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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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侠侣·逍遥篇(七)
午饭后,杨过要众女在内室相聚,这内室是一间很大的方型建物,地板由榉木铺就,有扶几、坐垫、棋枰、茶台等物,可以或躺或卧或坐,无拘无束,平时他们用来商讨家事,或是讨论武功之用,也供做休闲的场所。
袁明明是茶道专家,一向由她执壶泡茶,春兰、秋菊做她的助手。她为大家斟上了茶水,笑着道∶“公子,今日真是有趣,早上这一阵狂奔乱打,妹子现在全身轻快,武功也是精进不少,龙姐姐和阿紫妹子又在武学上更上层楼,可说可喜可贺,以后咱们是不是可以常常这样?”
杨过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们喜欢,当然可以了。”
赵英也娇笑道∶“是啊,公子,今天真是愉快,可惜松林那边本来是很清静的,今天又下着大雪,不想还是有人打扰,还好咱们已经要走了,不然还真讨厌。”
赵华道∶“公子,那三个道人是做什么的呀?”
赵英、赵华在床上叫杨过“好哥哥、好老公”,平时还是叫他“公子”;袁明明则在床上叫“哥”或是“哥哥”,平时也是叫“公子”。
杨过喝了一口茶,摇摇头道∶“没听过他们的名字,想是以前没在中原走动,我也不清楚西昆仑在什么地方。”
赵英道∶“公子,你看他们的武功怎样?”
杨过一笑,对着她道∶“都打你不过。”
赵英很是高兴,娇笑道∶“公子说真的?”
“当然真的,以你现在的内功火候,已在一甲子以上,他们也不过五十出头,怎能跟你相比,轻功更是不如,这两门功夫胜过他们已是稳赢,拳脚兵刃虽是没见他们施展,但也已无足观矣。”杨过正色的道。
赵英笑得很开心,又道∶“娘说,百年来咱们百花宫的武功,不论拳脚、剑法,娘子腔都太重,公子能不能指点一些看起来威武和霸道一点的功夫,来弥补这个缺点。”
袁明明心念一动,道∶“英妹,你这问对了,我知道公子新练成了一门最霸道的功夫,任你武功再强,他一招就胜了。”
众女都笑了出来。阿紫憋了一会没讲话,这时忍不住道∶“明姐姐又┅┅,天下那有这种武功,我要是学会了啊,就到处去找那些欺侮过我的人,一个个修理他们。”
春兰、秋菊也不信的笑得很大声,她们以为袁明明在说笑。
杨过微笑不语,只是看着大家。
小龙女也饮了一口茶,微笑道∶“明妹说的一点都没错,过儿的这个功夫真是霸道,我连一丝招架的馀地都没有。”
众女这才相信了,却也认为不可思议,以小龙女的武功,竟无一丝招架之力,那不是太夸张了吗?
赵英俏生生的站起,在内室中央站定,对杨过行了一礼,道∶“公子,妹子自信如全力施为,应可挡住公子三、五招,以龙姐姐的功力,竟连一招都挡不住,这个功夫非要请公子传授不可,妹子学会后,也要告诉我娘,让她传授给百花做防身之用,请公子允准。”
众女也都一脸企求之色。
杨过笑道∶“我对大家怎会藏私,只不过这手功夫实在是无法传授的,看来虽是简单的一招,实是融入了所有武学的大成,如果不到这种境界,那是无从学起的。”说着,缓缓起身,站在赵英三尺开外,笑道∶“我和英妹对招几次,大家仔细看好,如果看得懂的,不用我解释就懂了,如果看不懂,我再解释也是无用。”他一颔首,示意赵英进招。
赵英身子微蹲,蓦地长立欺身,两掌一前一后,直攻杨过右侧,虽然没有加入内力,却也声势惊人,这是百花掌的绝招“仙女献花”,她才欺近杨过身前一尺,只见杨过左手平平一举,正胸 中穴已被拿住。袁明明在旁看得仔细,这一招跟小龙女受制的情形完全一样,赵英也是在大惊之下,急向后掠,但不论如何躲闪,都避不开那只手掌的控制范围,如果杨过要擒她或是要怎样,只要内力一吐,就已达成,或者在出手的刹那就已完成。
杨过收回手掌,赵英还张大着恐惧失色的大眼,不住的喘气,虽知杨过绝不会伤她,但那种毫无抗拒力的恐惧却深深的震撼着她。
众女也都惊恐莫名的站了起来,都觉得袁明明说的没错,这一招真是霸道已极,也有强烈的欺人太甚的味道,那种感觉象是∶任你翻江倒海,就是逃不出这掌心。
赵英稍敛心神,又向杨过躬身一礼,身子突然弹起,右手拇、食二指成勾,直扑杨过左耳门,左掌微握护胸,这是百花宫拳法中最霸道的一招“河东提耳”。赵英心想杨过的招式这样霸道,于是想以霸易霸,用出百花宫最霸道的一招,希望能一挽颓势,避免一招受制,不想招式既出,杨过并未闪避,赵英心中一喜,但就在这一刻,杨过的左手又已制住了她的 中穴,自己护胸的左手却不自觉的离位。
中穴位于人体前胸正中,即在两乳之间,平时男子与女子对敌,不可对女子前胸两乳进招,但 中穴以下,小腹以上不在此限,这是江湖惯例,所以和女子过招时,男子因受限甚多,碍手碍脚,胜之又不武,因此非有必要,都不愿与女子比武,但江湖败类,却又不理这一套规矩,女子要防的也就是那些败类,而不是正人君子。
阿紫黏在小龙女身旁,小声道∶“姐姐,我也跟大哥哥试试好不好?”
小龙女莞然一笑,道∶“好啊!”
赵英行礼退下。阿紫怯生生的爬起,站在杨过身前,也行了一礼,小声的道∶“大哥哥,我拳法很厉害噢!还有┅┅你不可以拿我 中穴噢!”
杨过奇道∶“这是为何?”
阿紫红着脸不说,众女也觉奇怪。小龙女想了一下,失笑道∶“原来阿紫的中穴不见了。”
众女还是不解,阿紫却羞成个大红脸,跺着脚道∶“姐姐好坏,又笑我!”
众女一看阿紫身子一扭,胸前两颗硕乳在宽大的衣袍下跳跃不已,才知她的中穴被两乳遮住了,怪不得不让杨过拿她的 中穴,不由得都大笑连声。
阿紫羞得低着头退了下去,钻到小龙女怀里,一直赖着不依,口中还直叫∶“不来了,不来了┅┅。”
杨过回到座位,阿紫又缠着他不依,双乳却贴着他磨个不停,杨过心神微荡。
小龙女道∶“过儿,你这一招只能拿 中穴吗?”
杨过收摄心神,将阿紫稍稍扶正,道∶“不是,但你们女子正身,除了头部之外,就只有 中穴可拿,其他部位都不便┅┅。”
小龙女点点头,嗯了一声,又道∶“这一招看来平平无奇,为何都避不开?”
杨过道∶“这其实不是一招,而是我一身武功大成,与人对敌时,我的精气神三宝都已集中在此,也将对手的精气神锁住,任你兵刃拳脚招数奇绝奥妙,只要一动,即被锁死,所以我说,就算对手的武功比我还高,我也能一招致胜,这是因为他不会运用三宝,而我会之故。”
众女闻所未闻,但也觉杨过之言有理,可就是太过玄奇。
赵华噢了一声,不住点头。小龙女问道∶“华妹听懂了吗?”
赵华吃了一惊,红着脸道∶“有听,可是没有懂,只是觉得公子的话很有道理。”
z众女都笑出声,小龙女也笑道∶“姐姐我也是一样,但在蒙中却也隐隐有一些感觉,这精气神三宝充斥在咱们全身,却无从捉摸,今后咱们可要多加留意才好。”
众女都点头,似有领会。杨过却摇摇头,道∶“龙儿所言虽是有理,但万不可刻意而为,精气神三宝在形而上层面,非靠有心修为所能役使,只能由其水到渠成,如刻意而为,反会伤身。”
小龙女低头沉思,觉得杨过的话确是至理,她也想起李玉梅那日谈到骚和媚的道理,似乎与杨过所言相合,那都是不能强求的,但如平时留意,不让这种稍纵即逝的感觉如水月泡影般消失,并加以体会,但不去刻意捕抓,应该对自身修为还是有所助益,她恍然而笑,道∶“过儿的这番话对我很有帮助,其实武学的精进还是要顺其自然,过儿这半年多来,为什么能悟出这么多深奥的武学道理,那是因为他无所求,无所为,才能在不知不觉中壑然开悟,如是刻意营求,纵有成就,所获也有限了。”
众女似懂非懂,杨过却很是高兴,道∶“龙儿已悟到个中三味了。”
阿紫伸出一颗脑袋,东看西看,不解的对杨过道∶“大哥哥,我每天那么用功,原来还不如你无所求、无所为好啊?”
小龙女在她臀上重重拍了一个巴掌,笑骂道∶“等你武功跟你大哥哥一样好的时候再偷懒吧,现在就想偷懒啊,还早呢!”
众人都大笑不已,阿紫自己也觉得好笑,格格格的笑个不停,又钻在小龙女怀中乱扭。
杨过待众女笑了一阵,说道∶“昨晚龙儿说道,咱们在洛阳再住一段时日后,就折行往临安方向,可能还会办一些大事,也许会用到武力,大家这些日子来,都在勤修内功,对搏击之术没有修练,现下大伙儿内功都已不错了,连阿紫也能守得住丹田真气了,以后内力的精进更是一日千里,咱们现下就来练练这搏击术。与人对敌,这搏击之术也是很重要的,也才能将内功修为发挥出来,克敌制胜。大伙儿虽然也都练有师门绝艺,不过我倒是想了一些既能单打独斗,又能联手制敌的招式,大家不妨学看看,可能会有用的。”
众女喜出望外,原来杨过今天召集大家到这内室聚谈,真正目的是要传授大家武功。
搏击之术,也就是拳脚兵刃的武功招式,杨过自己已超越了这个层次,但由他创出来的招式,必定奇妙无比,众女怎不雀跃?
这大半年来,众女潜心于内功,虽然进步神速,但毕竟枯燥无味,众女都是年轻好动,天性如此,难以长期压抑,幸好到了晚上能与杨过颠鸾倒凤,发泄无穷精力,满足欲念,否则早就憋疯了,今天一早在松林大伙儿激斗后,心满意足的情形,正可证明这个道理,这时一听要练外门功夫了,岂有不喜?
小龙女暗中点头,心想过儿真是天才,这群小姑娘不是只在床笫之间满足她们就可以了,还要让她们有其他发泄精力的管道,这样才能身心平衡,于是她立即附和,道∶“过儿这时创出来的招式,一定惊天动地,咱们可要好好用心的学才是。
”
杨过笑道∶“我现下只想了拳术、掌术、剑术三种,也可以相互为用,变化不多,克敌却应该很有用,甚至比我刚才运用三宝的功夫还实用。这个法门其实也是和内功相关,练这些招式时,可以增强内力,在练内功时,又能加深招式的威力,相辅相成,互有增补,当然对你们女子修练的养身术和长春术也更有帮助了,所以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合气搏击术’。”
众女一个个眼中冒光,听杨过说得这样神奇,恨不得立刻学会才好,那一定比练内功有趣多了,连小龙女都被说得心中发痒。
袁明明赶忙替杨过斟上热茶,还娇生生的喊了一声∶“公子师父,请用茶。”
众人都被她逗得笑了出来,阿紫笑得最是大声。
杨过于是正声静气的把合气搏击术的原理一一说明,众女也都屏气敛声,正襟危坐,听得一字不漏,连小龙女都不例外,她虽已修到三花聚顶的境界,但这是内功火候,与搏击术又大是不同,她学过周伯通一心二用的分心合击术,这下听杨过讲解合气搏击的原理,领会得自是比众女快。
杨过新创的这个法门,其实是结合每个人的既有修为,形之于外,藉拳掌剑式做克敌搏击,基本原理与他的精气神三宝相同,但层次有别,这是由于众女修为不到之故,否则也不需借助这些形而下的招式了。许多学武之人,虽然学了很多内功、外功,但每一门功夫,都只能单独发生作用,而不能整体为用,杨过所以称这个法门为合气搏击术,其道理也在于此。
杨过将合气搏击术功法细细讲解完毕后,又道∶“古时搏击名家如郭解、朱家,他们的武术招式甚少,也可以说根本没有,但能克敌制胜,全在于集各种修为于一击,后代武学之士未明此理,只在外形招式上下功夫,以致落了下乘。”
这些道理诸女倒是听得懂,于是纷纷点头。
杨过又说道∶“既称合气,那么平日你有三分功力,就能发挥到九分,以此类推,何敌不克?”
