接近大船,只听得打斗之声愈益明显,兵器砰砰交锋之声响个不停,从船头位置不住传来。小舟驶至大船船尾,程逸枫对船主道:“你在这儿等我们。”转向三女道:“咱们轻轻的跃上船尾,但不要给船上的人发现了。绿妹,你就紧紧的抱着我,我带你上去。”说完,程映霞及凝香一提真气,轻轻巧巧的跳上船尾;而程逸枫虽然抱着张绿,但一跃之下,竟然比之于二女跳得更高,落点更准,可见他的轻功着实超出二女很多。

四人小心翼翼的走向船头,一路行去,既看不到任何船员,也看不见其它乘客,所有人都似乎集中在船头。他们隐身在一个暗角里,程映霞探首望向打斗之处,一看之下,险些叫了出来,急忙用手捂住嘴巴,转身向程逸枫小声道:“大哥,是他们!是茶馆内那对男女,还……还有冷峻、任婉清、徐成仁、冯伟松、韩川峰和……”

程逸枫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急忙探首一看。

只见船头之上,那对青年男女正在各自激战当中。青年男子和冯伟松作埋身比拚,拳来脚往,呼呼有声,正是不相伯仲之局;反观青年女子的情势却艰险得多了,她两面受敌,被任婉清和徐成仁两路夹攻。青年女子面对着徐成仁的快刀以及任婉清的袖箭,但感左支右拙,两把柳叶刀虽拚命抵御,仍陷入苦战当中。

在相斗的众人之外,围着一圈圈的神拳门弟子,约有二十余人。在船头的一旁,站着二名老者及一名中年男子。其中二人,程逸枫看得分明,正是和自己有过不少梁子的冷峻和韩川峰。而中间的一名老者,程逸枫并未见过。

却听得那青年男子大喝一声,双拳连连打出,只攻不守,逼开了冯伟松的身子,叫道:“姓冯的,有种的出来和我单打独打斗,只派你的龟儿子来送死,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着怒目瞧向那不知名的老者身上。

程逸枫心头一震,想:“那人是冯伟松的老子,姓冯的……难道是神拳门的掌门人冯万钧不成?”想着,又见冯伟松手握双拳,向那青年男子扑去。

(十九)

青年男子再被冯伟松缠着,一时不得脱身;而二人的实力又在伯仲之间,谁也不能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这时,冯伟松招式一变,化指成抓,专攻向青年男子的下体,招数阴险毒辣,欲断人子孙而后快。青年男子不敢怠慢,急忙后跃两步,以左手护着下阴,右手攻向冯伟松的面门,守中有攻。

那不知名的老者喝采一声,道:“好!孙老头的徒孙,果然有两把刷子,伟松,你退下。”冯伟松连进三招,两人斗得甚是激烈,忽听得那老者之言,道:“爹,让孩儿收拾他吧!”那老者板着脸道:“退下!”冯伟松不敢违拗,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发了几个虚招迫开青年男子,退在一旁。

青年男子道:“冯万钧,你想耍什么花样!今天我和师妹时运不济,落在你们之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是你们休想知道玉青龙的下落,我们就是死了,也不会透露一言半语!”

程逸枫心想道:“是他!他就是曾经是爹爹师父的冯万钧。那人说的玉青龙,就是四件宝玉之一的玉青龙吗?爹爹曾说,那四件宝玉乃是重要之物,万不可落入神拳门手上,怎生想个办法助那人一臂之力?”

只听得冯万钧冷笑一声,道:“哼!我总有的的办法。我看你是一条硬汉,对你逼供可能也是枉然。但你那如花似玉的小师妹,可能就受不起我的招待了!我只要饿上她三、四天,然后再迫她服下些春药什么的,让几个弟子轮流服侍她,看她到时能嘴硬不成?”说着目光厉害的瞧向正在激斗中的青年女子。

果然,那青年女子一听此言,惊得柳叶刀也险些脱手,面对着任、徐二人的夹攻,情势更加凶险了。

冯万钧续道:“就算你们宁死不招,你们一个是孙老头的心爱徒孙,一个是他的宝贝孙女,他知道你们落入我手中,总不会见死不救吧!我只要一天割下你们一小块肉,送去给孙老头,我看这‘玉青龙’的下落,你们总要告诉我的。”说完,但见一个身影飞快的落到了青年男子身边,定睛一看,不是冯万钧又是谁人?他说:“让我教你,拳,是要这样使出的!”

霎时之间,船上一片绿芒,但闻“砰”、“拍”之声不绝,就像燃放一大串爆竹。数秒之后,只见那青年男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气喘如牛,浑身不知被什么爆炸物击中,衣衫尽是焦黑一片。

冯万钧站在他身边,向冯伟松道:“你看,这招‘天降流星’,起码要使得这般的威力才像样,你现在的功力,还不足发挥此招的三成威力,回去之后要好好苦练,知道吗?”冯伟松连连称是。

程逸枫暗暗心惊,想起那日和冯伟松交手的情况。原本只道那什么流星拳法只是一般货色,那想得到只是他功力有限才至落败?若果那天的对手是冯万钧,就算和妹妹二人联手也决无侥幸之理,定然束手就擒了。

想到此处,汗水不禁涔涔而下。

青年女子蓦见师兄中招倒下,生死未卜,方寸大乱,心神一分,再也抵挡不住那两路夹攻了。“嗖”的一声,一枝袖箭划破长空,刺入了青年女子的右腿。她一吃痛,刀势一缓,徐成仁的快刀看准时机,冲破了她的守卫,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架在她的颈项上。徐成仁只要把刀向前轻轻一送,青年女子非立即香消玉殒、一命呜呼不可。

青年女子眼见师兄中招倒地,自己又命系他人之手,知道再无反抗的余地,只好抛下柳叶刀,任由宰割了。任婉清笑眯眯的走近她,道:“哎呀,这么标致的姑娘,我从来都未曾见过,真是好看极了!来,让姐姐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到筋骨。”青年女子呸的一声,傲然道:“要杀就杀,犯不着如此假惺惺!”

任婉清突然目露凶光,反手狠狠的打了她一记耳光,道:“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待会看我如何整治你!哼,一刀杀了你倒是便宜了你,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你不要哭着来求我!我最近新研制了一种春药,叫‘九度春风露’,药性很是霸道。服下的人,不论男女,都要连续身达九次高潮才能消除药性。其间……嘻嘻……保证你尝到人间至乐,什么淫声浪语,我看你也说得出口呢!不过呢……因为这种药太过霸道,在我用来试药的五个闺女当中,有三个因为抵受不住刺激,未到第九次高潮,已经一命呜呼了!”

青年女子恨得牙痒痒的,狠狠的瞪着任婉清。任婉清怒道:“瞪什么瞪呀!看我先挖了你的眼珠出来!”说着就要狠下杀手。冯万钧佯咳一声,任婉清立即会意,急忙收式缩手,悻悻然道:“你的眼珠子便暂且留着。”

冯万钧道:“把他们男女二人关进船舱中,只给水他们喝,饿上他们几天,看他们是否还能口硬。”只见几名神拳门弟子上前,拖着受伤倒地的青年男子,押着那青年女子进入船舱,关了起来。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冷峻道:“掌门,如今这两个孙天海的宝贝徒孙已落入咱们的手中,咱们还是按原定计划,去江东找孙天海吗?”

冯万钧道:“不错,既然有了这两张王牌在手,我就不信那孙老儿不投鼠忌器,乖乖的交出玉青龙。哼!孙老儿的功夫实在有些门路,若论单打独斗,我也无必胜的把握,现在有这两个小鬼作人质,事情就好办得多。”

他顿了一顿,道:“还未有程玄清那一对子女的下落吗?待我得了玉青龙,便剩下玉白虎及玉朱雀未曾到手。冷峻,你务必尽快擒拿二人,夺回玉白虎!”冷峻躬身道:“是!谨遵掌门之令。”说罢,只见大船加速前进,沿黄河而下。

程逸枫一行人躲在船上一个暗角,正听得一头雾水。原来那青年男子名为康靖,是江东孙家孙天海的大徒孙;而那青年女子则是孙锦红,是孙天海的宝贝孙女。孙天海于江东一带极有名望,一套干坤霸刀当真有扭转干坤的威力,他虽然年过七旬,雄风犹在,多年来孙家在他的领导下,好生兴旺。兼且孙家临海起家,有渔盐之利,是故孙家无论在武功、人丁、财力三方面都有过人之处。程逸枫的娘亲孙静华,就是孙天海的二女。但是在二十年前,孙静华为了和程玄清相宿相栖,毅然和娘家断绝来往,与他同赴关外隐居。是以孙天海并不知道有程逸枫与程映霞这两个外孙的存在。

神拳门和江东孙家素无嫌隙,河水不犯井水,只是孙家有一家传之宝,正是玉青龙。冯万钧得此消息,多次向孙天海威逼利诱、明抢暗偷,就是不能得到玉青龙。只是孙家是堂堂江东第一大家,实力非凡,那是如铁剑帮等小帮派所能比拟?冯万钧用强固然不行,但又苦无其它良策,只好伺机而动,另作打算。

大约在一个月前,神拳门京城分舵的弟子回报,说孙天海的两个徒孙到了京城,于是冯万钧便筹划掳获他们一事,藉以胁逼孙天海。孙锦红和康靖知道自己的行迹败露,在办完事后已经火速赶回江东,归途之上一刻也不敢停留,只是在白桦镇附近的小茶馆中露了一手,救了青儿姑娘。岂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还是着了冯万钧的道儿,在这前往江东的船上力战被擒。

回到大船之上,程逸枫不明个中因由,只道冯万钧作恶多端,而康靖和孙锦红又是和自己有些渊源,当下决定要伺机救出二人。程逸枫向众人低声道:“咱们偷偷进入船舱,但不要给人发现了,否则自身难保。”

四人轻手轻脚的欺身到船舱门附近,只见守卫不多,程氏兄妹从两边飞出,“刷刷”连声,一连刺出一十八剑,尽数打倒了守卫三人,其中一人剑伤不深,待欲呼叫,忽觉颈项一紧,已被凝香的软鞭缠着。凝香顺势一甩,那人登时失去知觉,倒伏在地。

四人进入船舱,边行边闪开守卫的耳目,走到一房间的旁边时,忽听得房内传出一阵阵少女的喘气声。四人见房门虚掩,往内一看,一瞥之下,程映霞先是一惊,然后是满脸怨恨,向程逸枫道:“哥!咱们冲进去,杀了……杀了徐成仁这个淫贼!”

程逸枫急忙朝内一看,只见孙锦红被人反手缚在一根大木柱上,胸前衣衫被人撕破,露出了一双白玉般的乳房。看那双玉乳正在充血膨胀,乳头异常挺拔,颜色由粉红变淡红,再由淡红变深红,到最后竟有一滴白色水点从中溢出,散落地上。却见孙锦红嘴角带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双眼狠狠的盯着坐在房间一角的徐成仁,眼光中犹带着几分惧意、几分怨恨、几分哀求,其中又以惧意为多。

徐成仁笑道:“现在你吃了我的催乳粉,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乳房充血爆裂,失血惨死;其二是说自己淫荡犯贱,求我来替你挤出过多的奶,保着你的小命。我不来强迫你,是生是死,由你自己决定。”

孙锦红脑中乱成一团,樱唇微颤,似要说些什么。

(二十)

徐成仁调侃道:“怎么样?决定了吗?本大爷可没有太多耐性,一句话,你要不要我替你挤奶?”

孙锦红香汗微渗,娇喘道:“你……你这样欺负我,有朝一日,教你这个淫贼落在我的手上,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徐成仁笑眯眯的走近她,一双大手对她全身肆意轻薄,偏就是不触及她的双峰,道:“你骂我不打紧,你不求我替你挤奶也不打紧,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的一双妙乳如何爆裂。你知道吗?当你乳房爆开之后,虽然会痛得死去活来,依我看来,你应该不会立即死去。待得流血过多至断气一刻为止,还有得你受呢!哈哈!”

孙锦红心头大惊,如平地一声雷,心想他的说话虽然恐怖,却也是实情。虽则一个姑娘家受了这样大的侮辱,实在是生不如死;但想到双乳爆裂、失血惨死那种惊心动魄的情景,性子再硬的女子也不得不屈服。孙锦红几欲开口求饶,每次话说到嘴边,总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她自出娘胎,就是孙家上下的心肝宝贝,活了十七个年头,平日只有宠爱她、服侍她的人,哪有人对她心存歹意?此刻命系他人之手,遭人狎玩侮辱;咬舌自尽吗?她又没有决心求死的勇气。她思前想后,均觉得自己今天劫数难逃,眼圈一红,两行热泪就如洪水般涌出,沿着脸庞流下,滴在那双充血贲张的乳房上。

徐成仁顿见她哭泣起来,一脸雨带梨花,道:“其实你为何这样口硬?你只要好好的求上我一求,说几句中听的说话,我自当饶你一命。你长得那么好看,就这样死了还真可惜,你难道真的要我杀你不成?”说着以右手拇、食两指轻触孙锦红右乳的乳头,轻轻搓揉,只觉乳液源源渗出,连绵不绝,沿着手指一路下滑。

孙锦红双峰受药力影响,正是胀痛不堪,右乳忽然一阵刺激,随着乳液的流出,她只觉压力顿减,畅快无比。徐成仁突然停下动作,道:“挤奶服务到此为止,若要继续的话,你知要怎么做吧?”

乳头一失去了刺激,乳液即时停止外流。孙锦红胀痛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她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如何能承受得起那无止境的生理及心理折磨?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精神开始慢慢崩溃,叫道:“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我……我……不想活了!”她哭得更厉害了。

徐成仁诡异地一笑,道:“你求死也不必急于一时,再问你一次,你求我不求?”这次轮到左面的乳头,他亦只是轻弹数下,乳液便如流星雨般射到空中,再徐徐落下。

她受不住了!她投降了!她含泪道:“求……求你……饶了我吧。”徐成仁道:“什么?你求我什么?说得清楚明白一点!”孙锦红呜咽道:“求你解开我双手,让我自行解决吧!”她心想若自行挤奶,既可减低他对自己的侮辱,又可保住性命,是以有此一求。

徐成仁想了一想,道:“好!我就看你这个淫女如何自己挤奶。”说罢解开缚着她右手的绳子。孙锦红右手重获自由,原本应该要立即行动,但她却迟迟未有动作。原来她想到在人前挤奶,此举未免太过羞耻,她仅有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样做,因此她总是下不了手。

徐成仁怒道:“我给你自行解决的机会,你不领情是不是?好!待我再缚起你的手,那你就乖乖的等死吧!”

孙锦红急道:“不!我……我现在就挤……”

程逸枫一行人在门外看到这令人为之侧目的一幕,各有各的反应。凝香、张绿二女看得面红红的,不好意思多看;程逸枫虽然是血气方刚的男子,看到孙锦红受辱,想的只是助她脱险之计。反而程映霞最是激动,她的性子本来就刚烈,加上她也尝过徐成仁的戏弄及催乳粉那种匪夷所思的威力,可谓和孙锦红同病相连,加倍感同身受。她多次想冲进房间中救人,都被程逸枫及凝香阻止。

凝香小声道:“映霞,你冷静一点!冲动是于事无补的!咱们身处险地,势孤力弱,怎可以和他们硬碰?若咱们被人发现,那就救人不成,反而自己都要遭殃!待徐成仁走了后,咱们再想法子救人吧!”程映霞虽然忿忿不平,但也认为凝香之言十分有理,便强自克制下来。

房间之中,徐成仁继续他的淫戏。孙锦红在他的淫威之下,少女的矜持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想尽快了结此事。她好不容易的提起了右手,移到自己左乳之前,深呼吸一下,就要往乳头摸去……

“且慢!”徐成仁突然喝道。

孙锦红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生怕徐成仁改变主意,不让她自行挤奶,忙道:“我……我真的会挤的!请你……”

徐成仁笑道:“这个我知。我只是在想,少女的乳液何等宝贵,岂可浪费?任由它散落一地,岂不是暴殄天物?”他探手入怀,拿出了一个有饭碗大小的容器,命令道:“将你挤出来的东西原原本本、一滴不漏的装在这个碗子里,若有一滴落在地上的话,我会立即缚着你的手,不让挤的了,听见了没有?”说着把碗子放在她左乳之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是再难堪的事,孙锦红也要照办的了。她听到徐成仁要收集自己的乳液时,除了咬紧牙关、含泪点头之外,还可以怎样?水声滴滴,只见一点点白色汁液滴在碗中,不久即汇集成小半碗。乳液后劲连绵,愈挤愈多,初时只是一点一滴的从乳头渗出,到后来竟来个一泻千里,不可收拾的局面。一挤之下,乳液直如水柱,多如喷泉,待得她的左乳回复原状时,倘大的一个碗子已经有九成满了。

徐成仁喝了一小口乳液,大赞道:“好香!好滑!天上的杨枝甘露亦犹有不及,何只是人间极品!你要不要试一点?哈哈!”

孙锦红悲愤交加,道:“右……右边的乳液,你要收集吗?不要的话……”

徐成仁道:“不用心急,你的乳液那么香滑,我当然要!”他从怀中拿出二个空药瓶,将手中的一碗乳液分装在这二个瓶子里,道:“这两瓶好东西,一瓶是给我们众位兄弟尝尝味道的,好让大家知道孙女侠的滋味。至于第二瓶嘛……嘻嘻……当然是留给你那位亲爱的师兄慢慢品尝了!我想你那师兄也未曾试过你这个小师妹的乳液吧?”

孙锦红尖叫一声,哀求道:“不!不!不要给我师兄知道这件事!我求求你,请替我保守秘密好不好?好不……”

徐成仁对她的哀求彷若不闻,道:“而我呢,当然要喝一些新鲜的了!”他二话不说的含着孙锦红的右边乳头,大力吸吮,顷刻之间,奶香四溢,嘴里满是热烘烘的感觉。

这时孙锦红已经体力透支,有点儿神智不清了,只听得她呓语道:“不……不可以……让他知道……他……会……嫌弃我的……求……求……你……”随着最后一滴乳液被榨干,她终于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二十一)

面对着眼前这个神智不清,对自己苦苦哀求的小姑娘,徐成仁非但没有怜香惜玉、口下留情,反而狠狠的含着她的乳头,肆意吸吮。其实,催乳粉本身不是供人淫乐的邪门春药,而是供产后奶水不足的妇人服用,好让那些妇人能够喂哺婴儿,其本质乃是正当的。因此,少女若服下大量催乳粉,强行催谷奶水,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违反大自然定律的行为,凶险非常。以身试法者,就算及时挤奶,也后果严重。轻则全身乏力虚脱,重则血气逆转、返魂无术。

孙锦红吃下的份量,比之当日程映霞的多出两倍有余,其凶险可想而知。若不是她及时挤出奶水的话,恐怕此刻已经身死为鬼了。她的两边乳房,曾经胀到原来的两倍大,待徐成仁吸干了所有的乳液,回复原状后,其身体的消耗,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徐成仁眼见小姑娘的乳液已经被自己吸干,依依不舍的吐出了她的右边乳头道:“你的奶可真好喝!喂!这个挤奶游戏好不好玩?明天要不要再来一次?哈哈!”只见孙锦红已经低下了头、浑浑沌沌,口中不断呓语:“不……不……不要告诉师兄……你……你要对我怎样也好……师……师兄……”

徐成仁歹念骤起,心忖道:“看来这个丫头很喜欢她的师兄,哼!你愈不想他知道你的丑态,我就偏要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还要他吃下你辛辛苦苦挤出来的奶!”他一念既成,又见孙锦红已然昏死过去,便走出房间,往囚着康靖的地方去。房间中只剩下几近虚脱、被反缚在大木柱上的孙锦红。

程逸枫一行人见他走出来,急忙躲在走廊的转角处,待他一走,程映霞首先冲入房间,只见孙锦红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程映霞素女剑一挥,缚着她的绳子立断,她抱着孙锦红道:“姑娘,姑娘,你醒一醒吧!”

凝香道:“先让她喝下几口水,看看会否好些?”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水袋,拿给程映霞。程映霞喂了几口水,孙锦红勉强咽下。她被摇了几下,悠悠转醒,忽看见四个似曾相识的青年男女,但一时之间又记不起他们是谁,虚弱的问道:“你……你们是谁?”

程逸枫上前一步,行礼道:“在下程逸枫,这几位是在下的亲人。我们看到姑娘和姑娘的师兄失手被捕,正欲设法营救。咱们在不久之前曾经在白桦镇的小茶馆内碰过面,姑娘记得否?”

孙锦红半信半疑,打量着他们,道:“众位为何要救我们二人?咱们非亲非故,众位何以以身犯险?”

程逸枫道:“这一来是因为在下钦佩两位的人品武功,二来……敢问姑娘是否姓孙?是否江东孙家的人?”

孙锦红微一吃惊道:“无错,小女子姓孙,名锦红,祖父正是江东的‘干坤霸刀’孙天海,家父是孙家长子孙震东。只是……公子何以得知小女子姓孙?”

程逸枫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待咱们脱险之后,在下才向姑娘慢慢说明。其实,在下和姑娘颇有渊源,是表亲关系。”

孙锦红奇道:“表亲关系?”

程映霞抢着说:“是这样的,我们兄妹俩的娘亲,正是你爹爹的二妹,所以说,咱们是表兄弟姐妹了。”

孙锦红思索了一下,道:“你们是程氏兄妹,姓程的……啊!我想起了,家父曾说过,在二十年前,他的二妹孙静华嫁了给一位姓程的剑客,之后便和他双双失踪了,莫非你们是……”

程映霞笑道:“猜对了!我叫映霞,今年十六岁,不知道是你的表姐还是表妹?”

孙锦红自落入奸人之手,深感绝望;忽然遇到和自己有亲的人,还助自己脱险,真是说不出欣慰,喜道:“我今年十七,恐怕是你的表姐了。”

程逸枫首次遇到除了妹妹之外的亲人,也是欢喜无限,道:“锦红妹子,咱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脱险。我看到在船尾有一艘救生小艇,若能够夺得小艇,再设法烧毁大船的风帆的话,他们便不能追赶咱们了。”凝香道:“话是没错,但是大船上敌人众多,夺取小艇可以无声无色,但是要破坏风帆而又要不惊动敌人,真是千难万难了!夺艇容易烧帆难,不过,除此之外,我看也别无逃走之法了,只好见一步行一步吧!”

众人面面相觑,均觉凝香之言很有道理,这次的脱险计划实在是没有多大的把握的,真的只好兵来时将挡,水来时土掩罢了。

孙锦红道:“咱们事不宜迟,只是,不知我师兄被囚在那里?伤势如何?”一脸关怀忧心。

程逸枫道:“船舱不大,只要咱们一路小心仔细的搜过去,定可找到你的师兄。锦红妹子,你……你要不要先整理一下衣衫?”

孙锦红闻言一愕,随即想到自己被徐成仁玩弄,正是衣衫不整;又想到自己挤奶浪叫的丑态已被他们四人看到,急忙整理衣物,道:“对不起。你……你们可否帮我一个忙?”

程映霞道:“是什么?”

孙锦红涨红了脸,尴尬的说:“请你们不要把刚才看到的……看到的事告知我师兄……”

程逸枫道:“妹子放心,只要妹子不愿意,我保证没有其它人知道这事。”

程映霞道:“就是就是。说真的,那个徐成仁真是可恶!我亦曾经……噫,咱们走吧。”她想起自己遭他戏弄的情形,当下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商议既定,一行五人离开房间,往船舱中搜去。孙锦红由于消耗过多,作战力全失,只好由张绿扶着,跟在其余三人之后。他们边行边躲,遇到闪躲不过的神半门弟子,立即以三攻一,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以防他大声呼叫。幸而一路之上,遇到的只是一般寻常弟子,并未遇到神拳门中的厉害角色、首脑人物。

来到船舱深处,忽听得一把男声从一个房间中传出:“姓徐的,我已经服下你的腐心蚀骨露,你要遵守你的诺言才好!若你敢对我的师妹有任何非礼之举的话,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又听得另一把男声道:“哼哼!什么腐心蚀骨露,全是骗你的!世上那有如此香滑的穿肠毒药?我跟你说,你喝下的,正是从孙锦红那女娃儿乳房中新鲜挤出来的人奶。怎样?我看连你这个大师兄也不曾尝过她的奶吧,说起来,你该感谢的呢!”

房内的二人正是康靖与徐成仁。

孙锦红听得二人对话,就如晴天霹雳,心中悲愤无比,心道:“师……师兄他终于知道了!他……他一定会嫌弃我了……呜呜……”气息一乱,向后跌倒,险些又昏过去。

只听得康靖道:“胡……胡说!师妹她云英未嫁,好端端的一名闺女,怎会有什么人奶?”

于是徐成仁将他如何逼她服下催乳粉,她如何自行挤奶,如何收集她的乳液等事情告诉康靖。最后徐成仁道:“不要看她样子蛮清纯的,挤起奶来可淫荡得很呢!可惜你看不到。啊,不如明天我让她再服下催乳粉,在你面前表演一次,你说好不好?哈哈!”

康靖怒吼:“畜……畜生!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徐成仁悻悻然道:“报应吗?也不知有没有。”说着从怀中拿出剩余的一瓶乳液,在他面前一晃,道:“你道这是什么东西?无错了!就是你所服下的‘腐心蚀骨露’,我现在就拿给众兄弟尝尝。”

程逸枫一行人在外听得七孔生烟,而孙锦红更加是羞愤欲绝。程映霞再也按捺不住,手持素女剑,真气爆发于橙红色的剑锋上,恨恨的道:“大哥!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就进去宰了这个淫贼,是福是祸,我也管不得了!”

程逸枫道:“正是!小妹、凝香,跟我杀进去!绿妹,你好好看着锦红。”说罢,只见三人飞身入内,两剑一鞭,直扑徐成仁。

(二十二)

三人气愤难平,急运轻功内力,提剑挺鞭,冲入房间。徐成仁错愕万分,手中还兀自晃着那瓶腐心蚀骨露,道:“你……你们……”三人哪待他呼叫求援?青影闪动,程逸枫使出一记清风随来由左边杀出;红芒盖天,程映霞一招落日红霞,从右边进攻。凝香以朗月神鞭中的一招皎洁星华,居中抢攻,三人一出手便是置人于死地的杀着。

徐成仁蓦地被三人围攻,而手中除了那瓶腐心蚀骨露以外,更是手无寸铁,高下立见,强弱立分。只见青红交错,剑光萦回,程氏兄妹剑招同时杀到。

徐成仁左闪不可,右避不能,只可以硬生生的受了凝香正面的一击。

正当程映霞要下杀手时,凝香忽道:“映霞且慢!不可以杀他!咱们可否脱险,他正是一个关键人物。”

程逸枫持剑架在徐成仁的颈项上,问道:“此话怎么说起?”凝香道:“我有一计,或可助咱们成功逃走。这个淫贼死不足惜,一剑杀了倒是便宜了他,咱们不如来一招金蝉脱壳之计……”

众人一听,连称妙计。程映霞喜道:“凝香姐姐,你真是咱们的智囊呀!”凝香道:“咱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此计是否成功,现在尚未可知,还是小心为妙。”

这时,只见一个轻盈的身影走到徐成仁之前,左右开弓的打了他两记耳光,并一手夺下了他手上那瓶腐心蚀骨露,恨恨的道:“你……你这淫贼,今天我若不手刃了你,我……我就不是孙锦红!”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瓶腐心蚀骨露的主人——孙锦红。她之所以这么愤慨,当然是因为之前受到徐成仁的种种玩弄之故,但更要命的是被她的师兄知道了自己的丑事,使她生不如死,羞愤欲绝。

孙锦红亮出怀中的短刀,就要往徐成仁胸口刺去。程逸枫眼捷手快,一剑格开了她的短刀,柔声道:“锦红妹子,我知道你若不亲手解决了这淫贼,定难消你心头之恨,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当下咱们脱身的指望全都落在这斯身上,他暂时不可以死的。程大哥保证,待得脱险之后,一定让你手刃此人!”

孙锦红秀丽的脸蛋上滚下两行泪珠,紧咬下唇,慢慢放下短刀,道:“好!这淫贼的命,我便暂且记着!”说着一别过头,眼光刚巧和康靖相接。孙锦红自惭形秽,不敢直视他;这时,缚着康靖的绳子已被凝香割断,劫后重逢,自有一番亲热感动,他一拥孙锦红入怀,彼此良久都没作声。

孙锦红首先打破沉默,呜咽道:“师哥!对……对不起!我……”康靖也是满腔激荡,凝望着她那湿润的眼眸,突然放开她,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道:“师妹,都是师哥的不是,未能好好的保护你,以致受了奸人所辱,我……我真是愧对孙家上下!”说着又打了自己一下。

孙锦红感动得不知所言,紧紧的搂住了他,柔情道:“不……不要再打自己了!我都没有怪你!只是……师哥,你会不会瞧我不起?我被那淫贼……”

康靖斩钉截铁的说:“如我有任何嫌弃师妹的地方,教我康靖万劫不复,不得好死!”

孙锦红心中一甜,道:“不要发这些毒誓!我信你就是了。”

程逸枫看着这对旁若无人的师兄妹,原本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是大伙儿身处险地,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道:“锦红妹子,咱们还是走吧。”

康靖重见师妹,太过欢喜,竟也忘却了程逸枫一行人,当下放开锦红,道:“小弟太过失礼了,未知兄台高姓大名?”于是程逸枫代为一一介绍,并将他们和孙家的渊源复述一次。

康靖抱拳道:“原来是这样子。这位凝香姑娘的计策确实可行,那咱们事不宜迟,就依计行事吧!”凝香听得康靖提起自己,又想到他有一块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的玉佩,问道:“康公子,请问你是否有一块这样的玉佩……”

一语未毕,猛听得程映霞叫道:“想走?门儿都没有!”原来徐成仁想趁着众人不备之际,偷偷逃走。但在程映霞的素女剑之下,那有让他得逞的余地?

只见红光闪烁,一招仙女散花尽数将他的退路封杀,复又将他困于剑茫之中。

夜长梦多,程逸枫道:“当下逃走要紧,小妹!”他向程映霞使个眼色,程映霞立即会意,以素女剑直指徐成仁的后背,道:“你快向门外叫几个神拳门弟子进来,不要出什么花招!要不然的话,当心你的命!”说着将剑尖向前微微一送,割破了徐成仁的衣服。

徐成仁命悬他人之手,只好见一步、行一步。他感到背后一片清凉,隐隐生痛,显然是剑尖已碰到皮肤,即大声向房门外叫道:“喂!来人呀!”这时,刚巧门外有三个神拳门弟子经过,听到了徐成仁的呼叫,便推门入内,道:“徐师叔,发生什么事……”

这个“事”字余音未了,只见除了挟持着徐成仁的程映霞以及不懂武功的张绿外,余人提剑挺刀,膝撞指笃,就如狮子扑兔般袭击弟子三人。三人本来已经远远不及程逸枫一行人,加上毫无防备,哪有还手之力,求援之理?只一瞬间,三人已失去知觉,瘫卧地上。

凝香急道:“快将他们的衣物全都脱下来,咱们之后穿上!”众人依言照办了。只是人有六个,衣物只有三套,在僧多粥少之下,尽管徐成仁再向外大喊,毕竟船舱太大,再没有神拳门弟子进来。

程逸枫想了一想,道:“既然附近再没有神拳门弟子,那咱们其中三人就穿上了这三套衣服,出去多找三套回来。咱们打算夺小艇及烧风帆,那就要找到一些油以助燃才行。康兄,凝香,咱们走一转吧。”当下三人穿上神拳门弟子的衣服,出房间去。

程逸枫及康靖身形魁梧,穿起弟子的衣服来问题不大;反观凝香始终是女儿家,穿起来阔袍大袖,极不称身。好在凝香跟在二人身后,垂首向地,倒也不甚突兀。

三人转过两个弯角,甫见一条比较宽阔的舱道,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三十出头、重施脂粉的妖艳女子,正是任婉清。

当真冤家路窄,三人暗暗叫苦之余,只希望在她身旁走过,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哪知道行不了几步,便听到任婉清道:“你们三个站住!”

三人暗运内劲,随时准备出手,杀任婉清一个措手不及。任婉清道:“你们是哪一个门下的?碰到长辈也不问安敬礼,这般没大没小,没上没下!”

程逸枫眼光下垂,小心翼翼的道:“对……对不起!我们三人是新入门的,不懂得规矩,还请你恕罪。现在我们要到厨房去做饭。”

任婉清道:“原来是新入门的,你们说要去厨房,厨房不就是在那边吗?你们来这儿干什么?”说着往三人的来路方向一指。

程逸枫道:“是是是!是我们弄错了!”三人向任婉清一揖,跨步转身就离去。任婉清突然冷笑一声,道:“神拳门何时开始收女弟子的?”说着,突然发难,右手一扬,“卡”的一声,三枝袖箭分击三人背后,迅速异常。

三人早就对任婉清有所戒备,袖箭破空之声一起,三人或闪躲,或截击,尽数将袖箭之危化去。程逸枫心道:“既然被她发现了,就不可有妇人之仁,否则后患无穷!”康靖和他一般心思,只见前者使剑,后者用拳,尽往任婉清身上招呼。

任婉清以一敌二,而埋身肉搏更非她的强项,正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之局。她格得开程逸枫的清风随来,避不了康靖的密集快拳。但见康靖清喝一声,拳掌连环打在任婉清背上,砰砰有声。任婉清面容扭曲,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三人之中,凝香最是好心肠。她看着任婉清倒卧地上,不住地吐血,想起从前在万毒教的时光中,任婉清对她虽然乏善可陈,也却无什么特别可恨之处。当程逸枫要横剑解决任婉清之时,凝香同情心发作,道:“逸枫,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已经重伤如此了,我看她也不能妨碍咱们了。咱们就放过她吧!”

程逸枫迟疑片刻,道:“好,凝香,就依你的意思,饶她一命。但总不能将她留在这里吧?”

康靖道:“先将她搬回房间里,待会合其它人后再作打算吧。”

三人商议既定,凝香走过去扶起任婉清。不料扶得一半,任婉清忽然挣脱凝香,冷冷的道:“犯……犯不着如此猫哭老鼠!要杀就杀!你……你忘了我曾教你,对敌人要狠的吗?”说完,任婉清竟然用她仅存的气力,在离凝香不到二尺之远,向她发射了最后一枝袖箭!

