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战斗.表演.无谓的战
龙破天的不知所踪,已在观众之间引起议论,要知道这是决定第四军司令的一战,在他们心中应没有更重要的事能使龙破天缺席,而且更不可能是被人所阻,试问谁能阻得了这个程度的高手?
而凤天舞她们也是一个不到,使得众人更是议论纷纷,只有傲万军仍是那副模样,倒是嘴角多了一度微不可察的笑意,似是早已知道是甚么一回事。
“我早已经到了。”
龙破天缓缓的从晨光的阴影中步出来,那漆黑的衣服和接近死亡的无息,竟使得连同阿修斯在内,在场的数百人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觉察到他的存在。
随着他的现身,凛烈的死亡气息却立即充满了这个斗技场,连阿修斯也差点给压得喘不过气来,教人再无法忽略他的存在,那由暗转 ,由无转有的感觉,更是无比的震撼。
受到这异常的进场方式影响,阿修斯本是必胜的信心已经动摇了,在战斗中最大的禁忌就是失去对方的踪迹,但他刚才却真的并没有觉察到龙破天的存在。
在阿修斯的心灵因此而震动的同时,龙破天可以清楚感觉得到,阿修斯的心根本满是破绽∶对未来的抱负;对过去的不舍;对现在的压抑。
若是实战,龙破天只需要用心理战已肯定可以使他不战自败,但是今天他却必须堂堂正正的以实力取胜,因为这不是一场以要分出胜负为目的的决斗,而是一场表演赛。
龙破天不是要胜过阿修斯,而是要表现出他那堪称超越的力量,因此阿修斯也不可以败得太快,他甚至要逼使阿修斯发挥出实力之上的力量,那他才有尽情发挥的机会。
若非必要,他着实不想这样的战胜阿修斯,因为这样将无可避免的在他心中留下不灭的伤痕,那表示着他们之间那度不可僭越的鸿沟,将永远的留在他心中,影响他的未来。
但是这却不代表他不会这样做。
慈悲与怜悯,已是过去的事,既然要战,就要化作死神。
“开始吧!”
随着傲万军声明开始的声音响起,阿修斯已在刹那间回复平静,他的剑,也已在第一时间的出鞘,随着他的急掠,在虚空中划出只属于他的光辉轨迹。
没有犹豫,也没有焦急,最佳状态的一剑,显示他的心灵并没有因龙破天的行动而动摇,仍是绝对的平静,绝对的自信。
龙破天的嘴角却浮现了一丝微笑,因为这一剑已显示出,阿修斯确有着一定实力,不至于使这场战斗变得沉闷的实力。
若然他的对手是普通的强者,恐怕对方在捕捉到他的动作之前,他的长剑早已在对方的颈上斩落,即使能够勉强的挡下来,也已落入他的计算之中,接下来的便是至胜方休的攻势。
但是今天他的对手却是龙破天,一个连傲万军也不敢说稳胜的人。
龙破天没有拔剑,却是闪电冲前,当阿修斯重新捕捉到他的身影的时候,龙破天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随意的以手背抵着他的长剑,叫他无法挥下。
他虽然没想过会一招定胜负,亦早拟定了无数后着,视乎龙破天的反应而改变,无论是闪是挡,他都有对应的方法,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龙破天会这么轻易的挡下他的一击,使他一时间也反应不来。
阿修斯只是反应不来,但当他接触到龙破天眼神的一刻,却由未有反应变成愕然,因为他在龙破天的眼内看到的,就只有绝对的冰冷,以及无尽的不屑和杀机。
死亡和屈辱,每每是人超出极限的契机。
“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了吗?”龙冷然说道。
龙破天言语中所包含着的冷傲和杀气,立即使阿修斯从愕然中惊醒过来,却也使他不敢继续停留在龙破天的攻击范围之内,只得跃至高空之中,重整他第二轮的攻势。
剑,在阿修斯的手中越舞越快,当他从空中回落之际,他的剑在常人的眼中,已不是实物,而是无数银白色的流星,一些自九天之外回归的星之碎片。
“流星银雨剑。”
站在下方的龙破天,看着阿修斯因全力的一剑被挡下了之后,改以速度进击,却只是心中冷笑,完全没有作出迎击的准备,因为瞬发力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力量,阿修斯要和他比拼速度,无疑是自取灭亡。
看着龙破天那似是认为这招根本微不足道的神态,阿修斯心中也不由感到不安,但他却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这一剑,已是不得不发,流星的宿命,就是要划破翔空,降落人世。
流星的陨落,在地上散布起灰白的烟尘,但当烟尘散去,众人却见到这超越人眼界限的一招,根本无法斩在目标之上,只能在斗技场的地上留下无数纵横交错的剑痕。
龙,正背向阿修斯的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半点乘虚而入的意思。