众女眼中又开始发光,也就更加用心倾听。
杨过语气转趋温柔,道∶“昨晚我听龙儿说道,你们都是她的好妹子,她不愿你们任何人受到任何伤害,我心中很是感动,而你们又都是我的好老婆,我可更不愿有那一个老婆折损,连受一点点轻伤我都舍不得的,那日龙儿为我受伤,我的整颗心都碎了,所以既然做了你们的老公,也就一心要保护你们,因此也在这合气搏击术中加入了观心术,这观心术就是在与人对敌之际,能查觉对方是否带有杀气。
”
众女都啊了一声,也都感受到杨过实是爱她们至深,每个人也都深情款款的看着他,眼中又转成了无限爱恋。
杨过微微一笑,道∶“我这些好老婆都是心地善良,就是与人对阵,也不会真的下杀手,可是害人心可无,防人之心要有,有时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虽手下留情,对方却要致你于死地,这种情形之下,自己必有损伤,我可不愿让你们受到这种伤害。”
众女大是感动,又觉好是幸福,如果不是在传功,她们早都一个个黏着他恩恩爱爱了。袁明明“哥哥”两字正要出口,赶忙捂住了嘴,全身一阵燥热。
“所以,观心术练成后,就能感受到对方有无杀气,这杀气又有不同,有些杀气是对方武术中本身带有的自信与强烈的取胜心,这种杀气并无大碍,只需静心对敌即可取胜,但有些杀气却是存心致你于死的必杀之心,尽管他笑容满面,出招柔和,但他心中的杀气咱们还是可以感受得到,这样就可免遭毒手,万一无法力敌,也可脱离现场,保身为要。”
其实这些女子都无争强之心,练武只是一种嗜好,也可以说是乐趣,但一旦真正与敌人对阵,非死即伤,可就不是这样好玩了。
阿紫连点了好几个头,大声道∶“大哥哥,你放心,我要是打不过人家,一定快逃,也没什么丢脸的,打不过就算了嘛,最多再苦练一下,下次再比过。”
这时的气氛本来很是严肃,阿紫这样一插嘴,大家都笑了出来,杨过却连连称是,大为赞赏,说道∶“阿紫的话非常正确,我跟大家说了半天也就是这个意思,比武输了,就要认输,不必死缠赖打,最多下次再比,人家要取你性命了,那当然就要快逃,丢脸绝对比丢命好,其实又有什么脸好丢的,你们是我杨过的老婆,要丢脸也是丢我杨过的脸。”
众女闻言,又是一阵无比的温暖,别人都不敢有什么动作,阿紫却顾不了那么多,她抱着杨过又亲、又吻,叫道∶“大哥哥,你好爱咱们噢,大哥哥好好噢┅┅。”
杨过也爱怜的亲了她一下,将她放在身边坐好,又道∶“刚才讲的是单打独斗,可是临阵应敌,变化多端,可能你面对的是一个敌人,也可能是两个、三个,或者很多人围殴你一人,又或者身边甚至远处还隐藏有不明的许多敌人,还有就是你可能只看到你敌人手中的兵器,却不知他还会施放暗器、毒药,或是从远处射来的长箭、毒针,这些都是足以致命的,合气搏击术都将这些算计在内,咱们说眼观四方,耳听八面,这是不够的,咱们要让全身的一肤一发都能去查觉这种危机,并做出反应。”
众女都听得既入神又兴奋。杨过又道∶“合气不只是合自己一人之气,还要合众人之气,咱们一家人日夜在一起,本就心意相通,但还要透过这门功夫的修练,用到临敌对阵上,咱们要做到,一人感应,众人感应的地步,所以这也是合心分击术。龙儿学过老顽童心分二用的分心合击术,一人可以同时使用两种不同兵刃或武功,而合心分击术则是可以合众人之力,分击不同的敌人,这种威力一经形成,你们要到那里去,我都不用耽心了。”
众女心向往之,这门功夫要是练成了,他们这家子真可以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呢!
杨过稍稍歇了一会儿,等大家将他前后所讲的语意在脑海中做个整理,然后道∶“刚才把合气搏击术的原理都说清楚了,接下来咱们就要实际动招,可是如果道理没有贯通,练起来是没用的,我要听听大家领悟到什么程度,还有什么疑点不明,就从阿紫开始,说说你领悟的心得,大家一起参详,这样修练起来就会很快。”
众女一听,全都正身正意,这是习武之人常做的功课,任何人在师门习艺时,遇到这种场合,都严肃的不得了,如有嬉笑散漫,还有被当场逐出师门的情事。
阿紫端坐收心,眼观鼻,鼻观心,缓缓而清淅的将杨过适才对合气搏击术所讲解的精奥之处和自己的心得一一道出,有些部分她仍有疑惑不明之处,也毫不隐瞒的说出。接着是秋菊、春兰、赵华、赵英、袁明明,杨过本来要小龙女不需讲了,但小龙女坚持要说,她说这门功夫确是博大精深,多一个人讨论诘难,就多一份修为,她将自己的心得一一说出,由她说来,这领悟所得自非诸女可比,杨过甚喜,当下将众女所提不明之处,详加说明,再对各人的心得做出评断,并反复诘问,一直到大家再无窒碍不明之处,他才大笑了几声,忽道∶“现在收课,大家可以自行交换心得,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再来。”
众女都愣了一下,怎么在最紧要关头就收课了?但随之也都欢呼了起来,实在是刚才太紧张了,虽然师父是自己心爱的老公,但这份心头压力却一点都不减,甚至比真正的师父授课时的压力还重。
阿紫第一个蹦了起来,伸腰踢腿的动了几下,一边还问杨过道∶“大哥哥,你笑什么?”
杨过笑道∶“我第一次当这么多人的师父,徒弟又都那么聪明,我很高兴呀!
”
众女一拥而上,跟他撒了一会儿娇,接着各自上厕净手。袁明明重新沏茶,春兰和秋菊还到厨间拿了不少干果点心,分放到各人身边的扶几上,气氛甚是欢乐。
杨过携了小龙女之手回到卧房。小龙女笑道∶“过儿,咱们干脆开山收徒,在武林中自成一派,岂不也很有趣?”
杨过也笑道∶“真要广收门徒,那也是古墓派,龙儿你本来就是古墓派掌门人呢!”
杨过提起师门,小龙女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杨过也叹道∶“龙儿,眼下国事动荡,武林各门各派也都危如累卵,要让师门发扬光大,也无意义了。”
小龙女轻轻点着头,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她那有不懂,但师门恩重,无以为报,不免心中感慨。
两人坐在房中椅上闭目休息,过了一会,杨过睁眼看了一下小龙女,见小龙女眼皮不住晃动,两手指掌也在微微伸屈,不由一笑。
一个时辰已到,杨过和小龙女又回内室,见众女在那里比手划脚,众说纷云,一见两人进来,都七嘴八舌的问长问短,问的当然就是刚才杨过所授的合气搏击术,小龙女很快就加入众女的讨论,众人连比带说,好是热闹,各种奇奇怪怪的招式、步法、身法、拳法、掌法、剑法,全都出笼,杨过也面带微笑的一一随机指点。
不知不觉竟过了好几个时辰,天色已暗,窗外又开始飞雪,袁明明突然想起,杨过说要授课,众人这一瞎扯,竟然忘了时间,她啊了一声,众女也都警觉,纷纷缩头吐舌,不好意思的回到自己的位子正襟危坐,等侯杨过继续讲授。
杨过缓缓踱到原位,看看窗外天色,轻轻松松的道∶“这合气搏击术都传授完了┅┅。”
众女都吃了一惊,一招都还没开讲呢,怎么说传授完了?
阿紫第一个忍不住,嘟着嘴道∶“大哥哥骗人,你还没教,就说教完了。”
杨过一脸错愣的道∶“啊?我还没教啊?那刚才你们练的是什么呀?”