凝香大吃一惊,急忙闪开,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右肩中箭。三人同时惊呼,只听得任婉清呓语道:“嘻……嘻……上……上回你只是运气好,中……中了我的‘紫薇劫’,有程逸枫这个……这个臭小子替你解毒……这次……我看你如何招架我的‘九度春风露’!哈……哈哈……”

凝香如遭电击,颤声道:“这……这枝袖箭上淬有‘九度春风露’?”

只见任婉清面色灰白,已然昏死过去。

(二十三)

凝香乍闻袖箭上淬有九度春风露,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根本不相信任婉清之言,只呆呆的站在原地。程逸枫眼见至爱身受箭伤,忙不迭的走过去抱着她,察看她肩上的伤势,只见在伤口周围泛起一层淡绿色。

程逸枫道:“凝香,忍着痛,要拔箭了!”凝香“呀”的一声,毒血随着箭头流出,散落地上。她一吃痛,神智立刻清醒过来,想起任婉清之前的话,连忙搜查任婉清身上有没有九度春风露的解药。任婉清身上,不相干的东西倒也不少,只是里里外外的搜了一遍,哪有什么解药?

凝香只觉创口发热,知道药性开始发作,不久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她抬起头来,眼光洽巧和程逸枫相接,二人心中都是那一个问题:“怎么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康靖最是清醒,道:“咱们快把任婉清搬回去和众人会合,再作打算。要是给人看见了的话,那就万事皆休了。”当下康靖抱着任婉清,程逸枫扶着凝香,慢慢从来路回去。

走到一个房间之前,康靖嗅到了一阵油烟味从中传出,知道这正是厨房之所在。他想到巴既然要烧毁大船的风帆,助燃之物必不可少,于是对二人道:“咱们要烧毁风帆,最好有油助燃,厨房中必有油桶的,我去拿一些,你们先回去和大家集合吧!”

二人一想不错,先行回去。康靖小心翼翼的走到厨房门前,从门缝中望去,只见三个神拳门弟子正在生火煮饭,而他们身边正好有一大桶油。康靖猛地一掌推开厨房门,闪身入内,三人只觉眼前一花,随即感到全身乏力,不由自主的摊倒在地。原来康靖在只一瞬间连点三人腰际穴位。

康靖心道:“加上这三人身上的衣服,刚刚好。”说着三扒两拨的把他们脱个清光。他左手提油桶,右手拿三人的衣服,正想扬长而去之际,忽见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大麻袋似在微微颤动。康靖好奇心起,走过去一看究竟。他解开了大麻袋口的绳子,里面的赫然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容色少女!只见她的嘴里塞着一条布条,身穿的淡黄工衣已被撕得七零八落。

少女一见康靖,苦于口不能言,眼眸里登时充满哀求的神色。康靖只觉眼前这个少女很是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她是谁。不管如何,始终救人要紧,他拿走了少女口中的布条,少女如释重负,深呼吸几下,虚弱的道:“多……多谢康公子再次相救,大恩大得,小女子决不敢忘。”

康靖听到“再次”二字,脑中灵光一闪,道:“你是……你是青儿姑娘?”少女道:“是呀,小女子正是青儿。上次在茶馆得蒙公子相救,这次又得公子相助,青儿……青儿真是……”

她说得激动,再也按捺不住,眼眶儿已有泪珠滚动着。

康靖将她从大麻袋中救了出来,并解去了绳子,问道:“青儿姑娘何以被人困在这里?”青儿身子一颤,终于支持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康靖忙扶她一把,道:“怎么了?你没事吧?”青儿哭着道:“娘亲……娘亲她死了!”

康靖让她靠在自己怀抱,听她说着被虏的经过。原来当日在茶馆内,程逸枫一行人走了以后,几个神拳门弟子深深不忿,不甘就此放过青儿,竟去而复返,要完成剩下来的半场雨云。青儿的娘亲当然竭力阻止他们,挣扎间反遭他们的毒手,一命呜呼。青儿眼见娘亲被杀,自己又将贞洁不保,万念俱灰,本想一受到侵犯便即咬舌自尽,以保清白。想不到他们不将青儿就地正法,反而用大麻袋虏上船来;更意想不到的,是这次救美的英雄居然又是康靖,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康靖听罢青儿之言,温言道:“青儿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有道是‘蝼蚁尚且偷生’,你千万不可再动寻死的念头。你娘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做出傻事呀!来,咱们走吧,去和其它人会合。”

青儿跟在康靖之后,在她湿润的眼眸中,康靖的背影是那么的宽阔,那么的可依附。他的说话是那么的可靠、温暖,如春风、如冬阳。她内心隐隐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将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二人回到众人所在的房间,只见程映霞仍是持剑看守着徐成仁,孙锦红一见康靖回来,忙上前道:“师兄,一切顺利吗?拿到衣服没有?”她又见到康靖身后的少女,认出她是青儿姑娘,于是康靖将青儿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康靖环看房间内外,不见程逸枫、凝香及张绿三人,问孙锦红道:“师妹,其它人呢?”

孙锦红面色转红,向隔壁一指,道:“凝香姑娘中了‘九度春风露’,程表哥和张姑娘正在……正在隔壁替她解毒……”

(二十四)

康靖听得孙锦红之言,沉思道:“解毒?如何能解?虽然程少侠和那凝香姑娘原是一对,但在此是非之地,他们怎能作此敦伦之事?更何况要九次之多?唉……可是任婉清身上又无解药,难道咱们要等到凝香姑娘身上的毒素尽去,方能离开?这……”

隔壁房间虽在咫尺之近,却又是另一番光景。程逸枫扶着神智开始不清的凝香,慢慢坐在地上,关切的问道:“凝香,来,先喝一口水,看看会否好些?”

凝香双颊绯红,娇喘数声,勉强咽下几口水,说:“逸枫!我……我……好辛苦……身体好热……呀!”凝香吁气如兰,粉拳紧握,一张脸蛋红得通透,一双大腿有意无意的磨擦靠拢,似在尝试平息少女内心的爱欲与悸动。

张绿在旁看得着急,对程逸枫道:“逸枫呀!你看,凝香姐她撑不下去了,你快快替她解毒吧!我替你们把风。”说着,她走到房门之旁,小心翼翼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程逸枫走到凝香身边,小声的说:“凝香,不要勉强自己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的。来,我先替你解毒。”他走近凝香,吻向她的颈项……

哪知凝香却软体无力的推开了程逸枫,道:“不,不可以!我熟知任婉清的为人,她所下的药一定厉害无比!倘若咱们开始了第一次,药力就会更炽烈,那……那真的一发不可收拾、非‘九度春风’不可呀!只怕我俩未曾逃出,就先虚脱而亡了!”

程逸枫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不住盘算各种可行的方法。但无论他如何盘算,也只是得出一个答案:就是不解凝香之毒,大伙儿难以脱走。

此时,凝香说:“逸……逸枫,替我叫映霞来吧。只有映霞方可救我!”程逸枫不明个中就里,但也飞快的跑到隔壁房间之中。

众人看见程逸枫如此行色匆匆,均想:“那么快已经九次了?”孙锦红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程表哥,你还好吧?凝香姑娘她怎么了?毒素已经清除了吗?”

程逸枫轻叹一声,道:“还没有。”转向程映霞道:“小妹子,快跟我来,凝香的事就拜托你了。”

程映霞奇道:“我?大哥,你说是我吗?怎么凝香姐的事要由我来处理?她不是中了‘九度春风露’吗?”

程逸枫也不明其中所以,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凝香这样说而已。不要再说了,快跟我来吧!”这时孙锦红已经回复了若干体力,于是就由她和康靖负责看守徐成仁和任婉清二人,程氏兄妹回到凝香所在之处。

程氏兄妹回来,只见张绿不住替凝香拭去莹莹的汗水,但除此之外,她只有干急的份儿,爱莫能助。

凝香一见程映霞,忙说:“映霞……你……你快运素心剑法中的内功替我制住药力。我知道素心剑的精髓在于心清意定,只有你才可能帮助我暂时制住药力……呀……待得我们脱险后,逸枫,解毒的事就拜托你了……”

程映霞一咬牙,说:“好!我就试试看吧!”映霞扶起凝香,在她背后盘膝而坐。蓦地,一阵红光在程映霞的掌中激荡而出,她清叱一声,双掌打在凝香背后……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程映霞本身的内力也不是十分深厚,一番虚耗之后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脸色红得比凝香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时凝香开口道:“可以了,映霞,散功吧!”

程映霞凝气收掌,不住喘气;反观凝香却比先前好得多了,她对程逸枫说:“我没事了,咱们……咱们走吧!”她口里这么说,但身体却始终未曾回复,只见她脚下一个踉跄,站不住脚,又跌倒在程逸枫怀里。

程逸枫一阵心痛,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勉强,再休息一会吧!”哪知凝香道:“真的不需要了,我还可以的!大家都在等着我,岂可因为我一个人而阻碍了大局?”

在这个时候,凝香竟然拿出一枝发簪,狠狠的刺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众人齐声惊呼,程逸枫更加心如刀割,说:“你……你这是何苦呢!”

在剧痛之中,凝香的心神完全清醒过来,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克服‘九度春风露’的药力。逸枫,我真的没事了,快和众人会合,开始咱们的夺艇烧帆逃出计划吧!”

(二十五)

程逸枫望着凝香,深深点头道:“好!我们就开始了吧!”程氏兄妹、凝香及张绿回到隔壁会合众人,凝香忍着痛楚说:“我们先穿上神拳门弟子的服饰,然后押着徐成仁走到舱外去,记着不可以让他泄露了我们的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了。”顿了一顿,又说:“出了船舱之后,逸枫和康公子拿着火苗及油桶去烧毁大帆,而其它人就赶到船尾夺取小艇。逸枫和康公子得手后尽快和其它人会合。记着!一旦大帆起火,必会惊动所有的人,所以这次我们是和时间竞赛,务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骗过敌人,大家清楚了吗?”

众人凝神思索一会,纷纷点头。凝香忽然间看到青儿娇小的身影紧紧的靠在康靖身边,微感讶异的说:“你不就是青儿姑娘吗?怎么会身在这儿呢?”康靖再一次解释了青儿的遭遇,凝香柔声的说:“唔……青儿姑娘,你也不必太难过了,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还活着,明天一定是更好的!总而言之,我们先逃出去吧。现在多了青儿姑娘一人,弟子衣服方面是不足够的了……幸好有徐成仁这张皇牌在手,青儿姑娘就当是被他捉上船来的,跟在我们身后。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

穿衣服的声音响个不绝,除了青儿一女之外,其它人均穿上了神拳门弟子的衣服。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其中破绽百出,尤其是凝香诸女穿上这些最少比她们身形大上一个码的衣服,更显碍眼。但有徐成仁这挡箭牌在前引路,一般人怎会对他们多加留意?当下由程逸枫以短刀抵着徐成仁的腰际,和提着油桶的康靖,一左一右的把他挟在中间向前进,其余诸女紧随其后,垂首向地。

一行人一步一惊心,走到将近船舱的出口时,两名神拳门弟子和他们照面而来,看见他们行色匆匆,其中堆欢一人说:“徐师叔要办什么事吗?我们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程逸枫下意识的紧扼短刀,向前微微一送。徐成仁哑子吃黄莲,不敢轻举妄动,勉强一笑,说:“没什么事。呀!是了,我们不是在岸上买了些上等女儿红吗?待会儿拿到我房中给我尝尝。”

多言多败,程逸枫故技重施,徐成仁一吃痛,说:“你们去吧!”那两名神拳们弟子沉吟而去。

出了船舱门口,众人看见阳光,都有重获新生的感觉。众人环视甲板,均看不见其它神拳们弟子,只有二人正在操帆令大船前进。康靖假徐成仁的虎威召来两人。就在两人毫无防备之际,出手重轰在他们的面上,二人眼前一黑,旋即倒地。

当下凝香领着程映霞、孙锦红、张绿及青儿往船尾夺小艇。程逸枫依然制着徐成仁,由康靖打开油桶的盖子,“泼泼”数声,倘大的一张风帆顷刻之间满布了油。他拿出怀中的火熠子,先燃起了一些布碎,再放在风帆的下方。

程、康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知道风帆快将要付诸一炬,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句:“走!”

蓦地一个诡异的声音道:“走?那有走得那么轻易!”一团黑影旋风般从船舱内飞出,落在二人之前。一看之下,二人暗叫糟糕,来者竟是徐成仁的义兄、万毒教的教主冷峻是也!

程逸枫及康靖猝不及防,没想到敌人的消息竟会如此灵通,更想不到一来便是硬手中的硬手冷峻。大惑不解下,只听得冷峻道:“你们定是很奇怪,我们怎会得知你们的计划呢?哼!你们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我这个二弟虽好女色,但却从不好杯中物。刚才二弟在你们的要胁下,说要喝新买的女儿红,这不是很奇怪吗?幸好神拳门的弟子个个醒目精灵,在发现了有问题之后立即来通知我。现在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程逸枫!若你肯乖乖交出你死鬼老爹的玉白虎,我或可考虑放你和你的小妹一条生路。若然不肯的话……在这船上的神拳门弟子至少有一百人,大多禁欲多时,哼哼!我肯定程映霞那女娃儿会后悔生为女儿身之极!”

他灵机一动,又道:“不不不!这样还不够!应该干脆要你兄妹俩服下婉清的‘九度春风露’,待发作之时,把你们的衣衫脱个清光,关到房间中。嘿!当年名动江湖的程玄清夫妇的一对宝贝儿女,竟在这大船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行此禽兽不如之事,将来传到江湖上,不是很有趣吗?你们爹娘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哈哈!”

程逸枫闻言,一阵冷气直透脊骨,说不出的可恨可怖。但当此关头,明显是有进无退之局,幸好手中还有徐成仁这筹码,悻悻然的说:“呸!就算我们有什么不测,至少有徐成仁这淫贼陪葬!我知道若论武功定然及不上你,打是打你不过;但你要从我手中毫发无伤的救回这淫贼,却是休想!难道你的大刀会比我这短刀更快吗?”说着将短刀向前一推,刀锋入肉半寸,弄得徐成仁呱呱大叫。

果然,冷峻在二弟被俘的环境之下不得不投鼠忌器,一时之间呈僵持之局。这么一闹,不少神拳门弟子均闻讯而至。程、康二人对望一眼,都知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康靖暴喝道:“若不想这淫贼归天的话,便快快给我退后!”冷峻虽然为人薄情兼心术不正,但对这个义弟却尚有几分情义,当下带头退后,余人看到,纷纷效法。

程、康二人押着手中唯一的逃生希望,慢慢向船尾走去。这时,大船的风帆正被熊熊大火燃烧着,在油的帮助下,火势更加是一发不可收拾。来到将近船尾处,只见凝香诸女已经成功的把小艇放到河面上。看来这次的夺艇烧帆逃出计划已是成功在望!

程逸枫伫立船尾,手持利刀挟制徐成仁,环扫了众人一眼,道:“康兄先下小艇,由我殿后!”他威风凛凛,有如天兵神将的说。

康靖二话不说,一跃到底,以身子稳着小艇。诸女在众敌人贪婪刺烈的眼光下,一个一个跃身到小艇上。须知道小艇乃是当危险时紧急逃生之用,不若大船稳固,故诸女不能一哄而上,以防小艇翻倒。

继康靖之后是青儿、凝香、程映霞,就在张绿要跃下之时,大船蓦地剧震一下,张绿一个踉跄,跌倒在甲板之上。

一把震天辙地的声音从船舱中爆出,说:“真是饭桶得要命!你们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去?”只见一个身影如飞将军般闪到程逸枫之前,来不及看清来者是何人,但感一片绿茫向程逸枫高速轰来。程逸枫虽不知谁人来袭,但只凭气势感觉已知自己毫无胜望。心念急转下,他放弃了徐成仁,向横一闪,堪堪避开了正面的一击。

绿茫消散,来人分隔了程逸枫与徐成仁。无错!能一招令到程逸枫毫无还手之力的,在这船上舍神拳门的掌门冯万钧之外,还有何人?

冯万钧冷冷的说:“要生擒的!不要弄死一个!”这时船上所有高手均齐集船尾,众人包括冷峻、韩川峰、冯伟松等一同出手,向还在甲板上的程逸枫、张绿及孙锦红攻去。

就在电光火石间,程逸枫心里生出千百个念头,如何可以令所有人逃出险境呢?张绿不懂丝毫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如果自己不立即上前救她,势必落入敌手;但孙锦红又何尝不是呢?在这群如狼似虎的高手之前,被催乳粉折磨得死去活来、几近虚脱的她,又有什么自保的法子呢?

他的结论是:在此高手环伺之际,两女只能救一个!

(二十六)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程逸枫的武功再好,始终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小子。两个和自己有亲的女子,在这般高手环伺、千钧一发之下,他清楚的知道,不可能同时兼顾得到。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了下来。在程逸枫眼前的,是将要堕入敌人魔爪的张绿及孙锦红。他要如何取舍?

对张绿的信誓旦旦、海誓山盟,他言犹在耳;张绿的一颦一笑、玲珑曲线,就像走马灯般在他的眼前闪过。

他不能再犹豫了!时间不会永远停下来。再不下决定,就会连仅余的机会也失去。突然,程逸枫的灵台一片清明。他鼓动全身真气,清风剑猛然出鞘,双目灵光一闪,一记清风随来,以其平衡清风剑气迫退了正扑向张绿的冯伟松。

“绿妹!搂着我!”程逸枫以右手运剑,划破长空,一道清风剑光分隔了冯伟松与众神拳门弟子的追击,左手紧紧的抱着张绿的纤腰。猛地向前一跃,二人就如一枝箭般飞向小艇处。张绿在腾飞之际,霎眼望到孙锦红已被冷峻等人团团围着,更被一脚踢在甲板上,束手就擒。

就在半空之中,忽听到巨物破空之声高速而至。二人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巨大的船锚挟着崩天裂地的力度飞向自已!这个以铁制的船锚,至少也有数百斤之重,若以寻常力士而言,没有三五之数也休想将之拿起,更何况是向空中投掷?

这当然也是冯万钧的把戏。他见若以此下去,程氏兄妹便可成功逃走。没有了这对兄妹,他向谁索取玉白虎?当下他运起数十年外家功力,运之于臂,随手拿起身旁的船锚,连着铁炼一古脑儿的掷向正在空中的程逸枫及张绿,怎也不可让他们安然离去。

船锚由冯万钧掷出到击中二人,只是一瞬间的事。原本以程逸枫的身法,要避过这来势汹汹的船锚,非无可能。但偏偏他身在空中,正是前劲将尽、后劲未生的尴尬时候,加上怀内多了张绿一人,负荷大增,眼看二人就要被力挟千钧的船锚击落!

在这刹那,程逸枫脑中闪过被船锚击中的后果。如此一个货真价实的巨铁,以这匪夷所思的高速轰过来,自己可否承受得了?不管答案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若怀内双目紧闭的张绿被击中,一定承受不了,必会香消玉殒,一命呜乎!

稍一犹豫,船锚的劲风已抵二人三尺之内,照船锚的角度,程逸枫固然不能幸免,而张绿亦势必会被波及。程逸枫一咬牙,来不及运劲,全身覆盖着张绿,以背部硬接船锚!

“碰!”的一声,张绿苍白的俏脸上一片湿润殷红,胸前的衣衫泄成点点赤色,程逸枫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

就在这阳光灿烂的天空下,无情的船锚粉碎了青年的意识。程逸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被撞得直飞向小艇之处。

张绿重重地摔倒在大船的边缘,他看着自己脸上、衣上程逸枫为她而流的鲜血,天地顿时失去了色彩,再管不了四周正如狼似虎般扑上来拿她的人,哀伤的叫道:“逸枫!”

落在小艇上的程逸枫,已然失去了知觉,口中兀自不断吐血,凝香只觉天旋地转,一把抱起他,泪流满面的说:“逸枫呀!你醒醒呀!你怎可以就此抛下我和绿妹!”

黄河波涛汹涌,这时小艇已飘离大船约有十丈之遥。只见大船之上,张绿和孙锦红已被众神拳门弟子推倒在甲板之上。大船上的众人眼见小艇愈飘愈远,偏偏船上的风帆已经付诸一炬,不能追赶,而箭矢和可以及远的一类暗器,在仓皇之下也没带在身上,对着小艇上的程映霞、凝香等人,一筹莫展。

但小艇上的众人又岂会好过?不论程逸枫的生死,眼看自己的亲人、爱人及同伴陷落敌手,回头一拚吗?又觉得和去送死没两样。正心乱如麻,进退失据之际,冯万钧重施故技,抓起跌在船沿的铁锚,向小艇的方向一举掷来。

众人来不及惊讶及回避,船锚已经不偏不倚的打在小艇的中心处。虽然船锚来袭时已是强弩之末,但就只以船锚本身的重量,足以令小艇吃不消。众人惊呼之下,小艇从中断开两节,只见黄河巨浪翻涌,转眼已将一切吞噬,没留下半点痕迹。

大船上的冯万钧冷哼一声,露出一个惨胜的苦笑,转头而去,韩川峰和冯伟松也跟着去了。张绿和孙锦红二女一言不发的垂首向地,只是流泪。徐成仁笑眯眯的走近二女,忽然目露凶光,一脚狠狠的踢在孙锦红小腹,说:“孙大小姐,你刚才不是说要了我的小命吗?还不动手?”

在剧痛之中,孙锦红的秀发被扯了起来,徐成仁将脸靠近她脸儿,呼吸可闻之处,淫笑道:“不要那么快将眼泪哭干,哭干了,待会儿受刑的时候怎么办?催乳粉你试过了,想不想再试试别的?婉清姐的奇门春药多不胜数,我徐成仁保证,你定会刺激得连爹娘姓什么也忘掉了!”

孙锦红喘气连连,猛地吐出一口香痰,中正徐成仁眼帘,说:“你有种的干脆杀了我!”徐成仁不怒反笑,一边抹去香痰,一边说:“你想死吗?我就偏不让你死!”说着一手抓着她的左乳,使力一掐,孙锦红呼天抢地的叫了一声,就此昏倒。

徐成仁唤来两个弟子,说:“将这个孙家小姐关到船舱内!待我好好地整治她!还有这个程逸枫的小妾也一并关着。”接着走到张绿之前,上下的打量她一片,对她冷笑说:“这么年轻的美人儿,真教人怜爱,可惜你最终也难逃受辱的了!你要怨的,只好怨自己嫁错郎,跟了程逸枫那小子。”张绿在程逸枫为救她而重伤的一刻起,早已心如死灰,天地再无颜色,脸上再无表情反映。只见二女有如犯人般被拖进船舱。

徐成仁对周围的神拳门弟子说:“咱们自家兄弟,有福同享。让我享用完这两个女子后,大家都可以来玩玩她们,听者有份,绝不食言!”一众弟子们登时爆出一片喝采与淫笑声……

夕阳斜照,惊涛拍岸,太阳渐渐隐没在地平线的尽头。一个俏丽的女子身躯俯卧在一片金黄色的软沙之上。

一声咳杖,女子悠悠转醒。她勉力睁开眼,用手抹去了脸上的细沙,吃力的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对她来说,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身处的地方,是一个河边的小沙滩,风景之灵秀,美得就像仙境一样。在不远之处,是一座幽深的大山,长满了高大的乔木。除了那女子一人之外,附近再没有别的人,只有河水的拍岸声与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互相辉映。

女子走在小沙滩上,举目四顾,似在寻找什么。忽然,她像看见什么似的,向一块大石急奔过去。

女子的体力已经耗尽了,走路时显然是力不从心。堪堪走到大石之旁,她痛哭一声:“逸枫!”

插在大石之旁的,就是清风剑,与程逸枫形影不离的清风剑。但宝剑虽在,人却渺然。

女子一咬牙,拾起清风剑,心中大叫道:“逸枫你在那里?”

她的心中思潮起伏,原本已经受到抑制的九度春风露的药力又再复发,双腿不由得发软,扶着大石缓缓坐下。

她正是凝香。

小艇翻沉,众人堕河分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凝香惊觉自己飘流到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上,除了自己与清风剑之外,再没有其它人的影踪。

就在她眼皮开始沉重,意识开始模糊时,她见到在近着森林的不远处,一团团火光在缓缓移动,向着她走来。两个婢子打扮的少女拿着灯笼,伴着一个衣饰华美的女子。那女子年约二十二、三,一双水灵灵的眼精、娟好的脸蛋、胜雪的肌肤,衬着一身修长均称的诱人身段,美得无可挑剔。

凝香的意识愈来愈模糊,昏沉间看见在两婢之后,还有两个婢女,正一左一右的扶着一个已经昏睡了的男子。

凝香心头乍惊乍喜,冲口而出一声:“逸枫!你还没死!”

(二十七)

华衣女子上前问道:“这位姑娘,你怎么了?”凝香重见程逸枫,太过欢喜了,叠字连声的说:“没事没事!谢谢你们救了他!”

华衣女子以衣角轻掩俏脸,抿嘴一笑道:“这算不上什么,姑娘和这位公子可是相识?”凝香微一迟疑,道:“是……我和他是好朋友……”

华衣女子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道:“姑娘你这可不是自欺欺人么?一看你那紧张关切的容颜,就知你和这位公子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凝香愕了一愕,尴尬的说:“嗯……不知姑娘你在何处发现他的呢?”

华衣女子笑道:“哎呀!我们不要姑娘来、姑娘去的称呼对方啦!我叫祝绮清,住在这里附近,刚才和婢女们在小沙滩上嬉水弄沙的时候,看到了这位公子倒在大石的旁边,而且受了重伤。现在他吃了我家独门的灵神镇心丸,该没有生命危险的啦!不过呢,这位公子的内伤很重,似是受了很严重的撞击所致,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能回复元气。我看我比你大上几岁,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祝姐吧!”

凝香感谢的福了一福,说道:“祝姐大恩,凝香永不敢忘。不瞒祝姐说,我们刚才乘船时遇到仇家的伏击,几经辛苦才逃了出来。不过逸枫他却受了不轻的伤……”

祝绮清娇笑了一声,自有一股媚在骨子里的味道,连凝香这美女也不得不承认她很有吸引力,说:“凝香跟逸枫吗?不错的名字。凝香妹妹呀,姐姐看你脸色绯红,呼吸急速,双腿虚浮无力,是不是中了什么毒素?而且……而且应该是春药一类的。”

凝香讶道:“祝姐的眼光真利害!小妹的确是中了仇家的暗算。”

祝绮清说:“这样吧,反正你们男的受了内伤,女的中了毒素,不如先到我的家休息一下,让我详细的替你们医治。我家世代都是行医制药的,在这一方面小妹你不用担心。我俩一见如故,不要和我客气了!”

凝香感动的道:“那就麻烦祝姐了!”她衣衫尽湿,一身妙曼玲珑的身材在夕阳的余晖中若隐若现。祝绮清双目略过一阵闪亮的神色,走向凝香道:“这里一入黑,气温就会低了很多,凝香妹子快披上我的外衣,不要着凉了。”

凝香受宠若惊,道:“这是祝姐的外衣,怎可以……”祝绮清说:“不要再推让了!走吧。”只见祝绮清和凝香二女走在前面,四个婢女扶着程逸枫,在祝绮清的带路下,走进一片树林之中。

祝绮清看见凝香手中的清风剑,说:“妹子,这把剑是……”凝香说:“这是逸枫惯用的配剑,叫清风剑。”前者道:“可以给我看看吗?”凝香一笑道:“当然可以!”说着把清风剑交给祝绮清。

祝绮清拔剑出鞘,但觉一道剑光扑面而至,剑身凝光流转,令人神为之夺。她妙目一凛,叹道:“好剑!”收剑回鞘,交还凝香。

凝香道:“祝姐,你懂剑法吗?”祝绮清道:“半点也不懂,我只是觉得妹子你这把剑灵气迫人,绝非凡品吧了!”

凝香道:“是啊!逸枫十分珍视这把剑,且这是逸枫爹爹的遗物。”

谈谈说说间,众人来到一排茂密的树木之前,前无去路。凝香问道:“是不是走错路了?”祝绮清嫣然一笑,道:“妹子你紧跟着我,不要走失了。”她领前带路,走进了一道墙壁似的林木里。原本看似无路的一片树林,忽而又出现一条幽深小径,颇有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味道。

凝香走在后面,看着祝绮清左穿右插般的向密林深处走,每遇到穷途末路之处,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方向出现一条路来。过得一盏茶时分,凝香已经认不出来路了。在啧啧称奇之时,众人终于走出了密林仿似迷宫般的布置,来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山间小路,但两旁再非是树木,而是一个个座地的石灯了。

此刻身在深山,夕阳的余晖已经透不进来了。幸而石灯的光线足仍可照亮地面。经过一段蜿蜒曲折的小路,众人到了一处石级之下,祝绮清道:“从这里再上五百石级,就到寒舍了。凝香妹妹,你还可以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凝香有武功底子,区区石级又怎会难倒她?道:“不需要了,这就上去吧。但是……祝姐呀,为何府上的位置那么隐密?若在树林外面,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有人居住呀!”

祝绮清道:“我和家人平日都喜欢清静,不喜有人登门造访,所以在外头布置了一个小小的机关,不让别人那么容易的进来。”

凝香恍然道:“我们会否打扰了府上的清静?”祝绮清笑道:“怎么会呢!来,我们上去哩!”

众人拾级而上,渐渐一度雅致的外门映入凝香的眼里。门上挂着一个牌子。漆黑的牌子上以绿色的颜料,写上环翠雅榭四字。

凝香艳羡的说:“祝姐的家很有气势呀!环翠雅榭……很有意思哩!这里四面都是苍松翠柏这些乔木,幽静雅致,祝姐真懂得享受。”

祝绮清道:“凝香妹谬赞了!不过是家人喜欢这里的环境吧了。”

环翠雅榭座落山腰位置,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雅榭北向黄河,即是小沙滩的方向,南面是一个毕直的悬崖深渊,平日云雾缭绕,难见崖底,东西两面都是幽深的树林。在雅榭的东方,有一个浑然天成的温泉地带,该地有大小不一、天然的水潭有三十余个,隐藏在一片片林木里。泉水处处,雾气氤氲,加上地势不均,错落有致,一缕清泉飞散而下,实是赏心悦目,令人迷醉。

环翠雅榭本身是一个圆形的建筑群,以一个大型的四合院作为主体建筑,是为内进,供雅榭的主人及家眷居住,客房亦设置于此。内进之外是东南西北四个花园,分别种了四季不同种类的花卉。时值冬、春交替的时候,梅花盛开,只有冬之花园及春之花园生机处处,余下的夏、秋两个花园均没甚看头。至于厨房、婢仆的房间等则分布在四个花园中。雅榭的外围设有以大理石建成的围墙,只有北面一道外门以供出入。

众人过了外门,首先进入冬之花园。祝绮清安排道:“春兰,夏荷,你们安排公子住在东厢房。秋菊,冬梅,你们准备好西厢房让凝香妹子休息一下。”

凝香到此方知四婢的名字,道:“祝姐,不需别人来侍候我们了,不若现在就为逸枫他治疗吧!”祝绮清道:“妹子不可如此心急。你逸枫他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加上受了海水的寒气,吃了我的灵神镇心丸,必先要好好让他睡上一觉,看看反应如何再用药,不可操之过急,知道了吗?你这叫关心则乱。”

凝香对医药实在是一窍不通,道:“不好意思,那就先让他睡上一觉吧!”祝绮清挥退四婢,对凝香道:“妹子辛苦了,又泡了在海那么久,一定很累了。这里附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温泉,叫雪玉泉,泉水对消除疲劳、治内伤外伤都很有效,妹子有兴趣一试吗?”

凝香微一犹豫,随即道:“好呀!”

(二十八)

波平如镜的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倒映在水上的半边月儿变成一片模糊,但随即回复平静。

雪玉泉位于环翠雅榭东面温泉地带的中央,四周群木缭绕,灵秀幽深,是众多水泉中最大,亦是最舒适的一个。

此泉之所以得名雪玉泉,是因为水泉周围的岩石呈雪白色,润泽如玉,触手生温,实在是难得一见的良石,故名雪玉泉。

这么一个大自然的宝地,现在是环翠雅榭的私人地方,除了雅榭之人外,任何人不得擅进。在雪玉泉的四周,因其山势布局而设有十余个座地石灯,长年明亮,方便人们在夜间来此享受温泉。

“唉!”

泉水涓涓,雾气氤氲中,一声娇叹从泉水中传出,似悲似怨,如泣如诉。

此刻身在泉中的,是柔肠百结,思潮起伏的凝香。

她解开两个髻环,让柔亮的秀发自然的垂在双肩上。原本的一身黄色衣服,正连同亵衣、发簪等物整齐的放在一块伸手可及的白石之上。

泡在热得恰到好处的泉水里,凝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泉水的蒸气令到凝香的俏脸微红,看起来更是娇艳欲滴,似要滴出水来。

倘大的一个雪玉泉,只有凝香孤独的身影,及胸的泉水恰如其分地掩盖着凝香美好的身材。她一动也不动的泡在泉中,泉水就如无波古井,倒映着天上的月儿。

“滴……”又有一滴水珠落在泉面上,惊扰了水中之月,也同时牵引着凝香的思路。

她回想着过去的时光,和程逸枫相识、邂逅、发生关系,只是短短不足一个月的光景,感觉上却是过了数十年那么长。那是甜蜜的,难忘的,令人心醉的,却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她背负着铁剑帮上下五十余口的血海深仇,为了复仇,她长期活在对人欢笑背人垂泪的境况中。所谓的少女情怀,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梦想,复仇路上的负累。

活了十九个年头,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几乎是完全没有,直至她遇到程逸枫。程逸枫的出现,改变了她的一切,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一切,从情感的寄托到生存意义。

现在程逸枫受了重伤……他会没事吧?

她的思路一转,到了张绿这个原本和她毫无关系的人,因程逸枫的缘故,二女成了一对姐妹。

一想到张绿,她的心头登时一紧。这个妹妹就在她的眼前被人抓起来了!而她却只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帮不上半点忙。

她心知肚明,张绿一旦落入了神拳门众人之手,势必受尽凌辱,甚至乎是受虐至死!

