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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趣史卷之三
话说成帝自幸了飞燕之后,再不到许后宫中,只与飞燕作乐。
一日,外国来进五蕴七香汤、通香沉水、降神百蕴旨。成帝都赐与飞燕。飞燕终日把他来沐浴薰衣,便自透入肌肤,异香喷鼻。
又一日,成帝与飞燕在百花亭上闲顽,飞燕假意不乐起来。
成帝道∶“爱卿面带忧容却为何事?”
飞燕道∶“妾蒙陛下过宠,实出望外,但置妾于不上不下,终无了期。比于此花开谢不常,倘或圣后不悦,一朝摈斥,不知死于何地?”
成帝道∶“原来为着这事。待我日后废许后,立爱卿为皇后何如?”
飞燕即起身下拜谢恩道∶“陛下此情隆恩无比,只恐贱妾不能消受。”
不料宫女在旁把这句话,竟报于许后。许后心下不安,思想道∶“此女在宫久后,必然夺宠。反要受他的气,不如寻思一计害了他,方保无事。”
就着宫女取了半盏雀顶血,整了一桌馔饭,把血放在杯中,另着一个宫女送去。
飞燕问道∶“皇后何故突然赐我酒肴?”
宫女说∶“皇后道∶‘娘娘进宫未曾相叙,特送来以充一饭之敬。’”
飞燕终是疑惧,就斟一杯酒赐与宫女吃。宫女哪里晓得酒内缘故,就一气饮了,即昏晕倒在地。飞燕慌了,着人报与成帝。
成帝大怒道∶“这泼贱,好生可恶,险些害了我这活宝。”
就下诏颁示百宫道∶“许后在宫肆恶,有关风化,有害人伦,姑免死罪,眨为庶人。”
遂立飞燕为皇后,封赵临为咸阳侯。
自后宠爱愈深.势耀愈甚。一日,成帝宴息在鸳鸯殿便房时,樊在侧,因对成帝道∶“前日陛下所说,得了赵后一生之事足矣。臣知赵后有一妹,名曰合德,美貌绝无伦比,赵后也要让他一分,其实绝世无双之色,陛下何不宣进来一看?”
成帝道∶“听到让他一分不觉心动,背痒恨不得就在面前。”
即使传旨,差舍人吕延福将百宝凤毛辇到赵临家迎取合德。”
只见吕延福领旨,带了数百人,走来到赵临府中。赵临忙来接旨,排了香案,闻读已毕。献了吕延福的茶,进去催促合德起身。
合德出来对吕延福道∶“妾蒙圣旨,非敢有违。但飞贵人姊召,断不敢行,不然宁斩首以报。”
宫中吕延福见他言语激切,只得回朝将合德的话,奏闻成帝。
成帝道∶“这事怎处?欲要与飞燕说知,又恐不允,反为不美;若是不说,怎的得他进宫?”
遂与樊 商议。
樊 道∶“臣有一计,必须如此,如此。”
帝道∶“妙计,妙计。”须索就行。
樊 悄地潜来飞燕宫中,恰好飞燕睡着。樊 开了箱,取了五彩组文手籍献于成帝。
成帝将五组文手籍与吕延福道∶“此赵后召合德之符也。快持去,速来有赏?不可迟误了。”
吕延福即忙前去进与合德道∶“此赵后所颁,以为召娘娘之符节,着娘娘作速进宫。”
合德见了此物,方信是飞燕召他,才别了赵临夫妻,起身乘了辇来到宫中。
见了成帝叩拜毕,问成帝道∶“贵人姊在何处?”
成帝道∶“在正宫中。”
合德道∶“妾要见他。”
成帝道∶“帝王家体统,晚上不朝,皇后待明日早晨方可见。”
即命樊 排宴在云光殿。成帝携了合德的手同行。
只见那云光殿内亮光光,银烛高烧香喷喷,名香满 ,排列的都是百味珍馐,服侍的都是娇娥俊婢。成帝看了更加欢喜,与合德对饮,酒至数巡,合德把大杯一连敬了成帝几杯,觉得有些醉意。合德也吃了二三杯。成帝即令撤席,归到房中。要与合德云雨。
合德道∶“恐贵人姊妒忌,使妾受辱。今日之事若非姊教,妾不敢奉旨。”
樊 道∶“何必执意,待殿下另起一院.与皇后居住。臣一面用计诱动皇后,那时两无疑忌,岂不是好。”
合德依言,即与成帝共成鸾凤之欢。交合之际,尽力尽兴,弄得成帝精神飘荡.不能自持。
成帝道∶“我阅人甚多,如后的也少,今得卿而皇后又不能及。”
又弄了一会,弄到酣美之处,来往承迎,更加得趣。不多时,两兵俱败,各各睡了。有词为证∶
点绛唇
粉落轻妆,香肌缩尽纤罪瘦。慢携素手,且尽杯中酒。
此夕相逢,美鹊桥初就。牡丹开后,风月常相守。
次早成帝对樊 道∶“后虽有异香,不若合德身体自然。一种香得可爱,今告老于是卿矣。但不能如成帝求白云卿也。”
樊 呼万岁贺道∶“陛下真得仙者。”
成帝大悦。赐 鲛纹锦二十四疋,又令他去起建一所院宇,名为远条馆,与后独住。又赐紫茸云气帐、文玉儿,黄金九层情山与飞燕,教樊 特去奉她。
樊 收了,来到飞燕宫中,适值飞燕在园中灌花。樊 悄地把五彩组文手籍,放在箱内,方才去到园中见了。把圣上所赐之物送与飞燕。飞燕望阙拜谢。
樊 道∶“娘娘好生受用。如今无子,何不思千万年计,而圣上欲求子。倘他人进幸,娘娘实为不便。不若娘娘有妹,合德使他同在宫中,若能生子,娘娘岂不常享荣贵。”
飞燕道∶“信你言有理。”
即令樊 奏闻成帝。
樊 道∶“一面臣去奏过,一面娘娘赐臣符节,前去宣来。”
飞燕就去箱内取了五彩组文手籍递与樊 。樊 将五彩组丈手籍原放在合德宫中。
奏成帝道∶“事已妥了,明早去见便是。”
次早成帝领合德到飞燕宫里来,飞燕一见合德甚是殷勤。
合德道∶“妾承贵人姊宠爱,召妾入宫,所赐五彩文手籍璧上。”
飞燕收了,即令排宴。三人自下午吃起,直饮至一更天气。吹弹歌舞,投 乃礼令,无所不至。饮罢,飞燕送合德与成帝出宫去睡。
合德道∶“还该在姊宫歇着才是。”
飞燕道∶“妹妹今日初来,岂有空房之理?”
成帝道∶“赵后所言极是。”
即别了飞燕同合德回宫睡了。
次日起来,移飞燕到远条馆住下,居合德在昭阳宫。那昭阳宫楹柱窗栏俱用金玉珠翠 饰,十分富丽。赐合德号为睫妤。早朝升殿,百宫朝拜已毕。
成帝问道∶“赵临为何不见?”
从弟赵钦起诉上前奏道∶“臣兄、赵临偶病,不能起立,有失朝仪,罪该万死,望吾皇赦之。”
成帝道∶“昨进合德甚中朕意。今封赵钦为新城侯,赵欣为成阳候,赵临加爵为国公。”
赵钦、赵欣叩头谢恩。成帝朝罢甲宫。此后,只与合德在昭阳殿取乐,罕到飞燕宫里来。
却说飞燕在远条馆整整的独坐了三四个月,孤栖寂寞,尝自怨恨,作孤鸾离凤之曲。一日,成帝往远条馆探望飞燕。
飞燕忙来接驾,叩见已完道∶“圣驾久不到妾宫中,何异妾之深也。”
成帝道∶“朝政烦心,哪得闲时,今日少暇,特来望你。”
飞燕即令设晏,着宫女请合德同饭饮。成帝坐在上席,飞燕、合德在两旁。三人畅饮至晚。
合德道∶“陛下当留驾在此,妾当先别。”
成帝即令宫女送合德回宫,成帝自与飞燕取乐。那成帝身虽与飞燕云雨,心中只是想着合德。干事时节,终是不得尽兴。
你道成帝既想合德为何又来此?只是恐怕又惹了飞燕怀恨,又象许后的故事,以此假意特来点卯。那飞燕心中愈加不乐,没奈何气昏昏睡了。
次早,成帝早朝去后,心中怏怏如有所失,闲步在御苑中散步,斜倚在沉香亭曲栏杆上,把手托了香腮,看那御河内一双鸳鸯戏水,不转眼看得有些滋味,遂吟诗一首诗曰∶
一春幽恨锁眉尖,多厌扬花乱朴帘;
羞看鸳鸯双戏水,不堪孤枕独成眠。
飞燕吟诗已毕,樊 在旁熟看,多已揣知其意。
上前奏道∶“臣今观娘娘圣情,大觉不畅,莫不是为着圣上久不到娘娘宫中。”
飞燕长叹一声道∶“此薄情郎何足惜!我自有意中人耳。”
樊 道∶“娘娘既有意中人,何不对臣说知,寻他来宫中取乐。”
飞燕道∶“只是不好说。”
樊 道∶“臣服侍娘娘多时,岂不知臣心腹?况娘娘与臣又是亲戚,娘娘在宫,臣也有荣,岂有他意?”
就低前道∶“莫非是射鸟儿么?”
飞燕点头道∶“是我与射鸟儿情意浓厚,一自入宫遂成永隔,思想起来令人心烦意恼。”
樊 道∶“臣有一计,只要娘娘写一笺书与臣将去,即时可来。
何烦忧虑?”
飞燕道∶“这事做得来时,恩难补报。”
就去房中取锦笺,写了一封情书∶
妾自别后,风霜又几换矣。值此凉风四起,孤鹰悲呜。
伏枕泪零,几为断绝。此际此情何可尽述耶?