一霎间,众女的惊呼声此起彼落,一个个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你看我,我看你,忽然都笑了起来,这次笑得可是一种惊喜万状,又高兴莫名的开怀大笑,阿紫还笑得前仰后合。
小龙女也笑个不停,连声道∶“过儿,真有你的,高明之极,高明之极,比我这个师父强太多了。”
原来这合气搏击术重在自悟,杨过讲了一大套,目的只是在说明原理,他用了各种方法让众女彻底了解这些原理,原理一通,招式就不重要了,何况每人的所学和才智各有不同,所悟也有不同,将来要用之于对敌的情况也各不相同,因此就不能被定了型的招式所囿,他故意转弯抹角,诱发众女的好奇心,使她们忍不住自行琢磨,又留些时间让众女自然而然的相互讨论,交换心得,再吸引她们欲罢不能,这种从各人发自内心,自行参悟出来的招式才是最符合各人所需的。果然,在刚才不拘形式,自由自在,没有心理压力情形下的讨论、诘难、辨证、套招,每人都已形成了自己特有的一套心法,并从这套心法中自然而然的产生出适合自己的各种合气搏击招式,同时也都了解了各人的想法和做法,这又是合心分击的道理,也就是说,她们已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杨过新创的合气搏击术,也难怪小龙女都对杨过的传授法表示钦佩不已。
从此,杨过这一家子可更热闹了,众女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时还动手动脚,眉来眼去,努嘴吐舌,要是旁人看到,一定会觉得煞是奇怪,可是她们每个人却都喜上眉梢,原来她们在平常生活之中,就溶入了合气搏击和合心分击的修练,而且日日都有进步,日日都有新的话题,这日子过的可真是愉快极了。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昼最短而夜最长。冬至前三日,秦师姐就派人来邀请杨过一家,请他们冬至那晚一定要到严举人家中过节,杨过和众女盛情难却,商议后也都欣然应邀。
这日下午,虽然雪下的很大,严府还是早早就有人前来催驾,还抬了轿子,众女也都分别前往。
杨过早已发了一笔丰厚的节金,打发家里的婢仆回家过节,无家可归着,除了一样给予节金外,任由他们采买喜爱的食物、衣饰,在家中自己过节。在家中过节的有一老仆和三名女婢,杨过出门前再三叮嘱,务须紧守门户,小心火烛,不容许任何人进入屋内,如有意外,一定要派人到严举人家中通报,婢仆们都欢天喜地的欣然受命。
杨过在屋子四周又仔细的勘查了一番,直到并无碍眼和不妥之处,才一人踽踽前往严府。
严举人严德生是粮商,这个年头的粮商真是发的很,尤其洛阳地处要冲,南来北往,四通八达,是各种民生物资的集散地,严举人又有功名,又有钱财,手面广,人头熟,既结交官府,也与江湖好汉来往,所以是洛阳一地的知名人物,以杨过的个性,本不愿与这类人物沾泄关系,但一来自己已脱离江湖,二来严举人的夫人秦艳芬是李玉梅的弟子,也是赵英、赵华的师姐,而且严举人本人在洛阳也有善名,所以也就不好端架子不与人交往。
杨过到严举人家已有多次,而且他家也很好找,就是洛阳西城边上最大的那户人家,从外看去,屋外高墙,屋内则是广大的亭院和连栋的楼阁。进得大门,十几个护院师父都上前请安问候,这些师父多少已听得这位俊美的木公子武功奇高,他那几位貌美如仙的夫人也不是好惹的雌老虎。从下午开始,木公子的夫人一个个都坐着轿子进了严府,这些护院都看在眼里,夫人们美则美矣,但都是娇滴滴的年轻小娘子,要说她们有些粉拳绣腿,那也罢了,要说她们是武林高手,那是打死他们也不信的,这眼前的木公子,俊美强壮,玉树临风,待人又和蔼可亲,他们也都很是敬爱,但主人和主母有意无意间都一再推崇木公子的武功,就可大大的不以为然了。
杨过进门时,雪下的正大,气温也极低,他从家里出门时为了怕惊世骇俗,所以罩了一件厚袍,这时进得严府大门,自然而然的就脱了外袍挽在手上,十几个护院一看到他脱衣,都吓得张大了嘴,原来杨过内穿的是一件青色薄棉布的长衫,系了一条腰带,很是帅气,足下更是一双深色的普通便鞋,最让他们惊奇的是他的身上和刚脱下的厚袍上竟无一朵雪花,行走间倒不让人注意,这一定身,就看得明明白白了,众护院再看看自己这一伙人,个个自命内外双修,却一身上下都是皮裘、皮帽、皮靴、皮手套,尽管这样,还都不住的哈气搓手,一付难耐寒冬的模样,这一相比,还有什么话可说,众人咋舌之馀,恭躬敬敬的前呼后拥迎接杨过进入大厅,并大声通报。
严举人和秦师姐已在厅前满脸堆笑的迎客,小龙女等也在厅内笑吟吟的相迎。
杨过进入大厅一看,厅内的布置与他上次来作客时不同,只见大厅正中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的熊熊炭火正烧着三只火锅,显然今晚是围炉之夜,杨过对这样的安排心中很是欢喜,可是他也听到内厅也有不少吵杂的声音,心想应是严举人的内眷和子女,所以也不以为意,欣然与主人寒喧致谢。
严举人对杨过甚是热络,简直可以说是近乎巴结,秦师姐也对杨过礼数甚殷,比对她的两个师妹还要亲热,杨过微感诧异,心中一动,不觉莞然,想来应是上次作客时,传授给严举人的几招秘术产生了效果。
这大厅极是宽敞,上次搬上了一班歌舞姬,此时只摆了一张八仙桌,整个大厅看来就显得空荡得很,不过,大厅的两侧却摆了好几盆火炉,显然是为了挡住寒气。
主客之间看来很不协调,主人一身皮裘,客人却都薄履轻衣,小龙女和诸女潇潇洒洒,笑语盈盈,主人却是哈声吐气,缩头缩脑,一付冷得不可开交的样子。杨过坐了首席,右边是小龙女、袁明明、春兰、秋菊,左边是阿紫、赵华、赵英。严德生和秦师姐在主位待客。
各人一经坐定,严举人举起面前白瓷杯,满脸堆欢的对大家道∶“木兄弟一家光临,真是太让我高兴了,兄弟我和内子一起敬大家。”说着和秦师姐一起仰头喝了,杨过和众女一边道谢,一边也轻轻尝了一口,那是极烈的白干,香醇芬芳,入口即化,确是好酒。
严举人一杯酒下肚,脸上慢慢有了血色,忙着招呼大家用菜。这时从内厅川流不息的端上了许多大菜,显见主人今天待客的诚意确是很够。
秦师姐原是百花宫百花之一,本名秦艳芬,与古帮主古森的大老婆吕艳芳和临安刘师姐刘艳卿,都是同一辈的弟子,除了吕艳芳之外,都是李玉梅的亲传弟子,所以她们对赵家姐妹也格外亲热。秦师姐不住的招呼小龙女和诸女用菜,还起身为众人布菜、舀挖火锅中的肉食、菜头,热诚感人。
赵家姐妹起身帮忙,秦师姐忙道∶“师妹,今天你们是客人,都让我来,都让我来,请坐,请坐。”
几巡酒下来,众人吃菜喝汤,渐渐就热络起来了,严举人也退了寒意,脱了皮裘,嗓门也大了,他大声的道∶“木兄弟,兄弟我要好好敬你一杯,这一杯你一定是要喝的。”
杨过微感诧然,道∶“严兄┅┅。”
严德生脸红脖子粗,却掩不住得意之色,含糊的道∶“总之,就是谢谢木兄弟了┅┅。”说着仰头一口就干了杯中之酒。
杨过哦了一声,端起杯子,看着秦师姐,微有疑惑之色,秦师姐秀脸大红,忸怩的道∶“兄弟,你传给他的功夫,很管用┅┅。”说着也端了杯子,喝了一口酒,羞意未退。
杨过哈哈一笑,也把杯中酒喝了,道∶“该喝,该喝。”
严举人确也是豪迈爽快之人,他也哈哈大笑,道∶“兄弟,我对你是既感激,又佩服,你这等于是救了我一命,兄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这洛阳城中,兄弟我一句话还是罩得住的。”
小龙女和袁明明互看一眼,都在肚中暗笑,因为那日杨过曾和她们提到上次来严举人家中作客时,杨过曾传了他几招功夫,想来很是管用,所以严举人和秦师姐都感激的不得了,其他诸女却不明所以。赵英诧异的道∶“师姐,公子又什么时候救了姐夫一命,我怎么不知道?”
秦艳芬脸色大红,呐呐的道∶“这┅这┅┅,师妹┅┅。”
杨过岔开话头道∶“严兄,你现在正是壮盛之年,虽然年轻时少练了内功,可是基本底子还是不错的,只要你不怕吃苦,兄弟我倒是还有几个法子,可以让你恢复以前练的一身功夫,以后遇到这种天气,你也就不会这么怕冷了。”
严举人大喜,从座位上霍的一声站了起来,以微带颤抖的声音问道∶“兄弟,你┅┅这可是真的?”秦师姐也睁大着眼睛,一脸企望之色。
赵英姐妹已约摸猜到一些梗概,也羞红了脸,不好出声。
杨过道∶“兄弟怎会和严兄说笑,不过┅┅这开头真的是很辛苦的,就是不知你肯不肯吃这个苦,还有秦师姐和众位┅┅。”
严举人没口的直道∶“兄弟,兄弟,我不怕吃苦,你可不知,这几年来,这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前一身武功也都白练了,艳芬对我自是好的不得了,她真关心我,也传了我很多功夫,可是就┅┅。”
秦艳芬听得丈夫当着众人夸赞自己,喜孜孜的挽着严举人,有些羞意的说∶“夫君,你这样说我,也不怕师妹笑我。”
赵华笑道∶“师姐,这怎么会呢!姐夫这样爱你,咱们都很羡慕呢!”
秦艳芬大喜,笑道∶“木公子更爱你们呢!”
众人都大笑,气氛也就更热络了。
杨过微微一笑,道∶“今日座上都无外人,兄弟就直说了,严兄如想恢复以往的功夫,让一身肌肉都能恢复弹性,筋骨强健,虽老不衰,兄弟传你几句口诀,你只要每日照做,必有大成,不过,这前半年,严兄可要紧守门户,不可走漏,否则一旦破戒,就前功尽弃。”
严举人吃了一惊,侧头看着妻子。秦师姐却一脸正色,道∶“兄弟,这是必然的,我夫君因早年未练内功,以致一身外门功夫,随着年纪增大,逐渐退化,终至无用,小妹虽然也督促夫君修练本门武功,但为时已晚,兄弟如能传授绝艺,这大恩大德绝不敢忘,半年不得行房,这是小事一椿,小妹定当严加管束。”说着,她朝内堂看了一眼,提高了一点声音,道∶“有谁守不住的,我就赶了她回去。”
她这句话一落,内堂忽然没了声音。
小龙女和袁明明又暗笑不已,心想这秦师姐倒蛮有威仪的。
严举人略有尴尬,但仍一脸企求,道∶“木兄弟,艳芬说的没错,这是小事一椿,兄弟我也已经不是小伙子了,不要说是半年,一年、两年也是熬得住的,还是请兄弟这就传我这门功夫,我可不愿未老先衰,兄弟,我先谢了。”说着,竟离座快步走到杨过跟前,跪在地上,冬冬冬叩了三个头。
杨过吃了一惊,慌忙起身,将严举人一把拉起,急道∶“严兄,你这是干嘛?
只要你肯学,兄弟那有不传之理?千万莫要这样客套,伤了咱们兄弟和乐的气氛。
”说着,拉了严举人到大厅一隅,细细将口诀和练功法门传了给他,只见严举人一脸喜色,又不住点头,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盏茶时间,才见严举人象是骨头轻了几十两,欢天喜地的跟在杨过身后回到了座位,看他对杨过的样子,比对师父还要尊敬。
秦师姐挽着严举人落座后,又站起身,对杨过道∶“木兄弟,小妹实在感激不尽,也谢谢龙姑娘、师妹和各位姐妹。”说着举杯喝了一大杯。
众女见严家夫妇对杨过这样尊敬,也都很有面子,大家都重整杯盘,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这时内堂也慢慢有了声音,也不时传来兴奋的嘻笑声。
忽然,杨过停下了杯筷,脸色稍变,接着小龙女也停下了杯筷,看着杨过。众人见他俩神色有异,都惊异的看着他们,不明所以。
杨过对严举人道∶“严兄,你得罪了人嘛?”
严举人惊诧的道∶“兄弟,怎么回事?没有呀!”
“你这严府全被人包围了,共有四、五十人,而且武功都不弱,这洛阳城怎会突然来了这么多江湖人物?”杨过轻轻的道。
严举人大惊失色,秦师姐也是粉脸煞白,却又似有些不信,起身往大厅门口往外张望。
就在这时,阵阵喝叱声从大门口传来,只听十几个护院师父大声喝骂,兵刃交加声也随之而起,只一会儿工夫,声音就沉寂下来,衣带飘动声又随之而来,院墙外翻进了数十条人影,大门也涌进数十条人影,刀光剑影,映在院子的雪地上,也反射进了大厅。严举人看到这种声势,不由得身子轻抖,他虽也见过各种场面,但这种声势却是从未遇见,尤其是这些人都进了自己家里,这怎么得了?不由得抬头看着杨过,又看着小龙女等众女,杨过倒是面不动容,而众女却都反而面有喜色,人人跃跃欲试,严举人不由大奇。
秦师姐白着一张脸,从大厅门口走回,惊慌的道∶“夫君┅┅。”看到严举人害怕的样子,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数十人进入了院子,却竟鸦雀无声。杨过向严举人和秦师姐微一摆手,要他们不必惊慌,两人稍稍安心,杨过和小龙女稍稍移动座椅,面朝大厅门口端坐不动,似在等待。
果然,一条人影在月光照映下,从院子踪起直扑厅门,就在这人的手要按到厅门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反弹了出去,去势比来势更快,接着“叭哒”一声,重重摔在雪地上,院子中传出阵阵惊呼,然后又是一片静寂。这时,大家才看到小龙女缓缓把右手收回。严举人和秦师姐惊慌过度,却未注意到小龙女出手。
杨过对袁明明道∶“明妹,你和春兰、秋菊两位妹子到内堂各处瞧瞧,如有人摸了进来,就统统丢了出去,我看这里面似有内应,你们也注意一下。”三女喜孜孜的应了一声,向小龙女行了一礼,就进了内室。
杨过又道∶“英妹、华妹,待会儿你们陪严兄对付院子里的这些人,我和龙儿先在这里坐坐,他们还在等人呢。”赵英、赵华也都脸露喜色的应是。
阿紫这顿饭可吃得难过极了,这桌上她最小,根本没有她讲话的馀地,又见小龙女、袁明明等人秀秀气气,慢嚼细咽,完全是一付作客的架势,她可受不了,但也不敢放肆,毕竟她是王府千金,这种作客之道她是懂得的,绝不能丢了大哥哥的脸,这时眼看有一场大热闹来到,她心下真是有说不出的欢喜,却又不敢形之于色,忽见杨过一个个派了任务,唯独自己没有,她可实在熬不住了,她一脸企盼的眼色,看着小龙女,小声的道∶“姐姐┅┅。”小龙女拍拍她的手,意要她稍安勿燥,赵英和赵华都在旁偷笑。
杨过对严举人道∶“严兄,等下这些人一定会指名要你和他们对谈,你是主人,当然要出面有所交待,他们如有无理要求,尽可回绝,英妹和华妹都是你夫人的师妹,如要打架对敌,她们尽可代劳,还有阿紫妹子,她是金发女侠,武功好得很,在洛阳很有名的,专门欺侮坏人。”
阿紫高兴的笑了出来,在椅子上一蹦而起,抱着杨过又亲又吻,叫道∶“大哥哥,你好好噢,好好噢┅┅。”
严举人和秦师姐大敌当前,心中实是忐忑不安,十几个护院师父看样子非死即伤,正在耽心内堂老幼,又听杨过说有内应,更是心慌意乱,却见他派了袁明明等三女入内照顾,心下稍安,可是院子中这四、五十个强敌,竟无吵杂喧哗,看样子绝非易与之辈,又不知这些人所为何来,秦艳芬虽听师父言道这木公子武功盖世,但说实话,她也不是很相信,因为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她心中只承认木公子武功很高应该是不会错的,但说武功盖世,就未免有些夸大了,她还觉得师父是丈母娘看女婿呢!这龙姑娘虽然美若天仙,可是怯怯弱弱的,就有武功,也是有限,赵家姐妹是她的师妹,她们有些什么能耐,她更是清楚得很,了不起比自己高明一点,那又怎能抵得住院中这些四、五十个不明恶客,这金发阿紫姑娘,蹦蹦跳跳,虽然美貌可爱,双眼倒也精光四射,但毕竟是个小姑娘,杨过竟说她武功好得很,这就太令人不敢相信了。可是,事已至此,屋外冰天雪地,已是求救无门,而且也不可能出外求救,甚至连官府也不可能前来救援,秦师姐暗叹了一声,此时此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杨过又对赵英道∶“英妹,稍待动手要快,早早打发,咱们这顿饭还没吃完呢!”