但是,这却完全不是她的错。在那个九死一生的关键时刻,她又可以做点什么呢?她始终只是一介女子。

下雪了,雪花飘飞在寂寞的夜空中,这是冬季最后的一场雪。

雪花就像是来自上天的祝福,落在凝香的秀发上、脸庞上、肩上。她伸出右手,让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雪花遇到她的体温及上升的蒸气,立即化作雪玉泉的一部分。

她望着手臂上的一个疤痕,那是一个箭伤的疤痕,尽管已经痊愈了,但还是清晰可见。

就是任婉清那一支淬有紫薇劫的毒箭,造就了她和程逸枫无论在肉体上及心灵上最亲密的接触。若没有这一箭,她和程逸枫可能只还是朋友,甚至已经各散东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么说来,任婉清是她凝香的恩人?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妙丽的身影出现在雾气之后,凝香收起远驰的思绪,问道:“是谁?”

雾气后的身影渐渐清晰,来者以一条白毛巾包裹着身体,仅可遮掩着呼之欲出的趐胸及朦胧隐约的私处,双手托着一个小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小酒瓶及两个酒杯,说:“凝香妹子,这个雪玉泉舒服吗?一个人洗澡会不会闷了一点呢?让祝姐来和你一块儿洗,顺便喝两杯吧!”

祝绮清轻轻的把盘子放在水面上,由于泉水平静,盘子就这样浮在雪玉泉的水面。祝绮清面向凝香,大有深意的向她微微一笑,脱下了蔽体的白毛巾。

凝香的视线和祝绮清的娇躯一经接触,就再移不开了。只见祝绮清的双峰插云,鲜嫩欲滴,圆润饱满;一柳纤腰不盈一扼,伴着那芳草菲菲、隐约神秘的私人禁地,高山流水,在雪玉泉奇异的水气笼罩之下,尽管如凝香这般自甘淡泊的美女,也看得既羡且妒,如痴如醉。她一向对自己的身体颇有自信,但如今在这玉帛相见的当儿,比较之下,恐怕自己也要逊祝绮清一筹。

“凝香妹子,为何怔怔的看着我?”祝绮清笑道。

“喔……对……对不起……”凝香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被人抓过正着般,嗫嗫嚅嚅的说。

祝绮清浸入泉水里,靠近凝香,注满了一杯酒,在她耳边吹气如兰的说道:“姐姐先饮为敬。”说着提起酒杯,朱唇一颤,满杯烈酒一干而尽。

凝香接过祝绮清递过来的一杯酒,也是干杯,酒中带着浓烈的花香。后者说道:“这是我家自酿的酒,叫翠竹液,是采用由山顶的天泉泉水,加上八种不同季节的水果及鲜花,在竹筒内发酵而成,需时三年。不要看这种酒香香甜甜的,其实极之烈性,凝香妹子若不是喝惯酒的话,五杯之内必醉。”

凝香从不好酒,这时喝下了的酒气已经令她带有两分醉意,说:“祝姐呀!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呀,请恕小妹唐突,府上除了祝姐之外,还有什么人呢?”

祝绮清双目里闪过一阵忧伤,玉葱般的手指缓缓拿起酒杯,再喝下一口翠竹液,幽幽的道:“就只有一个不成才的弟弟。我们的双亲在五年前先后去逝了,幸好留下了一间屋子及一笔算是不少遗产,足够我姐弟俩好好生活。但是……弟弟不知是否自小给爹娘宠坏了,变得很不听话,最要命的是他……他……唉……这种丑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凝香隐隐觉得其中必有难以启齿的事,话题一转道:“唔……祝姐说府上是做医药生意的吗?”

祝绮清在回答之前,再要凝香喝下一杯酒,说:“是的。祖上传下了一套家传之宝,叫‘医药双绝’,我们世代在这里研制各种新药,可说是制药为主,行医为副,鲜有主动出去跑江湖行医的。除了行医及制药,由于这附近山清水秀,水质极佳,所以我家还有做养蚕造丝这微薄生意。”

二女谈谈笑笑,在这水气盈盈的小天地里闲话家常。凝香虽然不胜酒力,但在祝绮清的落力劝酒下,亦已喝下了四、五杯了。五杯必醉确有其事,这时凝香已经在醉酒的边沿了。

凝香双颊发红,想到自己在万毒教与人虚与委蛇,及后浪泊江湖的日子,再想想环翠雅榭这个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有感而发的道:“唉……如果我可以长留这里,不用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那就好了……”

祝绮清双目涌现一阵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欲望加上怜爱的复杂眼光,忽然搂着凝香的娇躯,四乳相触,玉手轻轻的拨弄着凝香的秀发,在她耳边轻轻道:“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妹子你愿意留下来的话,祝姐一定好好疼你……”

凝香正在思索祝绮清话中的意思时,祝绮清忽然拿起酒杯,含着一口酒,凝香只觉自己的嘴唇被她封着,一股翠竹液随着她的丁香小舌侵入自己的口里。凝香大吃一惊,猛然从酒醉的边缘中回复过来,向后避开了祝绮清的身子,说道:“祝……祝姐,你醉了!”

祝绮清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又游近凝香身边,一手抚摸着凝香的粉背,说道:“妹子,好好考虑我的说话吧!”

凝香尴尬非常,如在梦中,只好说:“祝姐你不要说笑了……我……我洗完了。”说着从雪玉泉中爬了起来,连忙穿衣,交代了两句后便离开了温泉地带,向雅榭方向跑了。

祝绮清望着凝香渐渐远去的身影,那种贪婪的目光自然流露,口中轻轻的沉吟:“凝香……”

良久,祝绮清回神过来,换上一种近乎无情的脸色,喝道:“躲在树后看得清楚吗?给我滚出来!”

只见一道黑影不知从那两棵大树之间跳了出来,旋风般落在赤裸的祝绮清身旁,笑道:“不要动气嘛,我的好姐姐,人家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新带回来的女子长得怎么样吧了。”

祝绮清露出一个不曾在凝香面前展示过的淫笑,道:“这小妮子还真不错,引得我食指大动。三天!三天之内,我要她成了我的战绩之一。黑影阴阳怪气的邪笑一下,说:“姐姐你可不要忘了我的份儿……”

祝绮清平静的说道:“知道了。有哪一回少了你的好处?”只见她披回白毛巾,和那黑影双双隐没在树林的深处。

(二十九)

庭院深深,窗外一片静谧,飘雪为四周的景物披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环翠雅榭西厢客房之中,凝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她挥之不去的,是祝绮清在雪玉泉里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她的嘴唇上,似是还残留着祝绮清深情一吻下的微温。

在凝香的思海中,祝绮清一闪即逝的炽烈眼神再一次浮现。她看来已经二十有余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成亲的呢?

当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唉……凝香,不要胡思乱想了!人家祝姐只不过是喝醉吧了,你这样猜想祝姐,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她自我安慰的说。

她默默将体内的真气游遍全身,只觉浑身通泰舒畅,没半点情欲绮念。九度春风露的药性看似被祝绮清所赠与自己的康宁正气丹化解了。

祝绮清送给凝香六颗康宁正气丹,要她分三天服用,早晚各一颗,每次服下之后,都要和自己的内息调和吸收,那么三天之后,九度春风露的药力将会完全消失。

凝香只是服下了一颗康宁正气丹,情况已有大大的好转,可见祝绮清用药的高明。

凝香感受着由丹药而来的暖意,眼皮开始沉重,慢慢掉进了深沉的梦乡。

冬天的阳光,分外温暖。

凝香经过一晚休息后,次日一早起来,也不知是被晨光弄醒,还是被院内吱吱的鸟叫声吵醒。

凝香抖擞精神,披上外衣,打开房门,只见春兰和秋菊二女正在院子中清扫着地上的积雪。二女一见凝香,笑语盈盈的上前说:“凝香姑娘,早啊!那么早就起来吗?不多睡一会儿?小姐她还没有起来呀!”

凝香报而一笑,如冬阳般温暖,道:“两位姐姐可真勤劳呀,我是习惯早起的,睡多了反而不习惯。嗯……你们忙自己的吧,不需要理会我了。”

春兰诚惶诚恐的说:“凝香姑娘,请不要这样叫我们吧,我们不过是下人吧了。要是给小姐她知道了,我们又要挨骂了,请姑娘叫我们的名字好哩!”

凝香微一愕然,暗想祝绮清应该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常以主人身份自居的人吧!道:“那好吧,春兰,程公子他醒过来了吗?”

二女摇了摇头,说:“还没有。不过听小姐昨晚说,程公子他稳定多了。”

凝香精神一振,说:“那就好了!说起来你家小姐的灵药真利害呀,我只是吃了一颗康宁正气丹就好多了。”

二女脸上流露出一个奇怪的神色,那是一种带有几分幽怨、几分惊奇、几分羡慕的复杂表情。秋菊讶道:“康宁正气丹?”

凝香问道:“是呀!有问题吗?”春兰抢着说:“不……哪有什么问题?只是这种丹药炼制不易,很是珍贵吧了。”

凝香笑道:“所以说你家小姐真好的没话说……”二女表情有点不自然,忸怩的说:“唔……凝香姑娘,我们要到冬之花园打扫,失陪一下了。”说着二女在凝香盈盈的眼光中,渐渐远去。

不知怎地,二女离开时好像吁了一口长气似的?心理作用吧……

凝香回到房里,再服下一颗丹丸,运功融会了药效。在这人间桃园,胜境处处的环翠雅榭里,时间的流逝绝不会令人觉得有丝毫的难过。

辰时将尽,祝绮清、凝香和春夏秋冬四婢齐集在东厢房之中,察看着程逸枫的伤势。

这是祝绮清的吩咐,她预计程逸枫会在辰时左右清醒过来,于是叫众人齐集这里。

“绿妹!”一声男子的叫声传入众人耳里。程逸枫蓦地惊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凝香那喜极而泣的清秀脸庞。

祝绮清不愧为医药双绝。

只见凝香情不自禁的拥入他怀里,哭笑难分的道:“你好狠心呀!要是你死了,叫人家怎么办呀!”

祝绮清脸色一变,看着二人不发一言。

程逸枫呻吟了一声,扶起怀中的凝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呀?绿……绿妹她……”

凝香一脸忧伤,将两日来的事和盘托出。程逸枫一言不发的听完,反而出奇的平静,说:“无论将会遇到什么困难,我程逸枫在此立誓,一定要将绿妹救出生天……咳咳……”

凝香搂着他,心疼的说:“救绿妹当然要紧,但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你的内伤不轻呀!要救绿妹,逸枫,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呀!”转身向祝绮清说:“祝姐,现在逸枫他醒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祝绮清迅速收起那妒嫉的目光,说:“我曾仔细察看程公子的内息,发觉他的底子深厚,就算顺其自然的调养,一个月之内当可康复。再加上我的药方……唔……我保证十日之内,程公子的身体必定更胜从前。”

程逸枫道:“祝姑娘,不恩不言谢,姑娘恩情,小弟铭记在心!”

祝绮清意味深长的横了他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凝香身上,说:“小事一件,两位不必客气,祝你们事事顺利。”

程逸枫再次沉睡,似在为茫不可知的未来养精蓄锐。休息,往往是为了要走更长的路。

这时,祝绮清一拉凝香的衣角,二人来到屋外的院子里。

祝绮清支支吾吾,难以启齿的说:“嗯……凝香妹子……昨晚……在雪玉泉中,姐姐是喝得太多了,冒犯了妹子,请妹子多多见谅。”

凝香嫣然一笑,道:“不要紧,祝姐。”祝绮清亲切的挽着凝香的手,道:“那就好了,我最怕妹子误会了我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又说:“妹子有服下我的康宁正气丹吗?”

凝香说:“祝姐的丹药真是有效,小妹只服了两颗,感觉就像已经完全没事了!”祝绮清道:“妹子切记要依时服下所有药丸,要不然可能清不尽毒素。”凝香点头道:“是,小妹知道。”

无风无浪,五日光景有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程逸枫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的好转,而凝香亦治好了九度春风露的毒素。其间祝绮清和二人朝夕相处,产生了一种难而形容的细腻感情。这五天的相处,是程逸枫和凝香相识以来,最安宁舒畅的日子。

来到环翠雅榭已有五天,这日风雪初霁,冬阳洒遍地上,倍有一种慵懒暖和的感觉。程逸枫和凝香二人漫步在冬之花园中,让梅花的芳香洗涤两人的身心。

程逸枫搂着凝香,四目交投,彼此的眼眸里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排遣的愁绪。

“担心绿妹的安危吗?”凝香首先开口道。

“就是……唉……除了绿妹,还有映霞的事……不知小妹子她安全吗?康靖兄及那青儿姑娘也是生死未卜,叫人如何放心?”程逸枫叹道。

凝香轻轻的靠在他怀中,感受着他温暖坚实的胸膛,说:“映霞及康公子武功不弱,身手矫健,应该不会有事的。只是……青儿姑娘她一介弱女,黄河风高浪急,可能……”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了。

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凝香,眼眺远方。这时可以给凝香安慰的就只有他,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好。

“哎呀!”在程逸枫怀中的凝香娇呼。程逸枫问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凝香道:“没关系,只是肚子忽然一痛,现在没事了。”事实在两天前,她的肚子就开始有点失常了……

渔火闪闪,壮丽的黄河河面被夕阳泄得一片金黄;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里炊烟四起,原来已到了晚饭时分了。

这里是黄河南岸的一个村落。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里的居民都是以网鱼及耕作为生的,平日难得有外来人到访,甚至连一间像样的客店也没有。

但是数天前,这条与世无争的小村落忽然间多了三个来客。与其说是来客,不如说是村里的人救了三个飘浮在河边的人回来。

被救起的三人,都是徘徊在濒死边沿。这一男二女,可说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硬被扯回来。其中男的右足骨折,幸而在村民的合力救治下,总算接回来了。

五天了,两个女的已经先后醒过来,唯独是那个男的一直梦呓连连,昏迷不醒。

“不要……不要……你们放开她!走……快走呀!锦红!”男子惊呼一声,终于从沉睡中蓦地醒来。

在湿润模糊的眼光中,男子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少女。少女显然是喜翻了心儿,一张俏脸时哭时笑,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男子的身躯。

再望远一点,另一个少女正站在床边,微笑的看着自己。

“谢天谢地!康公子,你终于醒过来了!”哭笑不得的少女激动的说。

三人正是程映霞、康靖及青儿。

(三十)

康靖以其模糊的眼光环视了众人一片,却不见令自己牵肠挂肚的孙锦红,急道:“青儿姑娘……锦红……锦红呢?”他勉力撑起身子,忽觉右腿一痛,才知道自己右足骨折,正是寸步难行之时。

青儿喜上眉梢的表情忽而一暗,支吾道:“孙姑娘……孙姑娘她……”

康靖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楚,双手摇着青儿娇小而颤抖的双肩,咬牙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青儿闭上眼睛,轻咬下唇,默不作声。程映霞不忍的道:“康大哥,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也不瞒你了!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当日锦红表姐她来不及逃上小艇来,被神拳门的人活捉了。现在……”说到这里,就不知如何继续了。

青儿不待康靖细想,便握着他因不知所措而震动的双拳,诚恳的说:“康公子,孙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激动,自己身子要紧呀!”

康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到神掌门的人要以孙锦红作为要胁江东孙家的筹码,她的生命自是无碍。但是这么一个如诗如画的清秀少女,落在一群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男人手中,结果如何他却是心知肚明。他眼有泪光的说:“她只要不是死了,我康靖一定会救她出来!”说着就要下床。

程映霞按着康靖的身子,不让他下床,语重心长的道:“康大哥,我知道锦红表姐的事对你造成很大的打击,但是要向神拳门那群奸贼讨回表姐,非是我们几个现在可以做到的呀!如果你这样冲动,和去送死有什么分别呢?再说表姐身在前往江东的船上,难道你拦船救人吗?”顿了一顿,柔声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先回到江东,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外公、你的师公,让他老人家去替我们作主吧。”

康靖听罢程映霞之言,冷静下来,说:“你说得对,唉,我这是关心则乱,乱了方寸。待我的腿可以走路之时,我们火速回江东!”

程映霞吁了一口长气,担心的说:“不知大哥和凝香姐姐她怎样了?大哥他受了伤,绿妹又……唉……”

青儿见两人唉声叹气,忙说:“我们三个差点淹死,最终都没事,可见天无绝人之路。程公子、凝香姑娘、孙姑娘和张姑娘都应该可以逢凶化吉的!”青儿停了一停,既感激又深情的望着康靖,忽然“噗”的一声向他跪下,眼圈微红的说:“康公子,若不是得你救了青儿三次,青儿恐怕早就死了!”

康靖大吃一惊,不好意思的说:“青儿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那都是无心插柳、举手之劳的事吧了。”想了一下,接着道:“三次?”

康靖心中有数,小茶馆时算是一次,大船之上又是一次,但数来数去,只是两次而已,何来第三次?

青儿仍是不肯起来,垂首道:“康公子忘了吗?当时小艇翻沉,青儿不懂游泳,自己也以为死定了!河水很急,青儿被河水带动着,眼看要撞上一块很大的尖石时,公子不顾自己的安全,一把将我拉起,救了青儿一命,但是自己却给大尖石撞断了腿……”

康靖努力思索着五天前的光景,又是自己救了她吗?为什么想不起来的?不管如何,这应该是实情。毕竟康靖长居江东,熟悉水性,又有武功底子,若非为了救青儿,他断不会弄得骨折昏迷的下场。

一切释然,康靖道:“原来如此,起来起来!不要跪在地上。好了,青儿姑娘,我和程姑娘要回去江东,很是危险,你还是……”

他想说的是要青儿回家去。但话说到嘴边,猛然想起她的爹娘已死,小茶馆也恐怕被毁了。天地之大,再没有这个小姑娘的容身之地了。这么一个孤女,一个不好又会给坏人捉了去……

青儿知道康靖的意思,“碰”的一声,叩头道:“青儿再没有家,没有亲人了,当今世上,只有公子真心对我好!康公子,请你让青儿待在身边,作一个小丫头吧!青儿什么家务也会做的,洗衣煮饭,清洁打扫……呀!青儿不会吃很多米饭的,从前我每天只吃两碗白米饭……康公子,求求你吧!”说着再“碰碰”数声,叩了三个响头。

康靖哭笑不得,面对这个死心眼得很的小姑娘,拒绝嘛,她会否自杀呢;答应嘛,一个大男人收什么小丫头,这分明就是要了她的意思!

他看着青儿红肿的前额,道:“你再叩头的话,我要生气呢!”青儿闻言一惊,抬头凝望康靖,就像一个犯人等待着公堂里的县官大人判案一般。

康靖佯咳一声,道:“我的小丫头呢……就不必了。不过呢青儿,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了,你就跟我们同回江东去,在孙家当个婢女什么的,你愿不愿意?”

青儿闻言,如获皇恩大赦般,千肯万肯,笑道:“只要能跟着公子,无论公子要青儿作什么,青儿也愿意!”

康靖无奈一笑,看来青儿是误会了他的意思,现在是有理说不清的了!在青儿心目中,其实一早已经认定了他,再也改不了。

程映霞捉弄似的笑道:“恭喜康大哥得此娇婢,后福不浅!”转向青儿道:“你以后要听教听话,服从康大哥,知道吗?”青儿像理所当然般的应了一声,众人一阵轻笑,但在笑声中,似乎又有一股化不开的愁绪。

房中没有灯光,只有一抹暗淡的月光从天窗透进来。

月光照到一个少女的脸上。少女衣不蔽体的侧卧在一张简陋的竹席上,一动也不动,只睁开眼睛迎着月光。她的双眼浮肿,想哭,却哭不出来。

因为她的眼泪早已哭干了。

如果鲜血可以代替眼泪,这时她所流的,一定是充满悲伤、屈辱、愤恨的鲜血。

她想过一死以谢天下,她不想再受辱了!但是她不甘心。

在未能亲手惩罚对她施暴的人前,她死不冥目!

五天了。这五天以来,她是怎样渡过的呢?

在绝望痛苦的叫喊中,她被缚在柱子上,宝贵的处子之身在众人虐笑与指点中的被狠狠的夺去。处女血散落一地,形成世上最凄楚的图画。

然后呢?

“身体每寸任抚摸,半点朱唇万客尝”,就是这五天以来她的写照。

在模糊中,也不知有多少个如狼似虎的神拳门弟子不理她软弱无力的哭叫,将一波又一波的兽欲发泄在她身上。

在这五日里,她被迫服下各种春药,使她过着比任何一个女子更无尊严的地狱生活。

就算是妓女,也有选择恩客的权利;而她,却连妓女也不如。

天上的月儿摆脱了乌云的笼罩,露出了它的脸庞。

少女感受着来自天上的清晖,她对自己说:“不可以!我不可以就此死去!在那些淫贼恶贯满盈之前,我绝不可以死!我要笑着看他们哭!”

想到这里,她拿起身旁一个硬如石头的包子,咬了下去。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她不是没有食物可吃,而是有点自暴自弃的不吃东西。

她清楚的知道,若再不进食,只是死路一条。若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想着对她真心一片的康靖,求生的意志再次燃起,一个石头般的包子混和着清水,就这么吞了下去。

她就是孙锦红。

(三十一)

在同一月色,同一天空下,这艘前往江东的大船之中,关着除了孙锦红这个受尽凌辱的女子之外,还有程逸枫的爱妾──张绿。

单看孙锦红的下场,就猜想得到如花似玉的张绿定无幸免之理。

这么一个孤傲中带点天真的少女,正是二八年华,惹人垂涎,试问怎可以逃过男人们冷酷无情的欺凌淫虐?

就连身在远方的程逸枫,也早有心理准备:只要可以和张绿再次团聚,已属万幸,不管她曾经受到什么折磨。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天窗,透进一样的月儿清晖,照在一个少女的脸上。所不同的只是这个少女仍是女好端端的,除了程逸枫这个令她刻骨铭心的男人外,再没有别的男人碰过她的身子。

她被单独困在孙锦红隔壁的船舱,每天听着孙锦红受虐痛苦的娇吟声与神拳门弟子的调笑声。起初的时候她既惊且怒,深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但是后来听多了,麻木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渐渐她再听不到孙锦红的叫喊了,因为孙锦红她连眼泪也哭干了,仿佛灵魂也随着眼泪同时耗尽。现在的孙锦红,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不用说,她当然是令程逸枫担心不已的张绿。

船上的男人们也开始对这个孙家小姐失去了兴趣,没有反应的女人,玩起来有什么味道?

众人想到隔壁还有一个新鲜嫩口的少女,都食指大动,可惜掌门人冯万钧曾下严令,不准任何人碰张绿半根汗毛,违令者死!还要好好的照顾她一日三餐,无论寒衣、火炉等,应有尽有。

没道理的!这内有什么文章?同样是俘虏回来的两个少女,为什么待遇上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只因为在张绿被捉住的时候,神拳门的高层人士知道了她的身势。她正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军机处大臣、深得雍正皇信任、在朝野有巨大影响力的张廷玉的宝贝女儿。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说的是一个中央大官的亲生女儿,一个不好得罪了张廷玉,以他在朝野的影响力与人脉关系,要一举挑了神拳门也非不可能的事。毕竟武林的人物门派再盛,岂会是如日中天的清庭之对手?

张绿顿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轻不得,又重不得。如果冯万钧知道区区一个程逸枫的小妾会有这么大的来头,他一定不会将张绿拿下来。但是既已成定局,当下只好小心翼翼的看着张绿,到了江东的时候再遣人将她送回京,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吧!

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了,可是世事往往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数。

知道张绿身份的,只有冯万钧、韩川峰和冷峻,其余的人都对冯万钧的举动大惑不解。既然连孙家的小姐也沦为众人的玩物,一个小小的姑娘有什么能耐得到掌门的保护令?

其中最不服气的,是掌门人之子冯伟松。

当日冯伟松初到京城之地,欲奸淫张绿不成,反被程氏兄妹所伤,弄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此刻张绿落入他手,还不来个大快朵颐,一亲香泽而后快?其中有多少是为了复仇,多少是为了她的美色,恐怕连冯伟松自己也分不清楚。

冯万钧的保护令,打乱了他的计划,就如一块肥肉明明吃到嘴边,被人硬生生的夺了下来。

五日来,他不停地拿孙锦红来出气。当他埋首于孙锦红的美乳丰臀,操得她呼爹唤娘时,所幻想的正是张绿那娇小玲珑的身体,那一双有待发育、却潜质优厚的小小初乳,还有那一双不失婴儿胖的可爱大腿。他多么希望臣服于自己胯下的,不是残花败柳般的孙锦红,而是娇嫩欲滴的张绿。

机会来了。

张绿被捉已有五天,这晚正是月圆之夜,冯伟松腰际一挺,吼叫一声,再一次将火热的激情在孙锦红的身体深处发放。

无论事前事后,孙锦红都木无表情,一言不发,身子像软皮蛇般无力,任由摆布。冯伟松草草了事,全无性趣可这。

“喂!你哑了吗?不发一声的,你这是找死!”冯伟松狠狠的咬了她的左乳一下,半软不硬的男根还栖息在她的隐密处,享受着激情过后的余韵。

孙锦红依然没哼一声,就像来自身体的痛楚已再不能牵动她的一切。她的眼光虚浮,无处着力,看得他在不快之余还有一点点心惊的感觉。

冯伟松看着如死鱼般的孙锦红,冷哼一声,道:“死妞儿全没反应的,浪费我的时间!”说着他抽离孙锦红的娇躯,整理衣衫,丢下衣衫尽去的少女,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离开房间。

冯伟松未能尽兴,心情大坏,在船舱中四处散步。走到一个转角处,看见四个负责当值的弟子正围坐在一张木桌旁,桌上摆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狗肉煲,几瓶女儿红,几个杯子及无数佐酒的小吃。其时冬春交替,天气也算寒冷,开讲有话:“三六滚两滚,神仙站不稳”,此刻正是取暖进补的好时候。

冯伟松上前说:“你们在吃什么?不是要当值的吗?”其中一人道:“嘿!冯师叔你好!天气这么寒冷,我们几个宰了一条原本养在这船上的狗,正要大吃它一顿。相请不如偶遇,师叔不如坐下喝几杯,吃它几片香肉,暖暖胃吧!”

冯伟松嗅着锅子里的香气,想到和孙锦红欢好时也消耗了不少,补补也是好的,当下欣然坐下,自有人替他加添碗筷酒杯等物。

四人见这位掌门之子如此赏面,满心欢喜,对他劝吃劝酒,忙个不亦乐乎。起筷之声、杯盘碰撞之声,响个不停。五人不消一会便有讲有笑,从天南说到地北、拳法说到女人。

三句不离本性,五人皆是好色之徒,说到了女人,自然是眉飞色舞,精神一振,话题自自然然的转到被捉到船上来的张绿及孙锦红。

其中一人说:“哈!我郭贵自出娘胎,从没有干过像孙锦红那样棒的女人,就可惜她木无表情,一叫也不叫,真是大煞风景。”

另一人道:“就是就是!这五天来,这女人弄得我腰酸背痛,也不知和她来了多少次。”

再有一人道:“你算是好命呀!我就惨了,人太多了,根本轮不到我。我连她的手指头也没碰到呢!”

最后一人哂道:“依我说呢,那个孙锦红根本说不上美,美的是那个掌门人下了保护令,叫张绿的小姑娘。她是程逸枫那小子的爱妾,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登时三魂不见了七魄!哎呀,可惜呀!为什么掌门人要下这道保护令呢?冯师叔你知道吗?”

冯伟松将手中一杯女儿红一干而尽,颓然道:“我怎么知道……要是没有这个保护令,我第一个上了她!”

五人扼腕轻叹,均想这么一个美玉放在前面,却是不能动分毫。

冯伟松多喝两杯,酒意上涌,想起从前在京城时差一点便可占有张绿,却给程逸枫那小子坏其好事,愈想愈气,望着从锅中不断上升的水气,忽然大声道:“不管了!不管了!我理得什么保护令,我冯伟松要的女人,怎么也要弄上手!我现在就去!你们四个替我把风。”

四人面面相觑,均想掌门所下的严令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是掌门之子,可以放肆;但自己只是寻常弟子,一个不留神随时没命的。当下面有难色的说:“师叔,我们看这件时……还是作罢吧!”

冯伟松豪气上涌,道:“万大事有我担当!一句话,你们帮不帮我?”

四人支吾其词,只是摇头。冯伟松大叫一声,道:“好!你们不敢去,我自己去!”说着淫目一闪,蓦地起来,大步大步的向张绿所在的船舱走去。

(三十二)

冯伟松藉着三分酒意,不理在身后苦苦相劝的弟子四人,直向张绿身在的房间奔去。

他走到房间之外,左顾右盼一下,确定了四周没有其它人,从怀中拿出房门的钥匙,“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冯伟松小心翼翼的推门内进,只见张绿如海棠春睡般躺在床上,朱唇半开半合,一双修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眼角还隐隐泛起令人怜爱的泪光,显然是曾经偷偷饮泣过。

冯伟松轻轻的走到她身旁,哼了一声,就要侵犯她的身子。在下手之际,忽然想起冯万钧的保护令,他曾严令任何人都不可伤害张绿,冯伟松虽不知道个中因由,但也知道这是非同小可的。刚才的只是一时意气,现在到了下手的时候,又犹疑起来,一双淫手在张绿胸前进退不得,正是天人交战中。

冯伟松叹了口气,心道:“罢了罢了!犯不着为了一个程逸枫那小子干过的女人冒险。要是干了她而受到父亲的责罚,岂不是得不偿失?”他狠狠的盯了张绿一下,就要退出房间。

忽然张绿呓语道:“逸……逸枫!你……你没事吧……我……救我……救我呀……”

冯伟松想起了那对可恶的程氏兄妹,令他在神拳门中沦为别人的笑柄。自从京城采花不遂被伤以来,有哪一个弟子不是在他面前就恭恭敬敬,背后就笑他无能的?他登时无名火起三千丈,怒道:“程逸枫程逸枫!又是这个臭小子!我今天不操翻了你的女人,我就不是冯伟松!”

他盛怒攻心,二话不说的一把举抓起张绿,“撕”的一声,她的一身淡绿色上衣被扯过稀烂,只可仅仅掩盖着那一双娇小无助的初乳。要不是还有贴身的亵衣,此刻她和赤裸上身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张绿猛然从梦境中惊醒,花容失色,脸上血色尽去,发抖的说:“你!又是你!”冯伟松一把扯去了她破碎的外衣,随手掉在地上,淫笑着道:“是我又怎么样?哼!上次在京城的时候有程逸枫那小子来救你,我看今天还有谁来救你!”

他将张绿推倒在床上,就如一只饿狼般扑上去,一手撕开了她的长裙,上下其手的大占便宜,一口封着她的樱桃小嘴,只见一道带着屈辱的津液从张绿的嘴角流出来。

张绿不要命的挣扎着,忽然一口咬在冯伟松的上唇,痛得他呱呱大叫,鲜血直流。张绿连连娇喘,哀叫道:“你……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有冯万钧的保护令的!要是侵犯了我,你也……你也不会好过……呀!”

张绿惨叫一声,身子就如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卷作一团,冯伟松一拳打在她的小腹上,悻悻然的说:“保护令又怎么样!下令的人是我的亲爹,就算我真的干了你,难道他会杀了我吗?哼,现在你是自身难保呀!”说着一声怪叫,右手沿着她的大腿向上抚摸,就要进犯她的方寸之地。

张绿哭叫不止,屈辱的眼泪涔涔落下。

没希望了。

张绿人小力弱,微微的反抗力反而深化了冯伟松的兽性。她看着自己的衣衫被一件一件的脱下,想到终于要经历与孙锦红一样的悲惨遭遇,只觉万念俱灰,手中的力度一点一滴的流失。

没希望了。

再没有人会来救她的了。在这艘船上,只有想占有她身体的人,没有真的爱护她的人。

没希望了。

张绿别过了头,终于放弃了无力的抵抗。

冯伟松望着垂头丧气的张绿,慢条斯理的脱下裤子,说:“一早就听听话话不是更好吗?你说你是不是贱骨头?来来来,让我今晚好好的教你什么是做女人的乐趣!”

张绿不发一言,目光虚空。冯伟松爬上了张绿身上,在她耳边说:“笑一下吧,我一定比程逸枫来的更好!”

张绿一震,如听平地一声雷。

程逸枫,那个曾在冯伟松手上救她的程逸枫,那个为她带来平生最快乐之时光的程逸枫,那个为了保护她而身受重伤的程逸枫。

真的没希望了吗?

张绿心中大叫道:“逸枫为了我,他宁可自己受伤,为了他,我……我怎可以放弃!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糟蹋自己的身体!”

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会发挥出超乎平日的力量,所谓哀兵必胜,正是如此。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充满了张绿的身体。她躺在床上,猛一咬牙,左脚一踢,一下撞在冯伟松剑拔弩张的男根上。冯伟松哪想得到张绿还有如此求生意念?冷不提防下,他的子孙根被狠狠的撞过正着,痛得锥心刺骨,失去平衡下,“碰”的一声滚落地上。

张绿见机不可失,发挥那一股远超她平时的能力,也不理会自己已经衣不蔽体,连跌带撞的离开床上,开门往外面跑。

她要逃到哪里去?她可以逃到哪里去?在这条船上还有生路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要尽一切力量保护自己,绝不可以屈服!

冯伟松大吼一声,穿回裤子,走在张绿身后说:“臭女人,看我宰了你!”

二人追逐在船舱之中,按道理说张绿哪有冯伟松走得快?只是她抱着必死的心态,不要命的拔足狂奔,而冯伟松又受了重伤,此消彼长下,冯伟松还是追不上她。

张绿慌不择路,终于头上一片清晖,原来已经离开了船舱,走到船尾甲板之处。

前无去路了。在张绿面前的,除了船尾甲板那方寸之地外,就是黑漆漆的一片海水。

冯伟松终于追上了张绿。他面容扭曲,勉强邪笑了一声,说:“走呀!为什么不走?臭女人竟敢反抗!今晚我不将你煎皮拆骨,我跟你姓!哈!如果你跪下来求我饶你一命,我或者可以考虑看看。”说着一步一步的迫近张绿。

张绿退无可退,后面就是船边了。她目光慑人的瞪了冯伟松一眼,语气坚定的说:“宁为玉碎,不作瓦存!”

