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炮多响

2023年12月9日 37点热度 0人点赞

(1)

那双青年男女表面上看来是很寻常,但其实并不寻常,起码那个青年男人是不寻常的。

他们正在做的也是一件相当寻常的事情,可以说特别,亦可以说是寻常。他们是正在那房间里相拥而吻。这种事情,两情相悦的男女一起做就是很寻常,但假如不是与自己所喜欢的人做就不寻常了,而且可能成为大事。

她是愿意的,她的裙子都已经被掀起了,他的一只手钻进了她的衬衣内,而另一只手则沿腿而上,已从侧面钻进了她的内裤之内。她发出低声的呻吟,因为有内裤的隔着而感到不大舒服。

她终于把他的手推开了,而他则愿然很不愿意离开,热情地压到她的身上,她隔着衣服亦可以感到那强劲而巨大的压力。的确是强劲之外还加上巨大,就象他在衣服下面是收藏着一只巨大的电筒,也许比电筒更加巨大。

她微笑,笑自己的心理作崇。一个处女,当然是会有这种太大的恐惧,其实并不是那么厉害,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人呢?

“等一等,小马哥!”她避开他那须脚满布而粗如砂纸的下颔∶“等一等,让我起来!”

马怡阳移开了身子,让她从身下滑出来,她伸脚下床在地上站起来。他起先以为她是要整理衣服,但原来她是解开裙扣,把裙子脱了下来。于是下身就只剩下了一条内裤,圆滑而长长的腿子从裤管伸出,在暗光下是白闪闪的。

马怡阳忽然坐起身说∶“你在干什么?”

“脱下来不是舒服一点?”她有点难为情地说。

“不要!”马怡阳说∶“雪芬,不要这样!”他几乎是狂暴地跳下床,替她把裙子拉回。

“对不起!”雪芬楚楚可怜地说∶“你不要生气,我不是习惯这样做的,我从来没有做过┅┅不过是为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马怡阳说∶“你┅┅会受不住!”

“人总是有第一次呀!”她说∶“我可以┅┅你的眼睛怎么了?”她看见他的眼珠好象红炭似的有光,不过一闪就没有了。

“你┅┅还是回家吧!”马恰阳说。

“你还生气?”雪芬说。

“不是。”马怡阳说∶“我爸爸快回来了!”

“但你说他去打牌,明天早上才┅┅”

“他忽然说头痛,提早离开了。”马怡阳说。

“别开玩笑吧!”雪芬说∶“你怎会知道?”

“我还是送你回家吧。”他匆匆拉好她的裙子,简直是把她拖出门口。

他倒讲得没有错,在门口就碰到了马怡阳的老父。

老人果然告诉她,忽然头痛所以提早回来。

当他们在讲着时,马怡阳的眼睛又变成红炭那样闪着,但不是面对面,他们还没有看见。马怡阳是正在看着远处的黑暗中,那里有些黑影在鬼鬼祟祟地闪动着。

马怡阳忽然说∶“爸爸,你送她回去吧!我┅┅很不舒服!”

老头子不舒服,儿子也说不舒服,却叫老头子代送女朋友,这是一种不寻常的提议,而奇怪的就是老头子亦答应了。他扶着雪芬说∶“我送你回去好了!”

雪芬没奈何耸耸肩,她一向都觉得马怡阳这一家人是有点怪怪的,既然老头子说送她,就让老头子送好了,她也希望跟老头子联络一下感情。

马怡阳低着头进门口,但是并不是回家,只是在门里站了一站,便又再出来,而且还跟着他们两个人。

老人与雪芬一面走一面谈着,老人所讲的话也使雪芬感到迷惑,因为他好象很关心雪芬与马怡阳之间的感情发展成如何,但是又象并不鼓励。他没有明显地讲出来,但雪芬却是有这样的感觉。

然而老人又并不是不喜欢她这一点雪芬亦是感觉得出来的。

因为心情混乱,雪芬并没有注意到有两男一女正在暗暗跟着她,更没有住意在再远一点跟着的马怡阳。

那两男一女则是注意到马怡阳的。

他们其中一人搂着那个女的,另一个则走在旁边,三个都是新潮的青年,表面上看来不太凶,然而这个时代的青年人,凶起来却是令人难以置信。

那个女的打开手袋,取出一把长而锋利的刀子交给搂住她那个男的,低声说∶“宰了他们!我最讨厌老头子,要钱之外我还要命。”

另一个男的说∶“不要急,后面有人跟着!”

“管他!”那女郎说∶“把他也一起宰掉好了。”

“他又不走近。”那人说∶“假如他在那边喊起救命来,就不妙了!”

搂着女郎的一个把刀子一递过去∶“你去解决他好了,我们来对付这个老头子和这个女的。”

“还是┅┅小心一点好!”那人说,他也不明白何以他会有这种恐惧。他看见后面的马怡阳的限睛间中好象红炭似的亮一亮,但,这一定是错觉吧?人的眼睛不会是这样的!但他总是感到心绪不宁。

他们推推让让,迟疑之下,机会就已经失去了。

雪芬住得并不远,她用锁匙开了门口的铁门,与老头子一起进去,又关上了铁门。

三个新潮男女这时就迁怒于马怡阳了,他们向黑暗中一闪,再出来时已把马怡阳包围住,两把闪闪发亮的刀子明显地表示出他们的意图是极端凶恶的。

“你们要钱吗?”马怡阳的脸上毫无表情地说∶“我给你们好了!”他伸手从袋里掏出一个一元硬币。

“一块钱?”其中一个男的愤怒地说∶“你当老头子是乞丏吗?”

“乞丏给一元就太多了!”马怡阳说∶“一半吧!”他用两手的四只手指一扭就把那枚硬币扭开成两半,把一半递上来∶“拿去吧!”

三个人呆在那里,没有人能用手指把坚硬的硬币撕成两半,马怡阳一定是用假东西骗他们。

“要不要?”马怡阳问,他的眼睛忽然又象红炭似地亮起来。

那两个男的青年人,一个是心怯而冷汗直流,一个则是看不见马怡阳的那双眼睛,因为马怡阳给他半块钱而大为愤怒。

两个人的反应都是以刀子向马怡阳袭击。

其中一人的刀子向马怡阳的腹部刺去,另一个则是迎头劈下来,那个女的则在中间退后。动作忽然爆发,而下一步是大出他们之所料的。

迎头劈下的刀子给马怡阳一手托住,向腹部刺过来的刀子亦给他侧身闪过。马怡阳把托住的那只手握紧,那人觉得这只手就象是给机器压住了似的,痛得尖叫起来,跟着马怡阳把这只手一拉,这人便离地高起。马怡阳同时也一脚踢出去,踢中那刺他腹部的人。那人给一踢,也是整个人离地飞起,而跌到十几尺之外。

他的同伴飞起来却没有飞开,那是因为马怡阳没有放开他的手,他就这样给马怡阳拉着,在头顶上舞动。他恐惧地大声尖叫,那个女的亦大声尖叫起来。

在这夜深人静之中,尖叫的声音十分之刺耳。旁边一家人,象有一个人给吵醒了,爬起身来望向窗外。

此时,尖叫声已经停止了。在望出窗外之前,他听见“隆”的一声,似乎有一件重物撞在他的屋外的墙壁上,而那个女性尖叫的声音正在远去,却忽然停止,就象已有人把她的嘴巴掩住了。

现在,他望向窗外时,看到的是令他难以置信的情景∶他看见其中一个青年躺在远处的地上,头颈向后面扭曲,一动也不动,另一个就是撞在他屋外的墙壁上。

这个青年躺在他窗下的地上,也是一动不动,肩上流着大量的血,虽然光线并不足够,他亦知道那是血,因为流血的地方,手臂已经没有了。

这个青年的手臂却是在十多尺之外的地上,虽然已经与他主人的身体分离了,生命还并未立即失去,正在一搐一搐地动着。

这个看的人马上感到强烈的 心感,腿子也发软了,差一点就呕吐出来。然后他连忙去打电话报警,也不去考虑会随之而来的麻烦了。

另一方面,那个女郎从昏迷中醒过来,她是晕了过去而被马怡阳抱走了的,虽然她也有丰富做坏事的经验,但她也不能够忍受那种场面。她看着马怡阳执住她朋友的手臂,把人挥动着在头上转来转去,后来手臂就与身体脱离了。

身体飞开,血淋淋的手臂留在马怡阳的手中,跟着马怡阳丢下手臂,向她走过来,一手掩住她的嘴巴,把她抱起来,她就晕了过去。

现在她发觉自己的身上一丝不挂,躺在一片硬地上,头顶上有暗淡的灯泡之灯光,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是地库之类,旁边有一条河在流着,应该是一条水渠,因为边缘是齐齐整整,用三合土砌成的。

水中哗啦一声,忽然冒出了一个有红色发光眼睛的头颅,她恐惧地大声尖叫起来,她的尖叫声在周围回响着,跟着就给那怪物的哈哈笑声遮盖了。

她再看清楚,才看见那个怪物原来乃是马怡阳,马怡阳似乎是正在那“河”中游冰,现在身子冒出来。他冒出上半身站在那里,因此看来这河的水并不深,他上身赤裸着。

她看见马怡阳的眼睛,又恢复正常了。

“你┅┅你想干什么?”她问着忙把腿子合起来,身子亦蜷作一团,以免那么暴露。

“我脱了你的衣服。”马怡阳又笑着说∶“你以为我是打算干什么呢?难道你还害羞?你这样的人也会害羞?一个星期之前,你不是收取一百元代价,就肯让一个老头子跟你好一次吗?”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地问∶“你认识我?”

“不,”马怡阳说∶“我还是今天才第一次看到你。但是,我有一双特别的眼睛,我一看你,就看得出过去。”

“也看得到将来?”她问着,妩媚地微笑。

“也看得到将来。”马怡阳说∶“不过就可惜将来却看不到很远,只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过有些时候,我却可以看得很远,那是指在很远发生的事情。”

“你在开玩笑!”她没好气地说,因为没有人能够这样的。

“我不是开玩笑!”马怡阳说着,眼睛忽然又开始变化,眼睛变成了两颗烧红了的炭似的。

“我正在看!”马怡阳说∶“我看见┅┅那个老头子┅┅他付给你一百元的时候太不小心,让你看到他的袋里有很大叠钞票,在你看来是很多了,三千二百一十五元。”

她恐惧地张开嘴巴,因为没有人能知道这件事情的,而这确实是真相。

“你说要打一个电话,是通知你那两位男朋友。”马怡阳说∶“他们在外面等着他离开,劫了他的钱,也把他打死了,打碎了头骨,还刺了十二刀。”

她跳起来就想逃,因为这也是真相。

马怡阳一手执住她的脚踝,她扑倒下来了。她大声叫救命,但是马怡阳比她更大声地哈哈笑起来,他们的声音在那里回响着。

“叫吧!”马怡阳说∶“没有人会听见的,这里是地下水道,有很清洁的水流出来,因为前头就是滤水站,把剩馀的水流出来,我们头上就是马路,然而有人在我们头上走过,亦不会听到你的叫喊声。”

他的手就象铁钳一样握住她,她怎样挣扎也是动不了,虽然他又不是一个特别强壮的人,看来来普普通通吧了。

她放弃了挣扎,决定用女人最原始的武器美人计。她转过来说∶“既然你要,我就给你好了,我会使你很快活,我可以跟你┅┅”

“这样才是有情趣呀!”马怡阳说。他的眼睛又已恢复正常了,但是他从水里爬出来时却并不正常。

他下身也是赤裸的,她看见他那儿就象是一条婴儿的手臂,她从来没有看见这样厉害的男人。强大当然是她所欢迎的,但是,强大到这个程度?

马怡阳露出一个近乎残酷的微笑,蹲下来,一手执住她的腿子,就分开来。

这个女郎虽是阅人不少,却实在从未见过如此的巨大,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适应,她就象回到了很久以前,她的初夜的时候。她呐呐地说∶“你┅┅你不要太粗鲁!你┅┅得温柔一些!”

“也许。”马怡阳说∶“你应该教我,我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她说∶“你在开玩笑!”

马怡阳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是真的,我还是刚刚开始┅┅刚刚今天才感到兴趣,刚刚才有这种需要!”

这个女郎不由得战栗起来。他还是第一次,那即是说他是没有经验的,她记得有一次有过一个第一次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横冲直撞,笨得很,不过实在够劲,所以,使她觉得很有特别的趣味。然而这个巨人也是第一次,假如亦是那样横冲直撞,事情就不妙之至。

“你!”她忽然挣着腿子尖叫起来,虽然她的腿子就象给机器 住了似的,根本挣不动。

“你的眼睛,在干什么?”因为他的眼睛又红起来,又变成了象是红炭那样。

“我正在看看将来┅┅”马怡阳严肃地、慢慢地说∶“但是有些事情我却是看不到的。我看出你很怕我,怕我会把你撕裂,我想看看┅┅最好怎样做┅┅但是我看不到!”

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假如是别人这样讲,她当然嗤之以鼻,但是,马怡阳却做了许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这是有事实为证的。

也许马怡阳是有不少超人的本领,不过基本上,他仍然是一个人,而且亦是有肉欲上的需要。他对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就很难忍得住天然的需要,于是他就向她逼近过来。他贴住她了。

那女郎又颤栗起来,她总觉得这个不是人,向她贴近过来的实在乃是一件┅┅一件怪物,简直象是透过放大镜看到这件东西似的。

她逼不得已,连忙伸出手去,说∶“我扶一扶你好了,你不要乱来!”