赵英应了一声“是”,她的声音刚落,院中已有人大声叫道∶“严大倌人,请出来一谈。”
严举人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他向杨过略一颔首,又向妻子点点头,意要她放心,就起身步向大门,赵英、赵华向杨过和小龙女行了一礼,左右陪侍着严举人,阿紫也向杨过、小龙女喜孜孜的行了一礼,在严举人身后跟着。
严举人一手推开大厅大门,大步迈出,在檐下廊阶上站定,倒也颇有威严。他举目往院子中一望,月光下,黑压压的站了一票人,心中虽惊,却也不露惧色,朗声道∶“在下严德生,众位英雄光临舍下,未曾远迎,多有失礼,尚请指教。”
人群中步出一人,只见此人肩上左右斜插两柄长剑,体格魁悟,年约四十馀岁,海口浓眉,双目精光闪烁,他在众人前站定,对着严举人一抱拳道∶“严大倌人,你看这天寒地冻,多少人冻死沟壑,饿殍载道,你大倌人这些年来掌控粮运,中饱私囊,吃香喝辣,你就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由咱们这些武林同道为你积德行善,帮你公侯万代吧!”
严德生一听,胸部一挺,豪气顿生,哈哈大笑道∶“严某虽是洛阳城中粮商,但一向奉公守法,童叟无欺,对武林同道更是礼敬有加,这洛阳城如无严某从中帷幄,仅是今年的粮价,就要比往年高出三倍。严某今年在大雪未来之前就已捐了十万两银子给本地寺庙、善堂,请他们广作善事,严某相信,我洛阳城方圆二十里内绝无饿死之人。各位朋友寒夜到访,如是为了别事对严某有所指教,严某一定听从吩咐,绝无二话,如是为了这善举善事,莫说严某拿不出这一百万两,所托非人,严某是一两银子也不会拿出来的。”
赵英在旁大力拍手,脆生生的娇笑道∶“姐夫,你真了不起,你做了这么多善事,咱们都不知道呢!”
阿紫挨到了赵华身旁,看到院子中黑压压的一群人,不觉有些心慌,怯怯的问道∶“华姐姐,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呀?”
赵华格格笑道∶“是来打劫的。”
阿紫想起自己认识她们的时候,就是以拦路打劫的方式出现,不由得羞道∶“华姐姐好坏,又笑我了。”
今晚来到严举人家中的江湖人物,是由洛阳附近黄河两岸的三个帮派组成,当然也有一些是洛阳当地的江湖人物混杂其中,他们是受洛阳城中其他粮商唆使,要除去严德生,至少也要把他赶出洛阳,做不了粮商,他们才能操控粮价,严德生因与洛阳当地的武林人物相交甚好,所以这次就重金聘请了离洛阳较远的帮派动手,他们本来认为严德生只是一名过气武举,武功低微,随便由那个帮派派几个高手就可办妥,但这些洛阳粮商又为了怕得罪其他帮派,干脆三个帮派都请了,反正到时也是括了严德生的家产,转送他们也就是了。
这三帮人物也都知道严德生家财殷厚,估计至少应有五十万两银子的家当,所以都带了帮中好手前来助阵,他们倒不是防备严德生,而是耽心万一分赃不均,内哄时拳头就要对内。
三个帮派中,河东帮最是积极,来了二十个,由帮主史立万带头,不料他第一个要冲进严家大厅,还没碰到边,就莫明其妙的被打了出来,连敌人是什么样子都还没看到,也不知是怎么被打的,看来还受伤颇重,这伙人的锐气立刻就泄了大半,但是也想到背后还有大靠山,所以都还挺在这里,否则早就一哄而散了,这伙人本来就是一盘散沙,可不愿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
这个出来讲话的是河西帮帮主王长昆,一般帮派人物天生就是对做生意的心有排斥,所以要他们跨地盘来收拾严德生,又有大股的收入,也就欣然答应了。
河洛帮帮主张思洛就比较狡滑了,他见史立万莫明其妙的被打成重伤,生死不明,可见这严家必有绝顶高手,所以他就乘人不觉,隐入了人群的暗处。他们这次前来严家,还有一个出面纠集他们的“河霸”卓不群,此人是河洛一带的一霸,也是他们的靠山,武功深不可测,既然今日奉了他的号令打草,未得他的点头,可也不敢随便散伙。
史立万莫明其妙受了重伤后,他们等了好久,不见卓不群现身,也不见严德生出面,河西帮主王长昆忍不住出头发话,只见严德生福福泰泰,倒真是一付商贾模样,不料身旁跟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衣裙飘飘,体态轻盈,在这个隆冬天气,竟是这样一付打扮,众人已是吃惊不小,后面又跟了一个金发蓝眼的小美女,更是稚态可掬,只见她们笑语盈盈,浑不把这些江湖恶煞看在眼里,不由得气结。
阿紫俏生生的看了大伙一眼,对严德生道∶“严姐夫,你是一个大好人,他们为什么要欺侮你呀?”
严举人也是哭笑不得,这个时候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还来插科打诨,他不由得把杨过暗中骂了半天,却也不得不回答∶“他们是看我有些家当┅┅。”
阿紫噢了一声,娇声道∶“他们是强盗啊!”
赵英起先见他们人多,还有些紧张,这时已细细观察,见这些人当中,真正的高手不到三、五人,于是心中大定,听了阿紫之言,笑道∶“只是一些小毛贼,成不了气候的。”
众人大怒,呛琅琅之声不绝,已有人拔出了兵刃。
阿紫又问道∶“怎么有人 了面啊?”
严举人哼了一声,大声道∶“想必是严某的旧识,不敢见我。”他猜知这些面之人,必是洛阳一带的武林人物,平日对他们礼敬有加,今日定是勾结这群外地人物前来打草,所以才 面不敢被他认出。
阿紫长长的噢了一声,忽然三条人影窜入人群,接着碰碰碰数声,九个 面大汉都被摔落在严举人身前的台阶下,每人四肢大张,仰天躺在雪地上,动也不动。
这一下突如其来,众人都还没弄清楚状况,眼睛一阵迷幌,三女又俏生生的站在严德生身旁,原来竟是这三个女子把那几个 面的汉子从人群中揪了出来。
三女近来日日钻研合气搏击和合心分击,成就蜚然,牛刀小试,一举成功,三女心中大喜。阿紫拍拍手,象是有些嫌脏,若无其事的笑吟吟道∶“严姐夫,这种人最坏了,你要不要看看他们是谁啊?”
众人齐声惊呼,充满了恐惧和惊怕,已有人两腿抖个不停,也有人不知是天冷还是害怕,牙关也不住的打抖。他们知道,刚才这一下子,三女如是要施杀手,至少已死了一半人。
严德生又惊又喜,看看阶下九名 面的汉子,虽然面巾未揭,但一眼看去,已认出了大半,他哼了一声,大声道∶“他们不把严某当朋友,严某也就不必认识他们了,看了何用!”