白茅檐邂逅,妾谀事能终始,永偕伉俪。孰意好事多磨,反受宫中之寂寞。自贻伊阻,顿乘聚首之寒盟,妾恨不为凉风孤鹰,亲卿傍而悲呜也。妾之思卿,固如是矣。卿之念妾果何如耶?
倘不弃妾,随侍臣樊 入我深宫,续未了之缘。勿以宫中为险阻,我倚闾之望也。妾既以身许卿,倘亦有不测,妾亦当从卿为花下鬼。卿其不从,妾为终浦宾耶。专此附闻,勿负前盟,不胜踊跃。
辱爱妾飞燕百拜。
飞燕把书写就递与樊 笑道∶“不要再劳驿使便是,卿第一功矣。”
樊 接书就走。飞燕道∶“转来,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不可有一毫漏泄。”
樊 道∶“臣受娘娘厚恩,岂不自慎。”
遂辞别出朝。飞燕见樊 去了,心下欢喜。走到昭阳殿里,探望合德。合德戏为见于飞燕误唾在合德褒上。
合德道∶“姊唾泄人绀褒,正象石上花,假令尚方为之,未必若此衣之华。”
正说话问,只见成帝将真腊夷所献万年恰,不夜珠藏在袖里,走到昭阳宫里。二人叩见毕。
成帝道∶“二卿兀坐谈心,说些甚么?”
合德便把唾褒之事告诉成帝。
成帝道∶“果然有趣。”
即名为∶“石华广袖。”三人大笑了一回。
成帝道∶“咋日真腊夷所献万年恰,不夜味,其光若月照人甚妍,最为奇妙。”
把万年恰赐与赵后,不夜珠赐与婕妤。二人领去宫中行乐不题。
后人有替石华广袖诗为证∶
美人馀唾实堪夸,一泄褒衣等石华;
还问当年唾液者,于今广袖落谁家。
却说射鸟儿自从那日受气之后,再也不敢去洪福巷口走,心下郁郁不乐。不想后日闻知成帝选入宫中,自以为相见无日,放下了肚肠,也不思想他了。
一日,独坐在家看书,只见那樊 换了褒衣,持了书走到射鸟儿家里。低前叫道∶“有人在么?”
射鸟儿即忙出来相见。坐定茶罢。
射鸟儿道∶“尊兄高姓?”
樊 道∶“小弟姓樊名 。”
射岛儿道∶“到寒舍有何话说?”
樊 道∶“有书一封,尊兄自去开看,便知分晓。”
射岛儿接书拆开一看,知是飞燕召他。
对樊 道∶“此事如何做得?当初便可如此。如今做了皇后,动不动性命相连。”
樊 道∶“这是皇后密旨去了到不妨,不去时,即教你九族全诛。”
射鸟儿道∶“怎的这样利害,但我怎样进去,方得无事?”
樊 道∶“里边有一个宫女,姓燕名赤凤,这个人宫中做得事来的。我领你去随着他,便进去了。”
射鸟儿没奈何,只得从他。就走到书房中,取了一本春意儿藏在袖里,吩咐家中人道∶“我今日与这相公到个所在去,有几时未回。
你们须要小心照管门户。”
吩咐毕。就随樊 来到朝门外,寻着了燕赤凤,也没有人去盘诘。虾不跳,水不动。走进宫中来道远条馆,见了飞燕忙跪下道∶“蒙娘娘召,臣特来叩见。”
飞燕便一把挽起笑道∶“我与你是旧人,何必行这个礼。”
便同坐了。飞燕厚赐樊 、燕赤凤五色纹金鹊绣铛,同心七宝钗,云母扇,尖雄麝沉香玉壶。二人叩谢而去。
飞燕即令排酒与射鸟儿吃了。半晌,射鸟儿只说了些私情有趣动兴的相思话儿。那洪福巷受打的事情再不提起。吃到酒兴发动,飞燕即令侍女铺下龙凤白玉象床,鸳鸯万金饰帐,翡翠褥,珊瑚枕。自己卸下綦履,解下若芒锋绡单衣,搂了射鸟儿在怀中。
射鸟儿道∶“臣虽蒙召,恐微躯不足以答知己。”
飞燕道∶“人不过求旧而已。”
把射鸟儿裤儿解下,看见麈柄壮健,比当初更加精锐。飞燕大喜捻住道∶“心肝经久不见,不觉壮大坚劲,正是三日不见,括目相待哩。”
看得兴动,连忙自己睡倒,任射岛儿弄了半个时辰,里边淫水乱滚出来。射鸟儿替他揩干了,又把两脚搁在肩上,尽根抽拽了千馀抽。
此时飞燕才觉有些兴味,搂紧了射鸟儿道∶“心肝你的那话是怎么生的?却如此抽得有趣。”
射岛儿道∶“你要抽得有趣,待我拿一本春意儿与你看,拣那一样好的,按法而做,才觉有趣。”
遂把麈柄拽出,来取春意儿道∶“你看。”
飞燕道∶“不要拽出来,你自一边抽,我自一边看就是。”
只见翻了几页,拣了一个鸟笼人海势,又拣了一个鸡莺挺翅势。
弄了半晌,服侍的宫女都个个兴动起来,那阴水把纱裙尽皆湿透了。
飞燕道∶“今番一定要快活死我也。”
射鸟儿见他闭了眼,喉咙里哮哮气喘起来,晓得他到情极的去处。又再抽了一会,便觉兴尽。
飞燕道∶“自今以后,我把你做活宝相待。”
二人依先穿了衣服,整席再饮,恣意行乐。有词为证∶清平乐
萧郎别后,幽恨还如旧。记得春鸾音云久,想是佳期时候。
多情着意温存,芳心蒙胧难禁,断送如梦,今宵怎会难寻。
却说飞燕终日与射鸟儿放肆无忌,宫中土女有言语传到合德耳里,合德也知道这事不妥,倘或有人暗奏与成帝得知,这事怎生了得?
不如生一计策,预先奏过,可保无事。
一日,成帝与合德御苑乘凉,合德跪下∶“妾与姊事陛下,自以为人生难遇。但姊性刚直、易触犯人,倘人饮恨,诈生限害,则赵氏无种矣。”即泪下凄恻起。
成帝道∶“我也知道,不必挂心。若有人在朕前毁谤的,必置以法。”
合德叩首谢恩起来。合德即令宫女设宴在荷花池,请飞燕到来。
三人赏花快乐以后,但有宫女说飞燕奸行的,成帝即斩首示众。谏议刘向见成帝妄行杀戮,上表章又不肯信,连忙做一册列女传进上。成帝也不去理他。那些侍郎宫奴见成帝不信人言,又不信刘向所谏,在远条馆飞燕与射鸟儿恣意栖息,毫无顾忌。哪里还有人敢去说他,不在话下。
却说成帝,一日在太液池中选下了一只千人舟,以沙棠木为身,柴桂为 栅,船首彩画云霞名为云舟。又把大桐木刻为蛟龙,雕刻若真,夹着云舟而行。池中又起一座瀛洲,高十丈。右首又建一座七宝避风台。每遇三秋闲日,设宴在舟中。
一日,成帝与飞燕在舟中逍遥快乐,畅饮高歌,及到了瀛洲榭上,成帝道∶“有此胜景岂宜辜负爱卿,试舞一回以佐清与何如?”
飞燕道∶“领旨。”
成帝道∶“我看卿身体轻盈,意欲把翠盘,令宫人托在手中,卿在盘中歌舞何如?”
飞燕道∶“如此更妙。”
便整衣而舞,又歌归风送远之曲。成帝抱文犀簪击玉瓶,令飞燕所爱侍郎冯无方吹笙,以和歌。飞燕顺风轻扬,将欲随风入水。
成帝遂即忙呼飞燕∶“顾我,顾我。”
飞燕扬袖道∶“仙乎,仙乎,去故而就新,宁忘怀示。”
歌罢。便随风而起。
成帝慌了道∶“无方,快与我持后足。”
无方忙舍吹笙,把飞燕足履一把扯住。少顷,风息。
飞燕对成帝泣道∶“帝恩何不使我仙去?”
成帝道∶“教我怎舍得你。”
飞燕道∶“纵不仙去,然以妾之贱,得遇今日之游,宠幸极矣。”
成帝大悦。赐冯无方黄金千两,又到舟中再饮。饮到半酣,成帝抱飞燕坐在膝上。又吃几杯,便觉火动起来,就在椅上把飞燕裤儿解开,突出了那光如绢,软如绵的东西。成帝捻住麈柄慢慢放将进去。
就如处女一般,把成帝的麈柄紧紧箍定,抽了一会。成帝叫侍女一边斟酒,一边吃,一面弄,弄到极美的去处。
飞燕搂了成帝道∶“不好了,里面花心却被你点透了,教我怎的过得。”
成帝乘着酒兴,尽根抽了一千多抽,把飞燕都弄的呆了。成帝见他兴动,把麈柄在阴里上下摩擦着力,抽了一会,成帝泄了。飞燕起来并肩坐了,又吃上几大杯,打发成帝去合德宫中,自己回宫去了。
你道飞燕为何倒打发成帝去了?只因宫中有射鸟儿在里边,终久不便。以后各自散了。
有词为证∶
谒金门
瀛 榭画艇笙歌,春拂轻盈,体态香脂腻,婉转歌声细。
碧玉搔头斜坠,占尽阳宫里,舞袖翩跹风乍起,赢得惊鸿意。
却说次日飞燕与射鸟儿同到上林春苑,见蛱蝶纷纷往来,采花恋蕊。
飞燕把脚趺了一跌道∶“此蠢物杀了他才好。”
宫女即忙扑了蛱蝶,献了飞燕。
射鸟儿道∶“贵人何故恨他?”
飞燕道∶“怪他掷花乱蕊,似人情耳。”
说罢,正要回宫,同射鸟儿徘徊花下做些勾当。忽见宫人来报,赵婕妤已到园中。射岛儿急急躲避,那合德已觑着了。来见了飞燕,只是不悦。察其动静,两人坐久越发晓得里边光景。
对飞燕道∶“贵人姊上林苑,曾闻鸟啼花问之乐乎?”
