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上,有人送来一个包裹。没有付寄人的姓名地址。标贴上写着衣物,价值二百元。随手打开盒子,竟然是一套白色通花内胸罩内裤。
卡片没有下款,写着几行端端正正的字∶
“这是一份不算礼物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我的品味,穿上它。替换时,就把它放在付了邮资的公文信封,寄回来给我。另奉上小小心意,请笑纳。”
卡片附有五百元礼券。回邮地址是个邮箱号码。
是谁开的玩笑?
不以为意,把盒子丢在床上,就上班去了。
晚上,和俊吃过饭后,就回来了。他明天一早要到洛杉矶开会,不上来过夜了。
更衣时,想起搁在床上的那个盒子。拿起胸睾,比一比,正合尺码。戴上来试一试,料子上乘,剪裁一流,感觉是挺柔顺,象一双轻轻护持着的手,承托着乳房。相称的比尼坚内裤,贴贴服服,自自在在。让下围的曲线都勾划出来。在全身的镜前顾盼一番,很久没有这样自我陶醉了。
这个年纪,身裁还过得去,但谈不上有什么值得自我欣赏的地方。自从和俊拍拖,常常有约,就疏于锻练了。
第二天下班后,做了半个钟头建美操,才去接机。
有点晚了,而俊又舟车劳顿。吃过薄饼外卖就上床了。
俊说,我很迷人。
他急不及待,没有把我的胸围解开就上来了。
大清早回家,洗个澡,换衣服时,醒起那个盒子。
把信封投进邮筒后,有点后悔。好象没有想清楚, 任人摆布了。
一个礼拜后,送来另一个包裹。也是一套贴身亵衣,剪裁和花款略有不同,并有五百元礼券和回邮信封。
竟然马上穿戴起来,在镜前巡礼。然后照着指示。第二天就把包裹寄回。
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天天在等包裹?送包裹的人是个暗中的倾慕者还是个恋物癖?
每天都去做建美操,如果不去,好象是辜负了谁似的。没收到包裹的日子,连俊也没有劲儿。
每个礼拜收一个包裹,每次款式都不同。三个月后,包裹不再来了,没有解释。四处追寻,也找不着它们的来历。
(二)
包裹不来了三个月,终于禁不住好奇,开口问俊,寄包裹来的人是不是他。
他莫名奇妙,我也不好意思把有人寄亵衣给我的事告诉他。
什么魔力驱使我追查下去,我不知道。我终于凭依希记忆,并揍出一个邮递公司的邮箱号码,竟然离家不远。邮递公司的服务员当然不肯透露客户的私人资料,但他禁示,那是个男人,通常礼拜六早上就会来拿邮件。
我在那裹等了两个礼拜,那个人就出现了。是个中年男子,衣着保守,身材略为肥胖。我跟踪他,到了他房子门前。忽然,他转过身来,向我招手,说:
“小姐,你果然来了。没错,我就是寄包裹给你的人。”
我给吓得不知所措,想拔足逃跑,但双腿不听使唤,站着不能动。
“小姐,想知道真相,就请到里面坐坐。”
我的魂魄象是给他摄住似的,差点就随他进了房子。
“害怕我吗?难怪。不勉强了。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给你拍摄十二张穿内衣裤的照片。一万元一张,共给你十二万元。”
“对不起,我┅┅”
“小姐,考虑清楚才拒绝我。我保证只拍照,不会巾你。照片只供我个人收藏,绝不公开。如嫌钱少,二万元一张如何?只要你肯,什么条件都依你。”
“我不缺钱。”
“不必现在决定。想清楚。愿意的话随时找我。”
他入了门,把大门带上,我才回复自我。
此后,每天都想着这件事–在一个陌生的人面前,着上亵衣,让他摆布姿势拍摄。
三天后,我的双腿不由自主的跑到那中年男子的门前┅┅(三)
我站在门前,手心冒汗,心跳加速,心神不定,怎么会不由自主的来了?