只见一个少女飘落在月儿的亮光中,“咚”的一声,沉没在深不见底的大海里。比起受人折磨凌辱,张绿选择跳海。她,宁愿一死。

是的,经过五天的船程,大船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渤海之上了。

大船继续向前,沐浴在令人心碎的月光里。

(三十三)

日复一日,小村子的宁静和谐,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康靖、程映霞及青儿三人,转眼已在这条靠近黄河的小村子中住了十日,其间幸好有村长两夫妇收留。村长夫妇年老无子,忽然有三个年轻活泼的青年男女陪伴他们,正是求之不得。

康靖右腿骨折,数日来静心休养,一向筋骨强壮的他倒也复原甚快。青儿自从成了康靖的小丫头后,终日不离他左右,细心侍候,连旁人也看得出这个小妮子对她的大恩人经已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程映霞终日郁郁寡欢,她想到自己的大哥生死不明,表姐落入敌手,但却是无法可想,只有干急的份儿。

十日之后,康靖大致复原,三人都觉得不宜再浪费时间,是动身去江东的时候了。于是他们向村长夫妇辞行,问明方向后,向着古都名城──开封而去,打算从陆路前往江东。

三人晓行夜宿,在三日之后到了开封城外。随着中国经济重心的南移,海上贸易的发达,这个内陆古城已无复旧时作为全国中心之勇。不过,开封城内依然是万家灯火,商贾云集,不失历史名城的风范。

三人从北门进城,只见城内的街道宽阔整洁,房屋栉比鳞次,人声马声,热闹非常。青儿长居乡下地方,平日难得有机会入城,开封城内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的新鲜。她伴在康靖身边,左看看,右瞧瞧,只觉开心满意,所有烦恼一扫而空。

三人走到一个售卖胭脂水粉及饰物的地摊,驻足观赏。青儿双目发亮,艳羡的看着满地货品,却不敢用手触碰,更不敢有购买的念头。这个朴素的小丫头平日虽然不施脂粉,但实在是美人胚子一名,就如一块未经打磨的蓝田美玉,他日之艳丽,绝不在任何女子之下。

康靖看着青儿羡慕的眼光,道:“青儿,你是不是看上了什么胭脂水粉呀?我送你一件吧。”

青儿感动的说:“是……呀!不……还是不要了,少爷,我只是一个丫头哩,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康靖没好气的说:“青儿,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呀,你不是我的丫头,更不要唤我作少爷。

你只是跟我一同回孙家去见师公去,看他老人家有什么安排。嗯,这些东西,你真的不要吗?”

程映霞笑道:“青儿,你就不要浪费康大哥的一番心意吧!我替你选一盒好了。”她拿起一个盒子,打开盖子,是一盒桃红色的胭脂,说:“你看!这个颜色跟你很相衬,怎么样?”

青儿自幼便失去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平日朋友不多,更少有对她那么好的。当下感激的说:“好!多谢程姑娘,多谢少爷……啊!不……康公子。”

程、康二人无奈一笑,说:“青儿,看来你这个常以下人身份自居的习惯要好好改掉。”

青儿双颊微红,不好意思的说:“是,青儿会留意的了。”

青儿购得胭脂,满心欢喜,三人在开封最热闹的大街上闲逛,康靖道:“是了青儿,和你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姓名,青儿恐怕只是你的乳名吧!”

青儿说:“是呀!青儿这个名字,是娘亲替我起的小名,我本姓杨,名素青。”

程映霞道:“杨素青……不错的名字。不过呢,我还是觉得叫你青儿比较亲切。”康靖也道:“映霞说得对。青儿呀,你以后不要公子前,公子后的唤我了,还是跟映霞叫我一声康大哥吧。”

青儿甜甜的一笑,既感触又亲热的说了一声:“康大哥!”

三人经过十多天来的相处,感情又深了一层。康靖对二女只有兄妹之情,反观青儿却对他死心塌地的爱慕,视他为唯一的亲人,正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之境况。

众人不经意的走到开封衙门之前,只见在公堂之外,聚集了不少平民百姓,围观着几张皇榜,正在议论纷纷。

康靖一看那几张皇榜,立时大吃一惊,对身边的程映霞及青儿低声说:“我们被官府通缉!”

皇榜上的,竟是程逸枫,程映霞以及康靖!

三人垂首向地,尽量不引人注意,慢慢走近人群之中。只听得其中一个百姓道:“啊!这两男一女是谁呀?年纪轻轻的就被官府通缉,难道是江洋大盗不成?还悬红五百两银一个!”

旁边一个文士打扮,衣着光鲜的男子说:“嘿!他们那是犯了什么法,只是得罪了神拳门的人,被神拳门追捕而已。我跟你说,现在神拳门的势力扩展得很快,背后又有官府撑腰,要不然怎么可能公然出皇榜抓人?”

后面一个妇人道:“嗯?神拳门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连官府也要买他们怕?”

文士男子道:“这可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神拳门和官府有某些合作关系,正在互相利用。”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康靖等三人愈听愈心惊,离开了人多聚集的地方,康靖说:“现在开封满是通缉我们的皇榜,百姓在悬红之下,我看不出几天,开封再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程映霞忧心的说:“我们当然是愈快出城愈好,但是我们已经赶了三天路,康大哥你的腿又未完全复原……不如这样吧,既然青儿不在官府通缉之列,就由她到客栈租一个房间,我们休息一晚,补充粮水,明儿一早出城!”

三人均无异议,当下由青儿用杨素青的名字在开封大街中的云来客栈租了一间双人厢房。补充了粮水后,三人赶紧时间休息。

康靖既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和二女共枕一室实在不太适合,只是现在时势紧迫,三人也不会介意此等小事。

一夜无话,寅未卯初,当此清晨之际,三人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匆匆收拾行装,就要提早出城。

不料程映霞一打门房门,只见四个衣饰不同的汉子正站在门外,其中一人,康靖看得分明,正是昨天在衙门之前侃侃而谈的文士男子。

文士男子微一抱拳,儒雅潇洒,道:“请问三位是否程映霞姑娘、康靖公子及青儿姑娘?”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程映霞手按素女剑剑柄,小心翼翼的道:“你们四位有何贵干?”

文士男子道:“在下四人奉邵盟主之命,务必要到请三位的大驾,还请三位不要推辞,随在下四人回去。”

康靖冷笑一声,道:“又是一群神拳门的走狗。多说无益,动手吧!”说着默运真气,就要杀上。

文士男士道:“三位误会了,神拳门算是什么东西?在下四人是天道盟散行派的人,奉邵盟主之命,恭请三位到烈阳山庄盘桓数日。”

康靖头脑急转,搜索枯肠,突然说:“四位莫非就是散行派士、农、工、商四散人?”

文士男子微一愕然,道:“康公子好眼力,区区贱号不足挂齿。在下是士白锦文,这三位是在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农田尚然,工铁硕坤及商钱有利。”

程映霞全神贯注,打量四人,只见白锦文一身雪白文士服,手握一把金色的摺扇,举手投足之间充满文人书生的味道,但看不出摺扇是用何物料所制;田尚然一副朴实的模样,手握一个铁制的锄头,十足十一个寻常的乡下农夫;铁硕坤一身肌肉扎实贲起,呈古铜色,虎目生威,手里拿着一个大锤子;钱有利一派典型商人的模样,身体略胖,双眼眯成一字型,嘴角挂着一丝令人不安的微笑,手中拿着一把二尺许长的铁尺。

白锦文道:“三位可听过一盟、二道、三派、四帮之名?”

程映霞长居关外,自然不知这些是什么东西。康靖虽非井底之蛙,但也不清楚别的门派之事。当下康靖问道:“愿闻其详。”

白锦文不慌不忙的说:“一盟是指天道盟,二道是指正道与邪道,三派是指邪道的烈阳派、玄阴派、与敝派散行派,四帮是指金刀帮、银枪帮、铜斧帮与已被消灭的铁剑帮。其中关系异常复杂,简单的说,在总总原因之下,邪道三派与正道四帮这二道在二十五年前结成天道盟。天道盟由烈阳派之主邵飞龙出任盟主,有机会在下再向三位详述天道盟的事。至于在下四人之邀请,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康靖说:“贵盟的事,我们没有兴趣。如果我们拒绝邀请,四位打算怎么做?

还有,贵盟主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河水不犯井水,何以要我们到贵盟的地方?”

白锦文面有难色的说:“这个嘛……邵盟主交带的东西,在下四人怎样也要完成,只好……只好用适当的武力,请三位走一转了。至于邵盟主召见三位,所为何事,就请三位亲自问邵盟主吧!”

愈说愈僵,眼看再无转圜的余地,只剩下动手一途。士农工商四散人是河南散行派的核心人物,年过三十,但成名而久。他们的武功分开来说不及程逸枫等江湖新一代的杰出小辈,但四人联手的时候,威力是以几何级数般上升的,地位仅次于派主一剑凝雪陈敬风。

程映霞、康靖二人交换一个眼色,前者拔剑,后者使拳,扑向士农工商四人。

“碰!”的一声,农夫模样的田尚然首先以一记锄头接上程映霞的落日红霞。他力气比程映霞大上不知几凡,震得她素女剑险些脱手。不待她回气,只见工人铁硕坤与商人钱有利的大锤与铁尺左右杀到,时间上的配合得天衣无缝。程映霞清叱一声,后退一步,素女剑在空中画了一圈,一招仙女散花将锤踪尺影悉数困在剑芒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手持锄头的田尚然又从程映霞身后击来,顿成前后夹攻之局。

她以一敌三,虽惊不乱,一个滚地葫芦式的闪避躲开了敌人一锄一锤一尺的凌厉猛攻。

那边厢康靖单挑士人白锦文。康靖拳脚攻去,每每在击中对手的时候,总是被他以摺扇格开。康靖腿伤未愈,勉力上阵,只可发挥平日六成的功力。

康靖对白锦文的一阵看似占上风,但其实程、康二人正一步一步堕入四散人的圈套。康靖有伤在身,加上白锦文锐意稳守,二人一时之间也休想分出胜负。

不过程映霞以一介女儿之身,硬拚农工商三壮汉,正是娇喘连连,左支右拙。

一盏茶时份过去了。程映霞香汗淋漓,手中素女剑微微抖颤,勉强发一招迫退了三人,再也支持不住,以剑尖点地借力,垂首向地,不住喘气。

钱有利的胖脸一笑道:“小姑娘呀!你也到了极限了吧,其实你可以坚持到现在,已经相当不错的了!快快弃剑投降,免得落个力竭而死的下场,只要你乖乖的不反抗,我们不会对你动粗的。”

程映霞伫剑当胸,猛运一口真气,蓦地双眼异芒一闪,全身绽放着一抹带有邪气的红光,心道:“娘亲!对不起!女儿要变招了!”说:“要本姑娘投降,你们三人未够资格!看我的血染斜阳!”

只见程映霞身法诡异,素女剑化作血红之色,与平日之灿烂朝气大大不同。

她运剑如飞,比之平日快上不下两倍,转眼落到三人身边,“刷刷”数声,三人的手臂均被她划上一道既长又深的伤口。

程映霞杀得性起,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般,对三人横砍直刺,毫无力竭的迹象。正在与康靖对招的白锦文奇道:“玄阴心法?姑娘与天道盟玄阴派之主祝绮清作何称呼?”

程映霞在百忙之中道:“本姑娘不知道什么玄阴心法,更不知谁是祝绮清!你不要胡言乱语,乱我心神!”

白锦文道:“姑娘现在使出的可是素女剑法?情欲愈大,威力愈小的一种剑法,我可没有说错吧!”

程映霞心头大震,道:“你……你怎会知道的!”她心神一分,再次被农工商三人团团围着。

(三十四)

白锦文道:“在下四人对姑娘全无恶意,只希望三位随我等同行,回烈阳山庄见邵盟主吧!要是三位仍然冥顽不灵,在下四人只好冒犯了。”

程映霞冷哼一声,道:“冒犯?你们早已冒犯了本姑娘了!有本事的话就拿下我抓回去,看剑!”只觉冷气逼人,一柄素女剑化作一道血虹,程映霞撇下农工商三人,就如鬼魅般扑向白锦文。

白锦文摇头轻叹,扬扇逼开连连进招的康靖,道:“姑娘屡劝不听,莫怪在下不再留情。”

“叮!”的一声,清脆利落,只见素女剑剑尖正面击中白锦文的金扇。程映霞劲力一吐,剑劲透扇而入,源源不绝。奇怪的是,白锦文非但不运劲硬接或化解她的全力一击,反而面露微笑的说:“姑娘中计了,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吧。”

程映霞那会在意?反而认定了这是他的惑敌之计,加紧催动真气,娇叱一声,定要以剑气攻破他的防守,四周的空气彷彿也炽热起来。

康靖回气过来,就要上前夹攻白锦文之际,农工商三人迅速包围了他,不让他帮助程映霞。

数息之间,程映霞猛觉不妥。白锦文没有丝毫辛苦的迹象,反而自己的真气却从素女剑中不停外泄。回剑彻招吧,但剑尖彷彿与金扇联成一体,无论自己如何用力,也不能收回素女剑。

程映霞大吃一惊,道:“你!你这是什么功夫!”白锦文踏前一步,无奈的道:“姑娘既然不肯跟在下回去,在下只好化去姑娘的真气,让你力气全失,不能反抗吧。这只是权宜之计,望姑娘海量!”

红光转弱,气力渐失,十息之后,程映霞娇哼一声,再拿不住手中的素女剑,颓然倒在地上。白锦文拾起地上的剑,收之回鞘,挂在自己的腰间,道:“程姑娘,请恕在下无礼了。”

只见他手起扇落,连点程映霞身上十二处大穴。程映霞见大势已去,颓然昏倒。

接下来的战况更是一面倒。士农工商四人联手,威力倍增,受了脚伤的康靖那是其对手?扇、锄、鎚、尺,同时杀到,康靖看了看在旁着急万分的青儿,说:“唉!我们就随四位回去吧……但切勿伤害映霞与青儿!”

四人同时停手,四件兵器堪堪停在离康靖不到二寸的地方。白锦文道:“这个当然,由始至终在下四人均无加害三位的意思。”说着点了康靖的穴道,对青儿说:“青儿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劳烦你扶着程姑娘随我们同行吧。”

青儿早就没了主意,上前一手抱着康靖,呜咽道:“你们说什么也好,我都依你们的,只要你们不伤害康大哥……”

白锦文道:“烈阳山庄就在离这里五十里外的赤焰山山顶,在下四人恭送三位上山!”

“啊……啊!小……小姐……奴婢……奴婢不行了!要去了!”在一声特别高亢的女子叫床声响起过后,一切回复平静。

环翠雅榭的主人房里,正上演着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淫戏。

只见两个妙曼的女体交缠在芙蓉暖帐上,一上一下,彼此一丝不挂。

“春兰,你真没用!这么快便不行了吗?平日调教的成果去了那儿?”祝绮清嗔道。她双手轻轻的搓揉着春兰的乳尖,忽然用力一掐,瘫软在床上的春兰呼天抢地的叫了一声,道:“呀……小姐!很痛……春兰知……知错了!饶了春兰吧!呜呜……”

祝绮清淡淡一笑,道:“没用的东西,害我未能尽兴,滚到一边去!”她手一推,春兰即被推到大床的一角。祝绮清伸手向帐外一扬,道:“夏荷,你快脱光衣服,过来接替春兰。”

夏荷脸色惨白,“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叩头如倒蒜的说:“小姐……奴婢今天月事来潮……不可以的呀……会弄脏床铺的……”

祝绮清不悦的道:“月事来潮又怎样?不听话了是不是?再不脱光上来的话,今个月的解药休想我会给你!”

夏荷大吃一惊,一面脱衣,忙道:“不不不!小姐,奴婢这就来了……”

祝绮清满意地一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婢子,秋菊、冬梅,你们也不要站着,干脆一起上来吧!我今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你们。”

秋菊、冬梅二女相视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就要宽衣解带。

一道黑影旋风般打开房门,进入室内,再关上房门,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黑影走到祝绮清床前,夏秋冬三婢对来者毫不感到奇怪,还一直脱衣。

祝绮清不理来人,见夏荷已然脱光,道:“夏荷先上来吧,其他人快一点!”

黑影嘻嘻一笑,道:“哎呀,我的好姐姐,你一晚御四女,吃得消吗?不如分一个给我吧,好让我替你分担一下。”这是一把男子声音,但语调阴阳怪气,不知是先天如此,还是因练功而走火入魔,乱了气脉。

祝绮清横了他一眼,道:“好吧,今晚你要那一个?”男子逐一打量仍在床边的三女,道:“就要夏荷吧!”

夏荷闻言魂飞魄散,哭道:“少爷!饶命呀!奴婢今天……今天不方便呀!”

男子走近夏荷,亲了她小嘴一下,在她耳边道:“有什么不方便?我就是喜欢在你不方便的时候来,特别刺激嘛!放心吧,你忘了是我替你开苞的吗?我一定不会弄痛你的。”

祝绮清道:“好了,弟弟,你今晚玩玩她可以,但不要弄死她呀!这个丫头的身子,我是很喜欢的。”

男子搂着已经吓得半昏倒的夏荷,道:“这个自然。嗯,大姐,那个叫凝香的姑娘,你不是说过三天之内一定把她弄到手的吗,怎么现在过了十三天有多了,你还未下手?”

祝绮清意味深长的一笑,说:“我当初打算以武力佔有她,事后杀了她也好,怎么样也好。后来呀,这个凝香,我真的愈看愈喜欢!现在我打算以药物控制她,要她以后听听话话的作我的禁脔。这样一个剔透玲珑的可人儿,不收了她在私房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男子怪笑一声:“大姐,那你的这个禁脔,可否也预上小弟一分?”

祝绮清冷笑一声,道:“有了春夏秋冬四婢给你予取予求,你仍不满足,还要打大姐的珍藏主意?唉!好吧,一世人俩姐弟,我考虑一下吧。”她的脸色一转,变得凝重非常,道:“正事要紧。邵盟主的吩咐,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办到。

我曾经搜过程逸枫那小子的全身及行囊,均没有玉白虎的踪影。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说会去了那儿?”

男子沉吟一会,道:“会不会在黄河时丢了?”

祝绮清微微摇头,道:“希望不是吧!如果玉白虎真的沉在黄河里,那我们玄阴派怎向盟主交代?我收到消息,散行派的士农工商四散人已经发现了程映霞他们的踪迹,应该可以顺利拿下他们……”

男子道:“大姐多想无益,必要时对程逸枫那小子严刑逼供,看看玉白虎是否还在他身上。如果真的丢了,我们就押他上烈阳山庄向盟主请罪吧!嘻嘻……大姐,今晚花好月圆,小弟不阻大姐作乐了。”转向秋菊,冬梅道:“你们二人好好伺候大姐,知道吗?”

秋冬二婢不住点头,道:“谨遵少爷吩咐。”

只见男子环抱夏荷,如鬼魅般打开房门,消失在祝绮清的视线之内。

环翠雅榭的主人房里,再次传来阵阵女子的娇吟声与叫床声,回荡在冬、春交替的清朗夜空中。

放弃的念头,曾经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

她真的很累了!身如是,心如是。

她已经坚持了两天两夜,对一个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丝毫不懂武功的女子来说,死神与她的距离,只是在咫尺之间。

要不是她幸运的在海面上找到了一块浮木,她根本连一天也支持不了。

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一旦睡着了,就永远不会醒来。

令她可以撑下去的,是她坚信程逸枫仍然活着,等待着和她重逢的一天。

奇蹟地,经过三天在海面上的飘流后,她终于发现了陆地。

她用了最后一口气,游近那片就如蓬莱仙境的陆地,终于晕倒在岸边。

“逸枫!”少女大叫一声,终于从多日来的昏迷中醒来。

她环视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原本应该一丝不挂的她,正披着一些以动物毛皮制成的衣服。

她一掐自己,証明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心想:“天呀!我……我还没死!”

这时,一个身穿兽皮,身材高大,面露笑容的老人拿着打猎而来的两只兔子由山洞口进来。他一见少女已经醒来,满心欢喜的道:“小娃儿你昏迷了足足五天了!现在总算捡回小命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昏倒在这个小岛的岸边上的?”

少女唇干舌燥,勉力的说:“我……我叫张绿……”

(三十五)

老人笑道:“你叫张绿吗?你一个小女娃儿,为什么会飘流到这个荒岛上来的?这里是渤海东面的一个小岛,我在这里快二十年了,你是我在这二十年来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张绿由于昏睡了五天,身子十分虚弱,微喘道:“这位老人家,就是你救了我吗?真的……真的太谢谢了!”说着就要拜倒地上。

老人以其与年龄不相称的高速上前扶起张绿,哈哈一笑道:“起来起来!我一个老头孤伶伶的住在这里,现在有你来陪我,倒是我要谢谢你呢!”

张绿这时才看清老人的样貌。只见他身躯伟岸,比张绿高两尺有余;虽一脸沧桑,但从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那股英气,不难想像他年轻时应是文质彬彬的美男子一名。

张绿对他大起亲切之感,将自己的身势遭遇大致说出,之后问道:“老人家又何以流落在这小岛之上呢?可否告知小女子?”

老人双眼的忧伤一闪即逝,微笑说:“嘿!什么又老人家又小女子的,女子一点也不渺小,若没有你们这些女子的话,天下间的英雄豪傑又从何生来?唉,至于我呢,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一个被人追杀而侥倖不死的人吧了。不要多说了,你昏倒了那么多天,应该很饿了吧,烧兔子肉合口味吗?”

提起肚饿的问题,张绿的肚子登时声声作响。她看着老人熟练的将兔子剥皮起肉,一气呵成,身手敏捷,显然不是寻常的老人。老人在地上起了一个火堆,将兔子肉串在一根树枝上,熟练的烤着,说:“在这个小岛上,就是兔子最多,肉也最好吃;不过呢,说到最有用的走兽,算是狐狸了。狐狸的皮毛又大又厚,用来造衣服,可是最暖的。你现在穿的这身衣物,也是用狐狸皮毛造的。我为你造的这一件新衣服,刚好用光了一只狐狸的皮毛。”

一看全身的毛皮衣物,张绿顿时满脸通红。她的一身衣衫早就在大海里掉了,想到自己赤裸裸的身子被眼前这个老人看过不知多少遍,一时之间羞不可遏,连耳根也发红了。

老人像是看透了她的尴尬,哈哈笑道:“小女娃别害羞,以我的年龄,可以做你的爷爷有余了。我替你穿衣的时候,可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呀!”

张绿忙道:“不!老人家,我不是这个意思。老人家你救了我,我谢恩还来不及呢!怎会胡思乱想呢……要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昏死在小岛的岸边了。”

老人将手中已经烤熟的兔肉递给张绿,道:“好了,吃东西吧,试试味道怎么样?”

火光掩映,满山洞的柴火烧得正旺,张绿接过兔肉默默的吃着。少女的俏脸反映在熊熊的火光中,美丽而孤独、清雅而忧愁,她想到自己和程逸枫原本幸福美满的一段爱情,竟弄得如此田地,不禁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无声无色的悄然而下。

老人看见张绿说哭就哭,毫无先兆,竟不知所措起来,忙安慰说:“好好!别哭别哭,若兔子肉不好吃就不要吃了。”

张绿一拭眼角,对这个亲切的老人倾吐心事:“老人家,我……我真的好挂念爹爹和逸枫哦!虽然我和逸枫还未成亲,可是……如果他有什么不测的话,我也不想活了!这个小岛又不知离开陆地有多远,可能……可能我一辈子,再也回不了去,见不到他了!”她只道眼前的老人被困在小岛快二十年,此处一定是与世隔绝,离去无门,一阵感触,泪水再次缺堤,呜呜的哭起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应是无忧无虑的承欢爹娘的膝下,但竟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大风大浪,生离死别,试问她怎能承受?

两行女儿泪,铁汉也柔情,更可况是这个老人?他让张绿靠在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颈项,说:“别怕,你一定可以回到陆地去的。虽然这里离陆地很远,不过依我多年来的观察,每年春夏交替的时候,附近的潮流就会向陆地而去,到初秋为止。如果加上风向配合及海面不起风浪的话……我想应该可以回去的。我多年来不回去,只是因为中原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张绿如听纶音,说:“这……这是真的吗?老人家,你不是逗我开心吧?”

老人说:“嘿!我骗你干吗?你我既有缘在这小岛相遇,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你和你的小相公,一定可以重逢的!”

老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是了!我在岸边抱你回来的时候,你的手里紧握着这个东西不放。”说着拿出一块圆润晶莹的玉佩。张绿一看。说:“这是……呀!这是凝香姐姐的玉佩……我记得了……在大船上,凝香姐姐中了暗算受伤,我照顾她时,她不小心掉了这玉佩在地上,于是我就捡了它带在身上……幸亏在海上的时候未曾失掉。”

老人神色凝重的低吟:“很像……真的很像……”张绿不解道:“很像?这玉佩很像什么呢?”

老人不答反问,道:“你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张绿道:“嗯……说来奇怪,凝香姐姐一直不肯告诉我她的真名,她说自己的名字很不好听。我只知道她姓康,是那什么铁剑帮的人……”

老人身躯一震,说:“是……是了!你的那个姐姐,一定就是我的孙女……我还以为她活不成了……她……她是否十九岁?”

张绿吃了一惊,说:“是呀!凝香姐姐真的是你的孙女吗?那你是……”

老人轻叹一口气,道:“这块玉佩是我康家的传家之宝,总算她命不该绝,我就是她的爷爷康正和。”

月华皎洁,洒遍大地,雪玉泉内,一对璧人正在抵死缠绵、爱得火热。

男俊女俏,从远看来,就像一对神仙眷侣,羨煞旁人。

转眼程逸枫及凝香到了环翠雅榭已有半月,期间他们中了毒的解毒,受了伤的疗伤,加上和祝绮清相处愉快,所以一留就是半个月了。这晚是他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明儿一早,他们就会辞别祝绮清,到江东和众人会合。

凝香说,她希望在离开之前再到雪玉泉一次,硬要程逸枫陪她。于是,这对青年男女,在这泉水中玉帛相见,绵绵情意一发不可收拾,就以地为床,天为被,毫无保留的爱着对方……

天籁人籁,回荡在亮丽无尘的清朗夜空中。好不容易,雨遏云收,凝香满足的轻躺在程逸枫怀中,酡红的脸儿还因刚才的激烈而迷醉,柔声道:“你呀……好坏哦……就不对人家温柔一点。”

程逸枫埋首在凝香湿润的秀发,逗弄着她一双还未肯安份下来的乳头,笑道:“你还好说,不知是谁提出要在这地方干那回事的呢?这是小惩大戒嘛!”说着,他以指甲轻轻一掐凝香那双娇嫩的珍珠,凝香娇笑不断,求饶投降,二人又温存一阵,终于在三更之初,离开雪玉泉回到环翠雅榭。

(三十六)

程逸枫及凝香二人回到环翠雅榭时,已是三更半夜了。走到凝香所居住的西厢房门前,程逸枫道:“好了,明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今晚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凝香媚眼如丝,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激烈中回复过来,甜甜的说道:“知道啦,你才累呀!来了三次那么多……该好好休息的应该是你呀!”

程逸枫耸肩一笑,道:“谁叫我的妻子这么迷人,我想要节制一些,也是有心无力呀!”凝香娇嗔道:“谁……谁是你的妻子呀,不害羞……”程逸枫道:“你不想做我的妻子吗?”凝香说:“我只是说……现在还未是嘛……”

二人调笑一阵,就要各自回房休息。在星月明亮的夜空下,程逸枫蓦地看到在雅榭另一边的主人厢房中,一个人影闪过。他心里奇怪,为何在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分,竟有人在那里走动?他聚功双眼,运起目力,只见一个女子青丝微乱、脚步蹒跚的从祝绮清的房间中缓缓走出来。再看那女子手按小腹、一身衣服七零八落,不知道在房间中曾受到什么待遇。

程逸枫对凝香说道:“咦?那不正是祝姑娘的婢女冬梅吗?她……她衣衫不整,看似受了伤呀……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凝香想起在雪玉泉中,祝绮清对自己的亲热行径。从此之后,总觉得她对女子的态度比对男子亲密多了。当下摇了摇头,说:“嗯,这是祝姐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

程逸枫深有所感,道:“好吧,我们还是……”

一语未落,又听得主人房那边传来一阵女子低吟,似有若无。二人终于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程逸枫说:“我们……去看一下吗?”凝香心旌摇动,良久才说:“只是看一下,没有问题吧……”

二人放轻手脚,走到主人房的窗前,往内一看。一瞥之下,二人险些失声高呼。

夜凉虽如水,春色却无边。在明灭的烛光中,只见祝绮清一身薄纱,躺卧在一张安乐椅上。她玉指一勾、懒洋洋的说:“春兰,我要吃葡萄。”站在她身旁的春兰,将手中捧着的水果篮中的葡萄取出,说:“小姐,葡萄要去皮吗?”

祝绮清一个呵欠,千娇百媚,说:“不用了,但是,我要你喂给我吃。”春兰一个弯腰,将手中葡萄送向祝绮清,哪知祝绮清却说:“不是用手,是用你的嘴喂给我吃。”

春兰无奈的点头,嘴中含着葡萄移向祝绮清,两唇相接,只觉祝绮清的绛舌侵入春兰嘴中,肆意略动。她们嘴中的一颗葡萄被压得稀烂,葡萄汗混和着二女的津液,沿着春兰的俏脸除除流下,烛影之中,就如天河中的繁星闪亮着。

祝绮清兴之所至,妙目一闪,将春兰整个身子推倒在安乐椅,压在她身上,对她耳语说:“春兰,不许你再那么没用哦!如果你再像上次一样,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丢了的话,我就把你脱过清光,缚在大树上一天一夜,听到了吗?”

春兰哀羞交集,眼眨泪光,颤动着说:“不要呀,小姐,春兰……春兰一定会努力忍耐的了!”祝绮清一手轻抚她的秀发,以示嘉许;一手开始脱去她的衣裳。站在一旁的秋菊看见如此景况,只好噤若寒蝉,退开一边,免得惹起主人的兴致,来一个倒凤颠鸾三人行,那就自作自受了。

程逸枫、凝香二人在窗外看到的这幕,固然令他们目瞪口呆,想不到平日和蔼可亲的祝大姐,竟喜欢干这假凤虚凰的勾当;但真正令他们震撼不已的,是房间的另一边的大床上,正上演着一场不折不扣的男女淫戏。

大床剧烈摇动,晶莹的水花四溅,在床上的两人,男上女下,正激烈的作出冲刺。只见那少女娇喘连连,浑身汁水淋漓,可怜她的手脚还被绳子牢牢的缚在大床的四角,就连唯一可稍作移动的脸蛋,也流露出吃不消的痛苦表情,真的是苹果皮不足以比其红,水蜜桃不足以方其嫩。

“春、夏、秋、冬”四婢一向形影不离,现在冬梅已离开了房间,春兰正被祝绮清宠幸着,秋菊亦知趣的站在一旁,明哲保身。可想而知,这个被人狠狠的抽送着、快要被带到情欲高峰的少女,正是夏荷没错。

“哎呀!少……爷……求……求你做做好心,快点完事吧!奴婢……快要死了……呜呜……”少女之泪散落在床上,也不知是因为过度的兴奋,还是无尽的凄酸,夏荷的哀叫响彻房间。

男人对她的哀求非但无动于衷,大叫一声,雄腰猛挺,直击夏荷娇躯。夏荷娇小的身子再也经受不起如此抽送,一阵失神,意识随着高潮的来临而瓦解,昏倒过去。

躺在安乐椅上的祝绮清看见她没了声色,一边把玩着春兰的一双乳尖,一边说:“哎呀!弟弟,你弄死了夏荷吗?”

男子一探夏荷鼻息,说:“大姐,你放心好啦,这丫头只是昏倒吧了!”祝绮清吁了一口气,道:“你小心点呀!唉,真不明白你为何对夏荷如此粗暴,每次都要弄得她死去活来,总有一天,夏荷会死在你手里的。”

男子嘻嘻一笑,说:“这有什么奇怪?好像大姐你特别喜欢春兰一样,我就是喜爱看夏荷淫荡的样子,只要不弄死她就可以了嘛!只可惜夏荷她昏倒了,谁人来替我出精?”

祝绮清不置可否的一笑,对春兰道:“春兰,你饿不饿?”双手仍是搓揉着她的乳尖。春兰不明所以,说:“小姐,奴婢不饿呀!”祝绮清脸色一沉,手中施力,狠狠的掐着她的娇嫩珍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十指之痛尚且归心,更何况是那一双敏感欲滴的乳尖?春兰不敢叫痛,紧咬下唇,之后说:“小……小姐……奴婢说……很饿了!”

祝绮清面色稍霁,手中力度减少,说:“既然饿了,就要吃东西。你说,想吃什么?”说到这里,手中的力量又增大了一些。

春兰心乱如麻,她望望祝绮清,又再看看那男子,只见他已经抽离了夏荷的身体,剑拔弩张的男根正向着自己。她哪里不明白祝绮清的心意?只好说:“小姐,奴婢想吃少爷的……少爷的……精华……”

祝绮清放开手指,轻抚着春兰的脸,温言道:“好,春兰真是我的好婢子。来!过去少爷那边,求他给他的精华你吃。”

春兰睫毛颤动,爬上床到男子身旁,鼓起勇气道:“少爷,春兰肚子饿了,求少爷……求少爷……”说着,樱唇张开,星眸微闭,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那男子满意一笑,一手扶着春兰的颈项,缓缓将擎天一柱塞入她的嘴内。春兰只觉难以呼吸,五内翻腾,一阵恶心,几欲呕吐。男子看着痛苦的她,说道:“怎么了,这样就受不了吗?”

春兰强忍不适,丁香小舌不住摩擦玉茎先端。一进一出之间,男子猛地扯住春兰秀发快速来回抽动。下一刻,春兰咳嗽不止,满口温热湿润,男子心满意足的抽出阳物,说:“你既然肚子饿,就要全吃下去,不要浪费我的食物。”

春兰正要吐出口中之物,闻言立即掩着嘴巴,不情不愿的悉数吞下了,说:“谢……谢少爷赏赐。”

躺在一旁的祝绮清一伸懒腰,心想也差不多了,说:“好了,春兰,你带着夏荷回房休息,出去吧!”