赵华一举出击成功,心中欢喜无限,这时娇笑盈盈的道∶“姐夫,这种人谁都不会把他们当朋友的!不看也罢。”
这三个帮派的人物,许多人原来还不知道当中还有这个原因,此时一听,也都对躺在地上的九人产生鄙视之心,江湖人物最看不起的也是这种卖友求荣之辈,已有多人在地上连呸了数声,也无人出面把这九人带回去,一时场面很尴尬。
阿紫等了半天,又觉很不过瘾,忽然她冒出了一句话,对着四、五十个穷凶恶煞道∶“不管这些坏人了。喂!你们有没有武功好一点的,出来跟我打一架,我好想打架噢!”说着又拍了拍手,一付迫不急待的样子。
众人大哗,这简直欺人太甚,尤其这种话竟出自一个金发蓝眼的小姑娘,是可忍孰不可忍,河西帮帮主王长昆又是站在人群之前,这时他再不出头,以后也不用混了,他反手拔出长剑,指着阿紫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他话未说完,阿紫已从台阶上凌空欺身近前,道∶“太好了,来,咱们好好打一架┅┅。”但见人影晃了几晃,王长昆已一声闷哼,被阿紫飞起一脚踢上了半空,在众人大喊避让声中,重重的摔在雪地上,却再也爬不起来。
阿紫又拍拍手,摇摇头,对赵华道∶“华姐姐,一点都不好玩,我还以为他武功很好呢,真是的┅┅。”
赵华格格笑个不停,道∶“金发女侠当然是很厉害了。”
阿紫羞了个大红脸,不依的道∶“华姐姐又笑我┅┅。”她转头又对众人道∶“有没有武功真的很好的┅┅。”她见众人都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出声,跺了一下脚,失望的道∶“一点都不好玩,我不玩了。”一转身,就要推门进厅,一边还大声叫道∶“大哥哥,都不好玩┅┅。”但却忽然转身,一手接了一枚从人群中射向她背后的飞镖,反手就往来处射去,人又站在严德生身后。
赵英、赵华早受感应,就在同时,人群中另有两点白光,直袭严德生胸口,来势之疾,严举人虽已发觉,已难躲避,只得闭目待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英、赵华已伸出纤纤素手,将那两枚暗器轻轻巧巧的接了过来,反手一挥,只听几声惨呼,人群中倒了三个,哀嚎之声,划破了原本静寂的冬至之夜。
忽听赵英、赵华又是两声娇喝,接着就是一阵强烈的真气迸裂声,两条从墙外飞身偷袭两女的人影已被震倒在围墙上,围墙哗啦啦的倒了一大片,在月光和雪地反照下,清清楚楚的看到这是两个年约六十几岁的老者,一人就是这次带头的“河霸”卓不群,另一人则是他的师弟“山霸”韩不立,也就是这三个帮派倚为靠山的两霸,这时两人已两眼翻白,奄奄一息。这群人事先也不知韩不立也来了,但来了也是一样,不但没有增加威力,还不都躺在地上。
靠山已倒,众人再也顾不得什么,发一声喊,有一半人从倒塌的围墙口往外逃逸,纷纷嚷嚷,才挤出围墙缺口,却又一个个的被打了回来。原来袁明明和春兰、秋菊三女奉了杨过之命,查看内堂并作了处理之后,就绕到了屋外,这时见一群人从围墙缺口逃出,就一个个又把他们打了回去,三女只站在墙外暗处,并不入内。
黄河三帮这次出动帮中精锐,又有一向倚为靠山的两霸出面,竟然一败涂地,而且还败得莫明其妙,竟是被几个名不见经传的美貌少女轻描淡写,嬉笑声中,两个不可一世的河霸和山霸已经躺在那里生死不明,河西帮主王长昆死多活少,河东帮主史立万被不明不白的打得身受重伤,现在只剩下河洛帮主张思洛还躲在人群中不敢出头,可是他的三个手下施放暗器,偷袭严德生和那个金发小姑娘,又被三女接住反射,死在他的身边,张思洛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那还是一帮之主的样子。
严德生不但死里逃生,而且整个局面已被完全控制,他定定神,朗声道∶“各位英雄,严某素来对武林同道礼敬有加,各位今日前来,定是受了奸人蛊惑,严某也不已为甚,今日之事,各位是要公了还是私了,就请放下一句话,严某悉听尊便。”
平时横行两河,耀武扬威的四、五十名好汉,这时你看我,我看你,竟无人出声。严德生等了一会,正感不耐,忽见人群中出来一条彪形大汉,年约四十,相貌倒也威武,他对严举人一抱拳,道∶“严大倌人,今日我等兄弟确是受人蛊惑,对你不住,你且说如何公了,如何私了。”
严德生哼了一声,道∶“江湖规矩,如要公了,严某将你们统统送往官府究办,以后要杀头、充军,严某一概无能为力,难以周全;如要私了,严某一向礼敬武林同道,各位和这几位 面朋友就可离去,严某也不追问各位来历名号,就当没今日这回事,但各位要立下重誓,今后绝不可再对我洛阳城有何不利举动。”
严德生这几句话铿锵有力,也很落槛,既全了江湖道义,也给了这些人面子,免得报了名号,终生难以做人。
出来讲话的是河西帮帮主之弟,也是副帮主的王长禄,此人在这群人中也有相当的分量,他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点头同意,于是道∶“严大倌人,大伙兄弟不知你大倌人这样四海豪迈,竟然得罪于你,今日在这种场面与你相见,确是惭愧,今日既承你的情,我等发誓,今后绝不进洛阳半步,更不敢动你严大倌人府上一草一木,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严德生大喜,但不露于色,只一抱拳,大声道∶“各位英雄请便,兄弟告退。
”说着,转身推门进入厅内,阿紫和赵华都陪着进去。
赵英将手中一物抛向王长禄,娇声道∶“给受伤的人吃了,放暗镖的就没得救了。那几个卖友求荣的也请一并带走吧!”
王长禄伸手接住,一看竟是一瓶药丸,想是治内伤的灵药,不由得大为感动,抱拳躬身道∶“多谢姑娘,兄弟们今日真是对不住严大倌人,就此别过。”说着指挥众人扶着伤者和抱起死者分批离去,又叫人背了那九个 面汉子,被王长禄指定背人的那些汉子看到赵英仍站在阶上,对她可是敬畏有加,畏畏缩缩的在她面前一个个背起那几个 面汉,还故意把他们的面巾象是不小心的样子摘了下来让赵英看,赵英微微一笑,又转头望望大门口,只见十几个躺在地上的护院师父都站了起来,看样子也没受什么伤,那些汉子经过他们时,还连声道∶“得罪,得罪。”
王长禄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还向赵英抱拳行了一个礼。
赵英这时才欢欢喜喜的进了大厅,一推开厅门,就看到杨过和小龙女一脸赞许之色的站在门后,小龙女一把拉了她过去,笑道∶“好妹子,真是可圈可点呢!姐姐佩服得很。”
赵英受到称赞,红着脸道∶“谢谢姐姐,阿紫和华妹妹也是┅┅。”
“过儿已经夸奖她们了,都很了不起,尤其你刚才那还是恩威并济呢,我看这帮人今后不但不会再来骚扰你师姐夫,还对他感激不尽呢!”小龙女显得 是高兴。
严德生和秦艳芬都上前来向赵英道谢,阿紫蹦跳着过来,对赵英笑着道∶“英姐姐,都不好玩,还是咱们自己打架比较好玩。”
赵英啼笑皆非,笑道∶“你现在可以去欺侮人家了啊!”
阿紫侧头想了一下,笑道∶“那也不好玩,我要是常常跟他们打架,武功会愈来愈差,龙姐姐会骂人的。”
严氏夫妇千恩万谢,重整杯盘,招呼各人回坐,秦艳芬有些耽心的道∶“袁家妹子和春兰、秋菊两位妹子怎地还未回来?”
众女也互看了一眼,也有些耽心。杨过道∶“不妨,她们定然跟着那伙人,看看他们到底走了没有,稍待很快就会回来。”
众人于是边吃边等,又热闹的讲着刚才的经过。过了许久,袁明明和春兰、秋菊还没回来,阿紫放下筷子,对着小龙女道∶“姐姐┅┅。”
小龙女轻拍她的手,道∶“放心,明姐姐她们马上就会回来。”阿紫还是一脸忧色。
严德生道∶“木兄弟,要不要出去看一下?”
杨过很是放心,他笑道∶“谢谢严兄关心,假如是一个月前,兄弟我是会耽心的,现在就一点都不用耽心了,就算她们三个走遍大江南北,兄弟只耽心她们名头闯得太大,其他倒是不用耽心的。”
秦艳芬听杨过讲的这样有把握,她由衷的道∶“木兄弟,小妹我是对你又敬又佩,不怕你笑话,当时家师对小妹说,木公子武功盖世,小妹心里是不十分相信的,小妹总想这应该是家师她老人家丈母娘看女婿的心理,不想我这两位师妹嫁你才半年多,武功竟高到这样地步,小妹已是望尘莫及,放眼江湖恐怕也是难有敌手,阿紫妹子前些日子跟小妹说,她在半年多前还在这洛阳城到处被人欺侮,现在要她去欺侮别人,她都不肯了,这武功进步这样神速,真是匪夷所思,而这一定是兄弟你教的,这又是一门什么样的功夫,兄弟你是否可以点拨一下,以开小妹的茅塞?
”
赵英、赵华本来听师姐这样称赞,都是喜孜孜的不胜欢喜,听到后来,竟然都红起了脸,尤其是赵华想起那日与公子燕好,被阿紫说成是在练功,害她差点憋死,她低着头,偷偷看了杨过一眼,脸色更是大红。
阿紫倒是很坦然,她欢欢喜喜的道∶“秦姐姐,我很用功的,每位姐姐都是,大哥哥还说我很聪明呢,咱们每个人啊,每天吃饭、喝茶,连冲澡都是在练武功呢,师父就是大哥哥啦,他好好噢,从来也不骂人,武功都是随便咱们自己想出来的呢,好好玩噢。”
秦艳芬听得目定口呆,阿紫说她们很用功,她是一定相信的,但是吃饭、喝茶、冲澡也是练武功,就很是奇怪了,怎么武功还是她们自己随便想出来的,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天下那有这种事情?可是看阿紫一脸纯真,绝不是在骗人,莫非这木公子真是神仙?
赵英姐妹听阿紫这样一讲,也就好接口了,赵英道∶“师姐,阿紫说的没错,公子自创了一套合气搏击术的心法,就传了给咱们姐妹,这套心法重在自悟,很多武功都由各人自创,所以每个人都不一样,妹子曾恳求公子准许我将这套心法也能传给百花宫,以保护咱们百花,公子也答应了,可是以妹子现下微薄的修为,实在无从传起,待得假以时日,或许可以尽些心力。”
秦艳芬听得又惊又讶,天下竟有这样的功夫,这木公子真是神人,心下实是羡慕的不得了,正要开口说话,忽见杨过面含微笑,眼望厅外,她转头一看,已见袁明明和春兰、秋菊笑盈盈的进了大厅。
春兰一进门就直奔阿紫,拉着她的手笑个不停,阿紫奇怪的道∶“春兰姐姐,你看着我笑干嘛?”
春兰还是格格的笑着,道∶“阿紫妹子,你这金发女侠真的名扬武林,轰动万教呢!”
秋菊也上前笑道∶“阿紫妹子,你真是扬眉吐气呢,以后谁都不敢欺侮你了。
”
严举人和秦艳芬热情的邀三女入座,又忙着为她们布菜、斟酒。
杨过笑眯眯的看着三女,又是关怀,又有得意,三女看到杨过的神色,都有无比的温馨。
袁明明坐定后,娇声道∶“公子,龙姐姐,妹子三人一直跟着那伙人出了西城门,这些人还真坏呢,他们把那九个 面人都丢在城门外不管了,还踢了他们好几脚。”她笑了几声,又道∶“那伙人一路谈的都是金发女侠和赵家妹子,可是他们不知道赵家妹子的名字,就都乱说一通。”她说到这里,春兰和秋菊也都一起笑了起来。
赵英、赵华都睁大着眼睛,道∶“都乱叫些什么?一定很难听┅┅。”
“才不呢!什么天仙子啦,玉罗刹啦,还有一些也听不懂,可是对英姐姐和华姐姐可尊敬得紧呢,连被打伤的那几个人都一直说对不住严大倌人,还说严大倌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小姨子,以后再也不敢有人惹他了,还说这金发女侠真是可爱极了,武功又这么高强,什么打遍两河无敌手,还有人说真想有这样一个妹子。”秋菊兴奋的说道。
赵英、赵华和阿紫都又喜又羞,又很是得意,杨过和小龙女也笑得很开心。
袁明明又道∶“公子,他们是黄河两岸三帮份子,都是帮主带头的。”
严德生啊了一声,惊诧万分,脸色又已发白。杨过却点点头,道∶“我知道。
”严德生又是一惊。
袁明明又道∶“被英妹和华妹打伤的是河霸和山霸,妹子没听到他们叫什么名字,在门口被龙姐姐一阴指打伤是河东帮帮主史立万。这些人也还真厉害,他们说听到金发女侠叫了一声大哥哥,可见严府内还有更厉害的高手。还有,那河洛帮在路上起了内哄,吵着要废了帮主张思洛,说他一直龟缩着不敢出头,丢尽了河洛帮的颜面。”
严德生这时已惊得站了起来,这几个人的名字在洛阳这一带都是跺跺脚山摇地动的人物,竟然今晚全都到了自己家里,尤其是这河霸和山霸更是黑道上的两个霸天,这个地区的许多帮派已隐隐奉他们为龙头,河霸天卓不群更有一言九鼎的力量,不想自己竟招惹了这些人物,今晚如非杨过这一家子到家中作客,自己说不定已遭了灭门之祸,想到这里,不由得全身冒出冷汗,比刚才面对那些人物时还怕上百倍。
杨过柔声的对袁明明和春兰、秋菊道∶“辛苦你们了,调查这样清楚,比我想的还周详。”三女得到杨过的夸赞,都喜孜孜的高兴得很。
杨过又对吓得脸色发白的严举人道∶“严兄且请宽心,今日这一战,他们这些人物一定都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动你一根毫毛,咱们既以雷霆万钧的武力镇服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已不敢存有反抗和侥幸心理,英妹的做法很是恰当,又赠了他们治伤灵药,这河霸卓不群和山霸韩不立师兄弟,在这一带还是黑道中的安定力量,这两人一死,黑道中就会引起纷争和动乱,反而不好,如今英妹救了他们,必定感恩在心,以他们的身分地位,竟然偷袭两个年轻女子,还差一点被一掌击毙,心中也必定有数,这是英妹和华妹手下留情,这样的威力,他们是不敢起报复之心的,而且他们也摸不清严兄背后还有多少这样的能人,何况你也确有洛阳武林同道是站在你这边的,严兄今天的表现也真是可圈可点,既有善举在外,又对他们宽容在后,这些人也会有羞愧之心,也晓得你迟早都会知道他们的身分,虽然他们向你发誓今后不进洛阳半步,可是他们这两天还是会想办法向你表示意思的。”
严举人听得又惊又喜,觉得杨过的分析极合情理也很正确,他安心之馀,缓缓坐了下来,却又满腔疑惑,呐呐的道∶“木兄弟,你倒底是什么人?看你象是一介书生,怎么对江湖上的事情了解这么清楚,武功又这样深不可测,这天下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人物,┅┅除非是神雕大侠杨过,可是,可是┅┅。”他说到这里,忽然眼睛看着小龙女,吃吃的道∶“龙姑娘,龙姐姐,莫非就是小龙女┅┅?那┅┅。”他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了,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杨过和小龙女。
袁明明等众女都低着头不敢出声,连动都不敢动。
秦艳芬霍的站了起来,一手掩着小嘴,就要惊叫出来。赵英忙道∶“师姐,莫叫!”