她是干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兴趣。不过他倒可以弥补这一点之不足,她亦知道男人在事前是会有润滑的分泌,但通常只是一点点,不够,然而马怡阳则是多得很。

她扶正了,马怡阳就挺前。

润滑是足够了,但是仍然涨满得相当难受,幸而弹性勉可容纳。她很希望马怡阳亦象她上次碰到过的初次男人那样,一触即发,那么她就不需要忍受那么久。

马怡阳倒没有一触即发,不过亦是差不多了。

他这件奇怪的异物还没有完全被埋没就抖动起来,她的丰富经验可以感觉到,就象一个人刚刚把胶管子驳向水龙头,开了水喉,水还未曾到达花洒,但是已经可以感觉到水的劲力了。

跟着就是强烈的喷射,使她慌乱地叫了起来,她从未经历过如此强烈的喷射,而且分量又是如此之多。

总有┅┅总有┅┅小酒杯那么多?

不过也幸而总算完事了吧?

但是并没有。

跳动之后他并没有软化下来,而是只停了一停,又继续向前。这一次,就连剩下来的那一截亦给埋没了。

她好象连胃部也受到了压力,而且他还未开始动作呢!这一次,她痛苦地尖叫了起来。但是没有用,他一动、再动,她的感觉就象内脏都全部要裂开来了。

“不、不要!”她大声叫喊,声音又在那渠道之内回响着。

他已经放了她的腿子,她虽然乱踢亦不生效,普通的人遇到如此的挣扎也许是会脱出的,他则不会,这就象太大的塞子塞进了太小的瓶口┅┅马怡阳那双怪眼亦已经闭上了,享受着那精美的感觉,她虽然极力地推他、抓他,也是完全没有作用。她的手指甲在他的身上抓出了许多血淋淋的伤痕,他亦是浑无所觉,他的感觉此时是正集中在最敏感的地方。

他一再地狂攻,越来越猛。他的确是初次,不能控制,只知道动作越快感觉就越强烈,而他的本能告诉他,他必须努力下去,才能达到那个从未经历过的高峰。

终于,又一阵爆炸性的销魂,狂潮再度喷射而出,比头一次的更加强烈。这之后,他就静下来不动,停留在最深的深处,她却已经停止了挣扎和叫喊。

久久,马怡阳才张开眼睛,才发觉她的眼睛是圆睁着的。

她这双眼睛是圆睁着而一动不动,呆凝着的,连霎眼的动作也没有,她亦显然是看不见什么。

她已经死去了。

马怡阳亦可以感觉到,她本来就已经是凉凉的身子(因为她做这件事情全无热情),现在已开始冷下来。

他开始退后,但这却并不容易,正如一只太大的塞子塞进一个太窄的瓶口并不容易,塞好了之后再拔出来亦是不容易,尤其是原来塞子还胀大了很多。

不过,由于瓶口已裂,而且塞子现在也是正在开始萎缩,终于可以离开了。

马怡阳离开了她才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一大片的鲜血淋漓,这是从那个女郎的身上沾到的,然而这个女郎并不是第一次,她是因分裂而死的。

“也许。”马怡阳说∶“你是应有此报的,你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是你出主意把那个老头子杀死的,而且┅┅”他的眼睛忽然又变成了红炭似的,自言自语地说∶“我可以看见过去┅┅你┅┅杀死了四个人,我杀死你是不太过份的。”

那个女郎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流着血,眼睛还是圆圆地睁着。

马怡阳把她推进了水渠之中,亦把她的衣服也丢了下去,流水迅速把人和衣服也带走了。

水是一直在流的,血也不会往这个地方的水中留下来,因此马怡阳可以放心再踏入水中,站在那里,让流水冲击着他的身子。

他也用不着动手,流水很快就把他的身子冲得干干净净,跟着他就爬回渠边的地上,拿回自己的衣服穿上了。

他开始离开那个地方,沿着那水泥的渠岸而行,皮鞋踏在水渠地上的声音,在这渠内空洞地回响着,不过大部份都给流水的声音遮盖了。

他走了一盏灯、两盏灯的距离,到了差不多到达第三盏灯的时候,那里有铁梯通到渠顶上去,铁梯的顶上有一块大大的方形金属盖子盖着。

马怡阳爬到了铁梯的顶上,本来他是只要把盖子托起就可以到达头上的路面,但是他却停下来,等着。因为此时,上面的路上有一个巡逻的警察正在巡逻,马怡阳的眼睛可以看到。

那个警察走了之后,马怡畅把那盖子托起而爬上去,出了渠外的地面上,又把盖子放了下来。这个出口处原来就是一条小巷的尽头,这是一条死巷。

马怡阳不慌不忙地走出小巷。

刚才经过了的那个警察,此时却又走了回来。他说∶“唏!你!站住!”

马怡阳站住了,那警察走到他的身边来,怀疑地看着他说∶“怎么?你是刚刚从这小巷里出来的吗?”

“是呀!”马怡阳说。

“怎么我没有看见有人进去,却看见有人出来?”警察问着,又向巷内望望∶“这小巷又没有别的出路!”

“我也看见你巡过的。”马怡阳说∶“我本来就是在巷里面。”

“你在里面干什么?”那警察问着,一面打量着他。他看见的马怡阳是一个温文而并不强壮的人,看样子是不会做坏事的。这个表面的判断,可能也就是救了这个警察的命了。

马怡阳说∶“我┅不舒服┅┅想呕吐,所以就进去┅┅我不舒服!”

那警察又向巷内瞥一眼,但是似乎没有看到什么呕吐出来的秽物。马怡阳又立即补充说∶“我结果没有呕吐出来。”

“要不要送你到医院?”警察问。

“不必了。”马怡阳说∶“我是┅┅相信吃了一些不大干净的东西,不过情形还不太严重!”

“还是早些回家吧!”那警察说∶“这个时间,不适宜在街上乱走。”

“我现在就是正在回家。”马怡阳说∶“多谢你!”

那警察对他这回答感到满意。

于是马怡阳就回家去了。

这件事情在两天之内就成为了大新闻,首先就是那两个青轻劫贼之死,其中一个人的手臂是给拉脱了的。

是什么能把手臂拉脱呢?是怎样的情形之下才会使手臂脱下来呢?

此外,还有那个女郎的尸体亦在海中发现。

检验尸体的报告指出这个女郎是因为爆裂而死去的,很可能她是给人用大木棍之类虐待过┅┅这是因为在通常情形之下,人是没法造成这种情形的。

假如不是给海水浸过,也许验尸时就会发现有那么大量的“种籽”,而且还是同一个人的。正常的人类是不可能生产得这样多,假如生产得这样多,那么就亦应该有那种伟大的程度了。

马怡阳在房间里看着那份报纸,在发呆。

他的心情很矛盾,在当时,他是忍不住做了这件事情,而他也认为是应该如此做的。那个女郎与她那两个同伴不是杀人犯吗?他们不是应该死的吗?但是现在马怡阳又觉得,他不是陪审员,他不应该如此做。

他的父亲马诚沁进来了,马怡阳把报纸放下来。

“怡阳。”老人说∶“你戴着黑眼镜干嘛?这两天你整天都是戴着黑眼镜!”

“眼睛不舒服。”马怡阳说着把黑眼镜脱了下来。

他戴这黑眼镜是为了知道他自己的眼睛有时会变成红炭那样,这是不好看的,所以就戴副黑眼镜遮起来。

他的老父在房中徘徊着,马怡阳说∶“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讲吗?”

“呃┅┅”老人说∶“我是在想,多年来我们父子相依为命,你的母亲早就死了,你根本没有机会见过她┅”

“不要提我的母亲!”马怡阳愤怒地说着,把黑眼镜再戴上,因为他自知在生气时,眼睛亦是会变成红炭的样子。

“怎么了?”马诚沁说∶“我们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我不是一直都对你┅┅”

“你有话,说出来好了!”马怡阳冷酷地说∶“不要兜圈子!”

“我是在想起云芬的事情。”马诚沁说∶“你虽然已经二十一岁了,但是到底年纪还轻,而雪芬与你也不配合┅┅事实上┅┅那天晚上我送雪芬回家,她也对我讲过,她跟你这样下去是不好的,所以┅┅”

“是你叫她不要再找我!”马怡阳说∶“不是她讲的!”

“你怎么知道?”马诚沁问。

“我猜得出来!”马怡阳只是简单地回答。

“呃┅┅”老人反而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他无法解释为何他要对雪芬这样讲,而他亦没有充份理由反对二十一岁的儿子交女朋友。于是他改变了话题∶“那天晚上,你说头痛不舒服,你叫我送雪芬回家,但是我回来时你却不在家,你到了什么地方?”

“我有事出去了!”马怡阳说。

老人又呆在那里,他显然是有很多话想讲的,然而又无从启齿。

马怡阳说∶“为什么你不讲出来呢?我知道你要讲什么!”

老人怀疑地看着他,马怡阳忽然又把黑眼镜脱下来,老人吃惊地倒退两步,因为马怡阳的眼睛现在又变成红炭一样了。

马怡阳说∶“那天晚上,你看见了?”

“是、是的。”马诚沁说∶“我送了雪芬上楼就下来,我在铁门里面看见。”

“你要讲的话你讲出来好了!”马怡阳说∶“我可以看得出你的心里是正在想着什么。”

“你┅┅能够这样?”老人又诧异地问。

“是的。”马怡阳说∶“这是你想知道的事情,现在你可以满足好奇心了!”

马诚沁刚刚要再开口的时候,马怡阳又已看出他要问什么问题,所以也不等他问就已经先回答说∶“不是,我并不是一直都这样,只是这几个月,我忽然之间变了。我的眼睛一亮,就能知过去和未来!”

“能知┅┅未来?”马诚沁问。

“不。”马怡阳摇头∶“不是全部,我只能预知很近的未来,但有时我却完全不能预知,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

“在性欲方面┅”老人说。

“是的。”马怡阳说∶“这也是在最近之前的事情,以前女人对我并没有吸引力,云芬也只是一位朋友,但是忽然之间,我需要女人了!”

“那天晚上┅┅”马诚沁说∶“你把那个女的也抱走了?”

“是的。”马怡阳说∶“我需要发泄,我就是用她来作发泄工具。我本来就已经生得很大,在冲动的时侯就越胀越大,她受不住而死了。”

“你杀死了三个人!”马诚沁说。

“其实我救了你的命!”马怡阳说∶“那三个人本来是打算劫杀你和雪芬的。

这些人,是死也不足惜!”

马诚沁一头都是汗,好象淋过了水似的闪烁着。

马怡阳又说∶“那天晚上你本来是去打牌的,但是忽然提早了回来,那是因为你知道我跟雪芬在一起,你担心我和她有事。不错,我也知道!我知道她是受不住的,所以亲近了一阵之后,我就送她走,我不能伤害她。你就是为了这一点不要她和我来往,但是你用不着担心,我是不会伤害她的!”

“但、但你已经杀了三个人!”老人说。

“我有能力杀死那些死不足惜的坏人,替社会除害,那又有什么不好?”马怡阳说∶“这不是一件功劳吗?”

马诚沁低着头不敢接触他那红炭般的眼睛,喃喃着说∶“怎么知道将来会发展成怎样了?你已经杀了三个人、三个人!”

“你在怪我吗?”马怡阳忽然厉声叫起来∶“是你把我创造出来的,不论有什么变化,那都是你的责任!”

老人一震,呐呐着说∶“你听我讲,怡阳,我是你的爸爸┅┅”

“你不是!”马怡阳吼叫道∶“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我是你用试管制造出来的婴儿!你当年用试管把一个女性的卵子与男性的精虫结合,成为了胚胎,用机器养育而成。我是人,但又不是人,我是给一架机器养大的,我的母亲是一架机器。”

“不是机器把你养大。”马诚沁说∶“是机器把你养成婴儿,之后我把你养大的。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作我的儿子一样,我为了你,甚至不娶妻┅┅”

“你是把我当作一件试验品!”马怡阳叫道∶“你一直在观察,你在二十年前就成功地制造了试管婴儿,现在对你的成绩很满意了吧!”

马诚沁苦恼地叹一口气,“有些地方不对,你变成这样┅┅”

“这又有什么不好?”马怡阳说∶“你制成了一个超人,我有这样大的力气,有着这样奇异的本领!”

“但是你杀了人!”马诚沁说。

“你却不是为了死者的性命而惋惜!”马怡阳说∶“你是为了我破坏了你的计划。你本来打算公开这二十年前成功了的试管婴儿的计划,我会给许多科学家拿来用作观察和研究的对象,而你也因此可以扬名。就可惜我杀了人,你现在就非要保守秘密不可了!”

马诚沁在马怡阳的床上坐下来,叹一口气道∶“我想的事情你完全可以知道,我瞒你也是没有用的,现在我的确是很担心!”

“不错。”马怡阳说∶“一直,我都不是很特别的,念书时成绩并不特别好,体育方面也并不优越,但是忽然之间我变成了一个超人,我奇怪我再发展下去会变怎样了?什么都可能发生!”

“你┅┅不知道吗?”马诚沁抬头看一看,见他的眼睛,光亮得更厉害,便又连忙把头低下来。

“我不知道。”马怡阳摇摇头∶“我已经讲过了,我对将来不会看得很远,有些还看不到!不过,你除了我之外,还制造过其他的试管婴儿的,他们如何了?”

“你问我?”马诚沁说∶“你不知道太远的未来,但你知道过去呀!”

马怡阳的眼睛闪得很凌厉,显然他是正在极力运用他的超然能力去探察这个问题。但是他说∶“这个我的眼睛看不到,很模糊,我知道你还制造了三个,你和那位霍克博士┅┅三个┅┅但是这三个┅┅我不知道┅┅”

“都死了。”马诚沁说∶“你是第四个,前三个的经验吸收了之后,就制造成功了第四个!”

马怡阳的怪眼仍然闪动着∶“你好象在说谎!”

“我怎能骗你呢?”马诚沁用两只手掌掩着脸∶“你看得穿人的心!”

“这一件我看不出。”马怡阳烦躁地说∶“我不知道!”