春兰如获大赦,忙不迭的说:“是,奴婢告退!”也不穿回衣物,扶着还是浑浑沌沌的夏荷,退出房间。二婢甫一出房门,差点看到走避不及的程逸枫和凝香,幸而二婢几经折腾,已经疲惫不堪,只想尽快逃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当下也留意不到房外的两人。

房间之中,四婢只剩下忐忑不安的秋菊,她看见春、夏二女已然出去,正要跟着出去之时,哪知祝绮清道:“慢着!秋菊,你去问问少爷,还需不需要你伺候。”

秋菊战战兢兢的问道:“少爷还需要婢子伺候吗?”男子说:“伺候就不必了,不过呢,春兰既有东西可吃,我也赏你一件东西。”说着从床上下来,在地上捡起水果篮中的一只香蕉,道:“秋菊,吃了它吧!”

秋菊如释重负,接过香蕉说:“谢谢少爷。”剥去蕉皮,正要吃了它之际,男子说:“不!春兰刚才用上面的口吃了我赏给她的东西,你就用下面的口吃了这根香蕉吧。女人嘛……这上面和下面的口,都可以用来吃香蕉的嘛!吃了整根香蕉才给我出去。”

秋菊脸色发青,眼神幽怨的望向祝绮清,似在求饶。祝绮清爱理不理的说:“少爷赏你香蕉,还不快吃?”秋菊心底一凉,轻叹一声,心道:“长痛不如短痛,谁叫我的命生得不好!”二话不说的解去下身衣物,将那香蕉的先端导入自己的秘处。但那香蕉的体积不小,秋菊又未有充足前戏,那会如此轻易便吞没整根香蕉?

她反复尝试,香汗微渗,就是不得要领;过了良久,男子愈看愈不耐烦,说道:“你是怎么啦,不喜欢我赏给你的东西吗?”语气开始严厉起来。

秋菊心慌意乱,说:“少爷!婢子很喜欢这香蕉的!只是它……它太大了,婢子……婢子吞不下……”

男子走到已经跪在地上的秋菊身边,说:“那我来帮你一把。”他一手夺下秋菊的香蕉,抱起秋菊的身子,对准她的秘处,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记到底。秋菊没有叫出声来,默默的承受,默默的忍耐;眼角摇曳的泪光,似在诉说着:“谁叫我的命生得不好!身为奴婢,这也是没办法的呀!”

一阵工夫,香蕉尽根而入。男子替秋菊穿回衣物,外表看来,谁可料到这个女子的身体深处正被一根香蕉充实着?

祝绮清终于从安乐椅上起来,披上外衣,说:“都出去吧!”

秋菊不待男子批准,强忍腹中之痛,快步走出房间。

待得房中只剩下祝绮清姐弟二人,那男子才说:“大姐,程逸枫那小子和凝香明早就要走了,你真的让他们离去吗?”

祝绮清气定神闲,说:“他们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环翠雅榭,看我的吧!这个凝香,我明天就要她像春兰她们一样,臣服在我胯下,任我鱼肉。”

在门外的二人大震,更想不到祝绮清到底有何能耐,竟能令他们任由摆布?

(三十七)

男子说道:“既然大姐这么有信心,那小弟明天就等着看你的好戏。”祝绮清说:“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门外二人压下满腹的惊疑,回到凝香的房间中,程逸枫说:“真不明白祝姑娘的居心何在,凝香,这件事,你怎么看?”凝香似乎还未从祝绮清惊人的说话中回神过来,喃喃道:“这……这……祝姐是什么意思?她要我……她要我听命于她,任她鱼肉?……怎么可能呀!”

程逸枫也是大惑不解,难以想象平日热情和善的祝绮清,和今晚所看到的淫邪荡妇,竟是同一个人,说:“有道是知人口面不知心,虽然祝姑娘救了我俩,但难保她是另有目的,说不定……说不定是为了我们身上的玉白虎!”

凝香心里七上八下,没了主意,说:“那……逸枫,我们现在就离去吗?”程逸枫沉思片刻,道:“不,既然知道了姓祝的要对我们不利,总要把事情弄个明白。只要我们事事小心,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凝香深呼吸一下,道:“说得也是,好,明早我们依照原定计划,光明正大的离去。”

一夜无话,不过二人既然知道了自己身陷险地,是夜当然提高警惕,不得安寝。明儿一早,二人收拾好行装,向祝绮清辞行。

环翠雅榭大厅之中,程逸枫、凝香、祝家姐弟和四季婢,齐集一堂,一场好戏,就要上演。

程逸枫首先说道:“数日来,多得祝姑娘热情招待小弟和凝香,现在我们已经伤愈,是时候离开了,请姑娘保重。”

祝绮清娇声说:“哎呀,那么快就要走了吗,不多住上一阵了,好让祝姐尽地主之谊嘛!”

凝香说:“不!……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可再住下去了,祝姐,我们这就别过了吧!”

祝绮清无奈的一笑:“好吧,既然你们去意已决,祝姐也不便强留。”向春兰说:“你去拿翠竹液来,让我和程公子、凝香喝上一杯,当是饯行吧!”

未几,春兰端出了一壶翠竹液及三个杯子,祝绮清亲手注满三杯酒,将两杯递给程逸枫及凝香,说:“祝你们事事顺利!”说着,手中的一杯烈酒,一干而尽。

二人既有戒心,当然不会如此鲁莽,程逸枫及凝香只是佯装干杯。一杯翠竹液的份量非常少,二人含着它在口中,并不咽下。

祝绮清说:“程公子、凝香,我们既然有缘在这环翠雅榭相聚,都算是一场朋友,你们说是不是呀?”

二人不知祝绮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下点头表示同意。

祝绮清的面容一下子变得严肃,说:“那就好,程公子,那么祝姐就开门见山吧。只要你们留下那一件对你们没什么大用的玉白虎,就可离开这环翠雅榭,祝姐一定不强留。”

二人都心想:“终于说到正题了!”程逸枫说:“祝姑娘你说什么?玉白虎是什么东西?我们没有呀!”

祝绮清冷冷的道:“不要在祝姐的面前装蒜了,你们的事情祝姐很清楚!”她语气转和,带着无限怜惜的说:“祝姐是为你们好!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祝姐实在是很喜欢你们的,只要你们乖乖的交它出来,祝姐是绝不会跟你们为难的。况且……你们刚才喝的酒,祝姐已经放了一些半日晴,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些令人暂时内力全失的小把戏而已。”

程逸枫和凝香相视一眼,同时吐出了口中之酒,凝香失望的说:“想不到祝姐你竟然暗算我们!我……我真是看错了你!”

程逸枫手按清风剑柄,冷然说:“祝姑娘,你的诡计不灵光了。现在我们就要走了,还望你不要阻碍,告辞!”二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大门。

祝绮清叹口气道:“唉……不听祝姐言,吃亏在眼前,你们为何如此冥顽不灵?”语气坚定的说:“我再问你们一次,玉白虎交还是不交出来?”

二人当作没听到,继续离去。祝绮清终于露出本来面目,苦笑道:“好……好!是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们找死!”

下一刻,祝绮清双目寒光一闪,从衣裙中拿出一对直径一尺、红色的圆环出来。只见这对圆环呈血红之色,看似坚硬,又似柔软,不知是何物料所制。

祝绮清手持红环,蓦地全身红光并发,就像另一个人似的,哪是平日看来弱不禁风、娇柔无力的祝绮清?

程逸枫大吃一惊,只因祝绮清散发的气息,自己大是熟悉,心道:“这……这不正是映霞的内劲路子吗?不对,映霞的内劲矫健而平和,哪像这种内劲诡异霸道?但……在感觉上又很相似……”

一瞬间,在程逸枫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和妹妹在关外共同生活的片段。他们兄妹之间,从小就喜爱互相比试喂招。记得程逸枫十五岁、映霞十三岁时,在一个仲秋的下午,兄妹二人在满地落叶的树林中比剑。

红叶遍地、落英缤纷,程氏兄妹在茫茫叶海中尽情抒展。剑光闪闪,二人愈打愈起劲,终于出尽全力,毫无保留,将自己所学的倾力使出。

当时,由于程逸枫所练的是清风逍遥剑法,精妙无比,兼之又比妹妹大上两岁,两人斗到酣处,程映霞终于抵抗不住,眼看就要输了这场比试。

映霞天性好强,不易服输,在决定性的一刻,她手中之剑竟“当”的一声,将程逸枫连人带剑震开数尺。只见她全身被一阵暗红色的异茫覆盖,杀气腾腾,在震开了哥哥之后,竟不停手,不住进招,且愈来愈激、狠。程逸枫勉强接下二十余招,心中叫苦之际,这个十三岁的少女终于支持不住,倒在落叶之上。

程逸枫抱着妹妹,回到天城山的小屋之中,将事情告诉程玄清及孙静华。只记得孙静华在映霞醒了之后,狠狠的责打了她一番,说什么行功不当芸芸,弄得她淘哭不止。最终也是当哥哥的,到市集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来逗她开心才没事。

回到现在,程逸枫回想往事,也不过是数息间之事,想:“祝绮清的内劲,不正是那时妹妹的内劲吗?怎么会……”

不容程逸枫细想,祝绮清的双环,如挟风雷般袭向他背后。他运起劲力,猛地清风剑出鞘,硬接下这双环。

剑环交击,程逸枫全身剧震,想不到如此一个女子,竟有不下于壮男之力,更奇怪的是,她的双环灼热如火,一股炎劲沿着剑身直冲向程逸枫。

程逸枫急忙彻招,跃开数尺,说:“祝绮清,你究竟是谁!为何功力如此诡异?又为何要得到玉白虎?”

祝绮清一改平日娇慵温柔的神态,手中红环如彗星般闪烁,英气逼人的说:“我是玄阴派之主祝绮清,奉邵飞龙邵盟主之命,务必要取得玉白虎,程逸枫!这是最后机会了,乖乖交出玉白虎,免得我下重手!”

程逸枫嘴角略过一记自信的微笑,说道:“且看谁对谁下重手,看招!”说着,一招清风随来,只见一道道银白剑光,如箭般向祝绮清飞去。

(三十八)

祝绮清不慌不忙,微微后退,双环舞动,一时之间,只见漫天环影,俨如一幅密不透风的红色墙壁。程逸枫的清风随来,一碰到了这幅坚壁,立时土崩瓦解,消弭于无形。

祝绮清虽在战斗之中,仍游刃有余,说:“剑是好剑,剑法是好剑法,就只可惜人差了一点。”手中招式一变,反守为攻,一环套着清风剑,一环扫向程逸枫腰间。

程逸枫别无选择,回剑辙招,一剑挑开来袭的红环。祝绮清也不进击,垂手向地,螓首轻摇,如云的秀发微微飞扬,一派吃定了他的样子,说:“怎么样?来进攻呀!”

程逸枫经刚才电光火石的一击,已知自己的功力修为不及她,说:“我和你们什么玄阴派素无过节,你们为何知道玉白虎在我手上?玉白虎只是我父母的遗物,于你们有何用处?”

祝绮清忽然叹了一口气,说:“这你不需要知道,交出来就是了。唉,要是可以选择,祝姐也不想与你们为敌。还是那句话,快把玉白虎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把你们打倒,再慢慢的搜出来,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程逸枫心忖道:“哪有乖乖就范的道理!”说:“我们就在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气在流,风在动,程逸枫鼓动真气,但感在他四周的空气在缭绕旋转,愈来愈速。他招式一起,风乘剑起,剑随风势,顷刻之间,一个飓风在清风剑尖上形成,正是盛夏风暴的起手式。

祝绮清感觉到这招的威力与压迫感,微一愕然,说:“哦?这招不错,很有气势嘛!叫什么名堂?来攻我试试看。”

程逸枫没有回应,只因要使出盛夏风暴,实是危险。此招是整套剑法威力最大、风险最高的一招,他就曾经因为使用不当而受重创。当下他全神贯注,累积劲力,一声大喝,茫茫剑花就如暴风般袭向祝绮清。

祝绮清看出其中之厉害,也不敢过份托大,忙手挟双环,运功于掌,忽然向程逸枫掷出其中一个红环,只见此环去势看似不快,但其实是蕴含了巨大力量,“当”的一声,击中了风暴中最脆弱的风眼部份。

一招盛夏风暴,最强的部份当然是外围的烈风,但是红环却击中了唯一的弱点──中心部份,情形就如一个急速旋转的陀螺被击中轴心,风暴的劲道登时大减,又伤不到祝绮清分毫。

程逸枫的攻力锐减,祝绮清见机不可失,手中的单环如影随形般硬接盛夏风暴。由于风暴的去势已老,祝绮清娇叱一声,单环红光暴射,热力蒸发了风暴的威力,再劲力一吐,震飞了程逸枫手中的清风剑。

祝绮清贴近程逸枫,轻声说:“乖乖的睡一觉吧!”她手中单环,猛击向他前胸;他只感眼前一黑,意识渐渐远去,终昏倒在地上。

奇怪的是,在程逸枫不远处,凝香竟然手按小腹,看似很辛苦的跪在地上,手中兀自拿着其惯用兵器朗月鞭。

凝香本要上前助战,岂料就要杀上时,剧变骤生,小腹竟然剧痛。

祝绮清见状,忙上前扶起她,似笑非笑的说:“凝香,你怎么啦?是不是觉得小腹很痛,像要裂开一样?”

凝香喘气不停,说:“你……你究竟……”

祝绮清一举夺下她手中的鞭,随手抛在了一边,在她耳边说:“很辛苦是不是?还记得你服下的六颗康宁正气丹吗?”

如豆的汗珠流在地上,凝香说:“丹药有毒?”

祝绮清说:“不是有毒,而是康宁正气丹根本就不能化去你身上原本的九度春风露,只可以暂时压下去。只要你全力运功,你身体内积存的春药药力就会一下子爆发出来,三个时辰之内放着它不管,你的小命也不保,小腹剧痛只是前奏而已!这十几天以来,你应该不时觉得小腹不适吧?”

果然,凝香在疼痛之余竟开始面泛红霞,双腿之间一片温热,说:“你……你好卑鄙!”

祝绮清反而面露无限的怜爱,轻抚她的脸庞,说:“你道祝姐是如此狠心的吗?如果你不是反我的话,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祝姐在雪玉泉中早就说过,只要你愿意以后留在这儿,作我的爱姬,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她从衣衫中的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黑色的小丸,说:“快吃下这颗丸子,那就没事的了。”

凝香怒极,一手拨开了祝绮清的手,咬牙说:“滚开!你休想控制玩弄我!士可杀不可辱!”祝绮清面色一变,强自忍耐,说:“你不要恃宠生骄,如此放肆!我祝绮清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逃得掉的。”再从小瓶中倒出一颗小丸,掐开凝香的嘴放进去,说:“吞下!”

凝香终于在她的淫威下不情不愿的吞了那颗小丸,祝绮清满意的说:“乖,我的好凝香!从今以后呢,你就会像春兰她们一样,成为我的人了。呀,我就让你成为她们四个的大姐,你说可好?你要和她们多亲近亲近呀!”

凝香黑丸到肚,疼痛立即大减。她满腔郁结,偏却四肢无力,一阵心酸,圆润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散落地上。

祝绮清抱起凝香,竟以舌头拭去她的泪水。凝香不能反抗,只能任由祝绮清继续她令人恶心的行为。

祝绮清轻声说:“哭什么!凝香,你知道吗,打从第一天我见到你开始,我就决定要收了你,你是注定要作我的人了。好了,我们回房去,让你真正的成为我的女人。”

祝绮清向站在一旁的四季婢说:“将程逸枫关在牢房里,待会儿我亲自向她逼供。”

她想了一想,对春兰说:“对了春兰!我要和凝香玩那个游戏,你快到厨房拿需要的东西吧!”

春兰怜悯的看了凝香一下,说:“小姐,凝香姑娘她……她受得了吗?”

祝绮清没好气的说:“你们也受得了,为什么她受不了?不要再啰唆了,快去!”春兰惶恐的说:“是……”

祝绮清对怀抱里的凝香说:“我们回房找乐子去!”说着,在祝绮清暧昧的笑容中,凝香将要面临一生中最大的危机!

(三十九)

在祝绮清怀里,泪水满眼中,凝香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凝香再次悠悠醒过来。

她想移动身子,却不能动弹分毫;想叫出来,却无法出声。

在模拟的视线中,出现了祝绮清俏丽的身影。

“凝香,你醒过来了,真是吓坏祝姐了!”祝绮清说。

“你!……放……放开我!”凝香努力挣扎,但始终不能稍微移动身子,只因她的四肢被分别缚在床的四角。

“祝姐就知道你在醒过来之后呢,一定会挣扎乱动的,所以就用雪蚕丝把你缚在床上。雪蚕丝坚韧非常,你还是乖乖的别乱动吧。”祝绮清坐在床沿,媚眼如丝的看着凝香。

凝香心如鹿撞,大失方寸,说:“你究竟想怎样?”

祝绮清一边开始脱去凝香的衣物,一边说:“想怎样?我要俘虏你的心,我要你彻底臣服在我胯下,我要将程逸枫那小子从你的心窝中赶出来!我不容许自己的爱姬,心里有着别的男人。”

凝香别过了头,说:“你妄想!就算你怎样玩弄我的身子,用什么手段对付我,我的心也不会向着你的!”

祝绮清呵呵一笑,像是嘲笑凝香的天真与无知,说:“女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无论是疼爱还是折磨女人的手段,天下之间只怕没有人比我更在行。凝香,要令你死心塌地的从了我,我保证,三天之内我一定做到。”

凝香心知她用药与挑情技巧的高明,当下真的惊惶起来,悲苦的说道:“你……你……”

祝绮清一手脱下了凝香黄色的上衣丢在地上,说:“哦!很可爱的亵衣嘛,不知道在亵衣之下的东西,是否同样可爱?”

祝绮清深明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霸王硬上弓只会令到她感到屈辱,失去了征服身心的原意。当下也不急进,隔着亵衣慢慢的在凝香的双峰上打圈刺激,就是不触及乳尖部份。

高明的挑情手法加上积压已久的春药作祟,凝香虽然千万个不愿意,却已经陷入了情欲的旋涡中,再跳不出来了。

在万分屈辱中,出现了一丝快感,最危险的事发生了!就如一个固若金汤的防洪堤,只消出现一个如铜钱般大小的缺口,假以时日,后果将会是天崩地裂,洪水成灾。

凝香的心理在多重刺激之下,就是出现了这么一个缺口。祝绮清看准时机,在她耳边催眠似的说:“男子有什么好?在床上就只会自己快乐,从不理女人的感受,包括你的那个程逸枫,哪有女子之间的温柔贴心?”

凝香极力抗拒祝绮清魔鬼般的耳语,说:“不是的!不是的,逸枫他对我很好呀!”

祝绮清向凝香的耳朵吹气,说:“好?如果他真的对你好的话,怎会有了你之后还不满足,还多要一个张绿?”说着解除了凝香胸前所有束缚,一口含着她左边的珍珠,一手逗弄着另一边的珍珠。

凝香哪里经历过如此熟练的调情手段?只见她星眸紧闭、身子颤动,说道:“那是逸枫受了伤,绿妹为了救他,逼不得已才……才……呀!”原来祝绮清贝齿微微一咬凝香的乳头,刚好截断了她的说话。

祝绮清吐出凝香的乳头,说:“天下间哪有不吃鱼的猫?这样的一个飞来艳福,你的那个男人会拒绝吗?”

春药药力进一步发挥,凝香只觉情欲高涨,腿间未被触摸已经一片潮湿,勉强的说:“你……胡说!”

一阵叩门之声响起,春兰站在房外说:“小姐,你要的东西已准备好了。”

祝绮清笑说:“游戏要开始啦!”从春兰手中接过一个篮子,突然说:“春兰,传我命令,立即杀了程逸枫那小子!”

凝香闻言,哀叫:“不!祝大姐!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呀!你要怎样折磨我也好,我也心甘情愿的!”

祝绮清诡异的一笑,走近凝香说:“那好呀,只要你自己将这个篮子里的二十颗合桃全塞进私处,那我就饶他一命,怎么样?”说着解开她右手的雪蚕丝。

凝香大吃一惊,颤声说:“二……二十颗合桃?”

祝绮清说:“对!二十颗!少塞一颗的话我砍他一只手,少塞四颗的话我全砍掉他四肢,少塞五颗的话……我就还你一个没有男人那话儿的情人!”

凝香只觉天旋地转,说:“好……好……我塞我塞!”

满腹悲哀中,凝香将一颗颗凹凸不平的合桃放进自己的身体中,感受着自尊与生命的流逝。

塞到第十五颗,凝香已经到了极限了!没有一丝的空隙可以再容下多一颗合桃了!

凝香但觉下身剧痛,就像随时要裂开一般,拿着第十六颗合桃的玉手在私处之前进退不得,只好向祝绮清求饶说:“我……我真的不行了!我尽了力了!真的……求你饶了……饶了他吧!”

祝绮清一脸无奈的说道:“还剩下五颗,春兰,去砍了那小子的手脚与阉了他!”

凝香一阵气苦,有点失去理性,哭叫道:“不要……不要呀!我真的尽了力啦!我做不到呀!呜呜……”

祝绮清轻抚凝香的脸,柔声说:“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你爱他的程度,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深。如果你真的爱死他的话,为何不冒着身体裂开的险,把二十颗全塞进去呢?”

凝香一震,欲语无言。

祝绮清进一步摧毁她的心防,说:“你只爱你自己,但这不是你的错,任何人都应该最爱自己。那小子在你心目中的份量,根本算不上什么。听祝姐说,凝香,忘了他吧!今后祝姐会让你尝尽人间至乐,环翠雅榭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凝香思绪大乱,激荡不止,天使与恶魔的念头正剧烈战斗中。

(四十)

下身传来的阵阵酸麻与刺激,使得凝香从半梦半醒的状况中清醒过来。

明月透过天窗,映在凝香的娇躯上,不觉间,她已经昏倒了半天了。

她游目四顾,手脚,仍是被坚韧无比的雪蚕丝牢牢的缚着;身体,仍然是躺在那犹如地狱般的大床之上。但是,她再不是赤身露体,而是穿上了一套洁净的衣裙了。

而令她可恨可布的合桃们,大部份已经从她的体内取出。但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凝香觉得还有两颗合桃,依然在她的深处肆虐,互相摩擦,对她造成一波波断断续续的刺激。

九度春风露的真正威力,加上祝绮清的刻意催化,凝香只觉唇干舌燥,五内如焚,恨不得马上与人翻云覆雨,一消心中之欲火。但她却清楚明白,只要自己一旦屈服了,就会永远堕入祝绮清的情欲圈套中,沦为她的禁脔,万劫不复。

这时,房门戛然而开,春兰拿着一杯黄色的药水进来,放在房中的桌子上。她瞄了凝香一下,说:“我家小姐问你,肯乖乖的听话了吗?要是肯听话了,就喝下这杯九度春风露的解药。”

凝香彷若不闻,忙说:“逸……逸枫呢?你们把他怎么啦?”

春兰没好气的说:“你要是有空担心别人,不如先想想自己吧!小姐说,你身上的毒素再不清除的话,明天的日出,也休想看到了!”

春兰看了看动弹不得、气喘面红的凝香,续说:“你放心,程公子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困在大牢里,待会儿小姐就会亲自向他逼供的啦。你们真的不知好歹,竟敢不交出小姐想要的东西!”

凝香得知程逸枫暂时安全,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春兰,我看你是好端端的姑娘家,为何和祝绮清狼狈为奸?你们作这些虏人禁锢的事,不怕会有报应吗?”

春兰怔怔的看着桌子上的烛光,忽然苦笑两声,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哼……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转向凝香,语带悲哀的说:“你知道吗?我和夏荷她们四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被已故的老爷收养,当小姐和少爷的丫环。我们身为丫环的,可以有什么自己的意愿?主人叫我们做什么,只有服从的份儿呀!”

顿了一顿,又说:“少爷……少爷和我们的年纪差不多,但是……他从小就喜欢欺负我们!夏荷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给少爷他……他……开苞了!老爷死后,少爷和小姐就更加欺凌我们……一时把我们脱光了,缚在树上,受尽风霜雨露;一时要我们互相玩弄身体,四人之中谁先高潮的,就要受一顿鞭子,和两天没东西吃……可是,我们除了哑忍以外,又可以怎样呢!”

凝香心生同情,说:“那……那你们现在已经长大了,经常可以下山办事,大可以偷走呀!”

春兰一时感触,两滴泪珠滚下脸庞,一索鼻子,说:“偷走?难道我们没想过吗?小姐和少爷根本不怕我们偷走……你看!”

春兰脱下外衣及亵衣,赤裸上身,只见她一双椒乳之间的膻中穴,隐隐泛着两个黑色的点,但若不细看,绝不会察觉。

凝香讶道:“这两个黑点是……?”

春兰道:“这是中了纵欲绝命散的后果。”

凝香道:“这又是什么玩意?”

春兰穿回衣衫,说:“中了纵欲绝命散的女人,每月初一都要服下解药以压制毒性,那么,胸前的黑点便不会有变化。若果逾时都不服下解药的话,那两个黑点就会一左一右的移动,慢慢的走向两边奶子。当黑点走到一双奶头时,就是纵欲绝命散发作的时候……发作之时,欲火焚身,想到的只是要不断和男人沟合,纵色纵欲,至死方休!要是能死得痛快一点的话,我……我一早就偷走了!可是……一旦毒性发作,就会被性欲控制,要是被人抓了卖去妓院的话,真的是生不如死了!我……我不如乖乖的待在这里,起码小姐和少爷不会真的伤害我。”

春兰蓦地惊觉,脸色一沉,说:“哼,我说得太多了!小姐要你喝下这杯东西。其中……嘻嘻……当然有九露春风露的解药,更有纵欲绝命散!这么一来,你以后就要和我们一样,对小姐听听话话了!你长得这样标致,小姐和少爷一定爱死你,被你的身体吸引着,就不会对我们四个太苛刻了。来!快喝下去!”只见春兰稳住凝香粉颈,掐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只待她一张开口,满杯淫药就要往她口里灌。

凝香紧闭双唇,抵死不从,心知一旦喝下了,从此就要过着奴隶般的日子,那还了得!

奈何,苦命的凝香!当感受着那邪恶的液体流到肚里的一刻,她只道:“完了!”

没有人来救她吗?此时此刻,她心中最念挂的,竟不是自己今后的命运,而是她那位爱郎。

(五十一)

孟府奇遇此刻二人离烈阳山庄已远,离开封城的路程更远。要去江东,路途遥远,非得充分休息,补充粮水不可。当下二人沿着黄河顺流而下,一路走来,不见有任何大型市镇,只有一些细小的农家。这一来更合二人心意,愈是不起眼的农村地方,愈不会碰上天道盟的人马弟子。

二人晓行夜宿,一连走了五天,这日终于走出河南地界,二人向山间的樵夫问明方向,确定是向江东进发,到了一个比较大型的市镇。此处已是安徽境内,离合肥城不足百里之遥。

虽说是比较大型的市镇,但论规模当然及不上京城及开封等重镇。只是二人连日来在山野之地赶路,以野果为食;加上男女有别,多有不便,这时到了此镇,都是精神一振,甫一进镇便向人们打听那里有客栈食馆。

入镇之时,正是黄昏时分。二人在途人指点下,找到了一家客栈。云来客栈在市镇之东,为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店小二看到这么一对年青男女同袂而来,眼前一亮,忙上前说:“看两位风尘仆仆,不知道只是吃饭呢,还是加上住店?”

康靖说道:“小二哥,请问这里离合肥城,还有多少天的路程?”小二说:“这里离合肥城呀,还有一百多里,大概两天的路程吧。两位要去那里吗?”康靖说:“是,那我们就住上一晚吧,我们先吃饭,再给我们两间客房。”

店小二面有难色的说:“这个嘛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小店今天已经满客了,只剩下一间客房。两位如不介意,不如就将就一点吧?”程映霞说:“好吧,康大哥,天色已晚了,我们就住在这里好了。”

当下二人走进店中,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只见店中早已坐满了人,有的是赶路做买卖的的商人,有的是探亲旅游的一家大小,但更多的竟是武林人士,绿林好汉。这么一个市镇中,竟然云集了不少江湖中人,程、康二人奇怪之余,心想:“会不会是天道盟的爪牙在追捕我们?”但定晴一看,店中众人所穿的服饰并不统一,显然不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

众人看到二人,也没有任何举动。康靖吁了一口气,对程映霞小声说:“看来不是天道盟的追兵。只是这么多江湖中人挤在这小店之中,也太奇怪了。”程映霞快速的环视了店中众人一遍,说:“不是追兵就好,我们尽可住上一晚,明儿一早,赶快入城!”

二人坐了下来,已有店小二端上一斤白酒,几个馒头,一碟熟牛肉。看店中各台上的食物都是大同小异,定是客栈忽然之间来了那么多客人,应接不暇,厨房不能做出不同的菜色,只是多做馒头牛肉,以飨客人。

二人连日赶路,野果早已吃得怕了。当下嗅得酒香肉味,均是精神一振待得馒头牛肉下肚,更是大感畅快。康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是一口,一斤白酒,不到半刻已然喝个清光,又向店家要了三斤。

他愈喝愈多,愈喝愈快,平日他从不好酒,在江东孙家之时,闲来无事,也只是和师兄弟浅酌一番,当是怡情,那有此刻的豪饮?不过他虽不好酒,这几斤来的白酒,却是醉他不得。

一顿饭下来,己是明月当空,一阵清晖洒向地上,照入客栈之中。康靖又是一干,满杯白酒钻入愁肠,拿起酒壶注满杯子,只见天上月儿倒映在酒杯之中,水光荡漾,他有感而发的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惜……可惜我们只剩下两人了。”说着仰天一喝,又是干杯。

程映霞看他饮得毫无节制,自是想起青儿惨死之事,未能释怀,说:“康大哥,酒能伤身,不要再喝了。”康靖淡然一笑,说:“程妹子放心,我醉不了的。”当下索性不用杯子,拿起一瓶白酒,就这样喝了起来。

程映霞苦劝无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桌上的空瓶子,多了一个又是一个,到了最后,竟是满桌都是空瓶。望向康靖,见他一张俊脸已是通红,手中兀自拿着酒瓶不放,“咚”的一声,醉倒在桌子之上。

本来康靖也不是借酒消愁的人,只是青儿新丧,而她对自己的情意更是没话可说的。多日以来为了赶路,悲痛抑压在心中,此刻酒入愁肠,竟不自觉的愈喝愈多,最终不知人事。

程映霞怔怔的看着烛光下的他,只见他口中兀自喃喃不休,叹了口气,放下一些银两,扶起他的身子,对小二说:“我们吃饱了,带我们去客房吧。”小二在前引路,到了一间客房之前,说:“两位今晚好好休息。”

二人推门内进,见房中陈设倒也洁净雅观,唯只有一张大床。程映霞也不怎么在意,将康靖稳稳安置在床上,不料康靖醉得七分,不知人事,却有三分清醒,竟一拉程映霞的手,她一个不稳,倒在康靖怀中。听得康靖呓语道:“师妹……是师哥没用,救不到你出险境……青儿!青儿你不要死!康大哥还要带你去江东……”

程映霞耳听他的梦呓,心中一酸,想要轻轻的从他怀中起来,但觉他手中施力,一时之间竟不能起来。又听他说:“锦红师妹,我对你的心,从没有一天变过,你要相信师哥呀……可是……师哥毕竟是对不起你……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忘不了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呼呼睡了。

程映霞身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男子气息,心中“呯呯”乱跳,也是娇叹一声,心道:“康大哥,在你心中有锦红表姐,有青儿妹子,你可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一个欣赏你,敬爱你的人?”

一阵沉默,蓦地“呼”的一声,一阵晚风吹熄了房中的烛光,人在黑暗之中,往往会较为大胆,听得康靖呼吸平均,显然已经入睡,她声如蚊蚋的说:“康大哥,我知你是听不到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何时对你有点感觉。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看到你对锦红表姐如此痴心,对青儿如此爱护,慢慢的,我……我竟然有点妒忌!康大哥,我是不是很小气?很蛮不讲理?”

她顿了一顿,只觉玉颊霞烧,好在四周一片漆黑,倒也不甚尴尬,又说:“你心中有了锦红表姐,我最终还是痴心妄想吧了。你对表姐温柔得很,对青儿温柔得很,可是对我一直都是淡淡的……你心中是丝毫没有我吧。这些说话,我一直藏在心中,不敢对你说。我现在还是说出来了,唉!”

她柔肠百转,不要看她平日粗枝大叶,对男女之事看似漫不经心,那是她的性格使然。但凡二八少女,那有不倾慕男子、芳心可可之理?只是她久居避地,自小除了爹爹和大哥,再没有和男子相处过;直至她遇到康靖,只觉他俊逸不凡,为人侠义,待女子更是好得没话说。只是她一向强气,拙于表露心事,二人相处日久,总是不敢主动。当下身处黑暗之中,竟不知何故,将心事和盘托出。

她看了康靖一眼,见他安稳而睡,撑了起来,轻叹一声,替他盖好被子,心想不便与他同床而睡,当下走到房中的桌椅旁,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卯时初刻,天边微明,一丝晨光透窗而进,康靖一觉醒来,看见程映霞伏在桌上,兀自未醒,额前浏海微微起伏,晨光伴着一缕凉风轻拂她的俏脸,娇而不弱,端是清丽难言,不可方物。一时之间,康靖不由得心中一荡,不知何故,堂堂男子竟面上一红,忙收敛心神,说:“程妹子,当起来了。”

程映霞“呀”的一声,悠然转醒。康靖心下歉然,说:“妹子,真对不起,我昨天醉得不醒人事,累得妹子睡在桌上。”

程映霞经过昨夜的表白,此刻正视康靖,虽明知他听不到片言半语,心中竟也有点异样感觉,说:“不……反正床只有一张,总不可以一同睡吧!你睡在床上有什么关系呢?”

二人相视一眼,轻笑一声,总觉得气氛有异于平日,但到底有什么分别,又说不出来。二人梳洗完毕,到楼下用了早点,付清房租饭钱。出得店来,只见镇上除了住民之外,竟有不少江湖豪客,向着出镇方向而去。二人心底奇怪,康靖道:“但凡人多聚集,当有大事发生,不知究竟有何大事?”二人走到一个青衣汉子之前,看那汉子三十来岁,手中拿着一对铁笔,衣着光鲜,双目精光闪闪,当是内外兼修的会家子。

康靖抱拳问道:“这位老兄,我兄妹二人路经此镇,正要去合肥城找亲戚。请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有那么多江湖人士?”那汉子道:“好说好说,老弟你是外地人,没听过孟老爷子的名头吧?”