这下全都明白了,秦艳芬向侍立在大厅的婢仆一挥手,要他们全都退了出去,她惊喜万状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师父她老人家说木公子武功盖世,又要我多向龙姑娘请益,又这样神秘兮兮,原来木公子已决心退出江湖,不愿让人知道行踪,可是┅┅。”她看着杨过的手臂,又望着赵英。
赵英道∶“娘传了断肢重生术,公子手臂已重生完成。”
秦艳芬又是惊讶万分,再也说不出话来。
严德生哈哈大笑,举杯道∶“兄弟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眼看就是灭门之祸,却有这样的贵人,救我一家,又救我一生,木兄弟,龙姑娘,两位师妹,各位嫂夫人,你们是我严家的大恩人,大恩不言谢,我就敬上水酒一杯,总之,兄弟我有的,也就是你木兄弟一家子的。”
杨过举杯笑道∶“严兄和秦师姐没有见怪,兄弟已是很感谢了,本来是想过几日咱们离开前,也是想找个机会跟两位说的,对两位倒也不是刻意隐瞒,咱们这样不是也很好吗?真诚相交,更胜一切。严兄的作为,兄弟我很是佩服,这样的义行善举竟然从来不提,实是难得,如非碰到今天这样场面,我想严兄还是不会提的,真是了不起。”
秦艳芬惊道∶“兄弟,你们要走了?”
杨过看了小龙女和阿紫一眼,道∶“开春以后吧!到时自会先告知严兄和秦师姐。”
严德生和秦师姐很是舍不得,但是他们早知杨过等迟早要离开洛阳的,他们会住这么久,已经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秦师姐有些难过的轻轻叹了一口气,随之又得意的道∶“兄弟,不瞒你说,我夫君这点是真的不错,其实他做的善事还不只这些呢,刚才他讲的才只是冬令期间捐出去的,这一年到头还真不知捐了多少呢,所以咱们家门面看起来不错,其实没什么积蓄,可是小妹还是很欢喜的。”
严德生听妻子这样一讲,叹了一口气道∶“木兄弟,在这种时局,我要是真的做一个奸商,那是很容易的,只要我点一个头,今冬的粮价至少要涨三倍,兄弟我可以多增加几百万两银子的收入,那些同行还会感激我呢,可是这样涨起来,有多少人家又要卖儿卖女,多少人家要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真要饿死,那一定是哀鸿遍野!兄弟一意压低粮价,那些同行也就涨不起来,当然得罪了很多人,可是洛阳官府和大部分的武林同道都支持我,他们都感谢我,不会害我的。今晚来的这批人,一定是其他粮商和本地的少数江湖败类勾结,从外地找来的杀手,存心是要杀我的,因为我挡了他们的财路,否则兄弟我那有这么多仇人,更不会去得罪两河这些响当当的人物。”
赵英和赵华姐妹平时对这个市侩般的师姐夫不怎么看得起,经过今日之事,才知道他还这么伟大,不由得大起敬仰之心。
赵华道∶“师姐夫,你真是了不起,这样悲天悯人,小妹以前真是不知,师姐以前也从未说过。”
阿紫也一脸崇仰之色,对着严德生道∶“严姐夫,你真的好好噢!以后再有人敢来欺侮你,我再帮你打架。”
严举人苦笑一声,道∶“谢谢华师妹,谢谢阿紫姑娘,这年头想做好人也真不容易,象我┅┅,唉┅差点遭到灭门之祸,以后日子还不知怎么过呢┅┅。”说着摇头感慨不已。
杨过看了众人一眼,略作沉吟,道∶“严兄,这两日你一定是会很忙的,不但洛阳武林同道会来跟你示好压惊,你那些粮商同行也会来热情走动,以示与这次打草案子撇清关系,这河山两霸和两河三帮都会藉机向你陪罪,你可找个理由解了他们不进洛阳半步的誓言,他们承你的恩情,必定对你多方维护,今后你在洛阳的地位那一定是尊隆得很,另外勤练兄弟传你的口诀,切记这半年紧守门户,慢慢功力恢复,又可不断精进,以后等闲之辈,有你和秦师姐合力,也都不是你们的敌手,严兄你在洛阳那是可以高枕无忧的。”
严举人和秦师姐听了杨过之言,都觉心下大宽,脸上都恢复了喜色,严举人更是意气飞扬,象是年轻不少。
杨过又道∶“如有人问起英妹等下落,严兄可以含糊其辞,不妨可以暗示她们在你府上长住,也可以说象她们这样武功的师姐妹或是小姨子还有六、七个,多了他们也不信的。”
众女都偷偷暗笑,心下都很是得意。
杨过看着袁明明道∶“明妹,这内堂之中,办得怎样了?”
严德生和秦艳芬悚然一惊,想起杨过曾说府中有内应,这时却都忘了,不由得都站起身子一起看着袁明明,一脸惊慌。
袁明明正身道∶“内堂确有内应,一共有两个女子,妹子已点了她们的穴道,没有移动,当时她们正准备要在酒菜中下毒,妹子也吩咐内堂的其他人不要搬动她们,现下仍应在座位上。”
秦艳芬一听,立即闪进了内堂,严德生也起身跟进。杨过等则坐在原位未动,因为这可是他们的家务事。
秦艳芬一进内厅,看到所有的男女老少,家人婢仆,都贴墙站得直直的,人人脸色煞白,还有人直打着哆嗦。内厅共有三桌,摆设和酒菜内容都与外厅一样。这时其中两桌各有一名女子趴伏在桌上,秦艳芬一把拉起那名趴伏着的女子头发,只看了她一眼,这名女子虽是闭着眼睛,却仍难掩绝色姿容,秦艳芬扳开她紧握的右手,只见从她右手中掉落一袋小纸包到桌上,已有一些粉末散出。
秦艳芬这时已是柳眉倒竖,眼中充满了愤怒的红光,她又在这名女中怀中探索,又摸出两包相同的纸包,她怒不可遏,一闪身,又到另一桌趴着的女子身边,也是一把拉起她的头发,扳开她的手掌,手中果然也有小纸包,只是还没打开,这名女子也是一样的年轻美貌。
秦艳芬虽怒,分寸还是把握得很好,毕竟不愧为百花宫弟子,她对站在一旁,脸色发白的严德生道∶“夫君,你怎么说?这两包药要是下在酒菜之中,全家没一个活得了的。”
这两名貌美女子都是严德生宠爱的小妾,还是粮商同行在半年多前他过生日时送的,说是从京中有名的书院中重金赎来,秦艳芬当时劝严举人婉拒,不要收容来历不明的女子,尤其是这种出身青楼的女子,可是严德生迷于她们的美色,又不愿拒绝同行的好意,所以就咿咿啊啊装腔作势,秦艳芬看他这个样子,也就收了下来,不想竟在家中留了这两个祸胎。
严举人这时吓得手足无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听得秦艳芬问起,嚅嚅的道∶“艳芬┅┅,你┅┅随你的意思┅┅。”
秦艳芬哼了一声,又扫了内厅不住发抖的老少一眼,对着几个女子问道∶“你们怎么说?”
那些女子吓得直发抖,没人敢回话。
秦艳芬等了片刻,见无人回话,又重重哼了一声,指着一个老仆道∶“我也不为难她们,你去请张师父和黄师父进来。”那老仆全身抖个不停,结结巴巴的应是,急急忙忙从侧门出去。
秦艳芬又指着另两名女子道∶“你们去她们房中看看,她们的手饰、衣物、细软都给整理整理,都交她们带走吧!”那两名也是极为美貌的女子,也都跌跌撞撞的入内去了。
张师父等一干护院师父正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忽听主母传唤,两人都一阵风似的进入内厅。
秦艳芬对张师父、黄师父两人道∶“烦劳你们,连夜把她二人用轿子送还郑大倌人府上,你们跟郑大倌人说,严府大娘原谅了她们,却不原谅郑大倌人,你要他自己看着办。”
两名护院看到内厅这种情形,都是大惊失色,他们的江湖经验何等丰富,一看就知是这两名姨娘要在酒菜中下毒而被发现,而这大娘竟原谅了她们,只是将她们驱回原主,是何等襟怀?都不觉对这主母大娘肃然起敬,连忙齐声应是,不敢多问,一人挟了一个,向呆立一旁的严德生和秦艳芬躬身行了一礼,急忙走出内厅。
秦艳芬换了一付温和的脸色,又对厅内的诸人道∶“大家不用耽心了,都没事了,把这里的酒菜都撤了,重新换上,咱们还是好好过节。那些酒菜要好好掩埋,千万不要流出去一点点,搞不好会死人的。今日里大伙都死里逃生,我本要大家到外厅向木公子和他的夫人叩头道谢的,我想他们也不会喜欢,你们就安心过节吧,过了今晚,咱们可要忙上好几天呢!”
众人都重重的吁了一口气,对这大娘都是又敬又佩,一个个都忙着张罗去了。
严德生对这妻子也是又感谢又敬佩,他趋前以讨好似的声音道∶“艳芬┅┅,你这样处置真是太好了┅┅。”
秦艳芬嫣然一笑,道∶“不怪我?赶走这两┅┅。”
严德生忙道∶“艳芬,艳芬,这怎会┅┅,唉,我真惭愧,没有听你的话,真是对你不住┅┅。”
秦艳芬挽着严德生的臂膀道∶“夫君,咱们命大,躲过了这一劫,也实是托木公子的福┅┅。”她又小声的在他耳边道∶“你要年轻美貌的女子,我还是会给你找的┅┅。”严德生忙摇手不迭的道∶“艳芬,艳芬,我再也不要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最好把那些个也都送走┅┅。”
秦艳芬笑靥盈盈的道∶“你真舍得?也不用这样,她们好好的,干嘛要送走?