“听我说。”马诚沁抬起头看着他∶“你当我是仇人也好,是父亲也好,是朋友也好,我是创造你的人,我也不如道在过程之中出了什么错,但是你必须与我合作,我们必须诚心诚意地合作去改变一切的缺点,以免将来有恶劣的发展而不可收拾!”

马怡阳的眼睛又一闪一闪着红光∶“你讲诚意?”

“我们必须有诚意。”马诚沁说∶“你必须信任我,否则我们怎能合作呢?”

“我用不着信任你!”马怡阳说∶“我可看得出你心里是想着一些什么,记得吗?你既然讲诚意,那你的手枪是干什么的呢?”

“手枪?”马诚沁的眉毛又不由得同上一抬∶“什么手枪?”

“放在保险箱里的手枪。”马怡阳说。

“你怎么知道┅┅扼┅┅那是一把自卫手枪!”马诚沁说。

“但你是昨天晚上才买回来的!”马怡阳说∶“也许,你是打算在不可收拾的时候就把我杀掉算了。”

由于马怡阳可以看穿他的心事,所以马诚沁也不能够否认。

马怡阳摇摇头说下去∶“好一位慈父!买了手枪准备杀我,我告诉你,我虽然是机器制造生出来的,但我却是有生命的,我也有求生的欲望,我不想死,你也不要企图把我杀死!”

“我呃┅┅坦白讲。”马诚沁说∶“这是以防万一吧了,我不知道你肯不肯对我坦白┅┅”

“我现在对你坦白。”马怡阳说∶“你就用不着这把手枪了!”他忽然伸手到一叠报纸下面,拿一把手枪出来∶“这把手枪!”

马诚沁又吃了一惊,呐呐着说∶“你、你、你怎会拿到的?”

“你的保险箱是号码保险箱。”马怡阳说∶“号码是在你的心中,也等于我随时都可以知道!”

“哦!老天!”马诚沁说∶“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心里想着的一切,然而我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可以瞒你,你却可以随时瞒我!”

“这就是你要忍受的了!”马怡阳正在把玩着那把枪,忽然一转,枪嘴就转了过来对着马诚沁,而手指亦是扣在枪机上,马诚沁不由得冒了一头的冷汗。

“还有一件事情是你不知道的。”马怡阳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在门口看见,而雪芬也在楼上的窗口看见了!”

马诚沁整个跳了起身,身上脸上的汗流得更多了,他更加可以感觉到那枪嘴正对着他,他试试向旁边走了一步,枪嘴也还是跟随着他。他哀求地说∶“不┅┅不要!你不能杀我!”

“因为我还需要你的帮忙是吗?”马怡阳问∶“而且,你也在怀凝,因为雪芬看见了,我就要杀死她灭口,而因为雪芬死了你一定会怀疑我,所以我也要杀你灭口了!”

“你、你不能够这样做!”马诚沁叫起来。

“我也不打算这样做!”马怡阳说着,枪又放了下来,而且把弹膛推出,把里面的六颗枪弹都倒进自己的手中。

“但是雪芬知道了的话┅┅”马诚沁说。

“唔!”马怡阳说∶“现在你的心又丑恶起来了。”

“我、我只是担心!”马诚沁呐呐着。

“雪芬看见了。”马怡阳说∶“但是她并没有对你提起来,也没有告密!”他把一颗枪弹纳入弹膛中。

“但将来呢?”马诚沁发觉与马怡阳谈话相当困难,不能够用与普通人谈话的方式∶“呃┅┅你既然可以看见,你知道雪芬有些什么打算吗?”

马怡阳摇摇头∶“很奇怪,雪芬的心事,也是我看不到的!”

“这情形的确很尴尬!”马诚沁说∶“我们又不好跟她讨论,万一她并没有看见┅┅”

“我知道她是看见的!”马怡阳说∶“我只是看不到她心里有什么打算,真奇怪!”

“也许这是因为你喜欢她。”马诚沁说∶“爱情的力量,使普通人不能保持清醒,假如你也是对她有爱意的,你的异能亦会受到影响了!”

“也许是的。”马怡阳心不在焉地说着,把枪的弹膛一擦,弹膛急促地转动,到停下来时,已不能分辨那颗唯一的子弹是在弹膛的哪一个部份了。

“但是爱情实在是一种假的感情。”马怡沁说∶“这是一种化学作用,其实不过是性需要的另一种形式,人们却喜欢自己骗自己说这是什么爱情,形容得那么神圣,至高无上┅┅”

此时马怡阳正把那枪举了起来,眼睛向枪管内窥看,马诚沁说到这里的时候,马怡阳忽然把枪机一板,撞针击在空的弹膛上,发出“咯”的一声。

“不要!”马诚沁狂叫着扑过来,他给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这叫俄罗斯轮盘。”马怡阳说∶“只有一颗枪弹,六份之一的机会,现在剩下了五分之一的机会了。”

“不要玩这个!”老人哀求地说。

马怡阳哈哈大笑起来∶“亲爱的父亲,别忘记我有一双怪眼,我知道子弹是在哪一格。这个玩意,对我是没刺激性的!”

马诚沁拉出手帕来抹着有如淋了水似的汗∶“这对我却太刺激了,你可以不玩这种游戏吗?这样迟早会害我心脏病发作!”

“你的心脏完全健康!”马怡阳说∶“你的年纪虽然不轻,但是身体的机能却比年轻人还要好得多!”他用枪指着自己的心脏。

“关于雪芬的问题┅┅”马诚沁说。

马怡阳又再扳动枪机,这一次,枪却“ ”地一声响了,由于他是用枪嘴指着自己的心脏,枪弹自然亦是直射进他的心脏了。

震惊使马诚沁眼前像升起一阵青色的雨,而这雾中金星闪闪,青色也使马怡阳心脏冒出来的血显得是黑色的。马诚沁狂叫着跳过去摇动他,马怡阳的眼睛已闭上了,血继续流出来,他给马诚沁摇动着,枪便从他那软软的手中跌下来了。

马诚沁一咬牙,又跳起身,踉跄着跑出厅中,抓起电话来,以发抖着的手指伸进一字的洞,搅了一次,再伸进去,又搅了一次,又拨一个九字,一一九就是报警的号码,这件事情必须尽快找救护车来。

他的手指第三叉拨了一次伸进了九字的洞。

“咯勒!”电话机忽然裂了,机壳碎成几块跌在地上。马诚沁不能够拨第三个九字,那只键盘也脱了出来,挂在他的手指上。

马诚沁呆在那里,电话会自己破掉,这也是一件奇怪而玄妙的事情,假如他的儿子马怡阳不是中了枪,也许可以告诉他这是为什么┅┅“不要打电话。”马怡阳说∶“假如警察来到了的话,你怎么解释呢?”

马怡阳的手一挥,那只电话的键盘也飞去了,人靠在墙壁上。他看见马怡阳就站在走廊头,胸部的伤口虽然还是有一大滩血,但是神态却像无事似的。马诚沁不错是身体很好的,也没有心脏病,但是他连续两次给马怡阳这样一吓,真的是感到自己像心脏病发作那样,假如再来这样一次,他的心脏是真会由无病而变为有病的了。

“你┅┅你!”马诚沁伸手指着马怡阳。

“我已经对你讲过了。”马怡阳说∶“我知道枪弹在什么地方的。”

马诚沁的嘴巴一开一合,不知道说什么好。马怡阳把身上的衬衣撕了下来,便赤裸着上身。马诚沁可以看到,马治阳的心脏部份虽然还是有血,伤口却是已经痊愈了。

这并不是魔术,假如玩魔术的话,可以用空弹放一枪,同时把胸部暗藏着的一袋颜色液体弄破,就会流出“血”来。但是,马诚沁刚才是亲眼看见的,他看见那子弹射成的伤口,伤口则不能伪造的,尤其他是一个能够创造出试管婴儿来的科学家,他一看伤口就知道是真伤口还是假伤口,现在这伤口已经几乎痊愈了。

马怡阳那件撕下来的衬衣在胸部一抹,把那些还没有机会完全干的血抹去,这样,马诚沁就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的胸部的伤口了。

那伤口仍然是有一点,但是,在马诚沁难以置信的眼光之下,这伤口迅速地收小,就象一朵花开的情形给摄影机用长时间拍下来之后,却把菲林倒转过来放映似的,便变成是开了的花萎缩起来了。这伤口就是如此,在马诚沁的眼底下,萎缩而变成还原,变成完全无恙。

“我是打不死的。”马怡阳说∶“所以,你也不要打算用这枪来对付我了!”

他把枪丢在沙发上,又咯咯地笑起来∶“不过,也还是算你很关心我,因为你不顾一切地打电话来救我!”

此时马诚沁已经没有心情去留意马怡阳的讽刺了,他只是走上前去,摸着马怡阳的伤口。他仍然难以置信,一个人的心脏中了一枪,竟然不会死亡,而且还在他的眼前痊愈,他再绕到马怡阳的后面看看,那里也有血。

他连忙把马怡阳手中的破烂衬衣夺过来。

“枪弹是从后面出去了的。”马怡阳说∶“并没有留在我的体内!”

马诚沁用衬衣把他背后的血抹去,那里的肌肉表面也是完好无恙,很可能子弹出去时留下来的伤口亦已经痊愈了,只是他没有机会看到。

“枪是打我不死的!”马怡阳微笑着。

“要怎样才能杀死你呢?”马诚沁问。

马怡阳哈哈笑起来∶“难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马诚沁没好气地看看他∶“你究竟还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呢?”

“我不知道。”马怡阳摇摇头,也显得苦恼起来。

“我的能力,也还是刚刚开始发展而已。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还可以做一些什么事情,我只是遇到一件新的事情,用眼睛一看,就知道我可以做什么的,或者眼前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我一看到你买回来了一把枪,我就看到,枪弹是不可能把我打死的!”

“假如你有这样的能力。”马诚沁说∶“那么你已经可以做很多很有价值的事情了。你可以┅┅譬如说┅┅世界上有很多祸事都是一些邪恶的政治家或着大财团搅出来的,你只要┅┅”

“我杀死他们就行?”马怡阳讽刺地说。

“这并不是一个坏主意!”马诚沁的双目闪闪发光∶“你可以做得到!”

“怎么你会是这样天真呢?”马怡阳说∶“一个象你这样有学问的人,应该知道我一个人,不能改变全世界的命运┅┅”

他的眼睛又闪着红光∶“这一切都是早有安排的,而且,这是人性的问题。人性一日不能改善,就一日都是那么乱和那么邪恶。你把一个恶人杀死了,马上就会有另外一个恶人崛起,取其地位而代之。你不能够改变整个世界的人心,正如你不能把人类全都杀死,让善良的新一代再生长出来一样!”

“如果你懂得这样想。”马诚沁说∶“那么以你的特殊本领,你应该也会向好的方面去发展!”

“谁知道我将来会有什么变化呢?”马怡阳说∶“也许我的心会变。”

马诚沁给他一提,也不禁担心地抖了一抖,连忙说∶“希望你不会这样吧,但是,我们必须紧密地合作,你有什么变化,你告诉我,我是科学家,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很好。”马怡阳说∶“我尽我之所能吧,不过,你也应该上班了,你公司里的人正在生气,因为你已经两天没有回去,也不讲一声。”

“对、对了!”马诚沁说∶“我也应该回去了。”

“你去上班吧!”马怡阳说∶“我也得洗一个澡!”

马怡阳在浴缸中洗澡,洗去身上的血渍,一面低头看自己,他在这个非兴奋时期,与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异样,并不特别巨大,然而当他处于兴奋状态中时,他却是大得好不惊人。这正如他的怪眼,不发作的时候就不会变成红光那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他仍然在回味着他第一次与女人的接触,那种销魂┅┅但是,他以后怎么可以得到生理上的发泄呢?最近他已经知道,自己一兴奋起来就非同小可,简直不是人类,所以当他与雪芬亲近,一到兴奋起来就要把她赶走,他知道她是受不住的。

事实上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受得住,与他亲近过的女人就要死,那么,以后他怎样可以得到生理上的满足呢?他的眼睛又发光起来,然而这是将来的事他亦不想看得太远。

他在想着雪芬,真奇怪,他看不到雪芬现在是正在想着什么。他知道雪芬是目击他杀死了那两个凶徒的,然而他却看不到雪芬有什么打算,甚至有什么感想。

他回忆起他与雪芬上一次在床上温存的情形,雪芬才是他最喜欢和认为理想的女人呀!然而他却不能够与雪芬相好。他仍然不能忘记雪芬把裙子褪下来时的情景┅┅他有了反应,忽然又胀得非常巨大┅┅

门铃忽然响起来。

马怡阳的眼睛又闪光起来,但他不能看到在门外按铃的是什么人,他的眼睛又再闪一阵,试试看看他的父亲马诚沁此时是正在公司里做些什么和想些什么,但是他也看不见,难道他的特殊能力在忽然之间又失去了?

他踏出浴缸,看看镜子,他看见自己的眼睛却仍然是像红炭一样闪着,低头看看,疑惑似乎使巨大的反应又萎缩了。

门铃响了一次又一次,他拿条毛巾围着身体,把门开了。

门外的人就是雪芬,马怡阳愕然地看着雪芬。

也许在雪芬接近的时候,他的能力就会失去了,或者受到严重的影响。

“你┅┅雪芬┅┅”马怡阳一时不知所措地说。

“你在干什么?”雪芬问道。

“我在浴室里洗澡。”马怡阳说∶“呃┅┅还没有机会穿上衣服!”他用手摸摸身上的毛巾以资证明。他的身上只是围着一条大毛巾,而水从身上滴下,使地板上留有很多水渍。

雪芬“噗嗤”地笑了起来∶“怎么,怡阳,你的神经有问题吗?哪有人在洗澡时戴着一副黑眼镜的。”

马怡阳现在就是戴上了黑眼镜,那是为了遮掩着自己的眼睛,不想让任何来者看到他的眼睛在发光。

“呀!这个┅┅这个┅┅这个┅┅是因为我的眼睛痛。”马怡阳说道∶“眼睛受不住强烈的光线。你┅┅你进来坐坐吧!我┅┅我穿上衣服就出来。”

他转身走进里面,雪芬却跟着他。

他走入浴室,雪芬亦踏进去一步,使他不能把门关上,他又说一次∶“你┅┅等一等我吧!”