康靖又是一揖,说:“请老兄赐教。”那汉子说:“孟老爷子是合肥城中的首富,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铜斧帮的帮主。你们听过铜斧帮的大名了吧?”康靖当然知道铜斧帮的名字,他虽然是江东孙天海的徒孙,原本却是河南铁剑帮康正和的孙儿,只是铁剑帮在二十年前惨受灭门之祸,尚在襁褓之年的康靖逃过大难,辗转流落江东。他勤奋好学,自幼练得一身好艺业,甚得孙天海的喜爱,视他为亲孙子一般。

康靖听得铜斧帮之名,知道是天道盟一脉,说:“不知那铜斧帮的孟老爷子怎么了?”那汉子嘿的一声,说:“孟老爷子英雄盖世,在安徽一带那个不知,那个不晓?他的一手板斧威震四方,更是天道盟邵盟主手下的一员大将。饶是如此,不知是否上天开他的玩笑,老爷子妻妾成群,却是没有子嗣,一连生了十六个,十六个全是女儿!”

康靖“哦”的一声,又声得那汉子说:“生得第十七个,终于是个儿子,也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唉!可能他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生下来的儿子竟是傻的。这十六年来,老爷子又是忧心,又是高兴,喜的当然是后继有人,忧的自然是儿子长得壮大如牛了,还是像个小孩似的,傻傻痴痴。”

康靖问道:“那现在有什么事发生了?”那汉子哈哈一笑,道:“对!我说了半天还在兜圈子,今天是正月初十二,再过三天,孟老爷子的儿子要讨媳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时候,正是孟家大喜的日子!”

程映霞听到这里,大是奇怪,忍不住说道:“那个孟老爷的儿子既然是傻的,怎会有姑娘肯下嫁?难道那个姑娘貌丑得很?或是为了孟家的钱财?”那汉子又说:“非也,姑娘错了。下嫁孟老爷儿子的姑娘,不但美若天仙,更是二八之年,听说是孟老爷子在不久之前从海上救回来的一个少女。”

程映霞说:“那她是为了报恩才委身下嫁了?”那汉子说:“这就不得而知了。总知孟家娶媳妇这件盛事,方圆数百里的江湖朋友,那个不给面子?这几天中,已有不少人进了合肥城。两位,我也要赶路了,这就别过。”说罢,那汉子再也不理二人,转头去了。

待汉子远去,康靖说道:“程妹子,你说我们要去看一下吗?那个姓孟的娶媳妇儿如此大事,铜斧帮又是天道盟的属帮,说不定程兄和那位凝香姑娘也会经过那里。”程映霞想了一想,说:“一切凭康大哥作主。”

二人商议既定,当下问明方向,向合肥城进发。一路以来,前往合肥城的江湖人物络绎不绝,想必都是为了孟家娶媳妇这件事。只两天的路程,倘大的一座合肥城就出现在二人眼前。

合肥乃安徽重镇,更是最重要的交通及运输枢纽。论规模而言,当然及不上北京、开封等大城,但城内依然万家灯火、途人如鲫,不失重镇的气势。这两天之中,来庆贺的江湖人物不断进城,程映霞、康靖二人到达之时,城内已是沸沸扬扬,街上热闹非常,人们谈论的,都是孟家的这件大喜事。

二人来到一家食店之前,只听得坐在里面近店门的三个人,正在高谈阔论,说的自然是合肥城中人人谈论的大事。其中一个人说:“明晚孟家娶媳妇儿,真是本地武林的大喜事,帮主他老人家未能亲自来道贺,要我们送上贺礼。可是这贺礼包装得滴水不漏,陈师兄、华师兄,两位知道是什么来的吗?”只见他拿出一个一尺见方的锦盒子,问身旁的二人。

程、康二人听得有趣,好奇心起,坐在他们邻近的座椅上,自有店小二上前招呼。程映霞斜眼一看,三人的衣饰相同,腰缠钢刀,应是属于同一门派。

三中的另外一人说:“林师弟,帮主的贺礼是什么,做师兄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真玩古玉一类的珍品吧。”最后一人说道:“金银铜铁四帮一向同气连枝,除了已经不存在的铁剑帮之外,其余三帮一向亲厚。这次铜斧帮的大喜事,我们金刀帮的贺礼当然不会差劲的。两位师弟,听说除了我们金刀帮之外,银枪帮的解帮主会亲来道贺,更难得的是连邵盟主都会大驾光临!盟主最近好像得到了一件什么……什么珍贵的玉器,心情大好。嘿,这次孟老爷可真是有面子了。”

康靖闻言,虎躯一震,青儿之仇蓦地涌上心头。忽然一阵柔软的触感传到他的拳头上,只见程映霞的小手握着他的拳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原来那三个人是金刀帮的子弟,更是三师兄弟。又听得那个姓林的弟子说:“孟老爷的小儿子今年只十六岁,那么快便娶妻成亲,会不会嫌快了一点?”陈姓弟子笑说:“十六岁又有什么问题?听说孟老爷的小儿子有点痴呆,孟老爷早点为他成家立室,冲喜一下,希望他能够清醒一点。还有,听说新娘子是孟老爷从海边救回来的。”

三人相视一笑,最后华姓弟子说:“现在很多江湖朋友已经进了城,今晚开始,一连三天,孟府会备有二百流水席招待我们,事不宜迟,我们快去。”说罢,三人结帐离去。

待他们远去,康靖压低声音说:“程妹子,听到了吗?孟家娶媳妇,邵飞龙那奸贼也会出席,明晚的喜宴正日,将会是天道盟贼首聚头之时。要报青儿之仇,明晚将会是最好的时机,只要我们隐于暗处,制造混乱,伺机出手,就有机会。”

程映霞沉吟一下,说:“可是,只我们两人,能够制造多大的混乱?加上天道盟人强马壮,如施以偷袭,只怕我们占不了多少甜头,还会暴露了行踪。”康靖深深点头道:“还是妹子想得周到。不过眼看邵飞龙那奸贼就在眼前,怎能视若无睹?”

程映霞说道:“这样吧!现在城中满是江湖人士,我们混在前去道贺的人群中,看看有没有机会对邵飞龙等人下手。要是没有机会,千万不要逞强,以安全为原则。”

二人均无异议,待到酉时三刻,天色渐晚,前去孟府看热闹的人潮愈来愈多。虽然明晚元宵佳节才是大喜之日,但孟老爷贵为一帮之主及城中首富,在今晚已经招待四方朋友。孟府位于城西,高门大户,只是大宅的外墙已有两丈之高,大门之外有不少铜斧帮的子弟,一来负责招待嘉宾,一来维持秩序,打发前来生事的不速之客。

程、康二人穿上从两个被打倒的小帮派的弟子之衣服,混在人群之中,走到孟府大门之前,正想入去之际,守门的铜斧帮弟子说:“两位朋友留步,请出示邀请函。”

二人心想那里来的邀请函?若不能出示,必定不能进去;就这样离开吗,又心有不甘。正无计可施之时,忽然听得身后一把男声说道:“师弟干吗走得这么快?邀请函在我这儿。”

二人心头一惊,随即大喜,程映霞的一声“大哥”更差一点叫了出来。

身后的,竟是久违了的程逸枫与凝香!

四人眼光相接,反映出来的,都是无尽的意外与喜悦。在心神激荡中,他们经过了孟府大门,走进门后的露天广场。广场中满是一席席的酒菜,足有二百余席之多,排场十足。随着源源而来的嘉宾,他们选了一桌没人的酒席坐下。

程映霞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小声说:“哥,凝香姐,你们怎么来了?”程逸枫重遇妹妹,也是喜欢无限,互诉在黄河别后之情。

原来当日程逸枫、凝香离开了桃然谷后,向江东进发。一路东来,竟也来到了合肥城,那是三天前的事了。孟家娶媳妇这件事,原本对他们来说是没有关系的,只是在昨天,他们知道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孟家的初归媳妇,就是程逸枫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张绿!

这消息是从孟家的两个小婢身上听来的。昨日凝香路经城中市集,听得小婢们闲聊说,孟家的媳妇是一个从海中飘来的少女,姓张名绿。凝香大吃一惊,忙上前问个究竟。当下和程逸枫商量,决定于这晚混进孟府打探一下。而身上的邀请函,则是从其它被邀的嘉宾而来的。

四人互相交流情报,说到环翠雅榭中的惊险、桃然谷里的温存,众人抹一把冷汗;待说到青儿惨死,玉朱雀落入邵飞龙手上,无不气愤莫明。四人心中都是那一个念头:“救出张绿,回到江东,再和神拳门和天道盟算帐!”

但要怎么救呢?倒是费煞思量。孟府虽不是千房万舍,上百间房总是有的。一时之间,要找出张绿身处之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孟府之内,嘉宾满堂,高手如云,只是主人家孟老爷子成名已久的一双板斧,已不容易应付。

程逸枫道:“康兄,救出绿妹的事,很是危险,交由我去办就可以了。”言下之意,张绿既是自己的女人,当然不想康靖涉险。康靖却说:“程兄何出此言?我们共同患难,如此见外,即是不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程逸枫哈哈一笑,说:“是我失言了,康兄,依你之见,我们要怎么下手才万无一失?”康靖想了一下,说:“今晚非是下手之机,留待明晚元宵佳节,喜宴开始之前,我们趁着人多混乱,偷偷救人溜走。”

凝香面有难色的说:“可是……我们要在绿妹拜堂之前把她救出,要不然就太迟了……”康靖醒悟的道:“对!那就在今晚深夜救人吧。我们在天色全黑之后,先找出张姑娘所在之处,然后在深夜时分,守备稍微松懈之时救人。孟家想不到会有人深夜来抢亲吧!”

这时,广场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嘈吵,下人大声说:“孟老爷子到!”众人的目光投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面貌清健的老者大步走进广场,不知是否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满是绉纹的脸上泛着红光,予人充满活力的感觉。腰上缠着一双板斧,当是威震一方的成名武器。

他蓦地停步,一双锐利的眼睛闪耀着欣慰的光芒,朗声说:“孟某承蒙各位武林同道赏面光临,不胜荣幸!酒微菜薄,招呼不周,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广场中实时传出一阵欢呼,有的更说:“孟老爷那里的说话,应是我们打搅了。”“孟老爷太客气了!”等话。

孟老爷又说:“明晚将是小儿成亲之日,孟某老来得子,自然是过分溺爱他了,希望各位朋友今后多多提点他。”广场之上又是另一片的寒暄,热闹非常。

远远坐在一旁的程逸枫四人,所关心的当然不是他的儿子。凝香说:“我们分成两组,康兄和映霞负责打探孟府东边,而我和逸枫则到西边找寻。无论结果如何,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在这里集合,再行商议,大家认为可行吗?”

论智谋心思,凝香是四人之中最好的,当然没有异议。当下四人先后离席,好在广场之上,已是气氛炽烈,四人的离去一点也不突兀。程逸枫和凝香一个闪身,往西边走去。走出广场,经过一个大花园,钻入了一群类似婢仆下人所住的房舍之中。

二人隐身在墙角,以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作掩护,看到两个婢女在他们面前经过,其中一个婢女说:“唉,张姑娘又不吃东西了!她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这样下去,不病倒才怪哩!”另一个婢女说:“最惨的是,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们定会被老爷和小少爷责罚的啦!”

二婢机伶的打了一个寒颤,就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程逸枫当机立断,将扑出来,一指点倒其中一个婢女。另外一婢正欲呼叫,凝香一鞭卷出,击中她的小腹。她一吃痛,口中再不能叫出一声。程逸枫说:“别作声!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说的张姑娘现今在何处?”

婢女已是惊吓得魂飞魄散,牙关发抖的说:“她……她……在……那边的厢房中。”右手一指,点出一个方向。凝香玉掌一拍,打在她的后颈,婢女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程逸枫和凝香将两婢搬入草丛中,避开孟府的守卫,边行边躲,走到婢女口中的厢房之前,房中透出微微的烛光,透过窗子,反映着房中一个少女正坐在窗前。那是一个程逸枫非常熟悉的身影,他勉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轻轻叩门。

房中少女说:“都说我不吃了,我不会嫁给你们少爷的,快放了我吧!”程逸枫小声的说:“绿妹,是我!”少女像一下子呆了一般,良久才说:“你是……你是……呜呜……”程逸枫一气呵成的跳进房中,凝香则留在房门外等候,以防有人前来。

程逸枫一拥那个少女入怀,忽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那是怜惜、关爱、歉疚加上欣喜的复杂感觉,说:“绿妹,我来晚了!”不用说,房中的少女自然是张绿了。

张绿已是眼红红的,只差没有滴出泪水来,拥在他的怀中,道:“逸枫!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做梦?”程逸枫紧紧的抱着她,心中发誓永远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说:“真的是我!现在外面满是敌人,我长话短说,今晚三更我来救你出去,你再忍耐一下,说话留待脱险之后再说吧!”

张绿眼睛一亮,点头说道:“我等你,你快走吧,不要让人发现了!”程逸枫依依不舍的放开她,转身出房间,和凝香从原路回到广场。

就在程逸枫找到张绿之时,康靖和程映霞却在孟府东边寻找。东边的守卫比较深严,看建筑物的模样,明显比西边宏伟豪华,应是孟家老少所住的地方。二人穿房越舍,凭着不错的轻身功夫,把整个东翼看了一遍,也找不着张绿,正想回到广场之时,经过房舍之转角,一小队守卫在他们身前经过。二人眼明身快,纵身一跳,跃上了一个比较矮的瓦片屋顶之上。

康靖首先跃上,牢牢的稳在瓦片之上,没发出任何声息。程映霞的轻身功夫略不如他,左足轻点,不料脚下的瓦片一松,眼看那块瓦片就要从屋顶跌落,康靖闪身纵前,右足一勾一踢,伸手将那块瓦片接着。

“呼……好险……”程映霞一语未毕,日久失修的屋顶受不住重力,再有一块瓦片脱落。她失去重心,脚下一个踉跄,失去平衡,跌在康靖怀中。康靖一手拿着瓦片,一手抱着她,霎时之间,二人缕在一起,伏在明月映照的屋顶之上。

康靖嗅着她清淡的女儿香,但觉心神一震,怀抱之中,尽是温软诱人的奇妙触感。二人四目交投,只见程映霞的嫩脸上飞快的掠过一抹红晕,配以她一向清爽健康的体形,真的要多诱人有多诱人。康靖忙收敛心神,说:“程妹子,你没事吧!”

程映霞心跳加速,有如小鹿乱撞,嗫嗫嚅嚅的说:“没事……”康靖兀由缕抱着她,竟有点不情愿的放开她身子,二人向屋下一望,发觉守卫的数目明显增多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离开屋顶的办法。

二人望向少了瓦片的地方,原来身下的是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光线透过缺了瓦片的方寸之地,使两人能清楚的看房间中的情况。

不看还罢了,一看之下,二人险些失声高呼。

只见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大得可让十人躺卧的大床。床上七零八落的躺着三个婢女模样的女子,她们的一身衣衫已经不知所踪,目光虚浮,无处着力,双腿之间,水光粼粼,在烛光的掩映下,闪烁着淫欲的亮光,犹如暴雨后的梨花。在大床的正中央,一个少年挺着他那雄伟的玉茎,从后抽送着余下的一个婢女。她俯卧床上,以双手支撑着身体,紧紧咬着下唇,默默承受着男人的冲刺。一双美眸之中,泪珠滚来滚去,她一阵悲哀,几颗圆圆的水珠散落在床单之上。

“孟少爷,春兰不行了……呜……少爷行行好,饶了春兰吧!”被抽插着的少女垂泪叫道。

床上的,就是春夏秋冬四季婢,而那个连御四女而不泄的少年,正是明天就要成亲的孟家少爷。在大床旁边,两个女子正关切的望着交媾中的孟少爷和春兰,其中一个竟是祝绮清。

祝绮清笑道:“春兰,不要像夏荷她们那么没用,一定要让孟少爷泄出来!”转头向身边的贵妇说:“孟夫人,你的儿子真是精壮得很,我的婢女太没用了。”只见那孟夫人看上去大约三十五、六岁,环佩叮咚,一脸贵气,虽已步入中年,肌肤还像青春少艾般令人遐思。她是孟老爷的妻妾中最年轻的,入门不久就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自此之后,当然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儿子竟是有点痴呆,实为憾事。

那孟夫人感激的向祝绮清福了一福,说:“祝派主大恩,妾身不知如何报答才好……”祝绮清娇笑一声,媚眼如丝,和孟夫人的端庄对比强烈,说:“孟夫人那里的话,我们同属天道盟,好应该互相帮助的嘛!说起来,孟少爷天生异品,连御四女而不倒,孟夫人还担心什么呢?”

孟夫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这个孩子,头脑一向不太好,明天他就要娶妻了,妾身担心他在洞房花烛的时候……不知怎么做……所以只好请祝派主教导一下他了。”祝绮清一副恍然大悟的娇俏模样,说:“原来如此,我看少爷他也做得不错呀!嘻……要不要我亲自指点一下孟少爷?”

孟夫人脸上闪过一阵喜色,随即摇头说:“祝派主千金之躯,真是折煞小儿了……”

“啊……”一声哀叫响彻房间,春兰此刻正软绵绵的伏在床上,大腿内侧挂着串串水珠,源源滴下,下身还不断的涌出滚烫的汁液,已是泄了身子。反观那孟少爷却是杀得性起,不理她已经泄身,抓着她的香臀,继续来回抽插,时深时浅,时缓时急,弄得春兰在昏死的边缘再次清醒过来,口中却是泣不成声,呼爹唤娘。

孟夫人看到儿子如此神勇,心中乍惊乍喜,说:“好了俊儿,别弄伤了春兰姐姐,停手了吧。”孟俊还是意犹未尽,一面操着春兰,一面说:“不!不,娘亲,俊儿好舒服,春兰姐姐,俊儿操得你舒不舒服?”他一脸天真,口中说话,胯下的棒子却狠狠的在少女的隐密处穿梭。

祝绮清不悦的向春兰道:“人家孟少爷问你舒不舒服呀!怎么不作声?”春兰听到主人责怪,忙说:“舒服!少爷操得春兰好舒服!”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痛不欲生,却是泪在心里流,为人奴婢,命途多舛!

“小俊舒服,姐姐也舒服……啊!”孟俊发出一声特别沉重的呻吟,阳关大开,直喷春兰深处。春兰已是意识模糊,说:“谢……谢少爷赏赐精华……”就此昏了过去。

孟夫人老怀安慰的说:“好俊儿,明天在洞房的时候,就这样对待你的小妻子吧!”孟俊傻笑说:“哈哈!明天还可以玩吗?好呀!”

祝绮清从怀出拿出一瓶药丸,说:“少爷精力充裕,这些补品是用不上的了,当是我送给夫人的小小心意吧!这金枪丹是我亲自练制的,有了它们,包保夫人和老爷能像以前般恩爱,夜夜享受渔水之乐而不累。”

孟夫人满脸通红,接过丹药,又害羞又感激,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五十二)

喜结良缘屋顶上的程映霞与康靖,目睹如此香艳的一幕,不禁心旌摇动。程映霞修习的是素心剑法,讲求心清意定,此刻更是气喘连连。她情欲高涨,内息不畅,呼吸也混浊起来,不愿多看,强自定神,说:“康大哥,别……别看了,走吧!”

她一站起来,顿感身子沉重,想起娘亲的遗言,欲火乃是她一身武功的天敌,所谓情欲愈大,威力愈小,只好慢慢坐下,闭目运气。数十息之后,又觉回复功力。康靖问道:“程妹子,你刚才……”程映霞大致将自己的练功路子告诉康靖,后者说道:“天下间竟有武功和欲念有关,当真不说不知。”

二人在屋顶上逗留了足有半个时辰。趁着守卫一个不留神,二人轻轻跳下,回到广场之上。当他们回到酒席桌之时,程逸枫和凝香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程逸枫说:“我们找到绿妹了!她就在西边的一间厢房之中。”康靖环视了广场上的江湖人士一遍,道:“现在孟府人多势众,守卫又严,只好在深夜时分来个偷袭救人。”四人均无异议,再过了半个时辰,筵席终于散了,江湖群雄纷纷辞别主人家,离开孟府。

四人趁着多人离去之时,溜到孟府东边的大花园中,藏身在一座假山之后。看着明月慢慢移到中天,不觉间三更已到。四人将跳出来,直截了当的走到张绿身处的东厢房。

程逸枫终可和张绿重逢了!他站在门外,想到伊人就在窗子之后,但感心神激动,未能自己,轻轻的推开房门,只见张绿背向自己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小声的说:“绿妹!我们快走。”

床上的张绿依然是默不作声,程逸枫以为她睡着了,再说一次,始终听不到她响应。他上前一步,正要掀开被子,蓦地红光一闪,一个红环扫向他的面门。他一闻破空之声,反应也是奇快,向后一跃,红环的边缘却在他胸前的衣衫划出一条裂痕。

使用红环的高手,而又对程逸枫一行人有敌意的,除了祝绮清,还有谁人?

床上的祝绮清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横了他一眼,没有半点生死相搏的意味,不经意的露出她那胜雪的粉臂,说:“哎哟,你来找张绿那小美人儿吗?真可惜呢,因为她太漂亮了,我妒忌得很,一环把她杀了,你来迟一步了哩!”说着“噗哧”一声轻笑。

程逸枫沉声说:“绿妹被你们抓了起来当孟家的媳妇,怎会伤害她?快交她出来!”祝绮清止住笑容,说:“太聪明不是好事来的!程逸枫,念在凝香妹子份上,我可饶你不死,乖乖的跟我去见邵盟主!”

程逸枫以行动以作响应,“当”的一声,剑环交击,他经过在桃然谷中的静心修练,对寒热之气已有更充分的掌握。祝绮清的双环素以炎劲称强,接战之时,往往热得令人兵器脱手。程逸枫向后急退,跃身空中,运起体内的寒霜之气,爆发于清风剑锋上。银白的剑锋,俨如成了一块亮丽的寒冰,他还未落地,左足点在房中的桌子之上,借力一跳,挺剑飞向祝绮清。

他这一跃,无论速度、力量也不甚高,只是方位角度却掌握得洽到好处,使祝绮清除了正面挡格之外,别无他法,说:“雕虫小技!也在祝姐面前卖弄?”双环在她身前交织出一道滴水不漏的气墙,自信足可撄其剑锋。清风剑的剑尖刺向气墙,就如祝女所料,真的是插针不入。

那知程逸枫微微一笑,说:“你中计了!”

他虽然攻不进气墙之中,却也不就此收回。内劲一吐,附在剑锋上的寒霜之气就如脱缰的野马般,大举侵占祝绮清的双环。祝绮清顿觉手中一片清凉,引以为傲的炎劲竟被对手的寒气盖过。她大吃一惊,却不慌乱,从床上一个跃身,摆脱了程逸枫的进迫,笑说:“人家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在那里学会了这么高明的功夫?”

祝绮清突然破窗而出,冲出了房间。房外的程映霞等三人万万想不到她竟会于此时此地出现,来不及阻止,被她一个翻身,向广场方向逃去。程逸枫从房中出来,四人均知道救人一事已然惊动了孟府,否则祝绮清不会藏身床中,伏击程逸枫。

程逸枫道:“先要擒下祝绮清,才知道绿妹的下落!”四人迈开大步,跟在祝绮清之后。只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走到广场之上。此刻筵席既终,空无一人,广场之上只剩下密密的二百多张桌子。祝绮清迅若腾云的踏上桌子之上,宛如御风而行;四人丝毫不落后,程映霞想起眼前的女子,应该和自已颇有渊源,脚下加快,素女剑毕直的刺出,击向祝绮清后心。

祝绮清也不敢托大,回身一环扫开了素女剑的来袭。两件玄阴派的镇派之宝再次重逢,交击之时,二人内力生出感应。祝绮清说:“你就是程逸枫的妹子?你用的是玄阴派的功夫,怎么看到了本派的主人,还不下跪问安?”

这时四人已经对她成了合围之势,以一敌四,祝绮清的双环就算再厉害,那里是他们的对手?程逸枫以清风剑遥指向她,说:“念在大家一场相识,只要你说出绿妹的下落,我们不会伤你。”

祝绮清竟在强敌环伺之中嫣然一笑,说:“小子好大的口气!不知道当日是谁被我逼得跳下悬崖的呢?”她语调一转,充满了既恋栈又妒嫉的酸溜味儿,向凝香说道:“嘻……我的好凝香,下体里的核桃取了出来了没有?要是自己取不出来,待会让祝姐帮忙一下你好不好?没想到你娇滴滴的,下体竟可吞下十五颗核桃。”

凝香听得她当众说出玉身试桃之事,羞得无地自容,忙说:“住口!你这个妖女,快快将绿妹交还!”

程映霞不待凝香说完,运起娘亲传授的内功心法,霎时之间,广场之中红光大盛,有如朝阳初露。一柄素女剑化作一道橙虹,电光火石之间,她已奔向祝绮清面前五尺处,一招云彩骄阳,素女剑幻变成片片天上的云霞,飘忽无定,亮丽好看,在祝绮清身前创造了一个既美丽又危险的攻击。

祝绮清的双环,本来也是以快速而华丽见称。但她看见程映霞的进击,不慌不忙的高举双环,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她的眼中蓦地异芒大盛,右手直插程映霞的云彩之阵中,“当”的一声,剑锋环沿撞个正着,漫天的云彩残影在瞬间消失,竟是祝绮清以右手的红环套着了素女剑,破了她华丽的一招,正是以拙破巧,以简御繁的最佳例子。

祝绮清笑道:“你的每招每式,都走不出我的预料之内。不要忘了我们的武功同出一辙,我是你的前辈哩!”右环一转,锁紧素女剑,左环疾挥,扫向她的胸腹。从程映霞突袭祝绮清,到后者反攻前者,只不过是数息间之事。众人想要出手帮助,亦已太迟。

眼看程映霞就要中招,康靖一个飞身,右掌如疾雷般打向祝绮清后颈。若她不收回攻向程映霞的左环,势必是自己的后颈与程映霞的小腹同时中招。康靖所用的正是围魏救赵之计,攻敌之不得不救。果然祝绮清心念一动,左环疾收,护着了自己的后方。程映霞把握时机,素女剑挣脱了右环的苦缠,向后一跃,和祝绮清一步不让的对望。

康靖由于不清楚祝女的实力,也不进击,立定身子,抱元守一,一时之间,广场上众人全无动作。明月洒向各人,只见祝绮清脸上首次出现忧色。

“逸枫!”一把女声从广场的一端响起,但见一个妇人押着一个少女缓步而来,身旁的是一个威武清健的老者,正是孟老爷和夫人带着张绿来了。而在三人之后,一人状若天神的徐徐步中。他不是别人,竟是杀死青儿的凶手邵飞龙是也!

本来程逸枫一行人以四敌一,可以稳胜,不料天道盟之主忽然杀出,已是令局势扭转,加上一个实力不明的铜斧帮帮主孟老爷,原有的优势登时一扫而空。祝绮清幽幽的吁了一口气,娇声说:“大哥你来得正合时,三妹我可支持不住了!”

邵飞龙伫立在张绿之前,环视广场上的四人,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不来找你们,你们竟自动送上门来,真的再好也没有了。程逸枫,我要的只是玉白虎,留下宝玉,我便放你和这个丫头离去。”说着向张绿一指。

又说:“至于康靖小子,若你的师公孙天海肯用玉青龙来交换,你也可安然无事。程二小姐嘛……你要逃走可没这么容易,静音室的大床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快活一下!哈哈!”

祝绮清听得眉开眼笑,说:“大哥看上了这个美人儿吗?要不要小妹弄些补药什么的,好让大哥尽兴?”邵飞龙连连称妙,二人相视一笑。

要打要逃?程逸枫审时度势,今晚明显是有进没退之局,不打倒眼前的敌人,休想全身而退。看邵、祝二人的对话,明显不将他们几个人放在眼内。他凝气聚神,体内赤火与寒霜之气,相辅相成,但感内力充盈,有如万马奔腾。他深知若和邵飞龙硬碰硬,胜算实在不高,非智取不足以克敌。

程逸枫说:“先放绿妹,我自当呈上玉白虎。”他从怀中拿出一只晶莹的玉器,正是重新粘合的玉白虎,只是玉中的扇形芯片与钥匙碎片,当然已经抽出。邵飞龙那里知道四件玉器之秘密?看了看玉白虎,说:“好,上前十步,把它放在地上。”

程逸枫依言上前十步,将已经没有用的玉白虎放在地上,邵飞龙也信守承诺,放了张绿。张绿扑向程逸枫怀中,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是卿卿我我之时。凝香扶着张绿,退开一边,程逸枫交出玉白虎的目的只是要赎回张绿,当下换上凝重的神色,说:“闲话少说,出手吧!”

邵飞龙哈哈大笑,心道玉白虎已到了手,已无顾忌,说:“好!既然你不想活了,我成存你!”他向前疾冲,一下子缩短了二人的距离,只听得“嗖嗖嗖”三声破空,他以迅捷无伦的手法射出了三记弹指,分取程逸枫上、中、下三路。这烈阳三射,自他出道以来,可以挡得住而全不受伤的,屈指可数。

程逸枫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清风剑上衡下突,内息一吐,格开了上下两路的弹指。居中一路,清风剑却格了个空。“碰!”的一声,指气直打在他胸腹之间。他口中溢出少许殷红,剑尖点地,向后飘退。

邵飞龙一出手便有收获,大是得意,说:“小子只有这些斤两,在我面前,岂能不死?待我爽快的送你上路!”得意志满中,一掌拍向程逸枫。

岂料邵飞龙以为必中的一掌,竟打了个空!掌风离程逸枫一尺,他蓦地消失在邵飞龙的视线中。他身子一矮,向左飞出,闪到了错愕万分的邵飞龙左面,猛地大喝一声,手中清风剑已然爆发着熊熊烈火,火乘风飘,一招盛夏风暴,已和邵飞龙在咫尺之近!

以往的盛夏风暴,虽有飓风之威力,却也就此而已。但自从程逸枫掌握了寒热真气之后,便尝试将这两种威力融会在清风逍遥剑之中。改良了的盛夏风暴,飓风的旋转力带着了炽热的火舌,破坏力和以前相距不足以道里计。

剑光化成削铁如泥的风刃,眼看就要在邵飞龙身上划出一条大大的口子。他不愧是一盟之主,反应也是奇快,千钧一发时,急运烈阳之气于双掌之中,要以炎劲破炎劲。掌风带着灼热无比的力量,击向飓风,他的如意算盘是,若论在炎劲上的修为,自己一定比这个黄毛小子高。以火制火,并无不可。

那知双方一接上了,邵飞龙大感不妥,飓风之中的火焰竟消失得无影无纵,换上了冻入心肺的寒流。原来程逸枫暗中留了一手,于炎劲爆发了之后,不再催谷,却默默换上了寒霜之气。当邵飞龙不得已的用烈阳之气对抗,接触之后却发觉着了道儿,寒霜属水,以水克火,加上他连番失利,心中不禁微乱,竟被程逸枫的剑招冲散了他的烈阳真气,风暴正面吹袭,终于在他身上登陆。邵飞龙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举臂硬接暴风的来临,避开了致命的一击,一条右臂却是血如泉涌,染红了整只袖子。

邵飞龙以堂堂盟主之实力,这次是败在轻敌之上。程逸枫先是诈败诱敌,待得邵飞龙以为胜券在握、放手攻击时,他奇招突出,杀他一个意料之外。

邵飞龙向后急退,稳住阵脚,以内力强行止血,却难掩脸上的苍白和心中的惊骇,迭字连声的说:“好!好小子,懂得使诈!”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一身功夫全在双掌之上,现在右臂重伤,作战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一看广场之上,孟老爷以其一双板斧,和康靖斗得甚是激烈,二人平分春色;而祝绮清则和凝香与程映霞二女苦苦纠缠,看不出谁占了上风。程逸枫心道:“兵凶战危,胜负难料,祝绮清更是诡计多端,若小妹与凝香不小心中了暗算,那就万事皆休,不若现在罢手离开,方是上策。”

他以剑尖指向邵飞龙,说:“你受伤不轻,应赶快觅地疗伤才是。我看不如双方罢斗,玉白虎你大可取去,来日再决生死,你意下如何?”邵飞龙的剑伤实在不轻,还是以深厚的内力止住出血,一旦再次动手,势必血流不止,当下冷笑一声,说:“今天我就饶你一命。”

那边厢的康靖却不同意,说道:“邵飞龙!青儿的仇,我今天就要向你算清楚!”那知在孟老爷的攻势下,康靖连摆脱他不能,更遑论向邵飞龙寻仇了。

程逸枫盯着邵飞龙,走到张绿身旁,牵着她颤动的小手,说:“大家停手!”凝香与程映霞发了几个虚招,迫退祝绮清,康靖也不情不愿的退到众人身边。此时此刻,壁垒分明:以程逸枫为首的一行人慢慢退到孟府大门,祝绮清犹有些不甘心看着他们离去,说:“程映霞,你既不是我玄阴派的人,快快交还本派的宝物素女剑。”

程映霞说:“我理得你什么玄阴派玄阳派,此剑是我娘亲之物,想要的就来抢吧!”祝绮清忽然花容失色,颤声说:“哎呀!你……站在你后面的,不正是你娘亲吗?她老人家也叫你交还宝剑呀!”