飞燕道∶“缗蛮之前最乱,请听鸟自乐而自然也。”
合德道∶“既如此,何不令射鸟儿扑了他。”
飞燕道∶“禁苑重重,王孙焉能抉弹到此。”
合德听了也不回答,只是微微冷笑,迳自回宫去了。射鸟儿是合德旧交的人,为何反躲他?只因是宫中,一来跟随的都是宫女,耳目甚多;二来是又恐合德心不如旧,故此要避他。及见合德去了,方才走出来。
对飞燕道∶“几乎吓死我也。”
飞燕道∶“他便得知怎的奈何我?如今且自回宫取乐,再作道理。”
两人手携手行到宫中,不在话下。
再说合德见了射鸟儿与飞燕花间游玩,心中思想道∶“他快活又没人去说他,倒不思量我的好处。反要遮瞒我,不如奏过圣上迁了宫,近着远条馆。那时,我也得些快乐也是好的。”
就去见了成帝道∶“贱妾姊妹二人宫院相隔,朝暮不能尽情,妾欲迁宫求近达条馆,不知陛下圣意如何?”
成帝道∶“这事却好。”
即令樊 传旨,速起少嫔馆、露华殿、含光殿、求安殿、后殿,又起凝虹室、温室、浴兰室,曲房,连槛内外饰以金玉,千变万状,连着远条馆,号为通仙门。
飞燕贵宠日盛,每欲求子为后计,使人情求术士,求匪安欲老之方。当时有西南比波夷来贡,那差来的使者举茹一饭,昼夜不睡,偃典属国上,其状屡有光怪。
飞燕闻知此人,使樊 子不周去问道∶“是怎样法术?还有什么迷处?”
夷人道∶“吾术天地平,生死齐。出入看无变化,万众而卒不化。”
不周将此言回复飞燕。
飞燕道∶“果然奇妙。”
即令∶“汝将千金去传他的术。”
不周持了千金,去见夷人,道飞燕之意。
夷人道∶“要学吾术的,要不淫与漫言,方可学得。”
不周将此言回复飞燕。
飞燕道∶“此夷人之胡言,不要学他。”
又一日,樊 服侍飞燕沐浴。飞燕对樊 述夷人所言。
樊 拍手笑道∶“当初有个李姑,养鸭数十在池上,惟恐獭来吃鸭。有邻里芮姥者得一个捕獭狸,献与李姑。对李姑道∶‘此狸最善捕獭。’李姑问道∶‘所食何物?’芮姥道∶‘不吃他物,所食只是鸭。’姑大怒,遂绞死此狸。今夷人的术与这个笑话一般。”
飞燕笑道∶“是夷何足污我志也?”此话休题。
一日,飞燕对射鸟儿道∶“如今我要求子,而你在我身傍日久,不见成孕,如何是好?”
射鸟儿道∶“臣只一身,恐臣阳精寒冷,不能成胎。待臣到外边去寻十来个俊俏少年子弟,使他们穿了宫服,把小犊车载他们进宫。
那时众人着力,自然生子,何必忧虑?”
飞燕道∶“此计甚妙,不必你去,就着樊 去。”
樊 道∶“臣愿效力前去。”
飞燕道∶“次要做得十分细密方好。”
樊 道∶“不消计挂,臣自有理会。”
你道射鸟儿为何这等说?只因他在宫被飞燕所缠不过,又恐宫中事露,性命难保,故进这个计策。一来等飞燕尽欲,二来自己倘能脱身,岂不是两全之计。
话休絮烦。却说当时,有侍郎姓庆名安世,时年十五岁上下,生得眉清目秀,风流俊雅。善于鼓琴,能为双凤亲鸾之曲。飞燕正是喜悦他,只是不能在身傍,心下不悦。
一日,告成帝道∶“庆安世此人伶利乖巧,尤工鼓琴,何不使他出入宫中,闲时也好消遣。”
成帝道∶“此子年纪幼小,有何妨害?既是卿爱他,朕赐金牌一面,出入宫中无禁便了。”
飞燕得了这个旨意,次日即宣庆安世到宫中。
飞燕道∶“我咋日已奏过圣上,赐你金牌一面,出入宫中不禁。
金牌在此,你可收去。早晚在我宫中放心行乐。”
庆安世自此得进宫中与飞燕朝夕淫纵,无时休息。又恐人耳目近,不堪大畅。
与庆安世商议道∶“此事做得甚好,但我宫中人又众多。宫人耳目逼近,不能如意,不若你心生一计,奏过圣上,别开一室,在幽僻去处。那时随我放心行乐,岂不为美。”
庆安世便心生一计,去奏成帝。成帝准奏,令别开一室,号为留春室,正是雅净。自左右侍婢,庆安世、射鸟儿之外,再没有人敢到那里。
一日,庆安世辞了飞燕归家。只见樊 到民间寻得十五六个后生,进宫见了飞燕。飞燕见了这些后生,都生得标致,看着不觉火动,叫樊 取酒来。众人都要吃三巨杯接风。樊 即忙取酒来,众人都吃三杯,飞燕也吃三杯,却微微有些醉意。
飞燕遂对众人道∶“我今日逐个个都要考到。”
少年道∶“只恐娘娘当不过这个责任哩。”
飞燕道∶“再有几个何妨?”
就到房中叫少年齐脱下衣裳,都要争先。
飞燕道∶“不要争,你们把指头伸出来数个数儿,数着以当先。”
众人依了。数着一个,就弄了一会,弄得甚是有趣。众少年看了这样光景,怎生熬得?也顾不得甚的数目,也管不得那个先后,一齐赶到床上,把那个弄的推开了,上去抽一顿。你推来我推去,却像饿鬼抢馒头的一般。
飞燕道∶“你们不要争,以后都是三百抽一转,依次而去。”
众少年依了,从头一个是五百抽,又轮一个是三百抽。其中有几个软弱的,到一二百抽就泄了,也有情极的百来抽就泄了。且有两三个精力壮健,弄了两三转那麈柄愈加坚劲。
飞燕道∶“这个才是豪杰,不似他们疲兵败将,才上阵就垂头丧气。”
又弄了两转,飞燕不觉遍体趐麻倒在床上,也不做声,只是不住的咿咿哑哑的叫,阴水流了满席。那些少年也觉精神疲倦,按不牢便泄了。起来穿了衣服。
就令人设宴饮酒,对射鸟儿道∶“我今日行乐可为极矣,但止于此,也未见得妙。我明日要在百尺台上与众人共乐何如?”
射鸟儿道∶“甚妙。”
是日,众人尽醉而散。
次日,飞燕令宫女整酒在百尺台上遂携射鸟儿手,带了少年十六人,宫娥三十馀人,同到台上。
射鸟儿道∶“如今却要怎生行乐?”
飞燕道∶“把少年十六人分为四队,列在东西南北,都要赤身。
把一面小鼓系在脐下,你居中,队号为阳速大王。我与你在台上大战。又使一个宫女为监军,也要赤身骑在马上,手执日字令旗。在各队中听得麈柄打得鼓声连响的就是壮阳,待我倒戈。即对帐前先锋,入中军受职。如此,三番鼓声寂的,为阳弱兵,赐他宫娥,令他养锐待战。”
射鸟儿道∶“有趣,有趣。”
即令众人分了队,系了鼓。飞燕把衣服脱得干干净净,坐在醉翁椅上,把两腿拍开。射鸟儿也脱得赤条条,捻了麈柄放在阴户里抽了一回,只见那些少年那一个不动兴,只听得四下哩冬冬鼓响。
飞燕大笑道∶“妙、妙。”
把射鸟儿紧紧搂定,做出许多光景。射鸟儿一时挣挫不过,阳精直注。
飞燕道∶“这样不济事,罚在辕门外待罪。”
那监军在队中,听得鼓前连连大振的。即忙送到台上,飞燕叫他解下鼓,就与他交媾。飞燕把牝户揩净了,把麈柄仔细一看,果然雄壮,约有八寸长短。
飞燕道∶“这样雄兵才中我意。”
就把麈柄放在牝户里,两手把少年腰里一抱,进了一大半。飞燕把牝具迭起禾,少年又着力。一抵直到根边,抽了三四百抽,弄到酣美去处。飞燕把两手两脚都勾定少年的身上,那少年有些手段,把两手抬住飞燕的臀,在台上四周走转到一边,就弄一回,那台下看的后生,尽皆兴动得紧,忍不住都泄了鼓。无情罚他睡在地下,令少年覆在身上,使女人自搂自动,女兴一至,即呜金收兵。
少顷,各人完事。飞燕与射鸟儿、少年回宫。又令宫女移席到宫中,直饮到二更时分,众方才去睡。
次日,起来正在顽耍,只见宫人飞报道∶“圣驾幸临。”
飞燕惊得慌慌张张出宫近接成帝。少年、射乌儿都躲在壁里。接得成帝到宫中叩见毕。
成帝道∶“卿冠发散乱,欲为甚来?”
飞燕道∶“有甚心情向妆台整理云鬓,想适才花间游玩为花枝扰乱。”
成帝道∶“这等说来,无心向妆台,更有心向花间乐。卿何言语失度若此?”
飞燕道∶“妾久违圣驾,正是悲愤,今得惠临,欣喜之极不觉言语错乱。”
正说话间,后听得壁中有人杖声。成帝心疑其事,遂拂然不悦而去,飞燕满面羞惭。
成帝自回合德宫中,心中忿怒,欲置飞燕以法,但未访得的实,又因合德所奏,含而未发。
一日,成帝与合德应宴。忽然想起飞燕的事,攘袖怒目直视合德,凛然难犯。
合德慌了手脚,连忙立起身来俯伏在地奏道∶“妾族孤寒无援,一旦得备后庭驱使之列,不意宠沐圣恩,立于众人之上,想必恃宠邀爱众毁交集,加以不识忌讳,冒触威怒,臣妾愿速死以宽圣怀。”说罢涕泣不止。
成帝见他说的有理,心下也有些惨恻,把手扶起合德道∶“卿坐了,我对你说,卿的姊,我欲枭其首,断其足,置于溷中方快我意。”
合德道∶“妾姊有何罪?”