“我有话跟你讲。”雪芬的脸上露着一种怪异的神情∶“我要告诉你,你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马怡阳的眼睛在黑眼镜后面闪着,但是完全无法看出雪芬是有什么目的,心里有什么想法。

雪芬忽然伸手一扯,马恰阳猝不及防,身上的毛巾给雪芬扯了下来,他一时之间就变成是一丝不挂,裸露在她的眼前了┅┅

马诚沁的工作是在一间私人的医学研究机构里,由一间世界性的大药厂所开设的。这种乐厂需要也聘用得起这一类科学家,他们需要不断改良他们的产品,以及推出更多新的产品。

由于马诚沁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他是绝不会受到革职的待遇的,他两天不上班,经理虽然生气,却是也不敢做声,只是当没有这件事。

不过,马诚沁的人虽然回来了,却还是心神不属,无心工作,他只是对他的助手们作了些指导,便自己一个人坐在写字间里发呆。

忽然有人没有敲门就推门进来,马诚沁诧异地抬头,眼睛也睁大了∶“你!”

进来的是一个年纪已经相当大,但是身体仍然很强壮而精神旺盛的西方人,有着浅金色的头发和蔚蓝的眼珠。他的手上提着一只公文箱子,他说∶“是我,你的老朋友柴克利博士,我们已经许多年没有见面了!”

“你┅┅来了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声。”马诚沁说∶“让我好好安排,招待一下!”

“多谢了。”柴克利博士说∶“我不是来这里享乐,而是来这里工作的!”

“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吗?”马诚沁说。

“这是关于你的儿于的!”柴克利博士说∶“我们的儿子,我跟你一起制造出来的试管婴儿。”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这件事情了。”马诚沁说∶“这许多年,你都没有出现!”

“时机还没有成熟呀!”柴克利博士说∶“农夫种场,在未到收成的时候,何必拿着镰刀跑到稻田中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马诚沁恐惧地问。

“孩子已经长成了。”柴克利博士说∶“我就要看看他发展成怎样?”

“还不错。”马诚沁说∶“一个很正常的青年。”

“别对你的老朋友说谎吧!”柴克利的脸色一沉∶“我知道他做了一些什么事┅┅我相信你也知道,他是一个怪物。”

“不要讲┅┅”马诚沁连忙挥挥手制止,但随即又叹一口∶“算了!”他知道讲与不讲都没有分别,马怡阳是会看到的。

“他杀死了三个人。”柴克利博士说。

“那三个是凶手!”马诚沁说。

“发展下去。”柴克利博士说∶“他会杀死更多无辜的人,我们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马诚沁连忙焦急地再挥着手,又说∶“我得先警告你,柴克利,他有一种超人的能力,我们在这里讲什么,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也知道有这件事情。”柴克利博士说∶“但是我们现在讲的他不会知道。

他这是叫超觉心灵感应,我们称为ESP,那其实也是基于心灵电波的原理,只要把电波干扰,他就不能感应。”把手腕一伸伸前来∶“这个,就可以干扰。”

马诚沁愕愕地看着他。

“你是一个会想的人。”柴克利博士说∶“你也知道我们是不能够让这样一个人存在的。”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马诚沁叹一口气∶“不过,我觉得他这种能力是可以用于正途的。这个世界需要的是什么?我们日夜求神为我们主持公道,但神没有这样做,小说里常常描写超人侠客,这也是不存在的,但是他┅┅”

“他就是你梦想中的救世主?”柴克利讽刺地问。

“也许没有那么┅┅那么厉害。”马诚沁说∶“不过,他可以做许多平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我知道。”柴克利博士说∶“但是问题却是,你能不能控制这个人呢?”

“我是他的爸爸!”马诚沁说。

“他没有爸爸,他只是一个怪物。”柴克利说∶“他能控制你,你却无法控制他。假如他不听你的指挥,甚至不听你的忠告┅┅那时你又如何?”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马诚沁说∶“他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

“老天!”柴克利博士说∶“你还是这样,你知道你这个人有什么缺点吗?你就是天真,到现在,今日,还是那么天真。幻想与现实是两件事情,当前事实我们已经看到了,他杀了三个人,不错他杀死的是坏人,但是他是怎样杀死那个女的?

他是为了性欲,他已经长大了,他有生理上的需要!当一个男人在生理上有需要的时候,他是不分善恶,只求发泄的,这一点我们已经知道了,然而每一个被他亲近过的女人,非死不可!”

“你怎么知道这许多?”马诚沁问。

“我当然知道!”柴克利博士说。

“你怎么会知道?”马诚沁紧握着桌子的边缘,头筋暴现地说∶“我观察了他一辈子!也是刚刚醒悟过来,你却似乎比我知道得更多更先,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有什么关系呢?”柴克利博士说∶“总之我知道。”

“我告诉你吧!”马诚沁伸手一拍桌子∶“你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喜欢瞒着我,许多事情都不告诉我,我就是想找你,也不知你跑到哪去了,但是你要找我,就要来就来。”

柴克利博士凝视了他一阵,然后叹一口气,柔声地说∶“让我告诉你一件我从来没有对你提过的事吧!以前我们制造的试管婴儿,没有死掉,马怡阳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但是你把他们都毁灭了呀!”马诚沁说。

“我同意毁灭的提议。”柴克利博士说∶“但是我并没有把他们毁灭,我只是移到了我自己的实验室里。”

“老天!”马诚沁说∶“他们现在变成如何了?”

“他们老早就逃走了!”柴克利博士说。

马诚沁发愕地看着他。

“我是做了一件事错事。”柴克利博士说∶“但后悔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补救这个错误。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寻他们,找得到的我就毁灭,我们也必须毁灭马怡阳。”

“你不能够这样!”马诚沁说∶“他是不同的!”

“当你知道他的不同与你理想之中的不同大有诧异时。”柴克利博士说∶“那时可能已经是太迟、太迟了!”

“但┅┅”马诚沁说∶“现在已经是太迟了,他已经是不能够毁灭的!”

“怎样是不能够毁灭的?”柴克利博士问。

“我┅┅买了一把枪┅┅”马诚沁说∶“那枪今天才刚刚用过┅┅”他详细地把马诚沁用枪射向自己的心脏,不但不死,而且还眼看着伤口痊愈的经过情形讲了出来。

柴克利博士沉默着。

“我在想。”马诚沁说∶“既然枪也不能把他打死┅┅”

“这也并不就是说他是不能够毁灭的。”柴克利博士说。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马诚沁更正道∶“我是正在想,我们其实也不知道应该算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抑或是制造了奇迹,也许我们有些地方弄错了,但是又错得很巧合。想想看,一个人可以就这样伤口自动复原,假如我们能够研究出是什么因素造成这种自我医疗的能力┅┅”

柴克利的观点,则很明显地是与马诚沁完全不同的,柴克利说∶“假如用炸药把他炸死呢?我们用炸药把他整个身体炸成碎片,骨碎肉碎飞得到处都是。”柴克利博士说∶“那他如何能够自疗呢?”

马诚沁恐怖地看着他。

“这是唯一的方法。”柴克利博士说∶“他到底也是一个血肉之躯,而并不是一个鬼魂,把他炸开了之后,就是毁灭了。”而在马诚沁能够开口讲说话之前,柴克利博士又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却还是你肯与不肯,我知道你是不肯的。”

“不,我不能够这样做!”马诚沁说∶“我也禁止你这样做。”

“所以说。”柴克利博士说∶“你是一个傻瓜!一生都是一个傻瓜。现在,让我再给你看一点东西。”他把带来的那只文档箱提起来,放到桌子上。

马诚沁好奇地看着他在锁上弄着,那锁似乎有点失灵,柴克利在用力之间把箱子推前了两尺。

马诚沁本能地连忙倾前身子把一瓶墨水拿开口以免给他推倒。就在这个时候,箱子背后的缝隙就“卡喳”一声弹出来了一根细而长的钢针,伸到马诚沁的胸部,刺了进去。随即,那钢针又“卡喳”一声缩了回去。

此时马诚沁可以看到柴克利博士脸上的表情挣狞恐怖。柴克利博士说∶“对不起,老朋友,因为你是一个傻瓜,我就只好这样做了!你不肯毁灭马诚沁,你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那时他就会毁灭我,没有办法,我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马诚沁只好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嘴巴张开却说不出话来。

“再见,老朋友!”柴克利博士说着站起来。

他打开门走出去,有一个女职员正在外面的走廊经过,柴克利博土对她招招手说∶“你,进去看着吧!你们的马先生感到不舒服。”

那个女职员迟疑一下走了进去。

她果然看到马诚沁神态有异,她忙走上前去低头问道∶“马先生,你没有什么吧?”

马诚沁的嘴巴动了一动,没有回答,但显然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他说不出话来,困为他的眼睛正慌张地动着,表示着哀求的神情。

那女职员按着他的肩,轻轻把他摆一摆,又问∶“马先生,你没有什么吧?”

马诚沁的表现还是一样的,只是用眼睛在哀求着。这个女职员因为是在一间制药厂里工作,因此她是有一点医学常识的,她执住马诚沁的一只手,提起来,再放下,那只手完全没有自己支持之力,跌了下去。

这就已经证明了马诚沁的身体是绝对有问题的了。

那个女职员马上按动了桌上一只内线传话机,对里面说∶“顾医生,请你到这里来一趟,这是在马先生的房间,马先生好象有点不对,他病了┅┅”

幸而这是一间制药厂,医生是必然有的,虽然这些医生是在这里做研究工件而并不是医人的,但是到底也是医生,而且一间工厂里面是必有医疗室的。

马诚沁马上就被送进了医疗室。

那个女职员已把柴克利博士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且,马诚沁又不是死在写字间里的,此时没有什么理由要把柴克利博士扣留住的。

医生们替马诚沁疗了一番之后,却无法诊断得出他有什么毛病,自然,他们没有去找寻马诚沁胸部被刺的那个洞,因为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怀疑。

而且马诚沁给那一刺,亦等于是给打了一针,针孔是不容易找的,根本连血都没有。

医生们却不认为马诚沁的情况大严重,可能是微血管破裂之类,因此先把他送进医院。

(2)

马怡阳那双怪眼,对这件事情却并没有看出来。

他此时还是在浴室里,刚才,他好不容易才把雪芬劝出去了,让他在浴室里抹干身子,穿好衣服,然而雪芬这么一弄,却使他的与奋的反应不能够消退。当他兴奋的时候,立即耸翘起,他是那么巨大,简直是不可能穿上衣服,而他又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使他的兴奋消退。

他对着浴室的镜子,集中精神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仍然好象红炭似的,但是他试试看看雪芬的心正在想什么,却看不到。

他试试看马诚沁的写字间里的情形,也是看不到。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对面是邻家的一面墙壁,没有窗子的,他的眼睛又闪一闪,他要看着这墙壁里面的情形。

这个他却看到了,就象是脑海里正在放映电影似的。

他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妇人正躺在床边上,由于她的身上一丝不挂,所以他能看到她是白白胖胖的,一个年青人则正站在她的前面。

这走一个很刺激的姿式,亦使马怡阳更兴奋地跳了一跳,他似乎胀得更大了。

他并没有失去他眼睛的神奇能力,只是对着雪芬的时候就不大行,似乎雪芬是对他的神奇能力有很大的影响力。

浴室的门忽然给大力敲了两下,马怡阳吓了一大跳,雪芬在外面叫道∶“你怎么了,躲在里面避我吗?快出来。”

“来了、来了!”马怡阳说∶“马上就出来。”

这一次马怡阳倒是很快就可以出去的,因为她这一敲门就把他吓得萎缩了。

他穿上衣服出去,却看不见雪芬在厅中。

他说∶“雪芬、雪芬!”

他踏入睡房,看见雪芬就在房中,他却几乎马上就要转身逃走了,因为雪芬就躺在他的床上,她的衣服,除了一条三角裤之外,全部都丢在地上。

那条三角裤虽然还是在她的身上,但那却是一条白色透明的三角裤,因此在视觉上也跟没有穿差不了多少,他可能看到黑色阴影的部份有多大面积。尤其她大张着腿,小小的而又坚挺的乳房,乳尖是娇嫩的粉红色,皮肤光滑润泽。他没有逃走是因为她的身子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引着他,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眼睛不能离开她的身体。

他的反应又来了,这使他的裤子就象快要爆裂了似的,幸而他早已为了这一点而作了准备,穿的是比较宽的裤子。

雪芬对他招招手,说∶“你过来。”

马怡阳深呼吸着,全身都在冒汗,他说∶“雪芬,你不要这样!”

“你过来。”雪芬刁蛮地咬着下唇说∶“我要跟你谈谈。”

马怡阳只好先把开关上,下了锁,这个情形,假如马诚沁撞回来看到了不大好意思。

“我却不认为这是小事。”马怡阳说∶“你也看见我把那个女的抱走吧?”

“是的。”雪芬说∶“你也把她杀了,但是这些人--报纸上都说,他们并不是善男信女,他们有行劫的案底,也怀疑曾经杀人,这样的人是死不足惜的!”

“但--但她是一个女人。”马怡阳说∶“难道你没有看报纸?报纸上没有告诉你她是什么原因死的吗?”