我都不舍得。”她拉着严德生出了内厅,又对着杨过和袁明明谢了半天。
杨过并没有问他们内厅的事,他和严德生又喝了几杯酒,然后道∶“严兄,秦师姐,兄弟这就告辞了,谢谢这样盛情款待。我和龙儿从前门先走,明妹和春兰、秋菊两位妹稍坐一会再走,英妹、华妹和阿紫就从后门走吧,不要让护院师父看到。请秦师姐吩咐内堂所有的人,今日的事一个字都不可说出去,最好这几天也不让他们出门。”
秦艳芬连连点头,道∶“兄弟,我理会得。”
杨过携了小龙女之手,缓缓起身,又对严举人道∶“严兄,兄弟传你的功夫可要好好练,往后的日子可还长得很呢!”他哈哈一笑,又向诸女轻轻挥一挥手,笑容满面的和小龙女出了大厅。阿紫一直蹦蹦跳跳跟到门口,想要跟他们一起走,可又不敢违抗杨过的吩咐,眼看他们出了门,才又回头去缠赵英和赵华。严举人和秦艳芬一直送他们到大门口,才依依而别,众护院师父更是行礼至诚。
杨过携着小龙女在离开严宅后,缓缓步行,看街道两旁的住户屋内还都是灯火摇曳,显然都还在围炉过节。他对小龙女微微一笑,轻轻一拉小龙女之手,两人有如两只大鹏鸟一般跃上了半空,在洛阳城上空翱翔。小龙女心情欢悦之极,两人手牵手,有如在空中起舞,偌大一个洛阳城,他们在上空绕了好几圈,只在积雪的大树上用足尖轻点了几次,一直看到袁明明诸女的轿子,又看到赵家姐妹和阿紫从严府后门出来,才悄悄回到自己家中,婢仆们还在屋中围炉取暖进食,杨过很满意,也不惊动他们,就与小龙女进入卧房。
小龙女一张俏脸红通通的,一边脱下外衣,一边娇声道∶“过儿,真是好险,这秦师姐要不是今晚邀咱们到她家过节,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杨过也道∶“是啊,真是好险,不过这样也好,严举人今后在洛阳的地位可更稳固了。”
小龙女也点头同意,不过她还是轻声叹说∶“这个年头,不论是作官,还是作生意,都是一样危险,过儿,还是咱们这样优哉游哉的好。”
杨过笑道∶“龙儿,你可不要忘了,如果咱们没有一身武功,要过这种日子也是一样的不容易。”
小龙女笑道∶“是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今儿个赵家妹子和阿紫可是大出风头,这合气搏击术真是了不起,才修练几天就这样厉害。”
“我原来还耽心英妹和华妹会和河山两霸纠缠个几回合,不想却是一击成功,她二人进步还真是快得很。”杨过说着,又对小龙女道∶“龙儿,你有没有发现,阿紫妹子出手不知轻重,那三个被她丢出来的 面汉子,一起始就被她点死了。”
小龙女啊了一声,道∶“原来这样啊,怪不得我一直听不到那三人的呼吸声,原来┅┅,可不要跟阿紫说,免得她心里有疙瘩。”
杨过点点头,又道∶“阿紫功力不纯,经验也不足,也怪不得她,其实这些人也死有馀辜,我看另外那几个在洛阳也混不下出了,穴道一解,可能都逃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久,袁明明、春兰、秋菊,赵英、赵华和阿紫都陆续进屋。
阿紫才刚进门,就大叫道∶“大哥哥和龙姐姐怎么还没回来?”一边叫,一边还逐室穿梭,经过杨过卧室时,猛然看到杨过和小龙女在室内笑嘻嘻的看着她,她吓了一大跳,忽然又大叫道∶“大哥哥好坏!龙姐姐好坏!”抱着杨过又亲、又吻,好象许久不见一样,亲热的不得了,接着又缠着小龙女不依。
众女回屋时都问过婢仆∶公子回来没?婢仆都回答说没有,这时忽听他二人已经回来,全都跑到杨过房内,七嘴八舌的讲个没完,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尤其是对自己所练的合气搏气术满意的不得了。
袁明明撒娇似的笑道∶“公子师父,这合气搏击术真是好厉害,咱们才没练几天,就这样轻轻松松打败了两河三帮的高手,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惊动武林,轰动万教?”
众女都得意的笑了出来。杨过也笑道∶“那是你们又聪明,又用功,跟我这个师父可没什么大关系。”
众女都撒娇不停,笑声盈室。
小龙女心情欢悦,见时间还不到三更,她对春兰、秋菊道∶“两位妹子,你们去厨间看看,咱们也在过儿房中来个围炉,我看大家今晚都没吃饱,阿紫连筷子都没动几下,大伙搬桌椅进来,今晚咱们家也自己过节。”
众女齐声欢叫,阿紫抱着小龙女亲了又亲,叫道∶“姐姐好好,姐姐好好。”
杨过的卧房极大,室内几椅稍加挪动,即腾出了一大片空间,众女勤快的不得了,一会儿工夫,就摆好了一桌,火炉火锅也烧好了,春兰和秋菊也不假手婢仆,全由自己动手,家中食物甚多,稍加整理,就蛮象一回事了。袁明明取了艳红的葡萄酒,每人桌前都先倒了一杯,赵英在房中点了好几盏大烛台,罩上琉璃灯罩,霎时之时,灯火摇曳,尽管屋外雪花纷飞,屋内却春光满室,众女笑语盈盈,娇声不断,其乐融融。
赵华连喝了好几大杯酒之后,俏脸嫣红,媚眼滴水,娇笑道∶“龙姐姐,今儿个这个样子,妹子想起了那晚和公子洞房花烛之夜。”
众女一听,也都心旌一阵摇动,一个个都爱意无限的看着杨过,只有阿紫还傻愣愣的猛在吃菜、喝汤,她今晚在严举人家真是没吃几口菜,后来心情激奋,倒不觉得饿,这时可再也忍不住要大吃一顿,她正埋头苦吃,忽然觉得怎么没声音了,抬头一看,竟见众人一付爱怜绵绵,个个眼中尽是柔情蜜意,她拉一拉小龙女的衣袖,不解的道∶“姐姐┅┅。”
众女象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互看了一眼,又都格格格的笑了起来,心中都有说不出的欢悦。
袁明明一向坐在杨过的左侧,她端着酒杯,盈盈站起,竟坐上了杨过的腿上,媚声道∶“哥哥,妹子敬你喝酒。”说着,仰起酒杯,倒了一口酒在口中,然后喂到杨过唇边,杨过嘻嘻一笑,也低头亲着她的香唇喝了她口中之酒,然后又深深吻了她一下,众女都拍手欢叫,阿紫愣愣的道∶“大哥哥,这喝酒也可以这样呀!”
众女都吃吃笑个不停。赵华笑道∶“阿紫妹子,你也敬你大哥哥喝酒。”
阿紫有些跃跃欲试,羞红着脸看着小龙女,小龙女笑道∶“阿紫过几天就要成亲了,这种喝法,就留着跟你心爱的大哥哥老公在洞房再喝吧。”
阿紫更是羞得抬不起头,可是心中却是无限喜悦,又悄悄抬头偷看了杨过一眼,众女都笑个不停。
袁明明情动不已,她半眯着眼睛,在杨过耳边腻声道∶“哥,妹子好想┅┅”
说着,臀部一直在杨过腿上不住扭动,一只手还在解杨过的腰带,杨过也被她磨得阳物蠢蠢欲动。
小龙女坐在杨过右侧,阿紫又坐在小龙女身旁,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杨过的昂然巨物已被袁明明的纤纤小手掏了出来,还在轻轻跳动,张头怒目,甚是精神。
小龙女想起了那晚偷看韦大户娶亲的情景也是这个样子,不由得芳心荡漾,侧头一看阿紫,见她目定口呆的看着杨过的阳物,右手还拿着筷子,左手拿着汤条,小龙女吃了一惊,拉了拉她袖子,阿紫一惊,失措而茫然的看着小龙女,小龙女向她睨了一眼,意示要她回房,不料阿紫竟涎着个大红脸,呐呐的道∶“姐姐┅┅,我还没吃饱。”小龙女又气又笑,众女更是笑个不停,一起看着阿紫,阿紫羞得无地自容,却仍舍不得离去。
小龙女拿她没法,只好小声的对她道∶“那你就慢慢的吃吧。”
阿紫大喜,果真伸筷挟菜,眼睛却仍看着袁明明小手套动的阳物,这菜是怎么挟都没挟起来。
袁明明一边轻摇臀部,一边还一口口的喂着杨过喝酒,右手轻轻套动阳物,忽然她把左手拿着的空酒杯放回桌上,然后回手在自己的胯下用指甲轻轻一划,嘶的一声,她的底裙已被划破,臀部轻抬,右手微按,唔唔两声,杨过的昂然阳物就这样不见了。
众女都被这种奇景刺激的呆了,阿紫更是张着一张小嘴,瞪着一双大眼,再也没有眨一下,只觉心头卜卜跳个不停,全身燥热,腿缝间又开始流水,她挨着小龙女,身子轻抖,小龙女伸手搂着她。
杨过在椅上稍稍后仰,两手垂放在椅后,袁明明已开始跳跃,口中咿哦有声,她今晚象是特别兴奋冲动,只见她两手环抱杨过的脖子,两只纤纤玉足伸在地上,足尖抵地,不住的伸缩弹跳,上下的起伏动作愈来愈快,口中的淫叫声也愈来愈大,足足跳跃了盏茶时分,她忽然颤声叫道∶“哥,哥┅┅妹子要┅┅,哥┅┅哥┅┅。”杨过因袁明明上下跳跃,那牝户也是随着跳跃而一紧一松,夹得他真是舒畅无比,袁明明这一阵子急速跳跃下来,他的精关也已鼓鼓欲动,这时听她一叫,也不由得喉间啊啊连声,两手回抱着袁明明的纤腰,臀部连挺,两人都抖了一阵,重重的吁出了几口浊气,终于静了下来,旁观的众女也都不约而同的吁了一口气,各人互望一眼,发现大家都是脸红如赤,双眼滴水,不觉都笑了出来。
忽然杨过叫道∶“明妹,明妹┅┅。”语声甚是惊慌,小龙女吃了一惊,连忙轻轻推开挨着她的阿紫,起身把袁明明抱了过来,一看她面赤未退,双眸紧闭,身子还在轻轻抽搐,一触摸到她的身体,竟然炙热如火,她即忙将袁明明放到杨过的床上,叫道∶“过儿,快来,明妹象是走火┅┅。”
杨过急忙系好腰带,跃身到袁明明身旁,一看之下,忙点了她周身十二处大穴,一把将她扶起,要小龙女将她盘膝坐好,一跨身上床,也盘坐在袁明明背后,左手五指箕张,按在她的背俞,右手前按她的丹田,微微吐气,内力源源而出。片刻之后,袁明明血红的脸色渐渐消退,杨过收掌,解了袁明明的穴道,又将她平躺在床上,有些焦急的对小龙女道∶“龙儿,有些奇怪,明妹不象是走火,可是她体内确是聚集了过多精力,难怪她近日常说有力无处使,这不知是何原因?”
众女都围在床边看着杨过,又关心的看着静静躺着的袁明明,春兰、秋菊更是眼泪都掉了下来。
小龙女秀眉双锁,忽然她眼睛一亮,道∶“莫不是明妹有孕了?”
赵英一听,急忙伸指搭上袁明明的右手腕脉,众女都焦虑的看着赵英。只见赵英的脸上是各种奇异和不解的表情,这样看来显然不是受孕的征像,否则以赵英的能耐,应该一测就知才是。
果然,过了好久,赵英失望的微微摇头,轻轻道∶“公子,龙姐姐,妹子实在测不出来,明姐姐体内心火旺盛,可是又不是虚火,也不是走火,也不象中毒,脉搏沉浮不定,真是奇怪。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还是让明姐姐先休息一下,说不定待会儿就好了。”
小龙女也用指搭了一下袁明明的腕脉,她虽不是很懂,但学武之人,对这种基本医道多少还是有概念的。她微微沉吟一下,看了众女一眼,道∶“各位妹妹先各自回房洗浴净手,待会儿再来,姐姐先和过儿参详一下明妹妹的病因,总要把原因找出来才好。”
众女都轻轻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袁明明,然后静俏俏的退出杨过的卧房。阿紫还含着泪水,在袁明明面颊上吻了一下,才低着头出房。
小龙女待众女离去后,问杨过道∶“过儿,照你的看法,明妹到底是得了何病?”