成帝道∶“如此,如此。”
合德道∶“臣妾缘后之故,得备后宫。后死则妾不得独生。况陛下无故而杀一后,天下未免议论陛下。妾愿粉骨碎尸,以赎后罪。”
遂大哭,以身投地。
成帝吃了一惊,抱定合德道∶“我以卿之故,因不害他。卿但说明便是,何必自恨?”
后令合德坐了.酒饮数巡。
合德问道∶“壁中人,陛下曾知是何人?”
成帝道∶“是宿卫陈崇子陈元,我已杀其子,把陈崇废了。”
合德道∶“既已杀了,陛下不必介怀。侍妾明日进宫打探一回实情,不然犹恐人言未可深信。”
成帝道∶“言之有理。”
又吃了几杯,成帝笑道∶“卿者音词好,今又兼月色照人,动人情兴,我有碧玉箫一枝,卿试品一曲,使香蔺佐曲.助我酒兴何如?”
合德道∶“有污圣耳,愈增罪戾。”
成帝令移席在庭前,对月坐了。合德把箫品起清音,宛转声气,媚人香兰,按着檀板唱起来。端的是穿云裂石之声。
成帝大悦,搂了合德道∶“听卿所吹,不觉心神开爽,教我怎的不爱杀你?”
也就斟杯酒敬与合德,合德也斟一杯回敬成帝。又一连吃了几大杯,不觉尽醉。合德扶成帝进宫睡了。
次日,成帝早朝去了。合德俏地来到飞燕宫中,见了飞燕,礼毕坐定,就把成帝的话一一告诉,飞燕听了自觉徨恐。
合德又道∶“姊曾想冢贫时饥寒无措,我与姊做草履入市换米。
一日无米无柴可炊,又遇风雨饥寒,难忍不能睡,使我贴姊背同坐而泣,这事姊岂不记思?今日得遇富贵,他人无比,姊反做出事来,幸我竭力劝解。倘或再有过失,圣上激怒,以致不可救,使后来身首异处为天下笑。今日妾虽救止,生死尚未可知。设或妾死,姊何所倚靠?”
说到伤心去处,潸然泪下。
飞燕也泪下道∶“幸得吾妹保全,妾之福也,今后痛改前过,以报吾妹。”
合德再三叮咛,辞别而去。飞
燕见合德说了这一番,甚是惊恐。即欲散去少年。
因对众少年道∶“我当时取你们进宫,指望生个儿子接续后代,为天下计。如今却又成画饼,虽是暂时相叙,也是宿缘所定。我意正欲行事,怎奈圣上深知消息,把陈元杀了,料你们不能自安。暂且归家,异日再图欢会。每人赠黄全百两。樊 护送出朝。”
说罢,都泪下不忍相别。樊 领旨,依先把小犊车载出朝门,各人散去。
自此之后,成帝再不到飞燕宫中来。飞燕自从打发少年出宫之后,只与射鸟儿一人,不能纵欲,心内快快不乐。
有词为证∶
朝中措
杨花扑径,乱鸦啼啁,怅阻佳期。
镇日倚栏凝望。别来几度相思。
远山蹙损,罗衾湿透,幽恨谁知?
偏恨怨怀难托,芳心远逐天涯。
却说飞燕,一日独坐在苑中,看花消遣,又凡两个猫儿在假山上交媾,却好一个侍郎宫奴燕赤凤持一杯茶来,那燕赤凤人品风雅,容貌秀丽,又壮健能起观阁。飞燕见他十分中意。今凡他掇茶来就接在手中,指着猫儿对赤凤道∶“此物有情,你看他动兴么?”
赤凤道∶“此物遇肴雌雄自然动兴,臣纵有兴在哪里见得?”
飞燕道∶“我久看上你,因宫中人多,不能及你。今日少年都去,我意与你欢乐一回。”
赤凤道∶“臣一来不敢,二来娘娘自有相知,如何使得?”
飞燕道∶“这却不妨,我另有一间静室,再无人知的所在,不必推辞。”
就把赤凤搂进房中,成云雨之欢。那赤凤雄健,麈柄壮大,足足弄了两个时辰,再不歇息。
正在快活,谁想合德见成帝睡着,也不带侍女跟随,悄悄地来探望,不见飞燕,不见在宫中,又走进去,只见外边有一间静室,里面有人动响,在窗外一张,看见与赤凤在那里勾当,甚是高兴。
一时动火起来,牢把两腿夹住,且不住淫水流出,把指头咬住口里,心中想道∶“好大东西,我得与他弄一遭也好。”
只见飞燕与赤凤愈加弄得有味。
合德便禁声不住叫道∶“姐姐好受用哩。”
赤凤听得合德叫声,忙起身,就把飞燕扶起来,把衣服穿了。接合德进宫坐定,甚是惭愧。
合德道∶“姐姐还不自改,也枉费妾一段好心也。”
飞燕无言可答,合德又说了一顿,只见宫女报道∶“圣上醒了,宣召娘娘。”合德即相别回宫。
飞燕被他说了这一番,心中甚恼。思量必要使这贱人着了赤凤的手,方好塞他的嘴。
就对燕赤凤道∶“今日正要行乐,不料为婕妤觑破,倘日后事露,你不免就是陈元了。必须你去勾引得上手,方免无事。”
赤凤道∶“臣今性命难保,尚未知?若何焉敢行得这事?”
飞燕道∶“我有道理,你将我八宝金钗一对送与娘娘,只说赵后知罪,遣臣将八宝金钗献与娘娘,以赎前愆。望娘娘海函,没世不忘大德。那时节你见景生情,看他如何?就可随机行事。”
赤凤道∶“这却使不得,臣拼死只索去走一遭。”
飞燕将金钗递与赤凤,赤凤接了。待等成帝早朝去了,悄悄地来到合德宫中。只见合德正在思想咋日赤凤与飞燕的情趣,恰好赤凤跑进宫来俯伏在地。
合德道∶“燕赤凤你来这里何事?”
赤凤道∶“臣该万死∶赵皇后着臣持八宝金钗一对,献与娘娘,以赎前罪。”
合德道∶“即有罪,后的意思着你来讲也就罢了。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就领赤凤到内房立人的所在,问道∶“赵皇后为何与你通起?”
赤凤道∶“实不敢瞒娘娘说,咋日皇后在后
苑中看花,见两个猫儿在那里交媾,臣偶然送一杯茶去,皇后看得猫儿高兴,又见臣麈柄粗大,深中皇后的意思,就到房中勾当,彼时臣不敢从,被皇后正色起来,只得委曲从事。不料娘娘觑见,万死不辞!伏望娘娘隐蔽,容纳活命之恩,补报不尽。”
合德道∶“皇后与我是同胞姊妹,我岂有害他之意。况你又是个知趣的人,咋日张见你的麈柄,大的真实可爱,只可恨姐姐私自受用耳。如今我与你亲拭一回。”
赤凤道∶“臣已负逆天之罪,一心为正。岂可再乐?即死不敢从命。”
合德假怒道∶“你既不肯,明日与你见驾定罪。”
赤凤道∶“非是臣不肯从,只恐不堪敌娘娘耳!”
合德道∶“姊妹总是一般,有甚相别?决要与你成事,不必推辞。”
就把自己的裤儿脱了,又把赤凤的裤儿扯下,捻了赤凤的麈柄道∶“这样好东西,怎教我姊不喜欢?”
赤凤就着实弄了一会。将及兴来,听得外边献道∶“御驾回宫。”
吓得燕赤凤就是天打雷惊一般拔出了麈柄,慌得一步一趺跑了出来。合德忙着了裤儿,整了云鬓,出宫迎接成帝,不在话下。
赤凤忙来回复飞燕,备述其事。
飞燕道∶“这厮已口灭矣,可保无虑。”又与赤凤尽兴作乐不提。
一日,时值初冬十月十五日。宫中故事上宁安庙,飞燕、合德与樊 、侍女同往。飞燕正行之际,只见燕赤凤走出少嫔馆,仔细看了一眼,疑心他在合德宫中走动,也不说些甚么。及到了庙中,吹笙击鼓歌,速臂踏地歌,赤凤来曲。飞燕就想起燕赤凤出少嫔馆,暗讽合德道∶“赤凤聘谁来?”
合德道∶“燕赤凤自为姊来,宁为他人乎?”
飞燕怒以杯掷地。飞燕道∶“鼠子能啮人乎?”
合德道∶“穿其衣,见其私足矣,安敢啮人乎?”
合德素卑事飞燕,此时觉得回得累了,报然熟视,不再敢言。樊见他两下争竞,遂脱簪叩头出血,乞合德拜求飞燕。
合德只得拜下泣道∶“姊宁思共被夜长苦寒不能成睡,象妾拥姊背耶。今日姊妹富贵皆胜于人,奈何共怨而自相攻斗乎?”
飞燕听了也泪出,起来持合德手,抽些玉九簪替合德簪在髻上道∶“偶尔激恼何必介怀?”
说罢,各各回宫。
一日,合德应在浴兰室沐浴,成帝偶然打从帏下走过。知道合德在里边沐浴,从帷隙中私视。
未知作出何事,且听下卷分解。
昭阳趣史卷三终
昭阳趣史卷之四
却说成帝在帏隙中私视合德沐浴,只见合德解下衣衫,肤体莹洁。正要看得仔细,忽然报道∶“圣驾临幸。”
合德闻知,即忙揽巾,使侍女撤去灯火,避入后宫。成帝一时扫兴,心中若有所失。由是瞥见之心更甚。
一日,又浴。成帝袖了紫金豆,有侍女来,便给他几粒,叫他不要报与合德知道,在屏缝里私窥。看见合德坐在盆里,兰汤滟滟若三尺寒泉浸碧玉。成帝看得火动,意甚飞扬,因对近侍道∶“我看婕妤甚是妙人,可惜自古无二后之理。”
及合德浴罢,成帝走进浴兰室,捧了合德的脸道∶“俏乖乖,今日我却看得满意了。你为何不避我哩?”