“你需要一个女人。”雪芬说∶“你在她的身上发泄了,我不怪你。其实,你需要,为什么不找我呢?我又没有说不肯,上次,我们也已经差不多--”

“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马怡阳没好气地说,他觉得到了这个程度,他与雪芬是必须摊牌了。也许摊牌的方式是太怪异,是他是一个怪异的人,而这也是怪异的情形。

他现在对着雪芬那种人的肉体,仍然有着强烈的反应,于是他就不顾一切,索性把身上的衣服一一解解开了。

她可以看到他的巨大。一个没有经验的少女,即使是看到正常的男人也会惊骇的,何况这还比正常男人还巨大许多!但是雪芬却还是能够保持着镇静。

“你看见没有?”马怡阳说∶“我可以把你弄死的,我们不能够这样下去!”

“我不怕!”雪芬说∶“你是爱我的,你不会太过份,我们可以试试!”她说着就用拇指勾住三角裤的橡筋带,要向下推。

“不要!”马怡阳连忙叫着制止她,雪芬这个人一向都是很任性,一任性起来简直不可理喻,但是现在却不是任性的时候,这件事情不是开玩笑的。

雪芬又嗤嗤笑着∶“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但你是处女!”马怡阳说∶“你受不住的!”

“你过来!”雪芬把他一拉。马怡阳虽然有无穷的气力,但是这却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雪芬要他过去,他就过去了。

雪芬小心地握住他,那接触之下的感觉使马怡阳渴望爆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忍不住。

雪芬那只软软的心手不够完全握住,她要用两只手才差不多,她吃吃地笑着∶“你果然真是厉害得很,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人巴不得有你这样一个情人。”

“没有女人能够要这样一个情人!”马怡阳说∶“我会把她弄死的!”

“唔!我看书说以前年羹饶也是这样,他需要用一只牛!”

“我们现在是谈我们的问题。”马怡阳没好气地说。

“现在我们就是在研究我们的问题。”雪芬的手动起来,那美妙的感觉使马怡阳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把她那仅馀的一片蔽体之物也撕去,然后侵占她。

不过,他却也能够运用出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自己,他也诧异于自己竟有这样的自制能力。

也许雪芬说得对,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你躺下来呀!”雪芬说∶“这样站着是不舒服的。”她推他躺下来。

“你这是什么地方学来的?”马怡阳呻吟着问。

“这是从书上看来的。”雪芬哈哈地笑着∶“不过你跟书上的不同,好在我是聪明人,变通一下就可以了。”

书上怎么讲,马怡阳亦知道,因为他也读过很多书,马怡阳知道书上讲只是用两只、三只手指或者一只手掌就已经够了,但是现在雪芬却是足足用上了两只手,而雪芬还要做很长的时间。

后来,她埋怨、但是又并不反感地说∶“你这个人真厉害,我的手也快要断掉了。”

“快可以了。”马怡阳说∶“只要你的手快一点!”

雪芬如他所命,果然感觉更加强烈,跟着销魂的限度就已经超过了,他全身痉挛,可以感觉到生命飞射而出。雪芬虽然没有什么经验,她却做得很好,在适当的时候就停止了,不过手仍没有放松,以使他的享受能够到达完美的境界。

这之后,在那一阵慵 中,马怡阳很想闭上眼睛,不过他却是把眼睛张开来,他要看清楚。他的产量真是难以置信,总之不是如书上所讲的那么少。

“老天!寸”雪芬说∶“你真是一个怪人,我要找一条大毛巾来才行!”

她跳下床跑出去了,马怡阳看着她出去又拿着一条大毛巾回来,小小有弹性的乳房美妙地一弹一弹着。她用毛巾替他抹干净,果然,这真是需要一条大毛巾才能够办妥的。

后来她伏在他的身上,而他亦已萎缩了。她轻轻地咬着他的耳朵∶“怎么样?

这样,问题不是好好地解决了吗?这样,我们就可以相处下去了。”

马怡阳觉得并不是解决了,只是一双手,还是只有一半的满足而已,仍不及上次那个女人,有一具真正的身体。不过他又不能对雪芬讲,而且他亦不能否认,暂时,也只是用这个解决的办法而已。假如他真要用一个女人的身体,那每一次岂非就要死一个人?

“雪芬,”他说∶“我得对你解释清楚。我这个情形--你不问问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吗?”

“我不要听!”雪芬娇嗔地摇着头∶“总之我们能够在一起就够了,一个人一辈子,有多少年性命?要这样认真?总之可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

这又使马怡阳不由得奇怪,他自己的性命又会有多长?

“现在。”雪芬的脸在他的胸膛上磨擦着,娇声说∶“你得对我好些了!”

“怎样┅我对你不好吗?”马怡阳说着,头却不是转向她而是转向另一边。

那是因为他的眼睛又发起光来,他要猜猜她心里正在想着一些什么,而不必她讲明出来,但是他仍然是猜不到,一片空白。

“你已经得到了享受。”雪芬委婉地说∶“我呢?”

“哦,这个--”马怡阳微笑。

雪芬虽然是口头上在暗示,在动作上则是并不暗示,而是很直接的。她把她那条还留在身上的三角裤一拉拉了下来。

马怡阳吞咽着口涎,他虽然真正见过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给他在地下水渠中弄死的那一个,但是他却知道得很多,因为他有一双怪眼,他在街上看到任何的女人,只要一想,就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的任何部份是什么样子的。

雪芬远比水渠中那个女郎好看,亦比他见过的其他女人好看,她是那么鲜嫩,齐整而又紧凑,而好象草丛在幽谷中凝满露水,在灯光下闪烁着。

马怡阳的嘴巴也伸前,吻上去,而他的手亦在很忙地活动起来,他恨不得能够在同一时间内触到她的全身。

而他虽然已经变化成了一个力大无穷的人,他却还是能够以很温柔轻巧的动作接触她,他的嘴巴也是动得很技巧的。雪芬发抖着呻吟起来,马怡阳可以看到她的大腿内侧的肌肉收得紧紧的。

她咿唔着说∶“你┅这个又是哪里学来的?”

他的嘴巴正在忙着,不能够回答,不过他自己也是禁不住微笑起来。

他这并不是学来的,他只是知道,似乎他懂得一件事情,一集中精神就会了,不单是眼睛可以看到而已。不过,有些事情,仍是要真正经历过才能够明白那种滋味的,这就是其中一件了。他也是亲身经历了,他嗅到她那种特殊的气味,这又不是一种香味,但又不是一种难嗅的气味。

也许这是感情作用最重要吧?假如是在别的女人身上,这就会是一种难嗅的气味了,但是在雪芬的身上,这种气味则是刺激着他、鼓励着他,使他会更加努力。

努力却并不表示用力,这件事情做起来必须很温柔、很轻。雪芬的身子抖着,两手乱伸乱抓,有时她会伸手来抓住他的头发,就象要把他的头发也拔出来似的。

这一点上,他则是比任何男人都更占优势了,他可以享受快感,然而他不怕痛苦,即使她把他的皮肉抓脱,也是不要紧的。

雪芬好象给他推到了生死的边缘,身子怎样摆放都是不能够舒服。

许久许久之后,她发出一阵剧烈的抖颤,然后整个身子就放松下来。

马怡阳知道应该在这个时侯停止了。

雪芬软软地躺在那床上深呼吸着,开着眼睛。

此时马怡阳的反应又来了,而眼前的雪芬是毫无抵抗的,他只要一贴上去就可以┅不过他还是忍着,他也能够忍。

雪芬懒洋洋地张开眼睛∶“我还是处女?”

“我看我们似乎就只能够这样了。”马怡阳说。

“我们可以试试呀!”雪芬说∶“一次一点,慢慢就可以适应了。”

“不行!”马怡阳马上提出强烈的反对,这是没有可能的事,就如大人穿小孩的鞋子,即使每天穿一穿,可以把鞋子穿阔一些,但到底鞋子是太小了,永远都不可能穿进去的,而且他亦未必有这样的忍耐力。

上次在那水渠中,一碰那女人他就忍不住了。

“唔--”雪芬把他拉过来,躺在他的怀中∶“以后再做吧,这一次我已经很舒服了,让我们睡一阵--你别担心,你爸爸回家之前,我就会走的!”

马怡阳也闭上了眼睛,尽量使自己松弛下来。真奇怪,在雪芬的身边,他在某些方面又能够发挥如此高度的自制力。

他又微微张开眼睛,看看雪芬那娇嫩的乳房。很奇怪,假如雪芬不脱衣服,他就不会知道她的乳房是这个形状的,别的女人,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任何部份是什么样子的。

雪芬的鼻息均匀起来。

马怡阳那半张着的眼睛又发亮了一下,他想看看马诚沁在公司的情形,看看马诚沁会在什么时间回家,但是看不到。雪芬就象是一件有强大磁力的电器放在电视机的旁边,干扰到电视机失去了接收某些线路的性能--厅中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雪芬紧挽着他的手臂,娇嗔地扭动着身子∶“别理!不要去接,你不在家!”

“不行!”马怡阳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你在等电话吗?”雪芬问。

“不。”马怡阳说∶“我可以看到。”

“什么?”雪芬问∶“什么看到?”

马怡阳已经脱出了她的怀中,走出去了。

一分钟之后,他又回来了,雪芬可以看到他的神色很差。

“怎么了?”雪芬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的爸爸。”马怡阳说∶“他在医院里死了。”

“是什么原因?”雪芬摇着马怡阳的手臂问道∶“为什么死?”

“心脏病发!”马怡阳说。

“他有心脏病吗?”雪芬问∶“我还以为他是很健康的。”

“他是很健康的。”马怡阳严肃地说∶“他也没有心脏病。”

“那么这是--”雪芬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马怡阳说∶“但是这种事情,有关方面是一定会弄清楚的。”

他的眼睛又在黑眼镜里面放着红光,不过有黑眼镜遮着,没有人看到。他可以看到马诚沁的胸部有一个针孔,他知道马诚沁的心脏是给注射进了某种药物,因而受了刺激而死的。

他只知道有人谋杀了马诚沁,但是他不知道是谁做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们还是走吧!”雪芬说∶“遗体他们还要检验,过两天才能领回,我们留在这医院里也没有用。”

他们这时还是坐在病房外面的的廊中,马诚沁的尸体已经给运走,也许是运到冷藏库去藏起来,也许是直接运到病理的部份去接受剖验了,这要看看负责的人什么时间有空。医生和护士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就象当他们是不存在似的,医院里每日都有人死,在医生和护士来说是寻常的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对死者的家属而言才是一件大事。

马怡阳摇摇头∶“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坐一阵。”

“但是--那我留下来陪你好了!”雪芬说。

“不必了。”马怡阳说∶“你先回去,我要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阵。”

“为什么呢?”雪芬说。

“你别管?”马怡阳暴躁地说∶“你依我一次可以不可以?我要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阵。”

“你不会要做一些什么傻事吧?”雪芬问。

“不是!”马怡阳摇摇头∶“你回去吧!”

“我在你家里等你。”雪芬说∶“给我门匙。”

马怡阳把门匙掏出来,放进她的手中。

雪芬走了。

马怡阳是到走廊的窗前,那里可以斜斜地看到医院楼下的花园,现在花园中是静得多了,没有什么车子来往,因为已经是深夜,在夜间,有关医院的活动会是静得多的。

这个时候,柴克利博士却正在医院外面的路边站着,手上还是挽着那只箱子。

他喃喃着,连他自己都听不见那么低的声音说话,他说∶“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有一个男人沿着路边走到他的房边问∶“先生,请问公立医院在什么地方?”

“那里不就是了!”柴克利博士伸手一指。

“怎样进去呢?”那人又问。

“你不是坐车来,那就要步行很远了。”柴克利博士很不耐烦地挥着手说道∶“沿着这条路走上去吧--哇!”

他忽然惊叫一声,因为那人以非常快的动作把他手上的箱子一把枪了过去,随即把他一推。柴克利博士扑倒在路上,一部正在疾驰而来的车子刚好转弯,看见有人扑出已经来不及刹车了。

驾车人当然还是把脚刹车踏下,只是要把车子停住就已经来不及了,车轮擦着地面,发出“滋”的一声,车头撞着柴克利博士,柴克利博士也许是跌得快一点,还未有机会跌到轮下,就给车头撞着,而撞得“蓬”一声飞开了。

车子停下来,柴克利博士跌到了七、八尺之外。

究竟给车头撞情况更差,抑或是给车轮辗过更差,那就很难讲了。

开车的人马上从车上跳下来,跑到柴克利的身边,柴克利的眼情闭上了,他只能软弱地捉起一只手,要做一些什么动作就不知道,但总之他是没有机会做成他要做的动作,他的手又软软地跌了下来,不动了。

开车的人慌张地四面望望,一时不见有什么人,他本来是可以开车走掉而推卸了这个责任的,但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马上站在路中心,挥着手要截停任何一部经过的车子,因为法律所限,他的车子停了之后就不能够再开动,所以他必须截停一部别人的车子。

有一部车子来了,这部车子的车头灯把一切都照亮了,驾车人当然是看到发生了什么事的,但这部车子并没有停下来,只是保持速度,绕过了路中心这个人,又绝尘而去。

那人愤怒地咒骂着,看看地上的柴克利博士,一面再留心路上有没有其他的车子来。

又有一部车来了,这一次很幸运,也可能是柴克利博士的运气,这一次来的是一部救护车。这也不算是巧合,因为这里是医院,救护车是经常来往的,这一次回来的救护车并不是载着伤者回来,很可能是回来换班之类的。

这可以说是最快时间到达现场的救护车了,柴克利博士马上就给救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而那个出事的人找不到附近有任何目击证人,也只好跟着救护车驶到医院去。

其实并不是没有目击证人,那个把柴克利博士推进马路中的人是一直都在的,他行事之后,就向后退入了树林中,这样,他看得见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却是看不见他的。

救护车走了之后,他才施施然从树林中出来,不慌不忙地步行着走了。他的手上仍然提着那只柴克利博士的箱子,也毫不企图掩饰,谁会怀疑这只箱子不是属于他的呢?