“我是否把你评价得太高了?”龙破天不屑的道。
被愚弄的感觉,使阿修斯怒了,回身就是全力的一剑。
这是他最强的一击,无论是变化或是力量,也到达了他现在的极限,这使他对这剑充满信心,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看得清这变化,而即使能看得清,也没有人能挡下剑中的无量力量。
这时,龙破天却有如目睹的适时转过身来,冷得可怕的笑意自他的面上扩散,而与此同时,一直没有动过的原罪出鞘了,在阿修斯可以看清楚原罪的剑身之前,它已经一丝不差的劈在阿修斯的剑刃之上。
原罪只是劈在他的剑上,但那透剑而入的强猛力量,却不但使得他手中的剑化为无数的碎片,更把他反震得往斗技场的边沿飞去。
变化、速度以至力量,完全输了。
龙破天没有立即追击,但只是原罪之中那可怕的威力,已使阿修斯直退至斗技场的边沿,才勉强的停了下来,而在他停下的同时,龙破天却已经自他的视界中消失。
当龙破天从新在阿修斯的感官世界出现时,却已经是在他的身后,而且原罪亦已架在他的颈上,原罪那沉重和冰冷的剑刃,给他造成一些他从未尝过的感受,落败的屈辱和死亡的恐惧。
即使没有分出生死,即使没人作出评判,所有人也知道∶胜负已分。
这压倒性的结果使得阿修斯闭上了双眼,似是反希望龙破天的原罪能继续挥落,了结了他的生命,而不是就此架在他的颈上,要他承受着剑锋那超越物质的重量。
败给傲万军,还可以说是修练时间长短的差异,可望在未来追上,但今天他的第二次败,却是败给了龙破天,一个比他还要年轻的人,这才使他的信心完全的崩溃了。
龙破天却诡异的笑道∶“我投降了。”
阿修斯一愕道∶“甚么?”
龙破天收回架在他颈上的原罪,回头对高坐在看台之上的傲万军和所有重臣昂然道∶“听不清楚吗?我再说一次∶我.投.降.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宣言,使全场陷入一片愕然的沉默之中,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人敢相信,龙破天居然会在这情况之下投降,如此白刃加于敌颈才投降,又有谁愿相信。
愕然的沉默,不解的骚动,然后又是沉默,静待傲万军的决定。
在全场所有人的期待之中,傲万军终于打破了沉默,道出他今天的第一道号令∶“阿修斯,既然你是这比试的胜利者,依据朕的诺言,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国的第四军司令。”
早给龙击破了心灵领域的阿修斯却没有高兴的感觉,只是习惯性的谢过了傲万军,却始终仿如一具行尸的立在斗技场的中心,教人感到这曾叱吒一时的白银之子已然陷落。
这时傲万军也没闲去多管阿修斯的行动,只见他转向龙破天的方向,双目厉芒一光的道∶“龙破天,你不愿意担任这职位吗?”
这厉芒并不是因为龙破天不肯担任这职位而来,就如他昨晚所言,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将军,而是声势,在这题目上,龙破天其实已给他达到目的,这厉芒倒是因为龙破天这行动真的已超出他的预计,使他首次看不透一个人。
龙破天轻描淡写的道∶“也不算是,只是我本身的事还未清理好,实在没法留在这里吧了!”
傲万军的容色缓和下来,似是已不再介意的笑道∶“对不起,我竟忘了你路经我国本来的目的,这是朕的粗心大意,对了,你何时会起程?”
龙破天答道∶“我也不想浪废时间,迟则明天早上,快则今晚。”
傲万军点头道∶“好,这里去死亡岛一来一回也不过是两个月时间,那我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当你回来的一刻,就是我军踏平奥列的开始,而你将会以三军总司令的身分,与朕并肩作战!”
在场的近臣似是也预计不到傲万军会在这突然的宣布出这计划,已是议论纷纷,而其他的诸将更为傲万军的豪语而群情激昂,使得这斗技场的气氛一下热烈起来。
里昂和奥列的对峙已维持了数年之久,在这段时间之中,双方只能渐渐的吞噬四周的小国,这早使得无数心怀壮志的将军们浮躁不满,他们等待开战的机会已等得太久了,如今傲万军的这一道宣言,无疑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福音。
当众人在战争的热情中回复冷静的时候,却发觉龙破天已不知在何时离开了,在这斗技场的中心,就只馀下不知应称为胜者还是败者的阿修斯一人,默默的立在场中。
在斗技场的门外,碧翠丝好不容易才追上了龙破天,这还是因为她没有受到场中气氛的感泄,才能第一时间追了出来,否则龙他早走得不见踪影的了。
碧翠丝却还未从这阵急奔中回过气来,喘着气道∶“龙,让我送你一程吧!”