合德道∶“非妾欲避陛下,恐粗体褒尊,以此不敢。为何侍女不报哩?”
成帝道∶“有报的我便杀他,谁敢来说?”
就搂了合德回宫,同到床上,两人脱得赤条条,百般淫乐,恣意欢娱极畅恩爱之情。成帝那里当得,合德的淫兴发作,就是鳅一般活的。只是接着从容抽送弄了半晌,合德又做出许多娇样万种淫腔。成帝却熬不定,连抽了数百抽,即使泄了。
合德道∶“怎的不尽我的兴哩?”
成帝道∶“岂是我不要进?奈此物不肯争气,如何是好?待明日发他到法司,打他一百棍。”
合德即忙捧住成帝的麈柄道∶“若要打他,妾愿替罪。”
成帝道∶“既是爱卿讨人情,且饶他。若后再委弱决不饶他。”
合德道∶“若再如此,妾也不讨饶了。”
取笑了一会,方才睡了。
到次日,那些侍女把合德沐浴的事一一说与飞燕知道。
飞燕暗想∶“我也浴兰室去沐浴,就着人去请圣上来看,若论身体他赛我不过,不怕圣上不喜欢我。”
到了后日,飞燕就去沐浴,即令樊 去见成帝。恰好成帝独坐在鸳鸯殿看书。
樊 奏道∶“前此婕妤沐浴,圣上爱他。今日赵后也沐浴在那里,圣上何不到那里一看?果然那个胜些,也不枉圣上有这几美。”
成帝道∶“说得有理。”
即与樊 悄地行到浴兰室。窥见飞燕脱了衣腋,露出雪白的身体,涧滑的皮肤,故意装模作样,欲动成帝。
成帝见了虽然心动,只是想起当初的事,就心中付道∶“这样标致妇人到与别人受用。”
愈加不乐,就索然无兴,叹了一口气,竟自回宫去了。
樊 进来见了飞燕道∶“圣上叹了一口气,竟自去了。”
飞燕不觉掉下泪来道∶“罢罢,圣上虽不喜我,岂便置之高阁,不免唤射鸟儿来寻乐一番。”
叫侍女召射鸟儿。射鸟儿闻唤,即忙来到浴兰室。
飞燕道∶“我浴纵不能动圣情,难道这段豪兴岂可遽止?我今再烧兰汤与你共浴。把你当作圣上尽兴一回。”
此时微风渐起,飞燕命侍女四围遮了,号曰肉屏风。射鸟儿即解下衣裳,与飞燕挽了头,坐在盆中。飞燕把两腿搁在盆上,任射鸟儿抽送。只见飞燕牝具得了些水浆,愈加顺利便十分爽快。傍边立的宫娥侍女,看得哪个不动兴起来?
飞燕道∶“这样终是不象意,我与你回到宫中寻一场欢乐。”
射鸟儿起身着了衣服,飞燕把牝具洗净了也着了衣服,回到宫中又弄了一个更次,尽兴而罢。
却说时当二月十九日正是飞燕二十五岁寿日。合德备了礼物对成帝道∶“今日为后姊生日,妾已备下礼物,同陛下往后宫称庆何为?”
成帝道∶“久不到合宫中,心下也觉歉然。今日既然如此,即同爱卿走一遭。”
合德命侍女捧了礼物同成帝来至飞燕宫中。宫女报与飞燕,飞燕出宫迎接。成帝合德进宫,飞燕拜见成帝毕。
合德拜见飞燕,飞燕道∶“蒙陛下厚恩,愧无以报,又兼重赐,何以克当?”
又叩首拜谢,即令宫女排宴。不多时,酒席完备,成帝坐了首位,飞燕在左,合德在右。饮至数巡,成帝觉得有些酒意,飞燕欲感动成帝,假意泪下两行。
成帝惊问道∶“今日是爱卿吉辰,为何对酒而泣?真不是宫中有甚不是么?”
飞燕道∶“往时陛下幸阿主家,妾出献舞,那时陛下视妾不移目。后来阿主晓得陛下的心,即进妾奉侍陛下。竟坐更衣之幸,下体常污御服。妾即妥为陛下 去。陛下道∶‘不要留此,以为后记。—不数日,果备后宫。妾深幸以为得矣。但今日,思数月之内,不能邀陛下一夕之欢,怎的不使我感泣起来。”
成帝了听了也自恻然。怀想旧情,又不好便说出怪他的缘故,只是凝视嗟叹。合德见成帝有爱飞燕的意,欲先辞回去。就对成帝道∶“妾本当陪侍终席,奈一时腹痛,暂别圣驾。”
成帝道∶“卿作速回宫调治好了。”
可是没来得及着侍女,送合德别去。
成帝与飞燕对饮至晚,飞燕只管把动兴的话儿讲了许多,那成帝就有不禁之意态。即令撤了酒席,同睡在五成金霞帐中,与飞燕慢效鸶凤。只见那万年蛤悬在帐上,照着飞燕的身体,就如满身一般。成帝看了意兴狂逞,弄得飞燕眼花撩乱,闭口无言。阴水直出,成帝又钻研了一回,也就痿了。两人挽劲睡到天明。
合德进宫问候。
帝道∶“爱卿腹疼愈否?今日为何来的怎早?”
含德道∶“妾想陛下以一夕而尽数月之欢,不知圣躬安否?以此早来。”
成帝道∶“有劳爱卿思念。”
即令整早膳,三人同席吃了几杯酒,成帝排驾早朝去了。
合德对飞燕道∶“夜间兴致如何?”
飞燕道∶“虽只如此,终是不能畅怀。”
合德笑道∶“既不能畅怀,何不叫射鸟儿续之。”
飞燕道∶“我久欲言此事,但不知贤妹意下如何?如今既知其故,也不敢相瞒了。进去房中与你说个备细。”
合德就随飞燕到房中,只见射鸟儿听见圣驾去了,就走出来。不料撞见合德,即忙跪下道∶“娘娘千岁,臣该万死。”
合德道∶“不相慌,旧日相知何必如此?”
飞燕道∶“娘娘都晓得了,特来见你说话。”
射鸟儿方才放心。飞燕叫侍女排下酒,三人吃了数巡都不提起旧时话,只把有趣的话说了一会,说得合德心痒起来道∶“我意欲续旧情,未知姊意意肯容否?”
飞燕道∶“甚妙,我自在外烧茶,你们在这里勾当便了。”
说罢即走出房去。合德就搂射鸟儿到床上,各脱下衣,射鸟儿把麈柄放在牝户里,只是不动。引得合德就是蛆钻的一般,痒得难过道∶“为何放在里边不动?”
射鸟儿道∶“我近来的病,不动就罢,一动就要动一日,也不肯住。”
合德道∶“你就动到明日何妨?怏些抽,不要急死人也。”
射鸟儿见他说得高兴,也禁不住,一连抽了一千馀抽,又歇了。
合德道∶“你说要动一日,如何又歇了。”
射鸟儿道∶“说便是,这等说那里有不住的。”
合德自播动起来,又一连抽了一千多抽。此时气力少竭,觉得有些软弱了。合德又把牝户迭起来,射鸟儿只得勉强抽了四五百抽,就索然败了。
合德道∶“几时不会,却就这等不济事了,亏我姐姐?还喜欢你!”
射鸟儿道∶“待我养锐几时再与你大战,直要弄得你告饶,方才罢休。”
合德道∶“不要夸口,且看本事还钱。”
依先穿了衣服,出了房吃了茶,辞别飞燕回宫去了。成帝朝罢归来,与合德闲坐。
合德问道∶“陛下咋夜得趣么?”
成帝道∶“趣到有限,但是他帐内悬着万年蛤照,此比日间看来更美貌,及至天明使我忽忽如失。”
合德听了,即以成帝所赠不夜珠,号为枕前不夜珠,并送与飞燕,终不说出成帝喜弄他缘故,乃奏书于飞燕曰∶
天地交畅,日月并耀,贵人姊及此。今吉光登正,位为先人休。谨奏上三十四物以贺。
计开∶
独摇宝莲一铺,菱花镜一套,金屑组纹 一铺,沈水香莲心碗一只,五花同心大结一盘,鸳鸯万金饰一疋,琉璃屏风一张,枕前不夜明珠一枚,含毛绿毛狸籍一铺,通香虎皮檀象一座,龙香握二首,金环四捐,杏丈罗手藉三幅,紫金香炉三个,文犀避毒筋二只,七宝钗一股,玉环一双,琥珀枕一个,云母扇一柄,翠羽扇一柄,云母屏风一张,精山香炉一对,柳叶席一条,螺卮一对,七回光莹仿发泽一盎,织成上一套,织成下裳一套,鸳鸯被一床,綦履一只,龟文枕一个,金华绮罗文面衣一件,七枝灯一架,珊瑚珠一只。
合德将礼物奏书交与侍女郭语琼送去,吩咐道∶“多多拜上赵皇后。”
郭语琼把礼送去,来到飞燕宫中,将礼并奏启献上。飞燕把书看罢,大喜。暗想∶“这丫头想是吃着射鸟儿的滋味,就来谢我了。”
把礼物尽收,使到房中把云锦五色帐、沈水香玉壶,又与郭语琼道∶“我有薄礼二件,回与娘娘?”
又遣宫女许云英同去。
语琼辞了飞燕,收了礼,同云英来到合德宫中。合德见了来物对云英道∶“些须薄物,愧不成敬,何必反要娘娘厚赐?多拜上娘娘,改日当面谢。”云英叩头而去。
合德见了这两件事物,心下暗想∶“圣上这等喜我,为何到没有这样好物?”
便对成帝泣道∶“不是姊赐我,至死不知此物。”
成帝道∶“非我所赐,乃许后当时留下的,这也不难,明日诏令益川,留下三年钱,韩免贡,速造七成锦帐以沈水香饰,赐与爱卿何如?”