救护车进入医院,马怡阳也是看见的,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些特殊的感觉,黑眼镜后面的眼睛又亮起来了,他要看看救护车中的是什么人,然而他也看不到。

看不到?雪芬又不在他的身边,也许是马诚沁之死又影响了他的能力吧?但是为甚么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他都可以看到,这件事情他反而看不到呢?

他摇摇头,动身离开医院。他慢慢地沿着医院侧面的小路步行下去,向下面的大路走去,虽然医院的门口是有的士的,他只是坐上一部的士就很快可以回到家。

马怡阳是知道的,眼睛未看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那个人在路边站着,马怡阳的眼睛在黑眼镜的后面一阵闪动,他可以看到这人的心,知道这人是正打算做什么。

现在,他的怪眼又很清楚了,奇怪,他原来对有些人有些事情是看不清楚的,譬如云芬,他现在还是不知道雪芬正在什么地方,及她正在做什么、想什么。

那个人在他的后面跟着,也是不慌不忙,慢慢地走。

马怡阳转入路边的树林,通过一些树,到了一片草地上,那人也跟着来了。马怡阳转向他,冷冷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人微笑∶“你是到这里来,倒是正好给我方便,我正在担心找不到一个适合的地方呢?没有人最好了。”他的手拉开衣服,拔出手枪来对着马怡阳。

马怡阳的眼睛闪着,他不需要把这个人提住问话,他可以看出这个人是来干什么,亦可以看出这个人是谁派来的。

“你要杀我?”马怡阳说。

“对了。”那人说∶“叫喊没有用,你最好省下那些气来为自己祈祷。”

“我正在为你祈祷。”马怡阳说。

那人完全不明白马怡阳是在说什么,他真的让马怡阳有几秒钟时间祈祷,然后就扳动枪机,放了两枪,枪弹准确地射进了马怡阳的心脏。

马怡阳却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倒下来,那人恐惧地看着他。马怡阳向前走了一步,一拳击中那人的下颚,他只是轻轻一拳,不然的话,这个人可能整个头颅也要给他打得爆裂了。虽然如此,那人也已是整个离地飞起,再扑倒在草地上,他难以置信地滚转身来,慌忙爬过去拾回地下的枪。他难以置信一个心脏中了两枪的人仍能打他一拳,而且仍能够站着。

他向马怡阳一连串地放完了枪中的子弹,子弹明明每一颗都钻进了马怡阳的胸部,也可以看到马怡阳流血--马怡阳现时是脱下了上装,掉在地上,上身只有一件白衬衣,血在白衬衣上当然是特别显眼了,马怡阳却并没有倒下来。

枪弹放完了,这个人也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好。

马怡阳迅速上前两步,一手执住这人的枪--连同这人的手掌,那人尖声大叫起来,马怡阳所用的力气是那么大,假如手枪是木头做的,可能会裂了,但手枪很硬,完全不让步,那人便感到手的骨头也碎了似的。

马怡阳放手,枪又从那人的手中跌下。那人用另一只手抱着这只手,眼泪都掉下来了,这种痛,就是大丈夫亦是难忍,并不是怕死,但这样的痛法就是受不住。

马怡阳已经接住了那人跌下来的枪,一时,他想把这枪枝拗成弯弯曲曲的,他是可以做到这样的,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没有这样做,他只是把手一挥,那枪便飞进空中,同空地的边缘跌下去,跌倒了地面的斜坡上。

那人恐惧地看着马怡阳,哭丧着脸哀求道∶“请你┅请你放过我,我告诉你一切┅”

“我不要你告诉我什么!”马怡阳冷笑道∶“现在我又不是要向你问话。”

“我--我跟你回警察局好了!”那人又说,他实在没有胆量继续对着这样一只怪物。

“警察局?”马怡阳又冷笑着摇头∶“我也不打算把你带上警察局,你是一个职业杀手,假如我也给你杀掉的话,那么连我在内,你就是已经杀掉了七个人了。

也许是一个幸运号码,但是在你来说则不是,你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不、不要!”那人尖叫,他领教过马怡阳的气力,他毫不怀疑,马怡阳是空着手也很容易把他撕碎,取他性命的,他一转身就要逃走。

马怡阳一手执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住,他正要转过身来再向马怡阳哀求,才发觉这是不可能的,马怡阳已经一发力,他就整个人飞上了天空。

这个人是经历到了很少人能够有机会经历到的事情,就是忽然之间离开地面飞到这样高,但是这却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跌下来时怎办?

他在空中尖叫,但是没有什么用处。而且他还是飞了出空地之外,跌向下面的斜坡,他跌下的高度是更大了。他一落到地,叫声就停止了。

马怡阳不必过去看,他知道这个人跌下来时撞中一株大树,上身的骨头几乎完全都断了,是他的怪眼告诉他的,他知道这个人会死掉了。

马怡阳把丢在草地上的上装拾回,不慌不忙地穿上,扣好钮扣,遮住衬衣上的血。他走出树林,回到路上,怪眼又闪一闪,想看看雪芬现在正在干什么,但他还是看不到。

其实雪芬此时才是刚刚回到马怡阳的家中,她回来之前经历过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她叫车子在街口停下,慢慢地步行着回来,然而到了一个黑暗的巷口时,忽然有两个男人冲出来,一个从后一榄,掩住她的嘴巴和箍住她的颈子,另一个则是抬起了她的两腿,这两个男人就是这样把她抬进了巷内。

其中那个掩住她嘴巴的人已经伸手去摸她的乳房,雪芬忽然发力,就挣脱了,站在地上,两手同时向梆两个男人的胸部一推,两个男人简直象是给货车撞着似的飞开几丈远,“蓬蓬”两声撞到墙壁上,跟着便软软地倒了下来。他们只是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雪芬回到了马怡阳的家里时,他们才是刚刚醒过来。

两个人都是难以置信,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人是搅到这个经过的女孩子相当美丽,就想把她拖进小巷中,捉上停着的那部车子载走,载到一个荒僻的地方去饱逞兽欲,而这种事情他们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曾经做过许多次,世界上也有这种人认为这样做才是过瘾,在不同的地方把女孩子捉住,捉到车上,载到远远的地方,污辱了之后就弃下来逃走了。由于是不认识的,根本无法追寻,而且有许多在受害了之后亦羞于声张,但是这一次他们则碰了大钉。

“我也不知道。”另一人呻吟着说∶“我还想问你。”

“但你是比我先醒过来的呀?”第一人说。

“我醒过来时已不见人了。”第二人说。

“妈的。”第一人说∶“再找到她,就把她宰了。”

但他们不容易再找到雪芬了,因为他们是根本就不认织雪芬的,而且亦认不清楚她的样子。

“找--找什么鬼呢?”第二人说∶“我的肩痛得要命,我相信我是骨筋脱了臼。”

“让我看看。”第一人说着要爬起身,一动就大声尖叫起来,因为他的脚踝痛得使他快要晕过去了。

他眼泪也流了出来,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摸一摸,发觉他的右脚以一个平时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而且撞得很厉害。

“我的脚骨--也断了。”他说。

两个人在那小巷里不能动,呻吟着,也不知如何是好。后来有两个人经过巷口时听见他们的呻吟声,便进去看看,他们如获大赦,连忙哀求地说∶“请你们帮帮忙,找警察来,我们受了伤得进医院。”

他们又不是受通缉的人,身上也没有武器,就是警察来到了,应该也不怕的。

其中一个来人说∶“为甚么呢?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我的肩骨断了,他的脚骨也断了臼,不能动┅”

那两个来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地上的两个人发觉情形不大妙了。

其中一来人说∶“你们是给人打劫吗?”

“不是--没有--我们只是--”

“那就好了。”那个来人说∶“我们得来全不费功夫。”

两个人蹲下来就搜他们的身。

一个受伤的人叫喊起来,才叫了半声,脸上就涯了一掌,掴得他满天星斗,连牙齿也吐一颗出来了。跟着一把刀子递到面前来,刀峰闪闪发光∶“妈的,难道你们已不能动,也还要我们再刺两刀吗?”

那两个人不敢做声了,想不到阴沟里翻船,他们就在此时此地遇到了劫匪。

那二个劫匪把他们身上的财物全部都搜去了,然后狠狠地把他们每人都踢了一顿,然后才施施然离开了。

这个世界,有时也是恶有恶报,恶人自有恶人磨的。

马怡阳回到家,按门铃,雪芬为他开了门,放他进去,拥抱着他∶“你不要难过,一个人┅总是会有死的一天的!”

“我知道。”马怡阳说,他奇怪他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怎么死?他看不见,因为他是看不到很远的将来的。他也奇怪,为甚么自己在这样特殊的能力下,却不能够完全没有感情,假如自己完全没有感情,那是多么好呢?他就不会觉得伤心。

马诚沁虽然实在并非真是他的父亲,但马诚沁到底亦是把他养大的。不过,假如他连这些感情都没有的话,他就是一个更怪的怪物了。

“我可以睡在这里吗?”雪芬问∶“我不想你孤独一个人。”她虽然还是拥着他,不过她现时却绝对是感情之亲而不是肉体之亲了,她认为他需要一个人陪着。

马怡阳说∶“你的家人--”

“她们知道这件事!”雪芬说∶“他们是明白的。”

“很好!”马怡阳说着摸摸她的头发。

他们一起睡在马怡阳的床上,虽然贴得很近,马怡阳却没有欲念了,他的眼睛不时闪动起来,在看那些他不在场而需要知道的事情。

雪芬很快就已经睡着了,所以并没有看到马怡阳眼睛会有这种变化!不过,马怡阳亦看不出雪芬原来亦是一个并不简单的人。

后来,雪芬在半夜里醒过来,发觉马怡阳已不在身边,也不在屋中。马怡阳已出去了,马怡阳是去到了一个她料想不到的地方。

这里是一座豪华大酒店的附近,事实上这座酒店亦是这座城市之中最豪华的一座酒店。

这酒店的对面就有一座商业大厦,比酒店更高。商业大厦的升降机在顶楼,似乎已锁住了,按钮也不下来,于是马怡阳就使用楼梯跑上去。假如是普通人,爬上十层楼也会恨辛苦的,但是马怡阳则是若无其事。

这座大厦的窗口,完全没有亮灯,因为办公时间是在日间。照常理,晚间是不会有人的,但是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是不依照常理,而有些人要做一些不寻常之事情的时候,亦是会使出不依常规的方法。

在这座商业大厦的二十四楼上面,一间没有开灯的写字间里,就有人正在用不依常理的方法去做着一件不依常理的事情。他们是三个人,正在用工具在那大玻璃上割一个洞。

大厦的正面全是玻璃的墙壁,而这些玻璃墙壁是不通风的,也不能够打开,只是可以望出去。写字间亦有对着大厦正面的玻璃墙,而玻璃墙就是正正对着那座最豪华的酒店。此时,一个人正在把一只圆形的吸盘吸在那大玻璃上,而用一把显然是用以割玻璃的钻刀绕着吸盘在玻璃上割了一圈,发出的声音虽然不大声,却是刺耳而难听的。

他喃喃低声的咒骂起来∶“妈的,这玻璃真硬。”

另一个人正坐在那里弄着一把拆开了的长距离步枪,各种零件都已经装好了,此时正在开始袋嵌起来,那些东西都是放在一张写字抬上的绒布上。

这个人说∶“当然了,这里是二十几楼,一吹起风来,玻璃碎掉飞进来,那还得了?当然是要够硬。”

“我实在也不是说硬,而是厚!”在弄破璃的人说。

第三个人正在房中踱来踱去,此时停了下来,举起望远镜望向对面的酒店,他说∶“不要急,慢慢来吧!人还没有回来。”他放下望远镜,又在那里踱来踱去。

很明显,这三个人正在进行着一项阴谋,他们计划谋杀对面酒店中的一个人,从这里远远的放枪射过去。

那个弄玻璃的人一割,发出那难听的声音,假如那两个同伴认为这声音是很刺耳难听的话,也没有埋怨,因为这是必须的事情,无可避免的。

弄玻璃的人终于成功了,“咯”的一声,一片圆形的玻璃就脱了下来,由于他是一直在发力把这胶吸盘拉回来的,所以一脱下,玻璃就拉了进来。如果是推了出去的话,就会很麻烦,直径相差不大的圆洞,要把玻璃拉回进来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假如不用这胶吸盘,玻璃跌出外面而跌到楼下去的话,那就更加不得了。

那人舒了一口气,把吸盘连同玻璃在沙发上一丢,他已经满头大汗。

那个正在踱来踱去的人,又举起望远镜向对面处张望,说∶“时间也算得相当准,现在,人回来了。”

“你呢?”弄玻璃的那个转向弄枪的人问∶“你又如何了?”

“差不多了。”那弄枪的人说。

就在此时,门外的是廊中传来脚步声,三个人都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论来者是谁,他们都不希望来者知道有人在内,所以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有人轻轻扭门,他们不敢作声,因为写字间里应该是没有人的。

那个用望远镜以及那个弄玻璃的人都慢慢地从身上拔出手枪来,紧张地等着!

他们相信可能是大厦的管理员前来巡视一下而已,只要他们全无反应,管理员就会以为没有人而巡到别处去了。

但是却又并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个扭门的人再用力一扭,他们听到“卡喳”一声,发觉门球连同门锁的地方竟然给扭脱了下来,而与门锁相连的木头也是因为给这样一扭而碎裂了,门给踢开了,穿着一件红色衬衣的马怡阳踏进来。他们都吓得魂飞魄散,两把手枪一齐发射。

但枪对马怡阳是无效的,他们的枪就象变成了玩具枪似的,枪弹是明明射进了马怡阳的体内,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普通人给这样一阵扫射,就应该马上倒下来死掉了。

马怡阳却完全没有感觉似的踏步上前,那两个人的子弹很快就用完了,马怡阳左右手一挥,两个人的枪就给打脱了,他们的手因此而麻痹得一时不能再运用了。

在桌子后面装嵌长距离步枪的那个人还未曾把枪装嵌好,因此,他的枪也暂时还未能够应用。事实上即使能够用,大概亦不会有什么效力的,他看看情形不妙,连忙一跃而起,跳过桌子而逃向门口。

但是马怡阳有许多超人的能力,而其中一种就是跑动时特别快,他一闪身就追到这人的身后,一手执住这人的手,就把他拉回来,那人一转身面对着马怡阳,马怡阳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就象他是轻巧纸制的。

“不要!”那人尖声叫起来∶“不要!救命!”