程映霞心中一凛,虽然明知她是胡说八道,但也不禁想回头向后一望。就在这片刻的迟疑,祝绮清将一双红环抛上空中,当上升到最高点时,红环的机栝突然打开,环内竟射出几十根钢针,飞向程逸枫一行人。红环的最大秘密,是其中藏有数十枝淬有剧毒的钢针,若经用特殊手法抛出,钢针便会以漫天花雨的形式射出,是祝绮清的最后杀着。

众人来不及惊讶,钢针已然飞到!程逸枫一边护着身旁的张绿,一边挡格钢针,已是顾不了旁人了;凝香的功夫稍逊,却足以用其朗月鞭护着自身。反而程映霞被祝女的说话所惑,反应慢了一线,待得回神过来,钢针已在面前不远。

“呀!”的一声,钢针刺入前臂,鲜血直流,只见一道黑气迅速在前臂向全身扩散,钢针之毒,虽不是见血封喉,却是厉害无比。中针者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渐渐扭曲。朦胧间只感到被一个柔软的身子扶着离开,数息之后,便人事不醒。

柴枝的火光影照满室,在微微的亮光之中,只见五个青年男女在其中,或坐或卧。此处是离合肥城不远的一座破庙之中,明月在天,澄空一片,和庙入沉重哀愁的气氛,成了强烈的对比。

庙中的正是程逸枫一行人。五人力战孟府各人,程逸枫重创邵飞龙,眼看胜利在望,在最后时刻竟被祝绮清以钢针暗算,仓皇之中,众人勉力挡格,还是着了道儿。

一个男子躺在破庙中的草堆之上,虎目紧闭,右手的衣袖撕了开来,看那衣袖染满鲜血,掉在地上。一枝钢针刺在他的右臂上面,在创口的周围,正弥撒着一层黑气。

一个少女侍候在他身边,已是热泪盈眶,抓着他右臂上突出的钢针,说:“康大哥,我要拔了,你忍一下!”说着,爽快一扯,入肉四吋的钢针连着一道道血柱射出,染红了少女胸前的衣衫。

“呀!”剧痛令昏沉的康靖一下子清醒过来,模糊中看到一脸关切的少女站在他的身边,柔声说:“映霞,怎么……怎么哭了?康大哥……康大哥没有事。”

“还说没有事?流了一地的血!都是我不好,令你受伤了!”程映霞又是担心又是欢喜,担心的是康靖伤势未明,欢喜的是他终于清醒过来。

孟府门前,就在程映霞中针的一刻,最近她的康靖竟疾挥右臂,挡下了必中的一针。中针之后,他顿叫糟糕,深知钢针上淬有毒药。程映霞扶着他,首先突围而出,程逸枫及凝香断后。天道盟众人碍于邵飞龙重伤,而祝绮清又经而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加上玉白虎已经到手,所以没有出府追赶。丢了张绿这个新媳妇儿,反而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程逸枫一行人夺门而出,心想合肥城内再非安全之地,偏偏夜色己深,城门已经关上。幸好距离重开城门的只有一个时辰,他们藏身在不远的民房之内,向居民买了一架手推车,天色一早,立即出城。出城之后,专向荒僻无人的小路而去,康靖的针伤亦非致命,只是毒性厉害,使他昏昏沉沉的。他躺在大车之上,众人行行停停,在入黑时分到了这座破庙之中。

“只是流了一点血吧了,那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康靖为了安她的心,以左手轻轻的抚着映霞的秀发。映霞看着他手臂上的黑气,说:“可是,康大哥你中了毒呀!你……你这样为我,我怎么过意得去……”一向爽朗的映霞,面对着为了自己受伤的心上人,此刻也是方寸大乱,恨不得伤的是自己。

程逸枫、凝香和张绿三人,远远的倚在破庙一角,听得映霞之言,凝香灵机一动,说:“逸枫,绮明姑娘不是曾经给了十颗天香丸给我们吗?她既是祝绮清的妹子,对乃姐的用药功夫应是了如指掌的,不若……”

程逸枫从怀中拿出一些小丸,走向映霞说:“小妹,这些天香丸,或可解康兄体内之毒,你就看着办吧。将小丸交给她,俯身在她耳边说:“小妹……我知道你喜欢上了他,是不是?”

映霞的脸色一下了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小声说:“大哥,你怎会知道的?”程逸枫笑说:“我们一同长大,妹子的心意,做大哥的怎会不知?”顿了一顿,慎重的说:“不过,你清楚康兄的心意吗?他不是已经有了孙绵红表妹了吗……”

映霞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他吧。他对我的感情,就像对青儿的一样,只是兄妹之情吧……我……”

程逸枫轻拍她的肩膀,说:“无论如何,大哥都是支持你的,只是……娘亲对你的遗言,希望你还记得……”映霞蓦地从无际的幻想中惊醒过来,说:“是!但……如果他也喜欢我,我宁可舍弃一身功力不要,做他的女人!”

她明知自己一身功力,尽在处子之身之上。若没有了处子之气,失身一刻,就是散尽功力之时。程逸枫也不再说什么了,看着映霞扶起康靖,喂他吞下小丸,自己则回到凝香、张绿二女处。

破庙之中,程逸枫对二女说:“我们出去走走,让小妹和康兄谈一下。”三人走到庙外,但觉夜凉如水,美人在侧,程逸枫重遇张绿,心情大好,千般心事,万般柔情,此刻二人对望,正是无声胜有声。

凝望,然后是深情的拥吻,这一吻来得委实不易,黄河遇险,到海上飘流,有一段时间,程逸枫想过,他会永远的失去张绿。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美好了!错,那不是感觉,而是她真真正正的回来了!

吻得火热的双唇分开了,程逸枫抚摸着她的脸庞,万分歉然的说:“绿妹,你清瘦了!”张绿轻轻摇头,终于按捺不住重遇爱郎的激动,说:“逸枫!我……只要再见到你,以前的种种辛苦,算什么呢!”

仔细看看张绿,只觉她在清减之余,人却长高了,没有了以前的许些婴儿胖;体态更是婀娜撩人,胸前的一双玉峰明显比别离前更是丰满,抱在怀内,尽是温香诱人的感觉。

话说张绿当日飘流到极东海岛之上,遇上康靖的爷爷康正和,他告诉了张绿一个有关四玉器宝藏的秘密。不久之后,康正和看准风势,让张绿乘坐竹筏回归中土,有幸有不幸的,张绿的竹筏在离岸五里处触了暗礁,朦胧间飘流到一处岸边,刚巧被路过的孟老爷救了回来。孟老爷看她清丽可人,又孤身一人,正好给了自己的傻儿子做妻子。若不是程逸枫及时赶到,她就胡里胡涂的做了孟家媳妇了。

聆听爱人诉说别后情况,程逸枫大呼好险,幸好自己路经合肥,否则也遇不到她。张绿忽然深呼吸一下,说:“逸枫,幸好我还是你清清白白的绿妹,没有给别人……嗯……”说到这里,大是忸怩,低下了头。

程逸枫心头大震,一个藏在心中深处的问题浮上心头,说:“你的意思是……”他一直以为,当日张绿失落在前往江东的大船上,定是受了奸污,得保性命己是万幸,是以他一直都没有提起大船上的事;那知张绿的一番话大出他意料之外,忙追问事情原委。

知道她仍是好端端的,程逸枫大喜过望,高呼:“今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只可惜没有酒,不然我们来畅饮一番!”张绿没顶在爱郎的柔情蜜意里,看到凝香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说:“凝香姐姐!你的玉佩在我这儿!”

她拿出刻有康字的玉佩,交给凝香。凝香大吃一惊,道:“我还以为已经不见了!原来绿妹你替我保管着,真的谢谢了!”张绿又说:“你的爷爷在极东的岛上,身体很好,并要我对你说:‘我的孙女,要打开宝藏,必先要打破四件玉器,将芯片及钥匙还原,利用芯片照出宝藏所在,用钥匙打开巨门’,还有的就是‘舍小而取大,贪心者必一无所有,切记切记!’。”

三人听着她的转述,凝香己是眼红红的,说:“爷爷……告诉我关于宝藏之事,但是我们也不是要去找宝藏呀!”程逸枫也把凝香缕进怀中,说:“总算知道了关于宝藏的事多了一点,也是好的呀。”

三人信步走在破庙外的树木中,不觉间来到了一个林木的小湖,湖面倒影一轮明月,在水光中荡漾。三人想起了今天正是十五元宵佳节,在湖边的大石旁坐了下来。

程逸枫左看凝香娇艳可爱、右望张绿清丽无方,只觉享尽天下间的福缘,上天对自己已是不薄。身处林木之中,爱侣在侧,四下无人,还看湖中点点清晖,心中的爱火蠢蠢欲动,笑说:“两位美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我的好凝香与绿妹答应否?”

躺在他怀中的凝香说:“什么事?只要做得到的一定做。”程逸枫在她耳边细语一番,凝香的香鳃愈发绯红,到他说完以后,轻轻锤打他的心口,说:“不……不行!太胡闹了嘛!”

张绿好奇的说:“要做什么嘛,凝香姐姐?”凝香如实对她耳语一番,张绿也是呆了一下,说:“逸枫……不好了嘛,你喜欢我们做那种事?”

程逸枫点了点头,说:“难得我们可以一起,就这么一次好不好?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呀!”二女对望一眼,继而“噗哧”一笑,幽幽的横了他一眼,凝香小嘴一扁,甜甜的说:“下不为例呀,不要以为我和绿妹好欺负的。”

说着,凝香靠近张绿,左手钩着她的后颈,竟吻着她的双唇!不理张绿的抗议,凝香右手探入她的衣襟,沿着她胸前的曲线,势如破竹的向下抚弄,指尖掀起了贴身亵身,进攻着山顶上的一双桃红。凝香以中、食两指来回抚擦着张绿右边的乳尖。多时不见,张绿比起前次丰满多了。昨日的青涩果实己成了今天的樱桃,芳香诱人,不大快朵颐一番实在对不起自己。

凝香将娇吟不断的张绿平放在草地上,脱去了她的外衣,上身赤裸。只见躺在地上的张绿娇羞无限,秾纤合度的身子微微抖颤,在月色之中泛着一层令人目眩的光辉,凝香眼中充满着爱惜与欣赏,说:“好美!绿妹,做姐姐的我羡慕死了!”她吻如雨下,忘情的点在张绿的脸庞与香肩上,一番如狂风暴雨的热吻后,凝香贝齿轻碰,温柔的轻咬着她的一双珍珠。

“哎呀!姐姐,我不依啦……很痛耶!”张绿发出微声的抗议,但很快已被自己的呻吟声掩盖。凝香在轻弹浅咬之后,接着是以舌头来回舐弄她的尖端。那一对樱桃,就如雪中寒梅,孤高挺拔,在凝香的调弄之下,已是醒目突出,充血艳红。

凝香眼见时机成熟了,目标下移,慢慢的卸下了她下身的拘束。张绿象征性的微微抗议,那里是凝香的对手?凝香乍看她的下身禁地,娇呼说:“呀!想不到绿妹的身体,那一个部分都分外好看,就连这里也是……”说着伸出食指轻叩玉门,指节忽然一沉,两节食指一下子插进了去,来回抽动。张绿大是吃不消,喘气说:“好姐姐……好了嘛,说好是我们互相抚弄的,怎么变了只是你欺负我的?该让我欺负你了!”

凝香嘻嘻一笑,进袭她私处的变成了两只手指,说:“好……姐姐先让你泄身一次,才让妹妹尽情的来吧!”手中丝毫不停的出入作动,到了不可开交处,张绿“呀”的一声大叫,一道少女的爱液激发而出,滋润着青青的草地。她软在地上,身上已无片缕,有点疲累的道:“姐姐你好坏哦!待我休息一会,再来教训你!我要令你比我更快泄身,哼哼。”说到后来,满是笑意,没半点责怪的意味。

二女同性间的嬉戏,程逸枫尽收眼底。凝香走近他,坐在他的身边,吸吮着指上张绿残余的爱液,但觉甘甘甜甜的,柔情无限的说:“你看!我们的绿妹长大了,多么棒的身体呀!怎么啦逸枫,想亲自下场了吗?”张绿娇喘道:“逸枫,替我按着凝香姐姐,再一会我就来了!”

程逸枫笑道:“你们之间的公平决战,我不好插手呀。”

张绿不服气的爬了起来,慢慢走近凝香,一把将她抱个正着。二人失去重心,跌在软草地上,张绿比凝香矮了少许,平躺在地上时,正好埋首于凝香的颈项旁。张绿一向敬重眼前的这位姐姐,平日绝不会如此大胆放荡,说:“凝香姐姐,换我了!待会不准你反抗哦,知不知道?”凝香夸张的应了一声,说:“知道,好妹妹,请手下留情喔!”

姐妹两人哈哈大笑,缕在一团互相呵痒。一时之间,莺声燕语,回荡在这片林木之中。程逸枫看着眼前的二人,拥有其中一人已是天大的福气,更何况是能享齐人之福?

酒不醉人人自醉?应是色更迷人令人迷!

当程逸枫陶醉在甜美的思绪中,二女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的大战,不过是张绿主攻而已。她抱起凝香,说:“姐姐,我们到湖水里玩玩。”凝香的水性只是一般,说:“好妹子,姐姐的水性不太好啦……可不可以……”

“不行,这个回合你要听我的。”张绿拉着凝香下水,走到湖的中心。湖水的深度及肩,二女下得水来,惊扰了水中之月,张绿经历了东岛之行,已是对水性熟习非常,甫一落水,就如虎上深山,蚊游大海,说道:“来了哦!”

张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间沉下了水面,消失不见。湖面上只剩下凝香一人,她说:“绿妹,上来吧!水底之下很危险的啦!”一语未毕,只觉自然的衣衫被扯了一下,来不及反应,胸前的衣襟已经什么东西扯开了。凝香大吃一惊,说:“是你吗绿妹?不要玩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力气在水中向她袭来,只觉一件事物抓向自己双乳之上,“撕”的一声,贴身亵衣随着水流而去,竟在不知不觉中被脱了。

这时张绿在她身后浮了上来,手中正是拿着她的内衣,说:“嘻嘻……姐姐,在水中你可躲避不了我吧!”凝香看着她手中自己的亵衣,在月色中滴着水珠,“哎呀”的叹了一声,说:“好妹妹,姐姐认输投降了!任妹妹处罚。只是……不如先上岸好吗?”

张绿精灵的笑了一下,说:“不行啦!不许投降。”她重施故技,潜在水中,一下子扯开了凝香的外衣,又解开了她的裤带。凝香身在水中,就连张绿的影子也看不到,只一盏茶功夫,凝香已是一丝不挂。张绿到手的衣物,抛在岸上,令到凝香无法拾回。

美女伫立湖中,再无衣物,湖水的流动直接刺激着她的娇躯。张绿潜近凝香,忽然从后抓着她的一双椒乳,头冒出水面来,说:“姐姐,抓到你了!”凝香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的笑说:“妹妹,在水中姐姐是对你没办法的啦,要怎样处罚姐姐呢?”

张绿笑说:“嘻……姐姐,妹妹送你两件饰物。”凝香顿觉一双乳头一痛,像给什么东西夹住了一般。张绿轻轻的向她耳边吹了一口气,说:“我在湖底发现了好东西哦,妹妹在想,要是姐姐的奶头有了这个当饰物,一定漂亮得不得了嘛!”她打开右手,里面的是一个鲜蚌,蚌壳一开一合,原来夹着凝香一双奶尖的,正是一对鲜蚌!

凝香求饶说:“姐姐很喜欢……好了啦,处罚完了吗?”张绿说:“还没有哩!在湖底还有其它的好东西。”打开左手,那是一个圆柱形的东西,竟是一截已经枯死了的珊瑚枝。

张绿的左手沉入水中,微微分开凝香的双腿,将珊瑚枝慢慢压入她的私处中。凝香大叫吃不消,连连求饶,只是自己有言在先,任凭处罚,只好被张绿任意冲突。

珊瑚枝每一记的冲突,仿佛和鲜蚌有默契似的。插到深处时,蚌壳仿佛夹得分外疼痛,一波一波的,想不到小小一个湖中的产物,居然同时刺激着她那娇嫩的三点。凝香在异样的刺激下,随着珊瑚枝快速的抽送,一股滚烫的水流从凝香的秘处激射而出,由于阴水很是热烫,张绿立时发觉,笑说:“姐姐泄了呢!比妹妹还要快。”

凝香有气无力的说:“嗯……姐姐输了啦,妹妹饶了姐姐吧!”张绿高兴的说:“好啦!上岸去了,逸枫在等我们哩!”

在岸上的程逸枫当然不知水面下的情况,只知道张绿忽浮忽沉的来回穿梭,凝香一脸无奈的求饶,在胡思乱想中,二女上了水面,只见二人都已赤裸裸的,凝香的乳前更挂着一对精致的蚌壳!

程逸枫大感有趣,忙问张绿,之后说:“哈哈!这一对鲜蚌真是天下间最幸运的鲜蚌!竟可吐出最名贵的珍珠,还要是粉红色的。”凝香心中发窘,嗔道:“不要笑了嘛!还不替我拿下来。”

程逸枫撑开蚌壳,解了凝香之围,只见鲜蚌吐出的一双粉红色珍珠已经鲜红如火,惹人垂涎,他在湖边忍耐己久,但看见凝香好像很累似的,不敢贸然向她纵欲。

凝香躺在他身旁,轻轻抚摸自己的一双珍珠,呼气喘喘的道:“痛死了啦……不来了!”程逸枫怜爱的拥她入怀,说:“不痛不痛,我替你教训绿妹一下好不好?”拿起蚌壳,说:“绿妹过来,也让你尝尝这鲜蚌的滋味。”

张绿的清爽短发滴着点点湖水,笑说:“我不依哦!那些鲜蚌是我从水里找来的,怎可以反过来对付我。”程逸枫放下凝香,一个起落,已走到十步之外,从后环抱抗拒无从的张绿,手中的鲜蚌影照着明亮的月光,移到她的乳前,就要往一双乳尖夹去。

张绿拚命扭动身子,不让蚌壳夹着,说道:“哎呀!我……我知错了,不要夹下去好不好!”程逸枫当然是和她闹着玩的,假装怎么也夹她不着,向凝香说:“凝香,你肯不肯饶了她?”张绿抢先说:“凝香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放过妹妹吧……”

凝香莞尔一笑,说:“好吧,傻丫头。”又说:“绿妹,你和逸枫久别重逢,姐姐要你替我侍候他。”张绿“咛”的一声,娇羞无限的望向程逸枫,声如蚊蚋的说:“让我侍候你好吗?”

程逸枫抛下手中的蚌壳,柔顺着张绿湿润的秀发,任何言语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只见在元宵佳节的明月之下,一对男女缠绵在湖边的青草之上。张绿经过和凝香之前的调情,全然进入状态,主动热情的吻着程逸枫。只一会功夫,在她生涩的动作之下,程逸枫已是雄躯赤裸,以最原始的姿态对着她。

平日温文闲静的张绿,在重遇爱人之下,今晚分外激情放纵。她双手捧着程逸枫的阳物,以香舌在先端的位置来回打圈。她忽然稍一用力握着剑身,程逸枫先前观看二女的游戏,己是苦苦忍耐;张绿这记出其不意的握紧,登时令他射出少量的阳精。

不知何时开始,凝香也走近了他们身旁,张绿忽觉耳边一阵湿漉漉的,竟是凝香以其丁香小口吮着自己的耳垂。张绿将耳边的刺激,转化成对程逸枫的侍候,更加卖力的含吮吞吐。

程逸枫大是受用,身感激情之意,随时都要来个山洪暴发,一泻千里。张绿吐出他的分身,俏皮的说:“逸枫,你想怎么射出来?”凝香在旁火上加油,推波助澜,轻轻夺过了她捧着的阳物,说:“当然是射在妹妹你的身体之内。”

凝香二话不说的抱起张绿,一面抚弄着她的阴户,一面套弄着程逸枫的阳茎,说:“逸枫、妹妹你们都别动,我帮你们交合。”张绿不依的说:“姐姐,我自己来就好了嘛!”

凝香有意无意的刮了她的阴核一下,弄得她娇呼不断,笑说:“听姐姐的话准没错,交给我吧!”程逸枫平躺在青草之上,阳具毕直的怒指向天,气势贯日月。凝香绕到张绿身后,让她背靠自己,左手继续以各种手法挑逗她的玉户,右手若即若离的玩弄她胸前之玉团。张绿发出动人心弦的呻吟声,不知是喘气还是求饶的说:“姐姐,我受不了啦,快……快让我……”

凝香明知故问的说:“快让你怎么样?姐姐不明白哦!”张绿陷在欲求不满的漩涡中,说:“就是……就是那个啦!不要玩了嘛!”凝香这时以玉手刺激着程逸枫的棒子,不让它丝毫软化,再问张绿道:“那个是什么?不说出来的话,姐姐可不知怎样做的哦!”

张绿心中大急,有点幽怨的望着凝香,说:“哎呀……姐姐真坏……好啦,我说了!”抵受着一波波从下身转来的快感,又说:“姐姐快将逸枫的阳茎放进妹妹的身体内吧!”

凝香满意的说:“好!”说着微微提起她的玉股,对准方位,将逸枫的棒子导入她的玉门。她的玉门已是流水潺潺,滋润充沛,凝香毫不费力的将阳物一插到底。

凝香让她俯伏在逸枫身上,玉指安抚着二人相连之处,说道:“绿妹自己动一下。”张绿鼓起气力,腰肢上下移动,只见逸枫的阳具在她的阴部进进出出,泛起的泡沫又被新滴出来的阴水掩盖。

凝香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沟合之处,轻轻的推着张绿双股,使得每一记插动,更快更深。清风吹过,银光满地,程逸枫低吼一声,但感再关不住火热的激情,和张绿同赴高潮。

热烫的阳精充盈着张绿的阴户,她心满意足的说:“逸枫……我好快乐!”凝香知情识趣的凑近二人,说:“妹妹快为我们的夫君生个胖胖白白的儿子!”张绿横了她一眼,说:“姐姐先来吧,逸枫快来疼爱姐姐!”

三人笑成一团,小湖之边,青草之上,尽是缠绵恩爱的凭证。当晚他们究竟来了多少次,倒不必细表。待明月过了中天,移到西面,三人一脸满足的整理衣衫,回到破庙。

穿过一片林木,三人回到破庙之前,听得庙中传来两个均匀的呼吸声。程逸枫轻轻的打开门子,看见映霞正伏在康靖身上,呼呼入睡。再看康靖的面色已比之前大有好转,看来祝绮明的天香丸虽是药不对症,却也大大舒缓了中毒的情况。

映霞照顾着康靖,细心侍候,当程逸枫他们回来时,她只是刚刚睡着。她听到声音,蓦地惊醒,说:“大哥,你们回来了。”细看之下,察觉二女的衣衫湿湿的,脸上充满绯红的光彩,深知应是交欢过后的景况,说:“两位嫂子休息一下,大哥,康大哥他已经好多了!”

康靖虽在沉睡之中,亦都醒了过来,坐直身子,说:“大家怎么了?我真的没大碍的,尤其是映霞呀,快好好的去休息,不要再照顾我了。”

到了此刻,凝香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康靖。有一个疑问藏在她心中已久,她拿出失而复得的玉佩,说:“康兄,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机会弄清楚一件事。请问你有这么一件玉佩吗?”

康靖一看她手中的玉佩,笑说:“原本我掉了玉佩吗?凝香姑娘,谢谢你替我拾回。”探手入怀,一时之间,他脸色大变,竟也拿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震惊的说:“这……我的玉佩没有丢掉!凝香姑娘,你手中的玉佩从何而来的?”

凝香也难掩心中的激荡,说:“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娘亲说,我本是铁剑帮帮主的孙女,原来姓康……”康靖雄躯大震,说:“我也是铁剑帮的人,当年神拳门血洗铁剑帮,爹爹力战而死,护我杀出重围,后来流落到江东孙家。爹爹说,娘亲当年怀了新孕,刚好去了寺庙上香!难道你就是……就是……”

凝香强忍眼中的泪水,说:“娘亲大难不死,在八个月后生下了我,传我玉佩和武功。我以为当今世上,已经再没有亲人了……谁不知……原来爷爷没有死,现在竟多了个亲生大哥!”

康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亲生妹妹尚在人间,还是个长得娇美迷人的女子,高兴的说:“妹妹,大哥对不起你!大哥一直不知有你的存在。你一个女的在外头,一定吃了很多苦了!”

凝香抹去泪痕,说:“一切都没关系了!我有了个爱我的男人,又有了个亲哥哥,真的,没关系了!”

他们兄妹俩抱在一起,在旁的三人各有各的激动,各有各的想法,都为二人高兴祝贺。程逸枫轻拍凝香的粉背,说:“好了,康兄之伤未愈,不宜太过激动的,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映霞想了一想,说:“大哥,还叫康兄?应叫大舅了!”众人笑得不可开交,映霞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道:“哎呀!康大哥是凝香的亲大哥,若哥哥娶了凝香,我是哥哥的妹子……那我即是康大哥什么人了?”个中的复杂关系,令到她有些迷惑,若他日真的和康靖成了一对,关系更是密不可分了。

五人高兴的笑着,不觉间己是破晓时分。凝香最是开心,依偎在程逸枫的怀里,说些儿时趣事;映霞伴在康靖身旁,五人几经疲累,纷纷入睡,到一觉醒来时,已是日上中天了。

这日离开了破庙,向东南而行,到了一处市镇,补充粮水之后,休息一晚,再次踏上往江东之途。五人连日兼程,一路上程逸枫和凝香、张绿二人故是恩爱甜蜜,而映霞对康靖的情意也是愈来愈明显,路上细心照顾不在话下,几次欲开口表白,话到了嘴边,总是没有机会说出来。这天晚上,到了离杭州只有半天的路程的一个市镇。

眼见天色己晚,要进杭州城也不必急于一时三刻,五人入了市镇,问明客栈的方向,到了全镇最大的一家客栈投宿。

程映霞道:“这市镇的名字改得好,这家客栈的名字改得也好,清风镇中的清风客栈,现在更住上了清风剑的传人,真是巧了。”程逸枫道:“无巧不成话,说不定在这客栈之中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呢!”向她耳语说道:“明天就到了杭州了,你向靖兄说清楚了吗?”因凝香的关系,他们一行人更加亲密了,程逸枫也改了对康靖的称呼。

“还没有呀,大哥……没有机会嘛!”映霞说。

众人用了晚饭,要就寝的话还是早了点。凝香提议到市集逛逛,大家当然叫好。在市集时,程逸枫和娇妻们识趣的离开了大队,让映霞与康靖有独处的机会。

二人走到一个售卖手帕的摊档之前,映霞只看一眼,就看上了其中一块桃红色的手帕,伸手一摸,刚好触碰到康靖的右手。二人有些尴尬,同时缩手,竟也同时说:“这块手帕很好看!”

二人更是脸红耳赤,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店主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二人,说:“两位好眼光!这件手帕只剩下一块,要买的话趁早了。这位兄台,你的小妻子很喜欢它呢!买下来送给她吧。”

映霞听在耳里,大是受用;康靖却是尴尬的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来的,不过这件手帕真的不错,我就买下吧。”转向映霞说:“送给你,映霞。就当是康大哥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映霞先听到康靖忙向店主否认,大是失望;待他把话说完,映霞喜上眉梢,说:“康大哥你记得我的生日吗?”康靖说:“当然记得,你明天就十七岁了,是不是?”映霞强忍献吻的冲动,说:“康大哥……在你的心中有我吗?”此话语带双关,康靖那里听不出来?说:“当然有!因为凝香,我们是一家人了。”

映霞叹了口气,急道:“我是说,你……在你心里,我究竟有什么的位置?”康靖买下了手帕,送了给她,微笑不答,之后说:“回去了!其它人不知回去了没有,怎么会走失了呢?”

映霞这次可是鼓足了勇气示爱的,换来的却是他不置可否的含糊回答,怎会不气?她顿足道:“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要逛街。”说着,气冲冲的跑了去。

映霞在市集的大街上闲逛,转眼间果然不见了康靖的身影。她愈想愈气,自己痴心一片的对他,他没理由感觉不到的,唯一的解释是他对自己不感兴趣。胡乱的走了一会,街上的摊档开始收工了,她只好返回清风客栈,只想倒头大睡。

来到房门之前,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康靖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个大烧饼,说:“映霞,生日快乐!这个烧饼,我可是找了很久才买到的。”映霞芳心窃喜,脸色却装作黑沉沉的,轻描淡写的说:“谢谢了。夜了,康大哥早些回去休息吧。”

康靖将烧饼放在交了给她,捉着她的玉手,说:“映霞,你问我的问题,不想知道答案吗?”映霞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波涛,说:“人家的心意,你是清楚明白的!一路以来,我对你的……对你的情意,你就是爱理不理的!叫人家怎么办才好!”

康靖的目光透视着映霞略带水珠的明眸,说:“你记得吗?在进合肥城之前的市镇上,我喝醉了,躺在床上沉沉睡了,你在我床边说了些什么?”映霞的脸色像一下子被阳光晒红了一般,嗫嗫的说:“康大哥!原来你那天听到我的说话?”

康靖再也没有保留,一拥映霞入怀,说:“若果我真的醉了,岂不是错过了妹子你的深情告白?”

映霞到此恍然大悟,怒道:“你一早就知道我是……我是喜欢你的,怎么一直以来,你都不向我表示一下,这不是戏弄我吗?”康靖爱惜的说:“因为,一路以来,我都不能确定我对你的感觉,究竟是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直到在孟府门前,我出手挡了那枝钢针,才明白到我不能当你是妹子般看待。所以……到了今天,我可以说……映霞,我喜欢你!”

映霞伏在他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说:“你好坏好坏好坏哦,让人家担心了那么久!”说着“噗哧”一笑,真的是笑中有泪,道:“待救出了孙表姐之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像大哥和凝香姐他们一样。靖哥,你说好不好?”

在康靖的心中,其实一点也没有忘记孙锦红,说:“好!映霞,我们明天就回到家了,师公他老人家一定会救出锦红,我们三人永不分开!”

二人站在房门之外,映霞支吾的说:“今晚……来我的房间好吗?”康靖蜻蜓点水的吻了她脸儿一下,说:“你真的肯做我妻子?之后不可以后悔的呀!”映霞点了点头,说:“永不后悔!”

不知何时开始,这对打得火热的男女一同拥上了大床,深吻、爱抚、然后是衣衫一件件的卸下。过程平淡却甜蜜,映霞对康靖的苦恋,到了此刻,终于得到了热情的回报。

汗如雨下的两人,相对无言。在这个时候,说话已经不再重要了,无声胜有声,一个眼神,一个微细的动作,都离不开彼此的感应中。康靖脱下了映霞下身最后的一道防线,让彼此之间再没有丝毫隔膜,挺着已经剑拔弩张的分身,就要往她的处女之地进军,让两人真的的水乳交融。

映霞喘气如兰,星眸迷蒙的看着康靖雄伟的身影。就是这个男人,今后的十年、二十年,直到以后,会和她一起生活,同悲同喜;就是他,在下一刻,令到自己成了真正的女人……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思潮,看着康靖的阳物抵在自己的秘处,慢慢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生命中值得记念的一刻……

魂游太虚之中,她心中突然响起警号,娘亲久违了的一番说话,在这时涌上心头。她睁开双眼,急道:“不!不可以!”

康靖正要进入,在此关键时刻,听到爱人的呼叫,忙停了下来,说:“怎么了映霞,怕痛吗?不用怕,我不会太用力的,如果真的受不住,我就停下。”映霞竟是一脸无奈,说:“靖哥!我……我不可以的!”康靖还以为因为她是第一次,难免紧张不安,轻轻抚摸着她的项背,说:“傻丫头,凡事总会有第一次的,康大哥一定会很小心的,你相信康大哥吗?”

映霞歉疚的说:“靖哥,对不起!我不可以失去处子之身的!要不然……”康靖终于发觉到事情有异,说:“你有什么苦衷,都说出来吧。”映霞正想将自己的一身功力和处子之身并存一事说出,猛然想到:“我既成了靖哥的妻子,难道一辈不行房燕好,不生儿育女吗?当年娘亲嫁了给爹爹,不也是开心快活得很吗?这处子之身,终究是保不住的,又何必说出来呢!”

她心念急转,说:“没什么事……只是第一次有点紧张吧了。”康靖露出一个阳光般令人温暖的笑容,说:“长痛不如短痛呢!忍耐一下就好了。”说着压在她身上,阳物缓缓送入她的处女地内。两人之前的前戏已足,这一下进入倒没有太大的困难。

映霞“呀”的一阵尖叫,随着私处点点的落红,为她十七年来的少女之身划上了句号。康靖的每一下来回出入,她都仿佛可以感觉到,体内的真气一丝丝的涣散。

但她没有丝毫的后悔,千金易得,良配难求,她紧紧的抓着康靖的后颈,承受着失身加上功力散失的痛楚,心中却是欣悦无限。康靖的抽送,到了后来变成了激烈的冲刺,射出阳精的一刻,正是她虚脱昏倒之时。康靖还以为她身子娇弱,受不了初夜的消耗,轻轻的抽离了她的身子,为她盖好被子,伴在她身旁,沉沉睡去……

(五十三)

江东孙家次日康靖醒来之时,床上只剩他一人。映霞早在天明之前已经醒来,拿着素女剑到了客栈的庭园中散步。她拔剑出鞘,摆起仙女散花的起手式,猛运一口真气,纵身挺剑刺出。若在以前,这一招定是红光耀眼,足可令到园中的花草折损大半;但今天剑式开来,只有其形,神韵尽失,只卷起了地上点点花瓣。她虽然明知会是如此,但亲身经历下,不禁悲从中来,想到娘亲的一番心血教导,已是付之流水,怔怔的看着素女剑,流下一行清泪。

身后响起一把熟悉的声音道:“小妹不要难过,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只要靖兄以后待得你好,那就没所谓了。”正是知情的程逸枫到了。

映霞一索鼻子,愁容稍霁,说:“大哥你说得对,没了功力又如何?如果以后我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们会保护我的,是吗?”

程逸枫道:“当然了。我们是一家人来的呀!”映霞破涕为笑,说:“好啦,我只是伤心一下就没事了,我要回房去了,靖哥不知醒了没有。”程逸枫笑说:“今后做了别人的妻子,不要再乱发脾气耍性子了。”映霞小嘴一扁,说:“知道啦!”

在这市镇之内,康靖与映霞终于成其好事,五人自此真的密不可分了。程氏兄妹与康氏兄妹,结了两段姻亲关系,平日互相称呼之时,也不知怎叫才最正确。他们用过早点,出了市镇,续向东行,走了两天,终于踏入了杭州城中。杭州城是江东孙家起家之地,孙家的势力,以杭州为中心,向四方扩展,至及海外诸岛。在长江下游一带,说起孙家,那个不是竖起姆指,大声赞好?