龙破天随即放慢了速度,让碧翠丝没追得这么辛苦,却完全没有说话或是回答的意思,只是在默默的观赏着这创建不到数十年,却几已成为世界中心的年轻新城。
就如奥列的国都阿巴顿被称为律法之都,这天都也有着另一个名字战斗都市。
虽说这天都的基本结构早在银发王杜鲁法.古兰修治下的时期已经大致成形,但现在今居住在这都城的城民,却占了大半是因傲万军那皇者的声望而来归附的,因此这座城市真正开始急速发展的其实只是这四至五年间的事。
这背景使得这座都城除了年轻的生命力外,连人民之间也充满着好战的强悍作气,这崇武的民气,不但使它拥有了在这战国时代的最优良的生存条件,更表现在城中大部份的建筑物之上,使它成为了一座独一无二的战斗都市。
当碧翠丝回复过来后,她立即对龙破天试探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这么快便再起程,连苏依迪她们也不等了?你抵步还不到两天时间啊!”
龙破天若无其事的答道∶“你认为我有需要在这问题上说谎吗?这趟旅程已经拖得太久了,我真的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特别是在这种抢权夺利的小事上。”
其实龙破天的心中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他真的不知道他今天的行动,傲万军会有甚么反应,到底是惺惺相惜还是忌讳,因为他还未可以看清,傲万军有的是皇者的气量,还是皇者的城府。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继续讨论这问题,于是问道∶“我还未问你为甚么会到了这天都,你不是在天门城留守的吗?”
碧翠丝轻轻笑道∶“这还要多谢你哩,若不是你把拉赫特的大军打得溃不成军,我也不能乘胜追击把奥列的前线要塞也攻陷,因功给提升为斗将哩。”
龙破天不由得问道∶“你是为了甚么参军的?”
碧翠丝的神色却忽然一黯,道∶“本来我只是想帮赤蛟他吧了,但在他给甸士赛暗杀之后,我的目标就变成要把奥列荡平,当然我也希望这天下能再次统一,战乱我已经受够了!”
听到碧翠丝这么说,龙也不由得变得沉默,好半刻后他却忽然停了下来,教碧翠丝差点撞了上去。
“为甚么停┅┅┅”碧翠丝的问题说到一半却已停了下来,因为当她抬头一看,才发觉原来已经来到大门之前,给回忆吸摄着的心灵,竟没有觉察到已走了这么久。
龙破天也不理会,只是道∶“你这么的追上来到底想说甚么?不会只是想问我何时起程这么简单吧?”
她虽是哑口无言,但她面上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使谁也知道她正在犹豫着是否要说出心中的话,最后却只是道∶“没甚么了,希望还有机会再见吧。”
龙破天却只是微微一笑,便迳自启门而进,背着碧翠丝的随意挥手作别,似是完全没有把她这充满着不祥味道的道别放在心上。
龙破天步入大厅之中,只见凤天舞和狮堂炎他们五人正悠闲的吃着早点,看到龙破天回来也只是的随便的打个招呼,仿佛他不过是散步回来,因为在他们的心中,这战的胜败早就是不足挂齿。
龙破天却也不以为异的坐下,道∶“我现在再出去一会,回来便立即起程的了,要跟来的便收拾好东西吧。”
赤燕不满的道∶“这么快又要走了吗?我不单未和以前的朋友述旧,连这天都到底在这几年改变了些甚么也没好好看过啊。”
龙破天却不在乎的道∶“你想留下便留下吧,反正静流也会留在这里陪伴她的两位姊姊,而且碧翠丝又算得上你的嫂子,留在这里也没甚么不好呀。”
静流也帮腔道∶“既然来到便留多几天吧,起码也等到姊姊她们回来啊,而且那蒂芙妮也是来找你的吧,真的连几天也不可以?”
龙破天摇头道∶“我没有义务要给任何人找到吧?而且我真的想快点走,你不知道以前就有人试过只是赢了一场格斗而给人当作了神,而弄得寸步难行吗?”
赤燕只得道∶“好了好了,走便走吧。”
狮堂炎见龙破天往他看去,咧嘴一笑道∶“比之都市的繁华,我始终还是喜欢战斗多点哩,所以别指望可以掉下我,而且我也没有东西需要收拾呀。”
幽倩也道∶“我没有意见,而且在我的立场而言,越快出发越好。”
龙破天道∶“好吧,我很快便回来的了。”
凤天舞道∶“你是想去找阿修斯吧?我也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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