马怡阳把他一抛,他就向那大玻璃飞过去。

没有错,那片大玻璃是很坚固的,就是风暴来临亦可以抵受得住,一个人掷过去,亦没有把它掷破。以一个人的重量,就算是硬物,也许会把玻璃撞裂,然而人是皮肉包着骨头,是软的,这样一撞上去,并没有把玻璃撞破,而只是给撞得弹了回来,他撞中那片钢的办公桌,又给办公桌再弹了回头,跌在地上,嘴巴里吐出油漆似的鲜血,身上的骨头也不知道已断掉了多少根。

他的脚一伸,就死去了!

馀下来的两个人各分两路逃向门口,他们都并非不善打架的,然而他们知道,以来人这样的条件,打都是白费气力的,所以还是三十六着,走为上策。

马怡阳追上了其中一人,执住了这人的手,把他拉着,还追向另一人,他虽然拉着一个人,仍然能一手把另一人的手也执住了,跟着就发力一拉,两个人撞在一起,蓬的一声弹开,然后就软软地倒在地上。两个人相撞本来是不会致命的,不过马怡阳用如此巨大的气力推动他们不死才怪。

他们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亦不动了!

桌子上放着的一只无线电通话器发出了一阵“咯咯”的声音,一位女性的声音说∶“喂!你们上面发生了什么事?”

马怡阳咯咯地笑起来,回答道∶“我杀了他们!”那边马上停了声。

马怡阳离开了这写字间。

升降机仍然是不能用,他只有步行下楼。

对于普通人来说,下楼梯是比上楼梯要轻松得多了,尤其是二十多层,对于马怡阳来说也是一样的,他一踏便是一层,他很快就到达了楼下。

本来这楼一向是不让闲人擅闯的,一定会有看更人在楼下看守着。他是知道看更人都走开了,他们得到了相当优厚的酬劳,故意走开一阵。

马怡阳出了门口时已经穿回了上装,他穿着的衬衣是红色的,上面的血溃因此而不明显。他中了枪,枪口很快就会自己痊愈,然而他的衬衣上的子弹洞及血渍则是不会还原的,所以他才会穿上一件红色衬衣和在外面披上一件上装。

街上是很冷清,他离开了门口一段路之后,停在远处的一部矮矮的黑金两色的跑车就开动了,向他疾驶过来。马怡阳的眼睛在黑色眼镜后面闪了一闪,就看见这车子的驾驶者是一个打扮新潮、相当美丽的女郎,他知道这就是通过无线电联络发出声音的那个女郎,他也知道这个女郎目的是什么∶就是开车撞他。

因为他是从大厦中出来的人,从大厦中出来的就一定是不寻常人。

马怡阳马上回身就跑!那部车子比他跑得更快,相信马怡阳跑得更快,很可能亦未必快得过一部汽车,不过他还是跑得很快,使那个开车的女郎大为诧异。

不过还是追上了,那个女郎踏尽油门,直向他的背后撞去。这时,马怡阳忽然转了一个身,车子就在他的身边擦过,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他就伸手把车子推了一下,他的气力是足以推动这车子的。

车子给推了一下,行车的路线就转弯了,歪了两三尺,这就已经够了。本来车子撞着他或着撞不着他,都是会从行人路边的街灯柱旁边经过的,但是给这样推歪了两三尺位置,情形就不同了。

车子刚好是向着那街灯柱撞去,车中那个女郎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根本没有可能刹车或着改变方向,车头“轰”的一声撞在灯柱上,街灯柱好象一把刀子割入了车头的中间,割了一半才停住,那是因为车子也被阻停了。

但是冲前之力太猛,那个女郎却并未被撞住,她整个人离开座位,好象一只人内炮弹似的,撞破了挡风玻璃飞了出来,跌在地上。一晃之间,她已经浑身是血,一动都不动了。

马怡阳从容不迫地走到另一边路,没进了黑暗中。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雪芬是并没有睡着,但是他却不知道,雪芬的事情他就是看不出来。当洗过了澡换过衣服而在雪芬的身边躺下来的时候,雪芬仍然只是佯睡而已,但马怡阳还是不知道,她也不出声。

第二天早上,马怡阳起床时雪芬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已经弄好了早餐,而且正在厅中看着报纸。

她挥挥手说∶“你醒得正好,我还担心再过一会,就要把东西再弄热呢!你现在吃,那是最适合了。”

马怡阳坐下来吃,他又奇怪,为什么他有这样超人的能力,又用不着吃那许多东西?

雪芬翻着报纸说∶“昨天晚上,当我们睡着的时候,原来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新闻。”

“什么新闻呢?”马怡阳问,不过他实在早已知道,而且知道得很清楚了。

“这几天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阿里卡山!”雪芬说∶“他是中东石油国家的外交家,有许多纠纷,他都有能力从中调解,假如他被谋杀的话,不是天下大乱也会小乱了。”

“他出了事吗?”马怡阳问。

“也算是吉人天相了。”雪芬说∶“他似乎是应该死的,但是他却没有死。昨晚有人企图刺杀他,他的酒店房间对面有一座写字间大厦,有人在二十四楼正正对着阿里卡山的酒店房间的玻璃窗上开了一个洞,配备了长距离步枪,只要对正了这个阿里卡山的房间放枪,就可以把阿里卡山射杀,但是在未能够行事之前,三个杀手都被打死了。唔┅让我看,其实是四个,第四个是一个女的,开着车子在楼下把风,这个女人的车子却撞在街灯柱上也死掉了,跟着大厦的看更上楼去巡察,发现这另外三个杀手也死在房间里。”

马怡阳知道看更并不是上楼巡视所发现的,是这个女的给他们钱,叫他们避开的。当他们知道这个女人撞车死掉就担心起来,连忙上楼去看看,看见那三个杀手亦死了,在死无对证之下,他们就公事公办,循正式手续报警查办,他们受贿的事情当然可以不提了。

事实上看更人正在庆幸事情是如此发展,假如让他们得手就糟了,看更人并不知道会是这样一件惊天大事。

“都是职业杀手!”雪芬说∶“亦是与恐怖份子有联络的,这种人嘛,除掉是最好了,不过奇怪的就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他们杀掉呢?他们放过枪,枪弹的弹头在地上,看来是穿过一些人的身体而落下来的,但是又没有尸体留下,而且他们亦不是被枪杀的,就象是有一个力大无穷的人,把他们当玩具似的掷来掷去而把他们掷死的。”

雪芬抬头看着马冶阳,马怡阳则低下头吃他的早餐。他说∶“我们的烦恼已经够多了,还有空管这些事情吗?”

“不论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雪芬说∶“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多一些人做这样的事情,对这个世界实在很有好处。”

马怡阳耸耸眉∶“世界这样大,坏人多好人少,有多少好人管得了那许多坏人呢?”

“总之解决掉一件就是一件。”雪芬说。

马怡阳推开碟子∶“今天我得再到医院去。”

“你是说我们得再到医院去?”雪芬问。

“你不要去。”马怡阳摇头∶“这种地方多去没有好处,爸爸的最后一面你也已经见过了,我现在不过是去办一些例行手续吧了。”

雪芬瞟了他一眼。

“其实你也应该回家一趟。”马怡阳说∶“趁我到医院时你就回家,我回来时你再来,这不是正好吗?”

“怎么?”雪芬又讽刺地看着他∶“原来你也欢迎我来吗?”

“怎么了?”马怡阳没好气地说∶“你说到那里去了?”

“好吧!呀,对了!”雪芬说∶“我爸爸说,假如你有什么地方需要他帮忙的话--”

“不必了!”马怡阳说∶“用不着麻烦他了,至于钱的方面,我老爸环境也不错,虽然我是一个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大学生,但是他剩下给我不少钱,平时也给我不少钱用,而且他的公司亦负责一切后事的费用,所以经济上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雪芬说∶“你完全没有其他的亲戚。”

“我不希望铺张。”马怡阳说∶“这是我爸爸生前的意愿,他在生的时候不求名利,死时也是希望不必骚扰太多人。”

马怡阳一个人到了医院去,他要办的手续其实是很简单的,不过他却必须去一趟。

手续办好了之后,他就可以走了,但是他却不是离开医院,而是到柴克利博士的病房去,那里竟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公立医院也许是人手不足吧?总之,一个人假如没有亲人,到了这些地方就是受罪。

柴克利博士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身上还插着许多喉管供应血液之类。马怡阳在想,假如把那些喉管都拔掉了,那么原来是活人也会变成死人了。

一个女护士经过,大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想探探这位先生!”马怡阳说。

“现在不是探病的时间。”那个女护士说。

马怡阳凝视着她,眼睛在黑眼镜的后面发光。这个女护士,假如是在女人的条件而言,姿色只是普普通通而已,马怡阳看到是她的过去以及她的内在。他看见以护士的条件而言,她是一个很能干的护士,但是功不能补过,有七个病人是因为她的疏忽与不负责任,不应死而死去了。

有一个跌伤的小孩子就是如此,因为她应该在旁边照顾着,却跑去跟别的女护士讲话,孩子在昏迷痛苦的时候一转身从床上跌到了地上,她回来时看见,忙把孩子又搬回床上,再插好喉管,已经太迟了,那一跌使本来略为裂了的头骨起码裂成加倍,于是就死去了。

“七也是你的不幸号码。”马怡阳说。

“你说什么?”她恶狠狠地问。

“没有什么。”马怡阳淡淡地微笑着摇头。

“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那女护士问。

“我--也许认识这个人。”马怡阳说∶“我想看看!”

“你认认他?他是谁?”那女护士问。

“他是谁呢?”马怡阳问。

“现在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那女护士说。

“我有一位伯父失踪了。”马怡阳说∶“而你这里有一个人,听说身分不明,又没有醒过来,不能说出自己是谁,所以--”

“你得证明你是认识他才能看他--”那女护士说。

“我没有看过怎能证明?”马怡阳说。

“你这算是捣蛋吗?”那女护士说∶“你是不是要我叫人来把你赶走?”

“我只是要看看。”马怡阳说∶“能不能?”

“不能!”那女护士说∶“这个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时期,正在观察中,不能骚扰。”

“观察?”马怡阳冷笑∶“那倒是很有趣的,谁在观察呢?一个人也没有。”

“你!马上就滚!”她铁青着脸喝道。相信这一类护士在狐假虎威的时候,也是女性最难看的时候了。

这时有一个年轻医生来了,问道∶“什么事?你们在吵什么?”

那个女护士的声音和态度都马上转而为温柔可爱了,她手指着马怡阳,委屈地说∶“这个人在这里捣乱。”

医院里的医生则多数是有教养和讲道理的,他们到底是受过高深教育的人。他温和地对马怡阳说∶“先生,你有什么事呢?”

“我想认一认人。”马怡阳说∶“我有一位伯父失踪了,没有回家,我不知道会不会是--我想看看--”

“那你来得正好。”医生说∶“请进来吧!”

马怡阳对那女护士露出一个讽刺的胜利微笑,那女护士乘着医生已转身走入病房,就凶狠地露出牙齿,医告地说∶“里面的东西你别乱动!”

“我晓的!”马怡阳说。

他们跟随医生进入房中,马怡阳凝视着柴克利博士,他并不知道这个是柴克利博士。这个人的身上并无证件,无法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显然有关他个人的资料都是在他那只手提箱子里面,而那只箱子已给人拿走了。

马怡阳在看着的时候,医生则在作着各种的检验,而那个女护士现在很殷勤地帮忙着。

后来医生摇摇头∶“还是昏迷不醒,脑部受了剧烈的震动,很麻烦!”他转向马治阳∶“这是你的亲人吗?”

“不是。”马怡阳摇摇头∶“我弄错了!”

“这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医生说∶“任何人的亲人遭遇到这种事情都是痛苦的。”

“他曾醒过来吗?”马怡阳问。

“又不是你的亲人。”女护士说∶“问这许多干什么?”

医生却认为女护士这话是讲得不应该的,但他亦没有作什么明显的表示,他只是说∶“这种情形是很微妙的,脑神经的事情,他可能死去,可能醒过来,亦有可能永远这样失去了知觉,不算是死了,也不算是活着,总之就是不会醒过来。”他叹一口气∶“我们在医学上对这种事情总是不大有把握的。”

这方面,马怡阳却真是需要问问医生的,因为他的怪眼在时间方面不能看得很远,很久之后的事情,他是看不到,他只是知道柴克利博士不会在今天醒来,亦不会在明天醒来。

“你现在可以走了。”那个女护士冷冰冰地说。

医生此时亦已转身走向门口,马怡阳就跟着医生一起出去。那个护士有医生在场,就不能不作作一下,留在那里面“观察”着。

这医生倒是很有人情味的,他说∶“你那位亲戚,也许是到了朋友家里之类,或者甚至在公寓里打了一个通宵的牌,就在那里睡一大觉亦很有可能。我见过许多人就是这样的,所以你用不着担心,你有没有报警。”

“还没有。”马怡阳摇摇头∶“假如实在没有意外的话,又不大好意思。”

“所以。”医生说∶“你自己也是这样想。你少担心吧!相信不会有事的。”

他忽然停下来,说∶“你的眼睛有什么不妥吗?”因为马怡阳是戴着黑眼镜。

“我是对光线敏感。”马怡阳说谎道。

“你应该去看看眼科医生。”那医生说。

“我正在看。”马怡阳说∶“多谢你,医生。”跟着说∶“你是一个好人!”