合德拜谢。成帝下诏差官往益卅去了,不在话下。
却说飞燕纵欲无度,终是无子。自从那日成帝幸他之后,日夜计论道∶“我今无子,难道这天下反让与别人去了?不如诈称有孕,待后来再作计较。”遂写一笺与成帝曰∶
妾备掖庭,先承幸御,遣赐大号,积有岁时。近因始姓生之日,复加善祝之,私时负乘舆俯临来掖久侍。燕私再乘幸御。数月来,内宫盈实,血脉不行,饮食甘美大异常时。知圣躬之在体,辨天日之入怀,虹初贯日,总是珍符龙已据胸,兹为佳瑞,更新繁育神嗣,抱日趋庭。瞻望圣明,踊跃临贺,谨此以闻。
飞燕把笺写就,遣宫女韩翠持去献于圣上。韩翠领旨,特笺来到成帝宫里。叩头毕,呈上赵后笺一幅。成帝接上手一看,喜动天颜。
对合德道∶“你姊妹在宫内数年,未曾怀孕,今幸你姊抱孕在身。若生得一子,真国家之大幸,社稷之厚德也。”
遂写一笺,答曰∶
今阅来奏,喜庆交集。夫妻之私.义均一体;社稷之重,嗣续其先。妊体之初,保绥宜厚。药有性者,勿年食矣。毒者可亲,有恳求上。无烦笺奏,口授宫使可矣。
成帝写罢,付与韩翠拿去,韩翠收了回宫。飞燕接了手笺,望阙谢恩。把笺开看,自幸以为得计,不胜欢喜。自后,两宫时常遣人问候。飞燕虽是这等诡诈,犹恐成帝临幸探望,那时怎生处置?
因与宫使王盛商议道∶“我今虽诈称有孕,倘圣上不时到我宫中探望,知我消息如何是好?你可为我画一良策。”
王盛眉头紧蹙,计上心来道∶“这个何难,娘娘何不再上一笺,说有孕不可近人,近人则有所触,触则孕或败。”
飞燕道∶“此计甚妙。”
就取锦笺写下数行字,付与王盛去献上,王盛持了笺来见成帝。
成帝道∶“娘娘身体康健否?”
王盛道∶“娘娘甚健,有表笺一幅,遣奴婢献上。”
成帝展开表笺看了一遍道∶“果然有孕的,不可近人。我这里不时遣人去望。作我亲来便了。”
王盛叩谢回宫,把成帝的话回复飞燕,飞燕才觉放心。成帝此后不复再见飞燕。
飞燕在宫中与射鸟儿终日放纵无忌,看看时移物换,已是十个月了。成帝遣宫奴办下洗儿礼物送到飞燕宫中。飞燕一见十分忧惧,只得拜谢厚赐。
宫奴去了,飞燕又对王盛道∶“你自黄衣即入禁掖,我引你父子俱官贵。我欲为长久之计,因假托怀孕,今已十月,圣上蚤问遣人赐洗儿之物,我恐事露,性命难保。如今无可奈何,须急与我谋个保全之策。”
王盛思想一会道∶“臣有一计,臣到民间访有才生之子,将白银百两。取来暗藏入宫,那时娘娘就说分娩。岂不公私两尽。”
飞燕道∶“此计虽好,倘或泄漏消息怎好?”
王盛道∶“只要做得细密亦无妨害。”
飞燕道∶“这个使得,你可作速取来。”
王盛即起身走到朝门外,脱去公服,带一顶蟾棕大帽,穿一件青丝直裰,在街上缉访。走不多路,遇着一个老者,急忙奔来,把王盛撞了一头。
王盛道∶“这老人家为何这样性急?把我撞了这一下。”
老者道∶“贵官请息怒,小人有媳妇咋夜生得一子,只因生得多了,身体不健,要去医家取药。心下忙乱不知贵官,小人知罪。”
王盛道∶“你家里有几个孙子?”
老者道∶“这个是第四个了。人家又穷哪个要这许多?”
王盛道∶“既如此,想必不要这孩子。”
老者道∶“如今没乳与他吃,又没人管他。若是哪个要的,就送与他做儿子。”
王盛道∶“你既不要,不若与我何如?”
老者道∶“贵官高姓?住在哪里?”
王盛道∶“我姓张,住东门外,未有子息。我这里有白银百两与你,求此孩儿。”
老者道∶“既是贵官要,小人愿送贵官,待小人领贵官回家去,就交孩与你。”
说罢,就接了银子,领着王盛取路而回。走到家中,进去见了媳妇说∶“如此、如此。”
把银子交与儿子。
儿子道∶“既如此,快送与他去。”
老者抱了孩子出来,送与王盛道∶“去便去了,落了好处,只怕你没福承当。”
王盛接了在手,心下想∶“这老儿怎说这句话来?”
对老者道∶“此子我要抱回去哄人,这样教我怎么担回去?你家有盒子借我一个,盛回去就送来还你。”
老者进去拿出盒子交与王盛。王盛把孩子装了,相别取路而回。
行至朝门外,轻轻把盒儿放下,换了衣帽,捧了盒儿行到宫外,也没人盘问。一直行到宫中,见了飞燕道∶“奴婢费了多少辛苦,取得一子在此。”
飞燕道∶“这是我祖宗有灵,护持到此处,你的功劳不小。”
说罢,揭开盒子一看,只见子已死在盒内。”
飞燕惊问道∶“呀!这人也没分晓,死了要他何用?”
王盛道∶“古怪!古怪!臣知道这个缘故,此盒不能通气,所以把他闷死。臣今有计,待臣再去寻来,把盛子的物件上边挖去一孔,气可出入,则子自然不死。”
飞燕道∶“这样更好,不必迟误。”
王盛又走出宫,追悔不了,只得又去街坊上遍访,得了一个已是生下两日了。王盛又将百两银子与他,把盒子上边挖了一孔,把孩子盛在里边,一路上俱寂然无事,行到朝门外,忽然盒中啼哭起来,惊得王盛魂不付体。口中只叫∶“神明保佑。”
少顷,住了哭,王盛又走几步,盒中又哭起来。
王盛道∶“冤家为何只管啼哭?此去就是皇帝了,想是你没福做的。幸此处没人,若有人知,我未得富贵先杀其身,实非长算。
料来进去不成,不如依旧还了他,回复娘娘便了。”
捧了盒儿往外便走,你说那作怪的出来时,声也不响了。
王盛走到街上,把那孩子只说算命相犯还了他家,银子也送与他了。回到宫中见了飞燕,跪倒在地道∶“臣该万死。”
飞燕道∶“叫你做那件事怎的空手回来?却是为何?”
王盛将前事细细说了一遍。
飞燕泪下如雨道∶“若是这样,怎的区处?”
终日与王盛商议,无计可施。
不觉朝暮迟延,已是十二个月了。
成帝问樊 道∶“娘娘圣嗣至今已十二个月了,为何不生?”
樊 道∶“尧母十四月而生,皇后所妊当是圣人,陛下何必挂怀?”
成帝更加快活道∶“说得有理。”
遂遣人问候飞燕。飞燕分外无颜,心下更加惊恐。对王盛道∶“此事如何摆布?不如竟奏堕胎何如?即遣你去,奏说昨梦龙卧不幸。
圣嗣不育洗儿之仪?谨献璧上。”
王盛道∶“臣冒死就去走一遭。”
遂来成帝宫中,叩见成帝。
成帝问道∶“敢是娘娘生产了?”
王盛假意气哼哼道∶“不是,娘娘咋梦卧龙不幸,圣嗣不育洗儿之仪,命臣献上。”
成帝听了道∶“咳!我指望娘娘生育,以承宗嗣,不料又成画饼。可见从来好事多磨耳。”
说罢,不觉泪下对合德道∶“朕满望生子,以续后代,不幸又遭折磨。”
合德道∶“圣上且自宽怀,再图后事。”
成帝闷闷竟自去睡。合德口虽是这等说,心下已知他是假的。暗地写书令宫女送与飞燕道∶
圣嗣不育,岂日月未满耶?三尺童子尚不可欺,况人主乎?
幸委左右周旋,方得无事。倘一日手足,但见妾不知姊之死所也。谨此布悃惟裁之。
合德写毕,就着宫女秩鸿持去。秋鸿领命潜来到飞燕宫里,飞燕假意睡在床上。只见秋鸿走到床前问道∶“娘娘特遣奴婢问候,有书一封飞送与娘娘。”
飞燕把书拆开一看,满面羞惭。一来追悔,二来忧惧。只得勉强对秋鸿道∶“我今不及写回书,多多拜上娘娘。”
秋鸿辞去。
飞燕此时那里还敢淫纵,只得把宫中私通的男子安庆世、燕赤凤,都令散去。止留射鸟儿在宫。
叫射岛儿道∶“今日事已至此,悔之晚矣,我思人生不过要行乐耳。如今众人俱已散去,左右止得卿一人,你须早晚与我取乐,他日便粉骨亦听天命。”
射鸟儿哭道∶“臣蒙娘娘厚恩,万死难辞,岂敢不竭力从命,但恩御太重,精神耗消已尽,比当初差万倍了。臣在这里非惟不足以惬娘娘之欲,又且人言汹汹,臣恐死在旦夕。乞娘娘放臣早归,使臣得全尸归葬,始终全美,恩同再造。”
飞燕听了沉思半晌道∶“当初召你来,时只是为着宫中寂寞,二来图要生个儿子。如今又成虚度不必言了。你今虽要去,也再这里尽些情去也未迟。”
射鸟儿见飞燕恳留,只得又在宫中盘桓。自此夜来交媾,再不尽兴。
你道为何不肯尽兴?那射鸟儿家中又是过活的。倒弃下了冢事,到宫中又没有十分好处,又把身子弄坏了。徜若不测,性命难保,家下又怎的?所以要回去,故此不肯尽兴,待他不快活,好打发回冢去。这事按下不提。
再说成帝,一日在宫对合德说∶“我所望者是后人,前日皇后不幸生不育,甚是忧闷。几时待所生得一个更好。”
合德道∶“后日事长,尚未可知,陛下宽仁厚德,料不至无后。”
正谈论问,忽见宫人来报,后庭掌茶宫女朱氏生一子。
此子原是成帝去私种的,便道∶“可喜!可喜!”