杨过皱着双眉道∶“真的很奇怪,看明妹妹的样子,好象是体内聚集了太多精气,有些象是我那日在白马湖的情形,可是明妹的功力不可能一时之间精进那么快┅┅。”他说到这里,忽然“啊呀”一声,道∶“明妹确是内力精进太快,有些脉穴一时无法容纳,岔了气,龙儿,快┅┅,把她扶起来,我来导引它┅┅。”
小龙女一听,立即扶起袁明明,又将她盘膝坐好,杨过将自己的上衣三把、两把撕掉,又把袁明明的上衣也撕掉,露出白腻的背脊,杨过坐到袁明明身后,两腿往前直伸,将自己的胸部紧紧的贴在袁明明的背俞,左手按在她的灵台,右手按在她的丹田。
袁明明一阵阵的潮热,身子又开始轻抖,口中喃喃道∶“哥┅┅哥┅┅,龙姐姐┅┅姐姐┅┅哥┅哥┅┅。”
杨过和小龙女两人鼻头都有些发酸。杨过微吸一口真气,凝神运功,先从袁明明的灵台注入真气,缓缓下降,经任脉纳入丹田,又缓缓抽出袁明明丹田中原先鼓荡的真气,由督脉回旋一个周天后再下降到丹田。杨过按在袁明明丹田的右手感应到她的小腹在不断的鼓胀蠕动,子宫内也泄出阵阵热流,经由牝户流到床上,很快就湿了一滩。她体内确是汇聚了太多精力,杨过不明所以,但仍继续行功。
不久之后,袁明明的潮热开始退去,但牝中热流仍在潺潺流出。杨过心下稍安,忽然又想到,袁明明自从改习小龙女所授的玉女心经,又练成了一阴指,这体内真气应是属于阴柔深沉才是正确的体质,却何以她的体内竟是如此炙热,他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不由得恍然大悟,原先她所习的是带有阳刚之气的内功,但不明显,所以小龙女也没注意到,不象阿紫因练少林功法这样明显,才会被小龙女无意中发现,现在袁明明的内力愈来愈强,虽然这些内力都是阴柔的玉女神功,但她先前储存在体内的阳刚之力未曾消失,只是受到压抑,如今随着功力愈深,这阳刚之气也乘隙蠢动,以致产生体内真气相互拮抗的现像。
杨过明白了这个道理,心中大喜,要救袁明明已绝无问题,但是否要把这阳刚功力废掉,还是继续保留,杨过还是有些犹豫,他细细考虑了一会,想到小龙女一辈子修练玉女心经,现在已到三花聚顶的境界,这玉女心经实是适合女子修练,如果袁明明体内还保留阳刚之气,恐怕对她将来的修为有害无益。他缓缓收功,对小龙女道∶“龙儿,我已经知道明妹的病因了。”
小龙女大喜,道∶“是什么原因?过儿,有没有大碍?”
杨过将他想到的原因细细对小龙女说了,小龙女啊了一声,道∶“我只觉得明妹妹虽有英气,但温柔婉约,从没想到她的武功竟有阳刚之气,这样看来,春兰、秋菊两位妹子也是相同的情况,只是功力没有明妹深厚,还没有发作出来。”
杨过点点头,道∶“龙儿,我想把明妹的阳刚之气抽掉,专习你的玉女心经,但这样会减损她现有的修为,你认为呢?”
小龙女考虑了一下,问道∶“会减少多少?”
“大概是三十年,明妹现下已有一甲子的功力,主要当然都是玉女神功,但她这阳刚功力却是她的基本,虽然仅有十几年的功力,一旦抽离却会影响到现有的功力,所以┅┅。”
小龙女点头表示懂得,又问道∶“这阳刚功力留在她体内会有多大妨碍?”
杨过想了一下,道∶“如果要保留,我可以把它分成两股内力,也可以让它不相干扰,说不定将来还可以练成心分二用的内力,但这是说不定的,如果抽离之后,就只能专练玉女心经,但是龙儿你专练玉女心经,现下已修成了三花聚顶,所以这玉女心经应该还是适合女子修练的,假如是这样,明妹就没有必要保留这阳刚功力。”
小龙女道∶“明妹妹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已有了一甲子的功力,这当然是宫主李前辈所授度精和还精归元法之功,这其间也不过半年的时光,抽掉阳刚功力,减损三十年功力又有何妨,我认为不必贪多务得,还是让明妹专练玉女心经好了。”
杨过点头称是。
这时,众女已经一个个蹑手蹑脚的进房,人人脸上都充满了关怀,见杨过和小龙女正在商量,都不敢打扰,只静静的坐在床边,关心的看着袁明明。
小龙女看着春兰和秋菊,把刚才她和杨过研商出来的结论告诉了她二人,并问道∶“两位妹子,你们和明妹练的武功是一样的,当时姐姐没有注意到你们所练的武功竟有阳刚之气,以致功力愈深,就发生这样的问题,现下过儿要抽离明妹妹体内的阳刚之气,但是会减损她三十年的功力,两位妹子有什么看法?”
二女原本惊慌失措,这时听得小龙女之言,也都稍觉安心,她们对减损功力却也不以为意,这功力的增强可以与日俱增,她们现在都年轻得很,所谓三十年功力,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而已,这又有何妨。春兰看了秋菊一眼,见秋菊并无表示,于是镇定心神,缓缓的道∶“姐姐,妹子还是认为专练玉女心经较为适宜,明姐姐减损三十年功力,实是无妨,咱们有公子和姐姐督导,这减损的功力很快就会补回来,如果留着这阳刚之气,难保没有后患。”
小龙女甚喜,她轻吻了一下春兰,笑道∶“妹子,你说的很好,姐姐很高兴你们这样明理,咱们既然可以输功给阿紫,以后当然也可以输功给明妹妹,你和秋菊妹子更是不用耽心,而且这功力强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有这样一位心爱的好老公,还有这么厉害的合气搏击术,咱们还怕什么?”
众女都被她说的笑了出来。阿紫也高兴的道∶“姐姐,还好你那时即早发现我练的少林心法不适合女子修练,不然就惨了,可是你怎么没发现明姐姐和春兰、秋菊姐姐原来的武功也是不适合女子修练的呢?”
小龙女微微笑了一下,道∶“这确是姐姐的疏忽,不过,一般武功不象少林心法那样的男女有别,主要是因为少林没有女弟子,所有内、外功法都是针对男子的,姐姐一看也就发现了,明妹妹她们的武功就没有这样泾渭分明,一时也看不出来,只有到了内功修到相当高强的时候,这种征像才会出现,如果不是有你大哥哥这样的好老公,以明妹妹的情形,她修练一辈子也不一定可以修到一甲子的功力,这种征像也就一辈子不会出现,所以别人也就不会知道了。”
众女都恍然而悟,都觉得小龙女分析得甚是正确。赵英和赵华心下都有些忐忑,赵华嚅嚅的道∶“龙姐姐,那咱们百花宫的武功,不知道┅┅?”
小龙女笑道∶“应该不会,宫主李前辈的功力这么深厚,都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你们也应该不会有的,而且你们现下的功力也已和明妹妹相当,不过,既然发生了明妹妹这样的情形,也不妨由过儿仔细测测看,可是,你们也不用耽心,咱们已有了明妹妹的经验,以后就算发生了,也能驾轻就熟,很快就可以处置,不会象今天这样惊慌了。”
众人心下大定,大家又都有了笑容。阿紫本来又要蹦跳,可是一看杨过已在为袁明明行功,她脖子一缩,不敢啃声,又坐回桌上,努力进餐了,众女也觉饿了,也一个个坐回桌上,找东西吃去了。
忽然杨过对小龙女道∶“龙儿,你来为明妹输功。”
小龙女连忙应了一声,也跨上床铺,盘膝坐在袁明明身后,一手按灵台,一手按背俞,闭目正身,调匀气息,缓缓行功运气注入袁明明经络。
杨过却是盘坐在袁明明前面,左右两手各伸食指,分点在袁明明盘坐朝天的两足足底涌泉穴上,只见袁明明身子又抖了几下,然后就停了下来,脸上红潮逐渐退去,转成了红润,她坐正了一下,显然已恢复了知觉,知道杨过和小龙女在为她行功,很快她就配合小龙女的输功,自行运行,她只觉自己体内有一股劲力急速往体外飞驰,但又有一股强劲的内力往四肢百骸和周身经络注入,她不敢妄动,仍按玉女心经心法行功。盏茶时间过后,体内真气充沛,运行加速,渐渐又觉体轻如燕,象要腾空浮起,她更加不敢妄动,澄清一切杂虑,慢慢的就进入了入定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袁明明恢复了知觉,但真气仍在自行运转,她心中一喜,虽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何事,但有杨过和小龙女在旁,一切她都放心得很,于是缓缓收功,睁目一看,竟然床前围了一大堆人,每个人眼中都充满着无比的关怀和欢欣,袁明明心下无比温暖,她嫣然一笑,道∶“我怎么了?大家┅┅。”
赵英喜不自胜的娇笑道∶“明姐姐,太好了,你好了,咱们都好耽心噢!”
阿紫抱着她猛亲,唔呀唔呀了半天,眼中还流着高兴的眼泪,口中不住的叫着∶“明姐姐,明姐姐┅┅。”袁明明又是感动,又是欣喜,却也被她逗得格格直笑,她抬头看到小龙女关怀的眼神,问道∶“姐姐,妹子怎么了?我都不知道。”忽然她的右手按到床 ,只觉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只见床上湿了一大片,她直觉的羞了一个大红脸,呐呐的道∶“这┅这┅┅怎会有这样多┅┅?”
小龙女嘻嘻笑道∶“都是你流的,没有别人。”
袁明明的脸愈发的红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可能流这么多水,又看了看在一旁笑嘻嘻的杨过,羞着道∶“哥,真的是妹子┅┅?”
杨过还没回答,赵华已笑着捉狭的道∶“是啊,都是你流的,不过嘛,姐姐你体内的火气现在也流光了,以后啊,都不想跟公子燕好了。”
袁明明吃了一惊,却又不信,扭着身子道∶“华妹笑我,才不会呢,我现在就想跟公子燕好。”
众人都大笑。
小龙女对春兰和秋菊道∶“两位妹子陪明妹去冲一下身子,咱们过节还没过完呢!”
袁明明从床上起来,忽觉自己身子好轻,她咦了一声,杨过忙道∶“明妹┅┅。”
袁明明看杨过这样关心,心中好是甜蜜,她微微一笑,道∶“公子,妹子觉得身子轻了好多,不知是何原因?”
小龙女亲了她一下,笑盈盈的道∶“过儿本来耽心妹子会减损三十年功力,不料因祸得福,不减反增呢!”
袁明明大喜,本要细问,但身上、胯下实是黏腻得难受,于是由春兰和秋菊扶着进了浴间。
杨过和小龙女在袁明明恢复体力的时候,已经分别冲过了澡,也都换了轻松的宽袍,这时桌上炉火仍旺,两人又吃了一些酒食,阿紫还拼命帮他们挟菜、倒酒,小龙女笑道∶“阿紫妹子,你要姐姐变成小猪啊!”
阿紫笑道∶“姐姐骗人,姐姐都教我养身长春术了,还会变小猪才怪呢,不吃饱啊,很难过的。”阿紫还在发身成长阶段,不让她吃饱确是很不好受,她却不知小龙女的食量其实是很小的。小龙女爱怜的道∶“你自个儿多吃一点吧,可不能偷懒不练功,宫主李前辈说,她下次要是来的时候,看到小猪是要先宰了烤着吃呢!
”
阿紫一缩脖子,伸到火锅中的筷子犹豫了一下,可是又舍不得似的还是挟了下去,只不过挑了一块较小的芋头。
赵英、赵华等袁明明进浴间后,将杨过的床 换了一条新的,重新铺好,又回到桌上,阿紫又忙着替她二人挟菜,赵华格格笑道∶“阿紫妹子,你是存心要姐姐让娘烤了吃是不是?”
阿紫不依的道∶“不来了,姐姐都笑我。”
杨过笑着道∶“阿紫正在长大,多吃一点倒也无妨。”
阿紫这下得意了,她喜孜孜的道∶“大哥哥好好噢。”说着,又飞快的吃了一块猪脚。
众人都被她逗得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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