医生耸耸肩∶“心肠软,也许再过几年,我就会象其他的医生那样,对于人间的疾苦完全无动于中了。”

医生从走廊的转角走了。

马怡阳慢慢地踏下楼梯,柴克利博士的事情使他感到很迷惑,他还不如道这个人叫柴克利博士,但很奇怪,他的怪跟亦看不出是谁把柴克利博士推出路边的,他根据报纸上的报导知道,那个撞着柴克利博士的人作供说,他认为一个人这样飞出来,应该是给人推出来。通常一个人失足跌出来,不会这样飞出来,那驾车人在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在后来称回忆清楚,就想起来了。

马怡阳却不能够看到失事时的情形,他就是因为柴克利博士被送进医院时他的怪眼看不见车中的人是谁,所以才感到好奇而亲自前来看看的。刚才,他却又可以看到柴克利的脑中所想了。

他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柴克利腕上那只表已经脱了下来,一个人在施手术时是什么戴着的东西都应脱下来的,而在当前这情形之下医院会代为保存。不过这时他看见的已不多了,柴克利博士是正在昏迷中,所以脑子大致上是一片空白的,他刚才凝神看过,只是看到闪过一些断断续续的思潮。

“那些试管婴儿┅必须全部消灭┅”之后就是一片空白,只是这些片段。

不过这些片段亦已经够了。

现在马怡阳知道,这个人是与他的父亲马诚沁有很密切的关系,这个人也知道试管婴儿的事情,他是来消灭试管婴儿的,这显然是他心目中最更要的一件事情,当一个人处于这种情况的时候,他的脑子通常会把他认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紧抓着不放。

因此马怡阳知道,他不是唯一的试管婴儿。他的父亲马诚沁对他说谎,在他之前的并不是已经死掉了,而是仍然存在着。但是,为什么他的怪眼却看不出马诚沁在这件事情上是说谎的?为什么他看不到柴克利博土这个人的来历,而在这之前他亦看不到有柴克利这个人?

他的眼睛又在黑眼镜的后面闪着,但是他看不见,他企图看到其他的试管婴儿混在何处,现在的情形如何?但是他看不到。

他迷罔地离开了医院。

其他的试管婴儿,又是否看得到他的存在呢?是否能找到他呢?他们这些都不是由人类生出来的人是否应该找个机会聚一聚头呢?但是聚在一起又如何?有什么用处?

他回到家的时候雪芬已经在等着他了,而且替他准备好了午饭。

在吃过了饭后,他们便默默无言地坐在那里。

这是一段伤感的时间。

人在多话时多是谈欢乐开心的事情,现在是伤感的时间,就不适宜谈什么了。

直至在黄昏时马怡阳说∶“你还是回去吧!你不能够天天晚上都睡在这里。”

“但--我想迟一些才走。”雪芬说着,挨在他的身上,手伸到他的胸膛上摸索着。

“不要这样!”马怡阳连忙推开她的手。

她低头看看,虽然马怡阳是穿着特别宽阔的裤子,但是他的情况也很特殊,所以她是很容易看出他是正在激动起来的。

她又伸手过去∶“你--需要松弛一下,不好吗?”

马怡阳又推开她的手∶“现在是特殊的时间,我爸爸刚刚死了,我们不适宜做这种事情。”

“好吧!”雪芬说∶“不过,你还没有吃晚饭!”

“我们一起出去吃。”马怡阳提议∶“然后我就送你回家,你明天再来。”

“好吧!”雪芬无奈奈何地同意。

那可恶的女护士在晚间十点钟才回到家,她很生气,人都是各有各的烦恼的,而她亦有她自己的烦恼。虽然医院里的病人可以任由她鱼肉,但是有些人却是她不能够控制的。

譬如那医生,她今天晚上是约了他看九点半的电影┅看九点半的电影,她却十点多钟就回家了,因为那医生并没有来。

她由九点半等到十点,好象一个傻瓜似的┅

她一面生气地把鞋子踢掉,一只踢向左,一只踢向右,都是踢得远远的。跟着她又把衣服脱下来,好象脱衣舞似的,脱得光光的,一面是向浴室。她自已一个人住一个小小的单位,所以可以这样随便,她的经济情况很好,别人眼中看来,她是生活得很惬意的,但其实她亦是有她的烦恼。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线条不是太美丽,太硬一点,但是也很不错呀!譬如她就有一身很嫩白的肌肤,许多女人都及不上┅女人通常是只看自己的优点,而并不留意自己的缺点。

她踏入浴室,开了灯,就发觉那里情形不大对。浴室的窗口本来是有一些铁条拦着的,现在这些铁条却已弯曲了,变成了一个可以让人爬进来的洞,而把铁条弄成弯曲的目的,亦可能是因为有一个人爬了进来。

她本能地向窗口走过去看清楚,一只手就从门后伸出来,拉住她的手臂,把她一拉拉了转身。这个人就是马怡阳,还是架着那副黑眼镜。

她张开嘴巴想叫喊,马怡阳的另一只手就伸过来,掩住她的嘴巴之外,手指还捏住她的脸颊。这只手的力气是那么大,她的牙床就象给锁住了似的动也不能动,自然亦叫喊不出来。

“你叫喊,”马怡阳低声说∶“我就把你的头捏碎!”

她的喉咙间发出“呀呀”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表示不叫喊了,还是仍要叫喊叫不出声来。

马怡阳把她拖到窗前,放了她的手臂,他只是一只手捏住她的牙床就使她不能动弹,因为一动就痛得很。马怡阳分出那只手去,把那些弯曲了的铁条拉回原状。

在马怡阳的手下,那些铁条竟是软如面条似的,她实在难以相信,一个人竟然能够有这样大的气力。

跟着马怡阳又扯着她,把她扯进睡房去,轻轻一推,她便飞到了床上,在那里一弹一弹的,竟呆住了。

马怡阳得意地微笑着看着她。

床停止了弹动之后,她能够用两手抱着胸部,身子缩作一团,但这还是遮不了很多。她也的确是有动人之处,她的身体是那么白,就象一团羊脂白玉。

“你--你想干什么?”她慌张地问。她这房间装了隔音板,喊救命亦是没有用的。

“现在。”马怡阳说∶“你没有那么神气了吧?”

“你┅你究竟想怎样?”她又再问。

马怡阳咯咯地笑起来∶“做你想的事情,那个医生对你根本没有兴趣,你约他看电影,他说没有空,你却不管那么多,硬说在戏院门口等他,他不来你就不走,结果他还是没有来,你这样做又何必呢?”

“你--怎么知道?”她大为诧异,因为这件事情只有她与医生知道,而那医生也不见得会把这件事情加以宣传的,尤其是医生与马怡阳又不是朋友。

“你一直在想。”马怡阳说∶“你只要跟他看一场电影,就可以诱惑他!你可以伸手去摸他,摸到他忍不住了,他自然就会跟你回家来,风流一番了。”

她又是愕住,这的确是她的计划,但是她根本没有对任何人讲过,除了她自己之外是没有人会知道的,怎么马怡阳却讲得出来呢?

“你究竟想怎样?”她结果还是不离开正题而质问。

“你很需要。”马怡阳说∶“现在我就是来给你的!”

“我--我不要你?”她说着,把身子抱得更紧。

“你可以反抗呀!”马怡阳说∶“假如你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捏弯那些铁条的话!”

她一想到这个就心寒,有这样大的力气的人,轻轻一动手就可以把她杀死了。

“你这个人。”马怡阳说∶“曾经有七个病人死在你的手上了,七是你的不幸号码。”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说。

“对你来说。”马怡阳说∶“别人的性命是等闲的,只有你的性命是重要的,现在就是你的报应了!”

“你┅你┅你┅就是要我的身体吗?”她问。

“是的。”马怡阳说。

“钱呢?”她又问道。

“钱就不要了。”马怡阳说。

“你--你可以发誓吗?”她又呐呐着问。

马怡阳哈哈笑起来∶“你相信我发誓吗?”

“唔--”她做出一副媚态,“你要我的话,我就给你好了!”

她慢慢地张开身子,成为一个大字形。白色之中有一片浓黑,而浓黑之中又有一片淡红。

“好,一言为定!”马怡阳说∶“既然你这样爽快,那么我也可以答应你,除了你的身体外,我也不会要其他了。”

他把自己的衣服解开,而她则作娇羞状把眼睛闭上了。当马怡阳的脚步声到达她的身边时,她才忍不住张开眼睛看看,而她所见的使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那简直不是人的尺码,尤其是她是一个护士,看惯了各类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在医学书上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虽然一个婴儿的身子更粗,亦一样可以通过,但那是要割开才能通过婴儿的,而且婴儿的身子亦没有那么高,她知道是不可能容纳的。

“不、不要!”她连忙把身子曲起来。

“答应了就是答应了!”马怡阳说。

“救命!”她叫喊着,一跳起身就要下床逃走。

马怡阳一伸手就提住了她的腿子,把她一拉就拉回床上,跟着又捉住她的另一条腿子。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她的腿子在马怡阳的手上,就象是给一副机器 住了似的。

她尖声大叫,身子扭动,但是没有用处,没有人会听到她的叫喊,而她能够动的也只是上身。马怡阳执住她的两腿,她的下半身就稳定在一个地方,不能避开,尤其是马怡阳已经把她的腿子张开了,而马怡阳距离很远也仍然可以触到她!

暂时,马怡阳只是触着她的表面而已。

她简直不能相信,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东西呢?而当一个女人不愿意时,一定是干的,更不容易成事,不过润泽方面却是由马怡阳供应了。

男人在这个时候也是略有一点生产的,但以马怡阳这样的巨型,略有一点就已经是很多了!

有了润泽,磨擦起来,至少是并不难受的,而马怡阳则只是在作着门外汉,好像正在摸索而找不到门口的所在。

面积这样大的磨擦,使她有了原始的反应,她渐渐也不再挣扎,而且事实上她亦没有足够的气力去挣扎,她自己的分泌亦开始来了。

“怎么样?”马怡阳吃吃笑着,“我可以代替医生吗?”

“你┅你┅”她喘着说道∶“你要就要吧!不过┅你得小心温柔一点┅你很容易弄死人的┅”

“看看是哪一种死吧!”马怡阳吃吃笑着。

他还是继续作着同样的动作,这是一个久旷的女人,自己的条件不算高,但是要求对手的条件却很高,条件稍为差一点的男人她都不屑一顾,所以她是不大有机会做这件事情的。

马怡阳很快就使她“死”了一次,一阵剧烈的痉挛,她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喘着气,这是门外得到的高峰。

她喘着说∶“这样┅这样也很好了,就这样┅”

“这是你一生最后一次高潮了!”马怡阳说。

他忽然前进,虽然此时已经有了很足够的润滑,但是空位实在不够,他却毫不留情。她大叫一声,好象烧红的铁进来了,也象是硬生生给撕裂了,事实上她正是如此。

假如她就此晕了过去,也许就没有什么所谓了,但她就是偏偏没有晕过去。

“你现在知道那一次那个病人是怎么感觉了吧?”马怡扬说∶“你跟她吵架,你应该明白一个人有病,脾气总是不大好的,你却还是不能忍让一下,你偏偏不给她止痛药,她其实是痛死的!”

她不明白马怡阳是怎么样知道的,但这个也不是重要问题了,她怎样可以忍下去?她怎样才不会给马怡阳弄死,那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马怡阳也不再理她了,因为现在他自己在享受,他是需要的,他有很强烈的需要,他似乎永远都有需要,而这种女人才是能够让他放心尽兴的女人。他的动作有如狂风暴雨,最后,销魂的一刻来临,他一阵抖颤,狂嘲怒海┅他虽然是一个超人,但是似乎仍然如普通人一样,这一件是他视为极乐之事。

他的生命是这个女人装不完的,所以溢出来。而在这最高境界的一刻,他更是有如一架机器的杆子似的在跳动,不过她没有了感觉,她已经静止不动了。

马怡阳那销魂的一刻过去了之后,就慢慢恢复正常,他离开了她,在旁边躺了一阵,闭上眼休息着。

她还是没有再动,当马怡阳再爬起来时她仍然没有反应,她已经死了,马怡阳的怪眼可以看得出来。

他看着她,感到有点同情,但是并不感到后悔。她是她这一个行业中的败类,因为她杀过靠她救命的人,不错她是救过许多人的命,但那是她应做的工作,没有了她,救命的工作其他的护士一样可以做到。但是没有了她,就不会有其他的病人受害。

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很可惜。”马怡阳说∶“我不能够把你的罪状宣布出来,因此当你的尸体被发现时,人家还是会同情你的!”他转身走进浴室。

他在浴室中把身子洗干净了,然后出来再穿好衣服,他的怪眼比一团科学鉴度人员更厉害,他知道什么地方留下他的指纹以及甚至他的衣服的一些纤维,他都抹去和拿走了。

在离开之前,他的眼睛又一阵红光闪闪,他是在看不远的将来,他看得出这个女人的尸体很快就会给人发现,因为在午夜时会有一个她的同事来找她,是那个医生托她来道歉的。那个同事会按门铃而不见人应,但是又看见她的门内有灯光,会怀疑她自寻短见,于是┅

于是那个女同事就找人来破门而入,发现了她,第二天报纸上的新闻就是这样报导。

一个残忍的色魔,上次在海中被发现的那个女死者显然也是遭他所害的,这成为一件大新闻。

警方极希望找到做这件事情的人,他们相信这个人在行事之后可能是还使用一根棍子之类┅他们不能相信人类会如此巨大,亦不会作这个方面的推测┅哼!

一个色魔!这个世界,真可惜人们就只能看到事情的表面。

这个女人的新闻,也值得给那几个职业杀手更大的篇幅吗?假如那几个职业杀手成功了,那才是天大的大事呢--

【本书完】

PS∶续集请哪位仁兄贴上来吧!

@admin

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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