程逸枫自从爹娘去世,一路以来的目标,就是来江东找寻外公,以保玉白虎的周全。其间虽充满波折,更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宝藏的缘故,和神拳门与天道盟结下仇怨。但,路即使再长,终有走完的一天。倘大的一座杭州城已在眼前。

终于来到江东了!

一切的苦难将会过去。他会在外公及孙家的帮助下,杀了当年血洗铁剑帮的冷峻。然后和凝香及张绿成亲,过着幸福愉快的生活。映霞既成了康靖的妻子,当然会在江东落地生根;而他呢?一剑在手,有美相随,天地之大,何处不是理想的家?

憧憬着美好的将来,孙家的大门已近在眼前了。孙家堡轰立在城东,墙高且实,守卫者众,在外墙之内,还有一道比较矮小的内墙,俨如一座城中城一般。康靖领着众人走进外城,孙家子弟看清来者,纷纷大叫:“康师兄回来了!康师兄回来了!”

康靖回归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孙家堡内外。这个年青一辈中最杰出的孙家子弟,一向被孙天海视为亲生孙儿一般,更是她心目中想当然的孙女婿。五人不待通传,穿过内城,径自走到内厅之中。

孙天海闻讯大喜,早在内厅等候着他们。程逸枫第一次看见这位外公,只见他一脸慈祥,满是微笑;但眼神却精光内敛,不怒而威,伴着一把银白的长髯,给人的感觉是对敌人毫不手软,对自己人却宽容爱护。

程逸枫早已激动不已,跪下道:“孙儿逸枫,拜见外公!”程映霞也是一般的高兴,竟有点不知所措,依着大哥的拜见眼前这位老人家。

孙天海早已得知程氏兄妹的事,忙扶起两人,说:“乖……逸枫、映霞,起来起来!唉,也不知多少年了,当年你们娘亲离开了家,嫁了给你们爹爹,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想起爱女已逝,心中一痛,说:“映霞,你长得真像静华。”

康靖上前跪倒,说:“靖儿没用!让师妹落入神拳门之手,请师公重罚!”孙天海闭目沉吟,说:“靖儿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冯万钧那老贼志在我的玉青龙,明抢不成,现在竟抓了锦红来威胁于我,天下间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顿了一顿,拿出了一张拜贴,说:“下月初一,神拳门在水隔天设下鸿门宴,约定孙家以玉青龙交换锦红。”康靖道:“水隔天?那不是离这里只有五十里的一处险峰吗?”孙天海说:“正是。他们竟这样有恃无恐,欺我江东无人!”

康靖很是关心师妹的安危,说:“师公,真的以玉青龙换回师妹吗?”孙天海冷哼一声,道:“祖上传下之物,怎可随便交托别人?水隔天之会,我们难道不可以用武力救人吗?”

说起那四件玉器,程逸枫上前道:“外公,孙儿手中的玉白虎已经碎裂,但这些玉器的秘密,应该不在玉石本身,而是其中的芯片与钥匙碎片。”说着拿出贴身收藏的芯片、钥匙碎片,交给孙天海。

孙天海双目精光一闪,哈哈大笑说:“原来如此!这些玉器的秘密,居然藏在其中,真是巧妙的设计。若不是逸枫你无意中打破了它,有谁会刻意破开它呢?个中的秘密更是无从发现了。”

程逸枫恭敬的说:“请外公替我们保管这芯片及钥匙。为了这些东西,爹娘先后伤亡,凝香一家更遭逢灭门之祸。我们对那个宝藏己是深深厌恶,不想再和它扯上任何关系了。”

孙天海叹了口气,接过芯片与钥匙,说:“好吧。这个宝藏的来历,你们知道吗?”聆听中的五人一同摇头,他续道:“当年闯王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祯在煤山上吊殉国。明宫中的四大锦衣卫,在城破之前的夜晚,偷偷将宫中的金银财宝运出北京,后来运到了东北关外某处。这个明宫宝藏,是为了将来朱明的后人复国之用。那四大锦衣卫在埋宝之后,为了防止宝藏的地点外泄,杀光了从人,并将可指示出藏宝地点的四件玉器,各人取了一件。这是为了防止四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打宝藏的主意,若不齐集所有玉器,休想找出宝藏所在。”

众人听了他详细的解释,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他又说:“这四个锦衣卫,分别姓孙、康、杨及白。他们带着玉器与宝藏的秘密,散居在不同的地方。后来满清入关,转眼过了几十年,规复前明的机会是愈来愈渺茫了。四人各自将玉器传之后代,当年姓孙的锦衣卫,就是我的爷爷。”

凝香听到这里,已清楚个中来龙去脉,说:“那姓康的锦衣卫,应该就是我的祖上了吧?”孙天海说:“小姑娘聪明伶俐,正是如此。”

程逸枫心中暗叹,为了宝藏,为了白银财帛,人们不惜妄动干戈,神拳门如是,天道盟亦如是。宝藏真的那么重要吗?若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从来都没有这个宝藏,爹娘依然在世,和妹妹及两位娇妻开心的生活。

思绪疾走时,孙天海说:“逸枫、映霞,你们远来疲累了,快去休息一下,孙家堡以后就是你们的家了。靖儿,带张姑娘及凝香姑娘去客房休息吧。”五人连日赶路,大是疲倦,都沉沉的睡着了。

明月在天,又是清澄开朗的一晚。程逸枫睡到中夜,但觉神精气足,下了床来,稍微舒展手脚,就听得叩门之声响起。他上前应门,只见凝香捧着两碗甜汤进了房间,她说:“我就知道逸枫你定会醒来的,我在厨房弄了一些甜汤,要不要试试看?”

程逸枫放下碗子,吻了她朱唇一下,说:“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意。”他看着碗中绿色的甜汤,问道:“这是什么来的?”凝香抿嘴一笑,说:“这是绿妹自创的,用绿豆煮成的甜汤,没有名字的,我刚刚学会了如何泡制。”程逸枫尝了一口,说:“好吃!清香而不太甜,凝香你的手艺又进步了,既然没有名字,我为它起个名字如何?绿豆煮得绵软,口感特别……不若叫作绿豆沙吧!”

凝香满心欢喜,点头称是,低头品尝着自己的手艺。不一会二人便将碗中之绿豆沙吃个清光。程逸枫眼看今晚月色甚好,说:“凝香,我们去花园走一会好吗?”二人披上外衣,走在孙家堡的中庭之中,凝香沐浴在淡淡的银光之中,程逸枫想起初次和她共赴巫山,也是在同一月色之下,时光荏苒,天地悠悠,今天他们的关系而是密不可分了。

他有感而发,说:“凝香,待水隔天大会之事一了,报了我爹娘和铁剑帮的大仇之后,我们往那里去?”一阵晚风吹起凝香的青丝,她说:“你想到那里,我和绿妹跟着就是了。”

程逸枫灵机一动,说:“我们在杭州城住下来,开个小食店专卖甜汤,你说好不好?那时我可以打理店面,你和绿妹做老板娘,过些简简单单的生活。将来若有了一男半女,闲时弄儿为乐,那就更理想了!”凝香的心中已经浮起将来三人幸福的生活片段,说:“逸枫,能遇上你,真是我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二人谈笑走着,不觉间到了一处未曾来过的地方。孙家堡的占地大得难以想象,在堡中迷途绝不是可笑的事。如此深夜时分,他们看到前方的一间房中透出灯光,从中传出孙天海的声音,也有一把陌生的男声。房中二人似在商讨什么大事,程逸枫、凝香打算离开之时,房中传出孙天海的声音:“震东,你坦白的说,这次意外,我们损失了多少银两?”

程逸枫留上了神,不忙离开,听着房中二人的对话。孙震东是孙天海之长子,孙锦红之父,近年来全心打理孙家庞大的家业,他沉声说:“我们的船队在东海遇上了风暴,十艘船之中沉了八般,大约损失了三十万两……”

孙天海叹了一口气,说:“那海盐的生意呢?”孙震东道:“近年海盐的市场生意大不如前了,官府平抑物价,又多了偷运私盐的亡命之徒……”孙天海说:“我们还剩下多少白银可用?”孙震东说:“不超过二十万两白银。”孙天海说:“这支持不了孙家半年的开支。我们是江东第一大族,不可以看着倘大的家业没落的,从下个月开始,家中各人的俸给减半。震东……祖上的家业传到了我们手上,绝不可以败了的,明白吗!”

孙震东说:“爹,不若我们结束了海盐的生意了吧!”孙天海断然说:“不可!这不是告诉别人我们孙家的财力有问题吗?震东,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下去!”

程逸枫二人心中暗叹,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孙家原来不是想象中那么风光的。又听得孙天海道:“下月水隔天之会,定要救回锦红,不可让孙家的子弟落在他人手中!震东,你和我同去,我们父子连手,亲手教训一下嚣张的冯万钧那厮!”

说过水隔天之事,孙家父子的话题又回到生意之上。程逸枫二人回到自己的厢房中,如此日升月落,这日已是水隔天之会前五天。距离二月初一愈近,孙家堡上下,人人磨拳擦掌,矢志救回孙锦红,杀败冯万钧。这日早上,孙家的探子回报说,神拳门和天道盟竟结成了同盟,打算在二月初一时同赴水隔天。众人闻讯,齐集在大厅商议。

孙震东深有忧色的道:“如果单是神拳门一行人马,我们孙家的实力足可周旋到底;现在加多了个邵飞龙,情况就大大不妙了。”孙天海说:“哼!天道盟的除了前盟主杨啸天之外,没一个算得上是英雄好汉。邵飞龙之辈,只是跳梁小丑而已。他们远来江东,难道我们作主人家的还怕他不成?”

程逸枫说:“邵飞龙的实力,孙儿可是领教过的,虽不是已臻化境,却也是深不可测。加上其它人如祝绮清和陈敬风等的帮助,实力不可轻视。”孙天海哈哈一笑,说:“小心点也是好的。这样吧,我们多带弟子,早作准备,就不会出乱子了。靖儿、逸枫、映霞,还有这位凝香姑娘也一同去吧?”

映霞今时不比往日,康靖已经知道了她失去功力之事,说:“映霞会留在孙家堡等我们回来。”孙天海说:“好!下月初一,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孙家的厉害!”

孙家上至当家,下至婢仆,都料定在水隔天将会有一场大混战。四玉器所引发的争夺战,先后波及了神拳门、天道盟与孙家堡这三大势力。现在的形势是,玉玄武在冯万钧手上,玉朱雀则在邵飞龙手中,而玉青龙一直都在孙家,没有易主。不计已经碎裂的玉白虎,正是三大势力各占了其一。

“水隔天”之会,随着日子的迫近,已成了整个武林的盛事。究竟四件玉器最终花落谁家?连场战斗中,最后的得胜者是谁?谁会一枝独秀,夺得宝藏?在一连串疑问与不明朗的气氛中,二月初一终于来到。

(最终回)

清风逍遥在杭州城以南五十里,轰立着一处起伏连绵的高山地带,其中位于正中的一座高山最是奇特:高耸之大山的顶峰,是一个五里见方的平坦高原,高原的外围被长年累积的雨水占据,形成了一个环形的湖,和一个被水环抱的山上孤岛。这个孤岛,一般的人随了以小船渡过小湖之外,再没有其它方法踏足其之上;平日人迹渺渺,素有水隔天之称。

二月初一,这个鸟不生蛋之地,顿成了三大势力互相角力的战场。孙家一行人以孙天海为首,以孙震东为副,程逸枫、康靖、凝香和五百名孙家的精锐好手紧随其后,早在寅末卯初的清晨时分,已经到了水隔天的孤岛之上。

谁不知神拳门众人比他们还要早,只见在小岛的正中央的凉亭里,冯万钧好整以暇的端坐其中,呷着一口香茶,凉亭之外的,是久违了的韩川峰、任婉清、冷峻、冯伟松、徐成仁和数百神拳门弟子。两大势力,不论人数和实力都是旗鼓相当,两边以凉亭为分界,壁垒分明的分站在其南北,充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小小的一个孤岛,一下子集结了过千好手,周围的环境却是被水环抱,即是那一方败阵下来,就连逃走的路径也没有,险到了极点。在场虽有千人之众,却没有一丝声音。良久,孙天海拿着他的干坤霸刀,大步的走入凉亭中,坐在冯万钧对面,说:“不要浪费时间了。冯万钧,放了我的孙女锦红,马上离开江东,要不然你今天休想生离这里。”

冯万钧放下茶杯,蓦地眼光与孙天海相接,向后面挥了挥手,只见孙锦红形容憔悴的出现在任婉清身旁。他说:“可以!只要你交出玉青龙,我自然交还孙锦红,离开江东。”两个强者甫一见面,已是寸步不让的针锋相对,孙天海面色一沉,说:“那即是没话可谈了!素闻你的流星拳法有鬼神莫测之威力,今天就让我的干坤霸刀,来会一会你!”

一时刀光大盛,孙天海所以能称霸江东,其刀法当然是难以想象的高。他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直取冯万钧中宫,其势却是令他无论如何挡格,都走不出其刀气之外。冯万钧纵横北方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如此直接,却如此难以抵御的一刀,舌绽春雷的大喝一声,手中爆出片片绿芒,丝毫不曾大意。

刀光拳影,交缠在那个只是弹丸之地的凉亭之中。孙天海的刀势绝不繁复,也不快速,只是每一记砍击,都令人有一种不得不设法防御的气势,冯万钧的流星拳往往施到一半,就要回招防守。亭内二人斗得激烈,亭外的过千人亦也混战一团。

程逸枫和凝香的目标,自然是铁剑帮的灭门元凶冷峻了。一路以来,二人经历过无数战斗,己非当日在万毒教时的吴下阿蒙了。程逸枫运起寒热真气,忽冷忽热的攻向冷峻;凝香鼓其朗月神鞭,缠绕着他的反击。

就是眼前这个人了!凝香背负着铁剑帮上下数十条人命的大仇,杀了他,就可卸下长年以来的包袱。她脑中闪过娘亲的淳淳叮嘱,要她务必杀了冷峻,直到她娘亲去世的一刻。种种辛酸涌上心头,不知何时开始,她出尽全力的一鞭,击在冷峻的天灵之上。眼前的仇人再也没有动作,慢慢的倒在地上。凝香她成功了,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怔怔的看着他的尸身,心中大叫:“娘!我报了仇了!”

程逸枫在强敌环伺中护着凝香,说:“凝香!留心点!”只见四周的孙家与神拳门的子弟正打得火热,康靖一个闪身,走到了看守着孙锦红的任婉清之前,密集快拳将她击倒,解开了师妹的束缚,说:“师妹,对不起,康师哥来迟了!”

孙锦红默默的看着他,憔悴的脸庞再次挂着一串泪珠,那是欣慰的泪珠,说:“师哥……锦红终于等到你了……我就知道,师哥一定不会抛下我的!呜呜……我……我已是一个污秽不堪的人,再无面目残存于世上,只求再见师兄你一面。”说着,她竟拿出怀中的短刀,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康靖在震惊之余,反应也是奇快,右手挡在她的胸前,短刀穿过了他的手掌,刺入孙锦红的胸口只有一吋,救了她一命。她失声的说:“师哥!你……”康靖抛下短刀,右手血流如注,说:“如果你要自尽的话,先杀了我吧!锦红,无论你是不是玉洁冰清,绝不影响我对你的爱!就算世上所有人都嫌弃你,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照顾你,爱护你。锦红,为了我,你还要自寻短见吗?”

孙锦红听了他的说话,灵魂仿佛在这一刻重新苏醒,眼中再次充满着神彩。她再说不出半句说话,只有无止境的大哭、时间的抚慰,和康靖的热暖关怀,才能让她心中的伤口康复过来,尽管这可能是一年、两年,甚至数年的事。

这边厢大仇得报,那边厢爱人重逢,场中的过千子弟的混战已有两柱香的时间,其中互有死伤,十分平均接近,这时只剩下三百多好手中的好手仍在奋战。凉亭中的战况又如何呢?孙天海和冯万钧都也年纪不轻,这一番实力接近的剧斗,大是损耗两人的真元。就在大家发了一招,同时后退之时,山下传来一把雄壮的声音说:“冯掌门、孙当家,两位请暂且停手罢斗,听在下一言。”正是邵飞龙姗姗来迟的到了。

两人同时后跃停手,孙天海心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邵飞龙这时向我全力扑击,可不容易抵挡。”口中却说:“邵盟主有何高见,便请上山一见如何?”

当邵飞龙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已经踏水而来,在凉亭百步之外停下,说:“两位今天之所以相约于此,无非是为了宝藏之事。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可能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是何苦呢?”

两人心中一寒,因邵飞龙所说的却是实情。冯万钧说:“那邵盟主有什么折衷的办法没有?”邵飞龙微笑说:“依在下看来,现在冯掌门、孙当家,以及在下各有一件玉器。大家都知道要找出宝藏,四件玉器是缺一不可的。在下说句不中听的说话,我们三路人马实力相当,其中一方面要压倒其余两路人马是不可能的,倒不如……”

孙天海说:“有话快说!”邵飞龙这时已走入了凉亭,说:“倒不如我们同心合力,拿出自己的玉器,找出宝藏平分了吧!总比大家生死相斗,到头来一无所有好。两位以为如何?”孙天海失笑道:“那个什么宝藏,孙某人不稀罕。”

冯万钧却沉吟不语,似在沉思。一时之间,三大势力的核心人物相对无言。邵飞龙又道:“那个明宫宝藏,与其白白的埋在黄土之下,倒不如我们找它出来。金银财物若只是十万八万两之数,孙当家自然不放在眼内;但据说这个宝藏是当年为了将来规复朱明时的起义经费,少则都有一千几百万两,多则不可估计。两位何不再好好考虑一番?”

孙天海心中几番挣扎。现今的孙家,外强中干,海外贸易与盐运的失利,已经令到孙家陷入危机之中。孙家每日的开销不菲,银两可谓流水般的涌出,家大业大,孙天海眼看着入不敷支的情况,但却苦无办法。邵飞龙的说话,就如黑暗中的一道微光。他说:“冯万钧多次向我作出威胁,更以我孙女的性命来开玩笑,你们当我孙天海是何许人也?岂是可以诱之以利的人?”

邵飞龙舌粲莲花的说:“自古成大事者,均是心胸广大的人。孙姑娘现在既已无恙,孙当家何不暂时放下恩怨,同心夺宝?找出宝藏,对大家也有好处,个中道理,孙当家想必明白。”

冯万钧所想的,正是邵飞龙的一番说话。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已经处心积虑的找寻四件玉器,为的是得到无尽的财富。他说:“宝藏一分为三,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没有意见。”

邵承龙笑说:“冯掌门也赞同了,孙当家还拿不定主意?”孙天海徘徊在答应与否的迷思中,过了良久,闭目说:“好,一言为定!究竟要怎么做,邵飞龙你说出来听听。”

邵飞龙在凉亭中坐了下来,拿出一件细致的玉器,登时满亭生辉,正是玉朱雀,他道:“为表诚意,我先拿出玉朱雀,两位也拿出玉器来吧。”冯万钧一言不发的拿出朱玄武,孙天海略一迟疑,也拿出了玉青龙。三件玉器平放在凉亭的桌子上。定睛一看,朱雀呈火红之色、玄武呈深蓝之色,而青龙则是碧绿之色。

邵飞龙说:“至于玉白虎,也是在在下手中。”又将玉白虎放在桌上。桌上蓦地一片灿烂,玉器之间似有互相感应,分离了近百年的四件玉器,终于聚首一堂了!

孙天海道:“你们就算集齐四件玉器,不知道用法,也是枉然。”说着提起干坤霸刀,一刀砍在桌上的玉青龙上。只见玉青龙旋即裂开,另外二人大惊之余,在玉青龙的断处,跌出了一块扇形芯片与钥匙碎片。二人均是聪明之人,到了此刻,那会还不明白玉器之秘密?“呯呯”两声,玉朱雀与玉玄武也被打破了。一样的扇形芯片,一样的钥匙碎片,亭中三人哈哈一笑。

孙天海再拿出从程逸枫手中得到的芯片与钥匙碎片,说:“四块扇形芯片,不知可否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大芯片?”三人依方位拼凑,青龙在东,朱雀在南,白虎在西,玄武在北,果然能够合成一块大芯片。端看之下,只见在大芯片之上,尽是雕功精致的花纹图样,竟是一幅山川之图!

邵飞龙纵身向上一掌,打破了凉亭的上盖。阳光耀眼,映在桌子之上。孙天海举起大芯片,平放在阳光之下。日光透过大芯片,投射在桌面之上,其中的山川地势也准确的照到桌面。

那是一幅东北关外的地图。山脉连绵之中,竟有着文字的标记,在地图的正中央是一座特别险峻的大山,大山之顶峰,有一个小小的交叉,应是宝藏的所在了!

那座大山,在场的过千人当中,没有人比程逸枫更熟悉。因为在大山的旁边,映照出天城山三字。他在山上活了十八个年头,想不到竟是天天踏在价值连城的金银之上而不自知。

众人你争我夺的宝藏,就是埋在天城山中。

三艘大船航行在漆黑的大海之上,向北疾驶。

这三艘船由杭州出发,出了长江口,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在东北关外的天城山,为的是埋藏在山峰内的明宫宝藏。

在水隔天大会之后,冷峻身死,孙锦红回到了孙家静养。康靖为了照顾身心都受了伤的她,不得已留在江东。

程逸枫卓立在其中一艘大船的船头之上,心中一片茫然。由于他是唯一一个住在天城山的人,自然成了寻宝旅行团的必然一人。

为了这个宝藏,他的爹娘死了。

为了这个宝藏,凝香的铁剑帮惨遭灭门。

为了这个宝藏,有多少三大势力的弟子,将要成为争夺财宝下的牺牲品,死在天城山。

三大势力达成协议,各带上五十名精锐子弟,分三艘船前往东北。由于寻宝之事不宜张扬,其中涉及的人数愈少愈好,带上五十名子弟已是极限。在互不信任下,更规定三方除了孙天海、邵飞龙和冯万钧之外,只可另外两名高手随行。

孙天海带着孙震东与程逸枫,而邵飞龙则有祝绮清和陈敬风同行。冯万钧那方面,由于冷峻而死,换上了韩川峰与冯伟松。孙、邵、冯三人各自保管着钥匙碎片,不到宝藏之前不重组钥匙,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程逸枫将要回到自己出生之地,心中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感觉。他望着浩瀚的大海,思潮起伏之际,孙天海走到他背后,说:“枫儿,不好好休息?再过三天,我们就要上岸。到了天城山,就要看你的了。”

程逸枫道:“外公……孙儿想说句心底话。”孙天海微微一笑,道:“说吧。”程逸枫道:“孙儿觉得……实在不应该和冯万钧和邵飞龙他们合作。冯万钧他为了宝藏不择手段,害了我爹娘;邵飞龙也是多行不义,青儿之事……”

他一句“为了金银,就可以不顾良心与原则吗”差点出口,想到这话大是不敬,说:“为了金银财宝,我们真的值得如此吗?”

孙天海轻轻拍了他肩膀,感慨万分的道:“有很多事,不是你想象中如此简单的。孙家的繁荣,比起个人的荣辱更是重要。那个宝藏,我们是志在必得的!要得到宝藏,只好和他们合作。枫儿你明白吗?”

程逸枫默言不语,轻轻摇头。孙天海说:“可能你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船头之上,又只剩下程逸枫一人。愈接近宝藏,他的厌恶之心愈加明显。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宁愿回到亲人与娇妻身边,过一些简单的生活,没有家财万贯又如何呢?

三日之后,大船在辽东半岛登陆。三大势力的合共一百五十九人,向天城山进发。又走了近十天的路程,这日傍晚时分,终于到了天城山的山脚。根据地图所示,只点出宝藏在天城山顶,但程逸枫住在那里十多年,也没有发现类似宝藏入口的地方。

他潜心思索,蓦地心中一片清明,向孙天海说:“外公,我知道宝藏的入口在那儿了!”一行人在山脚之下休息,待到天明,浩浩荡荡的上山去。程逸枫重游旧地,映入眼中的,是一处处自己熟悉不过的地方。儿时的回忆像走马灯般在他脑中闪过:第一次学剑、第一次和妹妹比试,很多很多的第一次……想着想着,爹娘的墓碑出现在自己眼前,已经到山顶了。

他跪在墓前,叩头说:“爹,娘,枫儿不孝,来看你们了!”回头一望,孕育自己成长的小木屋荒废已久,长满了杂草。孙天海、邵飞龙和冯万钧三人同时问道:“宝藏在那儿?”

程逸枫从思忆中回神过来,说:“要宝藏的,跟我来吧!”

一行人绕到木屋之后,在松树参天的深山中走了小半个时辰。程逸枫停在一处密林之中,说:“入口就在这里。”邵飞龙奇道:“小子不是在胡说八道吧?这片密林之中会有入口?”

程逸枫说:“若然不信,自己向前走十步试试看。”说着,向南一指。邵飞龙将信将疑,命了一个手下探路。那子弟回报说:“南面的密林之外,是一处大坑洞,坑洞足有五丈之深,不知坑洞之下有什么东西。”

程逸枫道:“下面有一座巨大的石门。我以前曾经不小心掉下那坑洞,发现了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宝藏的入口。”

坑洞虽大,却是容纳不下一百多人。三大势力的头目随着程逸枫纷纷跃下,只见一道高十尺、阔八尺的大理石门轰立在眼前。门上有一个圆形小孔,应该是钥匙孔来的。这时,孙震东、祝绮清、陈敬风、冯伟松和韩川峰先后跳下,齐集在石门之前。

三大头目拿出钥匙碎片,组合成了一把完整的钥匙。众人急不及待的将钥匙插入小孔,左旋右转,依然是没有反应。须知道那个门锁已经近百年没有开启过,孙天海暗运内力到钥匙之上,终于“卡”的一声闷响,开了门锁。

众人推门内进,持着火把,眼前的是一条蜿蜒向下的甬路。三大头目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其余六人紧随之后。程逸枫不禁想起凝香的爷爷康正和的说话,心道:“他曾说过,‘舍小而取大,贪心者必一无所有’,那是什么意思?”

众人沿着甬道向下,一路之上,既没有任何机关,也没有分歧之路,众人均认为是建造宝藏时间仓猝,来不及设置陷阱机关。又走得小半个时辰,眼前一片开扬,出了甬路。

众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眼前是一个个金元宝,整齐的堆放在一个千尺见方的广场之上,俨如一座座金山。粗略一算,这些小型金山,足有一百个之多。若拥有其中一座金山,己是富甲一方,更何况是上百个之多?

冯万钧被眼前的金光震慑着了!他血洗铁剑帮,追捕程氏兄妹,威胁孙家,为的只是眼前的一切!他成功了,剎那间,他像已拥有了一切。

邵飞龙所关心的,竟不是地上的金山,而是广场墙壁之上的图画!只见那是一套精妙难言的行气之法,他看得出神,竟无视地上的金山,走到墙边仔细研究着。明宫宝藏除了金银之外,还有墙上的这套无上内功,知情的当然只有他一人矣。

冯、邵二人同时仰天大笑,喊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孙天海随手拿起地上的金元宝,也像是着了魔般。三大势力的子弟陆续到来,忙着将金元宝搬出宝藏。

这时,冯万钧看到在广场的正中央,有着一个特别巨大的金元宝。他已经迷失在胜利与亢奋的情绪中,一手抱起那个特大元宝,状若疯狂的说:“哈哈哈!所有金子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一阵机关转动之声响彻广场,山洞之内,登时剧烈摇晃。程逸枫猛地了解康正和舍小而取大,贪心者必一无所有的意思,他看到在原本摆放特大元宝的位置之上,冒起了一个圆柱形的东西,这一定是触发洞入机关的开关,平日被特大元宝的重量压着;一但移开了它,洞入的各种装置随即启动。

但,看到了这么一个特大金元宝,谁不心动?实时抱起它,只是人之常情。洞内众人万万想不到,当初在建洞之时,唯一的机关,也是最厉害的机关,就是这么一个心理陷阱。

程逸枫明白一切,不过是数息之事。他知道山洞快要塌下,根本没有时间将全部金元宝运出,当机立断的说:“快出去!山洞要塌下来了!”

他话语一出,加上洞中的摇晃愈来愈剧烈,墙上己开始出现裂痕。比较胆小怕死的子弟转头便跑,一传十,十传百,只一会功夫,很多子弟均不理三大头目的喝止,纷纷夺路而走!

程逸枫拉着孙天海的手,喊道:“外公,快走!不要理会那些金子了!”孙天海甩开他的手臂,大叫:“金子!我的金子!我要将它们全搬出去!你走吧,不要管我!”只见他一手抱着满身金子,一个踉跄,摔在金光闪闪的元宝之海之中。

程逸枫扑向神智错乱的孙天海身上,说:“掉了性命,纵有全天下的金子又有何用!外公!你醒醒吧!孙家各人等着你回去的!”孙震东也帮忙拉着他,孙天海被二人夹在中间,连跑带滚的向出口奔去。

祝绮清和陈敬风伴在邵飞龙身边,劝说:“大哥!快走呀!再不走就赶不及了!”邵飞龙看着墙上的图画渐渐崩裂,大叫道:“不要!这是明宫中一位武林高手穷毕生精力所创的武学,有了他,我就可以无敌于天下了!我只要再看一会,一会就好!”

一块大石从山洞顶掉下,刚好分隔着邵飞龙和祝、陈二人。祝绮清叹道:“大哥,凭你的武功,已经罕有敌手了,又何必为了墙上的图画送了性命?走吧走吧!”邵飞龙彷若不闻,心中念念有词,依旧看着墙壁。

祝绮清猛一咬牙,说:“大哥,你自己保重了!”说着和陈敬风全力向出口飞奔。跑到一半路,和前面的两个人碰个正着,正是冯伟松与韩川峰。却说冯、韩二人劝告冯万钧不听,正要逃命,又不甘心入宝山而空手回,便将金子满满的塞在怀里,走起路来,竟比较迟才离开的祝、陈二人慢得多。

甬路之中,狭路相逢,天道盟二人一个闪身,走在冯、韩两人之前,将自身的轻身功夫推至极限,脚不点地的逃亡。反观冯、韩两人身上的金子,令他们跑得不快,竟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待祝绮清和陈敬风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出山洞,洞内便响起了大石塌陷的巨响。整个山洞在转眼之间成了历史的回忆。

明宫宝藏,四件玉器所带来的风风雨雨,转瞬间变得不再重要了。

冯万钧一生为财,他的愿望实现了。在极短的一刻,他成了天下间最富有的人,代价是赔上生命。

邵飞龙终于得窥天下间最精妙的武学,他可以永远在洞中钻研了,更不必担心有人来骚扰,因为,再没有人可以进入山洞。

孙天海跌坐在塌洞之外,大口的喘气,想到自己一时财迷心窍,竟险些葬身洞中,多得程逸枫和儿子相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阳光耀目,日照天河。

天城山一役,神拳门的掌门父子同时为财而死,而高手如韩川峰、冷峻和徐成仁等人,死的死、散的散,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神拳门的基业登时土崩瓦解,加上神拳门平日多行不义,树敌不少,短短一年之中,江湖之上再没有了这个字号。

天道盟的情况好不了神拳门多少。邵飞龙死得如此突然,盟内差点陷入分裂的局面。幸而在陈敬风与祝绮清的苦心经营下,陈敬风得以顺利接任天道盟盟主。但经此一事,元气大伤,天道盟气势日下;加上邵飞龙在静音窒虏奸女子,私设后宫的恶行被宣扬了开来,更使天道盟大大蒙羞。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再一次得到证明。

而孙家虽然得不到那笔宝藏,幸而孙天海在回来之后,深深为从前只爱面子的作风后悔。他结束了盐运的生意,专心于刀法的钻研,终于在有生之年,创下了一套比干坤霸刀更厉害的刀法,将孙家的武学推至另一高峰。

在杭州城最繁华的大街之上,一家专卖甜汤的店铺之中,此刻正是高朋满座,客似云来。来光顾的客人,都是为了一尝那两款镇店之宝───绿豆沙与凝香露。

店铺外面排着长长的人龙,都是等着吃甜汤的。一个少妇从店中走出,对外面的人说:“真不好意思,今天所以有绿豆沙与凝香露都已经售罄了,各位明天请早吧。”

店门之外一阵起哄,吃不到的人大叫倒霉之余,慢慢散去。少妇回到柜台,点算着今天的生意。一个男子和另一个少妇从厨房出来,男子说:“那么好生意,看来明天要多弄一些了。”

刚从厨房出来的少妇一抹额上的香汗,说:“还是大姐的凝香露受欢迎一点呢!凝香姐,今天的生意还过得去吧?”说话的正是张绿。

凝香在柜台里笑说:“何止不错,简直是好得很。逸枫,我们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开分店了。”不用说,那男子就是程逸枫了。

天城山一役之后,程逸枫竟在自己的衣衫中找到了两锭金子,想必是无意之中掉了下去的。回到杭州之后,在孙天海的主婚之下,和凝香及张绿成亲。他用那两锭金子,在城中的大街开了一家小小的甜汤店铺。抛开江湖恩怨,放下仇恨包袱,娇妻美妾,从此过着简单愉快的生活。

张绿亲蜜的挽着凝香的手,说:“大姐,今天映霞来探望我们,送来了很多胭脂水粉哩!我们待会试试看。”程逸枫道:“小妹她今天来过吗?”张绿道:“是呀,刚好你出去了。她说,康靖哥对她和锦红姐姐都很好,无分彼此的。她还说呀……锦红姐姐她有喜了!”

程逸枫道:“哈!想不到靖兄比我早一步为人爹爹。凝香、绿妹,你们要加把劲了。”二女横了他一眼,继而忍俊不禁,三人都轻笑起来。

程逸枫问道:“替小孩起了名字没有?”凝香笑说:“那有这么快起名字呀!”

提起名字,程逸枫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问凝香说:“娘子,自从和你相识以来,我都不知你的闺名。究竟你的闺名是……”张绿大感有趣,说:“是呀大姐,叫什么?”

凝香脸上一红,说:“嗯……我的闺名很奇怪的……你们听了一定会笑我的……我还是不说了。”

程逸枫道:“当日我曾经问过你的,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说出来的了。”张绿附和说:“对!说出来嘛,我一定不发笑。”

凝香的小嘴贴近二人的耳边,说出一个名字来……

小小的一间店铺之中,霎时间充满着二人的大笑声。只见凝香嘟起小嘴以示不满,复又嫣然一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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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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