合德道∶“此子从何而生?”
随即叫宫吏蔡规取来。
成帝道∶“且慢些,事当三省。”
合德道∶“陛下既不肯,妾已无颜立于众人之上。”
就把身子跌倒在地大哭。
成帝道∶“何必如此!但凭卿就是了。”
合德又叫蔡规取子来。蔡规即去取朱氏子。房中道∶“赵昭仪的命,要取此子一看。”
朱氏道∶“不好了,此子难保了,圣上如何说?”
蔡规道∶“圣上略开口,他便大哭起来。圣上也没法了。”
朱氏道∶“这等越发没救了,便把婴儿抱住痛哭,不肯放手。”
蔡规便劈手抢了,来见合德。
合德道∶“你可为我杀了。”
蔡规道∶“此子有何罪?令臣杀他?”
合德怒道∶“蔡规,我重禄养你何用?你若不杀,连你难免。”
蔡规听了这话,只得把孩子在殿础上把头一击。可怜把无辜的孩子一时断送了。
成帝也不敢去说他。不在话下。
却说元帝嗣孙定陶王讷贡。办了宝贝奇珍礼物上表,进与成帝。
成帝看罢宣他进宫,宫奴传旨出来。定陶王进宫叩见成帝,又拜见了合德,把礼物献上,成帝收了。定陶王又求见飞燕。成帝着宫奴领去,定陶王来到飞燕宫中,叩见毕。就往王祖母付太后宫中,见了付太后,也行叩拜,礼毕坐定。
定陶王问道∶“王祖母康否?”
付太后道∶“只因未有孙儿,以此不快。我正思想你,为人孝顺,又聪明灵俐,意欲立你为世子,你意下何如?”
定陶王拜谢道∶“若得如此,恩难报也。”
明日,付太后来见飞燕道∶“我看你无子,甚是不悦,终身之事也不能了。我想,定陶王为人孝顺,不如我与圣上说知,把他立为与你为子。后来你也好得安享哩。”
飞燕道∶“此事甚好,只要与妹昭仪计议。”
付太后道∶“就着人去请来便是。”
飞燕令宫奴去请合德叙话。合德闻皇后来请,即辞成帝来到飞燕宫中,见付太后、飞燕。三人坐定把前话说了一遍。
合德道∶“极妙。”
说罢,只见定陶王备了两幅礼,来到飞燕宫中.叩拜毕。将礼物金味奇宝献与飞燕,又将一幅厚礼献与合德。二人都收了,坐下吃了茶,各人散去。付太后回宫传旨,召成帝入宫,告以前情。
成帝道∶“谨依太后严旨。”
遂回宫下诏,颁示百官文武,竟立定陶王为太子,在宫不提。
却说飞燕留射鸟儿在宫中将及一月,不能畅怀。射鸟儿回首哀告道∶“臣实力量不胜,不足以快娘娘之欲。娘娘留臣亦是徒然,不若赐臣骸骨还宗附葬祖茔之侧,隆恩无比。况今娘娘立定陶王为子,不时常到娘娘宫中。倘一旦事露,臣死无疑,娘娘亦不全美。”
飞燕听他说的苦切又甚有理,便流下泪来道∶“妾已知你浩然有归意,决难挽回。但从此去后,天南地北,此情耿耿。何日忘之?只是我与你相叙几年,怎舍得你去?”
便放声大哭,昏晕在地。射鸟儿慌了手脚,又恐惊骇两宫,急忙扶起道∶“娘娘,人生聚散都是宿缘,娘娘且自宽怀。”
飞燕起来道∶“你如今去了倒不好,等我死了到好。”
射鸟儿再三劝解。飞燕就令宫女摆酒饯别,两人并肩坐下,射鸟儿一连吃了几杯,就要起身。
飞燕道∶“一生相交,止此一次,何不开怀畅饮几杯?”
射鸟儿又吃了两大杯,飞燕也吃了两大杯,把那动兴的话说了几句。把手去射鸟儿腰间将麈柄一把捻住∶“冤冢,你便去了,留他在我这里也好。”
射鸟儿道∶“若是割在这里果有用,我也不惜微躯。”
飞燕道∶“我也晓得,只是爱他得紧。”
正说话间,不觉射鸟儿的麈柄捏硬了。
飞燕道∶“从此相别,今生料不能见面,我与你再尽枕席之欢何如?”
射鸟儿不敢推辞,就同飞燕到床上,抽拽二间更觉津津有味。射鸟儿把一个月的精神尽数用出来,弄得飞燕就如痴迷一般,口中连道有趣。射鸟儿又狠命抽了一歇,筋骨趐麻,神魂飘荡,两下里都泄了。二人穿好衣服起来,又各相敬两杯。
射鸟儿跪辞,飞燕一手挽起,一手挽了头道∶“心肝,此行已为永别?我有头发一缕,你可收去,系在臂上,见此发就如见妾一般。”
射鸟儿道∶“承娘娘过宠,臣若忘了,不逢好死。”
飞燕又令宫女取厚礼赐与射鸟儿,着樊 护送出宫。樊 飞燕送到门首。汪汪泪下,不尽离情。
有词为证∶
小重山
一闭昭阳春又春,夜寒宫漏,永梦思君。
即思陈事暗消魂。罗衣湿红,袄有啼痕。
歌吹泻重阍,远庭芳草绿,倚长门。
万般惆怅向谁诉, 情立,宫殿欲黄昏。
却说樊 装好小车端正禀道∶“此时可以去矣。恐有人来往反不便。”
射鸟儿只得拜别而去。飞燕闷闷而归,樊 送射鸟儿出了朝门,将礼物交与他,回宫回复飞燕不提。
却说射鸟儿把礼物收了,雇一个脚夫挑了行李物件,正要回家快活。谁想家中的人见射鸟儿几年不回,只道死了。大家把他的家财尽行分了,房屋卖了,各自逃窜去做生理,邻含也只说射鸟儿死了。不料这日射鸟儿回到门前,邻人都吃惊道∶“官人回来了!哪里去这几时?”
射鸟儿道∶“与一个朋友合伙去做些生理,方才回来。”
邻人也不敢说起往日事情。只见射鸟儿走进家里,看见门风不象自己日常的光景。
叫一声道∶“家里人哪里去了?”
直往里边竟走,里边妇女问道∶“你走甚么人?为何撞人我家里。”
只见里边走出一个男子,是个地下才发迹的。姓何名进。日常也要为王为伯,绰号叫做寸白蛇,大步走出来道∶“官人为何走入我内室来?”
射鸟儿道∶“这是我的房子,怎生到是你的?”
何进道∶“胡说,这房子是我买的,怎么是你的?”
两下争一场,把射鸟儿打了几下。竟扯到官。
那个脚夫见他两下争起,没人照管。便把这担儿挑了一道烟走了。何进见了官,两边俱把情词说了一遍。官府却是奉承有钞的,竟把射鸟儿问输了,打了二十板。问了一个罪,走出衙门气昏昏的。坐了一会,猛然想起挑担的不知那里去了?四处去寻,人不见了。心下懊悔,跌脚槌胸大哭道∶“罢了,我在这里也不能度日,不如落了发,做了和尚罢。”
遂把头发叫人剃下,迳往佛牛山出家去了。
却说成帝耽于酒色,精力衰惫,行步迟涩,麈柄软弱,不能交合。差宫奴唐金各处遍访奇方。
唐金领旨,终日在街上闲行。一日,遇着一个方士,在那里说方卖药,口里唠唠叨叨无非是逞自己手段。
那门面上写着∶“洞房春意,久战不泄。”
唐金立在旁边听了半晌,便问道∶“先生你道久战不泄,那阳痿的也能起么?”
方士道∶“先生差了,若不会久战起阳,我卖甚么药。咋日有个朋友问我道∶‘先生我今年六十八岁,约有十年不举,也会久战么?
’我答道∶‘就是二十年不举,也会使如金枪一般。’他把一两银子买了两副去。说道∶‘若果有应睑,谢银十两。’包票现在此处,我有这样手段才赚得这样钱。”
唐金道∶“果然好手段,我不是别人,当今皇帝驾下内臣。圣上因冒雪,麈柄不举,特着我各处遍访奇方,你若是真有效验,自有重赏。”
方士听罢道∶“我昨夜做的梦好,此行定要做高官了。”
连忙收了门面,对众人道∶“列位,你看先生有名,皇帝也来接我。”
便随唐金来到朝门外,走到殿前,唐金进去奏道∶“臣进一个方士,甚有手段,如今已在殿前候旨。”
成帝道∶“就宣他到便殿说话。”
唐金出宫,宣方士进来,叩拜毕。
成帝道∶“你有甚奇方可以起阳?”
方士道∶“臣有一服丹药,名为春恤胶,水火养成,百日一服之功,便有许多受用。要泄时,把冷茶吃两口,就泄了。”
成帝道∶“有这等事,赏他白银百两,待有功效之后,另行奖赏。”
方士把丹献上,成帝接在手里,一看,香气逼人。叫方士外边伺候,方士叩谢出宫。
成帝得了这丹,如获珍宝。就持与合德看,合德道∶“有这香气必然奇妙,陛下可有几百粒?”
成帝道∶“一粒也未曾试,就要几百粒何用?待我吃这粒下去,看他应效何如?”