对,我来是要告诉他,不会让他拍照。
正在门前预习一次对白之际,大门忽然打开。
“小姐,你来了。我在等你。”他笑盈盈的把我请进房子。
客厅布置雅洁,有点书卷味道。阳光透过后院的树丛,洒落在饭桌上。
“请坐,要喝些什么吗?”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预定的对白跑到九宵云外去了。
还没回话,他己端出两杯咖啡来了。
“爱尔兰咖啡?对吗?”
他怎知道?
“今天拍第一张。没有问题吗?”
我的嘴巴说不出半个不字。
“先来看看我的收藏品吧。”
我随着他来到一个房间,落地衣橱一打开,十二套内衣裤就挂在里面。
“这都是你的,认得吗?”他把其中一套拿下来,把内裤嗅一嗅∶“每次穿上,都和男友做爱去。你的体香和他的体臭混在一起。”
他是个什么人?我来错了吗?
他欠身告退,让我我在房间里脱掉衣服,穿上他捡出来的那一套内衣裤。我学他的样子,嗅一嗅内裤的味道。没错,是我的味道,这都是我曾穿着过的。
我强作大方的走出来。身上只着上内衣裤,但感觉上和全裸一样,身上象有蚂蚁爬,混身趐软。
他拿着照相机,向我微笑。我并不觉他猥亵下流,但这样站在陌生人面前,窘得我满脸通红。双手不知放在那里,轻轻的垂下,掩护着内裤里面若隐若现的三角地带。
“在哪里拍?”我终于够勇气开口说话了。
“就在这里?”我以为他会有个studio之类的地方。
他没要求我做任何性感的姿势。他象看艺术品一样看了一会儿,捕捉灵感,就“卡擦”一声,按下快门。
“就这样?”我有点不相信。
他点点头,在上衣内袋掏出一个信封给我。
换衣服时,打开信封一看,内有二万元现钞!够我一个月薪金。
“下个礼拜再来。”我穿回衣服出来时,他对我说。
我急步离开,才记起,我连他姓什么也未问过。
(四、完)
接续每个周末,我都来让他拍照。每次都为我煮了爱尔兰咖啡,每次我都没喝就走了。
拍照时,他没有要求我摆姿势,反而教我觉得欠了他什么。于是,我学杂志上卖内衣裤广告的模特儿,摆出姿势,尽量表露女人的体态美。谁知他的反应是出奇的强烈的,他的手颤抖,拍照相时相机拿得不稳定,要求我容许他多拍一张保险。
这天,好象和他的距离缩短了,没有马上离开,坐下来把咖啡喝完。
“我替你倒一杯热的。”
“谢谢,还是热的,不用了。你不用上班吗?”
“我是WAH一族,在家里上班。”
“噢!你怎会选中我?”
“有一天在百货公司的内衣部看见你,就看上你了。”
“你怎知道我的尺码和地址?”
“我能够透穿你的衣服,看见你的身材。杯罩几大,一眼就看得出。而你给人钉梢也不知道。”
“比我身材好的大有人在。”
“但是你的气质吸引了我。”
“你真的能透视?”
“我运用想象力。”他用手指指着脑袋说。
“我是你第几个对象?”
“信不信由你,第一个。”
之后,我每次都对着镜了,预习一些撩人的姿势。这外快太容易找了,可以落力一点就落力一点。只是举手之劳嘛!他的反应愈强烈,我就更投入演出。但每次,他只是“卡擦”的拍一张。
最后一次拍摄完了,我倒有点舍不得。坐下来喝咖啡,不马上回家。他端着咖啡杯,若有所思,一阵沉静之后,他来了个石破天惊的邀请。
“什么?你说想我做什么?”
他最初给我看见的冷静,自信的神态,己经大有改观了。我追问,他己无复当初的谈吐自若,说话有点结结巴巴。
“我想你做我的收藏品。”
“什么?”
“收藏品。”
(《贴身的礼物》完,请留意续集《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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