宫女连忙取碗过来。合德把这粒丹化了,与成帝吃下。着看天色已晚,成帝与合德夜宴开怀畅饮,只见那春恤胶得了些酒意,麈柄便举起来,就是铁头一般硬的。成帝忍耐不定,把合德抱定。屏去宫女,脱下衣服,在床上百般淫乐。合德暝目而受,牝户内就如火烧一般热,不觉欢喜之极,把成帝放倒,自己爬在身上,将麈柄倒插在牝户里,连墩了一顿,才觉爽利。
成帝见他弄得快活,又把合德靠在醉翁椅上弄了一会。弄得昏昏如醉,不住咿咿呀呀的叫,淫水流了一地。成帝也禁不住兴发,搬住了合德,尽根连抽百馀抽,成帝虽然高兴,却也身子不耐烦了,便去把冷茶喝了两口,金枪倒了。
合德道∶“果然这药奇怪甚妙。明日陛下要买许多才好。成帝道∶“自然的。”
说罢,两人交颈而睡。
却说飞燕自从别了射鸟儿,精神恍惚,豪兴索然。一日早起,见清风徐来,枝头鸟语转添凄惨。命侍女取凤凰琴,烧了一炷九真雄麝香。弹了一曲归风送远之意。操弹罢,心中愈郁。
忽听侍女报道∶“圣上龙体少康,得一个方士,献上丹药,名为春恤胶。圣上服了此药,精神强壮,枕席之间更增美趣。娘娘何不到宫中问候,以动圣情。”
飞燕道∶“只恐圣上不肯怜我奈何,也罢!且去走一遭看他如何?”
遂来到成帝宫内,叩见毕。
飞燕道∶“妾闻圣体欠妥,特来问候。”
成帝道∶“多谢爱卿纪念。”
飞燕道∶“闻方士献丹,敢借一看。”
成帝道∶“丹药尚未进来,待他拿来,自当分赐。”
成帝令合德陪了飞燕,自己到便殿召方士进见。方士承旨,忙到宫中叩见毕。
成帝道∶“卿昨所进之药,甚有奇效,你可有多少在身边?”
方士道∶“止有二十馀粒。”
成帝道∶“可都拿来与我。赐卿白金一千两,着有司给匾冠带荣身。”
方士叩头谢恩而去。
成帝收了回到宫中,对飞燕道∶“丹药在此,卿可拿几粒去。”
合德道∶“我要对分。”
成帝道∶“止有二十馀粒,你们自去分。”
飞燕接了,每人分得十二粒。
飞燕道∶“香得有趣,自然便有好处。今日妾愿捧足。不知圣意如何?”
成帝道∶“许久不到卿宫中枕席,能不冷落乎?我今日到卿宫中欢会一宵。”
遂别了合德,携飞燕手同到宫中,排宴畅饮吃到天晚。成帝逐对飞燕道∶“我久不到你宫中,你想我么?”
飞燕逐双手捧了成帝的脸,亲了一个嘴道∶“妾那一时不想?怎奈陛下不肯顾我。”
成帝道∶“今日总补便了。”
就把药吃了一粒,又吃了几杯酒,两人行至房中,把衣服脱了,睡在床上,翻云覆雨,意兴飞扬。一个欲念颠狂,一个芳心荡漾。飞燕肉肌盈贯,成帝麈柄雄坚,把牝户紧紧寒满,没有一些空处。
飞燕才觉心满意足道∶“这样好柬西,怎的就瞒着我哩。”
成帝道∶“我曾瞒你,休错怪了人,今日再要出力哩!”
尽力再抽一会,此时已是二更时分,精神倦怠,却便泄了。
飞燕道∶“可惜止得十二丸,只有十二夜快活。”
成帝道∶“完了又教他再拿来。”
飞燕道∶“这个就有无穷受用了。”
说罢,交颈而睡。
次日起来,与飞燕同到合德宫中说些闲话。到午后,三人同饮。
合德道∶“姐姐昨夜欢娱,使妾孤衾独睡,陛下曾念及妾否?”
成帝道∶“这才一夜就怨着我哩!”
合德道∶“妾岂敢怨,只是不能为情耳。”
成帝道∶“闲话休提,且开怀尽醉。”
三人你敬我劝,把成帝灌得沉醉。合德只要图自己快乐,私将丹药化了七粒与成帝吃了。谁想这丹是火里养成百日,又把水去浸他,就是冷水也沸起来。换了新水又浸,直待水不热了才可服。
你道这丹全是个火精,如何吃得七粒?只见成帝吃了下去,便昏昏不能自持。飞燕见他昏昏睡去,只道有些怪他,故意睡了。就别合德回去。合德扶成帝睡在九龙帐中,成帝只是笑嘻嘻不止,合德有些慌了,到得半夜昏昏更甚。成帝晓得自己不好,要起作仆卧。合德急将茶汤来救,只见成帝精出如泉,到黎明,馀精涌出沾污被内,不可解救。须臾,成帝驾崩。
合德即遣宫女报知太后,太后哀哭。令百官一边扶定陶王即位,是为哀帝,一边殡殓成帝,已毕。定陶王册飞燕为皇太后。
那些百官群臣都啡啡的怨着合德。太后闻知,即遣大司马王莽下诏道∶“皇帝驾崩,群臣灌哗惊异,令昭仪速曰成帝病状。”
合德已知难免于死,“吾持人主如婴,见宠倾天下,安能敛手掖庭,令争惟帐之事乎?”
遂把成帝大哭一场,一时呕血而死。
当时有司隶先奏称∶当时合德的恶恶。哀帝下诏∶将新成候赵钦,成阳候赵欣,皆废为庶人。家属尽徙辽西。又有谏官耿育,上一本奏飞燕的丑恶。哀帝思念飞燕旧立嫡之皂,不决其事,在位六年哀帝驾崩。太子平嗣位,王莽、许太后诏颁,示道∶
前皇太后与昭仪俱侍帷幄,姊妹专宠,欺蔽先帝,残成继嗣,以危宗庙。逆天犯祖,无为天下母之义。眨皇太后为考成皇后,徙居北宫。
后月馀,复下诏道∶
皇后自知罪重深大,朝请希阔夫妇道。无供养之礼.而有虎狼之毒,宗室所怨,海内之犹也。尚在小君,诚非皇天之心。夫小不忍刖乱大谋,恩之所不能已者,义之所割也,今废皇后为庶人。
飞燕自知事不可己,即自将白绫缢死在北宫,宫女报知太后,太后道∶“此恨已泄。”
速令殡葬不在话下。
却说合德死,一魂来见玉帝。
合掌奏道∶“臣悟真蒙陛下降黜,尘缘已满,伏望陛下赦臣前罪,早升仙界。”
玉帝道∶“你这孽畜本当点化,怎奈你在凡间,把成帝热药害死,宫人有孕者.悉杀戮绝人子嗣,反增罪孽未能脱化。且暂伺候,叫左右快请如意真人到来。”
原来这成帝就是真人转世的。不多时,真人请到殿前与玉帝见了礼。只见一个狐精俯伏阶下。
玉帝道∶“真人你道这个是何人?”
真人道∶“弟子不知?”
玉帝道∶“就是你宠爱的妃子合德也。”
成帝道∶“为何如此?”
玉帝道∶“他恶念未除,罚他阳世为女人.如今本当脱化。怎奈他害了真人,杀戮宫人,绝人子嗣,反增罪过,以此未能成正果。如今眨他做过臣鼋,去北海阴水间,受千载水寒之苦.方许超升。”
成帝道∶“正该如此。”
少顷,只见飞燕也到,跪在殿前。
玉帝道∶“真人你道此物是谁?”
真人道∶“这个好似燕子,弟子也不知?”
玉帝道∶“就是你皇后飞燕。”
真人道∶“却缘何经精,为怪精缠人,可叹!可叹!”
玉帝对燕精道∶“汝在宫中未曾肆害。可恶终日与外人淫乱,坏了家风,罚你作个猛虎。到佛牛山把射鸟儿吃了,回到冷靖山,受千载饥饿之苦,以后方许超升。”
二精不敢强辩,叩头出来。
真人曰∶“此二物是何因果?”
玉帝道∶“因数十年前二精相斗,被佑圣真君收伏,查得尘缘未了,降下界为女人,缘满始成正果。不料他仍肆前毒,以此难免。”
真人道∶“圣上处得极是。”
遂辞别而去。
却说飞燕不敢违玉帝之旨,行到山中把身一摇,就变了一个花斑猛虎,迳来到佛牛山,只见射鸟儿正在那敲木鱼,念金刚经。那虎见他诵经,不敢向前,直待他念完了出来超化。
行不多路,那虎摇头摆尾上前咆哮一声。惊得射鸟儿魂飞魄散,丢了木鱼就跑,那虎打一跳,把射鸟儿一口咬住,细细的吃个干净。
回到山中仍变作女人,见了合德,合德也变作女人。
两人商议道∶“咋日玉帝罚我们受苦,怎生禁得,不如还去求真人,思念旧日之情,讨一个人情,免受灾 也好。”
遂行到真人院内,叩见真人。真人见了二人容貌,因想起旧日恩情道∶“你二人既已受眨,又来见我何用?”
二精道∶“当初肉眼冒触陛下,今妾罚为巨鼋、猛虎,怎受得这水寒饥饿之苦。望乞陛下救我一命,永世不忘。”
真人道∶“你用心太毒,本不该救你,但念你我夙世姻缘,暂且解释。”
二精叩谢,真人即来见玉帝。
躬身奏道∶“弟子有事冒干尊听,昨日二精本当重谴,弟子念旧日之情,愿求脱离苦海,免受灾 。方见弟子一段情意。”
玉帝道∶“依我法旨,不该饶他,真人既行方便,即免受苦。俱罚他在真人院内受戒三百馀年,方许出脱。”
二精欢喜,叩谢真人,拜谢玉帝。
二精随真人回院化了女身,道家打扮,朝夕修心,练性。欲图正果。后来不知所终。
此真旷古奇闻,千秋趣事矣。过于此,予因编缉为趣史,以公宇内之知音者。
评曰∶
西厢工而为千摹神趣史,逸而美而举,形其中点泄活动,极形中之神,何物妖魔有此。
昭阳趣史卷四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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